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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离

金生有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只因错爱,却被爱人推入万丈深渊,凶手却逍遥法外,曲折迷离,她活在了另一个空间,是鬼魂?亦或是重生?不得而知……

主角:田雨茜,陈疆   更新:2023-01-01 08: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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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田雨茜,陈疆的其他类型小说《谜离》,由网络作家“金生有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只因错爱,却被爱人推入万丈深渊,凶手却逍遥法外,曲折迷离,她活在了另一个空间,是鬼魂?亦或是重生?不得而知……

《谜离》精彩片段

阳春三月,正是踏青好时节。打开手机,无论哪个平台,都是游山玩水,特别是人气超旺的的“田海湾”,简直就是打卡圣地。那里以前不出名,离城区还有好十几公里路,后面因兴修水电站,那个小镇地处省道、水库、电站三处交接,本名为田家湾的小镇,因地理环境的优越性。短短两年渐变发展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小镇,各种平台铺天盖地的广告,惹得我们心痒难耐,趁着周末,几个好友怎么也得去报个到,拍个照臭美一番。

驱车两小时后,终于到达传说中的人间仙境“田海湾”。虽然我们来的算早的,可是停车场已经车满为患。这是一座山水间的小城,两面青山延绵,金沙江的河水也因电站修建拦堵,不再是河,而是成了真正的金沙江,江水深不见底,江面上全是来来往往的游船汽艇,明明是一个小镇,江面、桥上、街道,到处都是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三个女孩一台戏,单拍、摆拍、合拍,我们三个人肆意的享受着青春,发圈发抖音发快手各种忙碌。也在为这个田海湾打广告,确实好吃,好玩,各种稀奇!

三人为了寻求刺激,租了一艘快艇,并有专业师傅掌舵。虽然身着救生衣,可是身为旱鸭子的我,心里不免打鼓。这可是江,不是游泳池。好友雅琴看出了我的恐惧,安慰着说别怕别怕,大不了一起死!

“呸呸呸!”菲菲接话。

“你们当人家专业师傅是摆设呀!我可不想死,我还没谈够恋爱呢!”

快艇师傅也纠正“我开汽艇这一年多从来没有出过事故,放心好了,保证安全。小姑娘们!”

小时候从这里坐车路过,虽然从小在云南长大,山高路陡,路不好走还不是最怕的,最怕的是在山间行走时,一转眼看到山底的金沙河,生怕掉下去,对这条河总是有莫名的敬畏。而且确实有许多人命葬这条河里,从老人们的口中说来,就是很多冤魂索命。

长大后工作了,不再如儿时般惧怕,也很少回老家,偶尔经过也不再畏惧,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碧绿绿的水面,加上清风袭来,完全没有了害怕,甚至央求师傅再开快一些,把手伸在水里划过,任由冰凉凉的感觉直入心肺。菲菲和雅琴对着江面和两岸各种狂拍,我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鬼使神差的,竟对着江面喊着“我来了!我来了!”然后傻呼呼的望向江底,想要一探究竟,里面会不会有美人鱼,会不会有千奇百怪的传说成真……

玩饿了,玩累了,三人在下午才到达预定的民宿,各种狂吃后,准备洗澡休息好了,晚上再去看夜景。

菲菲和雅琴的房都挨着,独独我的在最边上一间,不过推开房门看见窗户外面的景色,我一下就觉得自己赚了。太美了!夕阳的余光打在江面上,随着江面的晃动,一片片的夕阳美景也随之涌动。菲菲嚷嚷着要和我换,她的房间看不到江面,只能看到山,我才不干呢!麻溜把她关在了门外。

静静的坐在窗户边上看着群山映在水里,天空的蓝和江面的绿,加上夕阳的折射,好看的让自己舍不得眨一下眼。无意间回头,发现居然有一个和这家民宿不太相称的梳妆镜竟然摆在床的对面,镜子里能看到床,看到窗户,看到外面的景色。我很好奇,走向镜子,觉得它有一种莫名的魔力,吸引着我靠近。我不自觉的对镜子哈了几口气,再用袖口去擦擦,笑了笑,“这个镜子把人照的真漂亮,好比开了美颜!”

