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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昂首往天,踏入虚空,大放悲声!“我劝请诸圣著书立说!”一步凉风至!“我劝请诸佛转正法轮!”二步白露生!“我劝请诸神羽化升仙!”三步寒蝉鸣!“恭送圣主重入轮回!”老头伏地跪拜,泪流满面!姜陆:兰姐,我愿用万世轮回,换你一生平安!高启兰:滚!高启强:我高启强,给你们撑起一方万里无云!大嫂:还是个擎天柱哟?
主角:姜陆,高启兰 更新:2023-03-08 19: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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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陆,高启兰的其他类型小说《狂飙:重入轮回追兰姐》,由网络作家“揽溪县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少年昂首往天,踏入虚空,大放悲声!“我劝请诸圣著书立说!”一步凉风至!“我劝请诸佛转正法轮!”二步白露生!“我劝请诸神羽化升仙!”三步寒蝉鸣!“恭送圣主重入轮回!”老头伏地跪拜,泪流满面!姜陆:兰姐,我愿用万世轮回,换你一生平安!高启兰:滚!高启强:我高启强,给你们撑起一方万里无云!大嫂:还是个擎天柱哟?
月明星稀,群峰巍峨,乱石穿空。
几片白云游荡在山腰,朦朦胧胧。
晚风夹带着一丝凉意穿过山谷,山路羊肠,拔草而过,蜿蜒着一路上向。
穿过一座茅草四角亭,在空旷的山顶上驻足不前。
“轰~”
“呸呸呸~老头,你到底行不行?”
少年从一堆废墟中缓缓爬出。
一边吐着嘴里的茅草,一边扒拉着压在身上的木板。
棱角分明的脸颊被烟灰粉饰得看不出年龄,探出一只挂着几片破布的手臂,有气无力的向老头比了个中指。
一旁的老头像是早已习惯了一样,老神在在的坐在石头上,看了眼狼狈不堪的少年,直接无视了少年的鄙视,拿起烟杆吸了一口,朝着少年吐了口烟,开口道:“圣主,这次咋回来的?”
少年朝着烟圈过来的方向,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趴在地上,吐了口气道:“哎,还是我强哥威武,就偷偷看了一眼兰姐,就给我活埋了。”
“就看了一眼?”
“额,那倒也不是,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摔在兰姐裙子底下,啧啧~”
说着也不顾身上压着的东西,直接站了起来,跳到老头旁边,激动地说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老头敏捷地跳下石头,鄙夷地瞟了一眼,后退了两步:“我不听!”
少年一脸疑惑,瞬间明白,老脸一红,狡辩道:“老头,我说正事!”
“你说!”老头退了一步。
少年上前一步:“白色的…”
老头转身就走。
少年大吼:“白色的阵法石有问题!你个老货!”
月色有点冷,夜晚的风有点凉。
少年立在风中,不自觉地一手捂了捂裆部,一手摸了摸屁股。
“老头,你先从纳戒里拿套衣服给我呗,怪不好意思的。”
“隔壁老吴缝纫机都踩出火星子了,也经不起你这样霍霍。”老头蹲在地上用烟杆子敲了敲白色的法阵石,回头看了眼光屁股的少年。
“你说说你,这都第几回了,法阵的灵石本就不多,你要用来泡妞!”
“这次一定行,我上次穿越的时候,偷偷砸了点白色的灵石,穿越的时间就改变了!”
少年从破裤裆里掏出一小块石头,递到老头眼前晃了晃。
“你确定还要再来一次?”
少年撩起本来就不多的裤脚,蹲在老头边上,看着老头修复法阵,扭头满脸正气道:“师傅,虽然我不太相信你的实力,但我相信我的真诚!”
“你赢了,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哈,老头,你也挺时髦哟。”
“我要不是闲得蛋疼会跟你一起追狂飙?”
“老头,品味高。”
“滚”
“老头,好了没?”
“滚”
“老头,你真是神仙?”
“滚”
“老头,给件法宝傍傍身?”
“滚”
“老头,我是圣主!”
“滚”
“老头,兰姐漂亮不?”
“漂亮!”
少年拍了拍老头肩膀,满意地站了起来,双手叉腰,仰天长啸:“兰姐,你等我!”
“啪嗒…”一坨鸟屎,正中鼻尖。
“槽”
“哎呀嚯…”少年双脚用力往地上一蹬,顺势腾空而起,作超人状。
离地三十公分,缓缓下落。
老头扭头看了眼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辛辛苦苦寻了几千年的圣主,居然是这个鸟样。
“圣主,坐标京海,时间公元2000年除夕前一天,确定了吗?”
“确定!绝对不能让兰姐吃上那口饺子!还有春晚也不能看!”
“你确定你到2000年?一个13岁的小屁孩能追上我兰姐?”老头看了看天,似乎没啥用,只好低头叹了口气,智商这东西,看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年顾不上对付那只拉屎的秃毛鸟,转身揪住老头袖口,痛苦道,“老头,这特么毛都没长齐,我追个毛线啊!”
“生地蠢,不是你的错,不读书,就是你的错了!”
“咋?还能抢救一下?”
“救是还能救,不过得用圣主的精血一用!”
“槽,早说啊,要多少,现在就放,拿桶去!”少年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吼道,然后立马双手往后一别,贱兮兮地凑向老头:“用你的不行吗?你是神仙呀!”
老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的少年,拉起少年的手轻轻一抚,一滴精血立马飘在空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随着老头一指,径直没入法阵中心的阵纹中,顺着古老的纹路蔓延开来,直到整个法阵充斥着血光,然后慢慢收敛了下去。
老头不知道又从哪里弹出一滴精血,如刚才一般没入法阵中。
做完这一切,老头似乎有些气喘,蹲在地上抽了两口烟。
“这就完了?”
“完了!”
“我还是我?”
“废话!”
“几岁?”
“20”
“相貌如何?”
“鬼斧神工!”
“智商如何?”
“惊天泣地!”
“配得上兰姐吗?”
“不配!”
“老货,你真行!”少年一屁股坐在老头背上。
老头缓缓站起身子,从纳戒里掏出一套运动服,又摸出一条凹凸曼小内裤,递给少年。
“圣主,这次失败的话,就别折腾了,好好做个人,也不至于老是被人活埋。”
“瞎,知道了知道了,老头,你每次都说一样的话,累不?”少年接过衣服,迅速动手穿了起来。
“圣主,话还是要嘱咐一遍,2000年,谁都能一把把你捏死,注意安全,能依靠的宗门不多,你神识已经觉醒,圣主印记切不可轻易显露,易招祸事。”
老头又从纳戒里拿了块手表,随手翻了翻,递到少年眼前:“红尘多浮事,无事多修行。”
少年穿好衣服,接过手表,戴了起来,拍了拍干净的脸蛋,对着老头笑问道:“师傅,我帅不?”
老头幽幽的看着少年,有点无奈又有点欣慰,无奈的是少年心性终究不定,欣慰的是终究还是少年心性。
抚了抚少年衣襟,又拉了拉少年衣角,满意地看了看少年:“帅!”
“呵呵,辛苦了!师傅!”
“这是我自己的劫,从觉醒那天开始,我就知道!”
少年看着老头的眼睛,朴质中带着些许威严道:“你们替我挡了几千年!下面,让我来吧!”
说完,转身!
少年昂首往天,踏入虚空,
大放悲声!
“我劝请诸圣著书立说!”
一步凉风至!
“我劝请诸佛转正法轮!”
二步白露生!
“我劝请诸神羽化升仙!”
三步寒蝉鸣!
“恭送圣主重入轮回!”老头伏地跪拜,泪流满面!
央国,临江省,京海市。
早上七点半,昏暗的房间里,随着一声呼哧,一个人影从床上窜了起来。
少年跳下床,检查了一下身体,嗯,完好无损。
再看了眼手表,确定了时间,2000年2月3日,除夕前一天。
就是今天。
嘿嘿嘿,高启兰同学,嘿嘿嘿…
“咚咚咚,姜陆,开门!”一个女人的嘶吼声瞬间把马上要陷入意淫的少年拉出了幻想,“老娘托人刚带回来的维多利亚的秘密,是不是在你那?”
