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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于他的情深

眠盏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傅千宁爱了程邵宴七年,却发现不论自己再怎么用心,都捂不热程邵宴的心。绝望之下,傅千宁选择离婚。程邵宴冷笑:“傅千宁,你别后悔!”离婚后,傅千宁摇身一变,成了最知名的医学圣手,还是享誉世界的知名作家。发现傅千宁的多重马甲后,程邵宴开始后悔,在傅千宁的身后不断追寻:“老婆,我错了,我们复婚吧!”傅千宁清醒摇头:“有的人,错过了就是一生!”傅千宁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因为程邵宴而心动。但当他追随而来,傅千宁还是忍不住扑入程邵宴的怀中。在了解了这七年误会种种后,程邵宴将傅千宁拥入怀中:“这一次,我定不负你。”

主角:傅千宁,司砚礼   更新:2023-03-26 20: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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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千宁,司砚礼的其他类型小说《迷失于他的情深》,由网络作家“眠盏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千宁爱了程邵宴七年,却发现不论自己再怎么用心,都捂不热程邵宴的心。绝望之下,傅千宁选择离婚。程邵宴冷笑:“傅千宁,你别后悔!”离婚后,傅千宁摇身一变,成了最知名的医学圣手,还是享誉世界的知名作家。发现傅千宁的多重马甲后,程邵宴开始后悔,在傅千宁的身后不断追寻:“老婆,我错了,我们复婚吧!”傅千宁清醒摇头:“有的人,错过了就是一生!”傅千宁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因为程邵宴而心动。但当他追随而来,傅千宁还是忍不住扑入程邵宴的怀中。在了解了这七年误会种种后,程邵宴将傅千宁拥入怀中:“这一次,我定不负你。”

《迷失于他的情深》精彩片段

又是一年忌日。

傅千宁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医院回到梨园时,一向漆黑的复古二层楼建筑笼罩着炽亮的光,甚至有欢快的音乐声从里面流淌出来。

她推开院门走进去,客厅中央的桌上摆着三层塔蛋糕,一旁的女人妆容精致,满脸笑意。

不是别人,正是她丈夫程邵宴的白月光。

他们结婚两年,这位白月光已经数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明明知道该结束的,可她就是无法抑制的爱程邵宴。

“出去。”傅千宁面无表情,眼神很冷。

许又橙恍若未闻,笑容甜甜的走上来,“千宁姐,你看这些好不好看,全都是阿宴为我准备的,我都说不用这么破费了,他还是坚持,还带我来这么美的地方。”

“他对我都这么好,对你肯定更好吧,真是羡慕千宁姐能嫁给阿宴这样的男人。”

傅千宁只余光轻扫了眼那些精致的装饰,便觉得刺疼不已,连声音都在发颤:“他带你来的?”

“他没告诉你,这是我母亲生前的房子?没告诉你这是独属于我的地方吗?”

傅千宁鼻子发酸,胸口像是塞了淤重的泥沼,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许又橙上来挽着她,笑得比刚才狡黠许多,“当然说了啊,可是我只要撒个娇他就会心软,你跟了他这么久,你不知道吗?他从来都是拿我没办法的啊。”

她笑得比白天的太阳还要灿烂,一下刺痛了傅千宁的双眼。

“别说这是你母亲的房子,就是你母亲今天死在这儿,只要我想,他就一定会满足我,你母亲嫁入豪门出不了头,你该不会以为你就可以吧?”

许又橙低低笑起来,眼底的讽刺显而易见,“我在这里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这些话如同硬刺扎在她心脏上,傅千宁心底的怒意不受控制的升起,“可惜,我的地方我说了才算,滚出去!”

“是吗?”许又橙挑眉。

她眉头拧紧,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就见许又橙抓着自己的手忽然往后一甩,连带着人一起栽向桌角。

“啊——”

凄惨娇柔的声音响彻客厅,傅千宁一惊,下一秒,她听到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迅速抬眼,一道挺拔的身影急转而下。

“橙橙!”

程邵宴扶起倒在地上的人,看着她破开渗血的额角,眼里一片心疼,随即对傅千宁怒目而视:“是不是我太纵容你,让你什么事都敢做!”

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落下,傅千宁勾起自嘲的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程邵宴,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别说我没做,就算真做了也是她自找……”

话音未落,一道蛮横有力的大掌狠狠掐住她脖颈。

那张刀削斧凿的脸此刻青筋毕露,“我的人你也敢动?想死趁早说!”

傅千宁心脏抽痛了几下,呼吸越发薄弱。

许又橙是他的人,那她呢?

几百个日夜的陪伴,她算什么?

眼眶止不住发酸,她艰难的开口:“程邵宴,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妈的忌日吗?”

男人神色一愣,盛怒的火气在此刻凝固住,攥着她的掌心倏地松了松。

“每一年的今天,我……我都会来这里看看她,这里……是她最后待的地方,我明明……告诉过你。”

程邵宴眉头微蹙。

傅千宁心口酸涩难忍,语不成调,“我的事就这么不值得你放在心上吗?”

气氛沉寂一瞬。

一旁的许又橙敏锐的捕捉到程邵宴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立马娇娇弱弱出声:“阿宴,好疼,我好疼。”

程邵宴闻言瞧见她泛红的眼,拧眉松开了傅千宁,转身毫不犹豫的将许又橙大横抱起,大着步子往外面走。

傅千宁掌心收紧,颤着吸了口气,情不自禁的追了出去。

看着高挺的身影逐渐远去,她忍不住颤声大喊:“程邵宴!”

男人步子一顿。

小心的经营了这么多个日夜,傅千宁唇瓣翕动,问出盘在心底已久的问题:“程邵宴,你有没有……对我动过感情,哪怕只有一点?”

昏暗的地灯将男人的身影拉的很长,他回头时,狭长的眸子被衬的越发森冷,“你该知道这门婚事怎么来的,人贵有自知之明。”

阴沉的嗓音压下来,傅千宁险些喘不过气。

是啊,她怎么忘了呢。

程家是滨城的顶级豪门,程邵宴又是程家最年轻的掌权人,帅气多金,想嫁给他的女人多如牛毛。

而傅家只是勉强进入了上流阶层,论家世,她无论如何也够不上程邵宴。

如果不是父亲利欲熏心,在程家举办的宴会上设计了她和程邵宴,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又大肆渲染,她怎么有机会嫁进程家。

知情人士都觉得她是牺牲品,可从没人知道,她爱程邵宴整整七年。

那一晚,是父亲的算计,也是她心甘情愿。

“你最好祈祷橙橙没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程邵宴眉眼冰冷无情,说出的话像刀子般剜的她鲜血淋漓。

傅千宁只觉得身体如抽丝般,突然间没了力气。

滚烫酸涩的泪从眼眶滑下,她连抹掉的勇气都没有。

程邵宴不爱她,甚至厌恶极了她。

她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

怎么还会自欺欺人的觉得他会被她焐热呢?

扶着墙壁,傅千宁如行尸走肉般关上门,将客厅的装饰一点一点收拾干净才拖着疲倦的身子上楼。

温暖的灯光在房间里亮起,她下意识闭了闭眼,走到床边坐下,目光呆滞的落在床头柜上。

几秒后,她眼睫忽然一颤,一把拿过柜子上巴掌大的水晶盒子。

那里面原本躺着母亲最喜爱的胸针,可如今空空如也!

心里咯噔一声,傅千宁猛地抬头。

是许又橙!

一定是她!

她可以用各种方法侮辱自己,但绝没资格动母亲的东西!

傅千宁摸出手机,凭着记忆拨通了许又橙的电话。

通的一瞬,她努力克制住脾气,一字一顿:“把胸针还我。”


对面传来许又橙几分得意的笑,“你说还就还?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说话?”

