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蔓纪梵希的其他类型小说《猝死前我终于睡了暗恋十年的男人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作者没名字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屏幕右下角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王总监的消息又弹出来,“方案第三版还是不行,重做。”我盯着对话框里的红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陈蔓,打印机没纸了。”隔壁工位的小周探出头。她新买的纪梵希口红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顺便帮我带杯冰美式?要双份浓缩。”我起身时撞翻了保温杯,褐色液体在键盘缝隙里蜿蜒成河。这是我这个月第三次弄湿键盘。上次王总监骂我“连倒水都学不会”时,小周正靠在他办公室门框上咬吸管,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电梯叮咚响了十二声。我抱着打印纸从茶水间出来,王总监的手突然按在我肩膀上。他身上的古龙水混着烟味扑面而来,我想起上周部门聚餐。他拍着我后背对客户说“我们小陈最懂加班”时,...
《猝死前我终于睡了暗恋十年的男人完结文》精彩片段
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屏幕右下角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
王总监的消息又弹出来,“方案第三版还是不行,重做。”
我盯着对话框里的红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陈蔓,打印机没纸了。”
隔壁工位的小周探出头。
她新买的纪梵希口红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顺便帮我带杯冰美式?
要双份浓缩。”
我起身时撞翻了保温杯,褐色液体在键盘缝隙里蜿蜒成河。
这是我这个月第三次弄湿键盘。
上次王总监骂我“连倒水都学不会”时,小周正靠在他办公室门框上咬吸管,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电梯叮咚响了十二声。
我抱着打印纸从茶水间出来,王总监的手突然按在我肩膀上。
他身上的古龙水混着烟味扑面而来,我想起上周部门聚餐。
他拍着我后背对客户说“我们小陈最懂加班”时,指甲透过衬衫掐进我皮肤的触感。
“方案做完来我办公室。”
他指腹在我锁骨处碾了碾。
“这次做好了,给你算调休。”
打印纸哗啦啦散落在地。
我蹲下身捡拾时,看见他皮鞋尖沾着半片口红印。
和小周今早补妆时掉在电梯里的那支颜色一模一样。
血突然冲上太阳穴,我听见自己说:“调休留给您吧,毕竟您老婆快生了。
需要我把您抽屉里的流产药说明书拍给她看看吗?”
空气凝固了三秒。
王总监的脸从青白变成铁青,他张开嘴想骂什么。
我突然抓起桌上的咖啡泼向他的西装。
深褐色液体顺着他名贵的领带往下淌,在胸口洇出一块畸形的污渍。
“从明天起,你不用来上班了。”
他咬牙切齿。
我笑了。
这是我二十八年来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大概笑得很难看。
因为小周抱着文件夹进来时,后退了半步。
“好啊,”我扯下工牌甩在他脸上。
金属牌砸中他鼻梁的瞬间,我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咔嗒”响了一声。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把你伪造报表、挪用公款的证据发给集团审计部。
您说,是先收到法院传票,还是先收到您太太的离婚协议?”
小周的文件夹掉在地上。
王总监的瞳孔剧烈收缩。
我转身时踢到了他的公文包,里面掉出个丝绒盒子。
打开来是枚卡地亚钻戒,铂金戒托
上嵌着颗碎钻。
他慌忙去捡,我突然想起上个月他说“小陈戴珍珠项链会很好看”。
“送给小周的?”
我踢了踢盒子,“她抽屉里有十二支口红,每支都比我一个月工资贵。”
电梯在此时叮咚作响。
金属门缓缓打开时,我看见一个穿黑色卫衣的男人倚在门框上,指尖夹着支点燃的烟。
他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看见我时忽然笑了,露出颗尖尖的虎牙:“陈蔓,你终于来了。”
我没问他怎么知道我名字。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他指尖的火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我们并排走进电梯,他身上有股雪松味的淡香,混着烟草气,比王总监的古龙水好闻多了。
“去哪?”
