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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男主对她偏执入骨精选篇章阅读

楼台烟雨中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穿书后,男主对她偏执入骨》是作者“楼台烟雨中”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沈晚萧越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盯着抓着自己衣摆的南樾帝,反笑一声。“哈~弑父?”“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话!”萧越近乎癫狂地笑着,语调陡然一转,“你不要忘了,史书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南樾的史书上,我这样做是诛杀暴君,顺应天命!”宫殿外乌云翻腾,一声惊雷落下,照得黄昏时分昏暗的殿中亮如白昼。萧越高大的身形被闪电映得时明时暗。“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主角:沈晚萧越   更新:2024-06-04 05: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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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萧越的现代都市小说《穿书后,男主对她偏执入骨精选篇章阅读》,由网络作家“楼台烟雨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书后,男主对她偏执入骨》是作者“楼台烟雨中”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沈晚萧越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盯着抓着自己衣摆的南樾帝,反笑一声。“哈~弑父?”“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话!”萧越近乎癫狂地笑着,语调陡然一转,“你不要忘了,史书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南樾的史书上,我这样做是诛杀暴君,顺应天命!”宫殿外乌云翻腾,一声惊雷落下,照得黄昏时分昏暗的殿中亮如白昼。萧越高大的身形被闪电映得时明时暗。“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穿书后,男主对她偏执入骨精选篇章阅读》精彩片段


南樾帝一甩袖子,对着殿外朗声道:“禁军何在?将七皇子萧越即刻绞杀,不必押入牢中了。”


殿外一阵兵戈声响过后,一队着禁军甲胄的卫兵进殿来。

南樾帝见状立时指着萧越道:“动手啊,等着孤亲自动手吗?”

萧越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看着,半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太蠢。”

看着进殿来但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的禁军,南樾帝勃然大怒,“今日都疯了不成,难道要孤将你们的脑袋一个一个都砍下来?”

萧越猝然抽出身后禁军的长剑,直指着南樾帝的眉心,方才因为盛怒不停地指着禁军叫骂的南樾帝霎时安静下来。

他声音颤抖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流连在禁军与萧越之间。

“你...你们...你们怎么能?”

萧越的剑尖贴着南樾帝的脸颊往下滑,笑道:“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南樾帝吗?太子、四王、八王、十王都死了,他们死的的时候你很得意,你觉得无人可以撼动你的地位,一心想要将皇位传给那个和你一样蠢的六王。”

“所以近来南樾越来越乱,因为你的好儿子都死了,朝政无人,那个被你保下来的六皇子完全是草包一个,连御前禁军早就是我的人了也发现不了。”

萧越的剑在南樾帝停在脖颈处,冰冷的刀锋让南樾帝心惊。

但他仍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竟被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儿子谋反了。

连那个四岁启蒙,天资聪颖,十岁便初显帝王之才的四王也不能撼动自己的地位,自己就被这样一个流着卑贱之血的孽种谋反了?!

萧越欣赏着南樾帝脸上精彩的表情,嗤笑了一声:“父皇,你该庆幸,今日来杀你的,是我,而不是旁的什么人,否则你下去之后,怎么与我萧氏的列宗交代。”

“哦~不对,你死后见不到萧氏的列祖列宗了,因为你,入不了皇陵。”萧越薄唇成线,精茫掠眸,周身戾气毕现。

南樾帝立时睁大了眼睛,在刀尖下挣扎道:“你这大逆不道的孽种,不仅想篡位,竟还想弑父!我能不能入皇陵岂是你说了算!”

萧越并不理会南樾帝的咆哮,似是心情极好一般,唇角勾起残忍又灿烂的笑。

“不仅入不了皇陵,我还会将你的尸首剁碎了拿去喂野狗,当然,还会分给你的萧澜一口。”

南樾帝踉跄两步,眼内扫过殿内的禁军和眼神森冷又残忍的萧越,内心的恐惧慢慢被放大。

他顾不得脖颈被划伤,一把拨开萧越的剑尖,跌坐在萧越面前,抓着他玄色的衣摆。

“我交兵符!皇位...对,皇位我也会传给你,我做我的太上皇,从此不干预任何政事,这皇位你来坐,如何?”

