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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我娶了迪斯科辣妹完整版

宝妆成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重生八零:我娶了迪斯科辣妹》,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夏晓兰刘芬,文章原创作者为“宝妆成”,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500块去上学,绝对是白富美的待遇了。夏子毓享受白富美的待遇,夏晓兰没意见。但刚才瞧见一群夏家人,没哪个像刘芬这么瘦,扔锅里都榨不出二两油水,偏偏夏子毓的亲妈,也穿着补丁衣服,脸色却很红润,手也不像刘芳这样枯瘦如柴满是小裂口。被压榨的最厉害的,就是夏晓兰家了。夏大军心甘情愿当老黄牛,夏晓兰却替刘芬不服气。“我爸回来了,......

主角:夏晓兰刘芬   更新:2024-05-08 1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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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晓兰刘芬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八零:我娶了迪斯科辣妹完整版》,由网络作家“宝妆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重生八零:我娶了迪斯科辣妹》,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夏晓兰刘芬,文章原创作者为“宝妆成”,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500块去上学,绝对是白富美的待遇了。夏子毓享受白富美的待遇,夏晓兰没意见。但刚才瞧见一群夏家人,没哪个像刘芬这么瘦,扔锅里都榨不出二两油水,偏偏夏子毓的亲妈,也穿着补丁衣服,脸色却很红润,手也不像刘芳这样枯瘦如柴满是小裂口。被压榨的最厉害的,就是夏晓兰家了。夏大军心甘情愿当老黄牛,夏晓兰却替刘芬不服气。“我爸回来了,......

《重生八零:我娶了迪斯科辣妹完整版》精彩片段


夏晓兰的亲爹夏大军,是个能动手绝不动嘴的浑人。

抢水渠,争田地,夏大军身强力壮,就是老夏家指哪儿打哪儿的一杆好枪。

夏晓兰想,夏大军大块头没脑子,只顾大家庭不管小家,果然是个大大的棒槌。夏家三兄弟,夏大军排第二,是兄弟里唯一没生出个儿子的。夏大军觉得自己没儿子抬不起头,时常对刘芬骂骂咧咧,喝了酒还会动手。

就是夏晓兰这个亲女儿,在他眼里也是个赔钱货。

别怪夏大军对夏晓兰没有“奇货可居”的想法,时代的审美是有局限性的,夏晓兰长得是好看,可狐媚的长相只讨年轻后生喜欢,后生家的长辈却不喜欢夏晓兰的样儿,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娶进门搅的全家不安生。

相反,夏晓兰的堂姐夏子毓,一张鹅蛋脸,浓眉大眼睛,看上去就大气端庄,谁不说是好姑娘的长相?

夏晓兰是个草包,夏子毓小时候也不是特别聪明,念完初中却陡然开窍了,成绩越来越好,今年竟真的考上了京城的大学——老夏家养出了一只金凤凰,夏大军嫌弃亲生女儿,却对侄女很疼爱。

夏家青壮跑去修河堤,也是要给夏子毓赚生活费……夏子毓是带着夏家人凑出的500多块去京城的,夏家人怕她在京城花销大,全家人都像老黄牛一样埋头苦干供养夏子毓这个大学生。

夏晓兰就惨了,撞了柱子连医院都没去,让卫生站的赤脚医生随便裹了裹伤口。

这可真是同姓不同命。

想到原主,夏总就想叹气。

她那个品学兼优的堂姐很难缠啊,乡下人没见识不懂,夏总却知道这个年代上大学是不要学费的,国家反而还会给每个大学生按月发生活补助,这钱解决个人生活没问题……83年带着500块去上学,绝对是白富美的待遇了。

夏子毓享受白富美的待遇,夏晓兰没意见。

但刚才瞧见一群夏家人,没哪个像刘芬这么瘦,扔锅里都榨不出二两油水,偏偏夏子毓的亲妈,也穿着补丁衣服,脸色却很红润,手也不像刘芳这样枯瘦如柴满是小裂口。

被压榨的最厉害的,就是夏晓兰家了。

夏大军心甘情愿当老黄牛,夏晓兰却替刘芬不服气。

“我爸回来了,看他怎么选吧,要侄女还是要女儿。”

