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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七零:退伍糙汉霸宠娇娇知青

拈花惹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书+空间+甜宠+娇娇知青+退伍糙汉+加女撩男+双洁】原书中,懦弱胆小的陆南枝被室友算计,失去回城机会,只能委屈嫁给一糙汉子,还给糙汉养俩收养的娃。后来凭高考回城,又被渣男利用彻底,早早走完一生。此时,陆南枝穿书而来。睁开眼,就要收拾已经被糙汉吃干抹净的烂摊子。回城?不存在的!食品厂工人?有和糙汉子造人香么!更别说,糙汉是潜力股,日后会成大佬。两个拖油瓶也会成为各自领域的精英。三条大腿一起伸过来,她不赶紧抱住,岂不是傻!突然冒出来的漂亮小知青直勾勾盯着他看,傅向北的心尖尖直接被拿捏了。后来,在小知青的帮助下,傅向北还当上了村长。“村长,你快去看看吧,你媳妇儿又给人家孩子打哭了!”傅向北:”我媳妇又温柔又善良,才不会给人家孩子打哭。...

主角:陆南枝   更新:2022-11-23 0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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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南枝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七零:退伍糙汉霸宠娇娇知青》,由网络作家“拈花惹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书+空间+甜宠+娇娇知青+退伍糙汉+加女撩男+双洁】原书中,懦弱胆小的陆南枝被室友算计,失去回城机会,只能委屈嫁给一糙汉子,还给糙汉养俩收养的娃。后来凭高考回城,又被渣男利用彻底,早早走完一生。此时,陆南枝穿书而来。睁开眼,就要收拾已经被糙汉吃干抹净的烂摊子。回城?不存在的!食品厂工人?有和糙汉子造人香么!更别说,糙汉是潜力股,日后会成大佬。两个拖油瓶也会成为各自领域的精英。三条大腿一起伸过来,她不赶紧抱住,岂不是傻!突然冒出来的漂亮小知青直勾勾盯着他看,傅向北的心尖尖直接被拿捏了。后来,在小知青的帮助下,傅向北还当上了村长。“村长,你快去看看吧,你媳妇儿又给人家孩子打哭了!”傅向北:”我媳妇又温柔又善良,才不会给人家孩子打哭。...

《穿书七零:退伍糙汉霸宠娇娇知青》精彩片段

七十年代末,下乡的知青陆续回城,三宝村的知青们也蠢蠢欲动,人心躁乱。

然,躁乱的不仅是心。

月黑风高,村外孤零零的一座三间土坯房里,东屋灰突突的土炕上有两人在推搡撕扯。

傅向北再一次抬手推向靠近他的姑娘,声音暗哑关切:“陆知青,你怎么了?!”

陆南枝整个人浑浑噩噩,意识完全混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知道这个人此时能救命。

……

天边微明,土坯房外忽然响起很多人的脚步声。

警觉的傅向北猛地睁开眼,因为西屋牛牛和妮妮的病,平时这房子没有人愿意来,村民路过都会躲的远远的。

歪头看向昏昏睡着的陆南枝,眼底一片幽暗,那些人难道是因为她?

“咣咣咣!”

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来。

刚刚睡着的陆南枝好看的眉头皱起,无意识咕哝一声:“妈啊,别吵,我太累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傅向北来不及分析这里的事,迅速穿好衣服,将卧室门关严后,穿过厨房来到房门处。

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将门栓打开,两扇门往里一拉。

清晨的凉气扑面而来,随即映入视线的就是几十张焦急的面孔。

堵在最前的是知青点的人,然后是村长,治安主任,妇女主任,还有一些村民。

傅向北视线扫一圈后,脸色冰冷,声音更冷:“村长,你们这些人大清早敲我家门是什麽意思?”

村长陈大山刚要说话,知青秦红梅就怒气汹汹的上前,看着傅向北就好像看着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

“陆南枝呢?她昨天晚上一宿没回知青点。这三宝村都找遍了,就剩这儿了。说,你给她藏哪儿去了!”

秦红梅的声音又尖又高,直接穿透厨房,落到到东屋陆南枝的耳中。

猛地一个激灵,陆南枝睁开眼睛,因为脑袋里忽然钻进一个不属于她的记忆。

“我艹,什麽玩意儿?做梦穿了!”

陆南枝咕哝一声,闭上眼翻个身又睡。

妈啊,这身体怎么回事?好像被什么东西来回碾压了千百遍,每一根骨头都是疼的!

难道……自己真把人给奸了?

挣扎的坐起身,借着田字格窗户透进的微微晨光一看,土炕上几件凌乱的衣服裹在蓝白格相间的粗棉布被子里,暧昧气息还没有散尽。

田字格窗户?土炕?粗布被子!

要命,那段忽然多出的记忆是真的!那个天雷勾起地火的梦也是真的!

陆南枝双手抓进头发里,揪紧,狰狞,她穿书了……

临睡前在番番上看了一本年代小说,因为自己和里面一个女配的名字撞上,加上情节狗血,还大骂了几句狗作者三观不正。

书里,秦红梅是一个表面小白花,其实黑心莲的双面女主。

这一次,三宝村知青回城的指标只有两个。因为三宝村有十一个知青,村长就采取了抓阄方式。抓阄结果,一个是陈书海,二个是陈书海的女朋友陆南枝。

但秦红梅也想回城,也喜欢陈书海。于是,秦红梅就给陆南枝下药,趁着傅向北带俩孩子出外看病还没回来的时候,给人送到了傅向北的炕上。事后,还被秦红梅带着陈书海和村里人抓了个现行。

后果就是,陆南枝只能嫁给傅向北呆在乡下,还要帮他照顾两个领养的孩子。而秦红梅却拿着她的指标回城并嫁给陈书海。

这样的人生惊变是陆南枝无法忍受的,性情也随之发生变化。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挑唆离间,原本温柔善良的她,对孩子非打即骂,对傅向北也从不搭理。

一年后,陆南枝通过高考回城,但那不是她新人生的开始,而是悲剧的开始。

陆南枝在大学里又遇见已经结婚的陈书海,后来毕业,两人还分到一个单位工作。再陈书海一来二去的撩拨下,两人旧情复燃了。

但陈书海早已不喜欢嫁过人的陆南枝,撩拨她只是想让她死心塌地给自己做事。甚至为了升官发财,还哄骗陆南枝做了很多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

几年以后,陈书海爬上去了,而陆南枝成了死囚犯。陆南枝在牢房里等死的时候,只有傅向北去看她,最后也是傅向北给她收尸。

书中后面番外有几章又写到傅向北,狗作者目的就为嘲弄陆南枝目光短浅的可悲一生。

傅向北成了带领三宝村致富的能人, 成了上市公司老板。但他对陆南枝执念很深,一生未再娶。领养的两个孩子病治好了,也成了各自领域很有名的人。

陆南枝将书里情节复盘到这儿,就听外面傅向北厉声一句:“这是我家,我看谁敢进!”

真爷们!比那个狗比渣男陈书海强一万倍!

想躺平摆烂,就等着那些人冲进来,按照情节走嫁给傅向北得了。

但是不行。

书里,傅向北因此被判了流氓罪。虽然后面娶了陆南枝没有坐牢,但转业的安家费被罚光了,以后每年的生活补助也没了。日子过得艰难不说,村里人还对他指指点点,害他在三宝村多少年都没抬起头。

陆南枝想到这儿,忍着浑身散架子的疼急匆匆穿好衣服,悄悄从田字格窗户跳出去。

窗台也就一米来高。可陆南枝刚经过一场狂风暴雨,落地的时候腿上没劲儿,直接跪到地上。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暗骂了秦红梅的祖宗八代,才一瘸一拐走开。

陈书海很着急的上前质问:“傅向北,你不让我们进去是不是心虚?陆知青肯定就在你屋里!”

西屋睡觉的两个孩子被吵醒,揉着眼睛过来傅向北身边。

“叔叔,怎么那么多人啊?”

