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昊霖站起身，走到进门左边的开放式厨房的吧台那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点头示意她过来。林小歆走过来站在吧台他的对面，双手放在吧台上，忐忑。
“林小歆，明天开始，你来给我当私人助理。”森昊霖的口吻一如平常，甚至带着温柔。恍惚间，林小歆觉得还是以前那个一表人才又绅士优雅的森昊霖。
“咦，私人助理？可我现在在森父公司帮森小战工作了。”她一脸好奇，透着可爱。
“他现在不需要你了。”森昊霖笑笑，口吻一如既往。
“他现在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听说你同意合作了，之后会有很多事情的。”她一脸认真。
“他不需要你了，你打电话问吧。”他看着她的脸，还是那么美好。
林小歆拨通了森小战的电话，告诉他森昊霖让自己去当私人助理的事。森小战的声音从话筒那边冷淡的传来：“去吧，我这边不需要你了。”
林小歆拿着手机愣住。
“你不要我了吗，昨天不是还说让我和你一起努力帮助森父公司重振旗鼓吗？”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失望难过。
“我不要你了！”森小战在手机那边吼道：“你能帮我什么，你什么都帮不到我！”说完，森小战挂掉了手机。
公寓里很安静，虽然林小歆没有开免提，可森昊霖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林小歆又尴尬又委屈，假装无所谓的说道：“嗯……我会找工作的……我就不去你那里当私人助理了。”
毕竟森昊霖现在已经和芷诺在一起了，自己亲眼看见他们躺在床上。自己这个前女友，还出现在他俩旁边，实在是……碍眼。
“你没有选择，林小歆，你不会忘了，你家里还欠我一笔钱吧。”森昊霖绅士的给林小歆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林小歆接住，吞下一口水：“没忘……慢慢还……”林母找森昊霖借了一大笔钱付新房的首付，没有忘，可拿什么还？
“你不会打算不还了吧。”森昊霖温柔的笑笑。
“不是……我……还……”林小歆支支吾吾，借钱还钱天经地义，只是现在，拿什么还。
“那好，你来给我当私人助理，每月工资一万，不出五年，就还清了。”森昊霖平静的说，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林小歆倒吸一口气，不是工资低，刚毕业的她根本找不到这么高薪的工作，可是五年，整整五年自己要处在森昊霖和芷诺中间，想想就……憋屈。
想到芷诺，她问：“芷诺会同意吗？我给你当私人助理。”
“你给我当私人助理，关她什么事？”森昊霖口气冷淡下来，林小歆一直这样，谈到芷诺就退缩，好像巴不得自己和芷诺在一起。
“可你现在和芷诺在一起了，我毕竟是你的……”前女友三个字，实在太心酸，她说不出口。
“我和芷诺在一起，不是正好合了你们的意？”森昊霖口中的你们是指林小歆和森小战，你们正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他心底冷笑。
林小歆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而是心底发酸，脸上微笑的说着：“恭喜你们啦。”
森昊霖放下杯子：“明天九点，准时到我办公室报到。”
林小歆无奈的点点头。五年，而已，一晃，而过。
森昊霖说完就走了，留下林小歆站在吧台前，空洞木讷的站着。
回到自己公寓的森小战脱掉外套摊在沙发上一手枕着头一手拿着手机刷朋友圈，同时收到森昊霖的信息和林小歆的来电。
森昊霖：不要再让我知道，你和林小歆还有联系。
森小战苦笑，接起电话：“林小歆，我最近很忙，你先不要再和我联系了。”
“森小战，我……”林小歆急切的说道，可刚说了几个字，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先是感到莫名其妙，随后又对森小战随意挂掉自己的电话觉得生气，于是又打了过去。