“没有!”少年一边翻开被子寻找,一边毫不犹豫,义正言辞的胡诌道。
“小王八蛋,老娘还没穿就被你糟践了。”外面的女子不依不饶地继续敲着门。
“小姨,真没拿。”姜陆把从被窝里翻出来的小罩罩往床头柜抽屉里一塞,随手把地上的眼罩套在头上,假装搓着眼屎,打开了门。
“你个小…嗯?”
被唤作小姨的女人叫胡斐,比姜陆大3岁,一头蓬松凌乱的短发下面,露出一张精美绝伦的鹅蛋形脸蛋,眉似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紧身的秋衣秋裤包裹着玲珑的身躯,大概是因为刚才气急攻心的缘故,随着呼吸的起伏,白花花的波澜壮阔,举着手正敲在打开门的少年胸口上。
姜陆看着门口这张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瞬间精神抖擞,作受伤状,捂着胸口道:“你个女人是真的狠,大早上的,收了神通吧!”
“拿出来,还有头上这个,送我房间去。”小姨收回拳头,转身扭着蜜桃般的屁股,一摇一摆走向卫生间。
“小姨,眼角那颗屎快挂到嘴边了。”说完擦了擦鼻子,立马关门。
“滚!”
姜陆在房间内换了一套胸前印着“善男”,后背印着“信女”的卫衣,再套上一件黑色羽绒夹克,对着衣柜上的镜子,转了个圈,频频点头。
老头诚不欺我,这鬼斧神工般的五官,满意,这182的黄金分割身材,满意,这凹凸曼都吃不住的兄弟,满意!再转了个圈,满意!
“姜陆,今天你二舅从京城回京海,你一会去车站接一下!”
“好的,外公。”姜陆打开门,走了出来,外公坐在靠窗的木头沙发上看报纸,“外公,你不出去走走?”
老人满头银丝,高耸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翘着二郎腿,没有抬头,翻了翻报纸,大概是没啥值得看的内容,就收了起来,站起身走到餐桌旁,指了指桌上:“胡斐吃剩的,你吃完!”
径直走向门口。
姜陆看了看桌上,残留着一点口红的半个鸡蛋,飘着两片咸菜叶子的白粥,被碎尸万段的油条,再想着胡斐脸上挂着的眼屎,不禁大喊:“胡斐,你个挨千刀的婆娘!”
“喊我什么事?”
小姨从房间走出。
上身穿着一件红色高领毛衫,外面套了件黑色小羊皮狐毛领短款皮衣,下半身穿着一条复古蓝色紧身牛仔裤,包裹着诱人的圆臀和修长的双腿,脚踩一双黑色牛皮短靴,整个人显得紧致而又饱满。
扭着腰走到客厅,看了看桌上的残羹冷炙,捂了捂嘴,赧然道:“额,不好意思,小女子吃的有点仓促,哈哈哈哈哈。”
姜陆看着笑得花枝招展的胡斐,低头暗忖,看你汹涌澎湃的样子,居然还有点好吃。一声大笑后,坐下风卷残云了起来。
小姨看着傻子一样的外甥,摇了摇头,随手拎起一个复古软皮枕头包,道了声:“老娘出去幽个会,没事别找我,有事也别找我!”
对着姜陆甩了两下屁股,走了。
“臭女人,弄死你!”姜陆嘀咕了一句,端起碗把最后一点粥喝灌入口中,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想吃鱼了,先去探探路。
骑了一辆除了铃子不响,哪儿哪儿都响的女式自行车,来到挂着旧厂街门头的街口。
刚停下来,就靠上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大妈,捂着大衣,用胳膊肘撞了撞姜陆:“小伙,看你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
“不认字儿!”姜陆昂着头,四处张望,这个时候强哥应该正忙,也不知道小龙小虎在哪儿鬼混。
大妈没有丝毫被拒绝的沮丧,依然殷切地推销道:“小伙儿,不用认字也能学!包教包会!”
姜陆低头看了眼正朝他眨巴着眼睛的大妈,感到一阵恶寒,索性礼貌性地搭理了句:“啥功夫?”
大妈看少年有了反应,掀开大衣一角,露出插满光盘的内衬,暗嗦嗦道:“看到没,最下面这张,刚出的,一招金刚毒龙钻,让万千少女沉迷,一门老汉推车,能让老树发了新芽…”
姜陆一脸惊恐地看着口沫横飞的大妈,赶忙阻止道:“大妈,你先打住!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这样的人?”
大妈朝自行车坐垫上瞟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眼少年,疑惑道:“是骨骼不够惊奇?还是万中不够无一?”
姜陆看着大妈认真询问的眼神,屁股后面凉嗖嗖地,下意识地夹了夹双腿,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正气道:“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多少钱一张?”
“8块钱一张,正规渠道25呢。”说着大妈抽出一张,递给姜陆。
“神特么正规渠道。”
姜陆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坨纸币,从里面抽出一张十元纸币递过去:“有没饭岛学姐的?”
“有有有,啥岛都有,你看你看。”大妈收回手,打开大衣,凑到姜陆身前。
“哎哎哎,好了好了,我不是那样的人。”姜陆双手摇摆,环顾四周,迅速低头找了起来。
“就这张吧,嘿嘿。”姜陆从万花丛中抽一张,凑到眼前,满意地闭上眼睛嗅了嗅。
“二婶,我哥现在在菜场吗?”
嗯?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姜陆还没来得及想,猛然睁开眼睛,瞬间在风中凌乱了起来。
少年呆呆地转过头看了一眼。
来的不是高启兰,还能是谁!
少女背着个双肩包,长长的淡紫色毛呢大衣下,穿着件花条纹高领毛线衣,一条宽宽的蓝色牛仔裤被洗得发白,两手吃力地拎着一个彩色格子编织袋,就站在姜陆身后。
她,站在那里,长长的头发,分两路向后梳去,一缕青丝挂在额前,沿着丝绒般的眉毛飘向耳垂,一双玛瑙似的眼睛,水光潋滟,媚眼如丝,白嫩而红润的小脸上,镶嵌着一个挺直秀美的鼻子,那灵巧的嘴巴微微笑着,露出一排整齐又结白的牙齿。
兰姐,我还没准备好呢!你咋就出现了呢!啊啊啊啊啊啊…
“哟,兰兰回来啦。”大妈找了两个钢镚递给少年,看着高启兰热情地招呼道,又敲了下少年,“那,找你钱!”
姜陆傻傻地看着高启兰,伸手接过大妈递过来的钱。
另一只拿着碟片的手,举起来,朝着高启兰挥了挥,露出一个自己觉得非常满意的微笑,打了个招呼:
“嗨,兰姐!”
巷子拐角处,一个少年,趴在自行车车把上,呼呲呼呲的喘着粗气。
“完了完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完了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完了完了,身败名裂!”
“完了完了,斯文扫地!”
“完了完了…”
“二婶,我恨你!”
姜陆懊悔的用头撞着车把,如果没搭理二婶的话,多好!如果买了碟马上走的话,多好!如果假装不认识兰姐,多好!如果没打招呼,多好!
“槽!”
冷静冷静!还能抢救一下!
这套衣服不能再穿了,要毁尸灭迹!
这辆自行车也不能再用了,要毁尸灭迹!
这张碟,嗯,便宜胡斐那个妖精了!
这个发型,要换。
这张诗情画意的脸,哎,留着吧!
现在就祈祷兰姐是个正人君子,不会觊觎我的美色,嗯嗯,忘了吧,没见过我这个风一样的男子。
“嗯?”姜陆缓缓挺起身子,一只手搭在车把上,另一只手在胸口摸了摸后,下车,车立好。
“不许动!”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姜陆背后响起,随后。
一把晃着白光的刀子顶在了姜陆腰眼上。
“别回头!”
“钱和手机拿出来,放在地上。”
“好汉,我还是个学生,身上没啥值钱的东西。”姜陆很听话,慢慢的掏出一坨零钱和一个被时间打磨过的摩托罗拉手机,举起手道,“就这些了,还有张不值钱的光碟,您要吗?”