美美的洗了澡,临睡前再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吐了吐舌头臭美了一番,很快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感觉菲菲在拉我,我嘴巴里面还嘟囔着“菲菲,别闹,别闹,我不让给你,大不了一起睡!”

这坏家伙,手冰凉凉的,又来蹭我的头发,我努力想说些什么,可她就是不听,还在扒拉我的头发,甚至还抚摸着我的脸,关键这手也太冷了。

我努力的想要醒过来,想要去挠菲菲的痒痒,却发现手根本动弹不得,甚至整个身体都不能动。整个人一激灵,突然醒了一样,可是眼睛睁不开。心里开始莫名的惊慌,使劲的喊菲菲,喊雅琴,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努力的让自己平静,手指也想捏紧再捏紧,不知过了多久确实徒劳无功。心里明白着,可就是发不出任何声响,这可是大白天呀,总不能见鬼吧!呜……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一道好听的女声响起。我心头一下炸毛了。我的天,你谁呀你?!莫不是传说中的遇到鬼了,还是鬼压床了??我的妈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床动了一下,是有人在我旁边坐下了,不对,应该是有东西在我旁边坐下,绝对不是人。这房里就我一个人,菲菲没有进来呀,这个时候倒是万分希望是菲菲夺门而入……

细耳聆听,又很寂静了,仿佛刚才的声音从未出现过。我屏住呼吸,努力的平静,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幻觉,幻觉!世上本无鬼,只是心作怪。

“我能感应到,你在害怕我!”

“我肯定怕呀,我又看不到你,我们有冤仇吗?”我的心在颤抖,不知道这话是说出来了还是没说出来?!

“我一直在想,再也不会有人能感觉到我的存在了,很多次,很多次,我都想告诉他们,我是谁?我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感应到我。我能在镜子里看到江面上过往的人群,能看到这美丽的人间,可我却出不去,我不知道我是鬼魂还是什么?我太寂寞了,记不得多少个白天黑夜了,只能困在这镜子的世界里,好似牢笼……”

听着她娓娓的叙说,我的心平静了许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平静不要紧,我居然睁开了眼,看见了镜子里面的她,没有恐怖电影里的披头散发,也没有传说中的青面獠牙……像是在梦中,又像是在现实里,她很漂亮,应该只有30来岁,头发服服帖帖的半扎着,白净的脸上透着一股落寞。穿着干净简单,只是年代久了些。

她和我对视着,莞尔一笑,“你能看见我吗?”我错愕的点头,不知该说什么!

“你别怕我,我只想和你说说话,我一直飘荡在这面镜子里,没有去处,没有归处,我太寂寞了!”

“……”见我仍不说话,她向我伸手,安慰我“别怕别怕,我没有恶意,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故事,我只是想带你去我的世界里面看一看,只想让你们知道我的故事,想请你代我去看看我的女儿过得可好!……”

她的话像是魔咒,我一瞬间就到了她的身边,到了镜子里,她冰凉的手,真真实实的拉住了我……


我来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我竟然能看到这个美丽的女主过往的一切,仿佛坐上了时光飞船……

九十年代初,群山环绕的云南小县城,没有打工潮,没有低头族,因着交通不便,除了国道省道是水泥路,一条条盘旋在山间的羊肠小道,硬是被人们走得平平整整。远远望去,祥和而安静的大山,绵延不绝。大山里的儿女情长,淳朴而真挚,却也有声声惋惜……

田家湾,田姓人居多而得名。相比于周边的山区,算是风水宝地了。坐落于山脚,有金沙江的水流分支庇佑,灌溉农田毫不费力。加上紧挨着省道,交通便利,家家户户都挖通了小公路。村民们也给这个风水宝地取了个绰号“小台湾”。

田家湾这个镇逢双赶集,南来北往的人们,每到双日,都会来这里交易农产品、牲畜、特产,街道上好不热闹。

二十岁的田雨茜,长相甜美,身材高挑,虽是如花的年纪,却已经是一个三岁女孩的妈妈。 在这个时代,在这些山村,十几岁结婚已经是常态,不领结婚证也无人问津,等到想要上户上学了,花钱托人再想办法。在还是孩子的年纪,却在懵懂中结婚生子。多数女人就此生儿育女,贫苦安稳的过了一生。