傅千宁声音冷下来,“那不是你能碰的。”

“那什么我能碰?”许又橙咯咯一笑,“阿宴吗?”

她一时没说话。

“傅千宁,别在我面前装清高,你不要脸的抢走了属于我的男人,我不过是给你点警告你就这么紧张,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

傅千宁扯了扯唇角,“当初是你抛弃他出国,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

“你闭嘴!”

许又橙不知被戳到了什么痛点,突然拔高嗓音,尖锐道:“如果不是你,我就是程家的少夫人,是你的下贱才得到了这个位子,你不配,阿宴他也不会爱你!”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 就绝不会让你安心坐稳这个位子!”

电话被毫不留情的掐断,傅千宁的指尖不知什么时候将掌心掐出深印。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将她勒的透不过气。

手机忽然震动一下,是许又橙发来的短信——

[想要明天就亲自来拿,过时不候。]

傅千宁看了眼将屏幕熄灭,那股子想给程邵宴说点什么的心思消散殆尽。

她无力的靠在床头,明知道许又橙明天会设计她,却还是不得不去。

失眠一夜。

傅千宁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连粉底都盖不住眼底的青黑。

简单收拾了下,她赶去了医院。

今天轮到她调休,同事们看到她出现在医院还有些惊讶。

傅千宁打过招呼后,直奔许又橙的病房。

还没踏进去,里面便传来娇嗔的声音。

“阿宴,我就要你喂我嘛,行不行嘛?”

紧接着,是男人无奈的宠溺:“好,都依你。”

她呼吸一颤,跨过门框,正好瞧见程邵宴温柔的吹动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粥,那样凝软的眼神,从未对她表露过。

许又橙精准的发现她的存在,唇角勾起明显的弧度。

“阿宴,你知不知道……”

话音渐渐低下去,傅千宁什么也没听见,只呆呆的盯着许又橙吻上程邵宴。

脑子里有什么轰然崩塌,她悉心经营了两年的感情仿佛是个弥天笑话。

即便还在婚内,他对她都已经纵容到这个程度了吗?

胸腔里的酸楚迅速膨胀,心脏像被彻底撕碎一般。

好疼……

眼前止不住的模糊起来,傅千宁咬紧牙关,强行将泪意逼回去。

别哭。

至少现在不能。

掌心快要被掐破,傅千宁却恍若无知觉一般。

“呀!”

许又橙忽然睁圆了眼睛,一脸诧异,“千宁姐,你怎么来的这么突然,也不提前说一声。”

随后,一脸娇羞的的把程邵宴往一边推了推。

程邵宴回头瞧见她,脸上的柔情瞬间化作冰尖,“你来干什么?”

这句质问在傅千宁脑海里回响了好几遍。

不等她回答,许又橙笑眯眯的撒娇道:“阿宴,你不要对千宁姐这么凶嘛,昨天真的是我不小心,跟千宁姐没关系的。”

“千宁姐今天肯定是来看我的,你先出去好不好?”

许又橙一脸无辜的认真。

程邵宴冰冷的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点,将热粥放下起身。

傅千宁看着高达挺拔的身影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呼吸都快要停止。

可她没有勇气去看那双没有她的眼睛。

“这里是医院,别让我知道你乱来。”

低沉压迫性的嗓音落下,傅千宁身子一僵,血液瞬间凝固,如坠冰窖。

直到vip病房里响起“叮”的一声,她才意识到程邵宴已经离开。

那玫她珍而重之的胸针被扔破烂似的丢在地上,一下子碎裂两半,傅千宁抬起眸子凝视她。

愤怒和恨意交织,浑身都在发颤。

“你凭什么?”

那是母亲最喜欢的东西!

她嗓音嘶哑,难得带了锐利的锋芒。

许又橙懒散的靠在床头,一副高高在上的傲然模样,“什么东西配什么样的人,你只配垃圾。一枚上不得台面的胸针罢了,我就是让它粉身碎骨也是它罪有应得。”

不过是关起来门来,便大相径庭。

傅千宁深深吸了口气,弯腰捡起破碎胸针,颤抖着手用袖口小心的擦拭。

滚烫的泪砸在胸针上,她只觉得喉咙间梗涩难耐。

许又橙满脸厌恶,冷嗤道:“你如果识相,就给我趁早离开阿宴,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比它更惨。”

傅千宁暗自喘了口气,抬眸看了她一眼,嗓音究极冷漠:“就算得到,也不过是我不要的,你也只会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令人……倒尽胃口。”

讽刺的话落下,许又橙脸色铁青,眼里怒意分明。

傅千宁攥紧胸针,转头离开,不顾她的低吼。

走出病房,傅千宁的眼神落在坐于廊道座椅上的程邵宴身上,男人瞧见她,眼神极尽凉薄。

她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自嘲的扯了扯唇角,傅千宁转身的瞬间,只觉得眼角余光里有什么东西轻闪了一下。

她步子停顿一瞬,回头尽是来往平凡的病患。

回到别墅,傅千宁连晚饭也没吃,就躺下睡了。

短短两小时的睡眠,做尽了噩梦,以至于醒来的时候,浑身冷汗。

胃里空的难受,傅千宁起身出门。

下一秒,玄关传来脱鞋以及程邵宴低沉的嗓音:“明天的会议全部推了,有什么事务我明天去医院处理……嗯,另外橙橙最近想饰演那个什么作者的仙侠剧,你接触一下,女一号必须是她。”

傅千宁扶着楼梯,就这么垂眸盯着他。

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没必要再这么自欺欺人下去了。

她走向楼梯口,正巧跟上来的程邵宴相对。

他下意识抬眸,瞧见的却不是她一如既往的关心照顾,那双眼睛苍凉的没有温度。

程邵宴神色微异,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错身往书房走。

“程邵宴。”

傅千宁忽然叫住他,声音浅淡。

男人蹙眉回头,有些不耐:“你又有什么事?”

傅千宁盯着这张迷恋了几年的面孔,顿了两秒才道:“如你所愿,我们离婚吧。”


程邵宴愣了一瞬,眉头下意识紧拧:“你说什么?”

看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怒意,她忽然觉得好笑,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还一副这种模样,好像她才是做错的那个人。

“我说,我们离婚吧,越快越好。”

“胡闹!”

程邵宴说不清这一刻什么心情,只觉得心底的怒火蹭的一下窜起来,“你当我程家是那么随便的吗?你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你当初敢算计我,就得做好一辈子困在程家的准备!”

整个别墅的气氛因为他的怒意显得越发寂静。

傅千宁望了他一会儿,扯着唇角开口:“这是我们结婚以来,你跟我说话字数最多的一次,但……”

她忽然笑了笑,“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不是吗?”

程邵宴脸上的怒意里夹杂着厌恶,“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是,”傅千宁也不反驳,“结婚两年,几百个日夜,我记住你每一样爱吃和不爱吃的,知道你挑,特意花时间去学厨艺,我不敢告诉你,你每次夸赞的都是我做的,我怕你觉得恶心。”

“一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我特意定了京宴,全程悉心招待你父母,因为过于忙碌,那晚我胃病犯了,你明明看见,却因为她一个电话毫不犹豫的离开,剩我一个人处理一大堆烂摊子。”

“今年家宴,你把所有的事都丢给我,我以为你终于能看见我了,却不过是为了陪她,甚至在家宴上带她过来,我算什么?”

