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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宇宙之主请去补bug

二分之一自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白昼朗朗,黑夜茫茫。都市喧嚣繁华之下,隐藏着未知的神秘生物诡秘的世界,妖魔蠢蠢欲动时空错乱往复,人性难以揣度有人将姓名隐于日升月暮,抛于山川海河生于乱世,唯有负重前行江然,一个平平无奇的残疾数学天才,踏上了这条没有归途的危险旅程......裴丽文,抱着某种目的和江然结婚,殊不知他们两人所在的组织是百年死对头,当感情充满试探和矛盾时还能继续下去吗?

主角:江然,裴丽文   更新:2022-11-21 18: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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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然,裴丽文的其他类型小说《我被宇宙之主请去补bug》,由网络作家“二分之一自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昼朗朗,黑夜茫茫。都市喧嚣繁华之下,隐藏着未知的神秘生物诡秘的世界,妖魔蠢蠢欲动时空错乱往复,人性难以揣度有人将姓名隐于日升月暮,抛于山川海河生于乱世,唯有负重前行江然,一个平平无奇的残疾数学天才,踏上了这条没有归途的危险旅程......裴丽文,抱着某种目的和江然结婚,殊不知他们两人所在的组织是百年死对头,当感情充满试探和矛盾时还能继续下去吗?

《我被宇宙之主请去补bug》精彩片段

夏日炎炎,七月的天气燥热无比,才一大清早,天上的太阳就像个金灿灿的火球把马路炙烤得滚烫,刺耳的蝉鸣混杂着汽车的鸣笛声,吵闹得令人头疼。

“滴滴滴~”

对面的绿灯亮起,江然正欲摇着轮椅过马路,微信传来一连串急促震动。

老江:江湖救急!速来通天亮麻将馆!

老江:记得带上两万现金!

老江:兔崽子,怎么不回复?假装没看见?

老江:我的好大儿,他们说要卸我一条胳膊,你赶紧来给钱吧,他们不是开玩笑的,真要砍了!

......

江然望着密密麻麻的微信,无奈地蹙了蹙眉头。

麻将馆里黑沉沉的,连个窗户都没有,全靠头顶的白炽灯投下淡淡光线,浓重的烟味儿直窜鼻腔,到处乌烟瘴气,牌桌上的人时不时飙出几句脏话。

尽头,江不浪正被三名壮汉压在牌桌上,神情惊恐,明晃晃的尖刀在他五根手指间来回抽插,每抽插一次都让他心惊胆战。

“瞅你一大把年纪了,赖账居然敢赖到老子头上。”秃头说话间,刀尖抽动得越来越快,一不小心就会插到江不浪的手背上,“再给你一分钟,要是你的救兵还不来,老子就只好用你这条胳膊抵账了。”

江然不急不慢地摇着轮椅过去。

江不浪眼珠转悠转悠瞥见了他,仿佛见到了救星,大声呼喊:“江然,快来救我!快,把两万块给他们!”

“我没带那么多钱。”

“没带?看来我只好把他胳膊卸了。”秃头调转刀口,刀刃直指他的大臂。

“卸吧。”江然满脸笑意。

秃头一怔,“你不阻止?”

江然脸上挂着笑容,自信又明媚,充满少年朝气,“我为什么要阻止?我大老远赶来就是想亲眼看着你动手,不然我不放心。”

秃头彻底懵圈了,“他不是你养父吗?你这么恶毒?”

“好你个不孝子!”江不浪破口大骂。

“就因为他是我养父,所以我才特意赶来,你是不知道老江因为打麻将输了多少钱,惹了多少麻烦,这下好了,他要少了条胳膊,以后也就能安心在家待着了,永绝后患,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几名壮汉互相对视几眼,不知所措。

“快动手呀。”江然嘴角微微上扬,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快呀,你还在等什么?”

“这......”秃头犯了难,“这台词不对呀。”

“有什么不对的,你赶紧卸,我赶时间。”

秃头一把将尖刀扔在地上,又从包里掏出张红票子放到桌上,“你这个儿子太狠,这活儿我们兄弟几个是干不下去了。”

其他两名壮汉也松了手。

江不浪转动着肩膀,嘴里骂骂咧咧,“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居然要眼睁睁看着我被人卸掉胳膊。”

江然甩出个大白眼,“你可拉倒吧,一进来我就知道那几个人是你请来演戏的。”

“这你都能看出来?”

“你这边闹成这样,都亮刀子了,你看看周围打麻将的人多淡定,显然他们都知道这场闹剧是假的。”

江不浪不屑地哼了一声,“一瞅你就是没打过麻将的,打麻将的人心思全在牌桌上,不仅要摸牌算牌,还要洞悉其他三家的微妙心理变化,桌上的人都盯不过来,谁有闲功夫盯别人。”

江然挑了一下眉毛,“还有,你找来的人不专业。”他指了指地上的尖刀,“谁会拿没有开过刃的刀砍人,除非他们三是傻子。”

“万一他们就是傻呢?”江不浪不服气地怼道。

“你怎么骂人家?”秃头委委屈屈,下一秒都快要哭出来了。

“老江,我看你真的是闲得发齁,我今天还有面试,没时间陪你瞎折腾。”江然摇着轮椅想走。

江不浪一把扯住了他的轮椅,“你别走呀,这戏是假的,但我急需那两万是真的。”他见江然还是半信半疑,立马发誓,“我以人格担保,我现在说的都是真话。”

“你没有人格。”江然一秒也没有犹豫。

“我打麻将欠了别人两万,看在我养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就帮我这次吧。”江不浪开始打出感情牌。

江然强忍住直冲天灵盖的怒气,“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直接说,还搞刚才那出?”

“还不是因为你老对我打麻将颇多抱怨,我要直说你会给我送来?”

“不会。”江然已被气得半死。

“他这次说的是真的。”一个性感美女走了过来,胸前的波涛任意地露出大半,身后还跟了十几名保镖,“我是通天亮麻将馆的老板娘,江不浪在麻将馆出老千,被我逮了个正着,赔偿两万的损失已经是我的底线。”

“出老千?”江然怒瞪着江不浪,难怪刚才没脸说实话。

江不浪默默躲到了秃头大哥的身后。

“能否宽限几日?或者分期?”江然问道。

老板娘摇了摇手指,“必须今日,必须全款,如果拿不出钱也没关系,脚和手让江不浪选一个砍就行。”

“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抵扣这两万的?”江然又问。

老板娘围在他轮椅边上绕了几圈,上下打量着,“你长得倒是挺顺眼,我可以给你个翻本的机会,你和我一起打麻将,每局最少100元,上不封顶,限时三个小时,你凭自己的本事赢两万,债务就可以抵扣了。”

“要不我来?江然他没打过麻将。”江不浪弱弱说道。

“你出老千的手不干净,这个机会只属于江然。”老板娘笑得娇媚。

“若我输了,或是时限内没赢到两万呢?”江然问道。

“那就留下你的胳膊。”

看那些保镖架势,不给钱恐怕是很难走出这个门,他点了点头。

江然坐上牌桌,“请给我两分钟,我了解下规则。”他拿起手机百度起来。

“n*aaa+m*abc+dd就是胡了,n和m可以等于0。”江然喃喃自语,放下手机,“开始吧。”

牌局开始,江然的脑中飘过一张张出过的牌,他的大脑正在做着大量计算。

秃头在一旁不住点头赞许,“老江,你这个儿子挺优秀啊。”

“那当然,他可是京市大学高材生。”江不浪笑得嘎嘎大声。

“和你一点儿也不像。”

江不浪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江然几乎把把都赢,把把都是大牌,引来周围不少麻友观战。

他推倒面前的牌,“胡了,算上这把,我已经赢了两万。”

老板娘的手指轻轻在他下巴上一勾,“小帅哥,你挺厉害的,不如我请你去后面喝杯茶,我们交流交流麻将的奥秘。”

江然不为所动,“我还有事,先走了。”

秃头眼珠色眯眯地在老板娘胸前游走,“老板娘,我可是江湖人称雀圣之圣,要不我和你去后面交流交流?”

