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牛棚里猫了一晚上的楚天河,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是死死盯着屋中生怕有人趁他一不注意就出去了。就连跳蚤一直在他衣服里面钻,他都只敢轻轻的挠一下,怕动静大了,被人给发现了。
不管是谁在人家家门口这样躲着,要是被发现了,肯定免不了被暴打一顿,这还得是人家心肠好。早年间要是碰上凶神恶煞的,说不定直接把你给杀了,埋都不给你埋,直接让你暴尸荒野。
这还得归功于齐国国主,自从新任齐国国主上位之后,齐国越发的生活富足,国泰民安了。
昨夜楚天河躲藏在窗台之下,觉得要是这俩兄弟出门,绝对就被现了,他这还是蹲了一两个时辰之后才发现,精力太过集中,居然忘了自己就处在门口旁的窗户下。
顿时觉得自己好傻,第一次跟踪别人,就差点被发现。
晚上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合适藏生之处,找来找去还是觉得牛棚里面的稻草下合适一些,既适合躲藏又能保暖,晚上的齐国真的挺冷的。
只见太阳升起都快两个时辰了,房屋中还是没有动静,这时楚天河都怀疑屋中的两兄弟还在不在,该不会是趁自己眯一会儿的时候偷偷出门了吧。
正怀疑着是不是自己眯一会儿的时候把他们给放走了。心中正在懊悔自责,这么一大笔发财的机会要是把他们给放走了,真是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本来打定主意跟上他们,等他们把向天禄的墓盗完之后,自己再进去找找有没有好东西。
正在此时。房屋中传来了稀稀落落的声音,好似有人在穿衣服。
楚天河的耳朵当真好,寻常人隔着厚厚的稻草,还有一堵墙。哪里听得见屋中这么小的穿衣服声音。
这也是他之前刚刚成为乞丐时发现的,每次白天乞讨到了好的东西,杜威看得上的,白天就给抢走了,看不上的就留给自己了,但是还有其他的乞丐,比我年龄大两三岁,好几次都趁我睡着。把东西给偷走。
现在的他睡觉总是保持着三分警惕。略微有点细小的声音,马上就能醒来。
正想着以前的事情呢,屋中的人已经穿好衣服了。只见昨天半夜回来的段蒙,腰间插的昨天那把看起来有些怪异的刀。脚步飞快,都快赶上小跑了。急匆匆就往西边方向去了。
正准备跟上的他,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们不是两兄弟吗?
“为什么?只有一人出去了,昨天半夜偷听到他们今天是要一起去的,为何只有一人出门?”心中满是疑惑,甚至不解。
楚天河决定再等等,因为往西而去基本没有什么森林,一眼就能看好远。再等半刻钟,房屋中这另一个人不出来,我就跟上他。
楚天河心中暗下决定,同时又在想:“往西而去,除了眼前的一片平原,再过去就是了沐江了,沐江的码头也不在这边啊,还在更上面。”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他到底往哪边。
“他该不会要绕路吧?对,有可能,”
正想着这些的我,又见房屋中的另一人出门了,但是他好像并不着急。走路不紧不慢的。不过看他方向是往西南去了。
看见此情形,我急忙跟上,但是又不敢跟的太近,只能看见远处一个小小的黑点。
“咦,他怎么没走了?还时不时看一下天上”
楚天河正疑惑不解,也学前面那人的抬起头来看一下天上。
正在抬头看向天上的段宁不耐烦着,嘴里一顿牢骚。
“说好的飞鸽传书告诉我汇合的地点呢,信鸽呢?”
“在这等半天了。连鸟的影子都没看见。”
“待会儿拿到地址之后,我要把那只鸽子给炖了。”
正发着牢骚呢,只见远处飞来了一只鸽子,落在了段宁的肩膀上。
段宁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书信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这笑容让人看了只觉得可怕,因为段宁脸上有遇到很长很长的刀疤。从眉毛一直延伸到了嘴角,让人觉得这张脸上的肉都要掉下来了。
只是在远处的楚天河并没有看清他的脸,要是走近一看,绝对会被吓傻。早些时候看他出门的时候也只看见了他的背影。
收到书信的段宁加快了脚步,往目的地汇合。
在后面跟随的楚天河,见段宁加快了脚步,也在后面小跑跟随着。
大约走了两三个时辰,楚天河的脚都被磨得是血泡。也没见前面的段宁停下脚步来,顿时楚天河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脚都要被磨到骨头了,这样跟着他真的能喝到汤吗?,说不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乞丐时,也只用每天换几个地方沿街乞讨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累啊!”
