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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洞观居然是个有证的道士,这我真没想到,而且,他还把我介绍到一家私人博物馆工作,这里收藏的都是一些涉死之物,本以为就是一份工作,可第一天的经历,就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也重新认识了罗洞观。原来,涉死之物不下葬,接触之人,可通阴阳···原来,所谓的鬼跟我理解的完全不一样···原来,灵符、咒语并不能打鬼···原来,我这个道士朋友,真的能一遍又一遍的刷新我的世界观···
主角:吴章,罗洞观 更新:2023-01-02 20: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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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吴章,罗洞观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曾有个道士朋友》,由网络作家“白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罗洞观居然是个有证的道士,这我真没想到,而且,他还把我介绍到一家私人博物馆工作,这里收藏的都是一些涉死之物,本以为就是一份工作,可第一天的经历,就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也重新认识了罗洞观。原来,涉死之物不下葬,接触之人,可通阴阳···原来,所谓的鬼跟我理解的完全不一样···原来,灵符、咒语并不能打鬼···原来,我这个道士朋友,真的能一遍又一遍的刷新我的世界观···
“见罗成把我牙咬坏,大骂无耻小奴才···”罗洞观坐在沙发上唱戏,手里盘着他刚买的菩提根手串。
我今天才知道,这小子居然是个有证的道士!
平时我对他的印象就是邋里邋遢,说话神神叨叨,但根本就没往道士那方面想。
在我的印象中,道士都是那种手拿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沙发上这位爷,吃碗螺蛳粉还得就着臭豆腐,油点子都能甩到脚后跟。
直到前几天他帮我找了一份工作。
我大学刚毕业,因为上学的时候挂科太多,所以根本就没有学位证,找工作就成了难题,心里憋屈就跟他聊了两句,结果这小子说他能帮我解决,连夜就坐过火车从老家往我这边赶,第二天早上才到。
他到了之后,就带我去了一家名叫不藏的私人博物馆,里面空调开的很足,我穿着半截袖,刚进去就冻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这个博物馆共有三层,地上两层,地下一层。面积虽然不大,但格调很高,玻璃柜里的藏品用银白色灯光打亮,墙面装饰很有特色,时而简单,时而夸张。
一层大厅最中间的大柱子被抹成黑色,而且在两米多高的地方安装了一个水龙头,抬头望去天花板上却画了一张女人的笑脸,整个天花板都是很夸张的笑。
说实话,这笑脸很狰狞,吓了我一哆嗦。
罗洞观笑着说:“别看是个私人博物馆,里面的藏的东西可不简单···”
“你不会想让我到这儿来上班吧?”我问他。
“有个工作就不错了,别忘了现在是工作挑你,不是你挑工作!”说完之后他就径直走到会客厅。
说的也是,就我这样的,能有个工作就不错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走进这个博物馆,我就莫名的心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过,为了挣钱,为了能在这个城市立足,我就别这么矫情了。
会客室就在一楼的角落,一张茶桌,几把藤椅,一个短发女人穿着干练的职业装坐在藤椅上。
“我要挑战!”罗洞观坐在藤椅上喝了杯茶。
挑战?不是来找工作吗?
心里虽然疑惑,但我什么都没说。
“你自己?还是你们两个?”那个女人问。
“周馆长,我们两个人来的,当然是两个人一起挑战了!”罗洞观说。
“你怎么知道我姓周?”女人问。
“咱们在网上联系过啊!你什么记性?”罗洞观毫不客气的说。
我心里想,就算联系过,人家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啊,再说了,他这个态度,真能帮我找到工作吗?
然后他们就开始聊天,从他们的聊天内容中,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个博物馆有个规定,晚上馆内绝对不能有任何人,一个人都不能有。
但奇葩的是,眼前这个周馆长还设立了一个挑战,就是一个人在馆内呆一宿,并且第二天安然无恙,只要完成,就能拿到十万块钱。
据说这个挑战刚开始发布的时候,有很多人来挑战,可是,大部分人天刚一擦黑就受不了了,宣布放弃挑战,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到后来,挑战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谈话中罗洞观还拿出了证件,说他是个道士。
他们的谈话内容,大致就是这些,最后通过友好协商,两个人达成了共识,就是同意我们两个人一起挑战,但是,成功后罗洞观只有一半的奖金,而我一分钱都没有,只能拿到一份工作。
周馆长不同意也没办法,罗洞观连茶桌都给掀了···
这样找工作真没问题吗···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一开始我并没有当回事儿,若无其事的闲逛,虽然里面有点黑,但为了工作,这点黑不算个啥。
这个博物馆收藏的东西很奇怪,大部分都是日常用品,像什么废旧的手机壳,断电的高压锅,漏水的红暖壶和打不开的文具盒,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可收藏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我开始感觉到害怕了,因为,我总是感觉这个馆里不止有我们两个,一定还有别人···
可事实就是如此,真的只有我们两个,这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当恐惧达到极点,连事实都是可怕的!
罗洞观看我有点不对劲儿,跟我说:“找个椅子睡会儿吧,天亮就完成挑战了!”
我叹了口气,说:“睡不着啊,总是,感觉,不太对劲儿···”
我刚说完这句话,电梯的灯忽然亮了,然后,电梯慢慢从地下一层上升到我们所在的地上一层。
“你,你按电梯了?”我声音颤抖的问。
“没有,你站在原地别动啊,我得去看看,手里攥着这个!”罗洞观说完之后,就给了我一快小石头。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似乎看到里面有个模糊的人影,但不经意间眨了下眼,电梯就空了。
罗洞观似乎没看到人影,异常坚定的往电梯里走。
我赶紧冲他喊:“不,不对,有,有···”
罗洞观停住脚步,很疑惑的回了下头,问我:“你也能看见?”
“啊?看,看见什么啊?我刚才···”我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就要关了。
“来不及了,回来再说,站在原地别动啊,我给你的东西千万别扔!”扔下这句话,罗洞观就赶紧钻进了电梯里。
就剩下我一个人在地上一层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那夸张的笑脸,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手里紧紧攥着罗洞观给我的石头。
“砰,砰,砰···”一阵急促且的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后背的冷汗瞬间就湿透了衣服。
速度越来越快,离我越来越近,我感觉到了,这脚步声,似乎已经到了我身后。
“啊!”我惨叫了一声。
因为,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到了后背,一个踉跄险些趴在地上。
我站稳之后壮着胆子回过头,身后居然有个人,而且,留着跟我一样的发型,穿着跟我一样的衣服和鞋子,甚至,当他慢慢的抬起头,我看到他长着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靠!”我拼了命的跑,身后的那个“我”虽然没有追我,但我还是很害怕。
可是,我越想快点跑,腿就越使不上劲儿,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这样低着头一直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这地方明明不大,但我始终没有撞到墙上。
当我跑到浑身没劲儿的时候,“咚”的一声,我似乎撞到一个人。
我慢慢的抬起头,我又跑回了刚才站立的地方,而且,我撞到的那个人,留着跟我一样的发型,穿着跟我一样的衣服,甚至,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长着一张跟我一样的脸···
他似乎很惊慌,惨叫一声我靠,就玩命的向前跑,可是,这次,我站在原地没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被自己撞了一下,跑的时候又撞到了自己?
我想了没一会儿,就又被撞了一下,当我回过头去的时候,还是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但这次他跟我说了两个字:“快走!”
快走?什么意思?是让我快跑吗?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心里的恐惧似乎又翻腾了起来,我拔腿就跑。
但这次,我跑的就没有那么顺利了,路途中听到了女人的哭声,一只高度腐烂且爬满白虫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惨叫一声,费了半天劲才甩开。
过了一会儿又差点被一具婴儿的尸体绊倒,躲过去之后刚跑了两步,发现婴儿的尸体又出现在了我的左肩上···
我吓得大叫一声,直接倒在地上,闭着眼睛用力把尸体从我左肩上拽下来扔掉!
我赶紧起来,继续跑!
这会儿身上的汗就跟蒸桑拿一样,我玩了命的向前跑,跑了不知道多久,又撞到一个人。
抬头一看,果然,还是我,这个“我”正站在原地思考什么,想到刚才经历的那些事儿,我就不经意间说了两个字:“快走!”
听到我这两个字,他似乎又害怕了,就直接跑了。
我又站在原地,现在我思绪很乱,刚才发生的这些,我到底经历了几次···
还没想明白,我又被撞了一下,这次,我回过头之后,站在身后的那个“我”,歪着头,眼珠瞪的外凸,笑的嘴唇外翻,上下两排牙齿都漏了出来。
他带着这个诡异的表情跟我说:“别走了,走不了···”
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通常都是眯着的。
瞪着眼睛笑真的很恐怖,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试一下,站在镜子前面,咧开嘴大笑,然后把眼睛睁到最大,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很诡异···
不过,晚上千万不要试!
现如今身后这个“我”,已经不能用人这个字来形容了,他脸上的表情,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双眼凸出,布满血丝,嘴角像是被两根铁丝用力往耳后拽,即便这样,还保持着诡异的笑···
我身上的冷汗又出来了,这次他跟我说走不了了是什么意思?
我受不了他的眼神,本能的迈开步子往前跑。
这次我闭上眼睛跑,脑子里全是那个诡异的笑,一路上听到很多人的嬉笑声,尖叫声,甚至是孩子的哭泣声,可是,这个私人博物馆里,只有我和罗洞观···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脚步越来越沉重,意识越来越模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是被左手的一股烧灼感给烫醒的,浑身一哆嗦,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醒来之后,我发现天已经亮了。
我看了看罗洞观给我的石头,有些发红发烫,似乎还发着微弱的红光。
但是,当太阳光照过来的时候,红光似乎就消失了。
我就躺在昨天晚上不停撞人和被撞的地方,虽然一直在跑,但我根本就没动地方。
“哎呦,不错啊,还能醒过来呢?”罗洞观的声音从我身后出现。
我被吓了一哆嗦,但好在现在是白天,心里多少踏实点。
按照挑战规则,我们已经挑战成功了。
“你他娘的昨晚上干嘛去了!”我气的不行,站起来就要揍他:“你知不知道老子昨晚上是怎么过的!”