老板娘媚笑,“也行。”

她领着秃子去到后面房间,关上了门。

秃子迫不及待地脱下自己的上衣,解开了皮带,抱住老板娘开始忘情亲吻,“你身子可真香啊~”

“你身子也真香。”老板娘妩媚地笑着。

她猛地张开了血盆大嘴,嘴里獠牙密布,一口将秃子整个人吞进了嘴里。她伸出猩红蛇信满意地舔了舔嘴唇,肚皮胀得像个孕妇。

“刚才那个帅哥肯定更美味,我看上的猎物可跑不了。”她手指在地上一指,地面出现小片波动,“去吧。”波动迅速移动,很快消失无踪。

她理了理自己的抹胸,透过门缝看到三名黑衣人正在麻将馆里搜寻着什么。

“来的可真快,好不容易刚过了把牌瘾。”

老板娘伸出十个手指插入自己身体中,双手用力一撕,人皮被撕成两半,扔在了地上,她则逃之夭夭。


江不浪前脚出了麻将馆,后脚就去了酒馆蹭酒喝。

江然用最快的速度急急赶去生风科技,这场复试可是CEO王生风亲自面,他马虎不得,只不过他并不是为了获得工作机会,而是为了见王生风一面。

为了把李教授耗时三年的研究稿亲自交到王生风面前,为李教授求一个投资的机会,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是尽力而为了。

从生风科技出来,他摇着轮椅拐进平日回家必经的巷子,远远就听见了吵架声。

“我看得一清二楚,你拿石子划了我的车。”

“是我划的又怎样?”一位老妇人双手叉腰,瞪着对面的年轻女人,“巷子本来就窄,你还把车停这儿,把路都挡了。”

“这里画了停车线,我是按规定停的。”

“啊呸,我管你的,反正你的车挡了路,我就要划。”

“你这是违法行为,我现在就报警。”女人掏出了手机。

“报,随便报!”老妇人毫无惧色,“我今年76岁,就算警察来了,也不会执行任何处罚。”

女人看了眼时间,懒得再和她纠缠,转身想上车。

老妇人趁其转身,拧开了手中的保温杯朝女人泼去。

“小心身后!”江然大喊。

女人猛然回头,黑色的桑葚水泼到了她的脸上,还溅到了白裙上,留下一片污渍。

在她的尖叫之下,老妇人也受了惊,一个不小心失去重心朝后摔倒在地。

“欺负老人啦!大家快来看看!欺负老人啦!”老妇人先声夺人,倒在地上唉声叹气。

不少人在她的呼喊下围了过来,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开始对女人指指点点。

“你泼我一脸脏水,自己摔倒了,然后还好意思怪我?”女人眉宇间有些恼怒。

老妇人叫苦连天,“我就是不小心把水倒你身上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用力推我,我老胳膊老腿儿的,这一摔,只怕是周身都出了毛病,必须要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何必对老人家下这么重的手!”

“还不带老人去医院,像她那种人,医药费、精神损失费都得赔。”

路人越围越多,舆论都向着老妇人倾斜。

女人此时是有理说不清,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落到了江然的身上,“刚才叫我小心的就是你吧,你应该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你来评评理。”

“没问题。”江然摇着轮椅出来,他笑了笑,“不管怎样,你让老人摔倒,的确是你的问题,你应该赔偿医药费。”

“你......”女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依我看,你不如赔给老人一千好了。”江然冲老妇人笑笑,“一千成吗?”

“成~”老妇人满脸得意,“你这个小伙子明事理。”

女人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眼短信,脸上增加了几分焦急,“我就当拿钱消灾,没工夫和你们扯。”她从皮包里掏出一千现金。

“等等。”江然挡住了她的手,“算清了你该给她的钱,也该算一算她应该赔你的钱。”

他对着地上的老妇人继续说道:“她那件衣服是国际奢侈品牌上个月刚出的限量版,我在网上看到过,起码两万,现在染上了桑葚水,裙子整个报废,按照一个月的折旧,您赔她一万不冤吧,扣除刚才那一千,您还需要赔她九千。”

老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那个裙子可不是我弄脏的,你别含血喷人啊。”

“您不是刚夸我明事理嘛,怎么会含血喷人呢。”江然笑嘻嘻地指了指女人的车,“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应该都录上了。”

老人气急败坏地爬起身,一脚踹在江然轮椅的后面,直接将轮椅踢倒,他的书包也甩了出去,拉链没有完全拉紧,包里的东西全部散了出来。

老人脚底抹油般地溜之大吉,热闹结束,人群散去。

江然将轮椅重新扶正,自己正吃力地往上爬去,只觉手臂传来轻柔的触感,转头一看,女人双手正挽在他的手臂上使力,随后又架在他的两侧腋下,用力向上提,忙活半天,他总算是坐上了轮椅。

“谢谢。”江然偏头望向她。

“应该是我谢谢你。”女人甩了甩她黑色的长发。

温热的微风吹动了她的发丝,那一刻,江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撩动了。

“这些东西是你的吧?”女人用下巴指向地上乱七八糟的纸张和书籍问道。

“是我的,我自己捡吧。”江然说着俯下身去,刚要捡起书,书已经被女人捡起利索地装进了书包,他抬起眼皮,不偏不倚,目光正巧瞟到女人的领口,透过领口,他依稀看到内衣边缘的白色蕾丝。

他脸颊一红,迅速收回了目光,直起身将头扭到一旁以作掩饰。

女人忽然停下了动作,盯着他的简历看了好几秒,“你是今年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第一名?”

江然挠了挠头,灿然一笑,“对呀,你知道这个竞赛?”

女人的脸色骤变,“我不仅知道,我还参加了,不过只得了第二名。”

“那你也挺厉害的。”

女人冷哼一声,“你一个第一名对我第二名说厉害,你是在讽刺我这个输家吧?”

江然连连摆手,“我绝对没有半点讽刺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这种比赛输赢无所谓,尽力就好。”

“输赢无所谓的话,那参加比赛还有什么意义?”

“我......”江然还想解释什么,可女人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开车离开了。

江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瞥见地上有一个黑色单肩包,他想起这包是它主人刚才为了帮自己捡东西才暂时放在这的。

他朝女人车子离开的方向望去,早已没了影儿。单肩包里有一台单反,他只有找机会再还了。

江然用钥匙打开江家超市的玻璃门,说是超市,实则就是个小卖部,当时取名时,江不浪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只是个小卖部,在这个老社区里就是超市一样的地位,死活让人做了个“江家超市”的招牌。

店面不大,收拾得倒很干净,自从江不浪收养了他,就用全部积蓄买下了这里。

“嘶嘶~”

刚进门,他似乎就听到了奇怪的动静,环顾四周,一切正常,他也就没再多想,摇着轮椅直奔收银台,打开收银机下的格子,里面空空如也。

“这个老江,又把钱拿去打牌和买酒了。”

他看了看时间,困意来袭,索性关了超市,去到后面。

后面是他和江不浪住的地方,一室两厅。

江然把黑色单肩包小心翼翼地放到卧室的旧沙发上,自己躺到床上,睡个午觉。

“嘶嘶~”

坚硬的水泥地面开始波动起来,很快出现微微旋涡,像是融化了,旋涡像龙卷风一般朝上方急速盘旋而上,受中心气压吸引,四周薄薄的空气也随之卷动,刮起阴风阵阵。

水泥旋涡汇聚缠绕成一团,蛇头、蛇身渐渐成型,十几秒后,一条水泥色的小蛇赫然出现在江然卧室之中,水泥地面恢复常态。

它朝床边缓缓而来,吐动着猩红的信子,瞳孔细长,凝视着它的猎物。它绕着床沿攀爬而上,盘绕着江然的小腿,朝他的脖颈处蠕动。

江然毫不知情,他觉得身体有些冰凉,随手将被子搭在身上,继续沉浸在自己香甜的睡梦之中。

水泥蛇见时机成熟,竖起了身体的前段,颈部两侧膨胀,它晃动了一下脑袋,猛地往前一伸,倏地张开嘴,露出满口密密麻麻的锋利毒牙,朝江然扑去......

一道诡异的红光从江然的脖颈处射出。

下一刻,水泥蛇直接被这道光束弹飞,撞到了墙上,它摇晃了下脑袋,直起身子,细长的眸子一张一合,探查着江然的异常。

红光在江然的脖颈处的皮肤上渐渐褪去,留下一个圆环图案,很快,圆环图案也渐渐黯淡,最后隐于无形。

水泥蛇眸子里闪动着不甘,不情愿地伏下蛇身,很快消失于水泥地面之中。

“你这个臭小子,大白天的闭门不营业,你是要我们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啊!”

一声怒骂从门外传来,江然一激灵,睁开了惺忪睡眼。


江然刚出卧室,耳朵就被人死死揪住了。

“啊啊啊~疼~”

他发出阵阵哀嚎。

江不浪打了个酒隔,散发出浓烈的酒味,“兔崽子,现在知道疼了,你这一偷懒让我损失了多少钱,我的心才是疼哟。”

江然推开他的手,揉了揉被揪红的耳朵,“就我们这小卖部的生意......”

“是超市。”江不浪纠正道。

“就我们这小超市的生意,睡一天也损失不了多少钱。”他低声嘀咕着。

江不浪踉踉跄跄冲到书柜前,目光一扫,随意挑了一本塞到江然手中,随后将轮椅用力一推,“走你。”

江然连人带轮椅滑进了自己的卧室,紧接着,房门被人大力地合上,上了锁。

“老规矩,那本书背完才准出来。”江不浪甩了甩手中的钥匙,嘿嘿笑了几声,跌跌撞撞地坐到收银台后的躺椅上,迷迷糊糊醉了过去。

江然摇了摇头,习以为常,这个老江喝醉的时候疯疯癫癫,总是让他背书,当然,清醒的时候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他看了看手里的书,《一步步教你如何不再是单身狗》,真是造孽呀。

他并非一个天生记忆超群的人,只不过在江不浪长年累月的锻炼下,背书也背出了些诀窍,比一般人快上许多。

半小时后,他大力敲了敲房门,“老江,我背完了。”

江不浪打着哈欠开了门,“挺有效率的啊。”他随机抽了几页,江然都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勉强算你过关,一会儿记得给货架补补货。”江不浪无精打采地躺回躺椅上,不一会儿就鼾声渐起。

江然见江不浪风扇对着吹,拿了条薄毯盖到他的肚皮上,随后开始清点货物。

店内热浪滚滚,水泥地面再次悄然泛起旋涡,半个蛇头从地面冒了出来,诡异的眸子不怀好意地盯上了江不浪,吃不了小的,就吃个老的也好。

水泥蛇伏在地面游动,整个身体呈S型,光溜溜的,连鳞片都没有,柔软又有韧性,花色和水泥地面一模一样,若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觉。

猩红蛇信一伸一缩,发出微微的“嘶嘶”声。

倏地,它目露凶光,朝躺椅上的江不浪袭去。

一个铁盒极速飞来,重重砸在了它的蛇头上,它转动身体,充满杀机的眸子正巧对上江然那双惊恐震惊的眼睛。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蛇吗?江然的大脑飞快地翻转着,眼睁睁看着水泥蛇没入地面,消失无踪。

它去哪了?

