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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分欢喜

发表时间: 2022-11-20

“殿下,殿下那日,看,看臣一眼,臣——十分,”薛朝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嘴里却好像有一嘴的碎瓷渣子,每说一句话,都疼得鲜血淋漓。

昭蔚开始是小声的喃喃,后来又是癫狂的嘶吼,她落了满脸的泪,最后嚎啕大哭:“薛朝,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十分欢喜。”

薛朝凑到她的耳旁,拼了一条命才说了这么一句话,话音刚落,他的头就死气地歪了一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也骤然垂了下去。

昭蔚愣了愣,轻轻地唤了一声,“薛朝。”

可没人应她,山洞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她又大喊了一声,“薛朝!”

昭蔚的少年死了。

她用薄凉的双手抱着薛朝温热的身体,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来自心底,最真诚的炙热。她哭得不能自已,甚至额头青筋暴起,满身狼狈。

她为人上人,受万千荣华,享尊贵无匹,平生最恨,爱而不得,阴阳相隔。

韩霄看着眼前的女人又哭又笑,华丽又凄凉,无助又讥诮,他冷漠地举起了弓箭。

“昭蔚公主府和东宫的人就要来了,韩大人下手之前最好自己掂量。”

突兀的声音突然传来。

韩霄侧过头,温肆就站在他眼前,他讥讽地笑了笑,将弓箭对准了他。

“将军带出来刺杀昭蔚殿下的人还在我手上,你要是敢,尽管来。”温肆眉梢带了两分嗜血的狠戾。

韩霄放下了手里的弓箭,有些咬牙切齿地道:“侯爷何时这样好心肠了?管起了昭蔚殿下的生死?”

温肆目光淡淡的,落在了那袭被血染红的青袍上,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受人所托,当尽力而为。”

“哼。”韩霄嗤笑一声,还要再说,却听到不远处有小部队的人赶过来,他不宜久留,冷冷瞥了温肆一眼,就悄然退了出去。

温肆看了一眼昭蔚,她还沉浸在薛朝的痛苦里没有缓过神来,神情都有些呆滞,仿佛一下子去了半条命。

“殿下满意了吗?”温肆讥笑。

山洞里血腥味强烈得充斥着鼻腔,前一秒薛朝还跪在他脚下,求他救救昭蔚。如果当初他没答应,薛朝怕是连死都舍不得死去。

他不敢死,他死了昭蔚怎么办?

昭蔚愣愣地抬起头,外面就涌进了许许多多的御林军和府兵,首当其冲的就是岫玉和丹玉二人,岫玉拨开薛朝,把她搀扶起来,焦急地喊,“殿下可有大碍?太医!快让……”

昭蔚似乎抬起了头,她看了看山洞外的太阳,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回光返照的惨白美,像一个瓷娃娃,仿佛一碰就碎。

“薛朝,厚葬吧。”声音嘶哑,却字字泣血,好像再多说一句,就能让她崩溃一样。

她说完,喉头就涌上一口浓烈的血腥味,她生生压下去,身子却一个踉跄,猛地朝前倒下去。

“殿下!”

无数的人簇拥着她,满满的人群,将公主昭蔚背上了马车,却无人注意那具躺在血泊里的尸首。

那是风光霁月的少年郎,在风花雪月里,遍地的金窟窿,她在风月情浓的时候多看了他一眼,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带着戏谑和轻蔑,问一句,“唤什么名儿呀?”

他就将一颗心都赔了进去,他只看了一眼,却赔了一生。

“奴无名。”

“本宫昭蔚,摘一个字给你,薛为姓,便叫薛朝吧,有朝一日的朝。”

此后昭蔚公主身边多了个冷面俊俏的少年郎,随身配剑,眉心带戾,斩忤逆之徒,杀犯上之人,昭蔚尤爱,赐名薛朝。

殷致是被吓醒的,一身的冷汗,寝衣贴在皮肤上,湿湿黏黏的有些难受。她猛地坐起来,却不小心撕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底那点束缚完完全全地没有了,心底有些空落落的。因为她知道,薛朝死的时候——昭蔚真的出现过。

她还以为昭蔚真的回来抢身子了,没想到她是真的死了。没人知道昭蔚爱不爱薛朝,大抵是爱的吧,毕竟那种来自心底深处的钝痛,她现在还记得。

“殿下。”丹玉端着汤药进来,见她醒了,到底松了一口气,叹了口气才进来。

殷致怔怔的,其实薛朝死了对她来说是有利的,毕竟世上能那么短时间内发现她不是昭蔚的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薛朝死了,她也少了几分威胁。

丹玉吹凉了汤药喂到殷致嘴边,殷致不太喜欢人这样侍候,自己接过了碗,晃了晃就喝了两口。

从前昭蔚不喜欢旁人伺候,后来薛朝来了,侍候殿下这种事情多半是薛朝来。丹玉收回手,道:“太子殿下很担心您,守了一夜才去上早朝,贵妃和陛下也来看过您两次,外头也有慰问的人,您看给个什么说法?”