他明明知道这里很危险,还把我自己扔下,我能不生气吗。
可罗洞观似乎根本就不当回事儿,他笑着指了指我的左手,说:”那块石头,不是把你给叫醒了吗?”
“石···石头···对了,这石头有什么用啊,也不能打鬼啊,我昨天绝对是撞鬼了···”我跟他说。
“打鬼?你以为这是写灵异小说啊,这石头能保住你的命就不错了,你还想打鬼,真有意思···”罗洞观笑着说。
我一头雾水,问:“你不是道士吗?道士不就是打鬼打僵尸的吗···画符啥的···”
“画符不假,但你说的打鬼打僵尸,那都是灵异小说编出来的,你要相信科学!”罗洞观说。
我伸出左手,说:“那这块石头你怎么解释?”
“我···这是给你一个精神寄托,人在过度恐惧的时候会产生幻觉,但是有这块石头,你就相信你会没事,心理暗示懂吗,心理暗示足够强大,就真的能解决一些问题···”说到这儿罗洞观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手里有这块石头,我就能醒过来,没有的话,我就醒不过来了?”我问罗洞观。
“这,怎么说呢,其实,你可以这么理解,就是说,咱们先把事情捋一捋,你看啊,首先我没说你说的不对,其次你也要听我说,而我要说的就是你···”罗洞观说了一大堆没用的废话。
我脸色很不好看,跟他说:“你再说废话我就把你埋了!我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见我如此认真,罗洞观也不再隐瞒,跟我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昨晚确实是遇到了一些你理解不了的情况,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怪力乱神,具体我也没办法解释,反正,我帮你活下来了!”
看来,他是真的不想跟我说实话。
于是我继续问:“那你昨晚为什么下去了?”
“下面的情况更糟糕,我不下去,咱们两个都活不成,那块石头,确实能保你的命,但没办法护你周全,也就是说你一定会经历一些理解不了的事情,但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没有那块石头,你根本就醒不过来···”
说到这儿他有点不耐烦,跟我说:“行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挑战完成了,我拿到了钱,你也找到了工作,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你就别问了,再问就是为难我!”
“你不跟我说清楚我怎么敢在这里工作啊!”我内心焦灼地问。
“放心,白天没事,这里又不用值夜班!”他跟我说。
刚说完这句话,周馆长就从外面进来了,算了,以后再说吧,先把工作解决了。
他说的也对,这里不用上夜班,而且,也比较稳定,平时工作也不累,而且五点半就能下班,晚上没准还能去打打零工啥的。
周馆长进来之后,笑着说:“恭喜你们活了下来,也恭喜你们,挑战成功。”
“行了,周泉,赶紧的吧,钱给我,工作给他!”罗洞观说。
原来,周馆长全名叫周泉。
周泉笑了笑,说:“放心,答应你们的条件,一点都不会少,你的五万块钱,他的工作,底薪三千,行吗?”
说实话三千有点少,但是,先这样吧,先稳定下来再说。
“行!没问题!”说完之后,罗洞观就拿出手机,让她转账。
“等等,你得告诉我,你们两个是怎么活下来的!”周泉问。
“我说了你信吗?”罗洞观问。
“信,我这个不葬博物馆···”周泉说。
她说到一半,我就问:“不葬?不是叫不藏吗?”
周泉瞪了我一眼,说:“这次我不罚你,下次你再敢打断我说话,我一定扣你工资!”
我撇了撇嘴,看来这个老板不太好伺候。
“你先给他解释一下!”罗洞观说。
周泉不耐烦的说:“我这个博物馆里收藏的东西,都是死者用过的,而且,这些死者的死因都很蹊跷,也就是说,都是涉死之物,按理说都应该埋到坟里,可我弄了过来,涉死之物不下葬,收入馆内展阴阳!我本来就想叫不葬博物馆,但葬这个字有点吓人,就变成了多音字藏!懂了吗!”
我赶紧说:“懂了懂了···”
罗洞观继续说:“接着说,就算你相信,我也不能说,但是,如果你需要办什么事儿,可以找我!”
“行,明白了!看来,你是真有本事!”周泉说。
然后我们就直接回家了,也不能算家,就是我租的一个一居室。
平平稳稳的上了几天班,感觉还可以,直到昨天晚上,周泉忽然让我跟她去出差,我心情瞬间就变得异常烦躁。
而此时,这位罗道爷正就着臭豆腐吃螺狮粉,时不时地唱两句《锁五龙》。
“别唱了啊,哭唧尿嚎的!”我坐在旁边不耐烦的说。
他把菩提根手串放在螺蛳粉旁边,笑着说:“唱功暂且不提,至少咱卖力气啊!”
“是卖力气,哭爹你都不见得喊这么大劲儿!”我点了根烟,打开手机回消息,本来找了一份收入不错的兼职,这下因为出差全都泡汤了。
罗洞观跟我说:“行了,不就是出个差嘛,多大点事儿啊!给你找个工作不容易,年轻人,好好干!”
“好好干个屁啊,一个月就三千块钱,房租就两千一,一个月就剩下九百,我怎么活?刚找了一份合适的兼职,工作时间是七点半到十二点半,一个月一千八,多好啊···结果,泡汤了!出差干嘛非得叫上我啊,有病啊,真是!”我心里真的很烦躁。
生活压的我喘不过气,哪还有心思去经营人情世故。
可这人情世故,偏偏就压在了我身上,周泉让我出差,我不能不去,不去的话,估计连房租都交不起。
罗道爷想了想,说:“行了,跟你说句实话吧,这次带着你,其实是我要求的!”
“啊?你,你撑的吧你!”我很生气。
“你要是不去,估计活不过三个月!“罗洞观很认真的跟我说。
“三?三个月?啥意思,我,我咋了我?”我问罗洞观。
见识到他的本事之后,在这种事儿上,我就特别信任他。
他嗦了口粉,问我:“上班的这几天,有人给你拍过照吗?”
“没有啊···”我跟他说。
“自拍过吗?”他问我。
“更没有了,我本来就不喜欢拍照!“我回答道。
听我这么说,他没墨迹,拿出手机给我拍了张照片,然后,直接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跟我说:“看看吧!”
我拿起手机,看到屏幕里的自己笑得很诡异,眼球突出,嘴唇咧开,两排牙都露在外面。
我被这张照片吓了一哆嗦,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照片里的我是这个表情?跟那天晚上看到的最后一个表情一模一样。
我声音颤抖的问他:“咋回事儿?这是咋回事儿啊?我咋了到底?”
碗里的粉儿已经嗦完了,他盘着菩提根,和我说:“你身子太虚,有东西跟上你了,必须放到山里去,不然的话,你活不过三个月!”
“这,你不是···让我相信科学吗?”我问他。
罗洞观想了想,说:“对,相信科学···这么跟你说吧,出差有补贴,每天一百五,也是我给你申请的,放山的事儿你甭管,就当是出去挣钱了!”
“一百五!”我心里直呼好家伙,一天一百五啊,说实在的这钱不少了,我跟罗洞观说:“真的吗?”
“废话,而且,跟单身女老板一起出差,多好啊,虽然我也去,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打扰你们!”罗洞观说。
听到有补贴,我心里就舒服多了,至少不用为吃饭发愁了。
所以,顿时就有心思跟他开玩笑了,跟他说:“拉倒吧,周馆长都三十多的人了,我一个二十出头的黄瓜大小伙···”
“那咋了,你要是能把周泉承包了,那下半辈子,你就美滋美滋的过吧!行了,收拾东西!”说完之后,他就直接去里屋收拾了。
因为他帮我找到了工作,所以,这几天他住在卧室,而我睡沙发。
这几天我感觉重新认识了一下这小子,他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一直调皮捣蛋,到了初中他经常逃课出去玩,初中时候关系虽然很好,但我从不逃课,所以来往就比较少了。
后来我上了高中,这小子就跟失踪了一样,三年找不到人,大学之后才联系上他。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小子从小学就开始修行,高中去山上的道观呆了三年。
别看他二十几岁,身上至少有十多年的道行。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心情还不错,毕竟有钱赚,我承认现在我真的很俗,满脑子都是钱,可是,不这样我又能怎么办呢,没钱活不下去啊!
收拾好东西,我们就去不藏博物馆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周泉就从里面出来了,一条藏青色的肥大裤子上拴着貔貅挂件,而上身却只穿了一件紧身露肩装,脖子里挂着一串小叶紫檀,左手还拿着一串库克手持,右手拉着行李箱。
她跟罗洞观一样,都比较喜欢文玩。
“收拾的挺快啊!罗道长,这次的事儿好办吗?”周泉直接把行李箱推给我,转身就跟罗洞观说话。
这老娘们儿根本就没把老子当人看···
“我说周馆长,要不咱别去了,那东西,真没必要收,收来了,你也留不住!”罗洞观点了根烟跟她说。
“不是有你吗?放心,钱不会少了你的!“说完之后,还没等罗洞观回答,她就直接走了。
我嘀咕了一句:“你看这德行,那头抬的,就差拿鼻子眼看人了!”