他警惕地盯着四周,轮椅下的水泥地面开始融化,水泥蛇从地下猛地腾空窜起,像闪电般迅速,渗人的獠牙喷出毒液。

江然转动轮椅,侧身躲过一劫,水泥蛇落于地面,很快又隐于无形,喷射在地面的毒液冒起小泡。

货架上的物品一一从江然脑海中闪过,趁着间隙,他快速滑到第二货架,伸手从最下面拿起一把水果刀,戒备地望着四周,“老江,醒醒!”他大声喊道。

江不浪翻了个身,“叫我干啥呀?”

“赶紧帮我去厨房用白砂糖熬一锅糖浆,我有用。”江然神情肃穆。

“你自己去呗。”江不浪有些不耐烦。

“快去!”

“好吧好吧。”江不浪难得见他神色和语气如此严肃,抠了抠屁股,穿着人字拖就去了厨房,起锅烧糖,“熬好了!你是要吃焦糖吗?”

江然一手举着水果刀,一手控制轮椅向后倒退,他的心就像拉满的弓弦,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退到厨房,他将水果刀塞进江不浪手中,“如果看见蛇就用这个刺。”他从角落里拿出些化肥朝糖浆里加去,捣鼓起来。

“蛇?城里现在哪还有蛇?”江不浪一头雾水,象征性地举着水果刀,打了个哈欠,哈欠打到一半,他面前的水泥地面开始融化,水泥蛇冲天而出,吓得江不浪直叫唤,水果刀在空中一通乱划,“这什么鬼啊?”

水泥蛇嘶吼着,显然已经被完全激怒,毒液不断从獠牙中射出,它不停在水泥地面穿行,神出鬼没,江然时不时腾出只手拿起平底锅阻挡。

水泥蛇的毒液喷射在平底锅的底部,很快就形成了个大洞。

“我快顶不住了!”江不浪整个人都跳到了灶台上,“我最怕蛇了。”

水泥蛇双眸极速扩张,朝江然飞去,红光再次闪现,将它弹飞。

它的怒意已经到达极点,这次进攻失利后没有和地面融为一体,反而是挺起了身子,蛇颈部两侧膨胀,剧烈抖动着,发出骇人的“嘶嘶”声,寒气森然。

厨房的地面开始沸腾,紧接着出现一个个旋涡,旋涡盘旋,一条条水泥蛇开始成型,一眼望去,起码二三十条。

“要死了,要死了。”江不浪头皮发麻,“江然,你到底在干嘛?想想办法呀。”

二三十条水泥蛇齐齐发出嘶嘶声,吐着蛇信朝灶台冲去。

“老江,捂住耳朵!”江然将糖浆和硝酸钾混合制成的炸药瓶甩出,他也蜷紧起身子,捂住了耳朵。

只听得“轰”的一声响,烟雾弥漫了整个厨房。

“咳咳~”江然用手在鼻前扇了扇,视线在一片朦胧中搜寻,水泥蛇群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一堆水泥碎石撒落在厨房各处。

江然和江不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魂未定,不知该如何形容刚才发生的一切。

“要......报警吗?”江不浪弱弱问道。

江然望着满地碎石,“这蛇如此蹊跷,你确定警察不会当我们是神经病?”

墙角边缘,一条漏网之蛇正从他们背后仇视着这两名‘杀蛇者’,静悄悄地没入了地面。

“有人吗?”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紧紧关上了厨房的门。

他们刚走出厨房,就看见店门口立着两名穿西装戴面具的黑衣人,表情严肃,身上流露出冷冷的杀气。

江然皱了皱眉头,转瞬露出职业假笑,“两位帅哥想买点什么?”他的手暗中插进口袋,开始拨号,按下了“11”,正准备按“0”时,黑衣人说话了。

“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其中戴冷脸面具的黑衣人掏出了匕首。

江然只得作罢,举起了双手,“如果你们想打劫,屋里所有东西随便拿,但请不要伤人。”

戴鬼脸面具的黑衣人扑哧笑出了声音,“不好意思,实在没憋住,这个地方这么破,劫匪进来都得流泪吧。”他咳了几嗓子,“你家怎么这么呛人!”

江然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狐疑的目光在鬼脸身上游走,“你是......王生风?”

“咋滴,我面具掉了?”鬼脸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发现还在,“这都能认出来。”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干笑几声,索性摘下了面具。

冷脸45度角悲伤地仰望天空,丢人~

“陆队,你的面具也摘了吧。”王生风扔掉了面具。

陆小田只好跟着摘下了面具。

“王总,你这是要干嘛?”江然奇怪地看着眼前两人。

“江然,和我们走一趟。”王生风下命令似的说道。

江然更加疑惑,“为什么?我上午已经表明过不会去生风科技了。”

王生风怒从中来,从来都是他拒绝别人的份儿,哪里轮得着别人拒绝他,正欲开口,被陆小田拨到了一旁。

“你嘴太臭,我来说。”陆小田礼貌性地对着江然一笑,“我们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放心,绝对不会伤害你。”

“什么地方?”

“现在还不能说。”

江然扯了扯嘴角,“只有傻瓜才会不知道目的地就跟陌生人走。”

正当陆小田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说服对方,王生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不跟我们走,这个老家伙性命不保!”王生风不知何时已经窜到了江不浪的身旁,匕首抵在他的喉咙。

江然心一紧,“你们敢杀人?”

“杀人嘛,轻飘飘啦~”王生风晃了晃匕首。

江不浪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江然,要不你就跟他们走一趟吧~”

江然叹了口气,“好吧。”

江然坐上车,轮椅放到了后备箱,王生风坐到他的旁边,陆小田负责开车。

“给。”王生风递给他一个眼罩,“还有把手机交出来,免得你又偷偷报警。”

江然不情不愿上交了手机,把眼罩蒙在了眼睛上,视线一片漆黑,他能感觉到车子启动了......


车子在喧闹的大街上行驶着,江然的头靠在座椅上,手正在门上摸索,被人一巴掌拍落。

“你小子想干嘛?老实点。”王生风粗声粗气呵斥。

江然不悦地撇了撇嘴,“有点晕车,我想开下车窗。”

“不准,开空调了,忍着。”

“王疯子,你别吓他了。”陆小田在驾驶室摁下按钮,江然那侧的车窗开了一半,“江然,现在好点了吗?”

江然感受到外面吹来的热风在脸上吹过,“舒服多了,谢谢。”

王生风冷不丁凑了过来,“怎么样,我刚才老板当得不错吧?老板就是得老板着脸。”

“我戴着眼罩怎么看?要不......我把眼罩摘了看看?”

“你可真会蹬鼻子上脸。”王生风百无聊赖地哼起了小曲。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下了,江然在两人的帮助下坐上轮椅,他感觉自己被人推进了电梯,电梯向下行驶,他被推出电梯,有人帮他摘掉了眼罩。

他眨了眨眼,让视线尽快适应。

这是一间地下室,墙面都是由水泥铺成,灰蒙蒙的,就像一间大的牢房,通风扇不停转动,保持着空气的流通。只有些简单的家具,沙发、茶几、饭桌等等,唯有角落里一套电脑装备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和周边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的面前,除了陆小田和王生风还有两人,此刻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上下打量,盯得他颇为不自在,“有谁能告诉我现在要干嘛?”

王生风俯下身贴在他的耳边,“小子,你已经羊入虎穴了,这里离城区很远,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江然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这里不就是天水街美美理发店右方商铺的地下室嘛,离我家走路也就十五分钟路程。”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王生风拿起眼罩就往自己眼睛上蒙,“这眼罩是漏光了吗?没有啊~”

陆小田拨开三人,“你怎么知道?”