傅千宁说着,声音禁不住掺杂了一丝哽咽,眼眶也止不住的泛起红意。

程邵宴凝沉着脸,狭长漆黑的眼底冗余着复杂的情绪。

明明该厌烦这种长篇大论的,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几百个日夜,是块冰也该焐热了,但你不是,我认清了,无论如何你也不会喜欢上我。”

傅千宁轻轻呼了口气,“你心里没我,没关系,我给你们让路,离了婚,你们想怎么样我都不会干涉。你的钱我一分不要,你可以都留给她。”

说完,她眉头微蹙,忍着隐隐作痛的胃下楼。

手腕却突然被一抹温凉攥住,紧的发疼,“你有病就去看病,别在我面前发疯!离不离婚由不得你说了算!”

说完,他毫不犹豫离开。

房门被重重关上,傅千宁觉得脚底下都在震。

她面无表情的下楼吃饭。

第二天一早,傅千宁醒来就给律师打了电话,嘱咐了草拟离婚协议的事儿后,准点赶去医院上班。

到了科室,往常笑脸相迎的同事此刻看见她,眼神一片怪异。

她主动打招呼,同事们也不应,甚至避如蛇蝎一般离开。

傅千宁奇怪却也没问。

拿着病例照常去查房,一路上,那些怪异的目光越来越多,甚至有窃窃私语的议论。

“就是她吧,医院里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我都不敢来看病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种人学医就是个祸害,都差点把人逼死了,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

傅千宁看了一眼那些人,加快了步子去病房。

“33床,昨晚还便血吗?”

她敲了敲床杆,从口袋里拿出笔正准备记录,一个茶杯猝不及防朝面门砸过来。

“滚!你这个没有医德的畜生,我要换医生!”

傅千宁连忙躲避,额角却仍旧被砸中,传来隐隐刺痛。

茶杯“啪”的一声碎裂在地。

她愣在原地,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滚!滚啊!”

动静很大,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其他病患和医生。

傅千宁脑子发空,耳朵像是突然失聪一般,看着那些人斥责自己的嘴脸此起彼伏。

直到被人从病房里拉出来推回科室,她才如梦出醒一般。

“怎么回事?”

傅千宁回过神,问拉自己出来的同事。

“啊?千宁姐,你……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同事一惊,立马掏出手机,点开微博页面的热搜。

挂在热搜第一的正是许又橙——

#自杀未遂 疑似同医院医生刺激#

傅千宁眼皮子轻轻一跳,点进词条。

里面是营销号转发许又橙暗含意味的微博内容以及她割腕自杀的图片,还有一张她的侧面图。

不算清晰,可只要认得她的人仔细看看,就能知道这人是她。

热搜第二是她所在的医院受到了抨击。

不过短短一夜,网友已经将她所在科室,叫什么名字,甚至负责什么病人都查的一清二楚。

舆论一边倒,全是谩骂她不配为人。

许又橙的粉丝更是叫嚣着要她当面道歉,并永不被医药行业录用。

“千宁姐,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这个新闻……”

同事欲言又止,傅千宁知道她想说什么。

原以为许又橙只是想要秀恩爱刺激她,没想到给她来了这么一个后手。

看来,她是想把自己往死里逼。

舆论能成就人,也能杀死人。

傅千宁神色不变的坐在位子上,桌上的电话意料之中的响起。

“院长。”

她开口,已然知道接下来是什么结果。

“这个事情出的突然,医院需要时间调查,不会冤枉你,也不会冤枉别人,但是现在病患闹得厉害,你暂时就回家休息吧,等通知了再来。”

傅千宁目光无波,“好。”

挂断电话后,她平静的收拾起东西。

“千宁姐,你……”

同事担忧的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没事,你忙你的吧。清者自清。”

傅千宁淡淡扯唇,透过桌面镜子看到额头上明显红肿的地方,只轻轻触了一下,便当做没有过一般。

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出医院,傅千宁看见了等在门口的闺蜜顾知从。

“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可以晚点吗?”

她脸上都是温和的笑意,仿佛被停职的不是她似的。

这些日子她身上发生的事顾知从都知道,如今是看在眼里,心底忍不住心疼,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纸箱,“哎呀,我这不是思君心切嘛,走走走,滨安路新开了家闽南菜餐厅,姐带你去尝尝!”

傅千宁心底一阵暖意,笑眯眯上了车。

两人一到,顾知从就拉着她兴冲冲的往里奔。

傅千宁无奈的跟着,却没想到一进去就不期然遇到了一张熟面孔,眼里笑意一瞬消散。


看见她,程邵宴眉头熟练的皱起,“不是离婚?还查到我行踪,你什么时候能表里合一?”

揶揄,讽刺。

傅千宁不想跟他掰扯,转身要走却被顾知从拉住。

“程邵宴,你要不要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顾知从性格向来泼辣,说道起人来也是毫不留情,“你真以为你花枝招展到别人都离不开你了?要不是程家百年世家的头衔在这儿,我看都不带看你一眼。”

傅千宁没想到她会正面跟程邵宴对峙。

看着男人沉下来的面色,傅千宁心底轻叹了口气,暗中扯了扯顾知从,示意她不要说了。

没想到顾知从就此上头,“我告诉你,不是谁都跟小宁一样瞎了眼,喜欢你这种人喜欢了七年!你要是识相,趁早签了离婚协议,放她离开,再也不要来打扰她的生活!”

程邵宴积攒的怒意在听到七年的刹那凝固住。

他眼底闪过诧异复杂的情绪,越过顾知从去看傅千宁。

人还没看到,就被顾知从直接带走了。

程邵宴眉头沉压下来,牙关发紧。

不知好歹!

选了个包间坐下,傅千宁开始点菜。

顾知从虽然在外人面前火爆嚣张,但是在她面前就跟小白兔似的,“宁宁,你不会怪我刚刚嘴快吧?”

傅千宁叹了口气,“下次别这么冲动了,”她说完一顿,又道:“别为了我得罪程家,我不想连累顾伯父顾家伯母。”

顾知从拍了拍脸,“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晦气的男人。今天你想吃什么尽管点!我买单。”

她轻笑一声,“好。”

手机忽然响起,傅千宁直接开了免提。

“您好,燕归宁大大,您的仙侠作品《修仙记录手册》已经被欣程娱乐看中,对方有意买全版权,大大还是跟以前一样低价出给欣程娱乐吗?”

傅千宁闻言,微微一愣。

她忽然想起自己最开始写作就是为了离程邵宴更近一步。

程家是开娱乐公司起家的,如今虽然也涉猎别的行业,成了程家旗下子公司,但这算是老本行,写作是她当时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那时候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会一本成功。

后来作品被影视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欣程娱乐,甚至愿意低价卖出。

也不负她所望,每一本影视化以后都有着不小的热度,以至于她的作品现在成了影视界的标杆。

但这一次,她不想再靠近程邵宴了。

“不,”傅千宁拒绝的很干脆,“我想听一下报价。”

主编立马把各个娱乐公司的报价发给她,她大致看了眼。

按照高低顺序,欣程娱乐几乎排在最底下。

傅千宁只考虑了几秒就拍板道:“荣盛集团吧。”

因为她现在的知名度,平台几乎是把她当宝贝在捧着,主编顺便还问了下她下本的计划。

傅千宁草草说了几句后结束了聊天。

顾知从喝着服务员刚端上来的柠檬汁,试探着问道:“宁宁,你这回是认真的吗?荣盛集团好像是……那什么的对家。”

傅千宁恍若未闻,只轻轻“嗯”了一声,“我总要为自己做打算。”

“你能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

傅千宁淡淡一笑,“好了,不是请我吃饭吗,不说那些不相关的事了。”

……

程氏集团。

三十三楼总裁办。

程邵宴站在落地窗前,面色沉了沉,“往年不是都签给我们吗?今年为什么拒绝?这点事都办不好?”