“叔叔,他们来干什么。”

门外的人一看见俩孩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

傅向北抬手将两个孩子护到身后,冷眼对上陈书海,寒气猎猎。

“再说最后一遍,我不认识什么陆知青,她……”

一句话没说完的傅向北忽然收声,深邃视线穿过人群落到一人身上,眼底隐隐露出一抹不可思议。


陆南枝白净的小脸抹了两把泥,身上也都是泥,头发乱着,双手拄着一根棍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哭。

“村长,救命,我……我差点见不到你们了。”

陈大山闻声转头,看到如此狼狈的陆南枝,一脸褶子都吓开了。

“陆知青!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

陆南枝疲惫虚弱的很,虽是演戏,却又是真情真感觉流露。

“村长,昨晚秦红梅非拉我出来看月亮,然后给我一瓶蜜桔露的饮料喝,我喝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山上的石头坑里躺着。四周漆黑,风声鹤唳好像鬼叫一样。吓得我慌不择路,走到现在才走下来。”

陆南枝说着扔了棍子,一把抓住村长的胳膊又呜呜哭。

“村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秦红梅定是见我能回城,就心生嫉妒歹念。村长,我差一点就死在山上了!”

陆南枝在三宝村的口碑一直很好,胆小懦弱,老实规矩。而眼下又是回城的敏感时期,加上陆南枝这个可怜的样子。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她说的可信度很高!

陈书海脸色腾然变了,扬手一个大耳光就抽到秦红梅脸上:“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害陆南枝!”

“啊!”

秦红梅被一巴掌打的摔到地上,半边脸迅速肿起来。

她不敢相信,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居然会跟自己动手。就前天,他还在树林里搂着自己又亲又摸,喊她宝贝,说她比陆南枝解风情呢。

陈大山也气的不轻,指着秦红梅怒声问:“秦知青,陆知青说的是真的么?你可知道,陆知青若是在山上出了事,别说我陈大山要担责任,就是整个三宝村都要跟着倒霉!”

其他人也对秦红梅没有好脸色,口水都飞到了她脸上。

秦红梅眼底血红一片。她万万想不到,事情没有按照自己设计的走,还完全失控了!

明明,自己给陆南枝扛到傅向北炕上的。她怎么就到了山上?傅向北给扔山上的?

可陆南枝懦弱又胆小,她算是在山上也绝无可能一个人走下来!

“我没有,你胡说,事情不是那样的!”

秦红梅的小白花属性开始上线,委屈的呜呜哭起来,比陆南枝哭的还凄惨。

“陆南枝你怎么这样啊?咱俩知青点住一个屋子两年了,是最好的朋友。我邀你出来看月亮,还花了五毛钱买蜜桔露给你喝,那是庆祝你要回城啊。

陆南枝,我没有害你,我睡醒一觉看不到你,还张罗到处找你,你怎么能如此赖我呢。呜呜,我不活了,我以死明志!”

秦红梅条理清楚的说完,爬起来就跑。跑到河边,一头就扎下去了。

“哎呦,坏了,这咋又来个跳河的!”陈大山急得跺脚。

都是知青,死了哪个都是他的错。陈大山也顾不得查案了,赶紧张罗人去下河捞人。

不管秦红梅做没做坏事,人命关天,朴实的村民也都慌慌的去救人了。

傅向北没去,一手扯着一个孩子站在门口,眼底幽暗沉沉的看着陆南枝。

陆南枝被看的不好意思,低头抹一把脸上的泥,发现身上的确良衬衫扣子都扣错了。想到一晚上撩人似火的缠绵,穿衣服时候的仓促,面色又狠狠烧起来。

背过身,将扣错的扣子弄好。又忍不住,悄咪咪的偷偷回头瞄一眼傅向北。

他头发有些乱,脸色被晒成古铜色,胡子没修有些潦草。但他脸型五官长得都不错,尤其是一双深邃的眼睛,此时正灼灼,浓浓,热烈的看着她。

看的她一颗心乱七八糟的。作为一个开放的现代人都差点接不住。

村长老婆桂花婶子跟着人群跑了几步,想到自己不会水,救人也帮不上忙,就又跑回来。扶住陆南枝,心疼的捋捋她的头发。

“可怜的姑娘,这一晚上累坏了吧。伤哪儿了没有?”

陆南枝下意识夹紧大腿,带着哭腔:“婶子,我浑身又酸又疼,还以为不能活着看见太阳了呢。”

桂花婶子叹口气:“你也是命大。山上这一阵闹野猪呢,万一倒霉遇见,十个你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看你这小手冰冰凉的,婶子送你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陆南枝点头,跟着桂花婶子走了。一瘸一拐的背影让傅向北心疼,也心热。

妮妮扯扯傅向北的手,很小声道:“叔叔,我夜里好像听见东屋有姐姐的声音。”

傅向北一把捂住妮妮的嘴抱进屋里:“妮妮听错了,昨天东屋没有姐姐。”

牛牛关上门,进屋。

傅向北让牛牛和妹妹玩儿,他去厨房做早饭。

妮妮扯着牛牛,有些委屈的小声:“哥哥,我夜里真听见东屋有姐姐声音,叔叔很坏,都给姐姐打哭了。”

牛牛也是只比妞妞大十几分钟的五岁小朋友。

他拉着妹妹的手,安慰:“叔叔是好人,好人不会不会打姐姐。妮妮可能昨天回来太晚,睡癔症做梦了。”

妞妞闷闷的低下头:“是……做梦么?”

傅向北这饭也做不下去了,感觉没脸面对孩子,几大步逃到东屋。

陆南枝走的很急,窗户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

晨风吹进来,吹走一室缱绻,但炕上凌乱的被子却是异常晃眼。傅向北抖动被子想叠起来,发现从被子里掉出来一个东西。

狐疑的抬手捡起来看看,瞬间脸红到耳朵,赶紧往褥子底下塞。结果,又看到褥子上两点落红好像樱花一般……

桂花婶子给陆南枝送到知青点,天就大亮了。家里还有七八口子等着吃饭,桂花婶子就回去做饭了。

知青点此时没有人,都在外面捞秦红梅呢。

陆南枝知道秦红梅死不了,女主光环就不说了,秦红梅家在长江边,就三宝村那样的河,再来几条都淹不死她。不过大清早的河水冰凉,淹不死冻一下也是解气。

想去烧水洗澡,可浑身又酸疼实在一动不想动。

“哎,要是像别的穿越者们,也有个空间什麽的就好了。”

陆南枝这想法刚在脑子里闪过,就发现身处的地方变了。不再是狭小逼仄的屋里,而是一个陌生的空间。

这空间就好像她多年前玩的QQ农场似的。没有太阳也依旧明亮。有一个仓库,仓库里面有各种作物的种子和一些工具。

有六块土地,还有一个“咕噜咕噜”冒水的泉眼。泉水蜿蜒汇成一条小河,最后流哪儿去就不知道了。

陆南枝激动的直接跳起来,老天对穿越者雨露均沾,自己也有空间了!

正好口渴难耐,陆南枝赶紧到泉眼上趴着“咕咚咕咚”喝两口。只觉得泉水甘甜清冽,似乎有洗筋伐髓的作用,浑身酸疼都减轻不少。

我天,这泉水神奇,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灵泉!

既然是灵泉,那用灵泉河水泡个澡,浑身酸疼应该会有所缓解吧?

陆南枝决定以身试水。她脱掉上衣又去脱裤子,但手上动作忽然顿住。

小内内呢?这玩意儿能丢?丢傅向北被窝了!


陆南枝想到傅向北此时的脸色,想死的心都有了。

捂着脸跳到灵泉河里,躺着摆烂。

河水清凉却不是刺骨的冷,在里面泡着特别舒服。浑身的疲惫酸疼真的在慢慢消失。人缓回来了,又不能一直当缩头乌龟摆烂。只能想想以后怎么办。

今天这一关算是过去了,秦红梅的诡计没有得逞,傅向北的名声也保住了。那接下来呢?自己收拾收拾回城么?

原主一直盼着回城。原主父母也给她写信,说街道办事处给安排好工作了,回城就能去食品厂工作。

所以,原主和傅向北的事发生后,不得不嫁给一个糙汉子,人生轨迹全部改写。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挑拨算计,才会性情大变,直至通过高考离开三宝村,然后彻底走上歧途。

陆南枝抬手抚摸满身欢爱后的痕迹,哼哼,自己又不是原主。更不想最后吃花生米!

