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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审案

发表时间: 2022-12-19

两天后,大理寺公开审理顾简与谢寒的斗殴案。

审理此案的官员正是大理寺少卿,初虞。

说实话,初虞内心非常不愿意接管此案,因为这原告和被告都是他不愿意招惹的大人物,如今朝中错综复杂,太子和皇子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再加上一个权势滔天,深得帝心的边关军侯,这其中任何一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今日的大理寺正堂来了几位大人物,其中有刑部尚书谢道成,靖远侯府夫人柳泠,梁帝身边的红人胡公公,京兆尹温肃以及大理寺卿郑充。

其阵仗堪称豪华。

按道理说郑充才是大理寺的一把手,应当由他负责审理此案,但政治嗅觉灵敏的他,以年迈为由早早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初虞。

说是历练,但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

初虞逃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

没有所谓的民众围观,毕竟大理寺的地位跟刑部不同,若不是谢家避嫌,此案早就交由刑部处置了。

身着囚衣的顾简最先被押上公堂,瞧着前方墙壁上的虎头纹案以及周边斜立的刑棍,顾简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没过多久,谢寒坐在木制轮椅上,被人从后堂推了出来。

他的双手和双腿都被夹板固定,由细布包裹缠绕,整个人瘫坐在轮椅上,双眼布满血丝,眸子深处流露出阴森的目光,似乎要将人吞噬。

大理寺少卿初虞端坐在主位上,目光瞥向堂下那几尊大人物,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初虞轻咳了一声,不敢怠慢,随即喝道:“来人,给诸位大人看座!”

片刻后,除顾简外,其余众人都侧坐在公堂两侧。

当然,谢寒斜躺在轮椅上。

惊堂木朝着桌案重重一拍,代表着案件审理正式开始。

“堂下何人?”

虽是明知故问,但审案的流程和规矩还是要做的。

“谢家谢寒。”躺在轮椅上的谢寒轻哼了一声。

顾简拱手抱拳,轻声道:“顾简。”

南梁律法规定,身披功名或是官宦人家,可以见堂官不跪,这是朝廷定例。

因此,顾简是站着答话的。

接下来,师爷寄上原告的状纸,初虞简略的看了一遍后,再交由顾简查看。

顾简细细端详,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好家伙,这供词和事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初虞微眯着眼睛看着堂下两人,沉声说道:“原告谢寒状讼被告顾简私下报复,于四月初七深夜亥时埋伏打手,趁其不备对原告谢寒发动偷袭,致其四肢俱断,身受重伤,而后被告顾简逃回靖远侯府,可为事实?”

顾简脸庞一片平静,他早就料到谢家会倒打一耙。

片刻,顾简转过身,目光看向轮椅上的谢寒,讥讽道:“谢公子颠倒黑白的本事练得愈发纯青了,其脸皮程度之厚,怕是堪比城墙了吧?”

“你!”谢寒双眸一瞪,阴冷的目光如同森林深处的毒蛇。

顾简也不理会,目光转到初虞这边,拱手说道:“大人,这状纸刚才我也瞧了,只是有几处地方略有疑惑,可否让谢公子答疑?”

“但说无妨。”

“谢公子的状纸上曾写道,我偷袭他的地点设在了乌衣巷,这乌衣巷是通往靖远侯府的必经之路,又不是回谢家的路,我为何要将地方选在这里?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若我想设计谢公子,我会将动手的位置设在榆林街,那里街窄人稀,还是通往谢家的必经之地,在那里碰到谢公子的几率岂不是更大?”

堂下侧坐的众人轻轻点头,他们默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觉得此话在理。

闻言,躺在轮椅上的谢寒忍不住了,痛骂道:“少在这里混淆视听,你分明是打探好了本少爷的出行路线,才敢在乌衣巷痛下毒手!”

“大人,这个混账小子仗着靖远侯府的权势,根本不将南梁律法放在眼里!”

顾简轻声一笑,反问道:“试问谢公子那晚要去哪里?据我所知,过了乌衣巷便是我家侯府,那一片区域可没有勾栏瓦舍,茶肆酒楼,莫非你要去我家做客不成?”