站在一旁的助理大气不敢喘:“听那边说是燕归宁不愿意再跟我们合作,具体原因没透露。”

“她本人的联系方式呢?”程邵宴眉头紧蹙。

如果不是橙橙看中了这本的女一号,他也不会在这纠缠。

助理连忙递上联系方式。

程邵宴一连播了好几通过电话,不是忙音就算是关机。

压根打不通。

无奈之下,程邵宴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短信方式将想买的诚意发过去。

短信的大意是想满足白月光的心愿所以想要买下版权,给白月光一个难忘的礼物。

傅千宁在看到这条信息时,自嘲从心底绵延不绝的泛上来。

为了许又橙,竟然能卑微到这种程度。

她还是第一次见。

冷漠的关闭页面,傅千宁直接找到主编,当即敲定了和荣盛集团的合同。

这个消息传到程邵宴耳里时,男人脸色阴沉如覆了雾霾,怒意无从发泄。

恰逢此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有人将一份文件递过来,“程总,有个自称是律师的让我告诉您,没意见的话就在上面签字。”

程邵宴拧着眉头拿过,刚翻开,‘离婚协议’几个大字瞬间映入眼底。

一股无名怒火不受控制的窜上来。

他阴沉着脸,直接撕毁了这份离婚协议书。

助理恨不得把自己隐匿起来。

程邵宴拿过手机想给傅千宁打电话,这才发现根本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只好打给家里的座机。

“她人呢?”

一接通,管家就知道他在问谁,小心的回道:“夫人还没回来,但家里的东西今天让人搬走了。”

“什么意思?”他嗓音阴寒,“她要闹到这种地步是吗?”

管家屏息凝神,不敢在气头上说话。

“给我把人找回来,告诉她,这份离婚协议没有我的同意永不生效!”

说完,程邵宴冷漠的掐断电话。

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气的脑子发疼。

此时。

将程家一切相关的人联系方式拉黑后,傅千宁觉得轻松许多。

再也不用违背自己的尊严去讨好某个人了。

和顾知从从商场逛街出来后,天色已经昏朦暗沉。

正准备和顾知从一起回家,却接到了荣盛集团的电话。

“您好,是燕归宁太太吗?我是荣盛的负责人,想就《修仙记录手册》这本书跟您讨论一些相关事宜,您看什么时候有空?”

傅千宁看了眼时间,还算早,“就现在吧,行吗?”

“那一小时后,明层路咖啡厅见。”

顾知从在一旁摇摇头,“真是个大忙人,结束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咖啡厅内,傅千宁靠窗边坐了没多久,就听到指关节扣响桌子的声音。

她闻声回头。

站在身前的男人一身休闲西装,眉眼温和,高挺的鼻梁骨上架着个金丝框眼镜。

她忽然想到斯文败类这么个词。

“久等。”

男人嗓音磁性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傅千宁摇摇头。

“没想到写出如此逗趣的仙侠作品本人竟这么……”他停顿一瞬,轻笑:“优雅端方,清丽引人。”

傅千宁定定望着他,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男人低低一笑,“本来想活跃下气氛,没想到把你弄的更拘谨了。我是荣盛的总负责人司砚礼,你好。”

傅千宁浅浅一笑,“不知道您是想要了解作品的哪些方面呢?”

司砚礼双手交握,“我对原创是秉持尊重态度的,和书粉一样不希望好的作品被魔改,我看了您之前的作品影视化后的效果,坦白来说,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所以我希望您的作品由您亲自来改编,包括选角,我也想听听您的意见。”

说着,将一份文件式的东西放在桌面上,“这些是男女主演的备选人,您也看看。”

涉及到公事,傅千宁总是过分专注,垂眸仔细的看着那些人,在司砚礼的分析中再给出建设性意见。

但这一幕透过玻璃窗落在车里的程邵宴眼里时,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掌心不断发紧,脸色难看。

此时傅千宁还不知道已经被人盯上,面对司砚礼的问题,她思索了下认真回答道:“女主的人设是那种前期不经人事,单纯但并不傻,根据人物画像来说……”

话音未落,一股蛮力突如其来。

傅千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猛地拉离了座位,猛地一个踉跄,脑袋直直砸进人怀里。

熟悉的清淡烟草味袭来,她一愣,立马抬头。

果不其然,这个是程邵宴。

“你……”

她声音刚出口就被他用力强行拽走。

手腕传来明显的疼痛,傅千宁挣扎不出,生了点怒意,“程邵宴,你发什么疯!”

男人脸色铁青,一把将她摁在走廊拐角的墙壁上。

“就是因为他你要离婚?”程邵宴黑眸阴沉可怖,嗓音满是怒意,“你们傅家果真是上行下效!”

傅千宁这才明白他失控带走自己的原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谈论公事有什么问题?”

“你把我当瞎子?”

程邵宴怒火抵在喉咙处,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两个人都要挨在一块了。

傅千宁面色冷淡,“我再复述一遍,我跟你离婚是我们俩之间的事,跟他没关系,你可以误解我伤害我,但没必要累及无辜。”

“无辜?”程邵宴冷嗤,“是不是滚到床上才不算无辜?”

“你要是有病就去医院看,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耗!”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却被男人狠狠往后一拽。

后背砸在墙面上发疼的瞬间,程邵宴的面孔在眼前倏地放大,一抹温热很不客气的咬在唇瓣上。

傅千宁脑子轰的一声,空白了一秒。

下一刻,她奋力反抗,却被男人死死掐住下巴。

愤怒与屈辱在心底逃窜,傅千宁狠狠咬下牙关,血腥味迅速在嘴里蔓延。

程邵宴吃痛,不得不放开。

她愤恨不已,一巴掌毫不犹豫的甩过去。

清脆洪亮的巴掌声响起,傅千宁愣了一瞬,红着眼眶道:“你该反省的人是你自己,我从未对我们的婚姻有愧过。”

话落,攥紧掌心大步流星的离开。

她这两年盼了千千万万次这样的举动,可没想到竟然会是在这种场合下。

站在原地的程邵宴眉眼凝住,心里烦乱的厉害。

傅千宁深呼吸了一口气,跟司砚礼说了声抱歉后径直离开。

回到自己家,她疲惫的躺下。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全是程邵宴过分的举动。

睡到半夜,一通电话将她吵醒。

傅千宁摸到手机困倦的应了一声。

“是我。”

低沉理性的声音传来,她静默了几秒,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号码,是串陌生数字。

怀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傅千宁瓮声问:“程邵宴?”

“嗯。”

他低应一声,只字不提晚上的事,只冷冷淡淡道:“过两天是爸妈的结婚纪念日,你跟我回老宅吃个家宴。”

傅千宁刚想拒绝,就听他肃穆道:“只要你配合好最后一次,家宴一结束我就让人把离婚协议书送到你手上。”

她清醒了些,沉默了一瞬后答应。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程家父母结婚纪念日那天。

傅千宁被司机送到程家门口时,程邵宴的车已经停在那儿,男人欣长的身影靠在车边。

她刚走过去就听他叮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教你。”

傅千宁应了一声,就要进去。

身后传来程邵宴淡漠的嗓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回头,看见男人屈起的手肘。

以往她最高兴的就是家宴,能借机与他亲近。

傅千宁垂眸走过去,疏离的挽住他。

客厅里灯光炽亮,程父程母笑容满面,却在看见她时,不约而同的僵了一下。

她只当做没看见。

最后一次了。

“来的正好,饭菜刚刚上齐。”程母热情的招呼着自己儿子,“阿宴,赶过来辛苦吧,先喝点热汤驱驱乏。”

傅千宁站在那儿像个外人。

程邵宴伸手替她也盛了一碗,程母像是现在才看到她似的,上来就指教:“你跟阿宴结婚也有两年了吧?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我跟他爸指望着抱孙子。”

傅千宁低眉顺眼,“知道了。”

“知道?知道有什么用?”程母眉头一皱,继续数落:“你凭着本事嫁到我们程家来就得尽到责任,别站着地方不结籽。”

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傅千宁握着筷子的指尖微白。

这件事就是她在程家的污点,好像谁不高兴都可以拿来讽刺几句。

忍了忍,傅千宁还是没能压抑住,“这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您不如问问程邵宴,他不同意,我就是往死里也生不出来。”


傅千宁这话一落下,客厅里气氛陷入死寂。

就连在一边忙碌的佣人都万分诧异地抬眸朝着傅千宁看过来,显然是没想到向来在程家伏低做小的傅千宁今天居然敢还嘴。

程母愣怔三秒,砰的一声把筷子砸在了桌子上:“反了!真是反了!”

