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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版红颜倾城如蛇蝎

荒芜人烟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红颜倾城如蛇蝎》内容精彩,“荒芜人烟”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蔡梅玉荆彤杉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红颜倾城如蛇蝎》内容概括:不曾有了。可是我没有任何退路,对上他的眸子,我道:“那我就用我自己,求你去救我娘,可行?”齐惊慕微征,眼中的残暴越烧越旺盛,“现在取悦我!”真是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提着我也不嫌累,我伸出手慢慢的来到我腰间,触到我的腰间,触到我的腰带之上!“砰!”得一声,齐惊慕把我甩在宫墙上,举了起来,我变得可以俯瞰他了。“姜了!”齐惊......

主角:蔡梅玉荆彤杉   更新:2024-04-12 19: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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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蔡梅玉荆彤杉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版红颜倾城如蛇蝎》,由网络作家“荒芜人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红颜倾城如蛇蝎》内容精彩,“荒芜人烟”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蔡梅玉荆彤杉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红颜倾城如蛇蝎》内容概括:不曾有了。可是我没有任何退路,对上他的眸子,我道:“那我就用我自己,求你去救我娘,可行?”齐惊慕微征,眼中的残暴越烧越旺盛,“现在取悦我!”真是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提着我也不嫌累,我伸出手慢慢的来到我腰间,触到我的腰间,触到我的腰带之上!“砰!”得一声,齐惊慕把我甩在宫墙上,举了起来,我变得可以俯瞰他了。“姜了!”齐惊......

《全文版红颜倾城如蛇蝎》精彩片段


我在房间来回的走动,犹如焦急的蚂蚁,不知怎么就心神不宁,静不下来睡不着。

蓦然,一声响,窗子被打开,我吓了一跳,原来是风把窗户吹开了。

我关了窗子,还没坐下,房门被打开了,喜乐一脸急色道:“姜了,不好了,娘娘出事了!”

我心中虽是一愣,喜乐自从知道我公主身份后,他都不会直呼我的名字了!

我跑到门前,还未来得及看清他,问道:“凤贵妃出什么事了?”

“来不及细说!我们快去救娘娘!”喜乐拉着我就走,一点也没有先前恭敬,像是慌不择路一切礼仪化成尘埃,像十万火急不让我瞧见他的神色。

我跟他一路小跑,宫道很长,心急如焚更是没有尽头似的。

快经过宣和宫,喜乐呼着白气才对我道:“刚刚听说宣贵妃去了太夜池了,娘娘现下正在太夜池旁等皇上,若是让宣贵妃看见娘娘,娘娘必死无疑呀!”

凤贵妃和皇上来得是不期而然相遇……如果宣贵妃抢在皇上之前看见凤贵妃,那么以宣贵妃在宫中得宠得的权利位份,凤贵妃凶多吉少。

我飞快的转动着思绪,现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宣贵妃回来?

“公主,你快想办法救救娘呀,太晚了就来不及了!”

喜乐不断地催促我。

我着急的手心里全是汗,谁可以让宣贵妃回来?

谁可以阻止宣贵妃?

颐和!

我忙道:“喜乐,你赶紧去,自己小心一点让宣贵妃知道颐和出事了!”

喜乐听言,点点头,撒腿就跑。

我深吸一口气,抬脚就往宣和宫走去,令我有些纳闷的是今夜宣和宫宫门前为何没有站着人?

脚还没进,一双温热的手,拉着我的手就往另外一条宫道跑去,没有跟我任何拒绝的机会!

我心中着急,看清人,甩手脱口道:“放开我!今夜我不与你有什么瓜葛!”

齐惊慕没有松手,拉得更紧,扭头对我讥笑道:“不是想重伤颐和吗?你不知道她在哪里拿什么去伤?”

什么意思?颐和不在宣和宫,这大晚上颐和不在宣和宫会在哪?

齐惊慕瞧着我的神情,脚下步子越来越快:“你也就是把所有的聪明都用在我身上,刚刚那个小太监你就看清楚了是喜乐吗?”

闻言……我瞳孔一紧,齐惊慕语不惊死我,不罢休:“你娘不在太夜池,而是在婷堂水榭,宣贵妃在给你的父王送茶点,颐和正在准备去婷堂水榭看锦鲤冻死在冰块上!”

“正好,皇上到达的时候,颐和失足落入水榭之中,你娘就是罪魁祸首,这个罪名,你娘纵然百口也是莫辩,唯独死,才能让宣贵妃和皇上消气!”

“你是如何得知的?”我问道,是谁设计的?难道是莫姑姑,还是说宣贵妃一早就知道莫姑姑心不向她,来了个将计就计?

齐惊慕慢慢的放慢脚步,余光瞥了我一下:“我以为你会问,为什么他们要把你引到宣和宫呢!”

齐惊慕的这个问题我已经心中过了一遍,答案便是,如果齐惊慕刚刚所言是真的,他们把我引到宣和宫,只要一进去,就是死路一条,内外勾结里应外合地去伤害颐和的罪名就通通坐实了。

一旦坐实,唯独我和凤贵妃死才能平息皇上的盛怒。

在这皇宫中,我的一方天地只有冷宫,齐惊慕这个外来的北齐皇子,比我这个姜国公主对皇宫熟。

我没有回答他,但我微抖的手泄露了我的害怕,齐惊慕蓦然停下脚步,松开我的手,指着前方:“婷堂水榭到了!”

我顺着他的手望去,水榭长廊的尽头桥上,站着一个身着薄红衣裙的人,是凤贵妃,她在正等……站在被雪覆盖的桥上等着……等着和皇上的不期而遇……

“你想做什么?”

齐惊慕一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拽了回来,“你不要命了现在上去?”

凤贵妃若是死了,我就真的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现在我不上去,难道眼睁睁的看她去死然后这冷宫就剩我一个人,在冷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吗?

不……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把齐惊慕推到在宫墙边,恶狠狠的说道:“你是没有人要个可怜虫,千里迢迢被人遗弃在姜国的可怜虫,没有人惜你的命,不代表没有人不惜我的命!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以后,你我没有任何合作的关系!”

我的话一向伤人,我知道,可是我若不此时救凤贵妃,一旦颐和来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没有筹码,我赌不起…

“呵呵!”

我抬脚欲往水榭上走去,齐惊慕低声笑了,声音渗人的让我止住了脚步。

“姜了,你以为你现在上去,就能救你娘了?你在做梦吗?”