“本公子愿意到处闲逛,你管我去哪?”谢寒狡辩道。

顾简失笑地摇摇头,这无赖劲越来越像自己了。

顾简定了定神,冲着初虞再次说道:“大人,不知现场可有物证?”

“自然是有。”初虞微微一笑,对顾简抛出赞许的目光,随即对旁边的差役喊道:“来人,将物证呈上来!”

一会儿,几根长棍和一块带血迹的石头出现在公堂上。

那天晚上,谢家的三名护卫只顾着救谢寒,却将行凶的棍棒遗留在了现场。

看到那块血迹斑斑的顽石,谢寒最先急声喊道:“大人,那顾简就是拿这块石头打的我,下手忒狠毒,到现在我脑袋的伤还没好呢!”

顾简冷哼一笑,反讽道:“有棍子不用,却拿石头敲你,荒唐了吧?”

“那棍子在我们手上,你当然...”话说了一半,谢寒赶紧闭了嘴。

看到众人惊愕的目光,谢寒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顾简乘胜追击,连忙补刀:“谢公子夜间闲逛,带棍棒干什么?难不成要打家劫舍?”

“我...我...”

谢寒的脸色彻底变了,连辩解的话都无从说出口。

初虞脸上虽没有泛起波澜,但内心却更加坚定了事实的真相。

此时,他手中的惊堂木再次重重拍下,说道:“谢公子,现场留下的这几根棍子,是谢家的吧?”

“不...不是...”

“那是靖远侯府的?”

谢寒咬着牙,重重点了点头,看来他是在做最后的一搏。

可惜,他的愿望落空了。

初虞站起身来到堂下,将其中的一根棍子捡起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谢公子,你说这棍棒不是谢家的,那为何棍棒上刻着‘谢’字?”

众人顺着初虞手指的方向定睛看去,果然,在棍子最底部的角落处,刻着小小的‘谢’字。

谢寒脸色剧变,顿时失去了血色。

南梁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官宦家族中所使用的兵器,都要从皇家少府中领取,领取的兵器上都会刻有家族的姓氏。

而谢寒恰恰忽略了这一点。

初虞始终牢记着梁帝对他说的一句话:事实就是事实,不宜偏私。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不打算留情了。

“传人证!”初虞喝道。

顾简略有些惊讶,还有人证?

没多久,一拨人来到了公堂,这些人服装各异,显然职业不同,有卖饼的小贩,有打更的更夫,还有酒肆中的店小二。

初虞再次做回公堂上,询问道:“四月初七深夜,你等可否看到过谢家公子?”

卖饼的小贩最先说道:“回禀大人,大约戌时左右,我看到谢公子带着三名谢家护卫路过南苑街,他们的手里都拿着长棍。”

酒肆中的店小二紧接着说道:“我也看到了,在淮水街。”

淮水街距离乌衣巷仅有一墙之隔。

打更的更夫颤颤巍巍地回忆道:“那晚戌时刚过,我走在街道上准备报更时,突然看到谢公子正带着三名壮汉在巷子里换衣服...”

“换的什么衣服?”

“夜...夜行衣。”更夫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液,继续说道:“换完衣服后,他们就在巷子里躲起来了,我害怕,所以就没敢往里走。”

闻言,谢寒双目无神的瘫软在轮椅上。

他明白,自己输了。

初虞的目光再次转向谢寒,问道:“谢公子,你还有何话说?”

谢寒闭上双眸,一语不发。

“大人,我来说吧。”顾简朝着四周拱手一礼,朗朗道:“此案没有那么复杂,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四月初七,我与谢公子在水榭苑起了争执,他嘴贱,我便扇了他一耳光,后谢公子伺机报复,在我离开水榭苑后,于夜间戌时在乌衣巷设下埋伏,准备打我一顿出气。”

停顿片刻,顾简继续说道:“谁知他太菜了,在占尽优势之下还是被我突袭成功,我便用石头将他撂倒在地,情急之中,从他手中夺过棍子打断了他的四肢。”

“这便是事情的真相!”顾简看向初虞,试探道:“大人,若是论起刑法,我这种情况算是防卫过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