田雨茜17岁时就为初恋周德治生下女儿香香,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外出务工的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嚷着嫌弃生的是女儿,各种理由就把她扫地出门。回娘家住了几天也不受嫂子待见,加上周围邻居的闲言碎语,几经周折,便在小镇边上临河租了一个几平米的小房子,盘些水果,做起了小生意。那时候镇上还没有幼儿园,孩子要七岁才能上小学,尽管田雨茜聪明能干,也吃的苦,可是拖着一个三岁的孩子,漂亮的脸上还是多了一些沧桑。好在三岁的女儿香香是个贴心的小棉袄,是田雨茜这段灰暗生活里的一道亮光。

秋收的季节,小镇上比往日更加拥挤,田小茜收集农户的芭蕉、青梨,选出一些大果,装到竹筐,等待收货的上门拉走,赚取差价。剩下的中小果就摆成摊卖,娘俩的生活费妥妥的就够了。日子平淡,田雨茜也能说会道,朋友众多,加上兄长田长林偶尔会过来帮衬,也少了地痞流氓的欺负。每到逢年过节,田雨茜会带着女儿买上一些礼物去哥哥家看望,也只有这个时候嫂子会笑脸相迎。春节后,天气渐暖,春天来了,歇了一两个月的生意,也慢慢有了起色。

这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午后,表兄李向东骑了一个摩托车,放在田小倩的房里,那时候摩托车是个稀罕物,一般一个镇上也找不出几辆,都是“万元户”才能买得起的东西。田雨茜也想着是亲戚,加上表兄经常跑外地,能挣钱,平常挣了钱也经常给孩子一些零花钱,或是买些小礼物,并未多想。还好意留了李向东吃饭,吃饭间李向东给了田雨茜一些钱,一再强调收了钱就要办好事,也不能去碰摩托车。之后着急忙慌的走人,并嘱咐田雨茜一定要保密。

几天过去了,田雨茜忙着自己手头的活,倒也没抱怨李向东不为自己着想,小小的房里面还要放一个摩托车,进出非常不方便。还特意找来篷布给摩托车搭上,以免灰尘。女儿香香还问田雨茜,“妈妈,妈妈,啥时候你也能买摩托车?香香也要坐!”田雨茜抱着女儿,亲着她的小脸蛋:“好,妈妈多卖果果,就能买上摩托车了!到时候带上香香去兜风。好不好?”三岁的香香满脸期待着……

一星期后,小镇上来了两辆警车,警报声不断,瞬间迎来了所有人的围观。最终警车停在了田雨茜的门外,没有人能想到这两辆车就是奔田雨茜而来。大家都在揣测,议论,再看到公安下车后,从车里拉下来一个人。竟然是戴着铐的李向东!田雨茜非常震惊,忙问公安这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她,几个公安严肃的跟着李向东进入屋里,一手掀开篷布,那辆崭新的摩托车,在众目睽睽中,成了所谓的“脏物”。

怀抱女儿的田雨茜,尽管喊着冤,哭着嚷着,却还是成为了窝藏赃物的同犯。女儿香香似心裂肺的哭着,亲眼看着最疼自己的妈妈被押上了警车。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咋咋呼呼的传着“居然是个贼窝,外表看着干净,还装成卖水果的,竟然是一窝贼……”

吃瓜群众里各种声音附和:“是呢是呢!平时看着就不对劲……”

3岁的香香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我伸手想她抱起来,却不想我的手臂一下穿了过去,什么也抱不住,香香哭的撕心裂肺,喊着妈妈……

我又冲过去想要拉住警察,想为他们申冤,想为他们作证,可是所有人看不见我,我的身体飘渺的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没有人听得见我的呼喊,看得见我的身体……我着急的哭喊,他们是冤枉的,他们不是贼,他们没有窝藏赃物,这还有个孩子呢,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紧接着这些报案警察搬走了摩托车,并询问邻居香香可有其他亲人,还好田雨茜的朋友安云莲及时出现,不避嫌,不怕被连累,抱着香香赶到警车前对田雨茜说着“香香有我给你照看,我会找长林大哥及时来县城找你,你别担心!有我在,香香不会有事。雨茜,我相信你!”田雨茜泪如雨下,墙倒众人推,这种情况还有人能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相信自己,毫不避嫌给自己照看孩子,泣不成声的感激着安云莲。