“你们还真是够业余的,绕路也太明显了。上车后,车子沿着我家门外的街道向北行驶,路过第一个红绿灯,那里有家卖箱包的,天天大喇叭喊着‘大甩卖啦,亏本大甩卖啦!老板欠下3.5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了!’,你们在那个路口右转向东驶去。

随后再右转向南,右转向西,右转向北,我又听到了那个大喇叭,你们在我家附近绕圈子,应该是想麻痹我,让我感觉车子行驶了很远,这样来回几圈后,终于在箱包路口左转进入了五条路。

然后我感觉到了明显的下坡和上坡,很容易会误以为是下穿隧道,但我知道不是,那应该是个地下停车场,因为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增大,转弯时会发出微弱的刺耳声,这是因为地下停车场为了防滑都使用了地坪漆。五条路上有地下停车场的只有五条商场。

不过五条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有两个出口,分别位于不同的街道,一个位于天水街,一个位于六条街,车子驶出时我的确无法分辨。但六条街上有一个大垃圾堆,一到夏天就散发着恶臭,我打开车窗,就是想确认是否有恶臭,我没有闻到,所以车子应该走的是天水街出口。”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位于美美理发店旁?”陆小田问道。

“下车时,左侧有洗发水味道,天水街的理发店只有美美理发店一家,而且我记得,美美旁边的商铺一直没有租出去,很适合用来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啪啪~”

陆小田鼓起了掌,“厉害呀。”

“你话里话外好像很看不起我们,就不怕我们把你......”王生风的手往脖颈处一划。

“如果是要杀我,在店里就可以动手,何必搞这么麻烦。”江然强装镇定,心里也是没底,这伙人奇奇怪怪,谁知道要干嘛。

“我觉得他还挺可爱的,长得也不错。”一名笑起来自带酒窝的甜妹对他挥了挥手。

陆小田清了清嗓子,暗示甜妹克制,“江然,我们请你过来......”他特意加重了“请”字,“就是想让你摸一摸那个东西。”他的手指指向墙面正中挂着的一个罗盘。

一般的罗盘标有经纬度,可这个罗盘上标注的只有从0到10的十一个数字。

“这是什么?”江然问道。

“我们要看你摸之后的结果才能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你不说我不摸。”江然说的斩钉截铁,话音刚落,王生风手中的匕首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小子,快摸,由不得你。”

江然不予理会,对陆小田继续说道:“我听王生风叫你陆队,你应该是他们的头儿,你莫名其妙把我带到这里,又莫名其妙地让我摸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万一那是炸弹按钮,我一摸某个地方就爆炸,我岂不是遗臭万年。”

陆小田扬了扬下巴,示意王生风退下,“若我告诉你,你能保证不对任何人泄露一个字吗?包括你的养父。”

“我能。”江然坚定地点点头,“毕竟你们可是知道我家地址的。”

“这件事情要从200多年前说起,200多年前,天空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诡异地绿光从口子倾泻而出,照得大地绿油油一片,就连河水也开始沸腾。这条口子仅仅持续了一天便愈合了,天空又恢复了湛蓝,可它带来的后果却远远没有结束。

从此妖族通往人类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人间陆续出现神秘妖物袭击事件。

幸而当时出现了一个除妖门派,叫做斩龙堂,斩龙堂由裴家族人建立,他们擅长制作捉妖工具,他们的出现让人们第一次看到了战胜妖物的可能性。

神秘绿光带来妖物的同时,也将一种特殊的能量赋予了少部分人,这种能量叫做超能量,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有人开始觉醒,运用这种天赋除妖,190多年前,超能量者联合在一起建立了无名者组织,自发对抗妖物。

再后来,随着妖物的增多,华夏国军方为了民众安全,将斩龙堂、无名者和20多年前建立的特种部队黑色军团联合起来,成立了联盟。”

陆小田看了看周围的三人,“我们四人都是超能量者,也都是无名者,隶属于军方。今早,我们追寻独眼蛇妖到了通天亮麻将馆,当我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来自你身上强大的超能量。”

江然不可置信地哂笑,“妖物?超能量?你在这写小说呢。”

“我说的都是实话。”

“不好意思啊,我是唯物主义,我相信科学。”


陆小田无奈地耸耸肩,“你就没发现世界上很多事情没法用科学解释吗?”

江然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一群水泥蛇,这一刻,他的内心也不禁出现了动摇。

“你爱信不信,不就是让你摸一摸,可真费劲儿。”王生风听不下去了,直接走到墙边,手触摸到罗盘上,罗盘上的指针开始剧烈晃动起来,频率越来越快,最终定格在了数字“8”上,“看到了吧,很安全。”

当他的手离开罗盘时,指针又恢复到了“0”的位置。

江然眉心微凝,“8?这代表什么?”

王生风几个箭步朝他冲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轮椅推到了罗盘的面前,“天大的机密能全部透露给你么?你先摸,要是指针停在了某个数字上,我们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江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缓缓抬起,轻轻触了上去。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世界陷入了一片沉寂。

罗盘指针静静地躺在0上,一动不动,其他人的目光都纷纷向陆小田投去。

“怎么可能?”陆小田喃喃,“江然,你再试一次。”

江然犹豫片刻,再次伸出手掌触了上去,指针依旧纹丝不动。

王生风开始在一旁嗤笑,“小子,我还以为你是个王者,原来是个青铜啊。”

陆小田略微失望,走过去拍了拍江然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家,出去以后请你把这个屋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忘掉。”他推起轮椅就上了电梯。

江然没有多问,他知道就算自己问了,这些人也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王生风一屁股坐上沙发,双腿跷到了茶几上,“没想到堂堂陆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甜妹盯着那二人离开的方向,眨了眨如葡萄般漆黑的大眼睛,“可我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也感受到了江然身上的超能量,虽然只有不到一秒钟,但......”她回头望着大家,“真的很强,强到令人发指。”

“怎么可能,那小子真那么强,罗盘怎么没反应?难道是还没觉醒?”

“如果没觉醒,就和普通人没差别,根本不可能感知到他身上的超能量。”

“我反正是一点儿都没感受到。”王生风漫不经心地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脸上掠过一股不耐烦,很快摁挂了电话。

甜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明你不行呗。”

“左左,你骂男人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骂他不行,我行起来可不得了,可惜你这辈子都看不到。”王生风朝他做了个鬼脸。

“为什么看不到?”左左满脸写满了纯真的疑惑。

陆小田将江然送到了江家超市外,“记住你的承诺。”

江然灿然一笑,“放心,我说到做到,再见。”他转身摇着轮椅朝家滑去。

“江然。”陆小田叫住了他,“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保重。”

他上车前余光忽然瞥见墙角堆放着的水泥碎石,他记得来的时候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回到车上,总觉得那些石块有些奇怪,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他透过后视镜注视着江然,始终有点不安心。

江然进到店里,江不浪难得清醒地坐在收银台后,“那两人找你干嘛?”

“没什么,我今天有点累,先去休息了。”

江然回到卧室,电脑屏幕发出的幽光在他脸上闪动,好奇心在他心中发酵着,他在搜索框中输入了“水泥、蛇”等字眼,没什么有效信息,他想了想,又陆续输入了“联盟、无名者、斩龙堂”,可出来的资料千篇一律,几乎都是小说。

“我到底是在干嘛?”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荒唐。

次日,江然一整天心不在焉,脑子里总是不断想起陆小田说的那些话,想起那个神秘的无名者和联盟。

傍晚时分,郝啸一身运动装,两只手提着大包小包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里面全是刚从超市买的肉和蔬菜。

郝啸从小学到高中都和江然同班,外号大饼,据他说,他一出生,他外公就对他寄予厚望,思来想去想了个霸气的名儿,“啸”,可他外公忘了,他姓郝。

跟在郝啸后面的是他妈,李教授。

“老江又不在?”李教授问道。

“他啊,去打麻将了,通宵。”江然帮着郝啸将肉菜搬到厨房。

“那他可是没口福喽!”李教授系上围裙,“你们外面等着吧,今晚我来做顿好的。”

江然有些不好意思,“李教授,您到我家来,又买了那么多菜,还是我来做吧。”

“没事儿,跟我客气啥。”李教授将这两小伙子赶出了厨房。

郝啸摸了摸自己像猕猴桃一样的寸头脑袋,不客气地从小超市的冰柜里拿出一瓶可乐咕噜噜喝了起来。

瞧着李阿姨忙碌的背影,江然悄声问道:“你妈今天怎么也来了?”

“你还记得她写了三年的那个研究稿吗?之前被生风科技新上任的CEO拒绝了,那家公司也不知道又从哪看到了我妈的研究,今天上午打电话说愿意投资,可把我妈高兴坏了。”

厨房传来李教授哼着小曲的声音。

江然扬起嘴角,“真是个好消息,的确值得庆祝。”

......

地下室里,报警器的声音打破了平静,红色的灯光闪烁起来。

王生风滑着椅子来到电脑面前,点出电脑上的地图,一个红点出现,“总部捕捉到了我们昨天植入独眼蛇妖身体里的定位器信号,在城区南部的一个烂尾楼里。”

“这蛇妖跑那去干嘛?”陆小田皱了皱眉,“王疯子、左左,你们两人随我一起去斩妖。”他又对坐在沙发上的小伙叮嘱道:“张杨,你留在基地,随时待命。”

“是,陆队。”张杨回答得铿锵有力。

三人拿上自己的武器,驱车来到目的地。

云层黯淡,黄昏的微光早已消失无踪,这里杂草丛生,一片废墟之上,仍遗留着残垣断壁的水泥桩。

陆小田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手表上展示着附近的地图,地图上两个红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她就在附近,我们小心些。”陆小田的手伸到背后,悄然拔出了那把冷月宝刀,刀身冷气森森,寒光流动,王生风也握紧了锤柄,左左一改甜美状态,从腰间一扯,扯出一段银丝绕在手掌之中。

三人沿着石阶警惕地走上三楼,脚步轻柔,生怕打草惊蛇。

突然,一阵沉闷的响动过后,地图上代表蛇妖的红点开始快速移动。

“她要逃了。”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默契地朝三个方向分开跑去,实行包围。

“沙沙沙~”

蛇尾与地面的摩擦声不停传来,声音越来越快,突然戛然而止。

陆小田也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眼地图上的红点,微勾起嘴角,他飞速地向后翻去,同时手中宝刀挥出,刀锋划过空气,发出淡淡嗡鸣,一道刺眼的青光劈出,身后的巨蛇已被切成两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陆队。”王生风和左左赶来汇合。

陆小田意识到事情不对,他将手表靠近蛇身,从蛇头一直移动到蛇尾。

“嘟嘟嘟......”