我眸子一下又望向水榭上,颐和带着一群宫人正踏上长桥上,若不是齐惊慕刚刚拉我,我一上去便能撞上颐和!

我不能慌,我告诉自己,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垂下眼眸。

一瞬间,我低入尘埃,“齐惊慕,求你去救我娘!”

齐惊慕笑声一止,狭长的眸子平静地扫过我,声如凉:“求人就像你这样求得吗?姜国高贵的公主可真让我这个外来北齐皇子刮目相看啊!”

我在心里笑了,刚刚我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他的心里,现在他又还给我了,难道这就所谓的天道好轮回,苍天谁也不饶过吗?

“当然不是!”我缓缓地跪在他面前:“求人,可不是我刚刚的那般态度,所以恳请北齐皇子,高抬贵手,救救我娘!”

齐惊慕眼中光火明暗,讥诮道:“姜了,你这般姿态可真是令人恶心啊!”

不用他说,我这般姿态都令我自己恶心,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姿态自尊根本就不属于我这个姜国公主的。

我昂着头,淡淡的接下话,反问道:“不知北齐皇子可否高抬贵手,我……”

“我去救你娘,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齐惊慕打断我的话,阴沉的说道。

我突然笑了,攀着他的小腿站起身来,“你想要什么好处?”我还不及他的肩窝高度,望着他,对垫着脚尖昂着头,还是不能与他对视。

齐惊慕扯过我的衣襟,把我提了起来,眸色带着嗜血的残暴:“在这冷宫之中,你除了你自己,你还有什么好处能给我的?”

齐惊慕的话,让我从脚寒到心,这种感觉已经许久不曾有了。

可是我没有任何退路,对上他的眸子,我道:“那我就用我自己,求你去救我娘,可行?”

齐惊慕微征,眼中的残暴越烧越旺盛,“现在取悦我!”

真是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提着我也不嫌累,我伸出手慢慢的来到我腰间,触到我的腰间,触到我的腰带之上!

“砰!”得一声,齐惊慕把我甩在宫墙上,举了起来,我变得可以俯瞰他了。

“姜了!”齐惊慕冷笑地对我说道:“我告诉你,无论你心多硬,你给我记着,你娘的命是我救下的!”

说完,他松开手,我跌落在地上,他大步流星的往水榭上走去,我顾不得许多,跟着他跑去…

他的身手真是不错,对皇宫熟得跟他家似的,直接绕道朝着桥那头朝颐和奔去。

颐和一行人,惊着了,齐惊慕拿起颐和的手便是飞奔而去,颐和身后的宫人忙忙追赶去。

我还听到齐惊慕欢笑得说道:“颐和,我知哪里有红梅,现在开满了园子,可是好看了!”

颐和声音中很是喜悦,“颐和和惊慕哥哥去看!”

两个人就这样的跑远,我摸上桥,凤贵妃冻得在揉着臂膀见到我,责怪道:“大冷天的,你跑来做什么?”

瞧着她鼻尖红红,脸上泛紫,我上欲拉她道:“我们不要出冷宫了,一辈子在冷宫也是没有关系的!”

凤贵妃一个侧身,错开我的手,目光停在我的手上:“危险已经解除了,本宫为何要回去?”

“你早已知道?”我不可置信望着凤贵妃:“你早已知道我们被人出卖了,你还要在这里等?”

凤贵妃呵笑一声,似讽似嘲:“那又怎样?姜了,我教了你这么多白学了吗?在这后宫之中,本来就是处处算计,处处陷阱,如果不被人出卖,就说明我们俩没有价值。你现在应该感到高兴啊,别人想除掉我们俩,说明我们俩是别人的威胁,这种有价值的人生,岂能这样白白的浪费在冷宫里?”

我垂着眸子,张了张嘴,静了半响,冻得红了眼眶,我真的真的讨厌冬日,冷得都快让人把眼泪冻了出来。

伸手压住眼尾,我对凤贵妃道:“可真是冷,我先回去,我等凤贵妃来接我!”

她早知道被人出卖了,她还是把这个当成机会,她只想让我出冷宫,想让我像个公主一样活着,而我呢?自以为是的铁石心肠冷酷无情,其实就是优柔寡断踌躇不前。

“乖!”

待我走下桥,凤贵妃的声音才传来,我小声的自说回答道:“是,姜了很乖!乖的现在就回去睡觉!”

突兀,“当!”一声惊锣声,我心一惊,身体被人一压,拖到长桥边沿的树枝乱雪中。

我挣扎着,喜乐的竖着食指:“嘘……嘘,公主不要吱声,皇上圣驾来了。”

我如雷劈身,怔在当场,望着那水榭白雪长桥,凤贵妃红衣裙带飞扬,抬脚旋转间,漫天飞雪飘散,慢慢的飘落下来,形成一道绝美浓重令人窒息的苍白。


齐惊慕眸光闪闪,微微上前把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下,声音带着蛊惑:“不…情爱对别人是手段,对你,我愿用一颗真心来换!”

我抽了一下手腕没有抽出来,仰着头笑得极甜:“自己本身就像一个跳蚤,在这铁石心肠的后宫中你跟我说真心?齐惊慕你找错人了!”

齐惊慕蓦然惊恐松了我的手,嘻嘻地笑了起来,人好看笑起来更加耀眼,哪怕笑意没到眼底,也是好看的。

齐惊慕笑得抹了一眼角,弯着腰,偏头朝前,狭长的眸子印着我,对我说道:“姜了,你的心真硬啊!”

我回敬他:“是啊!不然怎么在这冷宫活下来呢!”说完我抬脚便走。

我知道他会跟着我,因为我跟他说过带他去找颐和。

喜乐依然在进入宣和宫前的门道上守着,我冲他笑了笑,他很是惶恐俯地给我磕头,真是个傻孩子啊!

快到宣和宫门时,齐惊慕一把拉住了我,神色幽深问我:“姜了,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颐和出来?”

他的手隔着衣服我都感觉到热度,视线从他的手上移了上来:“齐惊慕,你是忘了我怎么惹颐和高兴的了?我在颐和心中是什么?你忘了?”

齐惊慕听到我的话,拉着我往回走:“我不需要一个人扮成小马驹来达到我心中所想!”