很快警车就重新启动,开往县城,我也跟着坐在警车里,伸手想去握住田雨茜,给她一些安慰。可是这个时候的田雨茜根本就看不到我的存在,她一边哭一边怒吼着对面的李向东:“向东哥,你为什么害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害我?”而李向东一直埋着头,不发一言,逃避着田雨茜的所有问题。警察眼看田雨茜越来越激动,又吼又叫,甚至不顾警车在行驶,拼命冲向李向东,撕扯他。冷冰冰的呵斥:“坐好!吼什么吼?人赃并获,抓你现行,你还叫嚣?!老实点坐好。”

“什么抓现行?我没有偷,我也没有藏,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抓我?”田雨茜又哭又叫!

眼见田雨茜又要扑上去抓扯李向东,干脆停车把田雨茜的手铐直接靠在了车窗边的栏杆上。田雨茜仍然激动的拽着手铐,任由手铐把手腕勒出道道血痕,她忘记了疼痛,哭够了,吼够了,没有人理她,没有人回应,坐着的身子慢慢的半跪在车厢里,头发凌乱,眼神涣散,脸上全是泪痕,嘴里喃喃一直念着“我没偷,我真的没偷,我不知道那是脏物,我没有窝藏,我没有犯罪”……

我很着急,不停的安慰田雨茜,“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你别急别急,总有办法!你可不能垮!你还有你的女儿呢?!”想要把她扶起来,可任凭我的手怎么拽她,怎么抱她,都没有任何的改变,我像是透明的空气一样,如此的无力……

两个多小时以后,警车驶进了文县拘留所,几个警察进进出出的办好手续之后,李向东和田雨茜被分开,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上交,进了拘留所的小房间。

我一直跟着田雨茜,进入拘留所,无形的压抑感迎面而来。每间小小的房子里面,就那么一个小小的铁窗口,有的房间里面有人,有的空着,关着人的眼光带着探究,窃窃私语,他们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有的人会好奇的探头在窗边看一下,嘴里念念着“又来新人了!”

田雨茜被安排进了一个临时单间,女警察冷漠的说着:“你先在待着,保持安静,不许喧哗 ,审理你的案子的时候会来叫你。”随后铁门“当”的一声锁上。

田雨茜没有回应,呆呆的坐着,任由眼泪静静流淌。看着她这绝望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几个小时过去了,期间有警察送来水和吃的,田雨茜一直保持那个坐姿,没动过,也没抬眼,只是默默的流泪。她的难过我感同身受,我对她说了很多话,尽管她听不到,我只想她振作起来:“田雨茜,你是被冤枉的,你还有女儿,抓到赃物也不代表你就是同伙,你要努力,想办法证明你不是同伙……”我还在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却蜷缩着身体,慢慢的躺了下去,躺在硬邦邦地上,闭上眼,像是睡了过去。

我轻轻的叹息着,坐在田雨茜的旁边,靠着墙也睡了过去。

仿佛又进入了另外一个梦境,我看见田长林带着父母,安云莲抱着香香,站在公路边焦急的等车,两个老人又黑又瘦,眼里满是担忧。“长林,雨儿从来没和你说过摩托车的事情吗?好好的,咋会被抓走呢?”田母带着哭腔问儿子。

田长林叹了一口气,说:“阿妈,前几天我也去过她房里,她用篷布盖住了,我也不知道啊!而且我们和这李向东经常有来往,谁曾想他会干这事儿?!”

安云莲出言安慰:“伯伯婶婶,你们别急,雨茜肯定不会干那事儿,等我们见面了,弄清楚再说!”