“你今日杀了我,会落个弑父篡位的名头,将来如何服众?不如你我各退一步?”

萧越寒芒掠瞳,神色阴鸷地盯着抓着自己衣摆的南樾帝,反笑一声。

“哈~弑父?”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话!”萧越近乎癫狂地笑着,语调陡然一转,“你不要忘了,史书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南樾的史书上,我这样做是诛杀暴君,顺应天命!”

宫殿外乌云翻腾,一声惊雷落下,照得黄昏时分昏暗的殿中亮如白昼。

萧越高大的身形被闪电映得时明时暗。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闪电投下的影子中,萧越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地上那人的头颅斩下。



医官走后,又来了另一个倒霉蛋——饰官。

沈晚看着那饰官举着标尺,站在萧越面前束手无策泫然欲泣的模样,反应过来。

萧越脸上没表情,实在有些吓人。

沈晚上前接过标尺,叹息道:“罢了,你去门外候着。等会我将尺数告知你,你好好做几身衣服。”

饰官如蒙大赦,连声应下,脚底抹油出了寝殿。

春夏也十分会意,低头退出了寝殿。

她能看出,如今公主对那一位很是不一样,连脾气都好了很多,简直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公主不管变成什么样儿,她都会一直跟着公主。

沈晚拿着标尺,思量着要量三处地方,一个是肩宽,一个是腿长,一个是腰围。

萧越刚看完伤,还是坐着的姿态。于是沈晚不假思索,绕到萧越的后方,一手将尺子按在左肩,然后伸长了另一只手,按在右肩。

背后突然覆上柔若无骨的手,萧越厌恶地将眉蹙起,可那如暖玉般的温度还是源源不断地传来。

“好啦,肩宽量完了。你站起来吧,萧越。”

萧越要起身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他在这里被叫贱奴,贱种,野种,这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

他起身微微侧过头,背后的人正目光专注地盯着标尺,长睫抖动,浑然不觉地嘟囔着尺数。

就像一朵天然无害的小白花。

可惜剖开来,汁液是带有剧毒的。

萧越压下心中厌恶的情绪。

转过身直直地对着沈晚。

沈晚左右手各拿着标尺,不假思索地圈住了萧越的腰。

片刻后,沈晚才反应过来,她的脸几乎贴在了萧越的胸膛上,这姿势太过于…

而且二人都只着薄薄一层,近到连沐浴后的水汽都能闻到。

沈晚很担心又被一掌劈在锁骨处,没敢再动,有些紧张地呼吸着。

萧越察觉到身前的人滞住的动作,眼眸低垂一瞬,看到身下的人长睫扑朔,终是蜷了蜷袖中的手,没有动作。

沈晚因为紧张而有些急促的呼吸,有些烫地洒在萧越的皮肤上,让萧越的眉蹙得更深。

沈晚见萧越没有动作,心下一横,动了动手,调整好标尺读完数字,立马收回了手。

接下来要量的,就让沈晚有些为难。她心中天人交战一番,还是认命地蹲下身。

萧越直挺挺地站着,冷眼旁观沈晚能做到那一步。

然而看到沈晚蹲下身,任由昂贵的绸缎衣物沾染地上的灰尘时,他还是不由得一愣。

沈晚将标尺一头按在萧越的脚边,另一只手努力够了够才能按在萧越的腰际,她努力仰着头睁大眼,想要看清标尺上的字数。

这位次颠倒的局面让萧越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十分奇妙怪异的感觉。

平日里,只有他跪在地上仰头瞧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的份儿,而她的眼神也满是轻蔑与不屑,看他就会脏了她的眼一般。

而此刻,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正伏跪在他的脚边,仰着头。

腰腹间的那只手因为发酸而轻颤,无意地挑动着萧越的每一寸神经,殿内前不久发生的事猝然旋上他的脑海。

心中一个疯狂的念头陡然生出。

他真想,真想将她的头重重地、牢牢地按下。

让她的眼睛再也流露不出轻蔑与不屑,只能流泪。

让她的嘴再也说不出那些刻薄的话,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只能不断地吞咽。

萧越眼底情绪翻涌,左侧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出几寸。

沈晚全神贯注,对萧越的异样浑然不觉,此时正好读完了尺数,站起身,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太好了,终于量好了。我马上吩咐饰官为你裁衣服。”

