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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沼泽又逢妖族计

发表时间: 2023-02-02

城中,阴雨潺潺,万条雨丝细细斜织,织成铅灰色的雨幕,落在屋檐瓦上,形成密密麻麻的雨声。

虽是夜半,但身穿蓑衣、撑着油纸伞出城的,却不在少数,想来都是奔着那神器去的。

时不时的雷声大作,吓得城中婴孩啼哭声不断,孩子的母亲只得将婴儿轻轻抱起,来回走动,轻拍后背,还怕吵着了已经熟睡的汉子,惹来一顿嚷骂。

……

……

沼泽深处一方空地,搭着一个帐子,那送酒的妖族女子走进帐子。

只见那日登上城头的帷帽女子高坐主位,手捧琵琶的狐妖则是跪在帐前。

那送酒女子伏地不起:“姑酒有愧殿下嘱托,请殿下赐罪。”

高坐主位的长琴面色依旧,“罢了,正值用人之际,尔等还有用处,都退下吧。”

姑酒与狐妖慛蕊站在帐外,姑酒抬头望着那古怪景象,只见那细密如线的雨像是被拦腰截断了般,未有一滴能够落在帐上。

慛蕊思索再三,开口说道:“殿下似乎早已料到结果。”

姑酒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一段段被截断的雨,慛蕊抬头看了看那雨,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

……

进入沼泽已有半个时辰,雨已停歇,整个沼泽到处透着寂静,抬头仰望,依稀可以看到几颗零星的星。

凌城跟在沈颜身后,走在一众修士前面。

凌城双手被绳子捆住,沈颜则是手拿佩剑走在前面。

凌城快步走到沈颜身侧,“沈大人,我这腹部顿感不适。”

沈颜没有转身,只是向前走着,“哦,这般巧?”

凌城笑笑:“谁说不是呢。”

“我看沈大人不像那不可理喻的人。”凌城紧接着说道。

沈颜停下,吩咐道:“来人,盯着去。”

凌城走到较远的地方,“两位大哥,这绳子总得松开吧?”

一修士环胸抱剑,向凌城走去:“真是麻烦。”

另一位修士站在不远处,远远地盯着凌城的一举一动。

凌城瞅准机会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另一人见形势不好,急忙想要拔剑,可是还没反应过来,凌城已然御风出现在他跟前,又是一脚将另一人也踹倒,转身遁去,等二人起身,凌城已经跑远了。

二人跑回来禀报:“大人,属下无能,让那人逃走了,甘愿受罚。”

“无妨,他逃不掉的。”沈颜望着凌城逃跑的方向淡淡地说道。

……

……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距城门口百尺之处的书摊,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算命摊子。

摊子旁支着杆旗子,牌布是那“我有快哉意,何处非吾乡”。

守城兵士都笑那年轻道士是个呆子,日头刚出就摆摊,此时能有客儿?

赶上换防,守了一宿的兵士们抱怨着往城里走去。

一袭儒衫的郑盈玄凭空出现,站在摊前,作揖道:“真人胜圣贤,佩服。”

那年轻道人伸出一手,道:“请郑先生落座。”

郑盈玄笑道:“真人坐镇,可比我那会儿勤勉的多。”

年轻道人淡然道:“好面誉人者,亦好背而毁之。”

郑盈玄又笑:“真人真会说笑,没有的事,我堂堂神院先生,怎会背后说人坏话?就是不知那小子可还入得了真人法眼?”

年轻道人闭目道:“白玉不毁,孰为珪璋?”

郑盈玄叹息一声:“理是这么个理,是否冒险了些。”

年轻道人答道:“小人殉财,君子殉名。”

郑盈玄质问道:“那他现在可是君子?竟说些空话!”

年轻道人摇头道:“人心险于山川,犹胜难于知天。”

说罢,那道人闭目,似是睡去了。不多时年轻道人再次睁眼,一身磅礴气势陡然消散,好像真的就是个算命先生。

郑盈玄拂袖而去,年轻道人有些生气,瞅着也不似什么富贵老爷,怎的还摆起阔儿了?

年轻道人起身伸了个懒腰,似是没有舒展开,又在摊前走了两圈,定睛一看,那摆阔儿老头所坐凳子上正放着本书,书名是那《至乐》。

年轻道人翻开书卷,翻到了一篇《银骷髅》的经文,道人念着文章:“昨日荒郊野外,只见白骨交加;无言无语卧荒沙……”

这经文讲的是南华真人与骷髅对话生死的故事。

据说南华真人出游去往古楚国时,一阵阴风吹过,真人顾目四望,在路边遇见一骷髅,枯骨突露,森森然在地。

真人淡定地用马鞭敲了敲骷髅,问道:“这位先亡,您是因何流落到如此悲惨的田地?是贪求失道还是遭遇了天灾人祸?是作恶闯祸,怕累及家人而选择了自我了结?还是寿终正寝而安享了天年呢?”