夏晓兰撞柱的事儿,也不知道夏大军听到消息没有,这人干完活儿总要回来的,夏晓兰决定给原主父亲一次机会。

刘芬听着不对劲,怕夏晓兰和她爸对着干:“你爸当然是疼你的,你堂姐那是……”

夏晓兰笑笑,刘芬自己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

疼侄子比疼女儿多的,农村经常有。但疼侄女胜过亲女儿的,刘芬自己都没见过。夏大军是真不喜欢晓兰,因为生夏晓兰让刘芬伤了身体不能继续生,夏大军就怪在了女儿身上。

母女俩陷入了沉默。

夏晓兰看了看这破屋子,“我去捡点柴回来。”

她想顺便观察下大河村,看看能从哪里弄点钱,兜里没钱就没底气,再好的计划也实施不了。

大河村很穷。

当然,83年全国就没哪个不穷的村。

贫穷是地理环境和历史遗留下来的根深蒂固,也是时代的局限,从土里刨食,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夕阳西下,河边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

大河村顾名思义,一条大河从村边流经,要说资源,按理说河里的鱼属于无主之物,捞起来就能去卖钱,村里人不是不敢去城里卖鱼……鱼是天生天养的,这河段却属于村里的,是村民的集体财产,偶尔抓几条鱼上来解解馋可以,拿去卖就不行。

夏晓兰对于偷偷抓鱼去卖没心理压力,她和刘芬唯一的家当就是那20斤红薯,都要饿死了讲什么道德洁癖?

可惜她没有工具,也不具备徒手抓鱼的技巧。

河两岸长满杆粗株高的白花苇,要是5月份,夏晓兰或许还能捋一点芦苇叶卖给城里人包粽子,现在端午早过了,这东西不是人民群众迫切需要的,赚点辛苦钱都不行。

编席子,编背筐去卖?

在原主的记忆里,大河村的人会这手艺的不少,农闲时家家户户都会编点草席和背篓之类的。在农村肯定卖不上价,在城里这些东西也缺少竞争力,这年头大家对民俗工艺品没兴趣,城里人渴求的是肉、蛋、奶等农畜产品。

夏晓兰望着河水出神,难道她都做到了大企业高管,还能在83年饿死?如果要脱离夏家,她必须具备养活自己和刘芬的能力,在20斤红薯吃完前,她要弄到一笔起步资金。

乡下是不行了,她得去城里寻找机会。

货物的流通才能带来利益,农村人又没有油水,除了火柴、肥皂、化肥等工业品,83年的农村人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河边几个妇女对夏晓兰指指点点。

夏晓兰一边考虑着谋生大计,一边捡着河边的干树枝,哪有空搭理那些长舌妇。她不想浪费体力和人争吵,就多走了几步到了牛棚旁边的芦苇滩,这里臭气熏天,割芦苇杆的村民都不愿意来。

夏晓兰走得深了几步,两只野鸭子从芦苇丛里飞出来。

又是扇翅膀,又是嘎嘎叫,好像在引着夏晓兰去追它们。夏晓兰眼睛一亮,她怎么会被两只野鸭骗过,这是声东击西!

果然,她仔细在芦苇丛里搜寻,发现了很隐蔽的鸭子窝。

软草做的窝里,青壳儿鸭蛋挤成一堆。签过上亿合同的夏总,对着一窝野鸭蛋傻笑,拿起了挨个儿对着光照照,都是没有半孵化的新鲜蛋。

一共有12个!

话说的没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靠着这片河滩上的芦苇,一定能在83年活下去。忍住继续扫荡芦苇地的冲动,她把12个野鸭蛋兜着,抱着一堆干柴回了老破屋。

“妈,我们烤红薯吃吧?”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


“晓兰,你咋知道卖东西的法子?”