“放地上!”男子不耐烦的喊道!
姜陆弯下腰,把钱和手机放下,站起身,举起手央求道:“好汉,饶命啊~”
“把手表摘下来!快点!”
“好汉,这个手表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遗物,不值钱的,真的,好汉!”姜陆哭丧着说道,“不信你自己看看!”
背后男子轻蔑的哼了一声,道:“自己摘下来,放地上!快!”
姜陆没有办法,摘下了手表,弯下腰,放在地上,正要起身的时候。
突然背后杀机爆起,一只大手带着夺目的黑光,朝着姜陆头顶压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姜陆似背后长眼一般,弯着腰,双脚猛的一蹬,身体腾空,朝前窜了出去,左手伏地,右手摸向怀里,两指夹出一张光碟,转身向后,朝着男子的手掌射出。
带着黑光的大手,朝着光碟射来的方向,化掌变拳,轰的一声,光碟尽碎,大手来势有增无减。
“呼~”
姜陆一屁股摔在地上,一只手挡眼前,看着扑面而来的拳头,心想,就这样了吗?
自己还真是个废物。
这才几个小时过去,就被盯上了。
不对,这一次的刺杀,应该只是个巧合,不然来人就不仅仅是这么个刚入流的武夫了。
如果生生挨这一拳,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最多在医院躺个一年半载的,这些家伙不至于对一个平民百姓下死手。
可要是错过了明天的兰姐,安欣那小子成功上位,那就是二十年,之后还不定能成功。
他姥姥的!
如果现在强行发动宗主印记的话,那接下来追杀的人,一只手指就能把我按死。
哎,不想了。看来只能等二十年后了。
想完,姜陆放下了手,闭上眼等着吃这一记黑拳。
可过了很久,这一拳头也没有落下。
“圣主,可以睁开眼睛了!”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
姜陆睁开眼睛,眼前一个中年男子被一个幻化出来的光影掐着脖子,吊在半空中,耷拉着脑袋,死滴透透的。
再仔细一看,这个光影不正是把自己送过来的老头吗!
姜陆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跳了起来,大叫:“老头,你特么真是阴魂不散,想死我了你,呜呜呜呜~”
“圣主,不会说话可以把嘴巴捐了,谢谢!”
老头的光影似乎看了眼姜陆,随后将手臂一甩,男子的身体就消失不见了。
姜陆顾不上男子身体去哪儿了,冲上前,一把抱住老头,结果一个踉跄,穿了过去。
“槽,老头?”姜陆回过身,疑惑的看着老头。
“这只是我的一缕神识。”老头指了指地上的那块手表,一脸鄙夷道,“你以为这是给你看时间的吗?还有,你刚才说是谁的遗物?”
“咳咳咳~”姜陆咳嗽了两声,打破了自己的尴尬,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个,老头,以后拯救我性命这项伟大的事业就交给你了!”姜陆大言不惭的对着老头比划了两下,然后双手抚摸起自己的脸蛋来。
“修炼这种事太磨人了,不适合我这一身俊美的皮囊!”
老头无奈的甩了甩脑袋,尽量不让自己把跟眼前的这个无赖和劝请神佛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宗主,问你个问题。”老头象征性的捋了捋胡子,对着少年问道,“如果你死了,你最想兰姐对你说什么?”
姜陆满脸狐疑的看着老头,然后想了想,回答道:“哎哎,动了动了,你看,我的天,活了!”
老头瞬间没影,没入手表,不再出声!
“哎哎哎,老头,跟你开玩笑呢!”姜陆跑上去,一把抓起手表,叫囔道:“出来!老头!我炼,我炼!”
“吧嗒~”掉出来一本泛黄的旧书,书名像是被小刀刮掉了一样。
姜陆捡起书,翻开来瞟了一眼,然后马上就合了起来:“老头,这些字,它们可能认识我,但我敢肯定,我不认识它们!”
伴随着一声叹息,姜陆脑子里出现了一幅写着密密麻麻简体汉字的卷轴,缓缓展开。
开头一段文字非常熟悉: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渐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
善如水,君子以作事谋始;
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
步泽履,君子以辨民安志;
艮山谦,君子以裒多益寡。
云何得长寿,金刚不坏身!
“老头,这开头几句有点眼熟,你是不是忽悠我?”姜陆甩了甩脑袋,看了个开头,没再看下去。
这时脑子里出现个声音。
“这是炼体功法的作者写的,估计是装逼用的!”老头讥笑道,“你往下看就是了。”
“你确定没忽悠我就行!他奶奶的!”姜陆闭上眼继续读了起来。
一刻钟后,姜陆睁开眼睛,一缕精光一闪而过,呼了口气:“老头,这个功法貌似还有点用处,叫啥名字来的?”
“你随便起一个吧,名字不重要!”老头像是怕提起这个事,搪塞了一句。
“我看那本书上原来是有名字的,像是被刮掉了。”姜陆点了点手表,“老头,快说,能让本圣主修炼的功法,必须得有一个配得上我美貌的名字!”
“你确定要知道?”老头迟疑了片刻。
“废话!”
“功法名:梆硬!”
老头不再说话!
少年一脸震惊!
腊月二十九,大街上熙来攘往的好不热闹。
巷子口站着一群人,闹哄哄的议论着。
身穿灰色棉袄的大妈并排靠着红色棉袄的大妈。
俩人面对巷子里,一会东指指,一会西点点。时不时捂着嘴巴,频频点头,时不时又交头接耳,频频摇头,眉目之间,神色交错。
在她俩的谈吐之间,有一个少年已经不孕不育,身败名裂。
这时靠近里面的一男一女有了动作。
男子中等身材,微微有点婴儿肥的脸蛋,带点岁月的黝黑,被时间碾压出一点粗糙,潦草的头发上沾挂了几片鱼鳞,肩上扛着一个大箱子,另一只手提了个黑色塑料袋。
女子高挑秀气,眉目动人,过路的行人,见着这个穿着朴素的少女,免不了要多看上几眼。
“哥,你说要不要打个急救电话?”少女放下手里提着的编织袋,伸手想从哥哥上衣口袋里掏手机。
“要不过去看看先吧。”说着走到墙边,放下手里的塑料袋,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肩上的大箱子也放了下来。
“小兰,你站在这里,别过去。”回头对着少女吩咐了一句,然后朝着巷子里走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本圣主看上的功法。”少年双手叉腰,仰天长啸,“霸气!配得上本圣主!”
“想知道这个功法谁写的吗?”老头衣服要洗的样子问道。
“光从修炼的内容上来看,应该是个内心光明的绝世天才,”少年认真的想了想,抓了抓头又道,“从名字上来说的话,应该是个略显猥琐的老头,有点矛盾哟。”
“哈哈哈哈…圣主英明!”老头笑抽风了过去。
姜陆一脸无奈,两手一摊:“老头,做个人!”
“哈哈哈,圣主对自己倒是有个清晰的认知。”老头大概是笑的有些累了,停了停,“这个时候真应该敬自己一杯酒,嗯~叭”
“我特么倒地上敬你!”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难道是我自己?”
“你是懂敬酒的!”老头霎时消失在姜陆脑海里!
姜陆一个人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小丑原来是我自己。
“后生仔?没事吧?”背后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姜陆闻声转头看到一个本来今天要探访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甚是激动。
马上迎了上去,拉起男人的手,语无伦次道:“呀呀呀呀,强哥,你咋来了,啊啊啊,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强哥一脸惊骇的忍不住想转身就逃,奈何被姜陆死死的拉着双手,索性放开了胆子,试探道:“你?我们认识?”