想我楚天河当乞丐不是舒舒服服的吗?,跟着这两兄弟要是跟丢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顿时转身就想回去苍安镇,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想当个体面人,不想再成为乞丐,整天挨打挨骂,还得看人脸色行事,能不能吃饱全靠天意。
心中纠结万分,但是想想刘老汉,虽然说他只是玉轩斋的一个厨子,但至少不用天天看人脸色行事,说不定自己去了从此就富贵了呢。
虽然脚下被磨的都是血泡,但是楚天河还是决定了跟着他。
又过了半个时辰,楚天河已经累的不行了,两只脚像灌了铅一样重,感觉两条腿都有百斤重了,真难想象一个七岁的少年,能连续小跑三四个时辰。
而在前方的段宁,已经到了沐林山脚,开始找起段蒙来了。
“刚刚他在信中说到了山脚就能看见他的啊,怎么还没看见?”
段宁一脸疑惑的寻找着。
“大哥…大哥…我在这,快些过来。”
只见声音从一大石头后面传过来,石头顶上有一个小黑点,正是段蒙。
“段弟准备好了没有?”
段宁一脸询问的样子,询问当中还透露着些许不耐烦。
“放心大哥,我办事。昨天我回来之时,我就小船藏在了灌木丛中。”
段蒙一脸骄傲自得的对大哥说。
“哈哈哈哈……那我们出发吧,老兄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们俩兄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了三四年,终于找到了向天禄这老家伙的坟,本来昨天晚上老哥就想拉着你带我来的。”
段宁一边说一边笑着,脸上的刀疤也随着他的笑而颤动。好生吓人!
“好了,好了,大哥,我们赶紧走吧!晚一点变数就多了,小心被别人捷足先登。”
段蒙边把小船推向沐江边,边对着段宁说着。
等船被两兄弟推到了江边,便马不停蹄的划着船顺流而下了。
而一直躲在岸边野草丛中的楚天河,把这一幕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划船走了,我还怎么跟啊,”
楚天河心生挫败感对着旁边的野草乱舞了一通。
同时心里又在想:“是不是老天爷在和我作对,我本以为他们会走陆路的,没想到他们走到一半变成顺江而下了。”
顿时无力感,挫败感。还有不知名的情绪。笼罩着这位七岁的少年。
“对,我不该就这么放弃了,说不定旁边还有其他船只”
本来趴坐在地上的我瞬间重燃信心,马上三步做一步的快速奔跑向刚刚他们推出船只的灌木丛里,希望里面还有船只,不过,怎么可能呢。
本来两兄弟就怕被别人发现,怎么还会留另一只船在这里,楚天河翻遍了这灌木丛,甚至连边上的野草丛里都找遍了。连根大点的木头都没发现。
两眼无神,垂头丧气,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的他,简直不敢相信。
“算了,今天由命吧。”
他缓慢走向江边,想找个大一点石头的地方,用江水清洗一下脚上的伤口。待会儿再找一些结实的野草,再编一双草鞋。
要不然回去的时候,压根走不了路。
正拿着衣服上撕下来的一小块布。清洗着伤口的他突然发现前方飘来了一块浮木。
这块浮木有一大人抱那么宽,长度快有一般的小木屋那么高了。
浮木离岸边稍稍有些远,但是他深深的明白,这是楚天河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跳上这块浮木顺江而下或许能跟上他们。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马上向后退了一些,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哪怕脚上踩到石头碰到伤口,也毫不在乎,因为楚天河现在只想跳上那块木头。
啊……啊……
一边跑一边发出声音的他,踩在岸边的最大的一块石头上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跳。
咚……
楚天河重重的摔在了这块木头上,一只脚还掉进了水里,眼看就要抓不住了,他使出吃奶的劲,硬生生把自己给顶上来了。
两只手抓着凸出来的大树分叉的地方,只见两只小手上有好多道小伤口,被水浸泡着。
两只脚死死的夹住了这块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