萧越陡然回神,生出一种对自己方才荒唐行径的唾弃。

即便他是烂泥里摸爬滚打的卑贱之躯,也不该自甘堕落对沈晚这个心若蛇蝎的女人起心思。

要报复她,不应该把自己搭进去。

方才那笑容出现在沈晚的脸上,他觉得简直讽刺极了。

沈晚记得原主是让萧越住柴房的,春寒料峭,萧越一身伤,衣物还是破的,实在冻得不轻。

于是沈晚把春夏和衣饰官都召进殿内。

“春夏,你将偏殿收拾出来。”

“是,公主。”

然后沈晚又对着饰官仔仔细细说了尺数。

“要选好一些的料子,近来穿的多做一些,春寒反复,再做一件薄氅吧。尺数你们要归档记好,等气候暖些,再做薄一些的春衫,夏衫。”

饰官连声应了。

沈晚又道:“明天能赶制一件出来么?”

饰官听了立马如打了鸡血一般,连连点头:“公主放心,明日晨间就能送一套过来。下官在宫中做了几十年的衣服了,上至天潢贵胄,下至婢子小厮,没一个人不满意的,那可是…”

沈晚:“好好好,很好,那你快下去做吧。”

“那…下官便告退了。”

沈晚刚穿过来就连轴转了这么久,感觉困意袭来。回过头看一眼萧越,边打呵欠边道:“你以后就睡侧殿,有什么事你就差个人来正殿找我就好了。”

萧越神色淡淡:“公主,奴当不起公主如此厚爱,奴还是睡柴房吧,看门狗的职责,奴一刻也没忘。”

困倦让沈晚有些神志不清,她语气带了些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嗔怒。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哄。我让你去睡偏殿,你就去睡嘛!我在这等着他们来回禀,收拾好了你睡下了我再去睡。”

萧越眉头一蹙,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沈晚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烛火因为燃到了底,灭了几只,光线有些昏暗起来。

沈晚迷迷糊糊起身,睡眼朦胧地走了两步却猝不及防撞上一片坚实。

“唔...对不起。”

沈晚呢喃道,揉着眼睛继续往偏殿走去查看情况。

萧越立在在昏暗的烛火中,影子被投在墙上浮浮沉沉,神情也变得十分阴郁。

三天前,沈晚为了杀鸡儆猴,眼睛都不眨一下将一根金簪刺进了一个婢子脖颈中。

血溅了他一脸。

现在的沈晚,越是装得人畜无害,他越觉得可笑。

他恨不得马上摆脱在这里沦为阶下囚的日子,亲自撕开她的面具。

让她尝一尝沦为玩物的滋味。

让她尝一尝人人尽可为刀俎,只有她为鱼肉的滋味。

前前后后收拾屋子折腾一番,睡下后已经快到子时了。

沈晚累得沾枕即睡。

而侧殿的锦被中,萧越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直直地打量着殿中的一切。

传闻东芜皇室暴虐无道,贪图豪奢,百姓赋徭沉重,水深火热。

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这里的物件儿样样精致奢靡。

只不过托这位公主的福,他平生第一次睡到这么软的榻上。

从前他在南樾皇宫人人可欺,后来他入了军营,夜间行军时,天作床地为被也是常事。

现在他沦落到东芜作阶下囚,竟因为那个残暴的公主一丝玩味之心得到了他年少最想要的东西——哪怕仅仅是一条柔软的锦被。

可惜,他现在已经十七岁了。

少时没有的东西,现在得到了,也再也不会欣喜了。


想到此,沈晚反而松了一口气。


还好萧越已经走了。

否则再让她继续扮演恶毒女配的角色,那实在是太煎熬了。

沈晚从榻上起身,穿上绣鞋,将地上的春夏扶起,“让你为我担心了,春夏。”

春夏的眼眸中的错愕一闪而过,而后立即道:“殿下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为殿下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若公主昨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那我也不活了!”