我按了负一楼按钮,停车场的灯总是坏一半。
“去你想去的地方。”
他把烟按灭在电梯按键面板上。
“我叫张恪,昨天刚入职十七楼投行部。”
十七楼是整栋写字楼最神秘的存在,落地玻璃永远拉着百叶窗。
我每天帮王总监送文件时经过那层,总看见穿高定西装的男人女人抱着文件夹匆匆进出,连咖啡杯都是骨瓷的。
“投行部还招打杂的吗?”
电梯下行时,我看见自己映在不锈钢壁上的脸,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揍了一拳。
“我会泡咖啡,修打印机,帮领导藏小三打胎药。”
张恪突然笑出声。
他从卫衣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包装纸在寂静的电梯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是打杂,是合伙人。”
糖纸塞进我手里,他指尖擦过我掌心的茧,“王总监没告诉你?
今天下午,你们整个部门都被并购了。”
负一楼到了。
感应灯坏了三盏,我的车停在B区17号车位。
后轮胎上周被扎了钉子,此刻正瘪着趴在地上。
张恪掏出钥匙吹了声口哨,远处突然亮起两束车灯。
是辆哑光黑的保时捷,车牌尾号正好是17。
“上车。”
他替我拉开副驾门,真皮座椅还带着体温。
“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猛地窜出去。
我看见后视镜里王总监正从电梯里冲出来。
手里攥着那枚钻戒,小周跟在他身后,高跟鞋卡在地砖缝里。
张恪突然按了下喇叭,震耳欲聋的声响里。
我看见王总监的嘴型在说“陈蔓你敢”,而我摇下窗,冲他比了个中指。
夜风灌进车里时,我
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张恪递来一罐啤酒,铝罐上凝着水珠,冰得我指尖发麻。
车窗外的路灯飞速后掠,我们路过平时舍不得进的五星级酒店,路过凌晨三点还在营业的奢侈品店,最后停在城市最高的那栋摩天楼前。
“这是我新买的楼层。”
张恪刷卡时,我看见他腕表上的陀飞轮在夜光里流转。
“八十八楼,刚好能看见你工位的窗户。”
电梯以每秒八米的速度上升,耳膜隐隐作痛。
张恪忽然伸手按住我后颈,指腹轻轻揉着我常年酸痛的位置:“每天加班到凌晨,颈椎该报废了吧?”
他语气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却猛地想起上周在茶水间,听见小周和其他同事说:“陈蔓那个老处女,迟早猝死在工位上”。
八十八楼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像撒了把碎钻。
张恪打开一瓶香槟,气泡在水晶杯里滋滋作响。
他倚在窗边抽烟,烟灰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我想起自己工位抽屉里还藏着半盒没吃完的便利店饭团,保质期到今天凌晨。
“想做什么?”
他转头看我,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现在开始,你可以随便提要求。”
香槟在胃里泛起暖意。
我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把我拽出教室,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想起二十岁兼职发传单时,被西装革履的男人捏着下巴说“小姑娘笑一个”;想起去年冬天,我在医院走廊里给王总监改方案,母亲的化疗单被风吹到脚边。
“我要所有人都怕我。”
我说着,踩碎了脚边的香槟杯,水晶碎片扎进鞋底,却没有想象中疼。
“我要王总监跪在我面前,求我给他留条活路。
我要小周每天给我送咖啡,还要在杯口印上口红印。
就像她给王总监做的那样。”
张恪的烟头忽明忽暗。
他走过来时,我闻到他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我的发香。
他指尖抬起我下巴,像对待一件精致的瓷器:“好。”
他说,“但首先,你得学会怎么让人害怕。”
他的吻落下来时,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
我想起工位上那杯没喝完的冷掉的咖啡,想起打印机里没打完的方案。
想起抽屉深处那张体检报告。
“晚期胃癌”四个字在凌晨的灯光下格外刺目。
张恪的手扣住我后腰,指尖
滚烫,我忽然笑起来。
在他唇齿间尝到铁锈味,不知道是咬破了嘴,还是咳出了血。
“明天去办入职吧。”
他舔掉我嘴角的血,像在品尝美味的甜品。
“八十八楼缺个能喝香槟、踩碎水晶杯的女主人。”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是小周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王总监跪在办公室里,面前摆着那枚碎钻戒指,西装上还沾着我泼的咖啡渍。
照片右下角有时间戳:03:17。
我把手机扔进香槟桶,气泡立刻吞没了屏幕上的光。
张恪抱起我走向落地窗边的沙发,城市夜景在身后铺展开来,像一片璀璨的海。
他解开我衬衫纽扣,我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脸。
两颊泛红,眼神明亮,像二十岁那年第一次偷偷化口红的模样。
“疼吗?”