等了许久,一辆中巴车才缓缓驶来,我也尾随几人上车,透过车窗,看见半山腰的公路蜿蜒着,山底就是咆哮的金沙河。几人忧心忡忡,几经周折才到了拘留所。好不容易找到了,尽管他们苦苦哀求,但是却见不了人。按照程序,得等到他们的案子审判的时候,才能见到。田雨茜的父母面面相觑:“咋看自己的女儿都不行了?”田长林也不懂,神色很焦急。安云莲说尽好话,向民警打听了以后,才知道田雨茜已经属于是刑事拘留,不让家属探视,为了防止串供,毁灭证据等原因。得等到审判的时候才能探视。

香香泪眼婆娑的问着:“外婆,妈妈呢?我妈妈去哪了?她怎么不见了?呜呜……”“舅舅,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看着香香的小脸哭的皱巴巴的,安云莲也背过身哭的不行。一行人几番求情,办案警察厉声呵斥:“政府正在严打经济犯罪,偷窃可恨,伙同窝藏更是可耻。现在知道哭了错了,早干嘛去了?犯了王法就得认罪。”老实本分的田家人只能离开,安云莲退到一旁,低声下气的讨好女警,得知7天后会在县法院审理这起偷窃案,在那天定刑,从那以后办理手续就能合法探望。

出门后安云莲把一切告知给田家老小,田雨茜妈妈一下瘫坐在路上,悲悯的念叨着“老天爷,这可咋办呢?咋办呢?”田雨茜爸爸颤巍巍的划火柴,点了几下,也没点上他的烟斗,手一直在抖。田长林蹲下身去,想要搀扶起老母亲,自己却无力的倒坐在一边,“李向东真是个混球,可害死我妹子了,害惨了我们一家人!”

他们一行人难过的踏上回乡之路,我穿透着到了拘留所的小房间里,已经是下午,来了一个女警,带着田雨茜去楼上领了简单的洗漱用品,也换了间房,里面还有好几个女嫌疑犯,木讷的看着田雨茜进来,没有任何交流,看的出他们的眼光不是很友好。

女警告诉田雨茜,案子没审理都在这里待着。田雨茜没有搭话,低着头,默默地走向大通铺的最里面空着的地方,呆呆的坐着,眼光不知看向哪里。


这间房里已经住了十多个人,对于田雨茜的到来,除了挨得近的两个问了一下田雨茜是什么原因进来的,其他人都表现得漠不关心。

忽然听到狱警的一声“开饭了!”房间里的人才齐刷刷的站起来,往门外走,等待着开饭,仿佛只有这一刻他们才是精神抖擞的。旁边的大姐看田雨茜还是躺着一动不动,好心劝导:“小妹子,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来到这里的有冤的,有屈的,总归要活下去才有出头日,你不吃不喝,饿死了,病死了,难过的只有你的亲人!你不为自己想,总要为你的亲人想啊!”

听到“亲人”这两个字,田雨茜眼里有了光彩,艰难起身,对旁边大姐道谢,本已哭干的双眼,又流下了两行清泪。

田雨倩跟着众人排队往前走,到了一间统一的食堂,排成1队,挨个窗口去取饭。一个窝头,一点素菜,还有一碗清汤,饿了一天的田雨茜狼吞虎咽,也许真的是那位狱友大姐的劝导起了作用,她不言不语,但是不再颓废。

接下来的几天,天微亮,6点不到,狱警的一声口哨,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穿起一样颜色的衣服,简单洗漱,叠好被褥。等待狱警的检查,在这里的人没有名字,狱警只会喊衣服背上的大字号,“9号、13号、16号……”这里没有田雨茜,只有听话做事的16号,到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所有女监的犯人都会按部就班,偶尔有出错的,也有对应的惩罚。

两天下来,大家也慢慢熟悉了。白天会学习当下的政策法规和时事政治,晚上熄灯后大家会悄悄的聊聊天,诉说着各自的往事,各自的不幸,听着大家各自的不幸,田雨茜的精神状态慢慢缓了过来。

有人是失手打死人的,但是并不后悔,并非蛇蝎心肠,而是忍无可忍之时,除了以牙还牙,没有文化的女性似乎找不到回击的办法……还有个阿姐也是被人冤枉投毒,可是自己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不在场,还遭到婆家人的抨击,也在等待判决,她反而很淡然,觉得在拘留所里的这几天反而很自由,不用争长论短,不用担心人心险恶……

六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第七天早饭后,女警来提人,“16号,田雨茜,出来,今天到你的案子审理了,整理好自己的着装。”