沈晚轻笑一声摇摇头,“生命可贵,要好好爱惜才是。”

沈晚的目光穿过雕花窗棂。

外面天光潋滟,扶光盈盈,伸出高墙的花枝,只余翠绿的枝叶。

风住沉香花已尽。

沈晚这才忽然觉得,那个在侧苑折花练剑的少年,从今以后,就要和她毫无干系了。

下次见面,他应该已经是南樾的帝王,而他的记忆已经被抹去。

“春夏,江大人将我送回宫中时,可有受伤?”

春夏一顿,“殿下恕罪!殿下当时衣物上沾了许多血,腿上也因为落马有许多擦伤,奴婢们便只来得及顾着殿下了,江大人也很为殿下担忧,让我们快些为殿下传医官过来。等医官说殿下没事时,江大人他已经离开了。”

沈晚点了点了头,“无妨,用过膳后,我亲自去江府道谢。春夏,帮我备些薄礼吧。”

......

东芜边陲。

一处不起眼的小医馆内。

萧越一睁开眼便听到了熟悉的南樾口音。

听到屋内细碎响动,凌风疾步走入屋内,“殿下醒了?”

萧越发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已经尽数清理。

“这是哪儿?”

“殿下,这里是东芜与南樾交界的崇州,离南樾边境不过数百里了。”

萧越点点头,“我昏迷了多久?”

凌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殿下,已经整整三日了。”

萧越径直从榻上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嘴唇干裂地不像话。

“殿下,属下有一事失手。”凌风对着萧越抱拳一揖。

“何事?”

“那个折辱殿下东芜五公主,属下刺杀失手了。”

碗中的水轻轻一荡,良久,萧越神色逐渐幽暗起来。

“无妨,总有一天,他会落在我手中。只叫她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萧越的声音十分漫不经心,但听得凌风莫名脊背发凉。

“宫中动向如何?”

“八王已死,只剩四王,六王,与十王了。”

萧越勾唇一笑,“那便斩了军中余孽,再回宫中做渔翁吧。”

“今夜连夜动身,回南樾。”

“一切听从殿下安排。”

萧越目光投向远处,看着远处天山一色,指节攥得越来越紧。

——沈晚,从现在的每一天,你都应该开始祈祷,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

......

一年后。

南樾边境。

夜幕沉沉,厚厚的雪色覆盖了绵延千里的原野。

鹰隼的嗥鸣声中,铁蹄踏雪的声音渐渐清晰。

甲胄随着战马颠簸而碰撞的声音在夜幕下显得格外沉闷。

为首的那人身穿银色战甲,跨坐在一匹高大的黑髯烈马上,呼啸的北风中,盔上的红缨烈烈作响。

那人一人单骑遥遥领先,将一柄长矛扔出,贯入前方慌忙逃窜的人的左胸中,刺目的鲜血霎时溅在雪白的地面上。

那人被玄铁战靴包裹着的紧致的长腿一迈,便从烈马上稳稳地下来,修长的手将悬在腰侧的长剑拔出,一刀割下被贯穿左胸之人的头颅。

身后随行的兵士齐齐勒马,扬起一阵风雪,都下马在那人面前跪下。

“殿下!恭贺大捷!”



萧越低头看着拦在他身前一袭红裙的沈晚,那张倾城绝色的脸上,神色是少有的慌张。

眼中几分怜悯,几分后怕,兼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痛惜。

萧越读不懂这痛惜和后怕从何而来,但那怜悯,激起了他内心的厌恶。

看台上的宗族子弟正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断,心中十分不满,但又碍于沈晚公主的身份不敢说话。

沈封语气和气,开口问道:“皇妹,你这是做什么?”

沈晚环视一圈看台,这是她穿过来第一次见东芜皇室人,果然人人奢靡残暴,尤其是他这个四皇兄,妥妥的笑面虎。

“做什么?皇兄,他是我殿里的人,你随意将人带走,恐怕不合规矩吧?不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碰的道理吗?”

沈晚语气恭敬,内容却是咄咄逼人。

她当然知道怎么戳四王沈封的痛处,书中沈封做梦都想到太子,与他的母妃筹谋十几年,太子的宝座换了三次,就是换不到他头上。

沈封听了沈晚的话,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神色变了几变才接上沈晚的话。

“皇妹言重了,不过一个奴仆,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皇妹何须如此在意?难道皇妹你被这南樾贱奴驯服了,现在竟开始把他捧在手心里了不成?”