原主的父母是不错,但哥哥老实木讷,嫂子特别尖酸刻薄,对她这个小姑子各种欺负。再说,当工人有什么好,每天上班都被领导管着。最最重要的是,城里还能找到傅向北这样的男人么?

傅向北人长得是粗糙点,但被窝里威武,还是个潜力股以后发展了得。两个便宜孩子更是人中龙凤,各个大佬。

工作多累啊,摆烂不香么?现成的大腿伸过来不赶紧抱住,回城去食品厂上班?我脑子被驴踢了!

不走了!谁爱走谁走,反正傅向北这个男人,我是赖定了!

身上洗的干净,脏衣服也洗干净。意念一动,回到房间。

找出衣服穿好,看一眼墙上挂钟,意外发现自己去空间那么长时间,这外面的时间居然没动!

太好了,以后能自由去空间,也不会有人发现异样了。

陆南枝将衣服在外面晾上,知青们才陆陆续续回来。

好几个男知青身上湿漉漉的,身高魁梧的宋军背着昏迷不醒的秦红梅。走到房间门口,大家伙七手八脚的给秦红梅弄下来,带着湿衣服放到炕上。

浑身滴水的陈书海走到陆南枝跟前,一脸关心的问:“南枝,你没事吧?”

“……”

陆南枝一个眼角都没给陈书海,敲了敲空盆,转身就走。

陈书海微愣一下,赶紧又追上去,挡到陆南枝面前。

“南枝你怎么了?是生气我去捞秦红梅了么?南枝你要理解我,都是一个知青点的,谁出事我这心里都过意不去。”

陆南枝挑眉看一眼陈书海。一米七多的身高,白色衬衫贴在身上,干瘪的胸膛一点看头都没有。额头很窄,下巴很尖,五官还一般般。除了会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其他根本一无是处。

真不知道原主是哪只眼睛瞎了,居然会看上这个狗杂碎,被利用的彻彻底底,最后还为他吃了花生米。

“陈书海我现在告诉你,你是你,我是我,你去捞谁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让开。”

“南枝……”

“滚开!”

陆南枝烦得很,抬手推过去,给陈书海推的“蹬蹬”后退好几步。

陈书海手捂胸口,惊愕不已,陆南枝的力气好大!

陆南枝则狐疑的低头看一眼手,眼底亮了,自己的力气好像变大了!

难道又是灵泉水的功劳?

村长陈大山背着手来了。

“陆知青,别管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看秦知青跳河证清白了,你也马上回城了。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大事化小的过去吧。”

陈大山委婉说着,将背在后面的两包糕点拿出来递给陆南枝。

陆南枝心里明镜,村长这是想自己吃他的嘴短。村长再过一年就能退休。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想村里出事晚节不保也能理解。

陆南枝虽然恨极了秦红梅,但也是个聪明人。如今她决定不回城了,那以后都要在三宝村过日子。让村长欠自己一个人情,总比得罪村长结个仇好。

微笑着接过糕点。

“村长多虑了,我来三宝村一年多了,期间没少得村长照拂。别人不懂事给村长添堵,我可是不会的。”

陈大山放下心来,越发喜欢这个白白净净,眼睛清亮,笑起来特别好看的姑娘。

不像那个秦红梅,一双眼珠子骨碌来骨碌去,带着个心眼不正的样儿。就昨晚的事,十有八九就是她搞的鬼。但没有证据,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陆知青,你可真是通情达理的好姑娘。昨晚辛苦累坏了,这几天就别去做工了,好好休养一下。”

“谢谢村长。”

陆南枝送走陈大山,立刻拆开一包糕点。

“各位同志们,谢谢你们半宿不睡觉的去找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就借花献佛,将村长送我补身体的糕点给大家分一分。”

大家一听有糕点吃,都高兴的围过来。 陈书海自持体面,没上去抢,就站在最后等着陆南枝亲手给他。

陆南枝一人一块的分,到陈书海的时候,手里正好还有一块。

陈书海笑着伸手就去接,陆南枝却抬手将糕点送到自己嘴里。

“嗯,真香!”

“……”

陈书海尴尬的收回手,插进裤袋里暗暗攥紧。

院子里每个知青都有糕点,就他没有。陆南枝明明还有一包没拆开呢,却把那一块原本属于自己的吃了。看着她转身扬长而去的惬意模样,陈书海眼底越发深暗。

陆南枝,怎么一夜之间,变了。

知青们吃完早饭就去上工了,陆南枝获得休假不用去。秦红梅到现在昏迷不醒,自然也去不了。

陆南枝坐在窗口看了半个小时的书,眼角余光见秦红梅的身体不能自制的哆嗦着。唇角勾起一抹笑,拿书当成扇子悠哉悠哉的扇起来。

“东北五月的河水不热乎,我前后窗户开着穿堂风,你一身湿漉漉的躺着一动不动,冷了吧。”

“……”

“别装了秦红梅,我知道你一直醒着。”

“……”

“你心里那点小伎俩我都知道。对我做出那些事,不就是想要取代我回城吗?实话跟你说吧,我压根就不想回城。”

秦红梅一听这话,猛地坐起身,双手抱着肩膀,佝偻成一团看向陆南枝:“你说真的?你不想回城?”

陆南枝很认真的点头。

“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我不想回城很奇怪么?我哥是个妻管严,我那嫂子刻薄又泼辣,回去也是被她算计欺负。所以我不想回去,就想在三宝村待一辈子。”

秦红梅脸上抑制不住激动,赶紧下炕来到陆南枝跟前。

“南枝,你不想回去就把那个名额给我呗?我想回城,我们一个房间住两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陆南枝看着就差给自己跪下的秦红梅,眼底浮起一抹冷笑。


这世上厚脸皮的人陆南枝见得多了,但秦红梅这样厚颜无耻到一定境界的,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秦红梅,本来我是想将这名额让给你,但谁让你心急啊,没等我给就上来抢。害的我一晚上累的半死。所以,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秦红梅脸上的喜悦变成僵硬,真想抬手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到手的名额就让自己给作没了。

“南枝,那你……你改了什么主意?”

“我想将这个名额卖出去。咱们知青点除了陈书海和我,还有九个知青,他们个个想回城。那谁愿意出钱,我就……”

“我愿意!我愿意出钱买!”

秦红梅着急表态,想拉住陆南枝的手套近乎。但被陆南枝嫌弃的直接躲开:“你买?你有钱么?我可是要现金,概不赊账!”

“我有钱!”秦红梅很用力的点头。

陆南枝斜睨过去:“你有钱?多少钱?三十五十我可看不上。这个名额一放出去,苏燕燕最少能给我一百块钱。”

秦红梅心头咯噔一下,一百块这么贵!

但她知道,苏燕燕家哥哥多,宠她宠的厉害,如果真有回城指标,就是二百块苏燕燕也拿得出。

她狠了狠心,转身把自己的小木箱子打开。在里面掏了又掏,掏出一双补丁压着补丁的破袜子。袜子翻过来,里面居然有一卷崭新的十元大钞!

极其不舍,但还是送到陆南枝面前:“这儿是一百块,我买你的回城名额!”

陆南枝真是开了眼。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秦红梅天天说自己穷,牙膏香皂都是蹭原主的。每月大姨妈的卫生纸都管女主要。本以为她没钱,一百块都怕是要高了,结果人家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卖给别人是一百,但你么……”

陆南枝歪头,眨巴眨巴无害的小鹿眼睛,伸出两根手指。

“二百块,秦红梅你若是诚心想买,咱就一手交钱,一手交名额。”

秦红梅气的不轻:“陆南枝,你这是坐地起价!”

“我就坐地起价你能拿我怎么样?好朋友么,你关照我,我自然也要特别关照你啊。给你一天时间,二百块拿不出来,我就卖给别人!”