刘芬捏着钱,也觉得她女儿聪明得不要不要的。

夏晓兰理直气壮反问,“这还需要学吗?”

围观几个人哭丧着脸,这不需要学,那我们一大把年纪肯定活到狗身上去了。

没过会儿,之前买鸭蛋的大妈领着几个人冲过来,“就是她,人还没跑呢!”

刘芬吓得脸发白,还以为鸭蛋出问题了。大妈领着同伴把夏晓兰包围了,“鸭蛋还是刚才那价不?”

夏晓兰点点头,“那当然,多买就便宜。”

大妈的同伴们七嘴八舌说起来,还想让夏晓兰再便宜一点,一会儿又说野鸭蛋不如鸡蛋爽口,一会儿又挑剔大小。夏晓兰只是笑,嫌货才是买货人,她让这几个人过过嘴瘾就行。

果然,见夏晓兰油盐不进,始终笑脸迎人,大妈带来的三个人仍然把剩下的野鸭蛋瓜分一空。84个鸭蛋,卖给4个人,都是卖的21个……夏晓兰早算好的了,就是要抓住顾客想占小便宜的心理。

当然,这三个人连1分钱的零头都没收。

之前挑三拣四的,真付了钱又喜滋滋的。

夏晓兰失算的是她带来的几个小野鸭不好卖,城里人住的地方小,也没余粮喂鸭子,她的野鸭崽推销不出去。

84个野鸭蛋,卖了9块2毛钱,夏晓兰把钱给刘芬,刘芬却让夏晓兰自己收好。夏晓兰想在城里转一转,找找赚钱的机会。卖红薯那个凑上来:

“你这鸭崽子用红薯换不换?”

这人是看夏晓兰卖野鸭蛋眼热,城里人没地方养,他有地方啊!

夏晓兰是真不想吃红薯,这东西吃多了胃会胀气,但刘芬是愿意换的。红薯这东西产量高,现在又是收获期,一斤红薯可能连个鸡蛋都换不了,鸡蛋在83年金贵着呢。

夏晓兰想了想,让那人给个20斤的整数,8只小野鸭就全给他了。

这人不乐意:

“一斤换一只,养大飞走亏大了!”

没驯化的野鸭当然会飞走,夏晓兰特别认真嘱咐着老乡:“把翅膀的毛剪掉,它往哪儿飞?您要是觉得20斤红薯太多,那我带回去自己养了。”

红薯是真卖不上价,鸭子可以用菜叶子、青草和蚯蚓等喂,除了麻烦点又不费粮食。8只鸭子养到大能有两只下蛋,一天至少也要两毛钱。一个月3块,一年就是36块。

夏晓兰把账算给对方听,老乡没讲价了,真用20斤红薯换了小鸭子。母女俩把红薯装在芦苇筐里,顺着县城转起来。

刘芬从来不知道钱有这么好赚。

卖野鸭蛋的钱加上20斤红薯,怎么也有10块了。农村人在田地里刨食,一年到头也赚不到200元,这钱有一部分还要用在种子和化肥上,真正能攒下的钱少之又少……这些钱,家里孩子得上学,最好祈祷家里人不要生大病。

一天10元,一个月岂不是300块?

一年能赚多少钱,刘芬都算不清了。

可惜这野鸭蛋也不是天天都能捡的。刘芬还有点可惜那小鸭子:“妈也能养,剪了翅膀让它下鸭蛋,是长久的事。”

夏晓兰没有不耐烦,她知道刘芬是真正的农村妇女没啥见识,又在消息和观念闭塞的80年代,人老实本分加逆来顺受,她以后要带刘芬跳出大河村那破地方,就得慢慢让刘芬改变观念。

“鸭崽子不一定能养活,时间太长我们也等不起,当然是换现在紧缺的粮食,养大了谁知道它几天下一次蛋?一年365天都下蛋不可能的。”