这人一旦有自己得目的,就会想法设法的达到,再多的违心之举也在所不惜,齐惊慕他明明想见颐和,偏生在我身上下功夫,想用心疼来让我死心踏地……真是可笑呢!

我冷言道:“齐惊慕你可要想清楚了,过了今天,不会有下次机会!”

我的话让齐惊慕脚下一停,这一停证明我的猜测,情爱不过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他……齐惊慕想让我死心踏地……

我挣开齐惊慕的手,转身往宣和宫走去,宣和宫门前又换了四个面生的太监,大袛是我前些日来闹,这些太监因我被赐死了吧!

太监一见我,就道:“颐和公主的小马驹来了,需要奴才去叫公主吗?”

“当然!”我答道。

太监很是高兴去禀了,我没有像上次一样闯进去,而是在宫门口等着。

齐惊慕靠在宫墙上,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像飞舞的蝴蝶印着一道阴影,阴影印在眼下方,成了一个把小扇子,眨眼之间,又翩翩飞去!

颐和被牵了出来,一身粉色小棉袄小脸上荡着天真无邪的笑容,问着身边牵着她的姑姑:“尹姑姑,我的小马驹在哪里呢?”

我牵起嘴角,抬脚准备踏进去,齐惊慕长臂一伸又拉住我,眼神复杂地望着我摇了摇头。

我一声冷笑,甩开他的手,踏出去高声道:“公主,您得小马驹在这……”

既然说心疼我,为何让我来?既然说不让我来给颐和当小马驹,又为何在我说离开的时候犹豫?

即是犹豫了,就不要有退路,即是想利用别人,就不要有什么怜悯之心,不然看着真是令人作呕!

颐和见到我很开心,挣脱尹姑姑的手,向我跑来,“小马驹,你这些日子跑去哪了?怎么都不来宣和宫了,你可知道我都想你了!”

我一个公主给她当小马驹,这样的想念,让我觉得受宠若惊!

我敛目垂头:“先前不知晓,现下知道了!”看不见情绪的我是柔顺无杀伤力的!

“现在知道了,还不快快趴在地上!”颐和欢快的说着,“今日父王不在,我们可以多玩一会,也可以骑远一些!”

我转身走了几步,趴在地上,刚好的手掌碰到地上钻心疼,弓着身体,颐和不客气的跨坐在我身上,她身旁的尹姑姑在一旁不断的说着:“公主,小心点……小心点……”

没了皇上和宣贵妃在,颐和手上何时拿了一个小鞭子,她用小鞭子狠狠地抽在我身上:“驾……驾……小马驹快快跑,等会给你草儿吃……”

我爬着,跑着,来到宫外,不知天给齐惊慕机会,还是他的运气太好,颐和让尹姑姑不要跟过来,我驮着颐和来到宣和宫外。

偏头望向齐惊慕,他眼中的光,我愈发看不懂了,不过我相信他看懂我眼中的光。

当下身子往上一扬,颐和在欢笑中往地上跌去,话本上的才子佳人通常都是马背上受惊,英雄救美的场景。

现在我就给他们来这一场,齐惊慕果然是齐惊慕,一个懂隐忍的北齐皇子,他懂得利弊,懂得这宫中谁才对自己有用,在太监们的惊呼声,一把抱住了颐和,随着身体的动作,还旋转了两圈,停了下来。

颐和手中的鞭子落在地上,我站起来拍了拍手掌,宣贵妃得宠,她的宫殿怎么会老是不平呢?害得我的手掌又被那些碎石子给渣破了,细小的口子,血珠往外冒,不过...我觉得甚是好看……

颐和在齐惊慕怀中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红着一双大眼睛,齐惊慕轻轻把她放下,弯着腰与她平视,声音温顺地好听:“你叫什么名字?怎会如此不小心呢?”

宫中的人心智都不是一般人,颐和眼中含笑,怯怯生生地说道:“我叫颐和!你叫什么?小哥哥?”而后一指我:“是这位小姐姐不小心摔的颐和!”

齐惊慕佯装瞥了我一眼,“颐和很漂亮,我叫齐惊慕!”

“大胆奴才,公主凤体岂是你碰得的!”

尹姑姑的一声叫唤,愣是让我生出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形象来。

按话本上来说,颐和会大声制止尹姑姑。

“尹姑姑,不得无礼!”

果然……

我垂头笑了,齐惊慕懂隐忍,颐和会算计装天真,他们甚是相配,若是姜国这皇上生不出儿子,找个儿婿也是不错的,他百年后姜国成为别人囊中之物,想来也是件开心的事。至少我想着挺开心的。

尹姑姑忙跪在地上,齐惊慕的脸色倏地一沉,拱手悲痛道:“惊慕不知原来是公主殿下,惊慕本是北齐在姜国的质子,因今日宫中公公未送饭食,来寻上一寻,没想到误入公主这,我这就走!”

作势就走的齐惊慕被颐和一拉,小小粉雕玉琢女娃仰着小脸,纯净地说道:“小哥哥救了颐和,颐和该感恩,小哥哥没有吃饭,颐和请小哥哥用膳便是!”


“把整个人杀了?”临则安言辞没有多余的惊讶,而是轻声带有一些诱惑反问道:“杀人要双手沾满鲜血,颐和公主您是天皇贵胄,又是皇上唯一的心肝宝贝,天真无邪可爱,这些事情当然要交给下人去做了!”

宣贵妃闻言,脸色微变,语气不怎么友善:“贵人妹妹这是什么话,难道贵人每每仗着皇上这几日的恩宠,就可以信口雌黄来说本宫的女儿吗?”

临则安一怔,立马俯地称小:“贵妃娘娘这是什么话,妾身能有今日,还要仰仗贵妃娘娘的鼻息,妾身只不过……”

“够了……”宣贵妃声音微寒:“贵人妹妹,一定要找准自己的位置,在这后宫之中,等贵人妹妹爬到本宫的位子,也就不劳本宫提醒贵人妹妹了!”

临则安在教唆颐和,让颐和早早的杀了我,宣贵妃这么一个人精,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话中的意思?

临则安俯地有些颤粟,不过……她这个颤栗倒像是装出来的,皇上圣恩这么重,就算她是一个贵人,也完全可以不把宣贵妃放在心中,故意如此,心机城府何其深?

颐和倒是安抚着宣贵妃:“母妃,贵人娘娘说的没错,儿臣是父王唯一的女儿,其他的人,就不应该存在!”