“额额额,认识认识,都不知道被你埋多少回了。”姜陆神智不清的胡言乱语,马上意识到不对,改口说: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说早就想见识见识你了。”
“你没事吧?刚才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又蹦又跳,嘴里还说着什么?”强哥自作镇定的仔细看看了少年。
“哦,没事没事,路上突然来了灵感,就排练了下节目。”姜陆张口就是一堆胡编乱造,“这不明天春晚要参与一下嘛,嗯嗯,参与一下。”
“哦哦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强哥看了看少年,也管不得是不是失心疯,就想拔手走人。
这时姜陆从高启强肩膀上瞟到一个少女的身影,当即就甩开了强哥的手,健步如飞的窜了出去。
这一刻钟的修炼马上在姜陆身上显现了出效果,常人三步的脚程,他一步就跨了出去。
刚冲出去两步就发现了不对劲。
槽,不好。
姜陆猛的身子往右一扭,左手五指张开捂住脸,右手贴着墙,指甲扣着墙砖,伴随着刺耳的吱吱声,嘴里喊了句:“啊~”
整个人飞了出去。
“兰姐,你听我狡辩!”
“哼”
“兰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兰姐,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表演个翻跟斗,能窜你脚底下去!”
“兰姐,我没看!我发誓!”
“兰姐,你这次穿的牛仔裤呀,呸呸呸~”
前面男子扛着大箱子,少女拎着编织袋,并排走在大街上。
一个182大个少年,点头哈腰的跟在少女屁股后面,一会跑上去并排走,一会又耷拉着脑袋退了下来。
“兰姐,我来帮你拎吧,你看看我这无处安放的力量!”少年不死心的又跑上前去,秀了秀被羽绒服包裹着的肱二头肌。
换来一个白眼和一声冷哼。
哎,我兰姐生气都这么动人,骄傲~
少年退了下来,又跑到男子一边,拍马道:
“强哥,那个塑料袋我来帮你拎吧!”
“这个给你!”男子抖了抖肩膀。
“呵呵,不用不用,客气客气。”少年毫不犹豫的退了下来,跟在屁股后面。
嗯,我强哥还是一样的狡猾,讨厌~
一路马屁,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宿舍楼下面。
楼道里挂满了一个个的红灯笼,家家户户的门上换上了新的对联。
有几个讨厌的小孩随处丢着鞭炮,炸的老头老太杀鸡拔毛的动作有些变形。
老人们枯槁的脸像是久旱逢甘霖的黄土地,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纹路荡漾开来。
过年的味道在这座破旧的小院里洋溢着。
姜陆抬头看了一眼顶楼隔着铁门的一户人家,门口换了新的桃符,随着微风,轻轻的晃动着。
强哥站定,转身看着抬着头的姜陆,心里疑惑了一下,还是出于礼貌性的说了声:
“我们到了,弟弟妹妹在家,就不方便请你上去了。”
姜陆收回眼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抱歉道:“没事没事,对了,我外公吩咐我下午去你那买条鱼。”随口胡诌了句。
又偷偷看了眼兰姐,少女还是带着点生气的样子,真可爱,道了声,“咱们下午见!”
目送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高启强和高启兰转身上楼。
“小兰,这个后生仔你认识吗?”高启强有点不太放心这个单纯的妹妹,很明显这个少年对自己的妹妹别有用心。
高启兰走在前面,吃力的拎着编织袋,回头看了眼被大箱子压弯了腰的哥哥,宽慰道:“放心吧,哥,我不认识他。”
高启强放心的点了点头,单手扶箱,把箱子往肩膀里面抖了抖,继续爬楼:“嗯,以后也少接触,这后生仔奇奇怪怪的。”
想想又不放心道:“吃完中饭就跟你二哥在家里看书,别出去,晚上给你们煲个鸽子汤。”
“嗯,哥,你真要把电视送给他们吗?”
“好好读书,家里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读好书,我比什么都开心。”高启强抬头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少女,想着今年的新衣服还没买,心里一阵苦楚,咬了咬牙,能把弟弟妹妹培养成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高启强,给你们撑起一方万里无云!
京城,某处深院。
“长老,146号探魂者,失去联系已经超过三个小时,京海方面没做任何信息回馈。”一身黑衣男子,单膝跪地,低头对着一个正在逗鸟的老人汇报。
老人身穿锦服,手里拿着一个檀木食盒,另一只手抓起几粒鸟食,投入跟前悬挂的鸟笼中,等笼中那只半身灰白的鸟探头吃了口食,才转身看了眼单膝跪地的男子。
走近后,伸出一根不长不短,不胖不瘦的干枯手指,在跪地男子的头发上搅了搅,似乎有点扎手,收回手指,又点了下去。
“姬旦你去趟京海吧。”
“是,长老!”男子起身低头弯腰后退到门口,转身后挺直走了出去。
“老朋友,好自为之吧!”老人手里一颗鸟食瞬间炸出精光射向笼中那只半灰的鸟。
从强哥家小院出来后,姜陆在大街上随便找了家面馆坐了下来,叫了碗腰花面。
看了眼时间,二舅应该快到了,吃完再去车站吧。
“老板,多放点辣椒!”说完拿起手机给二舅打了个电话。
“舅,快到站了吗?”姜陆一边剥蒜一边对着开免提的手机说道。
电话那头很安静,姜陆也不着急,像是早已习惯了这个二舅的风格,默默地等待电话里的回复。
半响,电话里有了一点嘈杂的声音。
“我已经在京海,一会回你电话!”
说完挂了电话!
“槽,半天就来这么一句!”姜陆非常不满意,正想再剥瓣蒜,老板娘就把一大碗面端了过来,往桌上一放。
“您请慢用!”老板娘瞄了眼坐下的少年,小伙长的真俊,再看了眼少年胸前两个大字“善男”,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一副俊俏的皮囊。
姜陆拿起筷子挑了挑,一脸狐疑的看着正在惋惜的老板娘:“老板,娘,这碗面多少钱?”
“嗯?15一碗!不搞活动,不打折,没有优惠券!”老板娘双手往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警惕的看了眼少年。
“啪~”姜陆一拍桌子,怒道:“15一碗的腰花面就一片腰花?玩儿呢?”
老板娘一脸抱歉道:“哎哎哎,那您想要几片?”
姜陆一看有戏,老板娘靠谱,必定是自己的美色打动了她,肃然道:
“最起码~嗯~得有个三?五片?”说着摊开手掌,朝老板娘眨巴眼睛示意了下。
“哎,好说好说,你看多大点事。”
老板娘笑脸如花,轻轻拍了下少年的手,转身对着厨房大喊了一声:“出来个厨子,给这位小哥的这片腰花片一下!”
姜陆单手抚额,暗忖世道浇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拒绝了老板娘的美意后,快速吃完面,往桌子上丢了三张五元纸币,马不停蹄的滚了出来。
一个人在街上晃荡着,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又想到马上就能抱得美人归,心神荡漾了起来。
再想想今天兰姐可人的模样,啧啧啧~虽然跟二十年后高冷女王范的兰姐比起来,缺了点成熟的美,但优势在年轻呀,哈哈哈,动人心魄的可爱,真是燕妒莺惭,我见犹怜呀。满意!
就在姜陆傻乎乎浪荡的时候,京海最豪华的五星酒店外,警鸣声四起,密密麻麻的人被隔离在警戒线之外,周围的警察手持器械,维护着现场的秩序。
这时一辆破旧的夏利车停在警戒线人群外,下来两个身穿便衣的年轻警察,手持证件进入了酒店。
“安欣,你说这大过年的碰到这种事,也是够倒霉的!”胳肢窝里夹个包的警察,并排走在一个小平头边上,对着叫安欣的警察似乎抱怨中又带点激动。
安欣快速进入电梯,按下电梯楼层后,对着另外一个警察道:“响,这事有点麻烦,死者身份敏感,刚孟局电话里交代,限期72小时破案,已经抽调其他人员,马上成立专案组!”
李响夹了夹包,用手臂撞了下安欣,悄悄问道:“死了谁啊?有点严重啊!”