程邵宴若有所思地看了傅千宁一眼,眼底愠怒一闪而过,旁人不知道傅千宁要跟他离婚的事,他心知肚明,那封离婚协议现在还躺在他的抽屉里。

在他看来傅千宁现在不依着他母亲就是因为找好了下家,所以原形毕露了。

这个女人!

程邵宴这么多年享受着她的温柔体贴细心,陡然见到她带有尖刺的一面虽然觉得有点新鲜,但看见她直接把尖刺对准自己的母亲,程邵宴脸上的不悦几乎要化作实质:“傅千宁,你怎么跟我妈说话的?”

刚才程母摔筷子都没让傅千宁有神色波动,程邵宴一句话让她差点没绷住。

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知肚明,她这么多年默默忍受着其他人的白眼挑剔奚落嘲讽,程邵宴从不为她说一句话,今天是他求着她来的,刚才她说的话本就是事实,他还来指责她。

傅千宁本就心死的一颗心像是被人捞出来扔进了油锅里反复烹炸,她心底五味杂陈,口中苦涩。

早知道这个男人心底没有半点自己,她却还奢望他能在他父母面前维护她。

到底是她太天真了。

傅千宁站起身来:“抱歉,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你们慢用。”

她到底还记得维持基本的礼貌,说完所有的话冲着程母恭敬一鞠躬,才转身离开。

程母目瞪口呆,直到傅千宁走远了,她才反应过来指着她的背影气愤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她一个靠不光彩手段上位的女人,居然敢对我甩脸色吗?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你看看你娶的好老婆!”

程邵宴皱着眉头,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闷。

“妈,你也少说两句。”

想到傅千宁没怀孕是因为他根本不碰她的关系,程邵宴这会子倒是有些良心未泯,劝慰程母道:“你好好吃饭,我先去看看她。”

说完转身离开了。

程母这下直接把桌子上的菜都给推了:“狐狸精!好一个狐狸精!邵宴这也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居然还追着她去,他追她干什么?难道还要去哄她吗?”

一边的佣人欲言又止。

这些年傅千宁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底,虽然当初上位的确不光彩,可她这些年却没有给程家丢半点脸,甚至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照顾得颇为用心。

反倒是夫人她一直挑刺,傅千宁也是笑脸相迎,至于说孩子……那女人生不出孩子,难道只怪女人吗?

这些话佣人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说出来。

程家别墅外,傅千宁脚下步子越走越快,这些年她处处忍让,却只让程母变本加厉,她受尽委屈,却婆婆嫌弃丈夫厌恶,傅千宁觉得自己可真失败!

好在马上就要离婚,这样的日子她是一刻也忍受不了了。

想到即将获得自由,傅千宁唇瓣不由自主勾了勾,一个笑意还没露出便戛然而止。

她的手腕被人用力握住,下一刻她脚下一崴,身子直接倒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这是傅千宁从前期待了好久的怀抱,可婚后他见到她就是横眉竖眼,别说抱抱她,每次就是碰到她都嫌弃地躲开。

终于被抱进了期待已久的怀抱里,傅千宁并不觉得激动,只觉得冰冷。

脚踝处尖锐的疼痛一直在提醒着傅千宁:你看,这就是你妄想让一个不爱你的人爱上你的代价。

她迅速退出程邵宴的怀抱,艰难站直了身子,却在下一刻被程邵宴用力一推,在她即将摔倒的时候,程邵宴厌恶的声音传来:“傅千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奔赴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吗?”

“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会装的,但没想到你态度这么差,说了今天最后一次,你就这么忍不了吗?”

傅千宁撞到了一边车子上,扶住车身才堪堪稳住身子,他厌恶的话语如同锤子一样重重砸在她的耳膜上,傅千宁忽然好想笑。

她也真的笑了出来。

程邵宴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傅千宁,这一刻他觉得她分外陌生。

傅千宁抬眸,对上程邵宴的双眸,冷声道:“我最后再重申一次,我要离婚,只是因为跟你过不下去了,跟别人没有关系,你不用胡乱攀咬,婚内跟别的女人暧昧不已纠纠缠缠接吻拥抱的是你不是我!当然,你要是非觉得拉我下水你能更快一点离婚的话,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是的,我给你戴了绿帽子,这样你可满意了?”

“傅千宁!”

程邵宴很不喜欢这样的傅千宁。

她像是一具灵魂即将湮灭的人偶,眼底了无生气,同时也湮灭了对他的爱意。

程邵宴从前每次抬眸,都能看见她眼底快要溢出来的温柔,可是现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只有冰冷,甚至还带着抗拒。

程邵宴冷笑一声,忽然拉近了自己跟傅千宁之间的距离,两个的胸口紧紧贴在一起,呼吸交织。

“你做什么!”傅千宁拧起秀气好看的眉头,抗拒地伸手去推他。

程邵宴却更加用力地压着她:“傅千宁,我差点上了你的当,欲擒故纵这一招用得很好下次不要再用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气到我气到橙橙?呵,你别做梦了,当初不惜耍下作手段也要嫁给我的人是你!”

傅千宁刚要张嘴解释,下一刻程邵宴毫无预兆地掐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同时解锁车门将她重重推了进去。

“你刚才不是跟我妈说生孩子得经过我的同意吗?”

程邵宴的身躯直直朝着傅千宁压了过去,他的声音很冷,让傅千宁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起来,蜷缩着手脚仓皇后退。

“你要做什么?程邵宴,我们就要离婚了!而且这里可是在车上!”

傅千宁的话里有字眼刺激到了程邵宴,他一把抓住傅千宁抗拒的手压在她的头顶,整个人覆了上去:“傅千宁,你现在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女!”


“程邵宴!”

傅千宁通红着眼眶,她的衣服已经被程邵宴扯乱,发丝也凌乱地垂在脸侧,整个人看起来妖娆妩媚极了,可那双眼底却充满着绝望。

“你非要这样逼我吗?”

她的声音都带着破碎感,听得程邵宴一阵心慌。

他有些仓皇地看了傅千宁一眼,就见她眼底一片寂然,像是被伤透了心。

程邵宴猛地从她身上起来,脸上闪过一点无措,摸了摸鼻尖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逼你什么了?当初你为了爬上我的床不知道废了多少心思,现在倒是不愿意了?”

“还是说你找到的下家就有那么好,值得你为他守身如玉?”

程邵宴想到这个可能性陡然变得愤怒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凶狠:“傅千宁,你说话!”

傅千宁差点被程邵宴气笑了。

她还能说什么?