看台上漏出几声嗤笑。

沈晚面上轻哂,“当初父皇已将人给了我,我怎么做就不劳皇兄费心了。倒是皇兄,每次要看斗兽,怎么都从我一个公主殿里拿人。”

沈晚面露惊讶,故作诧异:“难道说,皇兄手底下的人竟无一人敢进这笼子不成?”

沈封内心恨得牙痒痒,他竟不知他这个只图安逸享乐的蠢皇妹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沈封余光看了一眼身侧的沈策,突然又笑起来,“皇妹误会了,今日劳驾太子皇兄百忙之中过来,这斗兽却说散场就散场,恐怕让人扫兴了。”

沈晚内心一凛,好一个祸水东引,将矛盾转移到了太子身上。

这位太子殿下,最见不得别人挑衅他的权威。

果然下一秒,沈晚听到沈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皇妹,不过一奴仆,何必介怀?来,坐到本宫身边来,与本宫一同观之。”

太子表情淡淡,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萧越看着沈晚被看台上的人一句一句诘问着却不肯退让一步,蹙了蹙眉,攥紧的指节更加用力。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争辩。

小时候在南樾皇宫时,那些皇子公主丢了东西都怪罪到他头上,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也没有人为他辩解。

后来他们故意说丢了东西,借着这个由头来糟践他。

为何这个叫沈晚的人,为何她屡次做出这样的举动。

——一次又一次给予自己儿时奢求的东西。

但可笑的是,他落到这种境地,不正是拜她所赐吗?

是了,他上次被她扔去虎笼前,她不也是和颜悦色地为自己治伤吗?

不就是为了他能在里面多撑两刻,好让她看得尽兴,不就是为了能看到他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跪下求饶的样子么?!

他竟然差点被这虚假的怜悯晃了眼睛!

他真是卑劣,卑劣到了骨子里。

竟然贪恋折辱自己之人所给予的一点温暖。

萧越看着被诘问,被权势压着却还是神思运转,要想办法为自己争辩的沈晚,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沈晚脑子正在飞速运转,正待和太子对峙,却猝不及防被身后的力量一推。

沈晚稳住身形,诧异抬头,看见萧越背影决绝地走进了兽笼。

“——不”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牢笼的第一道门已经被卫兵关上,萧越的手已经触到了牢笼里最后一道门。

卫兵得了太子的指令,将沈晚押向看台。

沈晚内心忽而有些迷茫。

书中并没有这段剧情,可按照结局,萧越最终会一统四国,所以应当不会折在这里。

但她知道萧越被獒狼围攻过,獒狼是唯一让他害怕的东西,所以萧越肯定会更恨她。

而萧越上次被关进虎笼前,原主也给萧越治了伤,这一回她本意是要对萧越好,却没想到因为沈封,自己阴差阳错又重复了原主的行径。

那她的好感度还能挽救得过来么!

野兽的嘶吼声拉回了沈晚的神智,她无措地看着两只獒狼张着血口,齐齐扑向萧越。

萧越身形灵活,几个来回下那獒狼虽然没有伤到萧越要害,可那身白衣已经溅满了他的鲜血和被撕扯下来的皮肉。

萧越身上每多一道伤,看台上就爆发热的喝彩。

萧越脸上也溅了许多鲜血,他眼眶赤红,恶狠狠盯着那两只蓄势待发的凶兽,指尖却止不住地颤抖。

那两只獒狼因为几次未得趁,也开始谨慎起来,在萧越身侧盘旋。

萧越的浑身紧绷,他知道,这两只獒狼下一击若他没能躲过,他便必死无疑。

被押在看台上的沈晚心几乎揪到了一处。

“吼——”

攻势猝不及防发动,那两只獒狼一前一后一齐扑向了萧越,沈晚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萧越手上动作发动,利爪没入血肉的声音随着风声的传来。

野兽嘶吼着,声音却越来越凄厉。

看台上上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沈晚睁开眼,被笼中的景象惊呆了。

一只獒狼的利爪被萧越抓着刺进了另一只獒狼的腹中,被刺中的獒狼血溅满了牢笼,痛苦地在地上呜咽着,渐渐地丧失了生气。

只剩下一头狼了!