颐和是皇上的唯一女儿,其他人不该存在,那我就活该去死,来成全颐和是皇上唯一的女儿?

“所以儿臣恳请母妃,让儿臣来试一试,如此成为父王唯一的孩子!”

她一心想要我的命,现在我是逃不了的,凤贵妃把视线慢慢地移了回来,欲要俯身……我用力她往后一拉,她怔怔地望着我,我冲她微笑,小声的说道:“母妃,既然别人有心而为,我们改变不了的,若是姜了不幸去了,还要恳请母妃好好的活下去,连同母妃的那一份,连同姜了的那一份,三个人的分量,母妃定要好好活下去。”

凤贵妃听到我的话视线模糊了,她无能为力,我明白。

宣贵妃双眼微眯,凉凉的问道:“贵人妹妹在和姜了公主聊些什么呢?私下言语甚欢,眼中还有没有本宫了?”

“母妃!”颐和很是把话轻巧地接过去:“我们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父王喜欢的人,是允许别人话别得!”

允许别人话别,颐和公主的言语意思,我今天必死谁也救不了,我是她送给齐惊慕最浓重的最有意义的生辰礼物。

宣贵妃一阵赞赏:“还是本宫的女儿惹人怜爱,小小年纪善心总是怎么让人打从心底里想把一切好的东西掏出来给她,贵人妹妹,您说是不是?”

宣贵妃最后一句话问得是临则安,临则安站在一旁也不敢坐了,屈膝俯身:“自然是的,这天下只有公主殿下才会如此善心给别人辰光,让别人话别!”

凤贵妃把我揽在怀中,紧紧的抱着,好像她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一样,我把母妃留给我的唯一菩提手串从我的手上移到她的手腕上,“不要紧的母妃,也许会有奇迹的…”

凤贵妃从来不相信什么奇迹,她摸了摸手腕上的菩提手串,一把把我推送出去,重重地磕在地上:“贵妃娘娘,前些日子妾身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太后问了,姜了公主殿下什么时候能去给她请安!妾身就想了,等待初一的时候,把姜了带过去!贵妃娘娘,您觉得这个时间可好?”

后面无阻力,我的手心被宣贵妃扔下来的杯子碎渣,扎破了,我望着凤贵妃心情平静极了。

宣贵妃盯着凤贵妃,娇艳的红唇,微微轻启:“贵人妹妹,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凤贵妃一个俯身叩首,微抬下巴,声如冰昔:“妾身不敢,妾身只不过是一个六品贵人,娘娘是正三品贵妃娘娘,娘娘的女儿,颐和公主,又是皇上的心肝宝贝疙瘩,妾身动不得,但是妾身的女儿,也是妾身的宝贝疙瘩,也是妾身的命,这别人想要妾身的命,妾身只能反抗了!”

“啪!”宣贵妃一个手掌拍在桌子上:“大胆凤飞飞,你这是威胁本宫!”

“妾身不敢,妾身只想在这宫中活命!”凤贵妃坚定的表示自己的决心,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宣贵妃:“贵妃娘娘恩宠久绝不散,妾身就如那沟渠中的臭虫,沟渠虽臭,妾身也想活着,妾身的女儿也想活着,颐和公主是天上的明月,明月不想照沟渠,妾身不想勉强,但是明月也别想沟渠中没有臭虫!”

“贵妃娘娘这是何意啊?”颐和站在凤贵妃的面前,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咬着手指头说道:“既然本公主是天上的明月,本公主就是有权利不照耀沟渠,就是有权力让沟渠中没有臭虫!”

“啪啪啪…”宣贵妃拍着手掌:“本宫女儿说的对,身为本宫的女儿,就是应该有这样的气魄,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沟渠,都想沾染我女儿的光辉!所以……”宣贵妃轻笑起来,眉眼如画,宛若春风:“颐和啊,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天塌下来有母妃给你顶着!”

颐和公主拱手作辑:“儿臣谢母妃的理解支持,儿臣一定不会让母妃失望!”言罢转身弯腰对我伸手道:“小姐姐,颐和公主的母妃和你的母妃有要事相商,我们不如去外面玩下,堆雪人怎么样?”

我望着她放在我面前的手,去外面玩耍,不过是一个幌子,去外面,不过寻找机会除掉我。

“公主这是要执意吗?”凤贵妃幽幽地问道。

“贵人娘娘,这是在怕什么呢?”颐和一派天真道:“颐和只不过邀请小姐姐出去玩耍,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情?贵人娘娘为何要阻止?为何要害怕?”

她的一派天真让别人胆战心惊,让别人生死由她,这样的玩耍可真是……让我心中找不出来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凤贵妃嘴角微勾,双眼凌厉狠绝,抓过地上的碎杯渣,拽过我,削在我的手腕上,我的手腕顿时血流如注。

她道:“宣贵妃娘娘,颐和公主,这是你们逼的,若是太后娘娘问起来,妾身一定会说,姜了跟颐和公主玩耍,颐和公主想看看鲜血是什么颜色,便深深的划开了姜了的手腕,您说怎么样?宣贵妃娘娘!”

凤贵妃的声音跟我手腕上流出的鲜血一样,刺得人双目赤红,临则安捂着嘴,双眼眯着望着我……不……望着我流血的手腕。

宣贵妃一声嗤笑。“贵人妹妹,你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在这宫殿上,有的是人看见你对你的女儿下手,跟颐和公主没有任何关系!”

“砰!”凤贵妃把手中的碎渣子往地下一扔,发出的声响很尖锐:“有没有没有任何关系,太后眼睛跟明镜似的,妾身是什么样的人,太后对妾身的印象可是停留在八年前,贵妃娘娘,你要跟妾身赌吗?”

我捂着手腕,感觉目光有些炫目,脑袋有些昏沉,鲜血把我粉红色的裙摆染成了大红色。

宣贵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凤贵妃,声音微沉:“贵人妹妹真是好手段,不惜拿自己女儿的性命来威胁本宫,看来八年的冷宫,真是没白呆呀!”

“遥想当年,这些手段你可是非常不齿的,今日贵妃妹妹可真让本宫刮目相看!”

凤贵妃变得阴沉,哼了一声:“妾身不才,在冷宫里八年,别的没想明白,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无论手段和过程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如何!贵妃娘娘,您是大忙人协理六宫之事,妾身就不打扰你了,妾身要带着女儿回去包扎伤口!”