他吻过我锁骨时,我忽然问。
“什么?”
“被我泼咖啡的时候。”
我摸着他西装上的污渍,那形状越来越像某种深海生物。
“或者现在,被我踩碎的水晶杯扎到脚的时候。”
张恪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发抖。
他抬起我的脚,指尖抚过鞋底的碎片:“陈蔓,”他说,“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远处的救护车鸣笛越来越近。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震耳欲聋。
张恪的眼睛里有细碎的光。
我勾住他脖子,在他耳边说:“如果是假的,那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他低头吻我时,我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
是窗外的雨砸在玻璃上,还是我身体里某个地方终于裂开?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往下淌,张恪用拇指抹去那液体,放在舌尖尝了尝:“咸的。”
他说,“原来眼泪是这个味道。”
我想告诉他,那不是眼泪,是血。
但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声叹息。
沙发柔软得像云端,张恪的手在我背上轻轻抚摸,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兽。
远处的灯光越来越模糊,我看见十二岁的自己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攥着满分的数学卷子;看见二十岁的自己在暴雨中发传单,雨水顺着睫毛往下掉;看见昨天的自己在工位上吃冷饭团,手机屏幕亮起母亲发来的“注意身体”。
“陈蔓?”
张恪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陈蔓?”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键盘上。
保温杯翻倒在一旁,褐色液体正顺着键盘缝隙
往下流。
电脑屏幕上是未保存的方案第三版,右下角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小周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空咖啡杯:“发什么呆呢?
打印机没纸了,去楼下拿两箱上来。”
她的纪梵希口红蹭到了杯口,在白色杯身上留下个模糊的唇印。
我站起身时,后腰一阵剧痛,像是被人按了整晚。
抽屉深处有什么东西硌着腿,我伸手摸出张纸,展开来看,是张体检报告。
“晚期胃癌”四个字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刺目。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八十八楼的香槟还冰着,等你来喝。”
发件人显示为“张恪”。
我盯着那串号码,忽然想起刚才的梦里,他曾用这个号码给我发过晚安短信。
小周在催我。
我抓起保温杯走向茶水间,路过王总监办公室,看见他正对着电脑发脾气。
西装左胸处有块淡褐色污渍。
他抬头看见我,想说什么,忽然皱起眉:“陈蔓,你鼻子怎么出血了?”
我抹了把鼻尖,手指上沾着鲜红的血。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电梯叮咚响了一声。
我转身走向电梯,听见小周在身后喊:“打印纸呢?
你去哪?”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我伸手按了八十七楼,顿了顿,又加上八十八楼。
按键面板上有块淡淡的焦痕,像被烟头烫过。
电梯上升时,我摸出包里的水果糖,包装纸发出清脆的响声。
糖块在舌尖化开,是橘子味的,和张恪给我的那颗一模一样。
八十八楼到了。
感应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走廊尽头的玻璃门后,有个穿黑色卫衣的男人正倚在窗边抽烟。
他听见动静转头,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扇形阴影。
看见我时忽然笑了,露出颗尖尖的虎牙:“陈蔓,你终于来了。”
他指尖的烟头明明灭灭,雪松味混着烟草气扑面而来。
我走向他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梦里一样震耳欲聋。
他身后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像撒了把碎钻,远处有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
“久等了。”
我说,指尖触到他卫衣口袋里露出的一角丝绒。
那是个卡地亚戒指盒,铂金戒托上嵌着颗碎钻,和梦里王总监掉在地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张恪伸手替我擦掉鼻尖的血,指腹轻轻揉着我后颈:“疼吗?”