真人问完后,拿过骷髅头骨当成枕头,沉沉睡去。谁知,半夜时分,骷髅竟入了他的梦。

骷髅在真人梦中作出了回答:“从您的问话看,像是一位“辩士”。但您说的那些都是活人才有的负累,人死后就不存在了。人一旦死了,等级的管辖就没有了,四时的劳役也解除了,可以从容地顺随时光的流逝,估计纵是南面称王,也乐不及此吧!”

真人不相信,问道:“若是我将你复生,送回到你的父母亲人身边,你可愿意?”

骷髅忧虑地回答:“我怎能抛弃这君王般的快乐而再次经历人间的苦劳呢?”

年轻道人读完,一阵唏嘘。

愚者终日与外物相互竞逐、与他人钩心斗角,身心俱疲,不知生所为何,何处才是人生归宿。

人生苦短,无论生前怎样的荣华,最后也不过是几声哭喊和几缕青烟,善人善终,作恶入九幽地府,可作恶时又有几人曾想过。

……

……

清晨的沼泽充斥着各种声音,可谓是沸反盈天。昨夜的雨又将本不好行走的路搅得乱七八糟,使得凌城心中愈发的烦闷。

凌城捡起一根较粗的树枝,当作手杖,没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一身黑色锦衣的沈颜正站在不远处。

凌城看着脚下路上的坑坑洼洼,无奈道:“沈大人的腿脚可真够快的。”

沈颜没有废话,直接拔剑出鞘,抵在了凌城的脖颈之上。

沈颜眼眸冷冽:“这是最后一次。”

……

墨家众人此时已经走到了沼泽的中心地带,四处都是危地,稍有不慎便会陷下去。

“师叔,刚刚这里明明有很强的灵力波动,必是神器无疑,可是为何波动却又消失了。”墨宇拿着罗盘说道。

“小心为上。”巫罗一叮嘱道。

这时从沼泽的四面八方,开始散出一阵阵白雾。

“不好,这是瘴气,闭气!”巫罗一喊道。

可为时晚矣,众多高手已吸入瘴气,这时又杀出一众蒙面人,衣着中州服饰。

“你们是什么人?”墨宇捂着胸口问道。

那群人没有回答,直接出手,招招致命。由于这瘴气的影响,使得本就中了毒的众人显得更加吃力。

霎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他们好像千刀万剐一样,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武器造成的。

“师叔,这群杀手下手极其狠辣,还有这瘴气着实古怪,先撤吧。”墨宇劝道。

“也好,保存实力要紧。”

几大家族的残存势力汇聚一处,虽然巫罗一等人逃离了追杀,但伤亡十分惨重,墨家损失过半,其他家族的情况更加惨烈。

“巫道长,可有看清是否是妖族追杀的你们?”苏子御问道。

“他们蒙着面,看衣着确是中州的装扮。”巫罗一说道。

“中州?按理不可能是皇室,我看在真相明了之前,还是不能妄下结论。”苏子御说道。

墨宇思索一番,冲苏子御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里受伤的只有我们几家,不是皇室,难道还是我们自己找人杀着玩?”

似是将妖族忘却了?

众人听了墨宇的说辞,思索再三,

“就是,定是那皇室干的。”

“我们要为死去的兄弟讨回公道。”墨宇煽风点火道。

“依贫道看,苏公子说的在理,没有证据,不能妄下定论。”巫罗一说道。

“师叔,你怎么也糊涂了,所有家族都有损失,唯独他皇室独善其身,一定是皇室的谋划啊,这个仇不能不报!”墨宇愤愤地说道。

全程无一人提妖族,没人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与皇室光明正大地站在对立面的机会。

……

……

一众衣着中州服饰的杀手聚集在一棵枯树旁,望着几大家族的人渐渐离开视线。

“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一众杀手将身上的中州服饰脱掉,换上其他家族的服饰,向沈颜一行寻去。

……

……

沈颜派去前方探路的两位修士,只有一位活着回来,而且身上满是伤口。

“大人,前方有其他家族设下的埋伏。”

“不必理会,我们绕过去,继续沿着沼泽边缘走。”沈颜看着一则羊皮纸说道。

眼前种种皆是障眼法罢了,应是妖族的计谋,想要挑拨离间。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它,为了朝廷,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凌城看着队伍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窜,不禁问道:“沈大人,找的不是神器?”

神器不可能出现在沼泽边缘,想得到神器的人,现在恐怕都在沼泽中心地带了。

“等到了自会给凌公子答疑。”沈颜收起羊皮纸。

凌城望着沈颜,虽然他戴着面具,但通过面具还是可以看到他那双透着寒气的眸子。

手下伤成那样,他关心的依旧是手中的那则羊皮纸,可见此人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