好赖话都被他说干净了。

“婚内强奸是犯法的,我是为你好。”傅千宁坐起身子,动作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弯腰从车内出来,扫了一脸不屑地程邵宴一眼,眼眸一暗:“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是真的要跟你离婚,但时间会证明一切。”

“你喜欢许又橙不喜欢我,恰好我也受够了在你家伏低做小被你忽视冷漠的日子,程邵宴,我们结束吧,我放你自由,让你跟你的白月光双宿双栖,也请你放我自由。”

程邵宴唇瓣动了动,看着傅千宁走远的背影,他心底一阵心慌意乱,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离自己远去了,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他一定要抓住。

可他脚底下就跟黏了强力胶似的,硬生生把他黏在了原地,让他完全迈不开腿。

某一刻程邵宴终于下定决心要喊住傅千宁的时候,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程邵宴一愣,抬眸看过去,就见傅千宁已经坐车离开,程邵宴莫名有些烦躁,看也没看来电的人是谁就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许又橙听见程邵宴语气如此生硬,还带着一点烦躁,小心翼翼地问:“阿宴,你怎么了?”

程邵宴没想到是许又橙的电话,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他换了温柔的嗓音,问道:“是橙橙啊,怎么了吗?”

许又橙不太满意程邵宴避而不答自己的问题,可想到如今她需要抱住程邵宴的大腿,便将不悦藏在心底,撒娇道:“没有你陪着我吃饭我吃不下,阿宴,你来陪我好不好?”

程邵宴对许又橙的要求向来是言听计从的,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点头道:“好,你等我二十分钟。”

许又橙啾咪了一下:“最爱你啦!那我等你哦。”

程邵宴勾起唇瓣,脸上浮上一层淡笑。

他坐回车里,眼角余光看见副驾驶座上落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顿了顿,伸手将那个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傅千宁的耳坠。

结婚七年,程邵宴其实很少关注傅千宁的喜好。

但很奇怪的,看见这个耳坠的时候,程邵宴就知道这该是属于傅千宁的。

她喜欢的饰品都跟她的人一样,如空谷幽兰,自带一股高贵优雅。

傅千宁的东西,程邵宴本该丢掉,万一被许又橙看见了又得跟他闹。

但这次鬼使神差的,程邵宴居然在手心里握了握,随后将耳坠放到了储物箱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程邵宴脸上僵了僵,自觉自己这样有点奇怪,但眼看时间不早了,他也懒得再把耳坠拿出来扔掉,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发动车子离开。

……

傅千宁的东西已经完全整理好了,房子是顾知从帮忙找的,她亲自去看过,非常满意。

趁着这几天空闲傅千宁又亲自去家具市场逛了逛,给家里添了一些小东西,短短时间内,这个本来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公寓已经开始有了温暖小家的味道。

傅千宁其实不太喜欢孤独,正琢磨着什么时候去宠物市场买只小猫回来陪伴自己的时候,公寓门被敲响了。

傅千宁一愣,她搬到这里来暂时还没有告诉其他人,这会子会是谁过来?

傅千宁走过去拉开门,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差点杵到傅千宁的脸上。

“乔迁快乐!”

顾知从的声音随之响起。

傅千宁哭笑不得,伸手把玫瑰花接过去,瞥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乔迁快乐这是个什么说法。”

一般不都是“恭贺乔迁之喜”吗?

顾知从挽住傅千宁的手臂往屋子里走:“乔迁之喜加恢复自由快乐啊!”

傅千宁:“……”

合并得很好,下次不要合并了。

“谢谢你。”

“晚上要不要在我家里吃饭?我买了好些食材,我们可以攒个牛杂锅吃。”

“好呀好呀!”

顾知从进了屋之后对傅千宁的心思赞不绝口。

“以后我买自己的房子了你可得帮我参谋参谋。”

傅千宁正在厨房里洗菜,闻言笑着道:“你买房不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吗?你是打算累死我?”

“哪有嘛,我是说我自己真正想要的小窝,你也知道我爸妈他们管我管得多严,我可羡慕你了,现在离开了程邵宴那个大混球,一个人不知道多潇洒。”

傅千宁在听到“程邵宴”三个字的时候沉默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道:“还没有彻底自由。”

顾知从愣了一下,从沙发上翻过去靠到厨房门口,一脸惊讶地问道:“不是吧?程邵宴还没有签字离婚啊?”

傅千宁:“恩。”

顾知从怒了:“这狗程邵宴什么意思啊?自己跟许又橙的绯闻满天飞,就差没直接官宣了,这边还死死掐着你不跟你签字离婚,他多大脸啊就脚踩两条船啊!”

傅千宁皱了皱眉:“绯闻?”

她这些日子闷头搞创作再不就是在忙着装点自己的小屋,还真不知道网上的事。

顾知从拿出手机调出微博热搜给她看:“喏,许又橙不是住院嘛,他一天就跟饭点去吃饭一样准时,狗仔全都拍下来了,都说他们好事将近。”

傅千宁垂眸看了一眼。

#许又橙男友暖心陪伴,两人疑似好事将近#


傅千宁扯动唇瓣干巴巴地笑了笑:“挺好的,许又橙给点力,程邵宴早点签字我也早点解脱,他那么爱她,肯定不舍得她沦为小三吧?”

顾知从愤愤不平:“本来就是小三啊,又当又立的也就那些煞笔粉丝相信她!许又橙那做作样子我真是没眼看,也不知道那些粉丝到底是怎么敢面不改色地吹捧的,我尴尬癌都犯了!”

傅千宁被顾知从的话逗笑了,用湿漉漉的手点了点她气鼓鼓的腮帮子。

“呀!好冰!”顾知从躲闪了一下,捂着脸哀怨地盯着傅千宁:“你偷袭我!”

傅千宁笑得温柔:“让你冷静一下,其实你也没必要一直盯着她,等我跟程邵宴没关系了,咱们跟许又橙就没有交集了。”

顾知从正要说话,傅千宁搁在外头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顾知从自告奋勇:“我去帮你拿!”

傅千宁说了一声谢谢,擦干净手,接过手机接通电话之后直接点了免提。

她继续择菜,一边礼貌道:“你好,请问找谁?”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过了好一会才试探开口:“你好,你是燕归宁大大吗?”

傅千宁没听出来这声音是谁,继续分心忙着手头的事:“我是,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得有些诡异,过了好一会,电话咔嚓一声被挂断了。

傅千宁跟顾知从面面相觑。

顾知从把傅千宁的手机拿过去,仔细看了看刚才打过来的那个号码:“是本地号码,有些眼熟,要拨回去吗?”

傅千宁摇摇头:“搞不好是哪个粉丝从什么地方搞到了我的手机号,打过来又不敢说话。”

这样的事傅千宁之前经历过,有一次还差点被程邵宴发现,不过程邵宴那会压根就没关注到对方喊的那一句“燕归宁大大”,只听到了是个男人的声音就冷嘲热讽,当晚他们还吵了一架。

当然,那会子傅千宁还没勇敢提出离婚的勇气,第二天起来不仅细心准备好了早餐,还跟程邵宴道了歉。

得到的当然是程邵宴新一轮的冷嘲热讽。

“傅千宁,既然你选择了走这条路,那你就最好一直走下去,别整的好像别人让你受委屈了似的,即便是委屈,那也是你活该!”

傅千宁闭了闭眼,强行打断了痛苦的回忆。

离开程家之后傅千宁午夜梦回也总会伤心难受,但随着自由气息逐渐浓郁,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将从前的那些事从脑子里赶出去,傅千宁看顾知从还在好奇地看那个电话号码,忙道:“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来帮忙吧,不然吃不上晚饭了。”

顾知从这才把手机送到一边去,点点头道:“好的,那我来切菜吧!”