凤贵妃起身抱着我,面若寒霜,颐和却是横在了我们的面前:“贵人娘娘,你不可以走,小姐姐就要留下,小姐姐要陪颐和去堆雪人的,你不能就这样的带她走!”

凤贵妃微微倾斜,看向宣贵妃,“贵妃娘娘,你说如果我的女儿死在宣和宫,皇上太后会不会认为是我自己杀的呢?当着你们众目睽睽之下把我的女儿杀了呢?”

我知道,凤贵妃此举是为了保护我的性命,按着手腕的我,在她怀中躺着,鲜血潺潺地流着,我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的鲜血,我不知道我没有刻意咬牙坚持,既然还能撑着脑袋一丝清明。

宣贵妃眼中闪过阴毒,带的喝斥:“颐和堆雪人在寻找他人,小姐姐现在受伤了,需要回去静养!”

颐和听后当然不乐意,当下发作:“母妃您说过无论儿臣做什么,你都会支持儿臣,怎么现在就说话不算话了?”

“颐和,你在质问本宫吗?”宣贵妃脸色一沉:“来人呢,带颐和公主出去堆雪人!”

凤贵妃一个屈膝弯腰:“妾身谢过贵妃娘娘,妾身向贵妃娘娘告假,妾身的女儿最近身体虚弱,妾身需要在宫中照顾他,娘娘的晨昏请安,妾身就不来了,待初一的时候,妾身亲自向太后告罪!”

宣贵妃面色有些扭曲愤恨的看着凤贵妃和我离开,太监跟宫女去带颐和的时候,颐和恼怒的对着他们拳打脚踢,纵然是一个小孩子,发起狠来手力脚力也是有的。

宣和宫外的墨姑姑和浅夏一见到我这样,惊吓非常,本来步伐稳重的凤贵妃到了宣和宫外,抱着我慌乱的往挽心宛跑,跑着吩咐墨姑姑去太医院,请江太医。

我伸手摸着凤贵妃的脸上,在这寒风刮过的冬日,她的泪水很是温热,“母妃,不打紧的,你看,姜了活下来了,你应该感到高兴,不要哭,姜了好好的呢!”

凤贵妃的泪水,就如她给我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即圆润又大,落在我的脸上,浸湿我的手指,然后她哭着笑着:“是的,姜了活了下来,姜了好好的什么都事也没有,我们依然好好的活着。”

“所以说母妃不要哭!”我在她的怀里扯着笑容:“母妃说过,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姜了一点都不疼,所以母妃不要哭,姜了知道母妃的良苦用心,一切都会好的!”

我的话让凤贵妃的泪如泉涌,恨不得把我揉进身体里,骂着:“你个死丫头片子,净说一些让母妃掉眼泪的话,真是不可以原谅,等你好了之后,不准吃肉,天天在外面喝西北风算了!”

我很想再跟她顶嘴,很想再跟她说叨几句,可是却是提不起来任何力气,慢慢的闭上眼,捂着自己手腕的手,也没了任何力气,陷入一片黑暗,再也听不见皇贵妃对我的叫唤。

黑暗中,我的天下,红色的宫墙,青砖石铺地,昂着头望着天上的飞鸟,艳羡着高空飞翔的鸟,那么自由自在,那么伸展身姿。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一个人看过飞鸟,在冗长的宫道上奔跑,怎么也跑不到头似的。宫墙上的红色朱漆,变成了鲜血,风吹干了,有源源不断的流下来,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变成了最耀眼的红色。

终有一天,红色变成黑色,皇宫轰然倒塌,我失声尖叫,连一个藏身立本的地方都没有,那一霎那间,我心中没有雀跃,没有兴高采烈,而是怔怔地看见黑暗把我吞噬。

我在废墟之中,仰望着天空,还是没有出去,我……踏不出皇宫一步。

不再艳羡飞鸟,不在觉得皇宫深不见底,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眼帘的是凤贵妃憔悴的脸,我虚弱地对她笑了笑:“母妃,你现在的样子可真丑。”

从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凤贵妃,现在可不就是很丑,黑眼圈,凌乱的头发,发白的嘴唇,一身水蓝色的宫装全是褶皱。

“你个死丫头片子!吓死母妃了!”凤贵妃凝噎,“母妃以为你昏睡了三日,再也醒不来了呢!”

我抬起手,手腕上的白布缠绕,还有点点血迹,“母妃还在这后宫之中,姜了断然不会舍弃母妃而去,姜了是母妃的家人,母妃将来是要做太皇太后的人,姜了将来是要做大长公主的人,不会轻易死掉的!”

凤贵妃俯身搂着我,泪水钻进我的脖子里,自责道,“母妃总是这么没用,母妃说过不让姜了再受伤害,可是母妃却是说话不算话,还亲手伤了姜了!”

我知道她的自责,可是她在宣和宫不这样做,我大概是走不出宣和宫的,我拍着她的背:“母妃是最厉害的,我们全身而退就是胜利,事情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们要向前看,前方的路正等着我们呢!”

凤贵妃破涕为笑,“知道了,母妃都把这些记着,总有一天会讨回来的!”

“嗯!”我重重地点头,在这一刻,我才感觉凤贵妃跟跟我的母妃一样,一样的温暖。

她几日未洗漱的样子莫名的味道跟我的母妃重叠起来,她眼中的担忧让我感觉欢乐,我想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到今天,到此时才感受到她的温度。

我受伤期间,花白胡子江太医来得勤快,带了许多宫外的话本给我看,还有花草树木蛇虫走兽书集。

梅园深处的是我常坐的地方,我抬手接着落下的梅花,江太医说:“公主,伤其筋,日后恐重物不提!”

我笑了笑安慰江太医,“不能提重物跟性命相比,不值得一提!”

江太医望着我良久,说了让我心生疑问,莫名的话:“若是您母妃像您这样晶莹透彻,何愁尸骨无地,魂落乱葬岗!”

我欲问,江太医收起脉诊,背起药箱离开了,没有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

在他的只语片言中,我肯定他是认识我母妃的,我肯定他每回透露一点,是让我记住我母妃,不能忘记母妃。

“你的手……没事吧…”

一声关切地询问打断我的思绪翻腾,我把手举起来给他看,还没开口回话,“什么人?”远处的浅夏出声斥道。话落之际他像只灵活的小兽窜了出来,拦在我的面前,警惕的望着齐惊慕,明明他自己都害怕的发抖,还逞强地站在我的前方,做着保护的姿势。

齐惊慕视线越过浅夏,看向我,“我想和你谈谈!”