安欣目视电梯层数,摇了摇头道:“孟局没说,职位估计不低,应该是外省的,到京海显然不是公务,不然我们进不了现场。”
说着电梯到了19层。
这座酒店一共21层,19层以上是私人场所,普通人上不了这个楼层,服务员也是精心挑选过的。
安欣和李响走出电梯,就有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青年男子走上来,示意他俩靠边检查。
安欣朝楼道里张眼望了望,楼道旁站了两排西装革履的小平头,一排10人,间隔五米站一人,神情肃穆,一动不动。
检查完后,青年又拿出两份文件,分别递交给安欣和李响,道:“这是一份保密协议,你们签完字就可以进去了。”
安欣和李响对眼望了望,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忧,事情大发了。
签完字,他俩跟着青年来到1906号房门口,推门进去后,青年退出门口,顺手关了门。
房间里已经有几个相熟的警员在里面,每个人都穿着防护服,手套,鞋套,正在有条不紊的工作。
安欣和李响也在进门后由另外一名黑衣男子负责穿戴整齐。
“孙法医,有什么发现吗?”
安欣穿戴整齐后,走到客厅沙发边上,一个法医正在给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进行检查。
“男,49岁,无重大疾病历。死了2小时左右。”孙法医低头工作,随口介绍了下大概情况,“无明显外伤,毒检样本和今天的食物样本都提取完了。”
安欣一脸震惊:“现在的法医能算年龄了吗?”
“人家就提供了这么点信息!你以为呢,切了数年轮吗?”孙法医开玩笑道。
“不得无礼!”背后黑衣男子喝道!
安欣心头一惊,转身对着男子说了句抱歉,然后走进卧室:“师傅,原来你早就到了啊!”
曹闯转身看了眼安欣,一脸愁容:“这事有点麻烦,整个房间查了个遍,尽然没有发现一枚指纹,连死者的指纹都没有。”
安欣走上前,疑惑道:“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曹闯把一根没点上的香烟送到嘴巴上,下意识的抽了一口:“酒店监控都过了好几遍了,确认死者就在这个房间,你看到门口这么些人了吗?片刻都没离开过,连只苍蝇都飞不进这个房间!他妈的!”
“密室杀人案?槽!”安欣嘴里吐了句脏话!
“滴滴滴滴滴嘟~哈喽摩托~”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姜陆对兰姐美色的意淫,恨恨的接起电话,有点恼火道:“喂,哪只?”
“皮痒了?”
电话那头传来二舅低沉而富有磁性的问候声。
“啊~哈哈,二舅呀。”姜陆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一手捂着嘴巴,对着大街点头哈腰,道:“你忙完了?”
“嗯,你在哪?我过来带你!”
“旧厂街吧,一会还要去买条鱼。”姜陆回顾四周看了眼,自己已经走出旧厂街很远了,便又补一句,“我去旧厂街菜场门口等你,你过来的时候…”
“滴~滴~滴~”
姜陆看了眼手机,嘴里吐了口莲花,恶狠狠道:“正月初一去剃个头!”
正当姜陆把手机往屁股兜里插的时候,一辆黑色奥迪a6稳稳的奔驰在马路上。
司机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带着一副银框眼镜,修长的双手紧握方向盘,不敢有一丝懈怠的开着车。
后座坐了两个男子,一个男子两鬓刚生出几缕银丝,头发向后梳去,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脸上的皱纹更突显出他的稳重。
双手交叉放在并排的两腿上,伸出一只手,推了一下眼镜,朝着旁边另外一个男子,试探道:“胡老近来可好?”
旁边男子,四十岁左右,蓄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而有神,目视车窗外,眼角鱼尾纹动了下,看也没看问话男子,道了句:
“一个退下来的老头,有什么好不好的!”
眼镜男子立马局促起来,搓了搓手心,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胡老安养京海,实在不敢贸然打搅,您莫怪!”
“今天要不是何书记吩咐下来,我也不敢打扰先生回京海探亲。”
“哼!”短发男子冷哼一声,“旧厂街菜场门口!”
司机应了声是。
旁边男子连忙拿起手机,按了个电话,接通后:“孟局长,旧厂街菜场做好警戒!”
“不用!”
男子连忙对着电话改口道:“不用不用了,打扰了!”
“孟德海现在无暇分身。”短发男子收回欣赏城市风景的眼光,看了眼旁边的男子说了句,“赵副市长,今天陪我外甥买条鱼,你就可以走了!”
短发男子正是姜陆二舅,这次从京城带着正常的保护任务回京海,来的路上接了个电话,马上改乘军机飞到京海,解决了突发事件。
本来就对赵立冬他们干的那些蝇营狗苟之事嗤之以鼻,但想来这些人现在可能还能再用一用,就索性就上了车。
“您外甥?”赵立冬有点好奇,为什么胡家档案里没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想来以胡家的通天手段,藏个把人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呵呵,马上你就可以见到了。”二舅提起这个外甥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温柔,“长大了,该出来看看这花花世界了!”
“吱~~~”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刹车声,汽车稳稳的停在马路边上。
司机回头看着赵立冬询问道:“领导,里面路窄,车只能停这边,您看可以吗?”
“可以,走两步也好!”二舅点头道,伸手把放在腿上的羊绒围巾挂在颈脖上,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脸道了句,“走吧!”
下了车,三个男子成品字形走进旧街场,领头男子身高接近190公分,身穿一件黑色长款毛呢大衣,走路带风,煞是引人注目。
赵立冬落后一个身位,紧步跟在领头男子右手边,嘴里说个不停,介绍着街区的情况。
司机拎着公文包,小跑着跟在领头男子左边。
领头男子根本不顾及两人是不是能跟上自己的步伐,健步如飞的一直往里面走去。
大老远就看见一个少年蹲在一个粮油店边上,手里一根树枝,无聊的在地上画着圈圈。
偶尔抬头朝菜场里面偷偷瞄两眼,又失望的低头继续画个圈圈。
男子看着少年的模样,嘴角微微荡漾开来,思春的少年真是千姿百态。
“璐璐!”二舅大喊一声,脚步不停。
少年闻声抬头,看见一个威猛大汉朝着自己飞奔过来,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这个一口屎一口尿把自己和小姨喂大的二舅,自从8年前去了部队,就没见过一面。就连二十年后自己神识觉醒,也没探查到二舅的任何消息。
想到这里,不禁眼泪夺眶而出,站起身飞奔了过去。
爷俩抱作一团,久久不愿松开,还是二舅有点受不了这个外甥鼻涕泡炸裂的声音,缓缓推开姜陆,看着眼前这个一把鼻涕一把的泪的大外甥,开口道:
“璐璐,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回家再哭!”
“嗯,好的!”姜陆立马双手往脸上胡乱一抹,甩了把鼻涕,正色道,“走,买鱼去!”
二舅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外甥,有点猝不及防,这孙子吃什么长大的。
姜陆不顾还在晃神的二舅,推着就往菜场里走了进去,看都没看身后跟着的两个人。
赵立冬和司机看着舅甥两人也是一肚子好奇,这胡家都是些什么怪胎,想归想,但是不能表现出来,也是快步跟上走了进去。
四人一进到菜场,周围的人就注意到了他们,大概是因为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会逛菜场的吧。
也不知道是哪个有眼力见的货,轻呼了一句:“这~这像是赵市长吧?昨晚新闻里还看到过他!”
周围的人瞬间反应过来,频频点头道:“是的是的,就是他,我的天。”
有个脑子还算清醒的人又补了句:“不像是下来探访的样子。”
众人又点头道:“对对对,要真是探访,早就提前几天通知了。”
这时又有个人惊呼:“看!前面那两个人是谁?能让市长跟在后面陪同!”
“怕是省里下来的领导吧!”
“哪有二十来岁的领导,肯定是某个官二代!呸~”
姜陆暗自得意,这个效果跟自己预期的差不多。
不顾众人议论,径直走到一家鱼档外面,大喊了一声:“强哥,来条六斤重的大草鱼,麻烦切个片。”
高启强早就看到这几个人走进菜场,身边摊主的议论纷纷他也是听的一清二楚,没想到上午这个少年说的买条鱼,是这个买法。
当少年走到鱼档口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被这一声强哥惊醒了,赶忙道:“马上马上,您几位稍等。”
说完转身拿了个网兜,从水池里捞了一条最大的草鱼,动作利索的杀了起来。
看着正在杀鱼的高启强,姜陆微微笑了一下,强哥,你的心不乱,我怎么能趁虚而入呢。
看我再给你添把火!