“这你要是能拿下,得多有成就感啊!”罗洞观说完之后又拍了拍我肩膀。
“滚蛋!当我老板我就得少活十年,这要是当我媳妇,我干脆直接红事变白事,自挂东南枝!”我不耐烦地说,然后就跟了过去。
可是,走的太着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手里拽的行李箱也跟着我颠了一下。
周泉猛地一回头,用很不耐烦的语气说:“吴章,你到底能干点什么,拉个行李箱都能摔倒,我可告诉你,里面的东西要是坏了,十个你也赔不起!“
我低着头撇了撇嘴,抬起头来之后,赶紧笑着说:“不好意思馆长,走的有点着急···”
周泉叹了口气,转身钻进车里。
我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然后就跟着罗洞观去了后排坐着。
没错,这次出差是老板亲自开车,并不是我不懂事儿,而是她不相信我的开车技术。
“吴章,我给你发的资料你都看完没有,这次如果能把东西收回来,你马上就得把展陈大纲写出来···”
“吴章,查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的酒店,我想了想,咱们不能一直住在村里···”
“吴章,到了之后你一定要配合罗道长,不然的话,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她一直在安排我做事,我就一直点头答应。
开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一个县城,开了两间房,现在距离目的地石鼓村就剩下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了,我们打算休息一下,晚上吃完饭之后再去村里。
吃饭的时候,周泉问罗洞观:“罗道长,你跟村里联系好了吗?”
“联系什么?”罗洞观问。
“联系什么?咱们去收东西,你不跟村里联系一下?”周泉问。
“不能联系,联系的话,你什么都收不到!”罗洞观说。
“是吗,明白了,我吃饱了,先去结账,你俩慢慢吃。”周泉说完之后就走了。
“收什么东西啊,还不能提前联系?”我问罗洞观。
这小子小声跟我说:“其实我忘联系了···哈哈哈,没事儿,这也是机缘,到了之后再说吧!”
“你能不能靠点谱?”我无奈的说。
“没事儿,像周泉这种世俗之人只看结果,不看因果,只要能把事儿给她办成就行,怎么办成并不重要!”他跟我说。
其实也对,不得不说,有时候这小子看的就是透彻。
吃完饭之后,晚上九点多左右,我们就出发了。
车开出县城之后,路上漆黑一片,路灯基本上都坏了,隔几百米才有一点昏暗的灯光,而且,这地方,走几百米看不到一个人,隔几十米就一座坟。
可能周泉也有点害怕,就打开了收音机。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石鼓山半山腰的石鼓村,具体去干嘛,我也不知道。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周泉一脚刹车踩下去,把我俩吓了一跳。
周泉说:“道长,你,你看前面,你看···”
我看了看前面,好家伙,一条蛇正在原地画圈,移动速度非常快,而且,这条蛇通体黑色,眼睛是红的,比一般的蛇体型要大很多,画的圈正好挡住我们的去路。
如果现在一脚油门开过去,肯定会把它轧死。
“不用看,蛇盘道吧,没事儿,你开过去就行!”罗洞观说。
“开过去?万一是仙家···”周泉有点担心。
“哎呦你开过去就行了,这都不叫事儿!”说完之后,罗洞观就把手伸到外面拍了拍车窗,嘴里似乎嘀咕了两个字,但我没听清楚是什么。
周泉也听话,一脚油门就踩了过去,快要轧到那条黑蛇的一瞬间,它似乎被一股很强大的力量给弹飞了,飞到半空中,当我们的车开过去之后,它又平稳落地···
“这是你干的?”我从后玻璃看着那条蛇,问罗洞观。
“别多问,看着就行!”他跟我说。
很快我们就到了山脚下,顺着山路,直接找到了石鼓村。
这条山路虽然很黑,但没遇到什么邪性事儿,石鼓村村口有一块大石头,上面刻着石鼓二字。
我们三个走进这个小山村,可是,进来之后,发现这里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而且,诡异的是,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放着一口棺材!
“人呢?都在睡觉吗?那也应该有亮灯的人家啊!”我嘀咕了一句。
周泉跟我说:“都在睡觉不假,只不过都没在家睡!”
“不在家睡在哪睡?”我赶紧问。
罗洞观用少有的严肃语气跟我说了三个字:“在井里!”
“啊?撑的吧!干嘛非得跑到井里睡觉啊!”我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这时候周泉直接捂住我的嘴,说:“想活命就闭嘴!”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棺材堵在各家各户的门口,脚下时不时飘过几张纸钱,风吹树叶的时候我也跟着哆嗦。
这环境实在是太惊悚了,村子里连声狗叫都没有···
不光是我,周泉似乎也有点害怕。
一只野猫忽然从墙角窜出来,嘴里似乎还叼着什么东西,但我们只能看清发绿光的眼睛。
周泉被吓了一跳,直接抱住了我的胳膊!
我虽然也很害怕,但不得不说,她身材是真的不错···
“一只野猫,如此惊慌,何必何必···”罗洞观说这句话的时候摇头晃脑,黑暗中看着他洒脱的走路姿势,还真有点道士的样子。
“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咱们,咱们找谁收东西啊···”周泉声音颤抖的问。
罗洞观笑着说:“谁说没人,身后那位老人家,不是一直跟着咱们吗···”
说完之后,走在最前面的他,慢慢的回过头,两眼发直的看着我们身后。
周泉的指甲都快扎进我肉里去了,她死死的抱着我胳膊,说:“你,你别吓唬人啊,这不只有咱们三个吗···”
这个石鼓村本来就相当诡异,全村的人不在家睡觉,居然跑到井里去,现在唯一一个有道行的人又说我们中间多了一个人···
这,谁能不害怕啊···
别说周泉了,我这两条腿都一个劲儿的打哆嗦。
罗洞观说:“你们自己看一眼不就知道了,放心,有我在,你们出不了事儿。”
我和周泉慢慢的回过头去···
可是什么也没看见,空荡荡的村子还是我们三个人!
我顿时松了口气,周泉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紧接着,我一边转头一边跟他说:“你有毛病吧,大半夜的在这儿吓唬人···啊!我靠!”
“啊!你,你身边!!”这一声是周泉喊的。
我们回过头来之后,发现一个干瘦的老太太就站在罗洞观旁边。
而且,刚才我们没有听到半点脚步声,这老太太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转个头的功夫,就走到罗洞观身边了?这,这不可能啊!
想到这,我们两个本能的往后撤了几步,我现在腿有点软,都快站不住了。
周泉也很害怕,她死死的抱着我的胳膊,脸也埋进了我怀里。
罗洞观似乎很高兴,冲着我摆了摆手,意思是让我抱住周泉。
可我哪有这个闲心思啊,现在站都站不稳。
“你,你你别废话,到底是咋回事儿啊···”我用颤抖的声音说。
“咋回事儿?什么咋回事儿?啥事儿也没有啊?”罗洞观说。
“你,你身边,有个老太太···”我紧张地问。
“你们才看见啊!没事儿,这位大妈是给咱们带路的!你俩跟着就行!”罗洞观若无其事的说。
跟着就行?他说的倒是简单,这老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而且,他不是说没有联系任何人吗,我怎么感觉他认识这个老太太?
没有联系人···难道他联系的是···
想到这儿我就不敢继续往下琢磨了,瞟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脸色有点苍白,嘴唇也饿没什么血色,而且,她的眼睛似乎全都是黑的,一丁点白眼珠都没有,身上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似乎很久没有洗过了。
“老太太,给带个路吧!”罗洞观跟老太太说。
那个老太太也不说话,就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这一路上周泉都没怎么说话,似乎受到了惊吓。
罗洞观就这么跟着老太太走,而我和周泉,根本就不敢开口。
生怕说错什么。
老太太带着我们穿过了几条小胡同,走到了村西头的一口老井旁,指了指井下,然后,就直接走了。
不知道是天太黑还是别的原因,老太太刚走了两步,就直接消失了。
我看了看这个不大的井口,下面一片漆黑 ,问罗洞观:“全村人都在这井里睡觉?你开玩笑吧,这咋可能啊,这么小的一口井···”
“下面都挖通了,各家各户都连着呢,行了,守着吧!”罗洞观说。
“守着?为什么要守着?”周泉问:“好不容易找到这口井,难道不下去看看嘛?”
罗洞观摇了摇头,说:“没必要,我都跟你们说了,守着就行,你们两个如果困了就睡会儿,现在咱们的任务,就是等天亮!”
说完之后,他就拿出手机刷某音,我和周全不知道干什么,只能坐在他旁边。
这一晚上经历了太多事儿,让我俩都有点心神不宁,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睡不着觉。
我们两个也把手机拿出来刷视频,刷到脖子酸痛的时候,一抹天光从东边撒了过来。
罗洞观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身上的骨头咔吧咔吧的响,他低头 跟我们说:“行了,起来吧,故事马上就要开始了。”
“开始?”我问他:“什么意思,怎么开始啊?”
“看着就行!”罗洞观跟我说。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卖关子了,算了,反正这些事儿我也不太懂,先老老实实的看着吧。
天亮之后,我心里就踏实多了,至少没有那么害怕了,周泉似乎也放松了不少,站起来在井边慢慢的溜达。
可是,过了一会儿,井里居然钻出一个脑袋!
一个中年男人的脑袋 ,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贴在头皮上,嘴唇很厚,鼻子也很大···
我往后撤了一步, 被这个突然钻出来的脑袋吓了一跳。
不过,这次不仅仅是我被吓了一跳,这个脑袋也被吓了一跳。
“哎呦,谁,谁啊!”脑袋哆嗦一下,大声喊。
罗洞观说:“先出来,再跟我说话!”
脑袋点了点头,从井里钻了出来。
出来之后,这个矮胖的男人问我们:“你们仨,咋回事儿?啥时候来的?”
“昨晚上就来了!是一个老太太带我们过来的!”罗洞观说。
“老太太?昨晚上?你们在外面,呆了一宿?”男人吃惊地问。
“不然呢,我们总不能直接跑到别人家里去吧,一个人都没有,我们怎么去啊!”罗洞观一边盘手串一边跟他说。
男人走到罗洞观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问:“还,还活着?”