“浅夏!”我出声唤道,“不要紧了,你去梅园门口守着,有什么事重重地咳两声,我就知晓了!”

浅夏虽然不愿,但不会违抗我的命令,侧身行礼后退,退到门口,忍不住的张望。

手中梅花落地,齐惊慕弯着腰望进我的眼中,轻声问我:“疼吗?”

疼吗?疼不疼你自己割一下就知道了,为何还要问别人?

我对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嘴角勾勒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掌纹没有了,手筋断了,两者才相配不是吗?”

他一闪而过的心疼,“因何而伤?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心疼我吗?我可记得我昏迷了三日,醒来的时候喜乐跟我说,颐和在他生辰的晚上吵闹着皇上硬是要看烟花,皇上疼爱他的女儿,命内司厅把过年预算的烟花搬了一半出来。

他们看烟花无比欢乐,我躺在床上与死神搏斗,现在他来问我因何而伤,真是问得我心里想发笑。

许是我许久未说话,齐惊慕轻轻地捧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对我提醒道:“后宫之中,从来都是明争暗夺的中心,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这个伤是你母妃惩罚你对不对?”

一个人的话语,传到另一个人的耳朵,终是会变了味道,更何况若是这话是颐和传到齐惊慕耳中,想来更是添加不少趣味吧!

比如说现在,齐惊慕现在提醒我,凤贵妃是一个蛇蝎心肠,自己得不到便把气撒在我身上。

我手一抽,笑道:“是谁告诉你这是我母妃惩罚我来的?颐和公主?还是其他道听途说?”

齐惊慕蹙眉,好像极不喜欢我的笑容,“若不是你的母妃想要更多的恩宠,也不会牵连你!”

“啪!”我扬起手狠狠地抽了过去,手腕慢慢放下去,整个手都在抖,伤口还没有好,鲜血渗了出来,“齐惊慕,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到底是你让颐和死心塌地,还是你对她死心塌地,她告诉你,我这只手是我母妃下了狠手,原因……我母妃顶撞宣贵妃想要更多的恩宠对吗?”

明明没有用力,明明用不了力,齐惊慕的头被我打偏在一旁,舔着嘴角,带着邪魅偏头望着我,“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吗?你的母妃是一个攻于心计的女子,不对,我忘了,在这后宫之中,每个女人的都攻于心计!”

“不准污蔑我的母妃!”我恼怒吼道,举手就想招呼过去,齐惊慕一把抓住我手,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我的手腕不着力,痛的我差点咬碎后槽牙。

“我没有污蔑你的母妃!”齐惊慕眸似薄凉似血:“我只不过在陈述一件事实,让你认清事实,这个世界上,哪怕是亲生父母,也会随时随地把你当一个棋子看待!”

不轻易恼怒的我,今日对齐惊慕格外没有耐心,尤其他面无表情对我说着凤贵妃坏话的时候,格外让我恼火。

“齐惊慕你的父王母妃就这样对待你的,所以你想对我说,在这世界上只有你把我当成一个人?你会是我的依靠……对吗?”

我顾得手腕上伤复新破裂,用力扯了回来,痛得我额间薄汗连连,齐惊慕眼神徒增戾气,声硬冰冷道:“我们是一种人,你不甘心在这皇宫之中,我不甘心受人摆布,我们该是一起的!”

“天真了吧你!”手腕上的鲜血,因为我的举起来,顺着我的手臂流进袖笼里:“齐惊慕,你想知道我是怎么伤的对吗?那我就告诉你!”

齐惊慕一愕然,我狠决的把包扎的白布一扯,伤口翻着肉,冒着血举到齐惊慕面前,齐惊慕惊地退了一步,我上前一步,“你的颐和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为了让你的生辰过得有意义,想拿我的小命送给你,当你的生辰礼物。因为你对她说过,只要她喜欢的,你就喜欢,你可知道,她现在只喜欢我的命!”

齐惊慕有些失色,也许我的话对他冲击太大,他忍不住的后退,直到退到梅树上,无路可退,我浅笑步步紧逼:“我该庆幸,现在只是废了一只手,不然的话,你在谁的面前大言不惭言辞措措,你的颐和给你一场盛大的烟花,而我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还跟我来说你能让我靠得住?齐惊慕自欺欺人过了头,就是愚蠢!”

齐惊慕抬起手,有些颤抖着,扯过衣袍,把我的手腕裹了起来,略带自责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是颐和对你下手!”

我望着他给我裹手腕的认真模样,嘲讽道:“你不知道?你若有心,怎么可能不知道,颐和对你毫无防备之心,你就觉得她说的话对你百分之百信任吗?齐惊慕现在看来你真是愚蠢至极。”

齐惊慕眼中的心疼再也掩盖不住,弯着腰执着我的手,轻轻的低头一吻,慢慢的松开我的手,抬起眸子仿佛要摄进我灵魂深处,“姜了,不疼,我会替你讨回来的!”

姜了,我会替你讨回来的,齐惊慕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翻墙而走,我自嘲的笑了笑,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把他给我包裹的手腕上的布扯掉,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带着浅夏离开梅园。

告诉自己下回不要再来梅园。

回到挽心宛,江太医正好在凤贵妃把脉,我把手往负于背后,关切地问道:“太医大人,我母妃怎么啦?”

江太医捋着花白的胡子,眼中闪过欣喜,收了手:“恭喜贵人娘娘,贵人娘娘已怀孕一个月有余!”

我听后,难以抑制住心中的狂跳,凤贵妃慢条斯理的拉过衣袖,眼中冰凉一片:“有劳江太医去告知皇上,本宫在这边谢过了!”

凤贵妃她不高兴,得偿所愿有了身孕,我却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高兴的样子,她不是很期待这个孩子吗?她不是说将来要生皇子做太皇太后的吗?

江太医开了方子,说了注意事项,最后躬身道:“娘娘福气,老臣在这边恭祝娘娘得偿所愿!”