姜陆转身把原本站在身后的赵立冬拉到前面,喊了声强哥,高启强不安的抬眼看着姜陆。
“赵市长,给你介绍一下,我朋友,高启强。”姜陆单手拉着赵立冬的手臂,亲切的给他介绍眼前这个杀鱼的男人,
“来,叫强哥!”
赵立冬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怒火中烧,正想举手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少年一个大嘴巴子。
突然,司机从后方快步走了上来,一边拉着赵立冬的手臂,示意不可动怒,一边赶忙弯着腰向正在杀鱼的高启强喊了声:“强哥,你好你好!”
赵立冬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精,马上从震怒中清醒过来,强行挤出了一个微笑,摊开手掌伸向高启强道:“幸会!”
高启强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自己这辈子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先不谈对方是什么地位,就算按着年龄来,也不敢让赵立冬喊自己一声哥。
呆若木鸡的拿着一把杀鱼的刀,另只手按着鱼,就这样傻傻的看着少年。
突然看到赵立冬伸过来的手,马上反应过来,双手放下手里的事,伸进鱼缸里洗了洗,又往身上擦了擦。
刚把手伸过去,想握住赵立冬的手,又感觉不对,自己这双正在杀鱼的手,到底配不配握市长的手。就这样举着双手,呆在了那里!
要说还得是长年待在领导身边的人,司机迅速按下赵立冬的手臂,自己迎了上去,握住高启强的手,上下动了一下,看着一脸局促的高启强,道了句:“强哥,幸会幸会!”
高启强顾不上自己的尴尬,赶忙还礼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喊我小强就行,小强就行!”
姜陆看效果差不多了,嘿嘿一笑,转身朝发现二舅一脸溺爱的看着自己,摊了摊手,无奈道:
“最高端的交流,往往只需要最原始的方式!”
二舅微微笑了下,走过去打了个圆场:“赵市长,今天麻烦你带路了,既然到了地方,你就先回去吧。”
赵立冬不敢心生怠慢,道了句好,就快速离开了。
赵立冬上车坐定,就皱起了眉头,思考了起来。
司机见领导面露愁容,哨声问道:“领导,这个年轻人需要治一下吗?”
赵立冬半响没反应,最后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胡家是要在京海立威了吗?可完全没必要拉我这么个小小的角色当垫脚石呀,奇怪!”
司机静静等着领导思考,看到后视镜里的人眉头舒缓了,才开口问道:“领导,回办公室吗?”
赵立冬突然微微笑了一下:“不急,这可能是个天大的机会!走,去趟荔恩山庄!”
司机闻言发动汽车,奔向荔恩山庄。
这边姜陆看着还在原地没缓过神来的高启强,暗自得意。
走进鱼档,在一张包了浆的躺椅上躺了下来,呻吟了一声,跟高启强打了个招呼:“强哥,杀鱼咯!”
高启强被一声唤醒,手足无措的嘴里发出“哦哦哦”,扭头找着杀鱼的刀。
这时二舅走了过来,拿起刀递给高启强,说了声:“阿强,这里!”
高启强赶忙接过刀,说了声谢谢,自顾自的杀起了鱼。
“阿强!”二舅看着高启强故作正定的背影,喊了声。
“嗯?”高启强抬眼望了望二舅,低头继续杀鱼。
“我这个调皮的外甥没给你添麻烦吧?”二舅似乎对自己的问话想笑,这个麻烦可是给人家添大发了。
“没事没事~”高启强随口搭了句,自顾低头,手里的活不停。
舅甥俩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高启强看着舅甥俩提着鱼走出了菜场,才一屁股坐在躺椅上,松了口。
双手挠着鸡窝一样的大头,埋头苦思。
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啥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年轻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少年叫什么。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中。
而且一出现就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首先,今天这件事肯定不是件好事,接下来的麻烦估计会接踵而来。
再者,自己就是个卖鱼的小人物,要是卷入他们那些人的漩涡里去,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来。
我自己有麻烦就算了,万一这弟弟妹妹也卷进来,我连拼命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少年,敬而远之!
高启强快速了分析了当前的情况,得出了这个结论。事情理清楚后,人也舒展了开来。
接下来要做的是送电视,保住自己的鱼档才是最重要的!
站起身,准备收拾一下鱼档的时候,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指指点点的。
高启强假装没看见,低着头,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上扬了一下,瞬间恢复,自顾自收拾了起来。
这边舅甥俩刚走出菜场,二舅就好奇的问姜陆:“你今天这是演的哪儿一出?”
姜陆抱着二舅胳膊,并排走在大街上,嘿嘿一笑:“好东西不亲自尝一口,哪里能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吃呢?”
二舅恍然道:“你这是在钓高启强啊?”
“嘿嘿嘿,二舅,你说这人一旦吃过了山珍海味,还能再回去吃糠咽菜吗?”姜陆抬眼看了看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
“你这饵料撒的太好了,我是怕你弄巧成拙。”二舅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少年仿佛很享受男子摸头的动作,肩膀耸了耸道:“二舅,你太小看我强哥了,我都嫌一个赵立冬钓不起他的胃口!”
二舅问道:“这么着急?”
“能不急吗?二舅!”姜陆亲亲叹了口气,撅了噘嘴,可能也只有在这个自己从小依靠的男人面前才会吐露一点心声吧,“二舅,我今天差点就挂了!”
姜陆似乎想继续跟二舅说说今天遭遇的那场打劫。
二舅立马夹了夹姜陆的手臂,噤声道:“别说话!”
姜陆一惊,抬头看了眼二舅:“咋了?打劫而已嘛,你看,我活蹦乱跳的样子,多俏皮!”
二舅看了眼少年,哭笑不得道:“嗯,普通打劫,劫匪觊觎你的美貌,劫了个色,然后放你回来了?”
姜陆一把跳将起来,单手叉腰,一手指着二舅,大喊道:“我把你当亲舅,你把我当外孙,啊!”
二舅两手一摊,戏笑道:“可不就是外甥!”
一路打打闹闹,回了家!
荔恩山庄,一间密室内。
一个医生穿着的老者,把最后一点草药均匀的抹好后,用纱布包扎好,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松了口气道:
“姬先生,伤势暂时算是压制住了,不过您体内的那股暗气还是要靠您自己慢慢化解。”
盘坐在眼前的中年人,缓缓睁开眼睛,熟练的穿上衣服,转身对老者点了点头,询问道:
“张医生对这个伤有什么看法?”
“老夫不敢妄言!”张医生歉然道,转身开始收拾起医药箱。
“张老不必忧心,但说无妨!”男子顺势站了起来,走到案几旁,抬头研究起挂在墙上的《老子出关图》。
“魔族现世!”张医生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着早就古画的男子。
“呵呵,先生确实妄言了!”男子挥了挥手,“先生请回吧!”
老者不敢逗留,背起药箱退出密室。
等老者退出密室,男子伸手摸了摸胸口。
这次从京城一起过来的十个八阶武者。
刚一踏入京海,就被杀得一个不剩。
要不是那十人舍命护着自己这个九阶武者,估计自己也难逃魔爪。
对方还只是一个人!怕是已经到了武宗境。
可如果到了武宗境,凭自己这十一个人是万万不会留有活口的。
男子想想有点后怕,魔族人行事诡异,这个小小京海怕还有火坑等自己跳。
这个事必定引起宗门注意,想来另外一路人马,现在可是一切安好。
这边赵立冬刚到山庄大门口,正要按下门铃。
门打开了,一个背着药箱的老中医急匆匆的从里面小跑出来,后面跟着山庄的老管家,也是一脸神色凝重!
赵立冬朝着管家迎了上去,对着老管家弯了弯腰,询问道:“老管家,庄里是有人病了?”
老管家看了眼赵立冬,转身往山庄正门走去:“老爷偶感风寒,没什么大碍!”
赵立冬转头对着司机摇了摇头,示意他在外面等,然后连忙跟上管家的脚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管家快步向前走去,边走边问:“你昨天刚来过,今天可是有什么急事?”