“不然呢?行了,别废话了,你们村有点不干净,我可以帮你们看看!”罗洞观说。
听到这句话,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能在村里呆上一宿,准是活神仙,错不了,绝对错不了,我是这个村的村长,都叫我戴大头···”
罗洞观走过去,把村长扶起来,说:“戴村长,你别这么客气,先把村里的情况跟我说说,我感觉,我应该能帮得上忙!”
听到这儿,我忽然明白,昨天晚上罗洞观为啥非要在这儿等着了。
因为村里人晚上根本就不敢在地面上待着,全都躲到地下,而我们三个在地面上呆了一宿,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儿,村里人就更容易相信我们的实力。
如果直接站在村长面前说我们能帮忙,那村长一定会把我们当成骗子。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这小子是真的厉害!
可是,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来石鼓村到底要干嘛,而且,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要来收什么东西。
村子奇怪也就算了,村子里的人更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村长有点不对劲儿。
戴大头站起来,问罗洞观:“小道长啊,是这样,我们这个村儿吧,有点穷,这钱上,您看看是不是能···”
罗洞观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泉直接走过去,说:“放心吧,一分钱不要,把蛇皮鼓给我们就行!”
蛇皮鼓?这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蛇皮鼓这三个字,村长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跟周泉说:“你,你咋知道的,你们,你们都是奔着那破玩意儿来的?”
罗洞观叹了口气,跟周泉说:“下次你要是再打断我说话,请我办事儿可就不是这么点钱了!”
周泉瞪了罗洞观一眼,没再说什么。
我心里很想笑,但不敢笑,我知道这是他在给我报仇,但毕竟周泉是老板,我要是笑了,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罗洞观一边走一边跟村长说:“算了,既然都说出来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对,没错,我们就是奔着蛇皮鼓来的,你们村的事儿,跟这个蛇皮鼓也有点联系!”
“你们,已经知道我们村的事儿了?”戴大头问。
“我们知道的很少,只是在网上看过一些报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所以,戴村长你还是得跟我们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为啥人们都跑到井里去睡觉!”罗洞观说。
“没问题,没问题,走,上我家去,你们肯定是有真本事,要是能把我们村的事儿给解决了,蛇皮鼓算个屁啊,小事儿!走,走,我让我老婆子弄几个菜,咱边喝边说!”戴大头高兴的说。
看来,这蛇皮鼓对于石鼓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往家走的路上,戴大头跟我们说,有不少人要骗走村里的蛇皮鼓,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啥用,可凡是奔着蛇皮鼓来的,基本上都是骗子,根本就办不了事儿。
而且,现在村里有不少老人都相信,是蛇皮鼓一直在给这个村子挡灾,让他们还能在井里睡觉,如果没有蛇皮鼓的话,恐怕这个村的人早就死干净了。
当然,这只是老人们迷信的说法,但作为一村之长,老人的意见又不能不尊重,所以,对于戴大头来说,把蛇皮鼓交给一个外人,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虽然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现在天亮了,我心里也不害怕了,村里的人也多了,我对这个村的好奇心也彻底激发了!
这个村子实在是太奇怪了,我赶紧把这一切都给弄明白,但是,我也不用着急,因为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
戴大头喝了口酒,顺手捋了捋头上那不剩几根儿的头发,给我们讲起了那个发生在去年的故事:
村里有个叫大壮的小伙子,刚满十八岁,体壮如牛,还特别孝顺,虽然不上学了,但对他的疯娘特别好。
没错,村里的王寡妇就是大壮的亲娘,王寡妇脑子有点不太灵光,时而清楚时而糊涂,但大壮不嫌弃,地里的活儿自己一个人包了,晚上还出去打工赚钱,娘俩的日子虽然不富裕,倒也算是安稳踏实。
有一天下午,大壮刚从地里干完活儿,回来的时候看到陈老太婆一个人背着柴火往家里走,陈老太婆眼睛不好,只能分辨白天晚上,其他的啥也看不见。
简单点来说,就是除了能感光之外,陈老太婆的眼睛没有任何用处,跟瞎子没啥区别。
大壮这孩子心善,平时就没少帮陈老太婆干活儿,这次也不例外,他直接帮陈老太婆把柴火扛到家里,还给陈老太婆做了顿饭。
因为大壮知道,她孤身一人过日子,很不容易。
陈老太婆想留大壮吃饭,大壮百般推辞,最后陈老太婆给大壮弄了一杯蜂蜜水,还说放了很多蜂蜜,大壮直接喝了。
当时大壮根本就没有尝出甜味,但心里清楚,陈老太婆是个盲人,肯定拿错了瓶子,根本就没加蜂蜜。
大壮也不计较,他着急回去给自己的亲娘做饭,所以,客气了两句就直接走了。
可是,大壮回到家之后,刚把饭做好,顿时就不行了,开始头晕目眩,紧接着,吐黑血,四肢无力,站都站不起来了。
王寡妇这会儿头脑还比较清楚,赶紧出门叫村长,村长来了之后就问大壮咋回事儿,大壮就把在陈老太婆家喝水的事儿说了,然后就晕过去了。
紧接着村长赶紧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救护车把人拉走了,但是,一检查发现,大壮喝了白草枯。
喝了这种农药,根本就没法治,只能回家等死···
大约一周左右,大壮死在了自己家里,就是因为这件事儿,王寡妇彻底疯了,下葬那天,死活不让棺材走,棺材抬到门口的时候,她拿着一把菜刀冲了出来,谁动棺材就砍谁。
陈老太婆也死了,她也是死于白草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当着全村人的面喝了所谓的蜂蜜,结果,当场就死了。
大壮年轻力壮,喝的还是用水稀释过的,即便如此,都撑不过一个星期,陈老太婆都七十多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喝了那么一大口,结果吐了几口黑血,就直接没气了。
陈老太婆用自己的一条老命,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村里人都明白了,陈老太婆真的不知道蜂蜜瓶子里装的是白草枯,不然的话,她自己不可能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这就是故事的起因,大壮死了,陈老太婆也死了,两个人都是死于白草枯,但谁也不知道,这农药是从哪来的,或者说,是什么人灌进去的···
王寡妇疯了,一到晚上就到别人家里去砍人,只有在家门口放上棺材,她才不进去。
村里人猜测,这样可以模仿大壮出殡的那天,会让王寡妇误认为是自己家。
后来,放棺材也不管用了,只要家里有人,王寡妇就会冲进去。
所以,人们就跑到井里去睡觉,但是棺材还是要摆在门口,如果没棺材,王寡妇会冲到家里去砸个稀巴烂,都是穷苦人家,更本就经不起她这么折腾。
也就是说,家里有人的话,摆棺材也没用,家里没人的话,不摆棺材王寡妇就会冲进去砸东西,只有家里没人,还摆上棺材,王寡妇才不进去!
村民们心里也明白,大壮出殡的时候,棺材就在门口,家里黑咕隆咚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这种情况,才能让王寡妇误认为是自己家。
所以,一到晚上,石鼓村的村民就跑到井里去睡觉,把棺材放在自家门口,以防王寡妇进去砸东西。
本以为这样也就算了,可是,刚才井里住了两天,井里也不太平了。
一到半夜,就能听到陈老太婆的哭声,基本上全村人都能听到,而且小孩会无缘无故的往井上爬,就跟没有意识一样,如果不被大人拉住,肯定会爬到井上,被王寡妇给砍死。
后来,村里的老人想到了王寡妇给大壮做的蛇皮鼓,她脑子不灵光,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做完,虽然就是个拨浪鼓,鼓面是蛇皮做的,但大壮很喜欢,经常带在身上。
那时候大壮才十二岁,这个蛇皮鼓,在身上一带就是六年,久而久之,王寡妇一听到蛇皮鼓,就知道儿子回来了,陈老太婆一听到蛇皮鼓,就知道大壮来帮忙了。
于是,白天的时候,村长找了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把蛇皮鼓从王寡妇家拿了出来。
自从王寡妇疯了之后,就从来没回过家,没人知道她去哪了,也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忽然窜出来。
只知道她很危险。
果然,老人们把蛇皮鼓拿到井里,睡觉之前晃一晃,人们就再也没听到过陈老太婆的哭声,孩子们也都恢复了正常,所以,老人们就认为,是蛇皮鼓安抚了陈老太婆的鬼魂,让她不再下来闹。
后来,人们就说陈老太婆的鬼魂和王寡妇都在上面,人们就更不敢在家里睡觉了,只有在井里才能睡踏实。
说完这个故事,村长叹了口气,说:“哎,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们村的人确实是够倒霉的,弄的人们连家都不能回,小道长,你可要帮帮我们啊···”
周泉说:“人死了,难道没人报警吗?”
“谁报警?王寡妇疯了,没亲没故的,谁会报警?”说到报警,村长似乎有点紧张。
也是,大壮死后,王寡妇就疯了,再也没有其他亲人了,肯定就没人管这件事儿了。
罗洞观想了想,说:“这事儿,我接了,先带我去王寡妇家看看,再带我去陈老太婆家看看,到了晚上,带我去井里,但是,不能晃蛇皮鼓!”
村长想了想,说:“去井里可以,但是,他们两家的房子已经没了···”
“没了?”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上来,但是非常强烈,我总感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好好的房子,为什么没了?
大壮死了,王寡妇彻底疯了,陈老太婆也死了,可是,他们死了之后,两户院子,居然没了?
罗洞观也感觉有点不对劲儿,问:“怎么就没了呢?”
村长叹了口气,说:“哎,他们两家啊,本来就欠着村里不少钱,还欠着别人不少钱,现在死的死,疯的疯,村里就直接把那两户院子卖了,买来的钱直接还债了,也就是说,他们家现在是别人家,明白了吗?”