关闭铁门前,田雨茜转头向其他送别的狱友们深深的鞠了一躬,“大家保重!” 这一别,也许就是终身不再见了!简单几天的相处,各自的故事却又成了彼此刻骨铭心的牵挂。

田雨茜跟着几名法警上了警车,一路前往文县法院,田雨茜莫名的笑着看向窗外,嘴角上扬,轻轻的说:“长这么大没来个文县几回,这一次居然坐上警车来,也算是不幸中的有幸了!也不知过了今天,我又会去向何方?”旁边的法警可能是看得多了,没有一个人和她说一句话,田雨茜也不气恼,轻轻的将头靠向窗边,享受着自己的孤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法院里,安云莲和田家老小早早等在侯审室,就是盼着能早点看一眼田雨茜,能说上两句话。可惜候审人不从这个道进,直到他们的案件开始审理,他们才得以进入大厅,当法官宣读“主犯李向东,从犯田雨茜……”田家两位老人一激动就站起来哭叫着:“李向东,你这个祸害,你咋能害了我们田家,我们还是亲戚,你咋这么浑呢?!啊……”李向东自始至终没有抬头,法官示意肃静,旁边的司法人员陈述案件,李向东对偷车一案供认不讳,被问及田雨茜是否是同案人员,李向东否认,称田雨茜只是收了好处藏匿。田雨茜终于绷不住,失声痛哭,“你从来没告诉过我这是你偷来的车,要知道你是偷的,我能藏吗?”庭审休庭,几次下来,田雨茜拒绝认罪。最后因李向东不仅偷车,车里还藏着其他违禁品,田雨倩虽然是不知情下藏匿,但是错在帮助犯人藏匿不明来路的东西,还收受了钱财,而且认罪态度不好,最终被处以两年四个月有期徒刑。李向东偷窃涉及金额较大,情节严重,被判了六年。

两年四个月,这个时间宣读后,田家老老小小失身痛哭,喊着冤,田雨茜经过几次审理,不再敢大声叫冤,而是默默签字认罪,深知如果再吵闹,认罪态度不好,自己的刑期将会增加。

判决文书很快下来,田雨茜在被送往永江监狱前,可以和家属见面。一家人隔着铁栏,田母紧紧地拽着田雨茜的手,“雨啊,你好好的改造,有妈在,你的香香也在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可等着你回来,呜……”“阿妈,是阿雨对不起你们,以前不听话,早早结婚,没得好下场,现在又有了牢狱之灾,阿爹,阿妈,对不起,对不起!哥哥,阿雨错了!”

“妈妈,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你什么时候才能抱抱我呀?我好想你!特别特别想……”可怜的香香,不知道两年四个月是多久,只是想让妈妈抱抱她。

见面时间很快过去,田雨茜不舍的摸了摸香香的小脸蛋,隔着冰凉的铁栏杆深情的亲吻了香香,做了告别,去往永江监狱。


田雨茜这次坐的是囚车,空间狭小,压抑,仅有小小的铁栏窗透进来一点点光亮,随着车子的颠簸一晃一晃的,除此之外,就是死一般的沉寂。旁边坐着的人没有任何交流,都是真枪实弹的武警押送,田雨茜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悲伤或是难过。也许这十来天的心理折磨、环境转变,所遭受的一切一切,已经让她心如死灰。从一个被人扫地出门的弃妇,再到好不容易带着女儿重新拾起来生活的希望,如今却被一个窝藏罪名扣下来,成了一个囚犯……从坐上囚车这一刻起,田雨茜的世界是如此的灰暗,空洞的眼神里再无半点神采。

求车在路上不知行驶了多久,哐当一声,车厢门打开,两个武警率先跳下车,田雨茜坐的太久,想抬脚却动动弹不得,一双脚已经麻木了。好不容易挪动了一下,武警催促,听田雨茜说脚麻了,直接上手连扶带拽下了车。

突然从一个黑暗的小环境换到明媚阳光下,田雨茜一时有些睁不开眼。不过是从清晨到了下午,却觉得恍如隔世,看着这灰色的高高的墙,上面还围着电网,冰冷的大铁门,无一处不是彰显着压抑的气息。