陆南枝冷着脸撂下话,拿上那一包糕点,出门扬长而去。

秦红梅气的一脚踢到桌子腿上,然后疼的满地转圈。

现在还是集体时代,村民们每天上工赚工分,到年底结算工钱。

但也有例外的,傅向北就没有每天上工。

三个月前,傅向北部队退伍转业。一回村,就带着不知道哪儿捡来的两个生病孩子。孩子们穿的严实,可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脖子,脸,甚至是头发里上,都有一块一块明显的斑癣,红痕。

银屑病,俗称牛皮癣,是一种很麻烦的皮肤病。即使是几十年后,都还没有根治的办法。虽然不传染,但那时候落后的村民可不那么认为。

傅向北父亲早过世了,继母和便宜弟弟还有同父异母的妹妹害怕传染,都不让他和孩子进门。

介于孩子的病,村长就安排傅向北和孩子到村外面闲置的三间土坯房住。

傅向北为了方便照顾孩子,就没去村里上工。靠着部队转业的安家费,和上山采药卖钱维持生活。

今天,傅向北没有上山采药,吃了早饭就在家搞清洁。

他将染了樱花的褥子拆洗了,又怕引起别人的猜测,就将牛牛和妮妮的被子也都拆了,还找了很多衣服洗。

洗完,晾到院墙的篱笆上。冲个澡,刮胡子,梳头发。

妮妮看着叔叔对着镜子捯饬自己,咧嘴笑起来:“叔叔,你打扮的这么帅,是去相对象么?”

傅向北脸色一囧,挂不住的低头撵人:“妮妮不听话,大人的事,小孩别打听。去去去,跟哥哥学写字去。”

妮妮撅着小嘴出去,在门口碰见呼呼跑进来的牛牛。

牛牛跑的很急,一张小脸热的红扑扑的,进门就喊:“叔叔,漂亮姐姐来了!”

漂亮……姐姐?

傅向北手上一抖,拿着的木梳掉到地上。

是陆南枝来了么?她怎么来了!自己这样出去是不是太刻意了?

傅向北赶紧将梳的整整齐齐的三七头给抓散,这才不{急}紧{不}不{可}慢{耐}的出去。

陆南枝站在院子里,看到篱笆上晾晒的都是被单和衣服。早不洗晚不洗,这个敏感的时候洗被子,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院子里好几个圆形大簸箕,上面晒着一些东西。陆南枝过去看看,有益母草,薄荷叶,车前子,还有一些地皮黄,都是不太值钱的药草。

陆南枝穿书前干的是酒店管理,可她外公是一位老中医,小时候又基本是在外公家长大,所以对一些中药是认识的。

牛牛扯着傅向北出来屋子,声音稚嫩而激动:“叔叔,就是那位漂亮的姐姐找你。”

陆南枝闻声看向屋门口,正好和傅向北来了个四目相对。瞬间,都有惊艳在对方眼底闪过。

太阳下的傅向北也太帅了!

昨晚有些扎人潦草的胡子被刮的干干净净,显得整个人的脸部线条都柔和几分,浓眉大眼很精神,穿的一身也干干净净。

军绿色的半截袖,军绿色的裤子,军绿色的胶鞋。虽然已经退伍几个月了,但一身部队的行头穿在他刚毅结实的身上,绝对是行走的荷尔蒙。

太阳下的陆南枝真好看。

昨晚散落肩头好像水藻一样的头发,现在编成两个辫子垂在身前。昨晚勾人心魄的媚眼如丝,如今澄澈明亮好像山间一汪清泉。

白皙肤色没有一丝瑕疵,鼻子小巧,嘴唇粉嫩柔软。身着浅灰色裤子,淡粉色的确良半截袖。这些都是很普通的衣服,可穿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风情。

以前,傅向北不是上山采药,就是带孩子出去看病,很少进村。

以前,陆南枝除了上地干活,就是知青点呆着看书,也从不乱走。

昨晚黑灯瞎火,清晨光线昏沉,这等于是两个人第一次清清楚楚的见面。

“陆知青,我正要去找你。给你送……送个东西。”

傅向北先开口说话,但支支吾吾,说的很是不利索。他单手插进裤袋里,抓着一个东西,烧的他整个人都红了。

陆南枝顺着傅向北的动作,看到他鼓溜溜的裤袋,脸也腾的烧起来,直接红到耳朵尖。

“傅同志,就挺……挺巧的哈,我找你也是……也是来要东西的。”


大人的哑谜给两个孩子听懵了。

牛牛妮妮忽闪着大大的眼睛,叔叔和姐姐说的‘东西’是什麽呢?

这个‘东西’非常特殊,当着孩子的面可不好拿出来。陆南枝就冲孩子招手,一脸的笑:“你们两个过来,姐姐这边有好吃的。”

牛牛和妮妮互看一眼,然后一起抬头去看傅向北。

傅向北面露意外,两个孩子与常人不同,别人看见都恨不能躲远远的。陆南枝,不介意么?

陆南枝当然不介意,她可是现代的灵魂,知道银屑病不传染。孩子不来,主动走过去就是。

陆南枝走到孩子跟前,拆开牛皮纸包装,拿出一块长白糕递给妮妮。

妮妮不仅摇头不拿,还把小手背在后面,唯恐漂亮姐姐看到她手上都是红斑和皮癣。

陆南枝心疼不已,直接将妮妮的小手拿过来,轻声道:“妮妮不要害怕,银屑病是不好治,但不是不能治。相信姐姐,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将糕点拿上,好好吃东西,病会好的更快。”

妮妮被陆南枝的温柔打动,忽闪着大大明亮的眼睛,怯怯的问:“姐姐,你不怕我么?”

陆南枝笑了:“妮妮又不是怪物,我怕你做什么。妮妮长得漂亮,声音又甜,姐姐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妮妮笑了,张开小手抱住陆南枝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姐姐你真好,除了叔叔和哥哥,你是第一个不怕我的人。”

陆南枝抱起妮妮亲一口,未来的小大佬,搞定一个!

放下妮妮,陆南枝将剩下的糕点都塞到牛牛手上:“牛牛长得真帅,比你叔叔还帅。牛牛带妹妹去玩,我和你叔叔说点事。”

牛牛觉得陆南枝说的话很虚,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比叔叔更帅的人!小眉头皱起来,转头看叔叔。

傅向北却点头:“牛牛,谢谢阿姨的糕点,然后和妮妮去玩儿吧。”

牛牛想想,转头对陆南枝道:“谢谢姐姐。”

妮妮也赶紧跟着说:“谢谢姐姐。”

俩孩子说完就手拉手跑开了。傅向北暗暗回放,自己刚才交代的难道不是‘谢谢阿姨’?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傅向北一个走神的功夫,陆南枝就说出这一句。不等他反应,陆南枝红着耳朵上前又来一句。

“所以,我会对你负责的。”

傅向北在部队九年,自持有非常好的应激反应能力,可此时,他大脑木了一下。

但很快就恢复运转,掷地有声道:“陆同志,这件事不管起因如何,我是男人,都应该是我对你负责。”

陆南枝立刻接话:“既然你执意要负责的话,我也就不抢了。明天我们去找村长开介绍信,然后去公社登记结婚。”

这……这么快!

而且,她怎么看出我很‘执意’了?

傅向北喉结暗暗耸动一下,也好,天上掉下个小媳妇,快点打铁趁热,省的夜长梦多。

“好,结婚没问题。那陆同志,你要多少彩礼,想要几身衣服,或是还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我会尽量让你满意。”

陆南枝看着傅向北的认真,忍不住勾唇笑起来:“明天以后,你人都是我的。两口子过日子,说别的就见外了。我走了,明天早饭后去知青点接我。”

傅向北有些回不过弯的点头,忽然想到手里攥的东西。

“陆知青,你的东西!”

“东西先放你那儿,拿来拿去,麻烦。”

陆南枝故作大方说完就走,走的特别快,好像这样就不会尴尬似的。

晚上,煤油灯下。

秦红梅咬牙切齿的将二百块钱摆到陆南枝面前。有之前全是面值十块的大票,现在也有五块的,也有两块的。

“你数数,二百块一分不少。”

陆南枝就知道,秦红梅不管想什麽招都会把钱凑上。她也说话算话,收了钱不再为难。

“跟我去找村长,我将那个名额给你。”

陆南枝和秦红梅打着手电筒去村长家,忙活一天的陈大山端起白瓷大碗刚吸溜一口玉米面粥。

听闻二人来意后,陈大山放下饭碗,满是褶子的脸上浮起凝重。

“陆知青你可想好了?这回城的名额可金贵的很,你真的愿意让给别人?”

尤其,还是让给可能害她的人?