周泉想了想,说:“就算是别人家,我们进去看看不行吗?”
“这怎么行啊,你们要是进去看,买家不就知道是凶宅了吗!”村长说。
“你,你们···”我有点生气地问村长:“你们不会当普通房子卖的吧!”
众所周知,凶宅根本就卖不出价去,谁也不愿意买一套死过人的院子!
村长笑了笑,说:“这不能怪我,如果说是凶宅的话,卖出去的钱根本就不够抵债的···”
“不对啊,关键是,就算人家当普通房子卖了,也没法住啊,谁愿意跟你们住在井里啊!”我问村长。
“这你就不懂了,卖给城里的有钱人啊,就说什么,亲近自然,乡土气息浓厚,有的是人愿意买,但是,他们买了之后根本就不住,打算退休了之后再住,买房子的两户人家还有十年左右才退休呢,先把钱弄过来呗!”村长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得意,说完之后还喝了口酒。
罗洞观笑着说:“好家伙,村长,你可真把缺德放在小车上,推(忒)缺德,行了,去井里也行,白天我们去镇上转转,晚上天黑之前过来!”
“去镇上?为啥要去镇上?”村长问这句话的时候很警惕,但说他缺德,他却没有生气。
罗洞观很自然地说:“总得买点黄纸朱砂吧,不然连符咒都没法画。”
“啊,这么回事儿啊,那我送几位高人去镇上!”村长说。
“不用了,我们开车来的,车就在山下!”罗洞观说:“不用这么客气!”
“那不行,高人就得送,走,我送你们出村!”说完之后,村长在我们后面跟着!
但是,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跟村长说话,他倒也识趣,出了村口就没再送,直接转身回去了。
我们回到车上之后,周泉就问:“你要买什么,让吴章开导航!”
罗洞观问:“你们不困吗?”
周泉打了个哈欠,说:“当然困啊,怎么可能不困!”
我也跟他说:“现在我困的都睁不开眼了!”
“那就回去睡呗,其实我也困了,走,回去睡觉!”罗洞观说。
“啊?你,你不是要买东西准备画符吗?”周泉问。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真不会画符,这次来只有两个目的,一是帮你弄到蛇皮鼓,二是把他身上的脏东西放到山里去,就这么简单,行了,先回去睡觉吧!”罗洞观说。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回到宾馆大约是十点左右,如果睡到下午五点,还能睡七个小时。
我实在是太困了,实在是想多睡会儿。
罗洞观伸了个懒腰,说:“我先睡会儿啊,一会儿到了宾馆叫我一声!”
周泉也很累,直接跟我说:“吴章,过来,你来开车!”
“啊?我,这,这么好的车我没开过啊···万一磕着碰着,我,我赔不起啊!”其实我就是不想开。
“不用你赔,赶紧的,别废话!”说完之后,周泉就坐在了副驾驶,把座椅靠背往后一放,闭上眼睛就准备睡觉。
我叹了口气,开就开呗,反正,我也做不了主。
不得不说,这好车开起来就是舒服,所有细节都考虑到了。
虽然困,但开上车的一瞬间,多少就精神了点,毕竟,车 这么贵,而且,万一出点啥事故,那可了不得。
我现在一丁点钱都没有,只能踏踏实实地挣工资,经不起任何事儿折腾。
可是,怕啥来啥,刚进县城走了还没五分钟,一个干瘦的老头就直接躺在了我车前面。
我一个急刹车,根本就没碰到他。
可是,这老头仍然躺在地上不起来,还一个劲儿的拍保险杠。
周泉和罗洞观都醒了,周泉问我:“咋回事儿?”
“周,周馆长,有,有碰瓷的···”我跟她说。
“你,你到底能干点啥啊!”原本就疲惫的她听到我被碰瓷的找上了,更加烦躁,脸上写满了不悦。
可这又不能怪我,这是,什么事儿啊这叫···
我心里还烦着呢,好心好意给你开车,遇到点事儿居然还说我,真以为老子离了你活不了啊···
不过,仔细想想,离开她的话,我在这个城市好像真的活不了!
罗洞观有点不耐烦,跟我说:“哎呦,赶紧去,不就是一个碰瓷老头吗,多大点事儿啊,赶走就行了!”
说完之后,他在后排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周泉也跟我说:“就是,赶紧处理好,都累得不行等着回去休息呢,一点不懂事儿!”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啥好,就直接下车了。
老头躺在地上,捂着脑袋,嘴里哼哼唧唧的,死活不起来。
我走过去,说:“行了,起来吧,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你讹不上我!”
老头听我这么说,脑袋直接撞到了保险杠上,顿时血流不止。
好家伙,这老头可够狠的啊,为了讹钱,真豁得出去啊!
老头捂着脑袋说:“你以为我不懂啊,倒在地上,你就拍不到了,你就是吓着我了,结果我摔倒撞你车上了!”
然后,老头就开始了他影帝级别的表演:“哎呦,哎呦呵,活不了了我,仗着有钱欺负穷人啊,撞了人不认账啊,有没有王法啊···”
别说,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不过,我现在没心思搭理他,直接说:“赶紧滚,听见没有,我没心思跟你在这儿胡搅蛮缠,再闹腾我马上报警!”
不提报警两个字还好,一说报警,他似乎更来劲了,直接跟我对骂:“你马勒戈壁的,报啊,有钱你就牛鼻啊,我焯你···”
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全都出来了。
这时候,周泉不耐烦的从车上走出来,问我:“你到底在干嘛?”
“他不走,我说要报警,他就骂开了···“我跟周泉说。
周泉撇了撇嘴,问老头:“你到底想要多少?”
“一千,少一分我都不走,牛鼻就从我身上压过去!”老头死皮赖脸地说。
周泉从兜里拿出一沓现金,数出十张,跟老头说:“我还以为想要多少,拿着钱滚蛋!”
老头看周泉有钱,顿时就笑了,说:“一千那是刚才,现在是一万,没有一万,我死活不走!”
“你!!!”周泉很生气:“耍无赖是不是!”
“我不管,反正,没有一万块钱,你们就别想干别的事儿!”老头说。
周泉叹了口气,说:“行,算我倒霉!”
说完之后就准备拿钱。
这时候,罗洞观从窗户里钻出来,冲我俩喊:“上车!”
我和周泉对视了一眼,就直接上车了。
上来之后,罗洞观跟我说:“开过去!”
“啊?你,你确定?要是直接开过去的话,真就出人命了!”我跟他说。
“那老头不是人,开吧,没事儿!”罗洞观跟我说。
我将信将疑,不是人?怎么会不是人呢?不是人是什么?鬼吗?
大白天的也有鬼?
算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直接开过去吧。
我一脚油门踩过去,基本上是闭着眼开的,因为我根本就不敢睁眼。
我还是选择相信罗洞观,闭着眼就把车开了过去!
果然,跟上次遇到蛇盘道一样,虽然老头没有飞起来,但我感觉什么都没有轧到!
睁开眼之后赶忙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这里老头还坐在地上骂街。
知道他没什么事儿,我就彻底放心了。
罗洞观迷迷糊糊地说:“跟你说没事儿你还不信!”
我没说话,现在我也累的不行,直接把车开到宾馆门口。
然后,我们就各自回房,好好睡了一觉。
下午五点左右,周泉把我叫醒,让我赶紧到罗洞观房间集合。
到了之后,周泉坐在椅子上,罗洞观仰躺在床上,地上有很多纸钱,角落里还摆了两个纸人!
看到这一屋子丧葬用品,我有点纳闷儿,这是要干啥啊!
罗洞观一边玩手机一边问我:“你想不想知道,大壮和陈老太婆到底是因为啥死的?”
我揉了揉眼,说:“村长不是说误喝百草枯吗?”
周泉白了我一眼,跟我说:“真行,这你也信!”
“啊?啥意思,他,他没说实话?”
“废话,怎么可能是实话啊!”罗洞观说:“看见屋里的东西了吗,都是给你准备的!”
虽然周泉在旁边,但我还是毫不客气地说:“咋着?你要给老子扔山上喂狼?”
罗洞观愣了一下,尴尬地摆了摆手,说:“不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说,今晚上,你听我安排,用这些东西,把真相给套出来!”
“下次说话之前,先让嘴跟脑子商量好了!”我跟罗洞观说。
周泉告诉我:“行了,少耍贫嘴,我告诉你,只要帮我顺利拿到蛇皮鼓,除了答应你的一天一百五之外,我还会再给你一部分奖金,所以,好好干!”
我笑着说:“馆长,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精神了!”
现在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就想多赚点钱!
这时候,罗洞观床头忽然钻出一条黑蛇···
我吓了一跳,说:“赶紧,赶紧,蛇···蛇啊···”
罗洞观面不改色地跟我说:“我知道,叫唤个屁啊你···回去歇着!”
最后四个字,似乎是跟那条黑蛇说的,而且,这条黑蛇就跟能听懂人话一样,真回去了!
自从他跟我坦白道士身份之后,我看见什么都见怪不怪了。
然后,罗洞观跟周泉说:“都跟你说了,一定帮你拿到蛇皮鼓,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其实,这次来最主要的事儿,是把他身上的脏东西放到山里去。”
周泉有点疑惑,问他:“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把握了?可是,咱们什么都没做啊!”
罗洞观笑了笑,说:“是你们什么都没做!行了,别墨迹了,周馆长,赶紧安排一顿好吃的,今晚上有大事儿要办!”
“好说,走,现在就去吃!”周泉跟我们说。
我们一行三人走进饭店,点了一大桌子菜,而且,罗洞观还一直让我喝酒,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我灌了半斤白酒···
我也不是不能喝酒,但是,这么一小会儿就喝半斤,我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罗洞观拍了拍我肩膀,问:“咋样啊?还能办事儿不?”