从这一刻起,门外的世界将会与田雨茜断绝两年四个月,从这一刻起,田雨茜的人生按下了暂停键,属于这高强铁门内。

押运的武警和监狱方办好手续之后,驱车离开。一名女警叫上田雨茜,交出随身物品后,签字后女警检查并封存后,待在旁边一个单间,拿出剪刀,咔嚓的声音一响,田雨茜的颈子觉得一凉,长发随即散落一地,田雨茜低着头盯着一地的头发,默不作声。简单的修剪过后,田雨茜已是齐耳短发,显得苍白的脸更小了。带她去领取囚服和日用品,一路上女警简单的交代田雨茜服从监狱管理,好好表现,和狱友要和平相处,积极劳动改造,不要有思想包袱……也许这些话这位狱警给进来的每个一人都说过,不过是按章办事,田雨茜低头,没有言语。女警有些气恼,提高了声音“不管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在这里,我们跟你说什么,你要服从,要回答是!听到了没?”“好的……是”田雨茜怯怯的回答。

这一刻,田雨茜仿佛三岁孩童,看着墙上写的红红大字“积极改造,重新做人……”是那么的无措又惊恐。

穿过空旷的操场,便来到了两层楼的监舍,看着楼上楼下都是持枪的狱警,特别是对面两个单独的哨楼上除了两名站岗的狱警,还有探照灯和监控,更是让田雨倩觉得心里堵的死死的。

女狱警打开其中一道铁门,让田雨茜进去,开始交代:“这是你们的新狱友,0326076号,你们要帮助她早日适应这里的生活,不许挑事。”

“032076号,到你对应的床上。 放好东西。这墙上有监舍规章制度,自己背下来。服从管理,不许惹事。”女狱警对着田雨茜指了指墙上的《监狱法》。

“是。”田雨茜紧张得大喊了一声。

随着狱警当的一声关上铁门,田雨茜才算是松下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刚刚松下来,转眼又看到穿着清一色的囚服,神情不一的狱友们都在盯着她。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眼光犀利,还有的带着挑衅,没有一个人搭理她……田雨茜不由得心里一紧,怯生生的向大家鞠了一躬:“你们好!我叫田雨茜,我……你们好!……”田雨茜有些语无伦次。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是监狱,谁会叫你名字呀,这里都叫代号。傻样……哈哈!”


这是05号监舍,分上下铺,住了有20多人。从一进门田雨茜就感觉到压抑和恐惧,这里和拘留所不一样,好像所有人都有戒备心都有敌视心态,让人心生恐惧。

田雨茜的床位在上铺,杯子,毛巾这几样日用品就不得不放在下床共用的小桌上,东西刚碰到桌面,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什么玩意儿?懂不懂规矩?就往这里放?”田雨茜还来不及反应,毛巾,杯子全被一手扫到了地上。田雨茜低头拾捡时,看到了她的囚衣上标注着032074号。“对不起,对不起!”田雨茜声音颤抖着,头埋得很低很低。

032074号满脸的鄙夷,三十来岁,嘴巴里骂骂咧咧的,和不远处的一双眼睛对上,那是一双非常阴霾的眼睛,透露出狠辣,嘴巴一撅。032074号收到指令,趁着田雨茜还在半蹲着没起身,一脚踢了过去。田雨茜倒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瘦弱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新来的,这是玉姐,放东西前,你得向玉姐示好!还有,我们这个监舍的号长是英姐,你要有点眼力见!”旁边的032073号冷冰冰的提醒着。田雨茜抬头望向她,不知道所谓的示好是什么意思?抬头望向周围的十几张面孔,想要找到英姐,看着她们冷漠而又麻木不仁的面孔,田雨茜实在看不出她们的不同。

“玉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放东西在……”田雨茜小声的道歉,话还没说完,便被玉姐抓起衣领,拖拽着往角落里去。田雨茜哭着,惊恐万分,但是不敢叫出声,心里明白叫出声音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玉姐突然停下来,一手抓起田雨茜的头发,把脸使命的往上拉,“看好,这是英姐,是我们的老大,所有的新东西都先给我们老大用。懂了不??”田雨茜被迫的看向这张恐怖的脸——脸上有被毁容的伤疤,虽然不大,但是非常狰狞,眼神非常阴狠,皮肤很黑,身材魁梧。田雨茜心里明白了,这就是监狱里的狱霸。“英姐好,英姐,对不起!我新来的,我不懂规矩!”田雨茜唯唯诺诺的地上毛巾和水杯,“英姐,您用我的。”英姐没接,眼皮都没动一下,旁边的玉姐抬手就给了田雨茜一个耳光,“你的?什么是你的?说!”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是玉姐的,是英姐的!”田雨茜一边哭一边喊。