他
问,像在问一个已知答案的问题。
我笑了,握住他沾着血的手指:“现在不疼了。”
电梯在此时叮咚作响。
我们身后的金属门缓缓打开。
我听见小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不耐烦的尖利:“陈蔓!
你死哪去了?”
张恪的指尖划过我掌心的茧,那里还留着梦里碎钻的触感。
他忽然凑近我耳边,呼吸灼热:“要现在走,还是等他们上来?”
远处的救护车鸣笛突然尖锐起来。
我想起工位上未保存的方案,想起抽屉里的体检报告,想起小周口红印的咖啡杯。
张恪的眼睛里映着城市的灯光,像一片璀璨的海,而我在那片海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陈蔓,而是一个眼里有光的女人。
“走。”
我说。
他牵起我手时,我听见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不知道是小周摔了咖啡杯,还是我终于摔碎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张恪带着我走进电梯。
金属门缓缓合上的瞬间,我看见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和他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像两株在深夜里疯长的植物。
电梯开始下行。
张恪忽然按住紧急停止键,转身将我抵在不锈钢壁上。
他的吻落下来,我尝到橘子糖的甜味,混着铁锈味。
他的手扣住我后腰,指尖滚烫,像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远处的灯光透过电梯缝照进来,在我们交缠的影子上织出破碎的光。
“这次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他咬着我耳垂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八十八楼的合同已经签好,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我想回答他,却被更深的吻堵住了话。
电梯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我摸到他卫衣口袋里的戒指盒,打开来,铂金戒托上的碎钻在黑暗里闪了一下。
和我刚才在茶水间看见的,小周掉在地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警报声在这时响起。
张恪轻笑一声,放开我去按恢复键。
电梯重新启动的瞬间。
我看见自己映在不锈钢壁上的脸,两颊泛红,嘴角有淡淡的血迹。
电梯门打开时,负一楼的感应灯终于全亮了。
张恪的保时捷停在B区17号车位,后轮胎饱满如新,车牌尾号正好是17。
他替我拉开副驾门,真皮座椅还带着体温,就像我们从未离开过。
车子窜出去的瞬间
,我看见后视镜里,小周站在写字楼门口。
手里攥着支口红,正在给王总监擦西装上的咖啡渍。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张恪打开车载音响,是我昨天在工位上循环播放的那首歌,此刻听起来却像换了副模样。
“饿吗?”
他忽然问,“带你去吃全宇宙最好吃的夜宵。”
我看着车窗外飞速后掠的路灯。
想起十二岁那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我想读书”,想起二十岁那年在暴雨中撕碎的传单,想起昨天在医院走廊里删掉的“妈,我没事”。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盒,忽然问:“张恪,你说人死的时候,会看见自己没过上的人生吗?”
他转头看我,眼神里有我读不懂的情绪:“你觉得呢?”
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我打开戒指盒,碎钻在晨光里闪烁。
我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仿佛量身定制。
“我觉得,”我说,“这就是我的人生。”
张恪笑了,伸手揉乱我的头发:“聪明。”
他说,“欢迎来到真实世界,陈蔓。”
车子在黎明前的街道上疾驰,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靠在座椅上,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轰然倒塌。
又有什么新的东西,正在晨光中悄然生长。
我们在凌晨四点的街头晃荡时,张恪突然把车拐进一条小巷。
霓虹灯牌在晨光里显得疲惫,“老地方烧烤”的招牌下。
穿花衬衫的老板正往炭炉里添煤球。
“张哥!”
老板看见张恪时眼睛一亮。
又瞥见我无名指上的戒指,挑眉吹了声口哨,“嫂子第一次来?”