陆南枝打定主意,一脸正色道:“村长,我喜欢三宝村,我想在这儿为三宝村的建设出力,一辈子都不回城了。这个名额是我心甘情愿让给秦红梅的。”

别说讹了秦红梅二百块,就是秦红梅一分钱不给,这个名额都给她。

秦红梅只有和陈书海回城了,这对狗男女才能在一起天长地久。三宝村没有碍眼的人在跟前晃,自己和傅向北的小日子也定会过得惬意。

陈大山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忽然又问一句:“陆知青,这事你问过陈书海么?”

陆南枝不解了,皱起眉头:“村长,这是我的事,和陈书海没有任何关系。我将名额让给秦红梅,为什么要经过他的同意?”

陈大山讪笑一声:“嗐,这不是听说,在知青点陈书海和陆知青在处对象么。所以我就多了句嘴。”

的确,陈书海和原主在处对象。在大家眼中,属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那种。那个时代保守的很,陆南枝又是很本分守礼的姑娘。两人处了大半年,目前只限于拉拉手。

但陈书海很渣,一边和原主处对象,还一边和秦红梅勾勾搭搭,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了。

陆南枝如今知晓了一切,自然是不想和陈书海再有半分关系。

她严肃声明:“村长,你说的是以前,现在以后,我和陈书海没有任何关系了。”

“为什么?”陈大山不解。

陆南枝很严肃道:“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陈书海今天生气能打秦红梅,以后愤怒就有可能打我。这样的男人很恶心,我就是一辈子当老姑娘,都不会嫁给他的。”

陈大山有些意外的又嗐了一声:“就因为这个?陆知青啊,在农村男人打老婆是很常见的事啊。不还有句老话,打出的媳妇揉出的面。所以……”

桂花婶子听不下去了,不顾儿媳妇和几个孩子孙男弟女的面,一双筷子直接扔到村长脸上。


桂花婶子可是气坏了,指着村长的鼻子就骂。

“陈大山,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忘了咱家小麦嫁的李铁柱那个瘪羔子了?上次小麦就把洗脚水烧热了,就被打的鼻青脸肿回娘家,你说的是啥?你不是还要去剁了李铁柱的脚么?

陈大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还不因为那陈书海是你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表侄子,就想着帮他说话。住城里了不起啊,陈书海没来三宝村的时候,你那远房表妹联系过你么?”

桂花婶子指着陈大山的老脸一顿嗷嗷,末了又加一句:“这事陆知青做的对,爱动手的男人就是不能要!”

陈大山被老婆一顿臊,讪讪的不说话了。起身去将这个回城的名额改成了秦红梅。

秦红梅亲眼看到自己的名字写到回城的名单上,激动的眼泪差点流下来。

果然长得好看的女人都是傻子!陆南枝将一辈子的好运气都长身上了,唯独没长脑子上。不然,人人都盼的眼绿的回城名额,怎么能拱手给人。

陆南枝,你就在这兔子不拉屎的三宝村待一辈子吧。这穷的叮当响的地方,我下辈子都不会来了!

夜深了,秦红梅的呼噜声响亮。

陆南枝又翻一个身,还是睡不着。有被呼噜声吵的,也有明天就要结婚成家激动的。毕竟在那个世界,她可是凭实力单身二十八年,连男人味儿都没闻过的老姑娘。

睡不着,躺着难受,想到空间的土地还闲着,就去空间种地去。

仓库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是藏有乾坤。种子种类有很多种,还有一套榨油设备!对种植的黄豆,花生,芝麻能榨成油的那种。

但是,现在绝大部分种子都是上锁状态,需要解锁才能种。如今土地是初级,也只能种点白菜萝卜土豆子。

空间要积累到一定经验值,才能解锁新的作物种子,也能开出更多的土地。空间还有自动储存功能,任何东西都是恒久保鲜的。

陆南枝研究一圈下来,这不就是QQ农场照进现实么?有了这玩意儿,发家致富奔小康,那还不是指日可待?

拿上初级作物的种子出去,种两块地的萝卜,两块地的白菜,两块地的土豆。然后浇上灵泉河水,齐活。

出去睡觉,坐等丰收。

翌日。

朝霞漫天,几只喜鹊在知青点门前的老榆树上跳着叫喳喳。

院儿里的知青都说,喜鹊报喜,今天也不知道知青点的哪位同志有喜事。

陆南枝暗暗称奇,喜鹊居然明白我的心。秦红梅暗暗得意,我能回城当然是喜事一件。

陈书海看着那树上喜鹊,则笑了,这是老天对自己的启示:陆南枝两天没搭理自己了,今天道歉,定能和好如初。

三个人各怀心思的吃过早饭,别的知青都去准备上工,陈书海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淡黄色的发卡,走向陆南枝。

“南枝……”

“南枝,门外有人找你!”

拎着水桶去大门外倒泔水的苏燕燕扬声喊了一嗓子。

陆南枝眼底一喜,眼角都没给陈书海就往大门外跑去。陈书海想知道是谁打断自己好事,便也跟着出去院子。

傅向北是上过战场,自认为生死面前也不会心慌胆怯的人。可现在,他却担心陆南枝不会应约出来。担心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是一场美梦。

背向知青点的大门,不敢看,不敢听,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傅向北!”

陆南枝出门,一看到傅向北峻拔笔挺的背影,就脆声声的喊了一嗓子。

傅向北心头一紧,随即转身,就看到陆南枝小燕子一样跑到自己面前。

逆光下的她今天真好看,比昨天还好看。昨天是两条辫子垂在身前,今天变成一个鱼骨辫斜着搭在肩头,蓬松的空气流海,配上白皙皮肤,精致五官,整个人都好看到发光。

“陆同志,我……我是来接你的,你真的想好了么?”

傅向北用了好几秒稳定心神,最后一次不确定的询问。

陆南枝笑了,唇角弯弯,腮边两个浅浅梨涡别有一番妩媚娇憨:“呆子,我自然是想好了。不然我让你来这儿接我做什么?”

傅向北提着的心放下去,紧绷的表情也缓和下来。

“好,那我们现在走吧。”

“嗯,走吧。”

两个人一般一齐就要走,却被陈书海黑着臭脸拦了个正着。

“不许走,你们去哪儿?”

陆南枝一个白眼扔过去:“我们去哪儿要你管,你是查户口的啊?”

陈书海被陆南枝在外人面前撂了面子,气的很:“南枝,你怎么这个口气跟我说话?你以前可是温柔腼腆,知书达理的姑娘,大声说话都不会的。”

“陈书海,你也说那是以前。以前,我还眼睛瞎了看上你呢!”

陆南枝一句话怼回去,接着一把就挽住了傅向北的胳膊。

“居然还有脸指责我,也不看看你自己。身量不高,腰身不壮,额头狭窄,尖嘴猴腮。其貌不扬就算了,还一肚子坏水。跟傅向北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得比!”

陈书海气哆嗦了,抬手指着她:“陆南枝,你……”

傅向北不干了,一巴掌将陈书海的手打开一边:“你什么你?说话就说话,你这爪子比比划划,是不想要了吗!”

陈书海的手被狠狠打开,疼的他白着脸紧着甩了好几下。

这家伙是练铁砂掌了么?怎么打自己一下,就好像被大铁饼砸了一下似的火辣辣的疼。

几个人在门口这么一对峙,将知青点的人都引出来了。一群人看到陈书海被人打了,他的脸上怎么挂得住。

“傅向北你算老几,凭什么管陆南枝的事!”

傅向北面对陈书海的质问,转头看一眼挽着自己的姑娘,眼底的戾气顿时化成一片幽暗。

“我算老几不是你该问的。但从今天起,陆南枝的事就是我的事。谁欺负她,我就欺负谁。”

这句话不重,却字字好像千斤,落在陆南枝的心房上。她仰头看着傅向北眼底的严肃,觉得周围一切都静止了。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万物都成了陪衬的背景板。

这男人绝对要得。不仅是高大威武的潜力股,还是个护妻狂魔!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好像冰城蜜雪甜蜜蜜。

但陈书海却看的恼火。他抬手想去拽开陆南枝,可一想到还火辣辣的手,又赶紧将手背在身后,决定用声高震慑住这个突然冒出的男人。

“傅向北,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告诉你,陆南枝是我女朋友!”