夏晓兰解释的仔细,刘芬就懂了。

两人在县城里转一圈儿,在县城供销社买了点盐、蜡烛和火柴之类的生活必需品。一花钱刘芬就心疼,但家里什么也没有,夏家连床被子都没让她们带出来……刘芬心痛钱,胆子也大了点:“回去我就把你衣服拿出来。”

夏天是不冷,但不换衣服不洗澡人也要馊。

夏晓兰本来想在粮店买点精粮,人家问她要粮票,她拿不出来只能买高价粮,想想那个没锁的破屋子也存不住东西,夏晓兰又买了把铁锁,没买粮。

83年,一部分地区已经在逐渐取消各种“票”,凭票购买不是那么严格了,起码在安庆县,一些日用品是不需要凭票购买的。当然,粮票和肉票,还有要买电器的工业券是仍然存在。

夏晓兰知道,社会的变革越是快,这当中越是充满了商机。

她知道连拿着粮票才能买到食物的时候会彻底过去,那她就会避开从这里面赚钱,倒卖粮票简直是在自己作死。

遍地的商机是信息不对等,是社会变化太快,好多人懵懵懂懂的还没反应过来!

她不需要抓住所有的机会,只要抓住那么一两个,就能在80年代一跃而起……

“晓兰,我们回去不?”

刘芬不太习惯面对太多人,县城逛久了让她不自在。

城里人穿得也不一定多好看,人家衣服干干净净的,不像她和夏晓兰的衣服,打着好几个补丁,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夏晓兰最爱面子的一个人,本来也有几件没补丁的衣服,她撞了头,老三家的红霞跑进屋里把好衣服都翻走了。

刘芬那时候哪里顾得上这种事,她还指望着夏老太开恩,同意送女儿去医院。

刘芬要回去,夏晓兰饥肠辘辘的,想到还要走两小时挺绝望。

“吃碗面再走吧!”

路边上的小摊不要粮票,一碗大骨头汤面才3毛。

汤是奶白色的,面条白白的,刘芬都忘记上次吃这样的精粮是什么时候。

“婶子,给我们煮两碗面!”

夏晓兰拉着刘芬坐到小凳子上,骨头汤的香味一直在往鼻子里钻。刘芬摆手:“要一碗,就一碗!”

她怎么舍得花3毛钱吃碗面?

夏晓兰不管她,直接给了面摊的大婶6毛钱。大婶一边煮面一边夸:

“你这闺女孝顺,大妹子你将来也是享福的命。”

刘芬黑黄的脸上露出点笑意。

可想到夏晓兰在十里八乡跌到底的名声,香喷喷的大骨头汤面端上来,刘芬都没食欲。

“突突突突——”

一辆大车停在了路旁,副驾驶室的门打开,跳下来穿军靴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两个大饭盒。他被骨头汤的香味吸引来,一抬头,两个眼睛就黏在了夏晓兰身上。


怪不得,夏家人今天态度如此“温和”,撒泼也控制在一个范围内。

28大杠的崭新自行车把夏家人给震住了。

夏家人欺负刘芬,不管夏晓兰死活,就是因为没有人替她们出头。刘勇从前管过,不过自己也穷的叮当响,说不起硬气话。他现在愿意替夏晓兰母女撑腰,也有撑腰的底气,夏家这些难缠的女人,自己就要退几步。

夏老太不吭声儿,这两天夏大军就要回来。

等夏大军回来,刘芬自己就会乖乖求饶,夏晓兰爱滚哪儿去滚哪儿去,反正是个败坏门风的破鞋——刘芬一块儿滚蛋也行,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正好给夏大军再找个新老婆。

夏家不富裕,可夏家出了个金凤凰嘛,还愁没人嫁给夏大军?

夏老太念头通达了,也不管夏晓兰搬走那些破衣服,看三人离开,嘴里叨叨着:

“出了夏家大门,再想回来就难了!”

刘勇那个杀神走了,其他人才敢出来。

“妈,您就真让她们这样走了?”