我没纠正他“嫂子”的称呼。
张恪替我拉开塑料椅子。
金属桌角还沾着去年的油垢,和我工位下的咖啡渍一个颜色。
他熟稔地报出一串菜名,最后加了句:“再来瓶北冰洋,要冰的。”
“认识多久了?”
我摸着玻璃瓶上的水珠,看张恪熟练地用打火机撬开瓶盖。
“从你第一天来这栋写字楼。”
他把汽水推给我,自己灌了口啤酒,喉结滚动。
我看见他锁骨下方有块淡色疤痕,像道新月。
“那天你穿件白衬衫,裙子短得露出脚踝,却把工牌戴得端端正正,像只绑着蝴蝶结的小羊羔。”
我想起入职那天,王总监盯着我脚踝看了
三分钟,最后说“以后注意职场着装”。
汽水气泡在舌尖炸开,甜得发苦,像我藏在抽屉深处的止痛药。
“小羊羔后来被狼叼走了。”
我说着,用牙签戳穿一颗烤茄子,茄肉里的蒜蓉沾在指尖。
“狼说,‘叫哥哥,就给你调休’。”
张恪的啤酒罐捏出了褶子。
他突然伸手捏住我下巴,指腹擦过我嘴角的蒜蓉:“现在狼在哪?”
他声音很低,眼里有暗火在烧。
“我去把他的牙拔了。”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
我想起上周午休时,小周在洗手间打电话:“王总说等他老婆生完就离婚……什么?
陈蔓?
她能翻出什么浪来,不过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狼在写字楼里擦咖啡渍。”
我掰开张恪的手指,把烤茄子塞进他嘴里,“而小羊羔现在有了虎牙。”
他咬茄子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晨光爬上他眉骨,我这才发现他左眼角有颗泪痣。
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和我昨天在体检报告上滴的血渍形状一模一样。
手机在这时震动。
是条彩信,来自母亲的手机号。
点开后是张病历单,姓名栏写着“陈蔓”。
诊断结果栏模糊成一片灰,唯有“死亡时间”四个字清晰可见:2025年6月3日03:47。
“谁发来的?”
张恪探过头,我迅速锁屏。
烧烤摊的电视突然响起新闻播报:“今日凌晨,XX写字楼发生重大火灾,十七楼至十八楼全部焚毁,目前已确认一名女性死者……”我盯着电视里跳动的火光,想起张恪说过他在十七楼投行部。
老板端来烤串,我看见他围裙上沾着半片口红印。
和小周今早补妆时掉的那支颜色相同。
“张恪,”我夹起一块烤鸡翅,鸡翅上的辣椒面簌簌掉落。
“你说人为什么会做重复的梦?”
“比如?”
他替我擦掉溅在袖口的油星。
“比如每天凌晨三点都会梦见自己在吃烧烤,”我咬下一口鸡翅,肉质柴得像锯末。
“梦醒后却发现嘴里全是血。”
他的手顿了顿。
远处的消防车越来越近,烧烤摊老板突然惊慌失措地喊:“快跑!
隔壁楼冒烟了!”
张恪猛地拽起我往车里跑。
保时捷发动,我看见后视镜里,穿花衬衫的老板正在撕毁菜单。
露出底下叠着的病历单,姓名栏赫然写着“张恪”。
“去
哪?”
我抓住安全带,看见他额角渗出冷汗。
“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猛踩油门,车速表飙升至200码。
“陈蔓,你记得自己的生日吗?”
我当然记得。
四月十七日,金牛座,母亲总说这个星座的人最能吃苦。
张恪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某种解脱:“巧了,我也是四月十七日生的……不过是三十年前的今天。”
车子冲进隧道时,所有灯光突然熄灭。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隧道墙壁的回声重叠。
张恪的手忽然摸上我后腰,指尖按在某个突起的骨节上:“这里疼吗?”
疼。
疼得我想尖叫。
但我听见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说:“张恪,你其实不存在吧?”