赵立冬搓了搓双手,支支吾吾道:“那个今天有件事挺奇怪,想来还是想跟姬老汇报一下!”
“哼!”老管家转头看了眼赵立冬,冷哼一声,“说!”
赵立冬见老管家面露怒色,不敢藏着掖着,本来还想当面跟姬老邀个功,顺便让他给自己指条路,看来今天是见不上了,看了眼管家,心里暗骂一句老东西:
“胡家二小子,八年不见人,今天在京海露了面,居然还坐上了我的车!”
赵立冬说完一脸愤愤道:“你说我好心好意接待他吧,为了个毛头小子,还拿我当众立了威,这可是忍不了的事!”
“就这?!”老管家停了脚步,看着赵立冬。
赵立冬说得正激动,一头撞进管家怀里,被老管家一手顶住:“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这,对的,就这!”
管家推了推赵立冬,笑了笑道:“知道了,赵市长,你先回去吧,我会跟老爷汇报的。”
老管家看着赵立冬出了大门,转身就跑了起来。
密室内。
“三少爷,这胡家老二突然回京海,会不会跟刺杀您的这个事有关?”一个身穿华服的老者对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道。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老人,有些惋惜道:“六叔,这么多年守着这么个山庄,真是难为你了!”
姬六叔不敢怠慢,拱了拱手,道:“当不起三少爷的一句六叔,戴罪之人,怎敢言苦!”
男子单手抬了抬了,转过身,拿起一盏茶,抿了一口:“胡家老二?胡风这些年在部队倒是混得不错,回家探个亲应该问题不大。再说,他们胡家不会插手我们的事。”
“倒是胡家那个凭空出来的外甥有点意思,这个京海,六叔打理得不错哟!”
“不敢不敢!”姬六叔再拱手后退一步,“三少爷,还有个消息,另外一路人也出事了。”
“嗯?”男子眼中精光一闪。
自己一行本就是为了吸引目标,可另外一路人在这么短时间内也出事的话,那这次南下的行踪早就被泄露了。
“那个人怎么样了?”
“死的悄无声息,没有任何痕迹!”姬六叔看着眼前死里逃生的男子,再想想另一路更强大的人马,这个京海怕是要变天了。
“好!很好!”男子紧握着拳头,狠狠的砸到墙上。
轰~整个密室剧烈震动了一下,缓缓趋于平静。
“一个魔族七阶法宗境的投诚者,死的悄无声息,呵呵!”男子突然有点无奈起来,“我们这是来送死的吗?”
“三少爷,请放心,在下必会保护好您!”
“那就有劳六叔了!”男子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六叔,笑了笑道,“现在这个投诚者的尸体谁在处理?”
“京海警方按照正常程序在走,专案组已经成立!”姬六叔说完补充道:“是否把尸体送到京城?”
“尸体留在京海还有点价值,送到京城就只是一具尸体,就让警方处理吧。”
男子随意的摇了摇手,突然想了想,对六叔道:
“你安排一下,我要进专案组,这个局就从京海先破吧!”
破旧小区呢!
老头两手搓着围裙,走出厨房,怒吼道:“姜陆,下次不带钥匙别回家了!”
打开门。
看见一个少年对着自己做了鬼脸,窜了进去。
一个更加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老头看了看男子,点了点头,道了句:“回来啦?进来吧!”
转身走进厨房。
胡风看着父亲的背影,鼻子一酸,跨入家门。
饭桌上。
外公难得拿出一瓶白酒,放了两个杯子。
二舅伸手拿起酒瓶,给父亲满上,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姜陆捧着碗伸到二舅面前,换来两个白眼,又缩了回来,恶狠狠的拿起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少年没心没肺的吃了一半才发现少了个人,抬头看着外公问道:
“胡斐那妖精不回来吃了吗?”
二舅闻声看了眼外公,低头喝了杯酒。
外公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道:“你小姨回山里住两天!”
姜陆低头,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白切鸡,沾了沾酱油,放到碗里吃了起来。
肩膀不受控制一般抖了起来,拿筷子的手紧紧握着,牙关紧锁,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胡斐,你个臭女人!”
二舅用实力给姜陆好好地上了一课,谁拳头硬,谁就拥有交配,呸呸呸,选择权。
姜陆抱着铺盖,刚一走进小姨的房间,就被一阵香味迷得神魂颠倒,赶紧收敛心神,呼了口浊气,心道,这妖精果然厉害。
放下铺盖,把床上一堆少儿不宜的东西收拾收拾,往衣柜里胡乱一塞。
跳到床上坐了下来。
迅速对今天一天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见到了兰姐,嗯,喜欢!
也不知道气消了没!心疼!
下午没看到兰姐,有点失落!
明天一定给兰姐留个好印象,必须滴!
巷子里的那个武者,以老头的能力,应该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快,又这么巧呢?这个事要搞明白,不然下次怎么死都不知道。
二舅这次回来的有点蹊跷,不知道他知道些什么,希望他只是回来过个年!
赵立冬今天吃了个瘪,下次好好补偿一下,现在逼他跳反还太早。
我强哥今天初尝滋味应该不错,明天这一劫好好享受哟,嘿嘿。
小姨这次也不知道要恢复多久,这个女人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她怎么就能这么强呢,哎!
抓紧修炼了,苟住小命要紧!
想着,抬手敲了敲手表。
“老头,出来!”
老头瞬间出现在姜陆识海里,有气无力的说道:“圣主,我只是一缕神识,你再喊几遍,我就无了!”
“啊?你这么菜?”姜陆不满意的嘟了嘟嘴。
“我菜你一脸。”老头装模作样呸了一句,“能做到我这样的人,你猜有几个?”
姜陆一声暴怒:“我猜你大爷,喊你出来说正事,不是让你装13的!”
“有没什么速成的功法?本圣主要苟命!”
老头看了眼暴怒的少年,也有点恼火:“你狗日的就不能自己看看老子给你的表吗?”
说完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陆一脸懵逼,心里道了声槽:“老头,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不应该不应该!”
小心翼翼的摘下手表,研究了半天,就是一块普通的手表,有个毛线的东西啊!
正想开口骂娘,突然识海里叹了口气,一个声音冒了出来:“你就不能闭上眼睛看吗?”
“卧槽~这么高端!”
赶紧挺直腰板,正襟危坐,双手捧着手表,闭上眼睛,看起了手表。
五秒过后,姜陆暴跳如雷,怒吼道:“老头,你是不是有大病!”
“老子只想要本秘籍,你特么给我一座图书馆干什么飞机!”
“老子从小到大受过这种气吗?啊!”
“上学哪会儿,低头捡了支笔的功夫,这辈子没及格过!”
“你是用一座图书馆来羞辱我吗?啊!”
“咳咳咳咳…”老头打断少年的怒骂声,看着一脸愤怒的少年,歉然道:“圣主,息怒息怒!”
姜陆看着老头一副抱歉的样子,也就停了嘴,看看老头怎么狡辩!
“圣主,是这样的,那时你神智未开…”
“你特么才神智未开,你全家都神智未开!”
“呸呸呸,口误口误。”老头马上改口道,“神识未开,嗯嗯,自然是智商低了点。”
“嗯?什么低了点?”姜陆一脸愤愤问道。
老头做势拍了下自己嘴巴,连忙补救道:“自然是没有现在这般英明神武!”
看少年脸色稍有缓和,继续道:“圣主,现在你神识觉醒,别说一图书馆,读完全世界的书,也不在话下!”
少年听完一脸狐疑道:“老头,你是想读死我,好继承我的QQ号?”
老头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在少年识海里画了一个大大的“槽”字,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下来再任凭姜陆怎么骂,老头都没出过声。
姜陆盯着这个大字,甩了甩脑袋。
哎,都靠不住,为了苟命,拼了!