老三家的想着,还是要把刘芬叫回来干活。

夏老太得意洋洋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三儿媳王金桂自然要拍马屁。

“那可得娶个能干的新二嫂!”

大儿媳张翠不乐意,她女儿考上大学那是自己的本事,还真的管夏家所有人,连夏大军娶后老婆都要揽着?张翠在夏家存在感很低,但她无疑是夏家三个妯娌中最聪明的一个。刘芬是头老黄牛,做的最多却不讨喜;王金桂是个一点就燃的炮仗,拍马屁总也说不到关键处。

张翠三言两语就转移了话题:

“也不知道子毓他们到没到学校,这孩子也不说拍个电报回来。”

“电报贵,子毓是省钱,还是家里穷,要不然能给孩子多带点钱去上学!”

夏老太眉心的皱纹深的能夹死苍蝇。

王金桂暗暗撇嘴,把夏家的家底都揣身上了,还不够拍个电报钱?

夏老太想着夏子毓在京城念大学要受什么委屈,心里就觉得不得劲儿,转眼又下个决定:“他们仨兄弟去修河堤,赚来的工钱也赶紧给子毓汇过去!”

张翠自然要推辞几句,夏老太偏要给,张翠只能勉为其难替女儿收下奶奶的心意。

这可真是同姓不同命了,夏晓兰撞了柱头连医院都不能去,夏家的钱却是随她堂姐夏子毓花用的……夏晓兰要是在现场听见这些话,只怕能和夏老太干一架。

夏家人不心疼夏晓兰,她也是有人心疼的。

至少刘勇就很心痛:“这地方咋能住人,晓兰你昨晚就该带着你妈来找舅舅。”

夏家太狠心了,不是把晓兰逼到没办法,晓兰从来都吃不了苦的,又怎么会搬到河滩老破屋来住?刘勇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对夏家人的厌恶是到了极致。

“赶紧把东西收拾了,跟我回家去!”

刘芬迟疑着,“大军回来了咋办?”

刘勇真是恨铁不成钢。

“你要处处维护夏大军,当哥的没意见,他毕竟是你男人!可他除了是你男人,还是晓兰的亲爹,他尽到当爹的责任了?连我都听说晓兰的事,夏大军是聋了听不见?”

刘勇气得原地打转。

夏晓兰冲她舅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了。

刘芬已经是多年的惯性思维,能跟着夏晓兰搬出来住已经是硬气一回。

“舅舅,我想自己做点小生意,您看行吗?”

夏晓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把自己倒卖鸡蛋的计划给刘勇说。她真的觉得舅舅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说话做事儿特别敞亮,不是那种愚昧迂腐的。

刘勇听完了没有马上发表意见,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抽完半支烟,刘勇才说道:“舅舅说句实话,你想赚钱是好事儿,是懂事了。但这生意吧,不合适。”

夏晓兰没有打断刘勇,她上辈子能爬到高管的位置,除了有拼劲,还有她从来不自恃聪明。

80年代是很落后,但这年代肯定是有聪明人的。

夏晓兰要是把当下的人都当傻子,她早晚会跌个大跟头。

“您说,我听着呢。”

见夏晓兰脾气是真长进了,刘勇咧开嘴笑:“舅舅要说的不对呢,你也先别生气,我就是提个建议嘛。这生意利小人也累,说不定还会惹来是非,咱们换一个轻省点的生意中不?”

农民进城卖点鸡蛋,用篮子拎着就行。

一次性要往城里送100个以上的鸡蛋,运输很麻烦,收鸡蛋也是个麻烦事儿。

鸡蛋这东西它易碎不经存放,运到城里的蛋要是一时间没卖完呢?