隧道尽头透出微光。
他转头看我,泪痣在黑暗里像颗猩红的豆子:“重要吗?”
他说,“你需要我存在,我就存在。”
车子冲出隧道的瞬间,阳光铺天盖地砸进来。
我看见前方路口停着辆救护车,车顶的灯明明灭灭,和张恪指尖的烟头一个节奏。
护士推着担架床跑出来,床单上洇着深色血迹,像朵正在盛开的花。
“陈蔓!”
张恪突然喊我名字。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他的话被刺耳的刹车声切断。
保时捷猛地转向,撞上路边的梧桐树。
安全气囊弹出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颅骨撞上玻璃的闷响,像熟透的西瓜裂开。
张恪的血滴在我脸上,温热的,咸的,和我的眼泪混在一起。
“张恪?”
我想伸手摸他的脸,却发现手已经抬不起来。
远处的救护车鸣笛终于逼近,护士们的白大褂在阳光下晃成一片虚影。
张恪的唇动了动,我听见他说:“生日快乐,陈蔓。”
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抢救室里。
心电监护仪规律地响着,右手被输液针管扎得发疼。
护士走进来换吊瓶,我看见她胸前的工牌:“周小满”。
“醒了?”
她面无表情地调整输液速度。
“你同事送来的,说你在办公室晕倒了。”
同事。
我想起小周看见我流鼻血时的表情,像看见一只蟑螂。
转头看向床头柜,那里放着我的手机和工牌。
工牌照片上的女人眼神空洞,像具木偶。
手机屏幕亮起,是条未读消息,来自张恪的号码:“生日快
乐,我的女孩。”
发送时间:2025年6月3日04:17。
我摸向无名指,戒指不见了。
但指尖还残留着铂金的凉意,和张恪触碰我时的温度一模一样。
护士离开时,我听见她在走廊里打电话:“对,是胃癌晚期……刚从抢救室出来……估计撑不过今晚……”窗外开始下雨。
我望着点滴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
忽然想起张恪说过的八十八楼,想起凌晨三点的香槟,想起他唇齿间的橘子糖味。
原来所有的尖锐与温柔,都是我偷来的幻梦。
床头柜上的时钟指向五点十七分。
雨越下越大,我听见有人在走廊里奔跑,喊着“准备心肺复苏”。
监护仪的声音渐渐模糊,我闭上眼,任由黑暗将我吞没。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我感觉到有只手握住了我的手。
那只手带着雪松味和烟草气,指尖有薄薄的茧,无名指上戴着枚碎钻戒指。
“别怕。”
那个声音说,“这次换我带你走。”
我想笑,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
原来幻想的尽头,是更深的幻想。
或者,这才是真实?
雨声渐远,我听见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响。
是小周的声音,带着不耐烦:“陈蔓的工位谁爱收拾谁收拾,反正她明天也不会来了……”张恪的手忽然收紧,指腹擦过我掌心的茧:“要让她道歉吗?”
他说,“现在还来得及。”
我摇摇头。
远处的灯光里,我看见十二岁的自己举着满分试卷跑向我,二十岁的自己在雨中向我微笑,还有昨天的自己,在工位上咬着牙改方案。
她们叠在一起,最终变成张恪眼里的光。
“不用了。”
我说,“我要去的地方,不需要道歉。”
他笑了,抱起我走向雨幕。
救护车的灯在远方闪烁。
像极了张恪指尖永远燃不完的烟头,像极了凌晨三点永不熄灭的写字楼灯光,像极了我们交叠的影子,在命运的玻璃上烙下的,永不褪色的吻痕。
我握着张恪的手走出医院,监护仪的嘀嗒声突然变成了香槟气泡的滋滋响。
走廊两侧的白炽灯化作了写字楼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地闪烁。
护士站的周小满正在给王总监打电话,口红蹭在听筒上,形成个模糊的唇印。
“戒指呢?”
我低头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无名指,雨滴却在皮肤表面凝结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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