外头慰问的人?恐怕多半是太子党的人。殷致垂了垂眉眼,问:“太子是个什么意思?”

“当时只有您和临安侯在场,临安侯也受了伤,只说是被野兽袭击的,太子没套出什么话,等着您拿个章法呢。”丹玉道。

韩霄要杀了她。

她未来的丈夫要杀了她?无论如何,韩霄是不能再嫁了。殷致喝完了汤药,说:“本宫同临安侯狩猎遇到了一处,遇到了狼群,被咬伤,薛朝救驾。薛朝被府兵救驾时误杀,厚葬。”

丹玉目光闪烁,应了声是,拿了盒子盐渍梅子给她去去苦,殷致含了两颗,半响才问:“薛朝呢?”

“照殿下的意思,是功臣,寻了块好风好水的地儿葬了,请了法师做七七四十九日的法,诵几日经,他出身不太光彩,不好太奢靡,您看……”丹玉询问道。

“就这样吧。”

殷致有些疲惫,她满脑子都在想要如何退了和韩霄的婚事。毕竟赐婚诏书已经下了,不太好推脱。

枕边人日日夜夜算计她,她可挨不住。

“殿下,云贵妃来了。”岫玉道。

殷致抬了抬眼皮,眼底有些郁气,她是被送回皇宫修养的,所以是住在之前的琅嬛殿,后来在外立府了,就很少回宫殿住了。

“让她进来。”殷致叹了一口气,她要和韩霄退婚,还有探探云贵妃的口风才是。看看她的态度,拿捏一下皇帝会不会同意。

云贵妃心底是一股子气的,到底她是长辈还是她昭蔚是长辈,她来探望昭蔚居然还要通报?昭蔚养的两条狗罢了,还真骑到她头上来了?

不过对昭蔚她还是不敢乱摆架子的,只带了一个贴身心腹,云贵妃就进去了,一进去就拉着殷致的手,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我可怜的儿啊,遭的都是什么罪啊,怎么什么磨什么难都落到你头上?你在狩猎场上到底怎么了?怎么会……”

“遇到两只不长眼的畜生罢了,旁的本事没有,咬人倒是厉害得很。是昭蔚不懂事,让母妃担心了。”

云贵妃有些狐疑,“你也不用瞒着本宫,若是遇到有妄想谋害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殷致打断,目光坚定,一字一顿地道:“是狼。”

云贵妃挑了挑眉头,“狼呀,这回你五弟倒是猎到两头……可下头人清理山洞的时候也没发现有野狼尸首?”

殷致也挑眉,语气里有一股摄人的味道:“好生找找,会有的。”

云贵妃算是知道了,肯定不是狼这么简单,但是昭蔚有意粉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给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过程不重要,最后传到众人耳朵里的是什么才重要。

昭蔚是她的养女,表面上她们还是一条心的。云贵妃遂不再多问,接过婢女手里的食盒道:“御膳房新做的燕窝糕和败火粥,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殷致自然接过来,放到小案上,一面拨弄着碗里的粥一面问,“母妃觉得儿臣这门婚事如何?”

云贵妃愣了愣,道:“韩公子自然是人上人?这满帝京要找出这样好样貌好家世的,可不多了?况且还是个有本事的,太子……太子不也是要提拔他吗?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殷致挑了挑眉,“那母妃愿意和敬嫁给他吗?”

“你胡说什么?!”云贵妃被她骇得一下子站起来,险些碰倒了桌上的白粥。

她是被气昏了头,指着昭蔚便道:“你不要的男人给和敬?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圣旨已下,你乖乖待嫁就是了,一天天的瞎折腾什么?”

殷致心底冷了两分,云贵妃打量了她的神色,才道:“你和韩霄的婚事是太子求的,陛下也是仔细斟酌过的,你如今想这些不过庸人自扰罢了,到时候不怕打了太子和陛下的脸?”

“你好好将养身子,本宫先回去了。”云贵妃不敢多留,生怕昭蔚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殷致阖了阖眼皮,心底却清楚,这门婚事,没那么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