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码事！”
赵天狂也急了，不管不顾地嚷嚷着。
“到诺贝拉市科技局当职员是我赵天狂从小到大的梦想！你周铭凭什么束缚我的手脚？难道我一个大活人就只能捆绑在你那辆战车上？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职业规划？当什么阶梯？纳什么投名状？无稽之谈！”
“梦想？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没跟你提过，还不是担心被你嘲讽只会依靠我家老爷子的权势！”
周铭闻听点点头。
赵天狂的父亲是诺贝拉市议员。
上大学的时候，周铭就经常拿这件事情开玩笑。
说赵天狂是典型臭不要脸的啃老族，有本事不要仰仗父亲的庇护，自己干出一番事业来。
难道赵天狂所言属实？
周铭不敢确定。
但是，
他心里非常清楚，正是因为好兄弟赵天狂毅然离开九头鸟氢燃料实验室，才导致该公司倒闭。
在利益面前，兄弟情一文不值。
周铭唯有苦笑。
“是啊！赵天狂，你当然有自主择业的自由，谁也不能阻拦。但是，老子的九头鸟氢燃料实验室不能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我已经猜到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有黑手操控，等老子查出来，绝对不会轻饶他！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幕后黑手？周铭，你想多了吧？”
赵天狂鄙夷地瞅着周铭。
轻蔑的笑容、趾高气扬的态度让人难以接受。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在我们九头鸟氢燃料实验室蒸蒸日上的关键节点上，你居然在女人身上犯了不该犯的低级错误，还不是咎由自取！”
“报案人是你对不对？”
周铭反问。
赵天狂有些懵。
“什么报案？”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好好想想贝拉美酒店。”
“给我滚出去！”
赵天狂登时翻脸，愤怒地指着办公室门外。
显然周铭的话已经触碰到对方的底线。
导致他态度大变。
作为曾经亲密无间的好兄弟，无论如何也难接受对方一丝一毫的猜疑。
周铭当然能看出这一点，心里才稍稍安慰一些。
但是，
嘴上依然强硬。
“等着瞧吧！老子肯定会查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奉劝某些人早早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周铭头也不回地离开赵天狂的办公室。
身后传来打砸的动静。
那应该是赵天狂愤怒的发泄。
然而，
理智告诉周铭，
任何表面文章都有着最真实的用意，就像现在的赵天狂极力扮演蒙冤受屈的角色一样。
……
从科技局出来没走两步，周铭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时近正午，再加上没吃早餐，饥肠辘辘的他不得不向生活低头，推门进入一家7-Eleven连锁便利超市。
抓起面包当场就啃，又打开一瓶纯净水狂灌。
柜台后裹着棒球衫的年轻店员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猜测是哪里来的流浪汉？
周铭嚼着面包，来到店员面前。
“你们店在招人？门口贴着告示。”
“对。”
“我想应聘。”
“身份证看一下？”
“对不起，我没有身份证，只有刑满释放证明。”
棒球衫青年皱眉。
旋即露出嫌弃的表情。
“那我就不能全额付你的工钱。”
“你能给多少？”
“一分钱也没有。”
“成交！”
周铭作势握手，在店员犹豫的瞬间，突然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将其直接从柜台里拖了出来。
棒球衫重重摔倒在地。
周铭轻松一招将其制服，搜身发现一把匕首。
年轻人极为惶恐。
周铭冷笑道：“赶紧滚吧！今天遇到老子算你走运！”
年轻人不敢多言，爬起来撒腿就跑。
周铭来到紧闭的库房门前，轻轻推开房门，发现一对老年夫妇正惊恐地望着他。
原来他们才是这家7-Eleven便利店的所有者。
周正华和梅姨。
两人感激之余多少也有些疑惑。
“你怎么看出来刚才的棒球衫年轻人是个劫匪？”
“很简单，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他很警觉，甚至还有过于紧张的微表情，试问哪个店员见到顾客会如此紧张？”
“太机智了，你不会是诺贝拉警局的探员吧？”
“我刚刚刑满释放。”
周正华和梅姨看上去比较谨慎。
周铭也认为没什么好隐瞒的。
因为刚才自己在与棒球衫青年交谈中已经透露过这一点。
如果此时含糊，必然引起这对老夫妇更大猜疑。
倒不如实话实说。
果然，
梅姨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谢谢你啊！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这句话明显是下逐客令。
周铭也不能赖着不走。
“没有了，再见。”
他一分不少地付了账，扭头正要离开。
周正华忽然将他拦了下来。
“哎，小伙子，你想找份工作是吧？”
“对呀！不过我没有身份证。”
“没关系。”
“我现在也没有住处。”
“你可以住店里。”
“老先生，您是打算给我个工作机会吗？”
“当然，你是个好人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周正华的眼神很真诚。
周铭感激地点点头，与之握手。
“谢谢，谢谢您。我叫周铭，敢问老板怎么称呼？”
周正华一乐，“是吗？这么巧，我也姓周，周正华。她是我老伴，你可以喊她梅姨。”
“梅姨好。”
周铭跟梅姨打着招呼。
梅姨勉强笑了笑，但没有搭腔。
似乎对丈夫贸然接纳来历不明的周铭有些抵触。
她拉着周正华出了门，两人小心嘀咕着。
隔着玻璃门，周铭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完全可以想象到梅姨的那份担忧。
少顷。
周正华夫妇回来了。
“小周，知道你可能遇到了不小的困难，我们也愿意相信你！从现在开始你被正式录用了。我和你梅姨岁数大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确实有些吃力啊！所以就想找个帮手，你肯定没问题！”
……
从这一天开始，周铭便成了7-Eleven便利店的店员。
花甲之年的周正华夫妇没有子嗣。
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包括新来的店员周铭。
老两口就住在附近公寓，回到家之后来不及换衣服，便立即通过壁炉里的暗门进入特别情报室。
是的。
他们是某组织的经济特工。
封闭的情报室里装满了包括监听设备在内的各类先进电子设备。
在诺贝拉市科技局附近开家7-Eleven便利店，主要是为了获取该局的经济情报打掩护。
周正华第一时间将电脑打开，启动监控系统软件，以便随时查看7-Eleven便利店内的实时监控。
周铭倒是没有偷懒。
售卖之余或理货，或搞卫生，
给人一种认真负责、手脚勤快的感觉。
“看着还行，周铭这个人倒也不像是偷渡过来的。”
“那也要小心才对，毕竟不是知根知底。”
“哎，我们只是想找个替罪羊而已，没有必要管他的来历吧？应付诺贝拉警局那帮蠢货应该足够了。”
周正华与梅姨交换意见。
监听设备的信号灯突然亮起。
周正华眼疾手快，一边摁下录音键，一边抄起耳机递给梅姨。
紧接着，
通话频道里传来赵天狂与诺贝拉市科技局刘副局长的通话。
“您好，刘局，华大龙腾那边又催了，我刚刚给您发了份电子邮件。您是知道的，上个月华大龙腾氢燃料电池动力系统厂商的耐久性实测突破一万小时大关。按照我们科技局之前与该公司的内部协定，需要加快推进高新区氢能源科技公司的合并重组工作。”
“我知道了，那就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来。”
“好的，刘局，明天见。”
电话挂断了。
周正华与梅姨对视。
“氢能源行业近期有大动作？这倒是一条能卖好价钱的情报。”
“老周，查一下科技局刘根成的电子邮箱。”
“已经黑进去了。”
周正华熟练地操作电脑，随着清脆而有节奏的键盘声终止，电子邮箱的界面出现在液晶屏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