看台上的宗族子弟本意是想看萧越被狼撕扯,但看到萧越在两只狼的夹攻下还能杀死一头,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那只活着的獒狼因为同伴的死亡更加暴动,从萧越手中挣脱利爪,迅猛地扑向萧越。

沈晚忽而瞥见了萧越左肩被獒狼利爪抓出的血洞,心头猛地一颤抖。

而这次獒狼的攻势,萧越虽然也避开了,但步履已经踉跄蹒跚,动作迟缓下来,但獒狼却是越来越暴躁。

沈晚看着她为萧越裁的那身白衣,突然想到,这恐怕是萧越十七载光阴中收到的第一件合身的衣服。

可是如今已经沾满了血,被撕烂,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即便书中为萧越书写的结局是叱咤四国的天下之主又如何,他现在只是一个活了十七岁却从未感受过任何温暖的少年。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也许他此刻面对着自己害怕的凶兽,想的是为何人世间为何这么苦,不如就这样死去吧。

沈晚看着眸光逐渐暗淡下去的萧越,内心揪疼。

不,她不能任由萧越躺在那个冰凉的笼子里。

即便是萍水相逢之人的苦难也会让她痛惜,何况她和萧越已经认识多年。

书中寥寥几笔描写的萧越的苦难,此时血淋淋地呈现在那眼前。

触目惊心。

他不是书中的人物,他是活生生的人。

沈晚拔出发中金簪,刺向按压着她的卫兵,那卫兵吃痛,又被沈晚突入而来的举动惊到。

沈晚趁着这个机会逃脱,跑向牢笼。

萧越,不要断了生念啊,你以后会是受天下万民敬仰的一代明君,你不能折在这里。

萧越意识越来越模糊,后肩的剧痛让他使不上力气,眼前的一切景象都灰败起来。

萧越疲惫一笑。

这就是将死之人看到的景象吗?

也好,也好啊。

可他的视线中忽而出现一抹翻飞的红衣。

他看见沈晚使出了浑身的劲打开了牢笼沉重的铁门。


沈晚救江辞,是出于不愿玉碎的心境,倒也没想过让他回报。江辞手中的束带看上去就十分精巧,不似寻常物什,沈晚担心太过贵重一时踌躇着没接。

“这...”

“这锦带上有江氏的家纹,公主以后若有事,可将他当做信物来找我,臣定在所不辞。”

江辞看着犹豫的沈晚,继续道:“只是一个寻常的物什,在江家人身上随处可见,公主也不愿收吗,还是觉得此物太过鄙陋...”

江辞的声音中带了些不安。

沈晚见状,一把拿过江辞手中的锦带,安抚道:“未曾,大人多想了。”

江辞脸上展露出一抹浅淡的笑,“那便好。”

侧苑门口,萧越脊背僵直地立着,他看见沈晚接过了面前那人的束发带。而那个人的目光穿过满苑落花,温和的眉眼笑意不达眼底,正远远地向自己微微颔首行礼。

沈晚看见江辞行颔首礼的动作,有些疑惑地转过头,苑中只有簌簌下落的花瓣,并未看到什么人。

“江大人这是?”

江辞回转目光,温声道:“殿下,没什么,不过看见一只受伤的...小雀罢了。”

“好吧。”沈晚对着江辞略微福身一礼,“天色晚了,大人早些回家吧。”

“臣,告辞。”