手表在靠近蛇尾的位置发出了声响,陆小田定睛一看,这里的痕迹并非是蛇本身的花纹,他用刀在此处划拉了几下,定位芯片掉了出来,还带着浓稠血迹。

“肯定是独眼蛇妖发现了定位器,取出来安在了这条普通蛇身里,以此来误导我们。”王生风不甘地用锤子砸在了柱子上。

左左认可似的点点头。

陆小田凝视着蛇的尸体,陷入了沉思,“你们想,如果蛇妖只是不想被我们抓住,她大可一直躲在没有信号覆盖的区域,何必多此一举,我猜她是在声东击西。

她若是出现在有人的地方,一定会引起慌乱,会有人报警,而蛇妖案件之前就已经分配给我们138小队,所以还是会通知我们前去剿灭,对她而言有风险,于是她选择把我们引开,等任务分配过来时,我们就算想赶过去估计也来不及。”

左左再次认可似的点点头。

王生风疑惑,“问题是那蛇妖的目标会是哪儿?”

陆小田猛然间想起了江家超市外堆放的水泥碎石,他总算是知道哪里奇怪了,那些碎石太过光滑,“独眼蛇妖睚眦必报,若有人伤害了她的小蛇,她一定会报复的,我想我知道她要去哪了。”

他对着耳麦喊道:“张扬,你现在马上赶去江家超市!我们随后就来。”

“收到。”


夜色浓重,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外面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江然索性把超市的门关上,停止营业,帮忙从厨房端出一道道美食摆好。

郝啸的手偷偷摸上了餐桌,用指尖从盘里捏起一块肉就想放进嘴里,可惜被江然一巴掌拍落了,“你干嘛,我就是替你们先尝尝。”

“李教授忙了半天都还没上桌你就偷吃。”江然捡起刚掉在桌上的肉放进了嘴里。

“你......你好意思说我,看看你在干什么?”

江然得逞一笑,“偷吃的是你,我不过是把你掉在桌上的肉吃了,避免浪费嘛。”

“道德沦丧啊,我看要不你去当我妈的儿子,她肯定喜欢,我就跟着老江混,老江多好啊,散养式教育。”

“你确定?别看老江那样,他可是打人的。”

“不可能吧。”

“骗你干嘛,从小到大,扇了我56个耳光,揪了我2455次耳朵。”

郝啸眨了眨眼睛,“我勒个去,你这仇也记得太清楚了吧。”

“没办法,我也不想记,可数字就是硬要飘进我脑子里。”

“秀,你就秀吧。”郝啸眼珠一转,“你不会也记了我的仇?”

“说脏话25678次,讲荤段子4567次,抢我零食456次......”

“我艹!”

“脏话+1。”江然淡淡说道。

“停!”郝啸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啊,都过去了。”

江然笑了笑,“还有,借我钱78次,总计1782元,一分也没还过。”

“这......”郝啸堆起了笑脸,“我这不是想着凑个整数还你,方便嘛。”

“我说郝少爷,借我们这些穷人的钱不还,你良心不会不安吗?”

“良心是什么?多少钱一斤?”郝啸装疯卖傻,摇头晃脑,

李教授解开围裙,端着最后一道鸡汤出来坐下,“阿啸,你要是有人家江然一半懂事,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郝啸默默做了一个干呕的表情。

满桌大鱼大肉,色香味俱全,三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他们都不爱喝酒,以饮料代酒,举杯相碰,“祝研究成功获得投资!”

李教授放下杯子,徒生感悟,“江然,你这也大学毕业了,真的不考虑跟着我做数学研究吗?”

“您也知道,老江就是个老顽童,我得照顾他还有这间铺子。”

李教授摇摇头,颇感无奈,“我就是觉得可惜,你这么聪明,这么有天赋,应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才对。”

“妈,气氛本来挺欢乐的,怎么被你搞得惨兮兮。”郝啸举起饮料,“来来来,干杯啊,烦恼通通抛到明天。”

他蹭地站起身,一个不小心,把面前的筷子直接弄到了地上,他弯腰去捡,发现地面开始波动起来,出现一个个旋涡。

“这地怎么在动,我没喝酒就醉了?”

江然的心一紧,朝地面看去,一条条灰色旋涡正拔地而起,很快,那些小蛇成型,灵活地扭动着,熟悉的水泥蛇再次席卷而来,只不过这次的数量更为庞大,密密麻麻,重重叠叠,占据了整片地面。

“这......这些蛇怎么出来的?”郝啸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江然的瞳孔骤然收缩,“闪开!”他大吼一声,用力将餐桌朝蛇群掀去,就在餐桌砸去的瞬间,那片蛇群没入了地面,消失无迹,几秒后,又从其他地方升出,吐着猩红蛇信,如潮水般向他们扑来。

郝啸护着李教授不断后退,“这什么鬼东西?”

江然的眉心凝着浓重的冷气,眼珠快速转动,厨房是离他们最近的房间。

“蛇应该怕火,你们去厨房想办法弄个火把!”说完,他摇着轮椅朝另一侧滑去。

“那你呢?”郝啸说话间,一条水泥蛇窜了起来,直冲他的眼球,幸好他反应快,一把抓住了蛇的身子,蛇疯狂扭动想要挣脱,满口锋利毒牙在距离他眼球半米的位置龇着。

“小心!它们会喷射毒液!”江然大吼。

话音刚落,一团粘稠的毒液就从蛇牙中射出,郝啸及时偏头,躲了过去,“好险,要不是你提醒,眼睛估计就没了。”

他狞视着这条小东西,“敢朝你饼哥吐口水!正好我今天没刷牙!”他对着蛇头也喷了一口口水,蛇被熏得扭过了头,郝啸旋即将它重重砸在了地面,一脚踹出老远。

江然摇着轮椅快速移动,几条水泥蛇挺直了身子,颈部两侧膨胀抖动,同时朝他飞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一道刺眼的红光亮起,水泥蛇纷纷被弹出老远。

上一次在厨房,他就隐约瞥见了自己身上的红光,但那阵红光转瞬即逝,他并不确定这诡异的光束是否来自自己,这一次,他看得十分清楚。

红光就是从他身体里迸发出来的。

时间紧迫,由不得他多想,他快速朝角落滑去,拿起了放在那里的家用灭火器。

江不浪曾在电视上看到过不少老房子电路老化引起的火灾,为了防患于未然,他索性在家里买了个家用的灭火器,真起火的话,至少可以保证人安全逃出去。

江然知道,灭火器很难帮助他们离开这里,却可以暂时阻挡蛇群进攻,争取时间。

郝啸护着李教授朝厨房奔去,刚到门口,只见厨房里的地面也开始融化,水泥蛇群转瞬出现在那里,密集的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江然,厨房被蛇堵了!”郝啸只能被逼得后退,离厨房门越来越远。

“看我的!”江然冲到了最前面,打开灭火器,对准厨房里的蛇群喷射,“让你们尝尝二氧化碳的厉害!”白雾瞬间弥漫,遮挡住了视线。

“大饼,李教授,跟紧我。”他摇着轮椅不断朝厨房逼近,灭火器喷射产生的冲击力将蛇群震开。

震开的蛇群在白雾中疯狂扭摆,伴随着液体二氧化碳气化吸热,渐渐地,它们开始被冷却,摆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最后识时务地隐于地面。

三人快步冲进厨房,李教授拿起靠在墙面的扫帚用力一踩,扫帚头掉落,独留下扫帚柄。

“阿啸,把衣服脱了!”她命令道。

“啊?”郝啸不明所以,但也乖乖听话,准备脱衣。

江然赶在他的前面脱去短袖扔了过去,“用我的吧,那些蛇好像伤不到我。”

他此刻上身赤裸,手持灭火器,戒备地望着四周的一切,随时准备战斗,一旦发现水泥蛇的踪迹对准就是一喷。

李教授没再推脱,拿起短袖包裹在了扫帚柄前端,拿起灶台上的菜籽油将短袖团淋了一遍,打开明火,让郝啸握着另一头,等待短袖团被彻底点燃。

灶台上的火焰在极致压抑的气氛中燃烧着,一分一秒流逝,恐惧占据了他们所有人的心神。

郝啸握扫帚柄的手都在颤抖,这蛇神出鬼没,天知道它们会从哪里钻出来,冷不丁咬你一口。

蛇群并未被灭火器吓退,不消片刻,再次陡然从地面密密生出,将三人团团围住。


江然使劲儿按压着灭火器,厨房霎时如下雪般白茫茫一片,朦胧之中,时不时红光闪现,弹飞飞袭而来蛇群,蛇雨漫天。

蛇群退出厨房,在外面游荡盘踞。

江然猛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去,果然,灶台的火熄灭了。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这可是灭火器呀,明火能在这个充满二氧化碳的空间燃烧吗,厨房也没有窗户可供通风或者逃生。

他脑子急速转动。

若是硬闯出去,他自己借助灭火器应该没问题,但肯定顾不上四面八方,郝啸和李教授一旦被咬就会性命不保。

若是三人靠墙面挪动,可以减少身后威胁,他和厨房里一样挡在那两人前面,也许可行,但这样一来,行走速度不可能快,灭火器能支撑那么久吗?