傅向北收起和陆南枝的对视,转头看向陈书海。眼底眸光如利剑出鞘,只一个眼神,就看的陈书海后退一步。

“陈书海你记住了,今天开始,陆南枝是我的女人。”

陈书海整个人瑟缩一下,这家伙的气场好强大。他心生怯意,不敢硬碰硬,就转头对上了陆南枝。

“你这个贱人,什么时候背着我勾搭上这个家伙!平时装的清纯百合花一样,手都不让我碰一下,可你现在却主动挽着他的胳膊,真是不要脸!”

面对谩骂指责,陆南枝没有觉得羞愧,反而腰身一挺,满脸嘲弄。

“我这不都是跟你学的么?你能背着我和别的女知青去钻小树林,我为什么不能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我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在你一棵烂树上吊死!”

陈书海大惊失色,条件反射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看秦红梅。他俩钻小树林的事从来都是隐蔽性做的很好,秦红梅不说,陆南枝怎么会知道!

秦红梅被陈书海的眼神吓得瑟缩一下,而围观的那些知青也因为这个眼神明白了什么。

“你污蔑我,你坏我名誉!陆南枝,你可真是个贱人!”

陈书海被一群人指指点点,面上再挂不住,冲上来就要打陆南枝,只是他的手连陆南枝的头发丝都没有挨到,就被傅向北一巴掌打开。下一秒,傅向北又挥出一拳打在陈书海的腮帮上。

两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养眼好看。

伴随着陈书海的一声惨叫,他“蹬蹬蹬”后退好几步,还是稳不住身势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嘴,突出一颗带血的后槽牙。

傅向北收起动作,挡在陆南枝面前:“我刚说过陆南枝是我的女人,你就不自量力想试试我的底线。这一颗牙只是警告。若是再有下次,我傅向北不介意让你尝尝满地找牙的滋味!”

如此强大的气场之下,陈书海软蛋一样坐地上动也不敢动了。

“活该,让你嘴贱手欠!”

陆南枝从傅向北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对陈书海送上一个嫌弃的白眼。然后主动拉上傅向北的手:“我们走。”

傅向北面对陈书海时好像猛虎下山,但是被陆南枝一牵,顿时收起所有戾气,好像病猫一样,乖乖的跟着就走了。

村长家的早饭桌上。

陈大山又是一碗玉米面糊糊端起来刚喝一口,傅向北和陆南枝来了。他听闻两人来意后,惊讶的碗差一点没端稳。

“向北,你说什么?你和陆知青要打结婚证明信?”

傅向北点头:“嗯,证明信打完后,我就和陆同志去镇上将结婚书给直接领了。”

陈大山一看,这事还挺急啊。

桂花婶子放下筷子,过来拉着陆南枝去一边,小声:“陆知青,你昨晚来将回城的名额让给别人,就是为了要嫁给傅向北?”

陆南枝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桂花婶子,我觉得傅向北人挺好的,务实能干,心眼也好。所以我决定不走了,嫁给他在三宝村过一辈子。”

桂花婶子扭头看一眼那高高大大的小伙子,是很招姑娘喜欢。

但皱着眉头又小声:“陆知青啊,傅向北倒是个不错的后生,比你大五岁,年龄也算相当。但他坚持领养的那俩孩子很棘手。那病会传染不说,还是个无底洞啊。”

陆南枝笑了:“婶子,傅向北能领养两个的孩子,正说明他人品好,心地善良。这样的男人我跟着一起过日子放心。至于俩孩子的病么,我看了,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能看好的。”

桂花婶子看着陆南枝的笑意浅浅,越发喜欢她。

“陆知青,你可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但女人啊,过日子图的就是个安稳不操心。务实能干心眼好的男人很多,我娘家侄子就是一个,还没有什么累赘,要不你再等几天看看?”

原来桂花婶子是打了这主意。

陆南枝微笑的摇头,故意说的大声一些:“谢谢桂花婶子,但我意已决。此生非傅向北不嫁了。”

傅向北转头看向陆南枝,看着她脸上的微笑,眼底的笃定,心头暖的火烧一样。

两人自由恋爱,意已决,岁数也都够,陈大山实在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就只能给他们开了介绍信。

傅向北揣着两人的介绍信,回家骑上自行车,就带着陆南枝往大桥镇赶去。

在这个时候,家里能有一辆自行车还是很稀罕的。但傅向北为了方便带孩子看病,便从转业费里拿出一部分,买了这辆自行车。

三宝村距离大桥镇有十几公里,全程大半山路,坑坑洼洼的骑自行车也不好走。

陆南枝开始只是把着车后座,但是路不好走,她几次颠的坐不住,便只能双手抱住傅向北的腰。两个人固定成一个整体,安全系数顿时上来了。

陆南枝是稳了,但傅向北又躁动了。

道路颠簸厉害,天气有些炎热,两人身体不断接触,不仅有摩擦,还有体温的传递。那一晚上的缱绻迷情,便不时往傅向北的脑子里钻。钻的他呼吸不稳,骑车就更不稳了。

“陆……南枝,桂花婶子拉着你去一边说啥悄悄话呢。”

傅向北为了稳下心神,就主动和陆南枝说话。

陆南枝偷偷抿嘴笑起来,就知道他会因为自己那句话,琢磨这事。

“桂花婶子跟我说,你人好踏实也能干,就是领养两个孩子是累赘。还说他娘家侄子很优秀,想给我介绍介绍。”

“吱嘎!”

一声难听的刹车响起,自行车忽然站住不走了。


因为惯性,陆南枝直接撞到傅向北身上。两团柔软冲到坚硬如铁的后背上,那滋味很上头。

陆南枝蜷起胳膊捂住前面,一张脸憋得通红:“你干嘛啊!”

声音带着控诉和委屈,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里生理性的浮起了一层水汽。

傅向北一看自己闯祸了,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支住车子,伸手过来想给揉揉,半路又把手缩回去。

那地方特殊,也不能随便下手啊。

他一张脸也憋红了,冒出一身汗,将军绿色的衬衣后背都汗透了。

“你……你没事吧?”

“你说呢?”

傅向北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噙着泪花花的陆南枝,都快要哭了,肯定是有事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撞的很突然,也就酸爽了一下。就好像忽然撞到鼻子,不舒服感觉很快就会过去一样。

十几秒之后,陆南枝其实就缓过来了。但看到傅向北那愧疚自责的样儿,就故意装娇气,抽抽着小鼻子,还皱皱着小眉头。

“就是什么?”

傅向北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起来,声音很低的说道。

“桂花婶子的侄子胡建国是我战友,隔壁四新村的。我们一起转业回来,胡建国不久就做了四新村的村书记。而我,却成了三宝村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陆南枝明白了,傅向北这是自卑加吃醋了!

故意问:“那你想说什么?”

傅向北的手攥的更紧,声音更加低。

“所以……桂花婶子说的不错,我领养的两个生病孩子会拖累你。你当得起更好的男人。”

所以你个大头鬼啊!吃干抹净想不认账?

陆南枝忍住洪荒之力,抬手到傅向北的腰窝上拧一把,甜着嗓子。

“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什么胡建国,王建国都得靠边站。牛牛和妮妮我也不觉得是累赘,相反,我喜欢的很呢。”

傅向北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惊喜:“陆……南枝,你说真的?”

陆南枝娇嗔的白过去一眼:“呆子,假的我能跟你去登记啊?赶紧走了走了,头一次见男人结婚磨磨蹭蹭,磨磨唧唧的。”

傅向北见陆南枝不嫌弃自己和俩孩子,他是感动又感谢,更暗暗发誓,他这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绝对不会辜负她。

傅向北重整心情,不再磨蹭,重新上去自行车,双腿轮圆了使劲蹬起来。从他紧绷的腰肌和带着来回动的肩膀,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雀跃激动。

三宝村到大桥镇,中间还要经过丰定乡。到丰定乡的七八里路比较难走。过了丰定乡都是官道,道路平坦好骑很多。

平时傅向北要骑四十分钟的路程,这带着一个人,三十分钟就到了。

两人先去小供销社买了半斤水果糖,这才一起去民政局。

这个时候的青年很多,每天结婚的人很多,但正式登记的新人却很少。

尤其是落后的农村,大部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条件好的买两身新衣服,摆两桌酒席弄个简单的仪式。两件不好的,选个日子,男方给女方接回家就闷头过上了日子。

结婚登记处冷冷清清,两位工作人员,一大叔和一大妈闲的在打扑克。

二人看到陆南枝和傅向北带着村里的介绍信和半斤喜糖来登记,终于找到了工作的成就感。

大叔看一眼两人出示的村里介绍信,连连称赞:“哎呦,傅同志是退伍军人啊,敬佩敬佩。陆同志是城里来的知青,愿意留下来扎根农村,也值得敬佩。”

大妈剥一颗喜糖放嘴里,笑得合不上嘴:“男同志长得威武帅气,女同志生的娇媚动人。你们二人是 天作之合,以后日子一定错不了!”