出宫的马车上,江辞从袖中取出那本名册,不动声色一笑。

太子今日想置他于死地,他便铤而走险将计就计,果然拿到了这本贪墨案的名簿,以此为筹码,汾河都堰一事,宦党便没有理由再支持太子党了。

去岁他巡案至青州,汾河都堰已经出现缺口,若今年都堰一事再让太子党揽去,那么下游的百姓,便不知要死上多上了。

良久,江辞敛了敛眸子,从袖中取出那盒药膏,放在指尖摩挲着,眸光浮浮沉沉。

朝中的事虽然让他身心俱疲,但好在事情尽在掌控中,现在超出他预料的,是沈晚。

“殿下如今,变了很多...”江辞将手中那盒药膏收紧在掌心,攥到指尖有些发白,目光讳莫如深。

侧殿中,萧越觉得体内的血液在不断叫嚣着。

刚才站在苑中的人,到底是谁!为何沈晚见到他就那般开心。

那人站在沈晚跟前,微微向自己颔首的模样,实在是让他心头一股无名火起——那个人绝对不似外表看起来那般温和谦让。

萧越莫名觉得,那个人平静到甚至有些温和的眉眼下,暗自蕴含着几分挑衅。

内心的情绪翻涌到极致时,萧越的面上神色越来越狠戾。

“萧越!?你醒了?”

掺杂了许多惊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萧越混沌的思绪就这样突然被止住。

沈晚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萧越面前,“你终于醒了,怎么不穿鞋?”

萧越昏睡时,沈晚探他的体温探习惯了,此刻看到面色有些苍白的萧越,右手已经习惯性地伸向萧越的额头。

柔软纤细的手触到萧越额头的那一瞬,萧越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沈晚的手贴上萧越的额头时,才意识到这个举动是不妥的——目前的萧越应该不喜欢她的接触。

不过好在已经探到了,温度已经正常。

感觉沈晚猛然收回手的动作,萧越在袖中的手蜷起一瞬,下一秒他又听到沈晚的声音响起。

“你先回榻上休息吧,光着脚容易凉。”而后沈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萧越立在空荡荡的殿中,神色茫然一瞬后是涌上来的深深的愤恨。


沈晚刚迈出一步,却猝不及防被身后的力量扯得踉跄,重心不稳,慌乱中回身在一片坚实上一撑稳住身形。

沈晚站稳后,抬头一看,自己的右手正抓在萧越的衣襟上,左手正撑在萧越劲瘦的腰际。

萧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他此时眉眼低垂,眼尾上挑,没甚么表情,显得面色十分不悦。

沈晚面上一阵微红,慌忙站直身体,将手从萧越身上移开,却一时疑惑方才那股力量是怎么来的。

萧越淡淡看了一眼身旁,沈晚顺着萧越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搭在旁边桃花树一截枯掉的枝桠上的披帛。

沈晚一边收回披帛,一边呢喃道:“唔,原来是不小心挂在枯枝上了么。”而后沈晚抬头对着萧越无比自然地说道:“谢谢你啊萧越,若不是你我就摔了,可怜我的新裙子。”

沈晚走后,萧越伸手抚过被揉皱的前襟和腰际的衣裳,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第二日祭春宴,沈晚起了个大早,几位梳头描妆的饰官前前后后一番忙碌,连每一根发丝都给她收拾得精致无比。

祭春宴开在朱雀台,离公主殿尚且还有好一段距离,沈晚即将要攀上抬舆的脚步一顿,突然转身。

春夏和秋月异口同声道:“怎么了公主?可是有什么东西忘取了?”

沈晚摇摇头,“你们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沈晚捏着裙摆,一路跑至侧殿门口。

萧越看着盛装打扮一副要出门的模样的沈晚,蹙了蹙眉——这人今日该去祭春宴才对,跑来这里找他做什么。

沈晚一进侧殿的门,就看见面色霜冷的萧越。

沈晚走到萧越面前,柔声笑了笑,似是嘱托般喋喋不休了一长串。

“我今日要去赴宴,临近夜里才能回来吧,你一个人留在公主殿里,好生吃饭,好生睡觉。”

“若有什么事,你只管记下来等我回来告诉我就好了。”

“若有人来找你生事,你只管报我的名就好。”

萧越听着面前喋喋不休的少女,掩在袖口下的手蜷了蜷。

好生吃饭,好生睡觉。

她拿他当三岁小孩吗。

可是他听着那些话,不由自主地,昨日披帛拂过指尖带来的痒意似乎又重新在心头滋生。

萧越没有回应也没有打断沈晚的话,只是在沈晚喋喋不休时,一双眼眸漆黑又锐利紧紧地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

那口脂点上沈晚本就娇嫩地能滴出水般的小嘴,更衬得两瓣柔软娇艳欲滴。

真想尝尝...那口脂的滋味...

