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流。
电脑屏幕上是未保存的方案第三版,右下角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小周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空咖啡杯:“发什么呆呢?
打印机没纸了,去楼下拿两箱上来。”
她的纪梵希口红蹭到了杯口,在白色杯身上留下个模糊的唇印。
我站起身时,后腰一阵剧痛,像是被人按了整晚。
抽屉深处有什么东西硌着腿,我伸手摸出张纸,展开来看,是张体检报告。
“晚期胃癌”四个字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刺目。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八十八楼的香槟还冰着,等你来喝。”
发件人显示为“张恪”。
我盯着那串号码,忽然想起刚才的梦里,他曾用这个号码给我发过晚安短信。
小周在催我。
我抓起保温杯走向茶水间,路过王总监办公室,看见他正对着电脑发脾气。
西装左胸处有块淡褐色污渍。
他抬头看见我,想说什么,忽然皱起眉:“陈蔓,你鼻子怎么出血了?”
我抹了把鼻尖,手指上沾着鲜红的血。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电梯叮咚响了一声。
我转身走向电梯,听见小周在身后喊:“打印纸呢?
你去哪?”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我伸手按了八十七楼,顿了顿,又加上八十八楼。
按键面板上有块淡淡的焦痕,像被烟头烫过。
电梯上升时,我摸出包里的水果糖,包装纸发出清脆的响声。
糖块在舌尖化开,是橘子味的,和张恪给我的那颗一模一样。
八十八楼到了。
感应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走廊尽头的玻璃门后,有个穿黑色卫衣的男人正倚在窗边抽烟。
他听见动静转头,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扇形阴影。
看见我时忽然笑了,露出颗尖尖的虎牙:“陈蔓,你终于来了。”
他指尖的烟头明明灭灭,雪松味混着烟草气扑面而来。
我走向他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梦里一样震耳欲聋。
他身后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像撒了把碎钻,远处有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
“久等了。”
我说,指尖触到他卫衣口袋里露出的一角丝绒。
那是个卡地亚戒指盒,铂金戒托上嵌着颗碎钻,和梦里王总监掉在地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张恪伸手替我擦掉鼻尖的血,指腹轻轻揉着我后颈:“疼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