“能办,没问题!”
然后,他一脸坏笑地跟周泉说:“听见没有,能办事儿,没问题!”
周泉听完之后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脸红了,她跟罗洞观说:“你,你什么意思啊你!”
罗洞观又赶紧装无辜,说:“啊?我说他能办蛇皮鼓的事儿啊,你脸红啥?你以为呢?”
周泉支支吾吾地说:“我以为,我···我以为个屁啊我以为,赶紧的,走!”
虽然我喝多了,但现在脑子还是清醒的,不得不说,罗洞观这小子的嘴实在是太厉害了,三两句话,就把周泉给调理了。
我可没他这两下子,别说调理别人了,我说出来的话比钢筋还直,连个弯儿都不会拐。
现在我肯定是开不了车了,走路都有点晃悠,不过,思路还是很清楚的,反应很快。
天慢慢黑了下来,周泉开车带我们去了山脚下,这次,我们得走着上山!
我心里是真的烦,为什么还要走着上山啊!
刚喝完酒,头还很晕,走着上山真的很难受!
可是,我也没啥别的办法,因为周泉同意,我得完全听罗洞观的。
反正路也不是很远,走吧!
可是,走着走着,我似乎看到好几条蛇,在周泉的腰上、腿上来回盘旋,不仅仅是周泉,罗洞观肩膀上也有!
我赶紧叫他们,可是,我的嗓子就跟塞了棉花一样,根本就说不出话,而且,我的腿脚渐渐的也不听使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围是一片荒山,我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看着他们两个渐行渐远。
头顶飞过几只乌鸦,黑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周围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叫,吓得我浑身发抖。
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我已经看不见罗洞观和周泉了,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山上···
因为我长时间站着不动,那几只乌鸦已经落在我脚边来回溜达,时不时地咬我一口,似乎在试探我到底会不会还手。
后来,乌鸦越来越多,把我脚下的鞋都给咬烂了!
不仅仅是乌鸦,老鼠钻进了我的裤腿,猫头鹰落在了我肩膀上,一条蛇缠绕在我脖子上···
而我还是站在原地,根本就动不了,这些动物把我啃食的皮开肉绽,这种痛真的无以言表。
过了一会儿,蜈蚣钻进了我的袖口,蜘蛛落在了我的鼻梁上,蝎子在我脸上乱爬···
我特别怕虫子,现在这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
罗洞观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把我自己扔在山上,越想我越生气!
如果我今晚上能活着走进村里,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现在我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哆嗦了一下,马上就能动了,而且,我清楚的看到一个黑影从我身上钻出来冲着山下跑去,速度非常快,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一活动把身上的动物都吓了一跳,乌鸦和猫头鹰飞走了,老鼠跑了,蛇也跑了,虫子也在我跳完一段忘情霹雳之后,被我抖落在地。
我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心里的气又不打一处来!娘的,罗洞观,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不行!
想到这儿,我一瘸一拐的上了山!
我记得很清楚,他们今晚上是要下井的!
我跑不快,因为全身都是伤,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赶到了井边。
顺着井里的梯子爬下去,我发现有一个洞口,钻进去之后就是一个地道,这地道并不长,走了一会儿,我就看到了两个纸人的背影!
这不是罗洞观带来的纸人吗!
而且,我还听到了罗洞观在纸人前面念叨着什么,具体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清楚。
本来就喝了酒,再加上很生气,直接冲过去,一脚踹开纸人,大吼一声:“弄死老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走进来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地道的尽头连着一个地洞,这地洞很大,得有好几百平米,村民晚上在这儿睡觉完全没问题!
地上有很多铺盖卷,但是,进来的洞口却被两个纸人给堵住了,而且附近还洒满了纸钱,罗洞观跪在地上,看到我吓得不轻。
他瘫倒在地,一个劲儿的往后挪,吓的浑身冒汗!
我直接冲过去揪住罗洞观,问:“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弄死我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啊!”
我真的想知道他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可是,罗洞观却声音颤抖的说:“别,别这样,大壮啊,你听我说,听我说好不好,你···你咋回来了你,求求你,别杀我,给我留条命吧大壮啊···”
大壮?罗洞观唱的这是哪出戏啊,为什么管我叫大壮?
“你有病啊,装神弄鬼吓唬谁呢在这儿,老子不吃你这一套!”我冲着罗洞观大喊一声。
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感觉眼睛模糊了一下,啥都看不清了,当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的罗洞观,居然变成了村长戴大头。
而真正的罗洞观,就在旁边站着。
虽然附近的纸人是真的,脚下的纸钱也是真的,但我眼里的罗洞观,却是假的。
现在我揪着村长的领子,看着他满脸恐惧的哀求我别杀他,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时候,罗洞观在旁边说:“你在村长眼里就是大壮,放心,这只是我的一点小手段,你只需要继续吓唬他,让他说出实情!”
我点了点头,说:“那老子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于是,我直接掐住村长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咋回事儿啊,这一切都是咋回事儿啊!”
村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房子啊,房子的事儿,城里的李老板想花八十多万买你的院子,但是,我跟你说的是八万,结果你不同意,价钱涨到十万你也不同意···”
我继续问:“说,全都给老子说清楚!”
“后来我准备再给你涨点钱来着,可是,有一天晚上,我路过陈老太婆家,就跟她聊了几句,她说一直在夸你,还说自己买的蜂蜜根本就舍不得喝,每次都给大壮喝···”
“后来的事儿,你应该就知道了,我把蜂蜜换成了白草枯,结果,你喝完马上就躺地下了,陈老太婆不知道咋办,耽误了治疗,你第二天就死了,陈老太婆为了自证清白,也死了···”
“我财迷心窍,我见钱眼开,对不起,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啊!”村长跪在地上,一边哭 一边扇自己大嘴巴子。
我很震惊,居然是这么回事儿,原来是村长把蜂蜜换成了农药,难怪找不到凶手, 所有村民都想不到是村长干的。
而且,大壮和陈老太婆根本就没欠债,完全是村长心生贪念。
这时候,罗洞观在旁边拍了拍手,说:“好,好,现在什么事儿都清楚了,村长,抬起头来看看,这个所谓的大壮,到底是谁?”
村长抬起头之后,比刚才更加震惊,他玩了命地揉眼睛,一边揉一边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你怎么,怎么变成大壮了刚才?”
罗洞观笑着说:“村长,先别问他刚才怎么变成了大壮,我先问问你,刚才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村长知道,自己是被罗洞观给整了,所以就故意耍赖:“啥话啊?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好啊,不明白是不是···”说完之后,罗洞观拿出手机,播放他刚才说话的视频,然后问:“现在呢?还清楚吗?还明白吗?”
“你,你这是污蔑,你个妖道,我被你控制了,我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乡亲们,这妖道是来害咱们的,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村长大声喊。
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村民愿意听他的。
这时候,罗洞观跟后面的村民说:“乡亲们,我是不是妖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如今,我已经把你们村的事儿给理清楚了,相信各位也都清楚了!”
“戴大头把卖房子的巨款独吞了,还害死了大壮,害死了陈老太婆,王寡妇彻底疯了,见人就砍,所以,你们必须搬到井里来住!”
这时候,一个村民说:“那,大师,我们村的事儿,到底该怎么破啊?你帮帮我们呗?”
罗洞观说:“帮?用不着我帮,你们自己就能破!”
那个村民继续问:“怎么破?”
“先把戴大头抓起来,你们一起举报,再拿着我的证据,一定能把他关起来,然后,你们找到王寡妇,把她妥善安置,你们村就不会出任何事儿了!”罗洞观说。
“不行啊,王寡妇疯了,砍人啊!”另一个村民说。
罗洞观叹了口气,说:“虽然我不应该谈鬼,但是,这件事儿,不谈鬼根本就说不清楚。这么跟你们说吧,大壮死了之后,并没有去阴间投胎,看到自己的疯娘一个人跑到荒山上没人管,他不忍心,可是,他已经死了,又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在你们村游荡!”
“然后呢?”一个老太太问,很显然,这种说法更容易让老人们接受。
罗洞观说:“然后啊,大壮游荡的时候,会在你们村留下阴气,这阴气晚上最重,这阴气让王寡妇感觉自己的儿子还在村里,可她死活找不到,越找不到越着急,越着急就越发疯,所以,就疯到了砍人的地步!”
一个小伙子问:“那陈老太婆呢?她是怎么回事儿?”
“陈老太婆?”罗洞观笑了笑,说:“她活着的时候,就把大壮当亲儿子看待,死了之后,看到大壮的魂魄不能去阴间投胎,实在是心疼,就跑到井里来哭,吓唬你们。当你们一晃蛇皮鼓,她就以为大壮挺好,所以,就不吓唬你们了!”
最后,他总结了一句:“所以,所有事情的关键点,就在王寡妇身上,只要王寡妇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大壮就会去阴间投胎,陈老太婆也会去阴间投胎,大壮去了阴间,王寡妇也就不会那么疯了,会慢慢好起来!”
罗洞观说完之后,在场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我真的服了,这小子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村民们都感觉遇到了活神仙,最关键的是这个活神仙还不要钱,只要那个蛇皮鼓。
在村民眼里,只要把事情解决,这蛇皮鼓就没有任何用处,所以,人们都愿意把蛇皮鼓交给罗洞观。
第二天,村长戴大头就被带走了;第三天,石鼓村新上任了一个临时村长;第四天,临时村长上任之后,就带着村民找到了王寡妇,并且给她找了个住处,至于王寡妇之前的家,因为纠纷还不能入住,当天晚上罗洞观给大壮和陈老太婆烧了点纸钱,村民们都睡了个安稳觉;第五天,村子恢复正常;第六天,王寡妇好了不少,再也不会见人就砍了。
我们离开的时候,村民们都出来送行,临走之前罗洞观说:“各位,别送了,并不是我帮了你们!”