大叔去拿结婚证的专属纸张,手写上一对新人的基本信息。

“二位同志,结婚书已经写好,你们过目。“

傅向北拿起文书看一遍,又递给陆南枝。两人都确定信息无误后,大妈就将一枚公章在红红的印泥上压了一下,然后盖到婚书的正中间。

“来,你们在各自的名字上按下红手印,就是合法的夫妻了。”

傅向北和陆南枝不约而同的相互看一眼,眼底均有害羞闪过。然后一起伸出大拇指,到印泥上按了一下,又一起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下去。

停了一秒,抬手。

陆南枝发现两人的红手印贴在一起,就好像一个鲜红跳动的红心。

这一刻开始,她和傅向北就是正式合法的夫妻了。这一世,除了死亡,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拆散他们!

傅向北拿起婚书看个没完,都红纸黑字盖上钢印了,他还觉得一切做梦似的。

“傅向北,我们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就回吧,牛牛和妮妮还在家等着我们呢。”

这呆子,一张结婚书而已,回家看个够不好么。

傅向北看看登记处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半,是很快就晌午了。他将婚书仔细折叠放进口袋,然后拉着陆南枝就走。

现在是两口子了,拉拉小手也不是耍流氓了!

陆南枝从中原城市来到北方做知青一年半,这还是第一次来大桥镇。平时她买东西,都是和知青同志一起去丰定乡。

丰定乡也有供销社,但里面东西不多。只有针头线脑,烟酒糖茶,铁锅饭盆等一些最简单的生活必须用品。

不像这大桥镇的大供销社,居然有个小二层楼。一楼是副食和生活生产工具用品,二楼是针织毛线和衣服被褥布料,还有高档的奢侈品,也就是三转一响。

当然,这大供销社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要票!

陆南枝直奔二楼,去卖布料的地方。

傅向北还以为陆南枝要给自己买衣服,结果陆南枝却问售货员:“同志,我想给五岁的孩子做身衣服,大概需要多少尺布?”

“孩子身高一米二左右的话,做一套衣裤需要五尺。”售货员回道。

陆南枝想想牛牛和妮妮的身高,大概也就是一米一二。

“那我要给两个孩子做衣服,都是五岁,一个女孩子一个男孩子。这个水粉色的,还有这个天蓝色的,一样都来五尺。”

售货员好心提醒:“同志,这个的确良布有点贵。一尺需要七毛钱。那边有平棉布,只需要五毛钱。”

陆南枝摇头:“平棉布遇水掉色,穿几次颜色就不好看了。贵两毛没事的。”

她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票。从里面翻来翻去,拿出一张十尺布的票放到柜台上,然后又去口袋掏钱。

忽地,一只大手攥住她的手腕。


陆南枝顺着那崩紧的手臂看上去,是傅向北一双冷沉又幽暗的眼睛。

“我是男人!”

傅向北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今天他成亲了,他是陆南枝的丈夫了。可陆南枝买东西,给他领养的孩子买东西,不仅自己掏票,还要掏钱。就好像他是个摆设,是个空气似的。这极大的伤害了傅向北的尊严。

陆南枝眼睛眨巴眨巴。以前单身狗的她做什么都是自己,付账自然也是自己。没想到一个习惯的动作,竟然招来傅向北这么大的反应!

撅嘴,撒娇,小声:“我就是想给孩子买个礼物,你这么凶干嘛啊。”

傅向北见自己将陆南枝吓的一激灵,顿时自责不已。好像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想给自己抽一巴掌。

他眼神软下来,声音轻了几分:“陆南枝,你能想到牛牛和妮妮,就是最大的心意。你一个姑娘家赚钱不容易,现在我们成亲了,以后你的钱你留着。我的钱咱们一起花。”

陆南枝看着傅向北的温声软语,眼底亮光闪闪。这男人真上道,你的钱你花,我的钱给你花。妈啊,这样的男人敢问哪个扛得住的啊。

傅向北被陆南枝赤裸裸的眼神看的不自在,轻咳一声,转头看向柜面后的一排布料。

“南枝,你也选块布料,给自己做身新衣服。”

“我不用,别浪费钱。”

陆南枝摇头拒绝,傅向北心里想着自己,自己也要给他减轻负担才是。

“傅向北,居家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不能少,咱们还有俩孩子要养,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有两套衣服换洗穿就够了。”

“我养的起你和孩子。”

傅向北掷地有声的说道,心里又感动又生气,自己看起来难道是很穷的样子么?索性不征求陆南枝的意见,直接跟售货员道:“同志,我要这块料子。”

售货员看一眼那布,又负责任的提醒:“同志,你选的是外贸货混纺料子。颜色更鲜亮,也耐穿结实,就是一尺要九毛五分钱。”

“九毛五分就九毛五分,来十尺。”

傅向北眼睛都不眨,说完就放柜台上两张崭新的大团结,外加一张布票。

十尺就是九块五!够一个四口之家,好吃好喝一个月的了!

女售货员看着傅向北的阔绰和帅气,只恨自己结婚早,酸溜溜的又提醒一句。

“男同志,你这个布面较宽,这位女同志身材较瘦弱,一身衣服七尺就绰绰有余了。”

傅向北不做多想:“还是十尺吧,多的三尺再给她做条裤子。”

“呆子,多做条裤子,也不能做一样颜色的吧。”

陆南枝见傅向北是铁了心的想给自己买点啥,只好妥协:“同志别听话他的,呆子一个。听我的,给我裁七尺就行。”

售货员点头,拿尺子去裁布。

傅向北被嫌弃是呆子,不生气还觉得这称呼挺有意思的。媳妇愿意买新衣服了就行,以后自己来再给她买,她想不要也不行了。

傅向北让陆南枝看着裁布,他去楼下买一些副食。

家里粗粮细粮都有,傅向北买了二十个鸡蛋,给孩子买了二斤炸果子。想到陆南枝很瘦,那天晚上一只手就快将她的腰把一圈,便去卖肉的地方买了五斤板油和二斤猪腿肉。

售货员见傅向北一下子买这么多板油和肉,都向他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在这个艰苦物资匮乏的时代,一斤猪板油是两块钱,一斤瘦肉是一块五。别人家都是半斤半斤的买,这家伙上来就是十几块钱的板油和肉。再看他手上拎的红糖,水果糖,槽子糕。感觉一个月的工资都差不多了。

一圈的售货员都看傻了,这男人啥背景啊,这么造!

陆南枝拿着裁好的布料从楼上下来,看到傅向北买了一大堆,也傻了。

“你也买太多东西了吧!这得花多少钱啊。”

傅向北将鸡蛋给陆南枝拎着,其他东西归拢到一个蛇皮袋子里。

“都是必需品,该花的钱不能省。鸡蛋和肉给你和孩子补补身体。糖果给知青点的同志分一分。咱们今天结婚,要给大家分分喜气的。”

陆南枝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傅向北这不是让自己去分喜气,是故意去显摆,知青之花被他给摘回家了。是故意气陈书海的。

还以为是个呆子,结果是个腹黑鬼。

两人从供销社满载而归,骑上自行车往回走。傅向北为了早点回家,抄了一个近路。这个近路里有一个巷子,有好多人在里面买卖东西。

陆南枝惊奇的很:“傅向北,这儿怎么有人做买卖啊,镇上的人不管么?”