何况夏晓兰这脸长得有点招摇,刘勇也不放心让她十里八乡去收鸡蛋……这生意起早贪黑的,赚个辛苦钱,适合男人来干,不适合夏晓兰这样的年轻女孩儿,尤其是特别漂亮的女孩儿。

这些事,夏晓兰都考虑到了。

从最初的喜悦之后,她也意识到这张脸惹是非。

蓬门多绝色,蓬门又养不起绝色,搁旧社会蓬门的绝色是要进奉给贵人的。高门大户藏起来,进出有排场,才能确保安全。

夏晓兰眼下没有那条件,只能自己买把剪刀防身。

刘勇说的都是大实话,夏晓兰苦笑:

“我本钱小,只能先靠这鸡蛋生意养活我和我妈两个人,我把她从夏家带出来,不是让她担惊受怕饿肚子的。别人生的女儿是金凤凰,她生的是个讨债鬼?我早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舅舅,我以前太不懂事了,让你们伤心了!”

刘勇一个大男人都觉得鼻头发酸,刘芬肯定受不住啊。

一边哇哇的哭,一边还分辩:

“谁说你是讨债鬼了?妈过的咋样不重要,重要是你要过的好!”

三个至亲的人只差抱头痛哭了,夏晓兰借着这个机会剖析了自己的内心,让亲近的人知道她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刘勇见外甥女主意挺正,也没继续拦着她:

“你要做这生意,怎么也要几十块本钱了,你那里还缺多少,舅舅给你添上!”

夏晓兰还缺多少?

她兜里只有6块钱……夏总露出了罕见的窘迫。


“咕咚。”

小伙子喉结抖动,咽了口水。

是面太香了?

是夏晓兰太漂亮了!

这种破县城,还有这样的绝色?

皮子白的晃眼睛,眼睛里汪着水光,尖下巴,明明是很正经的蓝色上衣,被她鼓鼓的胸一撑,顿时变得不正经了。额头上缠着一圈儿白纱布,可见隐隐的血迹,越发惹人怜爱了。

看她小口口吃面,真让人恨不得变成碗里的面条……其实今天在县城一路走,到哪儿都有这样惊艳的目光。刘芬以为别人的注目是因为母女俩穿得破,其实都是看夏晓兰的。

面摊大婶重重敲了一下碗,总算把这小伙子给扯回神了。

“你要吃面不?”

小伙子有点不好意思,把大饭盒递给面摊大婶:“瞧您说的,老远儿就被面香给勾来了,要两碗,装饭盒带走!”

一口京腔,原来不是本地人。

夏晓兰眉头一皱。今天是有人偷偷打量她,可也没有这个外地人这么直接大胆的。

还是不太适应眼下的这张脸,想想她顶着一张不好看的脸活了几十年,一时间很容易忘记她眼下长得有多好看。单是买锁还不保险,一会儿吃完面就去买把剪刀。

大骨头汤在小炉子上咕咕翻滚着,面条擀的又薄又细,外地小伙子要的两碗面很快就煮好了。给了钱还舍不得走呢,一步三回头的。

刘芬也觉得不对劲,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3毛钱的面是大海碗装的,刘芬把碗里的汤喝得一滴不剩,这时候的人肚子里都没油水,敞开肚子吃,女人一顿吃一斤馒头都轻轻松松。

夏晓兰又拉着刘芬去买刀。

她之前就想买把菜刀,不锈钢的菜刀看上去质量就是好,还是沪市生产的……一把卖5元,夏总当时扭头就走了。东西是好,兜里的钞票不经花,现在想想,买把剪刀也行的。

外地小伙子端着两大盒面条,依依不舍回到车上,把面汤给洒了。

驾驶室坐着个男司机,剪着板寸头,脸长得有棱有角的,从哪个年代的审美来说都很帅气。

“瞧你那出息!”

下车买面的同伴不乐意了:“诚子哥,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你要见了,保证你也走不动路。”

京城满大街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

他就没见过比刚才那位长得更好看的。

不是那种硬邦邦英气的长相,是娇娇媚媚的,看上去不太正经,最勾男人的长相。

“咱先前就说好了,就带你跑这么一趟,这当中的门路你能学多少算多少。学不会,你乐意窝哪儿窝哪儿去,要不你现在就留在这县城喇蜜?”