……

医院vip病房。

许又橙捏着手机,眼底情绪不明。

经纪人跟助理回来的时候看见她这个样子,好奇问了一句:“橙橙?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你不是说要亲自联系燕归宁吗?联系上了吗?”

许又橙抬起眼,“燕归宁”三个字触发了一些恐怖的回忆,许又橙瞪圆了眼睛,十分诧异地说道:“你们之前怎么没有跟我说燕归宁是傅千宁?”

助理将买来的水果放在一边的茶几上,闻言啊了一声,有些不解地问道:“燕归宁是傅千宁?傅千宁是谁?”

经纪人却变了脸色:“橙橙,你说什么呢,燕归宁是这次荣盛影视集团刚买的那个仙侠剧的原著跟编剧啊,你不是一直想演那个仙侠剧么?所以我才让你打电话跟编剧直接联系的。”

“是荣盛集团那边的人说这次那个仙侠剧的选择集团全权交给编剧处理了,我才想着我们从原著作者这边花点心思,搞不好能要到女主角的角色的。”

“是这样没错啊,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燕归宁是傅千宁?”

经纪人这下听懂许又橙话里的意思了,倏地一下变了脸色,走过去诧异万分地道:“你是说,燕归宁是傅千宁?所以那个仙侠剧是傅千宁写的?”

许又橙点点头,将手机递过去说道:“我刚才打电话过去,傅千宁的声音我一耳朵就听出来了,绝对不可能听错的!”

“而且这个号码!这就是傅千宁的号码!”

一边忙着收拾东西的助理听到这里也陡然明白了过来。

傅千宁,不就是许又橙金主哦不对,是现任男友的老婆吗?

助理想到这里脸色变了变,垂下眸子遮掩住了自己八卦的神色。

好家伙,小三要角色要到人家老婆头上去了,简直不要太嚣张啊!

经纪人也想到了这一茬,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怎么会这样?燕归宁怎么会是傅千宁呢?等等——”经纪人忽然瞪直了眼睛:“我忽然想起来,燕归宁就是当初欣程娱乐开始发展的时候冒头的,她的作品出道就很火,当时自带粉丝流量,属实是圈子里很有口碑的本子了,当时她的本子低价签给了欣程娱乐,粉丝还骂她恰烂钱来着。”

“当初大家都认为是欣程娱乐给得太多了,没想到这居然是傅千宁为了支持程邵宴的子公司,所以才……”

经纪人想到这里面色都变得复杂起来。

她也是个女人,傅千宁为程邵宴做到如此地步,属实是个傻女人了。

许又橙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揭了傅千宁一个马甲!

这个女人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这件事不能让阿宴知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要是被程邵宴知道傅千宁当年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心底肯定会愧疚。

她听程邵宴的助理说他至今还卡着傅千宁给的离婚协议书,迟迟不愿意签字离婚,她本来就打算这次抽个机会狠狠推程邵宴一把的,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不告诉他?”经纪人不赞同地看着许又橙,直接说道:“你要是不告诉程邵宴,那那个仙侠剧你别说主角,配角都别想要。”

“公司已经做过分析了,燕归宁的本子每次被公司改得面目全非都能爆火,而且上一部就捧红一部剧里的主角,这次这个仙侠剧,一定是今年黑马爆款剧,你错过了这个机会,还能有几个?”

“你是要我去跟傅千宁求饶?!做梦!我绝对不可能去跟傅千宁求饶!”


经纪人拧眉:“何必求饶?”

她循循善诱:“你只要去跟程邵宴说不就好了吗?你不是正愁程邵宴不肯签字离婚吗?这次的事就是好机会啊,傅千宁想跟程邵宴离婚的心思大概是真的,不然也不可能把这个仙侠剧本卖给程氏集团的死对头荣盛集团。”

“既然如此,那你不是刚好可以把离婚条件送到傅千宁手里去?而且程邵宴为了你去找傅千宁要角色,这是杀人不见血的事啊,傅千宁晚上还不知道怎么躲在被窝里哭呢!”

许又橙眼珠转了转,听经纪人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行,那我就跟阿宴说一说。”

许又橙又上网看了一眼关于那个仙侠剧要被拍成电视剧的网友评论,发现评论区一水都是夸燕归宁的,顿时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傅千宁,可真有你的!不过你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只要阿宴是向着我的,你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我做嫁衣!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我靠着你的剧本成为顶流小花旦的时候,你的脸色多难看!

许又橙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变好了,催促着经纪人跟助理赶紧离开,一会程邵宴就该来了。

助理是个刚入行的小姑娘,本身就不是很喜欢许又橙的性子,只是为了工作不得不忍气吞声,刚听到了许又橙跟经纪人的话,助理心底无语极了,想了想她登录了自己的小号,给燕归宁发了一条私信。

……

傅千宁跟顾知从美美地吃了一顿火锅,吃饱喝足之后两个人都有些懒得动弹。

傅千宁有洁癖,闻着家里都是火锅味道有些受不了,还是爬起来开始收拾桌面。

顾知从趴在沙发上,一只手摸着肚子,看着傅千宁那贤惠的样子,笑眯眯地说:“宁宁你一股子人妻味,程邵宴那个狗东西真是狗眼瞎了,一点都不懂得欣赏你的美。”

顾知从很早就跟傅千宁认识,亲眼看着傅千宁从一个沉稳娴静的小姑娘长成如今温婉怡丽的小美人。

她只恨自己不是个男的,不然还有那些臭男人什么事?像是傅千宁这种温柔知性的女孩子,当然是要自己娶回家当老婆!

傅千宁哭笑不得,她见顾知从故意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自己,颇为无语地说:“我本来也没打算让客人动手,你倒也不必为了不打扫卫生就出卖自己的灵魂。”

“我哪有出卖灵魂?都是肺腑之言!”

傅千宁摇摇头,懒得跟顾知从废话,里里外外收拾干净之后,傅千宁还开车送“顾大爷”回家,停好车打算上楼的时候,在楼道里遇到了司砚礼。

“司总?”

傅千宁有些诧异,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仔细看了好几眼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才走上去,礼貌笑了笑:“好巧啊,你也住在这里吗?”

司砚礼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傅千宁。

他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某一户窗户说道:“在这里有房产,今天说是装修好了我恰好有空来收房。”

傅千宁点点头,也伸手指了一下:“我是刚搬来的,就住那里。”

司砚礼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合,正要说点什么,忽然听见了车子熄火的声音。

小区里很安静,这个车子熄火的声音来得很突然,两个人齐刷刷扭头看了过去,就见一辆黑色保时捷内,猩红的烟头一闪一闪,车内的人没有出来的意思,就那么坐着。

保时捷的车身被擦的锃光瓦亮,夜色里自带嘲讽,看得人很不舒服。

傅千宁皱了皱眉,那个保时捷倒是不罕见,有钱人多得很,顾知从找的这个小区也不是什么一般小区,在市里也算是有钱都难以买到的高级小区,看司砚礼也在这里有房产就知道了。

荣盛影视集团的总裁有房产的小区,自然是很高级的。

这个小区里的人开保时捷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但那个车牌傅千宁认得。

她努力忽略车内那猩红的火光,转头看向司砚礼说道:“本来该请司总上去坐坐,不过我今天乔迁,请了人吃饭,家里乱七八糟的没处下脚,怕怠慢了司总,下次有空还请司总一定要赏脸上去喝茶。”

司砚礼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好。”

两个人礼貌点点头算作道别,傅千宁转身走到电梯口,摁下上行键,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

司砚礼那边有事,也没逗留,转身朝着小区大门走了过去。

他路过那辆黑色保时捷的时候,坐在车内的程邵宴听到他正在跟人打电话。

“嗯,遇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人,就是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小说作者,她的书你不是也看过?”

