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林言见吴德水脸色毫无变化，心说酒量挺好。
自己感觉有些微醺，虽然不怎么爱喝酒，不过倒也不怎么排斥。
菜味道整的不错，称得上色香味俱全，想不到吴德水烧菜还是一把好手。
酒壮怂人胆，吴德水打开了话匣子，“老弟啊，说说吧，怎么回事？”
林言看了吴德水一眼，嗯哼，清了清嗓，“这事儿说来话长，记得七年前我来一次，就在楼下巷子……”
……
……
回想那天的场景，给吴德水简单说道了一番。
吴德水听后，大叫一声“哎呦！兄弟，哥哥对不住你啊。”两手握紧林言的右手陷入自责中。
“这可怎么办？”吴德水咬着牙，手上加了几分力道。
林言手有些吃痛，左一手拍了拍吴德水的双手。
“哥，冷静冷静。”林言劝道。
吴德水瞬间眼含热泪，“兄弟，哥冷静不了啊。要不，哥给你磕一个？”
林言大声嗓着，“哥，你太生猛，不过很遗憾，我还活着呢，抱歉，要给我做个法事还早了点儿。”
“不不，哥不是那意思。”吴德水叹息一声，“本来好好的，你看看，哥把你害成这般模样。心里过不去啊。”
林言忙拿了两张纸巾递给吴德水，看着样子，吴德水真情流露。
“没事，都过去了，怎么说呢，纯属巧合。兄弟真不怪你。”
林言想起，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很多事难讲，本身自己以为的也仅仅是自己以为的。
这吴德水把事讲明白，自己的心结才得以打开。
要说恨，真的恨，林言自认为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该打就要打，从来不会逃避。
而这事儿算起来，也不能全怪吴德水，自己还不是没什么胆量。
“来，吴哥扶我一把，兄弟给你走两步瞧瞧。”林言说着话就要站起来。
吴德水喝了一口茶水，要平复一下情绪，听林言来了这么一句，差点呛着。
“咳咳，兄弟，喝多了吧。”吴德水扶着林言。
晃晃悠悠，林言站了起来，一手很用力的将轮椅推开。
膝盖上力气用到了，只是不稳，还不太适应。
吴德水瞪大了双眼，看着颤颤巍巍的林言站了起来。
“我的妈呦，医学奇迹。”
扶着林言在房间了走了几步，走不快，也走不稳。
可是确实是能走上两步，这怕是要好了啊。
“好了好了，坐下歇会儿。”吴德水瞧着林言满头大汗，心有不忍。
“哎，是有点累。”林言坐到轮椅上，大口喘气。
两人沉默良久。
林言沉声说道，“吴哥，怎么回事，说说吧。”
“这事搁在我肚子里七年了，从来没人告诉我任何人。”吴德水安静的靠在沙发上，低头在沙发床垫下拿出一个信封。
“给，有图有真相。”
林言忙接过信封，好奇的打开，抽出来一张相片。
仔细端详片刻。
见相片上有一女子，模样很秀气，后面是年轻时的吴德水，正一脸宠溺的双手扶着女子的肩膀。
林言缓缓将相片放回信封，问道，“吴哥，这女的是嫂子吧？”
吴德水看向窗外，“嗯。”
顺着吴德水的眼神，林言静静的望看向窗外。
楼对面阳台上的窗子紧闭，窗上的玻璃泛着白光。
两人沉默陷入深深的沉思。
突然。
窗子打开，露出来一个头发蓬松的女人，只见女人向楼下望了一眼。
猛的一抬头看了一眼，让林言心里一惊，
这女人眼中冒着微弱的红光，林言眯着眼睛，看向吴德水。
不过吴德水像似什么都没做看到一样，神色淡漠，透着一股凄凉。
林言没说什么，转头看向那女子，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很静。
吴德水有些颓废的说道，“没错，她曾经是我老婆，不过早就不是了。”
“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不过在外人看来，是她对不起我。”
林言并不是个爱八卦的人，不过听到吴德水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还是本能起了点兴致。
“我原来学的厨师，手艺还可以，拿着稳定的工资，在常人看来挺不错。不过我不想就这么按部就班的活着，挣钱的永远都是老板。”
“所以，我就开始折腾，借钱加上自己攒了点儿，开了一家菜馆儿。”
“刚开始生意还行，靠着附近学校办公楼，客流量很大。一个月后学校搬迁，客流量下降。就没什么人吃饭了。”
“还是想的太简单，如果我知道学校要搬迁，绝对不会选择在那个位置开店。”
“一下子，我这个小菜馆就开垮了。欠了很多钱，店里的东西只能拉到二手市场变卖。”
“至那时起就再也不想做菜，跑去了厂里。”
林言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吴德水眼神落寞，心如死灰一般。
接着却面带笑意的说，“流水线的工作很枯燥，不过没几天就认识了小娟儿，那段日子很开心。”
“我发现我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每天都过的很有意思。”吴德水眼神里透着喜悦。
不过在林言看来，这又是一个伤心的故事的开始。
“那个时候无忧无虑，每天都不用担心，想的很少，不过我这个性格，还是不满足现状，就又有了折腾的想法。”
“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娟儿，我很爱她，她也很听我的话，最后我们一起离开了那个地方。”
“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又开始做餐饮，不过这次很谨慎，不着急开店，而是去打听哪里的店开的好。”
“认识了很多小店儿的老板，听说他们也是三起三落，最后才琢磨出来门道儿。”
“一切准备好了，开店的东西都在脑子里，做起事来很顺，那几年真的是赚了不少钱。”
吴德水抬头环顾着房间，说道，“这套房子就是那个时候买的，现在是破了点，以前我和小娟两个人住着挺舒服。”
“本想着，再存点钱，我们两人就结婚，过日子。”
“可是谁能想到，她……”吴德水有些哽咽着。
……
“她……她跑了……”吴德水恨恨的说道。
林言忙说，“吴哥，冷静冷静，来，喝一口。”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
良久以后。
林言问道，“吴哥，嫂子怎么回事儿，你们俩不挺好的吗，怎么会跑了呢？”
吴德水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她那个时候给我说了一声，说老家有事，要回去一趟。”
“她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林言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能吧，那她有没有带走什么？”
吴德水愣了半晌，“她走的时候拿走了两万，我说多带点钱，她说够用，我就没放心上。”
“嗯，这事儿，我觉得，有问题。你没去她老家找她吗？”林言问道。
“身份证不是她的，我找过，不是她。别人说自己身份证丢过一次，估计是小娟儿捡来的。”
吴德水解释道。
林言陷入沉思，还有这么巧的事。
“额……就这么失踪了，所以这沙发？”
吴德水说道，“嗯，那天很难受，喝了点酒，给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