“火熄了,咋办呀?”郝啸惊慌说道,顺手将就手里的扫帚柄驱赶开几条缠人的小蛇。

灶台下面难以察觉的死角,一条旋涡骤然而起,水泥蛇悄悄出现,张开了锋利地獠牙,朝郝啸脚踝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教授手起刀落,转眼间宽背菜刀已将偷袭的水泥蛇斩成两段,断开的身子还在地面扳动着,做着最后的挣扎。

江然和郝啸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妈......你......你平时......不是连鱼都不敢杀吗?”

“鱼可不会偷袭我儿子。”李教授淡定地扶了扶眼镜,捡起菜刀,“报警吧。”

江然说道:“拿灭火器的时候我已经报过了,警方说派人来需要二十多分钟。”

依目前情况来看,我们多半是熬不到那么久的。这后半句江然没有说出口。

“啊!”

李教授发出一声尖叫。

刚被砍成两半的蛇头不知何时咬住了她的脚踝,獠牙深深嵌进了肉里。

“我艹!”郝啸一把将蛇头扯出甩到老远。

蛇头落到地面,逐渐僵化,最终化成一段水泥石块,静静躺在了那里。

菜刀掉落在了地上,被咬的李教授腿一软,快要站不住了,嘴唇变得乌紫,呼吸困难。

“妈~”郝啸扶住了她,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李教授几近没了知觉,倒在地上,身体开始不停抽搐。

郝啸手足无措,他撕心裂肺地冲着江然吼道:“你不是特聪明嘛,你倒是快想想办法,让我们出去呀!”

江然红了眼眶,灭火器还在不停地喷射,赶走那些源源冒出的水泥蛇。

江然,你果真是个废物吗?

李教授、郝啸都是你视作家人的人,你连他们都保护不了,难怪当初会被亲生父母抛弃!

为什么?为什么被咬的不是我?

万千思绪萦绕在他脑中,化作无名怒火在胸膛熊熊燃烧着。

“刷—”

一道模糊的身影从店门外急速朝他们奔来,脚踏墙面高高跃起,手中的镰钩枪划出一条条青色弧光,弧光相互交错,形成一张巨大的光网朝地面扑去。

“轰—”

群蛇炸起,落于地面变成了碎石。

男人稳稳落地,挡在了江然的面前,带起的狂风吹得江然的轮椅朝后移了半厘米。

江然一眼认出了此人,陆小田带他去地下室的时候,这个男人也是那四人中的一人,好像听人叫他张扬。

不过那时候的张扬面目和善,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张扬目光锐利,气场全开,宛如从天而降的定海神针,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安心。

厨房里的二氧化碳消散得差不多了,地面重新沸腾,蛇群像泉水般涌出。

张扬站在原地,手中的镰钩枪在地面一荡,大地微微震颤,他扬起钩枪破开沉闷的空气,划出青色月牙,蛇群瞬间震散。

他转动手柄,一缕红芒从枪头爆开。

炽热的火焰在厨房内翻滚,将蛇群烧得噼里啪啦。

剩下捡条小命的蛇钻进地下逃之夭夭。

他快步来到李教授身边,李教授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身体还在不停快速抽搐,口吐白沫。

他从兜里掏出一瓶口服液,“这药能治妖毒,快给她服下。”

郝啸犹豫片刻,虽不认识眼前之人,但现在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李教授服药后,停止了抽搐,面色也有所好转。

江然松了口气,轮椅滑到张杨身旁,“谢谢你。”

张扬的神色又恢复了柔和,“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就在他们以为噩梦结束,可以离开时,地面开始震动起来,刚开始是桌台上摆放的物件纷纷掉落,随着震动越来越剧烈,桌椅也都开始倒塌。

四人赶忙穿过居住区,远远看见超市的货柜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

地面的中心,盘旋着巨大的旋涡,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旋涡像陀螺般旋转加速,急速上升,掀起狂风肆虐,吹得江然头发凌乱。

大漩涡的旁边围绕着无数小漩涡。

张扬沉下眸子,“不好,独眼蛇妖来了!”

“正是本美人,嘿嘿~”旋涡中,一个光头女人缓缓走了出来。

待她身后旋涡停止,地面恢复平静,江然这才看清楚,这哪里是什么女人,分明是个蛇尾人身的怪物,更可怕的是,她只有一只眼睛,内里的竖瞳看上去格外惊悚。

她盘踞在店内,蛇尾粗硕无比,漆黑的鳞片闪烁着寒光,看得人冷汗涔涔。

蛇妖勾了勾手指,地面上稠密的水泥蛇群争先恐后地沿着她的蛇尾向上蠕动,很快爬上了她的脊背,攀上了她的肩膀,最后来到她光秃秃的脑袋上,蛇尾纷纷有次序地扎入了头皮。

蛇群在她头上摇曳扭动,乍一看还真像是烫着一头灰色竖直大波浪。

蛇妖满意地甩了甩“头发”,“我的秀发总算是回来了。”她伸手一摸,皱了皱眉。

另一只手也往头上摸了摸,“我的发际线怎么变这么高了~”

她视力极佳,细长的瞳仁泛起幽光,瞥到那四人身后大大小小的水泥碎石,一下子气急败坏,“搞什么?你们可太会下手了,把我发际线的蛇儿杀了,让我以后可怎么见人!”

她脸色一垮,眸子绽出深沉杀机,“今天我就要让你们为我的秀发陪葬!”


蛇妖直起身子,直顶天花板,遮挡住了大半白炽灯发出的光线,将他们四人罩在阴影之下。

“你们退后。”张扬沉声道,他握紧了手中的镰钩枪。

江然的目光上移,望着蛇妖扭曲的面容,心里有些担心,“你打得过她吗?”

“打不过也得打!”张扬将镰钩枪在手中翻转,调转枪头对准蛇妖头部,扭动手柄。

鲜红的火焰绽开,喷涌而出。

蛇妖狞笑,张开血盆大口,一朵朵花火被她吞入口中,她伸出猩红蛇信舔了舔嘴唇,“味道真是不错。”

张扬见状,双脚踏地飞起,在空中劈斩出错综复杂的青光,他用力挥出,青光与红色火焰交相呼应,滚荡着朝蛇妖横扫而去。

蛇妖嘴角露出轻蔑笑意,一只硕大的尾巴扫起,在地面留下长长拖痕。

青红色火焰和蛇尾相撞之际,爆发出一阵火花,很快,火焰熄灭了。

粗硕的蛇尾重重朝他砸去,他在地面一个翻滚躲过,地上留下一个大坑。

蛇妖见他躲开,蛇尾又是灵活一摆,这次重重扫在了张扬的身上,一瞬将他拍到墙上,他的身体陷入墙体内,动弹不得,他感觉五脏六腑在这样强烈的撞击下都要碎了,血渍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蛇妖用手轻轻将镰钩枪从他手中夺过,“破烂玩意儿~”她扔到了一边。

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转身朝后面走去。

“独眼蛇妖,有本事把我弄下来,我们再来一局。”张扬怒骂道。

“我何必费神和你打架,架打多了对皮肤不好。”蛇妖发出一阵冷笑,“再说了,这儿还有几个可怜的小家伙要收拾呢,等收拾完他们,我再来好好折磨你这个无名者。”

张扬想要挣脱,骨头像是断了,完全使不上劲儿。

耳麦里传来陆小田的声音。

“张扬,情况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还死不了,只是江然他们恐怕......”张扬每说一句话都异常艰难。

“独眼蛇妖太狡诈了,骗我们去城南,自己却跑来城北,我们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最快还要五分钟。”

“太慢了......”张扬眼中迸出绝望,用力想将自己弄出墙体。

江然三人退到后面,他想起自己房间里的窗户,“大饼,你快带着李教授从我卧室窗户逃走。”

“那你呢?”郝啸问道。

“我腿这样子没法跳窗。”

“我可以抱着你跳。”

外面传来蛇尾和地面的摩擦声,江然知道时间不多了。

“你们快走,蛇伤不到我的,我现在去厨房做个简易炸弹,兴许可以帮到张扬。”

“你疯啦?小蛇伤不到你,不代表蛇妖伤不到你,那个张扬那么厉害,如果他都搞不定蛇妖,你留下来还不是白白送死,我不同意。”郝啸不由分说地推起他的轮椅就朝卧室狂奔。

黑色蛇尾重重砸在地面,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想走?没门儿!”蛇妖一把卷起了郝啸。

郝啸感觉自己倒转着悬在了半空,很高很高,腰被紧紧勒住,而且越勒越紧,脸涨得通红,就快要窒息了。

李教授见到这幕,彻底失去了理智,她从江然手中抢过灭火器,对着蛇妖一阵狂喷,“放开我儿子!”