“那是谁帮的?”临时村长说:“就是你,你就是活神仙!”
罗洞观笑着说:“啥啊,命数如此,定数如此,何谈相助,无量自如···”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上车了。
周泉一边开车一边说:“罗道长,我真是长见识了,头一次见你这样办事儿的!刚才你说的那几句话,命数如此,定数如此,何谈相助,无量自如···这是什么意思啊?”
罗洞观笑着说:“这不重要,我也没办法解释!”
周泉没再说话,我问罗洞观:“我还有两件事儿闹不明白,你先告诉我,你是咋发现村长有问题的?”
罗洞观跟我说:”你傻啊,陈老太婆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平时干啥都靠摸,她会摸错瓶子吗?我告诉你,一个视力正常的人,有可能因为马虎拿错瓶子,但是,一个盲人,绝对不会,更何况陈老太婆那么喜欢大壮,就跟跟不可能拿错了!”
还真是,确实是这么回事儿,村长说大壮以为陈老太婆拿错了瓶子,大壮经常跟陈老太婆打交道,心里肯定清楚,陈老太婆绝对不会拿错瓶子,所以,这里一定是村长瞎编的。
后来村长也说了,大壮喝完马上就躺地下了,他根本就来不及想到底是不是陈老太婆拿错了瓶子。
虽然这个细节没有什么用处,但足以证明村长在说谎!
我继续问他:“还有一件事儿,你当时为什么把我自己扔在山上?”
“那是为了把你身上的脏东西放到山里去!”罗洞观说完之后吃了口苹果。
“那你为啥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质问他。
“你会演戏吗?”他反问我。
“啊?不会啊!”
“那不就完了,我直接把你扔在山上,你肯定会生气,那你下井之后,一定会凶神恶煞般地冲进来,这样,更能把村长吓住啊!”罗洞观跟我说。
好家伙,这小子安排的也太周密了吧!滴水不漏啊!
走到县城之后,周泉说:“还有个问题,我始终没想明白!”
罗洞观虽然有点不耐烦,但他也没有一口回绝周泉,而是跟她说:“有什么问题,一口气说完,我有点累!”
“行,那我问你,去石鼓村的第一个晚上,有个给咱们带路的老太太,是谁?还有,那个碰瓷的老头,为什么撞不死?而且,你还说他不是人!”周泉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
说实话,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罗洞观想了想,说:“你们好好想想,你们真的看到那个老太太了吗?”
我和周泉异口同声地说:“废话!”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们就当自己看到了吧,这并不重要,如果你们非要问那是谁,我只能告诉你们,那就是陈老太婆,但那不是鬼!”
我笑着说:“你这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陈老太婆早就死了,我们又亲眼看见了她,还说不是鬼?而且,你给村民解释的时候,还说大壮的鬼魂在村子里逗留,气场会影响到王寡妇···”
“那都是为了让人们相信我,我总得给他们个说法吧!”罗洞观说。
“那,你的意思是?这不是真相?”周泉问。
“是也不是···”罗洞观这会儿有点不耐烦了,跟我们说:“哎呦,行了,别问这么多了,这事儿你们完全没有必要问,跟你们又没有任何关系!”
周泉问:“那碰瓷老头呢?”
刚说完这句话,罗洞观肩膀后面就钻出来一条蛇,然后,罗洞观就指着这条蛇说:“如果我说,那个碰瓷老头就是它,你们信吗?”
“扯淡···”我念叨了一句。
“还是啊,我说了你们又不信,所以告诉你们也是白费口舌,你们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平白无故出现一个碰瓷老头?还是大白天?”罗洞观问。
“为什么啊?”我问他。
他好像懒得解释,就直接跟我说:“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天进村的路上,碰到了蛇盘道,当时我让周泉直接开过去,结果蛇被弹飞了!”
“记得啊,怎么了?”
“我用了乾宫,风地观,这一卦巽上坤下,我用这一卦,平地起风把它吹起来了···跟你们说这些干嘛,可是不说这些又说不清楚,愁死我了···总的来说,这是观卦,我看到了这条蛇跟蛇皮鼓有关系!”罗洞观说。
“是吗?这···”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是感觉好神奇。
这时候,周泉问:“就算你看到了这条蛇跟蛇皮鼓有关系,那跟碰瓷老头有啥关系啊···”
罗洞观似乎很烦躁,他直接跟周泉说:“你别问了行不行,我这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你要是这么问我师父,我师父早就开骂了!行了,你赶紧开车吧,等你用蛇皮鼓的时候,就知道那个碰瓷老头是干嘛的了!我先睡会儿!”
说完之后,他闭上眼睛就开始打呼噜。
我特别佩服他这一点,不管在什么环境下,只要困了,马上就可以睡着,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也特别累,慢慢的,我也睡着了···
回到不藏博物馆之后,周泉终于把那个蛇皮鼓拿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蛇皮鼓。
新村长给他们蛇皮鼓的时候,我正在睡觉,据说是半夜给的,周泉拿到之后就放在行李箱里了。
她的行李箱根本就不让我碰!
现在我终于看到这个蛇皮鼓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说句实话,其实做工非常粗糙,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自己做的,两边的鼓面确实是蛇皮,大小跟成年人的手掌差不多大,两旁分别有两根黑绳子,系着晒干的桃核做鼓锤,鼓柄似乎就是一根砍断的树枝。
我们三个人坐在会客室,周泉手里拿着蛇皮鼓。
她一边看一边说:“这玩意儿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罗洞观说:“有啊,不过,蛇皮鼓的神奇属性,是石鼓村的事情发生之后才有的,发生之前,这就是个普通的拨浪鼓。”
“为什么啊?”我问他:“还有,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啊!”
“因为石鼓村的事情发生之后,这个蛇皮鼓,就成了王寡妇和大壮之间的亲情纽带,纵使阴阳两隔,也阻断不了母子二人的联系,所以,这个蛇皮鼓,就不一般了!”罗洞观跟我说。
周泉点了点头,说:“没错,至于具体怎么用,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撇了撇嘴,怎么周泉也这么爱卖关子啊!
中午周泉叫了外卖火锅,我们仨个人好好吃了一顿,大约两点左右,博物馆门口就停了一辆车,车里走出一位老人。
这位老人满头白发,但脸上皱纹并不是很多,看上去年纪不大。
见这位老人进了馆,周泉赶紧迎上去,说:“柳叔,东西我拿到了,马上就能找到小石头了。”
老人看到周泉手里的蛇皮鼓,眼角顿时滑落一滴泪,带着哭腔说:“十几年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现在终于···”
“别激动柳叔,走,进屋,边喝茶边说!”周泉说。
然后,他就把老人带到会客厅聊天。
从他们的聊天内容中,我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柳叔,和周泉的父亲关系很好,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刚才周泉说的小石头,就是柳叔的儿子。
十五年前,小石头刚过完九岁生日,当天晚上就失踪了,柳叔亲眼看着小石头回卧室睡觉,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发现屋里没人,四处找都找不到。
一周之内,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找不到小石头,柳树的头发白了一半。
一个月之内,柳叔动用一切人际关系,还是找不到小石头,这时候,柳叔的头发就全白了。
从那时候起,一直到现在,十五年了,柳树始终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儿子,如果小石头还活着,现在应该已经二十四岁了,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小伙子了。
两个月之前,柳叔听说石鼓村有个蛇皮鼓,能帮人找到失散的亲人,于是就委托周泉能不能想想办法拿到这个东西。
当时还特意嘱咐周泉,石鼓村的事儿是去年发生的,这么长时间以来,那里的村民一直住在井里,而且,没有一个人能成功的解决石鼓村的阴阳事儿,让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后来的事儿就都知道了,周泉花钱请罗洞观,罗洞观也挺争气,真的帮周泉拿到了蛇皮鼓。
现在,我真的有点好奇,这东西居然能帮人找到失散的亲人!这不可能吧!
更别说已经走失了十五年,这上哪儿找去啊!
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胡思乱想,他们三个人却聊的热火朝天。
柳叔对罗洞观是千恩万谢,他跟罗洞观说:“罗道长啊,如果这能让我们一家团聚,那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
罗洞观赶紧说:“别别,别这么客气,其实,也不光是我在帮你,你自己也在帮你自己!”
“什么意思?我自己哪里帮自己了?我不懂阴阳事儿啊···”柳叔说。
“十五年,你坚持了十五年,这份坚持,帮了你的大忙,如果你放弃了寻找,那你也不会打听到蛇皮鼓的事儿,就算有机会找到小石头,也会因为你的放弃而错过这个机会,对吧···”罗洞观说。
别说,有时候这小子说话还真有水平。
柳叔也很欣慰,说:“难得,难得啊,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深邃的思想,真是难得啊!”
罗洞观笑着摆了摆手,说:“也没那么深邃,只不过是考虑到了因果而已!”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出去吃了个饭,天黑之后,周泉就开车跑到城郊,在一个很荒凉的地方停下了车。
当然,车上只有我们三个,柳叔开着他自己的车在后面跟着。
现在,马上就要使用蛇皮鼓了。
我们几个人下车,站在马路中间,罗洞观手里拿着蛇皮鼓,问柳叔:“带着你儿子的东西没?”
“他小时候穿过的衣服,我去哪都带着!”说完之后,他跑到车里拿出一件小孩穿的半截袖。
罗洞观点了点头,说:“好,你先闭上眼睛,两只手捧着衣服,然后,我把蛇皮鼓放在衣服中间,这个时候你脑子里要一直想着你儿子的样子,当你感觉到你儿子的模样越来越清楚,仿佛就在眼前,那你就赶紧摇晃蛇皮鼓!我让你停你就停!”