森小战直接挂掉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忙音，她感到深深的无助和彷徨。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得罪了他们两兄弟。
而挂掉电话的森小战，用手狠狠抓住胸口。恨自己没有能力，恨自己无能为力。
一定要强大起来。他默默对自己说。
——
第二天，林小歆准时到森昊霖的办公室报到。眼前，森昊霖正和芷诺卿卿我我。芷诺背靠办公桌抬头对着森昊霖笑，森昊霖抚摸她的头发。两人小声的说笑。
身后门口处的林小歆看着眼前这一幕，两人修长的身材融在一起，果然般配，养眼。她深吸一口气，又使劲的敲敲打开的门。
过了一会儿，两人才分开。森昊霖转过头来，还在笑着：“进来吧。”
芷诺拿着文件夹，踩着高跟鞋走出去。经过林小歆旁边时，点头微笑打招呼。她穿着高跟鞋从穿着平底鞋的她身边经过，高人一等。
不管是作为现女友还是前女友，林小歆在芷诺面前，都是低人一等。
芷诺是副市长的女儿，千金贵体。自己是不受宠的女儿，微不足道。
森昊霖指着自己的红木办公桌旁新加的一张办公桌：“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你的工作，就是听我的安排。”
“现在，去帮我买两份咖啡。”森昊霖坐在位置上，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说。他的语气不再是温柔宠溺，而是吩咐命令。
林小歆嗯了一声，听话的出去了。
除了听话，自己还有什么选择呢？森昊霖从来没有问过她，是不是想要，是不是喜欢，只是给予，或收回。在他面前，自己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坐在老板椅上的森昊霖不自觉的微笑。微笑来自于胜利。不管林小歆乐不乐意，都只能待在自己身边，只能属于自己。没有人能抢走她。
咖啡店里，望着各式各样的品种，她不知道买哪种。突然发现，这么多年，自己连昊霖喜欢的咖啡口味都不知道，更何况其他的喜好。
还真是从没了解过他呐。
她翻出微信，给他发出一条信息：森总，你要喝哪种？顺便拍了一张价目表的照片发过去。
以前总是叫他昊霖，现在再这么称呼他，不太合适。毕竟现在只是上下级关系。
森昊霖看着她发过来的信息，陌生又客气。他回过去：我喝美式。
又发了一条：芷诺喜欢拿铁少糖。
收到指示的林小歆按照要求买了两杯，又给自己要了一杯拿铁多糖。
等咖啡的时间想着他和芷诺果然互相了解得多，心里酸酸的，又觉得他俩的确更合适，自己应该祝福他们，努力压制住自己的醋意，挤出一个笑容。
玻璃反射出来，笑得实在难看。
提着咖啡回到公司，她先把美式咖啡放在森昊霖桌上，又把自己的拿铁多糖放在自己桌上，然后把拿铁少糖给芷诺拿去。
芷诺正专注的盯着电脑工作，林小歆敲门，她抬头看到林小歆，一丝不苟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热情的叫她：“林小歆，进来！”林小歆把咖啡放在她桌上，也笑着说：“森总给你买的。”
正准备离开，芷诺叫道：“小歆！”
“嗯？”小歆回头。
“小歆，你怎么会想着回来给昊霖当私人助理呢？你不是去帮森小战了吗？”芷诺问。当她听昊霖说他让林小歆过来给他当私人助理的时候，非常生气，却不露声色。她认为林小歆不会同意。她不知道森昊霖对林小歆的威逼利诱。
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让林小歆自己走。
林小歆有问必答：“森小战不需要我帮忙……昊霖……森总说让我回来帮他。”
昊霖会需要你帮忙吗？你能帮上吗？芷诺暗想，嘴上却甜甜的说道：“那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帮他，我先提前谢谢你了～”
“不过我也没想到，他让你回来帮他，你竟然答应了，我还以为你会避开……”芷诺暗示。
林小歆怎么会听不懂，只能苦笑。
一门心思想要远离是非只求自保，却站在是非中间，莫名其妙的得罪了所有人。森小战，森昊霖，芷诺，哪一个，都是她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的。