凤贵妃伸手摸在肚子上,眼中无限的落寞:“江太医,本宫往后就要仰仗大人了,还希望大人多多费心。助本宫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本宫希望这个孩子是一个皇子,江大人一定要帮助本宫,本宫在这里谢过江大人了!”凤贵妃说着俯地行此大礼。

江太医连忙去扶:“娘娘客气,老臣能为公主和娘娘做一些事情,是老臣的荣幸,望娘娘自行珍重,这后宫不比宫外,豺狼虎豹都是披着羊皮的!”

凤贵妃起身,呼出一口气:“本宫知道,本宫踏入冷宫那一刻开始,本宫就知道本宫一直以来都是错的,现在本宫不会再走从前的路,江太医…本宫的一应用药就仰仗大人了!”

江太医佝偻的背弯得更低了,欣慰呵呵笑了:“娘娘能看清最好,公主跟着娘娘,老臣放心了,老臣一定会让娘娘平安生下皇子。”

在这宫中,妃嫔有了孩子才是护身符才有一个盼头。哪怕皇上已经忘记你了,也是有个依靠的。可是我看凤贵妃,嘴上说很期待这个孩子,可是我能感受到她的内心一点也不期待这个孩子。

江太医离开之后,凤贵妃坐在屋内的软榻上,发呆,久久的没有回神,就连我重新包扎了手腕,她也没有看见。

我蹲在她的脚边,手扶在她的腿上,轻轻地问道:“母妃,你怎么了?”

凤贵妃视线移了过来,望着我受伤的手腕,轻轻地叫了我一声,“姜了啊,你可知道我和你母妃本是不让你活着的!”

纵然我知道我的母妃给我起的名字,姜了.....姜了......死了......死了......

纵然我知道我的母妃不希望我活着,可我也从未亲耳听到她们当着我的面说过这样的话……

然而,今天从凤贵妃嘴里说出来,我的心有些撕裂的疼,我放在她腿上的手,紧紧的蜷握成拳,咧着嘴对她笑道:“姜了知道,但是……姜了活着不是吗?”

凤贵妃眼眶红了,把我慢慢的拉了起来,让我坐在她的旁边,把头歪在我的怀中:“姜了啊,这后宫何等凶险,你母妃和我不想让你活着,是因为我们害怕你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就像我们一样,害怕你走我们的老路,后宫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的,你知不知道?”

她是我的依靠,我也是她的依靠,她这么脆弱,我拍着她的头想把我的温度传给她:“姜了知道的,母妃不要担心,姜了会好好保护您跟您肚子里的孩子,母妃将来是要做太皇太后的人,他是我们的希望,母妃你不要担心……”说着我哽噎……再也说不下去……

他是我们的希望……他是凤贵妃的寄托,他是凤贵妃重获恩宠的最重要的筹码,就算我们有万般不情愿的希望他生在这宫中,可是我们没有办法。

我……明白了当初母妃跟凤贵妃的心情,她们既害怕又期待我的到来,我现在就如他们当时的心情……又害怕又期待凤贵妃肚子的孩子到来……他是一个棋子....他是一个筹码....

江太医去禀报皇上凤贵妃怀有身孕,喜乐却带回了消息,宣贵妃和临则安也怀了身孕,皇上龙心大悦,宣贵妃进阶正二品皇贵妃,临则安进阶正四品临妃,凤贵妃跟临则安一样进阶为妃,凤妃!

妃位!凤贵妃在他人面前可以自称,本宫了!毕竟这宫中除了宣皇贵妃,就是临则安和凤贵妃的位份最大。

皇上的封赏下来,我有些微微纳闷,不知是我多想,还是怎么,总觉得皇上是故意把临则安和凤贵妃位份进阶一样的。

身为妃位,就是一宫主位,一宫主殿分东西南北四个偏殿,主位住在正殿,管理着西南北四个偏殿的嫔以下的女子。

妃位宫中的人员配置,十个宫女,六个太监,凤贵妃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跟皇上说,不愿意离开挽心宛,也不需要这么多人的伺候,就多进了两个粗使的宫女,并向皇上求了一个恩德,封了八品侍监给喜乐,让喜乐做了挽心宛的首领太监。

皇上一高兴什么都随了凤贵妃,还说凤贵妃懂事稳重了许多,并赐下小厨房,说是凤贵妃怀了身孕,想吃什么自己做便是。

凤贵妃感动的落泪,皇上脚下没有停留的,去安抚宣贵妃和临则安了。

那两个粗使宫女负责院子里的打扫。主屋,还有凤贵妃的吃食都是由麦穗和墨姑姑一手负责,喜乐耳听八方关心着宫中的风向。挽心宛中就是我和浅夏两个人最闲,在梅树下支了一个棋盘,一人手上拿一本书,依葫芦画瓢一人手执一子下的不亦乐乎。

太后礼佛出来,听到宫中一下来了三件大喜事,可劲的高兴,宣懿旨来说,初一在湖中亭台设宴邀请这三位身怀皇家子嗣的大功臣。

我以为齐惊慕真的会对颐和公主有什么大作为,今日看来是我多想了,并没有。

初一如期而至,麦穗守着挽心宛,凤贵妃带着我还有墨姑姑喜乐四个人慢慢的往湖中亭台而去。

半道上,与齐惊慕来了一个迎面,凤贵妃手撑在我的头上,睥睨的望着齐惊慕,齐惊慕对着凤贵妃行礼:“恭喜娘娘,如愿晋阶!”

凤贵妃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同喜,听说颐和非你不嫁了?不知这件事可是真的?”

齐惊慕一僵,垂眸飞快的望了我一眼,我冲他甜甜的微笑,熟悉而又陌生。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情!”齐惊慕狭长的眸子,一瞬间恢复了常态,“我无论如何只是一个质子,在这姜国的宫中是得不到任何人认同的!”

而我并没有听见过颐和说非他不嫁,看来我的信息还是很闭塞!

凤贵妃缓缓的抬脚,慢慢的与他擦肩而过:“没关系,在这姜国的宫中你只要得到颐和公主的认同,一切都不成问题,听说颐和公主为了你可是跟宣皇贵妃娘娘闹得非常不开心,这是非常值得恭喜的事情。”

齐惊慕转身望过来,凤贵妃我的扭到背后的头给板了回来,“姜了,听到颐和公主非他不嫁,心疼吗?”