“好,明白了!”
柳叔按照罗洞观说的做,闭上眼睛,捧着衣服,夹着蛇皮鼓,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快速的晃动蛇皮鼓,尖锐的鼓声仿佛要把这黑夜撕个窟窿!
过了一会儿,那条黑蛇居然又出现在了,在原地快速转动。
“停!”罗洞观说:“睁开眼睛!”
柳叔停止手中的动作,慢慢睁开眼睛。
罗洞观问:“看见了什么?”
“我,我看见一个老人···”柳叔说完之后,指了指黑蛇转圈的地方。
咋回事儿?为什么黑蛇在柳叔眼里是个老人?
罗洞观说:“这就对了,这个老人会给你指路,每个岔路口他都会出现,而且只有你自己能看见,按照他给你指的路走,一定能找到你儿子!”
“是吗?太好了?我可以开车去吗?”柳叔问。
“当然,你必须开车去!还不知道有多远呢!”罗洞观说。
这时候,黑蛇转圈的地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跟我走吧,我带你找!”
听到这个声音,我和周泉都愣了。
因为,这就是那个碰瓷老头的声音,虽然看不见,但这个声音我们非常熟悉,绝对没错!
难道,真如他所说,那个碰瓷老头,根本不是人?
而且,就是这条黑蛇?
说实在的,他在车上说的那些话,我还没有完全消化,大部分都听不懂。
周泉在旁边问:“那个碰瓷老头,真的是这条黑蛇?”
罗洞观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柳树直接开车走了,他似乎很着急。
也是,能不急吗,找了十五年的儿子,终于有线索了。
车开过去的一瞬间,地上的黑蛇也不见了···
然后,罗洞观就跟我们说:“行了,走吧,累了这么多天,好好休息一下吧!对了,别忘了把钱给我!”
周泉说:“放心,钱我一定给你,你到底能不能告诉我,那个碰瓷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罗洞观叹了口气,说:“你可以理解成风地观戏弄了黑蛇,然后,黑蛇变成老人的模样来找咱们麻烦!”
“这,这不可能啊,那条黑蛇难道成精了?”周泉问。
“你就别问了行不行,你这样问我以后都不敢帮你办事儿了,你只需要知道结果,至于怎么回事儿,就算我说了你也听不明白!”罗洞观不耐烦地说。
周泉撇了撇嘴,貌似很生气,但她又不能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开车。
我坐在后面,听着罗洞观的呼噜声,心情有点复杂,这小子确实刷新了我对道士的印象,原来,他们不全都是乘风而去的隐士高人,还有像罗洞观这样的···
想到这儿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小子,有时候,他那张嘴是真的不靠谱,什么话都往外说,但有时候,他办事儿又相当周全。
就拿石鼓村的事情来举例子,他居然能想到,用故意气我的方法,来吓唬村长戴大头,这心思得多么缜密啊!
反正,我绝对想不到这种办法!
而且,他考虑问题都是考虑因果,像我和周全这样的俗人,只会考虑结果。
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他,我总感觉,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秘密。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反正,我又不是道士,我就是个俗人,为了几千块钱忙得焦头烂额。
回到家之后,我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这一阵子真的是没休息好,还经历了那么多事儿。
我感觉很累,真的很累。
罗洞观似乎很精神,他一直在我身边玩手机。
接下来的三天里,我正常上下班,罗洞观就在家里呆着,也不出门。
第四天早上,我迷迷糊糊的起来,看到罗洞观拿着六个硬币扔来扔去,我走过去问他:“干嘛呢?”
他没理我,继续扔硬币。
我也不想理他,洗了把脸就去楼下买早餐。
打包了两份羊杂汤,回来之后,看到罗洞观正在屋里换衣服。
我跟他说:“给你也买了一份,放桌子上了啊,我先吃,吃完得赶紧上班去!”
“我也去!”罗洞观说:“我跟你一块去!”
“一块去?你去干什么?”我问他。
“今天馆里有大事儿发生,而且,跟你有关系!”罗洞观说。
现在,我一听到跟我有关系这几个字,心里就发怵,为啥什么事儿都跟我有关系啊!
“我又咋了?这几天我可没让脏东西缠上!”我跟他说。
“我知道,但是,我刚才卜了一卦,说你今天会有很大的变故!”罗洞观跟我说。
“随便你···”说完之后我就开始喝羊汤,我从小就喜欢这一口,先咬一口烧饼,然后捧起碗来,连汤带肉吸溜一大口,别提多香了。
我根本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能有什么变故啊,日复一日的上班,啥变故也不会有!
我们俩骑着一辆电动车去馆里,到了之后,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门口。
这不是,这不是柳叔的车吗!
他不是跟着蛇皮鼓去找小石头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罗洞观说:“果然有变故!”
“柳叔来了算什么变故,这不很正常吗,他前一阵子去找儿子,现在回来报个信儿,这咋了?”我跟他说。
可是这小子根本就没理我,直接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很高兴,看来,柳叔真的找到小石头了。
看到自己帮忙弄的蛇皮鼓,帮到了别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这种感觉很舒服,感觉自己做的任何事儿都很有意义。
可是,罗洞观却拉着个脸,跟我说:“要不,你先别进去?”
“为什么,柳叔笑的这么高兴,肯定是找到小石头了,咱们费了半天劲找到蛇皮鼓,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我跟他说。
“不是,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儿···“罗洞观跟我说:“今早上卜卦的结果并不好···”
“你不是让我相信科学吗?怎么你自己又开始算卦了?”我问他。
“是卜卦,不是算卦!”他跟我说。
“有啥区别啊,不都一样吗,我跟你说啊,柳叔找了十五年,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儿子,你最好别扫兴!”我跟罗洞观说。
这次我说的话绝对没有任何毛病,这是人之常情,如果在这时候泼冷水,那就太不懂事儿了。
这次他也没有反驳我,而是一脸沉重地跟着我往里走。
推开会客厅的门,果然,里面是三个人。
一个是周泉,一个是柳叔,角落里还蹲着一个年轻人,干瘦,头发蜡黄,脸埋在膝盖里,看上去有点虚弱。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小石头!
进去之后,我赶紧跟柳叔说:“柳叔,恭喜恭喜,这么多年,终于团聚了!”
柳叔也很开心,站起来握住我的手,说:“谢谢,谢谢,没有你们三位,我根本就找不到小石头!放心,我一定好好谢谢你们!”
这时候,罗洞观在旁边说:“柳叔,你,你确定,他是你儿子?”
柳叔一愣,然后又笑着说:“确定确定,放心,小道长啊,我儿子,我绝对认不错。而且,他也认识我,找到他的一瞬间,他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周泉笑着说:“错不了,他后背有个胎记,我都记得,绝对错不了!”
罗洞观点了点头,说:“可是,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呢···”
我给了罗洞观一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说了。
柳叔并没有被罗洞观影响,他还是很高兴,笑着说:“来,我给你们讲讲,我是怎么找到我儿子的!”
然后,他就开始讲述这三天以来的经历:
那天晚上,柳叔看到一个老人站在路中间,指着前面,还让他一直开,于是,他就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开。
每到一个岔路口,那个老人就会出现,给他指明方向,哪怕是在高速上,老人也会准时出现,告诉他在那个出口下高速,然后再从那个入口换高速。
总的来说,比导航还准确。
就这样,他足足开出去八百多公里,最后,在老人的指引下,他找到了一个小村子。
柳叔把车停在村口,跟着老人往村里走。
进村之后,村民们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柳叔,因为其他人看不见指路老人,只有柳叔能看见,而他时不时地就跟老人说句话,所以,在村民的眼里,柳叔一直在自言自语。
那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柳叔跟着老人上了一座山,然后,被带到一个山洞前。
老人指了指里面,跟柳叔说:“你儿子就在里面,进去吧,我的任务完成了!”
说完之后,老人就直接消失了。
柳叔看着眼前这个黑漆漆的洞口,心里却一丁点都不害怕,他相信蛇皮鼓绝对能帮他找到儿子。
所以,他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就准备进入山洞。
可是,柳叔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还有村民的叫喊声:“站住,别动,不能进去!”
“别动,进去干嘛啊你,哪来的啊你!”
“滚出来,谁让你进去的!”
二三十个村民,手里拿着手电筒,全都追了上来。
柳叔这才知道,刚才他上山的时候,这些村民就一直跟着他。
柳叔说:“各位老乡,我,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找我儿子的,真的,十五年了,我儿子走丢十五年了!”
“好啊你,敢说柳大仙是你儿子,活腻歪了吧你!”带头的村民说。
“对对,我就是姓柳,我儿子也姓柳,果然,里面果然是我儿子!”说完之后柳叔就准备进去。
可是,那些村民直接把他围住了,死活不让进,不管柳叔怎么说都不让进。
过了一会儿,山洞里传来了一个声音:“让他进来···”
这时候,柳叔终于进去了。
说到这儿,柳叔不再讲故事,而是带着哭腔跟我们说:“你们不知道,这十五年我多不容易···”
周泉笑着说:“哎呦行了柳叔,你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干嘛啊,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提伤心事!”
“小泉姐说的对,爸,咱们不提伤心事···”蹲在角落的小石头慢慢抬起头,跟柳叔说。
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有点尖细,接近女生的声音。
“就是,柳叔,你儿子都说了,不提伤心事,开心点!”我跟柳叔说。
柳叔揉了揉眼,笑着说:“好,好,开心点,那就开心点!”
这时候,罗洞观说:“可是,我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他话音刚落,蹲在角落的小石头忽然用仇恨的眼神看着罗洞观,然后,用很沙哑且粗犷的嗓音说:“闭嘴,你个倒反天罡的东西!”
这声音,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不得不说,我确实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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