喇蜜是京话里泡妞的意思,诚子哥这人有点邪气,脾气也不好,下车买面条的小伙子就不敢说话了。两人把面条吸溜完,又把大车开着走了。

两条腿没有四个轱辘跑的快,过了两条街又恰好遇见了夏晓兰母女。

“诚子哥,你快看!”

副驾驶室的小伙子闹腾的不像话,诚子哥眼皮一撩,就看见个背影。蓝色打补丁的衣服,宽宽大大的,越发显得女孩子的身段玲珑有致。耳朵后露出的皮肤白的不像话……什么漂不漂亮的,女人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没意思。

小伙子惋惜的不得了。

“得,你和她没缘呐~~”

诚子哥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安庆县,去沪市还要两天,长途车不仅累,还怕遇到抢货劫道的,哪有空看欣赏什么漂亮妞。

眼睛不老实的外地人给夏晓兰提了个醒,她又跑去买了把大剪刀。

没有锅,也买不起,干脆又买了个搪瓷缸凑成一对,这玩意儿能肩负起煮东西、装东西、喝水等等功能,再划算不过。再加两双筷子,原本的9.2只剩下6块钱。这钱夏晓兰也不敢花了,野鸭蛋不是那么好找的,反正大河村的鸭子窝是被洗劫一空,还想靠捡鸭蛋卖钱,就得跑去其他村子去——靠母女两个人捡,只能挣点糊口钱。

夏晓兰想做倒卖鸡蛋的生意,手里有个20块本钱,就不用再去翻芦苇荡了。

大河村离县城就是两个小时,哪还有比大河村更远的村子呢?

走3个小时进城卖10个鸡蛋,卖1块5毛钱,来回是6个小时。她要是用0.12元/个的价格,平时大家愿意走6小时的路多赚那3毛钱,过几天就是打谷子的时候了,连半大孩子都有下田帮忙,谁有空来县城卖蛋。农忙半个月家里的鸡蛋不卖掉,大热天的要臭掉……夏晓兰就想抓住这特殊时期,赚差价。

一个鸡蛋赚两三分钱不多,一天有100个就是两三块。

除去下雨天不好进城,一个月怎么也要赚个70块以上。听起来不太多?夏晓兰上辈子有个年纪大的客户,给夏晓兰讲自己80年代在县招待所上班,一个月工资是36元。83年,有钱的是早几年就开始做生意的个体户,不过这些人藏得很深,别人也看不出来他们有多少家底。能光明正大拿高工资的,不是公务员和事业编,“脑体倒挂”现象严重,知识分子的工资没有工人高,特别是石油和煤矿等重工业领域,一个月拿一二百元的工人都不少。同时期,重点高中老师一个月也就几十块!

收入最低当然是农民。

夏晓兰要是一个月能赚70元,只怕夏家知道了,也愿意把她请回去当菩萨供着!

手里没有本钱,也没有可以利用的关系,夏晓兰知道发家的第一步很不好走,且慢慢来吧。

带着东西,两人又走了两个小时回到大河村。

把东西先放回破屋去,有了把铁锁安全感上升好多。又到牛棚还了老王头的手电筒,夏晓兰觉得额头伤口处痒痒的,刘芬让她去卫生站换药。夏晓兰也很重视这问题,跑来跑去一身汗,她也怕伤口感染。

换药也不贵,主要是给伤口消毒。

医生还是有点医德的,和长舌妇不一样,仔细给夏晓兰看了看伤口:

“别担心,恢复的挺好,看样子不会留疤。”

夏晓兰松了口气,“让您费心了。”

母女俩从卫生站出来,刘芬拉住夏晓兰衣袖:

“那是不是你舅?”

夏家就在村头,一个小个子男人在和夏老太吵架:

“反正你们夏家黑心烂肺的,把我妹子和外甥女弄死了,你们不把人交出来,我把夏家砸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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