我的视线望向前方甬长的宫道,反问道:“母妃,姜了为什么要心疼?颐和爱上他非他不嫁,是我们所希望的,我记得母妃说过,要推波助澜的让颐和爱上他,然后看颐和生不如死。”

“是的,母妃曾经这样说过!”凤贵妃应声。

我道:“母妃说过的话,姜了一直再以这个为目标在努力着,母妃大可放心姜了坚决不会爱上齐惊慕的,还请母妃下次不要再问姜了这个问题了!”

真的不会爱上他,江太医给我的话本上有好多负心人的故事。也有前朝皇宫秘史,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皇室之中没有爱,只有算计,谁的心思玲珑阴狠,谁就能活得长长久久。

“母妃知道了!”

湖中亭台位于御花园东侧,是一个四周环水观看风景的好地方,通常没有重大的宴会,太后不会轻易在这里设宴。

过去需要坐船,小船行驶戳破了薄薄的冰层咯吱咯吱响,我的耳中全是凤贵妃头上的珠玉凤头钗被寒风吹的玉脆生响。

她是故意带着这个珠玉凤头钗,她说过这是皇上娶她的时候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然后她又说,“这样的珠玉凤头钗,皇上也送给了你母妃一副,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她摸着我的脸,温和道:“这帝王是最无情的,后宫的嫔妃需要制衡,制衡后宫,就是等于制衡朝堂之上的各个大臣!”

对于朝堂之上的事情,我不明白,可是从她的话语之中,我知道了,皇上曾经把她跟我的母妃放在一个平衡点上,相互制衡,就像现在的临则安和她,一样的位份,一样有了身孕,一如她曾经跟我母妃一样彼此制衡着。

因为是太后设宴,湖中亭台早早用帘幔挡了四周的风,墨姑姑和喜乐小心翼翼的把凤贵妃扶上去,我跟着她们身后,墨姑姑要来抱我,被我拒绝了。

而后来的颐和一身红色的狐裘长毛棉衣,被一位姑姑抱在怀中,宣贵妃更是一件大红色的披风被两个姑姑搀扶着!

跟在他们身后的,一身浅色紫罗裙的临则安,临则安和他们相比之下倒显得简约,并没有因封妃有多大的变化。

凤贵妃退至一旁,屈膝行礼:“妾身见过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安康!”

宣贵妃下颚微抬,有些居高临下的傲然睥睨:“起来吧,恭喜凤妃妹妹重获枝头,姐姐没什么好送的,也就没有送上贺礼了,还望凤妃妹妹见谅!”

墨姑姑搀扶着凤贵妃的手臂,凤贵妃冲临则安微微一笑,示意,临则安报以微笑。

凤贵妃这才不急不慢的接下宣贵妃的话:“皇贵妃娘娘现下有了身孕,又替太后协理六宫,妾身自当理解,怎么能说见谅不见谅的话呢!”

凤贵妃的话落,宣贵妃还没有接话,被太后接了话,“哀家怎么把宣贵妃有身孕的事情忘了,还让她替哀家协理六宫,这要是累坏了哀家的宝贝孙子该如何是好?”

太后头戴凤珠凤冠,着一身深暗色金丝凤袍,高贵雍容,一脸慈祥遮不住眼中的凌厉。


我看不懂莫姑姑眼中神情,凤贵妃不让我和她人有接触,我说完转身就走了!

还没到冷宫,远远地就望见凤贵妃站在门口搓着手,一身红衣有些发白,我急忙小跑着过去。

凤贵妃见到我就道:“本宫当你被人丢到太夜池沉塘了呢!”

我把炭蓝一递,龇牙咧嘴的笑着:“大冷天的,太夜池都冻上,没沉得下去,就回来了!”

“凿开就沉得下去了!”凤贵妃酸了我一句,我刚要还嘴酸回去,她一接炭蓝子惊呼道:“哎呦,银骨炭?你这丫头片子真给本宫领了银骨炭回来?”

望着凤贵妃鲜红豆蔻的手指拿起银骨炭一脸欣喜左看右看,哪怕眼中欣喜忽略下面半蓝子的草木炭。我高兴地应道:“是呢!管事的公公一听是凤贵妃要的,马上就给装了一蓝,还说烧完报您的名就能去领!”

凤贵妃把银骨炭往蓝子里一扔,傲然道:“算他们识相,待本宫出得了这冷宫,生下皇子做上太后宝座,通通有赏!”

“嗯!”我重重的点头:“凤贵妃,我们快进屋,我还没烧过银骨炭呢!”

凤贵妃耻笑我一声:“小丫头片子,就这点出息,走,把银骨炭烧起来给你取暖,让你知道什么叫炭如金贵!”

我瞧着凤贵妃飞扬的神彩,觉得身上被打一点也不疼,心中还有着丝丝泛甜。

凤贵妃拿着火盆小心翼翼的点火,跟我碎碎念道:“银骨炭出近京之西山窰,其炭白霜,无烟,难燃,不易熄,内司厅掌之以供御用。选其尤佳者贮盆令满,复以灰糁其隙处,上用铜丝罩爇之,足支一昼夜。入此室处,温暖如春。”

“其一块炭也,白银十两,故银骨炭,银子做的炭啊,知道什么叫炭如金贵了吗?”

我蹲在地上支着下巴点点头,“知道了,凤贵妃您在这里,我出去上个茅房!”

难燃是个问题,我都瞧着凤贵妃燃半天了,还没燃着,蹲着脚都冻麻了。

“回来,回来!”凤贵妃对我招手:“看你今天领炭有功,本宫特准你内室暗室恭桶上,明日响午再去倒!”

我得到凤贵妃恩准,装模作样给她行了个礼,跑进内室就把莫姑姑给我的手帕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上面除了普通绣的竹叶,什么也没有,难道凭这方手帕下回真得再能领到银骨炭?

有些不相信,我把手帕往边上一放,上茅房是假,想看看自己身上伤是真,解开衣带,掀了衣袍,肚子没事。

扭头使劲想看背有没有事,内室门一下被打开,凤贵妃欢快道:“小丫头片子,银骨炭本宫点着了,快来烤……”

话还没说完,就没声了,我忙放下衣袍道:“凤贵妃,内室可臭了,我尿完就出去烤火,您等等!”

凤贵妃脸一下就寒了下来,“谁打的?”

“没有谁打的!”我把腰带一系,有些心虚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得!”

说着伸手拿边上的手帕,凤贵妃却抢先我一步把那手帕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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