蛇妖咳嗽了几声,张开布满獠牙的蛇口呼啸着朝她扑去,幸好江然及时拉了李教授一把,否则此时的李教授已成了蛇妖口中之物。

蛇妖攻击不成,单眸泛着阴冷,“好,我放开他。”

说着,蛇尾收起,郝啸头朝地,急速坠落。

李教授本能般地冲了过去,想要接住儿子,不料蛇妖甩动尾巴,将二人一起重重扫到了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李教授晕了过去,郝啸也瘫在地上,直不起身子。

江然的十只手指紧紧抠住了轮椅的扶手,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黑色的尾巴朝他袭来,他脖颈处的圆环图案显现,亮起炫目红光,硬生生将那条千斤重的尾巴弹飞。

蛇妖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坐着轮椅、上身赤裸的男人,她亮出双手的利爪朝他抓去,每一片指甲像匕首一般锋利,直取他喉咙。

红光在江然的身上迸发,直接将蛇妖弹开了。

灯全部爆裂,四周沦为黑暗。

唯有亮丽的红光在江然身上闪烁,映照着他的脸庞。

蛇妖甩甩头,重新立起身子,细长的眸子谋划着新的阴谋,她用尾巴再次卷起了郝啸,像扔石头般把郝啸朝江然扔了过去。

二人相撞,江然从轮椅上摔了下来,趴在地上。

蛇妖邪魅一笑,“看来你的护身符不是对所有东西有效哦~”

“江然,你还好吗?”郝啸身体酸痛得像是被汽车碾过。

“还能喘气儿。”江然握紧了拳头,“只是我们今天估计是走不出去了。”

“知道就好。”蛇妖一边整理自己的“秀发”,一边用蛇尾从地上卷起那支被扔下的镰钩枪,她眸子一缩,“谁叫你要杀死我的蛇儿呢~”

镰钩枪从高处如离弦之箭般朝江然袭去。

江然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闪过唯一的念头:幸好老江今天不在家。

一条人影飞来,随后,星星点点的温热溅在了他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

红色光晕下,只见镰钩枪笔直地插在了张扬的身体里,蛇尾连枪高高举起,用力朝前捅去,枪从他的身体穿透,落在了地面,沾满鲜血。

蛇尾捣进他的胸腔,像烤串般将他串起。

“张扬,你怎么样了?”陆小田在耳麦里拼命叫喊着。

“陆队......我还记得加入组织的誓言,我将永远追随光明,追寻正义,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无名者,我做到了......我......”张扬合上了眼睛,无力地垂下了双手。

“张扬......张扬......”

“死到临头还文绉绉的。”蛇妖收回了尾巴。

张扬坠落在地,内脏从血红的大洞里流了出来。

“啊!”郝啸怒吼一声,艰难地支起身体,捡起了地上的镰钩枪,学着张扬的模样转动起手柄,喷出一团团火焰,“老妖婆,老子和你拼了!”

江然呆呆望着张扬的尸体,双眼满是震惊,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会愿意为了保护自己而死!

他的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手臂青筋暴起。

无助!

悲痛!

愤怒!

一时间,各种极致的情绪冲袭着他的每根神经!

他身上的红光愈发强烈,脖颈处的圆环愈发明显,他感觉到一股庞大的能量在身体里集聚,在身体里对抗,整个人都浮在了半空之中。

那股能量像是累积了千年的火山,在这一刻轰然爆开,炽热充斥了全身,刹那间,红光散尽,他脖颈处的圆环随风而逝,青光从他身体里绽开,夺目刺眼,浩浩荡荡朝四周扩散开来。

独眼蛇妖还来不及反应,已被这道青光穿体而过,直愣愣倒地,化作了一堆碎石。

青色光芒飞速横扫在整个北城区上空,弧光所过之处,一片漆黑。

所有电力都在这瞬间失灵。

很快,光弧急速回收,全部收回到了江家超市,注入到江然体内,整个过程不过一秒。

江然轻飘飘落于地面,陷入了昏迷

......

“怎么又停电了,这房子真是有问题,隔三差五老停电。”

“天这么热,大晚上停电还让不让人活了!”

“妈妈,刚才天上有流星。”一个女孩子指着天空说道。

北城区的人们纷纷跑出家门,投诉的投诉,找地方蹭空调的找地方。

不远处,一辆汽车停在路边,三人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是什么情况?”左左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不可思议地望向江家超市的方向。

王生风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将烟屁股扔到窗外,他已经戒烟一年了,可今夜他破了戒,张扬最后的声音始终在耳边回荡。

“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陆小田眼眶通红,猛踩油门,朝江家超市驶去。


雪花飘飘,落到江然白皙的脸庞上,他打了个冷颤,倏地睁开了眼睛。

他正躺在雪地上,四周冰天雪地,肉眼可见的偌大空间里,只有他一个活物。

现在不应该是七月吗?怎么会下雪?

我不是在和蛇妖战斗,怎么到这里了?

其他人呢?

他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快要裂开,他勉强扶着一旁的枯树站起身。

他愣住了,低下头凝视着站在地上的的双腿,嘴角绽开笑容,他可以走路了!

寒风像刀子一般割在脸上,他双手环抱住赤裸裸的上身,小心翼翼地朝前迈出了一步。

“咔嚓—”

一声清脆,脚下冰面裂开丝丝纹路,裂口蜿蜒向前,整片冰面都出现了裂痕,眨眼间,冰面破碎,他落入了冰下无尽黑暗......

江然睫毛簌簌抖动,猛地睁开了眼睛,三张人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上方,正是陆小田、王生风和左左。

幸好刚才只是一场梦。

他撑起身体,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正是上次来的地下室。

“总算是活过来了。”左左甜甜一笑,绽出两个小酒窝。

“醒了就好。”陆小田拍拍他的肩膀。

“我怎么在这?蛇妖呢?郝啸和李教授呢?还有......”他的语气弱了下去,“张扬是不是......”

三人面面相觑,陆小田解释道:“我们赶到江家超市的时候,蛇妖已经死了,张扬也已经牺牲。李教授陷入了昏迷,我们将她送到了她母亲家,至于郝啸......”他的目光望向沙发。

郝啸正坐在沙发上,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大口啃咬着鸡腿,茶几上摆满了各种食物,吃了一半的炒饭、正在泡的方便面、一大把烧烤,还有猪蹄、烧鸡、卤牛肉......

“他不放心我们带你一个人走,非要跟着来,我真怀疑他妈是不是平时虐待他,都不给饭的,这么能吃,我一个月的工资就被他吃了大半。”陆小田心疼地捂住了自己的钱包。

丢人啊~

江然干笑了几声。

“还有,你家一片狼藉,我已经让后勤部队去收拾了,保证看不出有妖物来过的痕迹,你回家只需要将一些东西放回原处就行。”

“谢谢,不过你们为什么又把我带来这里呢?”

“你不记得了?”王生风挑起一侧眉毛。

“记得什么?”江然努力回想着发生的一切,张扬死在了他的面前,他愤怒极了,体内像是有两股强大的能量在对抗,然后他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左左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是你干掉了蛇妖啊。”

“我?”江然难以置信。

陆小田看着他,认真说道:“我现在肯定你是超能量者,希望你再去罗盘那试一试。”

“好,帮我把轮椅拿来吧。”江然掀开被子,脚趾动了动,他怔住了,想起了刚才做的梦。

他扶着床沿,缓缓将双腿抬下,慢慢站立起来,腿部肌肉完全没有因为长期坐轮椅而萎缩。

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人和物,以他从来不曾碰触过的高度重新感受着这个世界,他扬起了嘴角,眼角闪着晶莹。

“你不残疾了?”王生风惊讶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大腿。

郝啸正嚼着一口泡面,见到这一幕,端着泡面桶就冲了过来,那缕泡面一半在里一半在外地挂在嘴边,他含糊不清地说道:“哥们儿,你什么情况?你一道绿光干翻那个蛇妖,现在居然还可以走路了!”

欣喜的眼泪顺着江然的下颌滴落,他不熟练地朝前慢慢挪去,挪到罗盘前。

他举起手掌,再次贴了上去。

指针剧烈晃动起来,频率越来越快,当指针停止时,所有人都震住了。

指针定格在了罗盘最大数字“10”上。

“极值者,他居然是极值者!”王生风诧异地望向了陆小田。

“什么是极值者啊?这是好是坏呀?”郝啸打了个饱嗝,弱弱问道。

陆小田使了个眼色,王生风拿出涂了麻醉剂的抹布,准备从后面直接将郝啸弄晕。

“住手!”江然大喊,“郝啸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口风很紧,你们不用担心他会在外面泄露半个字。”

郝啸一回身,见到那个抹布,立马明白过来,“你们居然想迷晕我,太没品了吧,别看我这样,我的嘴巴紧得很!”他挺起了胸脯。

陆小田狐疑地盯着郝啸看了几秒,松了口,“算了,还是继续说正题吧,我从头讲起。

超能量是一种让人类变得更强大的天赋,据我们所知,这种天赋不一定会遗传。

一般在人类20岁之前觉醒,觉醒的方式因人而异,有人很痛苦,感受强烈,有人只是睡一觉起来就觉醒了,觉醒后,有人能明显感觉到能量在体内的流动,而有人则根本察觉不到任何改变。”

“等等,既然觉醒者本人都可能不知道自己觉醒了,那你们又如何找的到呢?”