“英姐,这是您的,是您的……您请用!”田雨茜颤抖着双手递上。

英姐轻轻点了头,玉姐这才抢过毛巾和杯子放在了英姐的小桌子上。然后扔给田雨茜一个脏兮兮的杯子和一张破毛巾,“诺,这是英姐赏你的!”

田玉茜低头走回自己的床边,爬上自己的床位,把被子和毛巾放在枕边,蜷缩着身体,不敢发出任何响动,任由眼泪打湿枕头。

其他人见怪不怪,继续聊天的聊天,看书的看书,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冷,田雨茜只觉得无边无际的冷,冷入骨髓,冷入心底……


天渐渐黑下来,田雨茜身心疲惫,长时间的蜷缩成一个动作,肢体早已麻木,肚子饿的咕咕叫。除了上在看守所吃了点馒头稀饭,中午是狱警带上车吃了点东西,晚饭压根就没有人过问。到永江监狱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又有谁会在意你这个新来的犯人有没有吃饭呢!

原来人痛苦和难过到了极致后,饥饿才是第一位的难熬。哭久了,昏昏沉沉,头痛欲裂。更消耗的是体力,又饿又渴。田雨茜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听着周围的鼾声渐起,轻轻的挪动身体,这个时候才敢抬头看向周围,这是一间很窄的牢房,一边六个上下铺,每个床之间就放一个小桌子,上面的整齐的放着洗漱品,加上田雨晴现在一共住了22个女囚犯,还有两个床位是空着的,看着那两个空床,田雨茜心情复杂,不知道是渴望还是抗拒……田雨茜看着和门对着的一扇小铁窗,那么高,那么小,紧挨着墙顶,非常讽刺。外面也是自由的世界,是阳光的世界,可从这一天起,得有两年零四个月不再属于自己。

田雨茜看着窗口一直发呆,脑海里飘过很多人:帅气无情的周德治,哄着她为自己还生下孩子……刻薄刁钻的婆母,尖牙利嘴的指着香香骂:“和你妈一样,赔钱货……”憨厚老实的哥哥,总是背着嫂子给她拿来腊肉和蔬菜……母亲一直身体不好,却从未抱怨女儿不懂事,病殃殃的身体总是在山间地里劳作……沉默寡言的父亲一根接一根的抽着旱烟,只会在看到香香时,灭了烟,紧紧的抱住孩子,眼里满是慈爱,“娘俩可算又来看我了,别给我买东西,钱给娃留着上学,上大学!”……耿直泼辣的安云莲,“你个傻妞,被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你傻不傻呀?人家嫁女儿还要三媒六聘,你倒好,倒贴上门还被别人嫌弃!?我要不是看在香香是我干女儿的份上,我才不理你了!”……还有滑头的李向东,总是变着花样的给香香买东西,却时刻拉清界限:“我要是不看你是我亲戚的份上,我的东西才不会放你这里,傻了吧唧的……”

像是电影片段,一段一段的在田雨茜的眼前放映,又像是催她入梦,一个接一个的进入她的梦境,梦里的田雨茜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突然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起床了,起床了!”田雨茜看大家都在陆续穿衣整理床铺,也麻溜起身学着她们的样子开始整理折叠被褥。同一侧的对面床上,一个剪的男式头发的狱友,用眼神示意田雨茜,看她的手上动作,原来被褥折好之后还要用手去压平,像是一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干。床单也整理的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田雨茜张张嘴说了声无声的谢谢。对方伸出两个手指,示意下床结合。田雨茜赶紧下床排在最后面,五分钟时间不到,宿舍里的所有人都排成了整齐的两队。女狱警手持警棍,拿着点名册,开始点名,确切的时候应该是点号,这里的人没有名字,只有多少号。

田雨茜心里苦笑着,还有两年三个月零二十九天,自己都不配有名字,只有032076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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