神识再次进到手表,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踏入了这座写着“逸夫图书馆”的楼里。
这座图书馆一共三楼,导航板标注着每一层的结构和藏书类目。一层基础学科和艺术文学,二层社会百科和工具类书籍,三层藏经阁。
姜陆看着前两层,汗毛竖起,打了个哆嗦,毫不犹豫的走上三楼。
一脚踏入藏经阁,整个人精神颤栗了一下。
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物,只有最中间摆了一张书桌,桌上点着一盏灯。
等姜陆整个人踏进房间的时候,头顶灯光亮起,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抬眼望去,四面墙上的藏书,像电梯井一样,直冲苍穹,如若不是顶上无数晶体发出耀眼光芒,根本看不到顶。
汪洋大海一般,密密麻麻的藏书,被分类在四面书架上。
四个有五层楼一样大小的字,分别印在墙上。
“道”
“佛”
“儒”
“兰”
姜陆看到这个“兰”字,不由自主的走了上去,整面墙上除了这个字,空无一物,只在靠墙的一张案几上放了一本书。
姜陆立马拿了起来,心神俱颤。
封面上写着三个字,待君归,字上还有三滴未干透的水珠。
姜陆抬起颤抖的手,轻轻地摸了上去,瞬间没入手指,不见踪影。整个人仿佛触电一样,思绪像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那一年,少女给他端了一碗红豆汤。
他喝着红豆汤,看少女跳了一支舞。
少女跳完一只舞,他做了一场很久的梦。
等他梦醒的时候,少女已经不见踪影。
等他踏碎虚空的时候,少女化作繁星点点。
等他再次陷入沉睡的时候,少女在他识海里留下了三滴泪水。
轰~
姜陆的神识从表中被强行拉了出来,整个人浑身湿透,身体剧颤,下意识的抬起手擦了擦汗,早已是泪流满面。
“咳咳咳~”姜陆猛的一下咳嗽起来,数千年的积郁瞬间在心头爆炸,一口黑血像箭一样,轰的一声喷射而出。
突然,整个房间光芒四射,四面八方的诵经声涌入识海。
“阿弥陀佛!”
“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众生烦恼尽,我礼乃尽!”
“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众生烦恼尽,我赞乃尽!”
“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众生烦恼尽,我供乃尽!”
“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众生烦恼尽,我忏乃尽!”
……………
“啊~”
姜陆浑身是血,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样,倒了下去。
这时,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个老人,抱起姜陆走了出去。
一间不大的青石结构的暗室内,四周摆满烛台,照亮整个房间。
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男子,一左一右,站在一张躺着少年的红木榻台边。
少年干净的脸蛋显得更加苍白,胸口几乎看不见有任何起伏变化。
中年男子神情紧张,握着少年的手,抬眼看向老人,问道:“父亲,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人看了看少年,心情复杂,转身收拾起地上换下来的血衣,丢进一个铁盆里,单手轻轻一抚,化为灰烬。
又走到少年面前,双手合十,诵了佛后,对着中年男子道:“胡风,接下来的路会有些难行,但我佛门弟子,难行能行,难舍能舍,难为能为,你记住了。”
“胡风谨记,父亲!”二舅看着父亲点了点头,眼中微光颤动,大概知道父亲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佛门弟子,本不应参与这世间纷纷扰扰!”
“但他一日不醒,我佛门便永无涅槃!”
“数千年的枷锁套在我佛门弟子身上,在这六道轮回里往生复灭!”
“我想我们该有选择了!”
说完,老人脸色突然红润起来,双手再次合十,嘴里吟诵道: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渡尽众生,方证菩提!”
话音未落,老人便作化作一道光影没入少年额心。
胡风看着老人做完一切,没有做声,紧咬着牙,任由眼泪在脸颊上流淌,调整了一下呼吸,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摸了摸少年额心那个慢慢隐去的“卍”。
缓缓收回手,擦了擦眼泪,抱起少年,转身走出密室。
京海警局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虎头奔,下来两个人。
姬旦走在前面,姬六叔跟在后面,在踏入警局前,停了下来。
“六叔,你先回去吧,还有很多事需要你亲自安排。”姬旦转过身,对着六叔鞠了个躬。
姬六叔连忙往左踏出一步,避开姬旦的礼,连忙弯身道:“三少爷放心,您交代的事必定安排妥当!”
姬六叔又抬头看了眼姬旦,询问道:“您这伤不碍事吧?”
“没事,死不了!”姬旦说完嘴角露出诡异一笑,迅速又恢复道:“那就拜托六叔了!”
姬六叔道了声是,抬头目送男子走进警察局后,挺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转身坐进车里。
警局内灯火通明。
“安欣,听说从京城来了个什么刑侦教授,也不知道靠不靠谱。”李响埋着头,呼呼的吃着泡面,抬头看了眼同样也在吃泡面的安欣。
安欣似乎在想着什么,没注意听李响问话,呼呼吃了两口,突然放下筷子,对着李响道:“响,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李响停下往嘴里送面的叉子,好奇的问道。
“你去这个现场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安欣肃然问道。
李响想了想:“诡异?”
“不是,死法诡异,我是说环境!”安欣摇了摇头道。
“环境?”李响诧异道。
安欣道:“对,环境,你想我们一出电梯门什么感觉?”
不等李响反应,安欣继续说道:
“一出电梯门就感到压抑,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是因为酒店奇怪吗,是因为那些黑衣男吗?”
李响刚想插嘴,安欣自顾自的又打断道:“不是,我感觉有东西在影响我们的判断。”
安欣看了看一脸好奇的李响,突然想起来,今天李响走进酒店房间后,就没见过他,于是问他:“你今天在酒店房间做了什么?”
李响二丈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安欣为什么这么问:“我没做什么,就看了看死者,然后跟做痕检的同志聊了两句。”
安欣听道回答,笑了笑:“你觉得正常吗?”
李响不解道:“很正常呀,有什么不对吗?”
安欣没急着回答,又问了句:“你听到孙法医平时开过玩笑吗?”
李响皱眉想了想,道:“老孙平时屁都舍不得放一个,生怕别人夺了他精气神一样,没有!”
安欣又问:“你看师傅自从前年戒了烟,还再抽过烟吗?”
李响瞬间领会,一拍桌子道:“我就说今天的事奇怪,要平时不拉着你亲自做遍现场,怎么都不会就这样走的。”
安欣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我到了那里就觉得有点烦躁,想着尽快做完尽快走人。”
李响打断道:“可这也没什么科学依据呀。”
安欣摇头:“一定会有痕迹的,只是我们没找到而已。”
啪啪啪~
一声掌声响起,打断了俩人的谈话。
安欣和李响同时扭头看向掌声传来的方向。
走过来一个中年男子,身穿藏青色中山装,脚踩一双黑色布鞋,五官精致,皮肤保养的红润细腻,整整齐齐的头发向后梳去,脸上架着一副薄薄的无框眼镜,斯斯文文的,像个书生。
“你是?你怎么进来的?”俩人反应过来,马上站起来想把这个擅自闯入偷听的男子控制起来。
男子连忙摇手手解释道:“等等,别冲动!”
“我是京城过来的,姬旦,专案组顾问!”
说着向后指了指。
俩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门口进来这个老人,身穿制服,一脸威严。
“哈,孟局,这么晚还来啊!”
孟局走了进来,对着姬旦点了点头,随后对安欣和李响说道:“这位是清北大学的姬旦教授,专案组顾问,刚从现场过来,说要询问一下你们的进度,你俩安排一下。”
说完对着姬旦说了句,随便用,然后就走了。
俩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别人随便用了。
“二位,请坐!”
还是姬旦开口把二位从懵逼状态拉了出来。
姬旦从一旁拉了一样椅子坐了下来,示意俩人也坐。
安欣和李响心里有些不满,京城来的了不起吗?上来就一副官僚做派。不过也不敢怠慢局长吩咐下来的事,就把今天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姬旦静静的听完他们的讲话,最后推了推眼镜,对着二人说了句:“我进来前听你们的分析很不错。”
两人对视一样,这家伙难道有料?
姬旦不顾两人的猜疑,继续道:“你们要找的东西在1806房间,就是在死者房间的正下方!”
俩人不约而同的一拍桌子,立马起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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