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日期是今年的八月。
这是顾远山的字,我认得出来。
这件衣服我也认得,新买的。那天他同我说有一场重要的会议,要我为他熨。是我亲手为他熨的衣服,出门时也是我亲手打的领结。
原是同别的女人拍亲子照去了。
照片上的女人我不认识,但看样貌,应当比我年轻些。穿着优雅的旗袍,即使看出上了年纪,但气质和姿色都是上乘。
顾意合,顾意合,就连名字,也起的是一个情投意合。
同册子上的三人相比,此刻站在原地翻看的我,显得像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我放下了手中的册子,跌坐在顾远山的椅子里,几乎快要崩溃了。
顾意合,顾意合,就连名字,起的也是一个情投意合。
他们情投意合,那我算什么?
我们这二十年的婚姻于他而言又算什么呢?
窗外天气晴朗,唯有我的心中雷声轰鸣、大雨连漏。
顾远山给我打了许多个电话催我去给他送文件。
电话打的又急又频,就像我躁动的内心。
再一次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抖着手按了接通:「怎么还没来?找这么久?我明明就放在书房的桌上了。」
年过五十的男人,声线低沉稳重,即使是催促,也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平静。
「找不着,你是不是放乱了。」
我努力压制着哭腔撒谎,心中却有个声音告诉我,为什么不质问他,将情绪狠狠发泄出来。
但是我就是做不到。
就像我隐忍的二十年一样,我痛恨这样的顾远山,也痛恨这样的我自己。
懦弱、纵容、鼠目寸光。
往日我总是对他提出的要求百依百顺,同他二十年婚姻,从未真切地红过脸。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我曾以为,这也是一种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不求爱我热烈,但求爱我长久。
但是怎么什么都没有呢?为何留给我的,是一只空竹篮?
所有的那些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