看她没有说话，芷诺又问：“小歆，你不会还对昊霖有非分之想吧？”依旧是又好奇又甜的口吻。
“没有没有。”小歆连忙摆手：“我是为了还钱才过来上班的。”
“什么钱？”芷诺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之前我妈妈为了买房，找他借钱付的首付，没还……”林小歆不好意思的说。
原来如此，昊霖就是用这个来要挟林小歆留在自己身边。区区这点钱，他怎么可能是真的要她还。
“那就麻烦你好好照顾昊霖了～”
林小歆从芷诺办公室出来，松了口气。这个领导，也不好搞。
接下来的一天，相安无事，因为森昊霖一直忙着看资料，接电话，处理各种事宜。连午饭都是让林小歆端到办公室边吃边工作。一天下来，林小歆竟有些心疼昊霖，他是真的很忙很累。
不过终于熬到下班了，林小歆心里喜滋滋的，收拾东西准备闪人。白天因为昊霖在旁边一直都没有机会摸鱼，追了一半的剧心里欠欠的，想着回家洗干净躺在床上看剧，幸福感油然而生。
“你在干嘛。”昊霖冷冷道。
“收拾东西回家啊。”小歆回答。
“看来你还不太了解私人助理的工作，我没有下班，你就不能走。”昊霖冷淡的口气一如既往。
！！！
林小歆内心狂吼。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没敢说出来。
森昊霖一直加班到十一点，中途还小睡了一会。坐在一旁的小歆怒不敢言。
打车回家洗漱完毕后已过零点，她再也没有力气追剧了。
第二天，挂着两只黑眼圈的林小歆准时上班。昏昏沉沉，魂不守舍。
森昊霖看着她冷冷道：“这才上一天班。”
小歆很想吐槽，加班不算班的吗？
她强打精神，挤出招牌笑容。
这时，芷诺走了进来，有事要对森昊霖说。
“关于晟诚集团。”芷诺一本正经。
昊霖拉过她的手暧昧的说：“想喝咖啡吗？”
芷诺笑着点头。
昊霖转头对林小歆说道：“咖啡。”
林小歆立马闪人。这种时候，就怕找不到机会躲开。
林小歆走后，昊霖收回握住芷诺的手，换成一本正经的脸：“什么事？”
芷诺早已注意到昊霖在林小歆在的时候就对自己特别亲密，林小歆不在的时候和她保持距离，她内心不爽，可是没有表现出来。
“今天高盛告诉我，晟诚集团内部已经在查你和集团的关系了。”
高盛是负责酒店项目建设及运营的老总，同时也是晟诚集团除开王氏家族之外的三个小股东之一高明的儿子。
高明自己是做消防的，当初王富仕做开发，高明想要拿下王富仕的项目，入股并长期合作。高明和王富仕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儿时玩伴。后来两人都大富大贵，扶持老家修路建房，在当地颇有声望。
后来王富仕一死，两家公司的合作逐渐减少，他每年拿着晟诚集团的分红，也无心管事，后来他的儿子高盛作为晟诚集团的股东之一进入晟诚集团做事，把他手里的项目做得风生水起。
高盛不到三十岁，未婚，又一表人才，围在身边的女性换了一波又一波。果然花心的男人都是实力派。
“谁在查？他们查到什么了吗？”昊霖面不改色。
“王富安的人。高盛承认你买通他竞标酒店项目。”
“晟诚集团如何处理？”
“事已至此，王富安不想因此得罪高盛的父亲高明，这件事没有声张。”
“他查到的，不就是我们想让他查到的吗？”昊霖笑。
“奇怪的是，王富迪那边，没有一点动静。”
森昊霖坐直了身子：“你不觉得，当初我们买通博大公司的员工窃取报价，进行得太顺利了吗？”他一直觉得蹊跷。
“说来也是，我们和那个女员工谈的时候，还没有明说我们的意图，她就懂了，直接同意并谈价格。据我所知，她只是负责运送资料的文员，她偷偷打开保密文件又封上，后期也会有人检查，难道她就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人察觉吗？”
“或许是我们想多了，但是以防万一，让他查查王富迪最近在干什么。”森昊霖一向严谨。
“嗯，我现在就告诉他。”
芷诺说完，却没有动。昊霖奇怪的看她一眼。
“你不会忘了，你说过要对我负责吧。”芷诺提醒他。
他不知所措的转了转手里的笔。那个酒醉的晚上，自己犯下的错误，应该承担的责任。
芷诺虽然一直尽心尽力的帮自己，可是，她同时也是副市长的女儿，自己得罪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