“对,是她,上次见过一次,我就觉得她很有意思,文风跟自身反差挺大的,今天见了发现她——”

司砚礼的话被重重的关门声打断。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慢慢悠悠晃了过去,落到了从保时捷内出来的那道颀长身影上。

两个身份地位家世相差不离的男人隔空对上了视线。

司砚礼眼底厉色一闪而过,他并未开口,只礼貌地冲程邵宴点点头,就转身要离开。

程邵宴却在此时开了口。

“司砚礼,傅千宁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司砚礼停下脚步。

他对电话那头的人笑着说了一句什么,才转过身,收起手机,一只手插进了西装口袋里,整个人看着儒雅随和却又带着一股攻击性。

“程总居然用了‘肖想’这个词?”

程邵宴挑眉,但他还没开口,就听见司砚礼轻笑了一声道:“倘若我非要肖想呢?”

程邵宴眉心拢起,脸色一黑。

“司砚礼你什么意思!”

两家是死对头,上次程邵宴一心想着找傅千宁的麻烦,忽略了司砚礼,可刚才许又橙打电话跟他哭诉,害怕恐惧傅千宁会使绊子,程邵宴一问才知道原来燕归宁居然是傅千宁。

他心有不甘立刻找了过来,却没想到看见她跟司砚礼有说有笑。

这倒是都对上了。

原来傅千宁就是为了司砚礼要跟自己离婚,不仅如此,他还把本来为欣程娱乐而写的剧本卖给了司砚礼!

“字面意思,我很欣赏燕归宁大大,哦不对,或者我应该喊她傅千宁。”


“司砚礼!”

大家都是豪门子弟,程邵宴跟司砚礼因为类型相似,总被大家拿出来做比较。

毕竟两个人都是豪门出身,外加现在都继承了自家集团成为总裁,而且好巧不巧,荣盛集团是做影视的,程邵宴之前也弄出了一个欣程娱乐,意图跟荣盛集团打擂。

欣程娱乐虽然才进军娱乐圈,但因为背靠程氏集团这棵大树,也发展得很是不错,甚至还从荣盛集团手底下咬下了不少的资源。

司砚礼从前对于自己经常被人拿来跟程邵宴比较的事向来是一笑了之。

他不是个爱攀比的人,但是程邵宴跟傅千宁结婚的事他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居然如此凑巧,自己喜欢的作者看好的大热门ip的原著居然是傅千宁。

司砚礼从前就很喜欢燕归宁的作品,也派人联系过她,但从来报价都是杳无音信得不到任何回应。

有人说燕归宁就是欣程娱乐花高价买来专门写ip的,但司砚礼却并不这么认为。

她的文里处处透露着自由的灵魂,她必定不是愿意被束缚的人,而且每次看见燕归宁的作品被欣程娱乐拿来捧人改的面目全非毫无灵气,他就觉得欣程娱乐以及程氏集团完全是在暴殄天物。

好不容易这次燕归宁愿意接下荣盛集团的橄榄枝,司砚礼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他选择亲自去跟她洽谈。

却没想到燕归宁居然就是傅千宁。

司砚礼想到这里眉眼里浮上一层浓郁的笑意。

“怎么,程总有何指教吗?”

程邵宴眉眼皱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他正要上前去找司砚礼的麻烦,手机响起,程邵宴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就听见电话那头许又橙经纪人着急的声音:“程总,关于仙侠剧选角你这边说好了吗?”

许又橙是一刻都等不下去,刚才甚至没等到程邵宴到医院就先打电话哭诉了一番,如今害怕程邵宴在傅千宁那边多待会做什么,便又着急地让经纪人来问。

程邵宴只好按捺住了要找司砚礼算账的想法。

他深深看了司砚礼一眼,薄唇抿出凉薄的弧度:“好自为之。”

司砚礼礼貌地点点头,态度谦和优雅:“借你吉言。”

程邵宴眼眸一凛,他可不是真心在祝贺司砚礼!

司砚礼没有跟程邵宴多废话的意思,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程邵宴目光幽深地盯住他的背影,转身循着刚才傅千宁离开的方向而去。

傅千宁看见程邵宴的车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傅千宁心底竟然生出了一种“果然来了”的松快感。

到底还是来了。

傅千宁走到门口,深呼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程邵宴长身玉立,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门口,见到门开了,他的视线直冲屋内,脸上带着一点探究跟轻蔑。

“傅千宁,难怪你敢跟我提离婚,准备得够充分的。”

傅千宁对程邵宴的冷嘲热讽视若罔闻。

虽然心尖如被冰锥刺过一般疼痛,可她面上却是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程邵宴就见不得她这样冷静的样子。

他逼近一步,傅千宁下意识后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瞬却又被程邵宴迅速拉回。

傅千宁被程邵宴直接抵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后腰硌得生疼。

“程先生,请你自重!”

傅千宁咬着唇瓣,强装镇定地说了一句。

两个人婚后并未任何亲密举动,傅千宁心头难受,从前她倒是希望程邵宴可以将目光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可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白月光朱砂痣。

在许又橙回来之后,甚至就连回家都不情不愿。

如今她提出离婚要给两个人让路了,程邵宴倒是觉得不满,各种找存在感了。

傅千宁心底冷笑,心说人果然要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程邵宴现在这个表现倒也不是因为后知后觉发现他真正爱的人是她,只是因为从前一直属于他的东西眼瞅着就要不属于他了心有不甘罢了。

可惜她傅千宁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从前她因为爱他,所以愿意受委屈,在他面前伏低做小。

如今她幡然醒悟,自然不愿意再跟程邵宴互相折磨。

“自重?”

程邵宴看见傅千宁对自己的抗拒,想起上次在车内她也是这样抗拒自己,一股无名火忽然窜上心头,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掐住了傅千宁的下巴,低头俯上去重重咬了一口。

傅千宁吃痛,闷哼出声。

程邵宴便趁着这个当口长驱直入,傅千宁仿佛被触电似的浑身一软,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伸手环住了程邵宴的脖子。

程邵宴眉眼里闪过一点愉悦的笑意,他往前倾身,正要加深这个吻,却被傅千宁狠狠推开,下一秒一巴掌直冲面门而来,程邵宴侧身躲过,攥住傅千宁的手,程邵宴眼底满是烦躁跟惊异:“傅千宁你疯了?”

她竟然还想打他?!

“如果只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你这一招实在是有点过了!”

程邵宴还从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

傅千宁眼眶通红,唇瓣的胀痛让她浑身颤抖:“滚出去!”

“程邵宴,你真让我恶心!”

这个男人一边喊着不爱她爱许又橙,却又跟她纠缠不休。

傅千宁知道,他就是故意恶心自己!

他明明知道她爱他,却从前不屑一顾,现在发现她要抽身离开就故意如此,傅千宁厌恶那个轻而易举就被程邵宴吸引的自己,也厌恶毫无边界感的程邵宴。

“傅千宁!你不要得寸进尺!”

程邵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说,脸上有些挂不住,沉着脸盯着傅千宁,程邵宴眉眼里满是阴郁。

傅千宁伸手指着门外:“到底是谁得寸进尺?我都已经提离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现在不肯签字离婚的人是你!”

“程邵宴,你别让我瞧不起你!干净利落地把字给签了,对你我都好。”

程邵宴忽然想到她刚才跟司砚礼有说有笑的样子,冷笑一声道:“傅千宁,你这么着急离婚,到底是因为你不想再跟我过下去了,还是着急投入司砚礼的怀抱?”

傅千宁震惊地瞪大眼睛:“这跟司总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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