陆小田微笑,“因为超能量者之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联系,如果有人觉醒了,普通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但超能量者只要和他接触便能感受到能量的共振,除非那人的潜力值特别低。”

江然微微蹙眉,“潜力值?”

“超能量者的身体像是一个容器,承载着数量不等的超能量,而这个数量也就是我们可以调动自身超能量的上限,称为潜力,潜力值越高,说明这人身体里蕴藏的超能量越多,反之则越少,罗盘便是测试潜力值的工具,每一个刻度代表潜力值级数,而达到10级的人我们称为极值者。”

“所以我的潜力值是10级?”江然问道。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你的潜力值的确是10级,第二种是因为罗盘能测出的潜力最高只有10级,10级之上是无穷,换句话说,你的潜力可能远不止10级。”

“那我如何知道我是哪种?”

“现在没法知道,潜力并不等于能力,只有经过不断的训练和实战才能提高调动超能量的能力,而当你的能力达到10级时你自然就知道是哪种了。”

“你刚说潜力值是我们可以调动自身超能量的上限,有可能达不到上限吗?”

陆小田沉眉凝目,似有心事,“当然,想要达到上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努力、天赋、机遇缺一不可。据统计,近50年来,极值者有上百位,但最终能力真正达到10级的也不过区区五人,其中三人超过10级,能力趋于无穷。”

“那为什么上次罗盘纹丝不动?”

“我猜想你体内有某种禁制,即使觉醒,这种禁制也会抑制你的超能量,让罗盘失效,并且限制你双腿的行动,而蛇妖恰好刺激你冲破了禁制。”

“可谁会给我下禁制?”

“不知道。”

江然看着他,淡淡问道:“你们对我透露了这么多机密,是想让我加入无名者组织吗?”

“无名者需要你这样既聪明潜力值又高的人。”

江然抿了下嘴唇,“抱歉,我需要时间考虑。”


郝啸凑到江然的耳边,悄悄问道:“我怎么没听明白,无名者是干啥的?”

江然想了想,“简单说来就是宇宙之主某天宕机留下了bug,让各种妖物有机会为祸人间,无名者就是修复这个bug的。”

“要真有妖物,怎么我一点都没听说过?这么稀奇的事情新闻不报?”

“这种事肯定是军方机密。”

郝啸激动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音量提高了好几倍,“你还考虑什么呀,这一切听上去多酷。”

“这么大的决定我当然要好好想想。”

郝啸啧啧嘴,“你们看这样行不,让我大饼也试试这个罗盘,实不相瞒,我一直觉得自己挺特别的,说不定也是那什么超能量者。”他见无名者三人不说话,暗暗在江然腰上一掐,从喉咙里发出低沉声音,“你倒是帮我说说话啊。”

江然嘴角一抽,“要不让他试试?他的确挺特别的。”

特别的自恋。

王生风一扬下巴,“去吧。”

郝啸紧张地舔了舔油滋滋的嘴唇,伸出五根手指,轻轻触上了罗盘。

罗盘指针开始晃动。

王生风交叉在胸前的双手在这一刻不由垂了下来,“我去,还真是超能量者呀~”

众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指针,眼皮眨都不眨。

指针晃动片刻,最终停在了数字“2”上。

郝啸开怀大笑,拍着双手,“你们看,我就说我不是普通人吧!难怪高中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量,体内有种莫名的热流涌动。”

那是你看到美女了吧,江然暗笑。

“扑哧—”

王生风嗤笑起来,“我就说嘛,我们怎么一个人都没感受到你的超能量,原来潜力值只有2,那和普通人还真没太大的区别。”

“2怎么了?那也不能人人都是极值者。”郝啸不满地哼了一声,他凑到陆小田面前,“陆队,我现在有资格能加入无名者吧?”

陆小田面露尴尬之色,“郝啸,我知道你是个勇敢的青年,但无名者随时都会面临各种妖物,随时会陷入各种危机,所以......所以对能力有一定的要求。”

“不是,我这不是有超能量嘛。”

“但你的潜力只有2级,一眼到头。”

“我算是听懂了,说来说去就是嫌我潜力不高呗,不要饼爷是你们的损失。”郝啸不悦地撇着嘴,自行走到电梯处等江然。

陆小田递给江然一张纸条,“上面是我的电话,你考虑好随时联系我。”

“好。”

望着电梯上行,王生风问道:“陆队,就这样让他走了?”

“不然呢?强迫他加入?”

“这小子也太不上道了,他也不想想,张扬可是为了救他才牺牲的。”王生风一脚踢翻了垃圾桶。

“张扬救他是因为使命,而不是为了得到他的什么回报。”陆小田眸光暗沉,“我想我大概知道他为何犹豫,看来要找个机会和他那位养父聊聊才行。”

江然走出地下室,第一次用自己的双腿走到户外,天空泛起鱼肚白,他仰面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清新空气,“大饼,咱们比谁跑得快吧。”话音未落,他已经开始跑动起来。

“你耍赖!”郝啸也小跑着追了上去,没过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渐渐掉队,再看看江然,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一晚上没睡,你这精神也太好了吧。”

江然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你知道吗?以前我摇着轮椅,特羡慕那些从我身边跑过去的人,那时候我就在心里默默的想,如果我也可以像他们那样该有多好,自由自在,感受风从耳边穿过,用脚步丈量距离,我现在真的很开心,很兴奋。”

“你现在尽情跑吧,过几天估计拉你去跑你都懒得动。”郝啸吸了口气,快步追上,“看到你的腿好了,哥们真心为你高兴!”

“我知道。”江然加快了速度,“快来追我吧。”

两人一前一后跑回了江家超市,这里果然如陆小田所言,完全看不出蛇妖的踪迹,货柜整整齐齐排着,桌椅也都放回了原处,唯有小物件堆在角落,等待他们来归位。

“这无名者办事效率真够快的。”江然收拾起东西。

他瞥见条红绳编织的手链,上面嵌着一个带血的平安扣,透过血渍,隐约可以看见平安扣上刻着“扬”字,他将血渍用手指抹去,谦慎地收入了盒子里。

“江然,我认真问你,加入无名者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江然停下了动作,“无名者很好,加入他们就相当于参军了,保家卫国的同时还可以建功立业,任何男人都会心动吧。

可心动是心动,我也要考虑现实。老江疯疯癫癫,整日没个正形,他需要人时常在身边照顾,还有这家杂货铺,是老江毕生的心血,我也得照看着吧。”

“但你这辈子就困在这家小超市里,老江也不一定就开心,世上哪有不希望自己孩子出人头地的父亲。”

“可老江不是我亲生父亲。”江然垂下头,继续收拾起来,用忙碌掩饰着那份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悲伤,“他大发善心养育了我,我有责任照顾他和这家店。”

两人收拾完,大汗淋漓,在江然卧室里的沙发上喝起了汽水。

“反正无名者这事儿你好好想想吧。”郝啸往后一仰,感觉到后背被什么东西给硌着了,他起身一看,是一个黑色单肩包,“这是什么?”

“别动,那是别人的......”江然话没说完,郝啸已经麻利地打开了包,摁开了单反相机。

“江然,你可以呀,居然瞒着你饼哥买单反了。”

江然伸手想拿回来,郝啸一个起身,让他够不着。

“大饼,别闹,这个单反不是我的,是一个陌生女人掉的,我只是捡回来暂时放我这。”

郝啸眼珠贼贼在他身上打转,“不对,有猫腻,若是陌生人的东西,你应该交给警察或者街道办,干嘛捡回来?”

江然脸上泛起一丝羞涩,“我这不是想着找机会还给人家嘛。”

“别装了,陌生女人是吧?长得特漂亮吧?”

江然脑海中浮现起那婀娜的身姿,“是挺漂亮的。”

“哟,这铁树要开花了呀。”郝啸捅了捅他,“见到那位美女是不是心痒痒的?”

“怎么说呢......”江然沉浸在了自己的感觉之中,“就是有种很早就认识她的感觉,很熟悉很亲切,仿佛那瞬间一下子就理解了一眼万年、怦然心动的含义,她是第一个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

他瞥见郝啸满脸看热闹的表情,思绪被硬生生拉回到了现实,“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偷看人家隐私。”

“你傻,不看里面的照片,你怎么知道那女人在哪?不知道她在哪,你上哪还人家单反。”

江然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没再阻止。

郝啸翻看着单反里的照片,神色越来越奇怪,“这都拍的什么鬼,你喜欢的女人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怎么全是蜘蛛网、贝壳、向日葵,还有人的发旋。”

他继续往下翻看,“车牌、门牌......”他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女人该不会是个跟踪变态狂吧?”

“我看看。”江然接过单反翻看起来,嘴角泛起了上扬的弧度,弧度越来越大,“这人真有意思。”

“有意思?”郝啸愣了愣,“不该是有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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