傅向北回道:“这是大桥镇的一个暗市,在这么隐蔽的巷子里,就是担心镇上的人检查。但镇上的人其实也知道,只是为了照顾民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陆南枝明白了。

她记得一些历史。现在是七八年的六月,到年底,知青回城就不限流,全部允许回去。集体时代也是在一年多后结束的。那现在有这样的集市,规模还已经起来了,想必也是上面传出了一丝风声,只是还没有正式文件。

陆南枝看到集市上卖的东西种类丰富,人来人往不断,忽然想到一个生财之计!

空间里多种出一些菜,到时候带到集市上来卖,给家里增加创收,也省得傅向北一个人养家辛苦!

“傅向北,那儿有卖小鸡的,我们买几个回家吧。小鸡长大了,母鸡能下蛋,公鸡能吃肉。”

傅向北自然是同意,只是现在有政策,个人家不允许养很多小鸡,上限就是五只。陆南枝抱着五只小鸡喜欢的很,可是之前来没想到能买小鸡,这也没有东西装它们。

卖鸡崽的大妈见陆南枝和傅向北很为难,就好心给他们个草笼子装小鸡。

陆南枝也不好意思白要,就又从大妈这儿买了四只小鸭。给大妈高兴的合不上嘴。

小鸡小鸭一路叽叽喳喳的叫不停,给回程增加了很多乐趣,不知不觉就回到三宝村。

上午十一点,正是中午要做饭的时候。

牛牛和妮妮坐在院子里摘野菜,看到傅向北骑着自行车进院,立刻高兴的迎上去。

“叔叔。”

“叔叔你回来啦。”

傅向北停下自行车,将横梁上的蛇皮袋子拿下来放地上,然后让开身体,颇是自豪得意的指了指从后车座下来的陆南枝。

“牛牛妮妮你们看,不仅叔叔回来了,叔叔还将谁带来了。”


牛牛和妮妮看到是陆南枝,眼底皆是一亮。

“姐姐,漂亮姐姐!”

妞妞高兴的过去抱住陆南枝的腿,扬起卡哇伊的大大眼睛:“姐姐中午在这吃饭吧。我和哥哥挖了荠菜,要做荠菜卷子吃呢。”

陆南枝笑的合不拢嘴,将手里装鸡鸭的草笼子放地上,蹲身拉过妮妮,故意眨着眼睛问:“妮妮,我以后天天都在这儿吃饭,行么?”

“天天……来吃啊?”

妮妮一下子为难了,怯怯转头看一眼傅向北,很小声:“姐姐,这个要叔叔答应才行。”

傅向北眉头皱起老深,一脸不悦。小家伙总是叫陆南枝姐姐,却叫自己叔叔,这不是差辈份了么?自己也没有很老吧。

妞妞难过的低下头:“姐姐,叔叔脸色不好,看样子是不同意。”

傅向北被妞妞弄的没脾气,从陆南枝的手上把她抱起来,抬手刮一下她的小鼻子。

“怪不得牛牛天天叫你小傻瓜,就是有点傻呆呆的。”

“……”

妮妮皱起小鼻子,嘴上没说啥,但心里表示不服气。自己哪里傻了?妈妈明明跟自己说,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姑娘。

傅向北放下妮妮,过去陆南枝跟前,表明身份的握住她白嫩小手。

“牛牛妮妮听好了,你们现在起要改口,不能再叫她姐姐,要叫婶婶。”

“婶婶?”

妮妮意外了一下,然后偷偷碰牛牛。

“哥哥,婶婶就是……叔叔媳妇儿的意思吧?”

一向稳重的牛牛也惊了下,但很快就恢复老成和淡定。

“妞妞你这次说对了,婶婶就是叔叔的媳妇。和叔叔是一家人,不仅要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还会一起生小宝宝。”

五岁的孩子就知道一起生小宝宝了?!

陆南枝闹了个大红脸,傅向北心里一荡,面上却装模作样的虎着脸骂一句:“小兔崽子,竟胡咧咧。”

“咕噜噜。”

陆南枝赶紧捂住肚子。见那一大两小,六只眼睛一起看向她,尴尬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怪和傅向北登记结婚太兴奋,激动的早饭就喝了一碗稀溜溜的粥。跑了这一上午,稀粥早消化干净了。

媳妇饿了,傅向北可是心疼够呛。弯腰从袋子里拿出炸果子和槽子糕塞陆南枝手里。

“饿了吧?带牛牛妮妮进屋先垫垫肚子,我收拾一下就去做饭。”

陆南枝真是饿了,一家人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抱着零嘴,拉着妮妮就往屋里走。

坐到东屋炕上,将糖果子的袋子打开,抓一把裹着白砂糖的炸果子给妮妮。妮妮笑嘻嘻的伸手接过去。又抓一把给牛牛,牛牛摇头不要,转身去倒一大碗水,双手捧到陆南枝跟前。

“婶婶喝水。”

“……谢谢牛牛。”

陆南枝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忙双手接过水碗,心里那滋味啊,针扎似的疼。

这一对孩子多懂事,多贴心,多可爱啊。那一世,原主是怎么舍得下手打骂的。

她低头喝一口水,真好喝。吃一个炸果子,可真甜!

牛牛看妮妮吃的唇角沾上糖渣,伸手过去擦掉:“小傻瓜,吃个东西也脏兮兮的。”

陆南枝斜睨牛牛,小小年纪,黑黝黝, 不苟言笑,没有一点孩童的模样,真是无趣。

眼底坏笑一起,捏起一个糖果子,趁着牛牛不注意就塞到他嘴里。

牛牛一脸懵,偏嘴里叼着个糖果子,里面一半外面一半,脸上还糊了一层白砂糖,呆萌呆萌的,可爱的不得了。

“小花猫,牛牛变成小花猫了。”陆南枝呵呵笑起来。

妮妮也捂着肚子笑:“哥哥,你现在才是脏兮兮的小傻瓜。哈哈,哥哥是小傻瓜。”

院子里。

傅向北找几块木板,就着篱笆院子围起来一个场地,先将小鸡小鸭放进去暂时圈着。等午饭后再给它们盖一个窝。

屋子里嘻嘻哈哈的笑声,引的傅向北转头看,唇角不由得勾起笑意。

他们在这住三个月了,房子里还是第一次传出如此开心的笑声。这些,都是小媳妇的功劳!。

牛牛气呼呼的跑出屋子,见叔叔也看着他笑,小脸更黑了。

傅向北过去点点牛牛脑袋,小声警告:“牛牛,叔叔娶个媳妇可不容易。我媳妇小,就算她玩心起来捉弄你,你也不能生气,知道么?”

牛牛挑眉看向傅向北,白眼球很多,明显一脸嫌弃:“叔叔,你这是娶了个小媳妇,还是请回个小祖宗?”

“小祖宗可管不了我,但我媳妇能。”

“……”

牛牛更嫌弃了,原来自己说错了。在叔叔这儿,媳妇比祖宗还厉害。

小鸡小鸭的叫声吸引了牛牛,不再和叔叔讨论祖宗的事儿。他到院子角落拽几把草,用破菜刀剁碎了,撒到窝里给它们吃。还去找了个破罐子装上水给它们喝。

傅向北则挽起袖子进屋做饭。牛牛喂完鸡鸭,拿起之前摘好的荠菜去洗。一大一小,两人配合默契,好像做惯了这些似的。

甜的东西涨腹,陆南枝吃了几个糖果子,喝一大碗水,饥饿感就过去了。也有心思好好打量一下自己的新家。

那天黑灯瞎火,急匆匆的翻窗出去,根本没有心思和时间看这屋子。如今看一圈,真是满意的很。

这个时候的东北房子很多是这布局。进户门就是一间厨房,厨房一东一西分别是两间卧室。每个卧室都是一铺火炕。火炕连着的是厨房里一东一西两个锅灶。

一个男人带俩孩子住的地方,还以为很乱很脏。结果却是干干净净,满眼清爽。

家具虽旧,却是一尘不染。尤其是东屋对箱上的一铺一盖,崭新的牡丹花大红被面,白蓝格子的细棉布被里,摸一把更是宣软。

那天隐约记得,盖在身上的被子很旧,还是老粗布的里子啊。

“婶婶,这里外三新的被子是叔叔昨天去镇上买来材料,用一下午做好的。”

妮妮笑嘻嘻的爬上凳子,又将五斗柜上盖着的一块蓝花布偷偷扯开。

“婶婶,你过来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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