这个想法一出,萧越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

果然是卑贱的。

萧越鼻尖溢出一声对自己的哂笑。

沈晚听到那声带了些轻蔑与鄙夷的笑,不由滞住,而后反应过来,自己不过一日不在殿中而已,怎么就像要出十天半个月的远门似的。

难怪萧越不耐烦。

沈晚顿住话头,讪讪笑了笑。“那我走了。”

萧越声色依旧淡淡:“恭送公主殿下。”

......

元贞二十年,祭春宴,朱雀台人声鼎沸,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沈晚是公主,席位在东芜皇帝的右侧。

这是沈晚传过来后第一次看见原主的父皇。

两鬓已经星星点点,脸上神色瞧不出喜怒。

瞧见沈晚,他脸上倒是带了抹笑,“晚晚,父皇整日事忙,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过你了,近来可好?”

沈晚回想着着书中对东芜帝的描述,夜夜笙歌醉梦,压榨百姓,猜忌贤才,虐杀功臣,偏偏还要装明君样,心里不免觉得十分不自在,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沈晚福身行了一礼,语气轻快,“谢父皇关心,儿臣很好。”

好在东芜帝也没有与她过多纠缠,沈晚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

沈晚其实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何况她后来知道了,祭春宴本意是为百姓祈福以求风调雨顺,春耕秋收得好收成,现在一看倒是变成了权贵之间攀亲结戚的场合。

百无聊奈中,沈晚默默在心里盘算着四王沈封的事。

沈封几次三番差点让萧越死掉,不管是他拦了自己的路也好,还是他本来就品性恶劣残暴也好,她都要给沈封尝个苦头。

但要论起报复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杀人是最简单的,要诛心却是不易。

四王有夺嫡之心,他和他母妃这么多年的筹谋虽然没能让他如愿以偿坐上太子之位,但实力任然不容小觑。

恐怕沈封梦里都在筹谋如何除掉沈策坐上太子之位。

要诛四王的心,最明了的便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再无可能坐上太子之位。

一个计划在沈晚脑中渐渐成形,但关键的环节总是缺少点什么无法串联起来,此是思绪正好又被宴上喝彩声打断。

沈晚也只好先压下这件事,观察着场上。

沈策率先起身对着东芜帝道:“父皇,儿臣近来听闻近来梨花苑有支戏曲班子颇受追捧,儿臣听过他们唱《梨花落》,确实是不错,于是儿臣特意让他们排了一曲《春和》,以表儿臣对春祭的祝愿。”

“准。”

沈策拍了拍手,立即上来几个粉面戏子,穿着花团锦簇的戏服,排好阵后便咿呀婉转唱起来。

沈晚观台上的伶人,虽个个粉黛扑面,长得白净削瘦,颇有弱柳扶风惹人生怜的盈盈之姿,但却实打实的都为男子。

一曲唱罢,腔调确实绕梁,但沈晚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沈晚留心观察着那支伶人队伍。

却见那些伶人叩谢赏赐后,有一位穿粉的路过沈策身旁时,被沈策摸了一把垂在腰际的手。

这个动作极为微小隐秘,若不是沈晚留意观察,恐怕根本发现不了。

沈晚看到这一幕后,娈宠二字浮上心头。

刹那间,刚才对四王沈封的计划中没有串起来的关键环节忽然被接连起来了。

不仅如此,还能用上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之计。

沈晚不禁露出一个笑容,拿起面前的酒杯浅浅酌了一口。

待沈晚放下酒杯不经意间侧头一看,不由愣住。

席间不远处,一人着青色官袍,眉目舒朗,芒寒色正,清冷出尘。

他端坐席位上,与周遭的吵嚷格格不入。

沈晚打眼看去,恍然以为是什么水墨古画中的人从画中走了出来。

那人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沈晚的目光,向沈晚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一双眸子波澜不惊。

四目相接一瞬,沈晚便看见他敛眸,微微颔了颔首算作行礼,而后别开了眼。

沈晚莫名觉得这人虽然礼数周全,但仿佛并不怎么待见自己。

也是,自己的身体是东芜五公主的,怕是名声不太好。

这个人是做官的,看着姿态清正之至,应属清流一派,不待见自己也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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