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父皇是魔鬼》是作者“五月初二”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姜宁林飞凤,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双重生,追妻火葬场,病娇,爆脾气闺蜜团,权谋,家国天下】【天之娇女VS疯批帝王VS腹黑萌宝】沈灼一手天牌开局,爹权臣,娘郡主,姐王妃,亲哥手握重兵,镇守一方。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娇女,结果却落得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皆因被萧屹的皮囊迷了眼,任性骄纵逼人强娶。一见萧屹误终身,恋爱脑毁全家。3000年天盛第一人,圣武帝萧屹,人称“疯帝”。他灭二十三国,一统亚古大陆他肃朝野,惩贪腐,兴农业,重商贸,发展工业,开创“元景盛世”他弑父杀兄,杀妻灭子。父兄杀了,嫡母杀了,原配杀了,皇后杀了,唯三的...
主角:姜宁林飞凤 更新:2024-01-29 10: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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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首辅沈渊的女儿?”秦怗玉吃了一惊,皱着眉,不甚赞同。
“沈渊如今是陛下最信任倚重的人,他眼下大权在握,称得上权倾朝野。你若娶他的女儿,怕是会更招人嫉恨,别再引来杀身之祸。”
“母妃且放宽心,不会像你担心那样。”萧承一笑。
“父皇生性多疑。正因为沈渊权柄过大,所以太子党一系,必不敢与他走得太近,反而得避之。”
“同样,沈渊若想不招父皇猜忌,就不敢与有实权的皇子或重臣有过深关系。”
“沈渊才华出众,学识渊博,是治世之能臣。父皇信他,用他,却也忌惮他。”
“如今的沈渊,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眼看就要赏无可赏了。此时用皇家与之联姻,就是最好的办法。既代表了天恩,又能让沈家甘愿殚精竭虑为朝廷效力。”
“对父皇来说,我体弱多病,与储位无缘,也与朝政无缘,正是最好的人选。于我而言,能否娶到沈氏女,却是我所谋之事的胜负手,至关重要。”
秦怗玉静静听完萧承的分析,沉思片刻道:“依你所说的这些,那选孟家岂不是也一样?”
孟涸,现户部尚书,也大权在握肱骨重臣,同样深得正元帝信任和重用,他和沈渊是正元帝的左膀右臂。
关键孟涸的妻子正是秦怗玉亲妹,因此对于萧承来说,孟家比沈家更为可靠。
“我记得清芙今年也该十六了吧?年纪也正好。”秦怗玉想起了妹妹的长女,越想越觉得合适,“回头我问问你姨母,看清芙可定下人家。”
萧承闻言一顿,沉默了半晌,才道:“孟家固然也好,但如此一来,三哥便有可能与沈家联姻,这极为不妥。况且我与不与孟家联姻,姨母总归是姨母,是不会变的。”
秦怗玉想了想:“那就让老七去和沈家联姻,这不就解决问题了?”
对于秦怗玉来讲,孟涸是自家妹夫,总比沈家更值得信任。萧承所图之事,虽一直在布局,但绝不能走漏丝毫风声,否则全盘皆输。
“如果母妃更看好孟家,不如让七弟娶孟家表妹。”
萧承垂着眼,让人看不清表情。
秦怗玉瞅着萧承一会儿,接着“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了半天,原来是你看上沈家小姐了。”
“娘......”萧承轻声唤道,耳根子泛起微红。
不管心思再深,谋算再多,此时的萧承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正是青春慕艾之时。
“沈家那孩子我记得也曾在宫里见过几面,叫什么来了?沈......”秦怗玉回想着。
“沈窈。”萧承低声回道。
秦怗玉斜睨了萧承一眼,笑道:“罢了,难得有个你喜欢的,依了你就是。”
“六月二十是先太后的冥诞,蕴儿要去西山的卧佛寺小住几日,抄些经书给先太后祈福,顺道散散心。听说卧佛寺后山的广玉兰正开花,便让蕴儿邀沈小姐上去赏赏花。”
萧承耳根蓦地又红了一分,他垂着头,温声道:“都听母妃安排。”
难得见到儿子窘态,秦怗玉轻笑出声:“难得你开窍。要是你和老七一样是个榆木疙瘩,可不得愁死我。”
说罢,秦怗玉脚步轻盈地离开了流云宫,儿子的终身大事有了眉目, 她大松一口气。忙着去找自己的小女儿萧清蕴安排上山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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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清河公主邀请你去卧佛寺小住几日?”沈灼震惊地看着沈窈。
沈窈点点头,有些奇怪沈灼反应如此之大。
清河公主萧清蕴和她是鸣山书院的同学,二人从丁班到甲班,一连几年同班下来,关系也算不错。
每年二人也常相互邀约着聚会或是游玩。此次去卧佛寺,有什么可吃惊的?
沈灼咬着唇,使劲儿地回想。想了半天,才在回忆深处,模模糊糊记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沈灼心里猛地一惊。
前一世,她贯是没心没肺的,眼里除了玩耍还是玩耍。等她重来一世,才发现前世后来发生的许多事,原来早就埋下了伏笔。
萧清蕴是萧承唯的一亲妹,这个时候单独约沈窈出游,绝非偶然。
“阿姐,我也要去西山。你带上我,好不好?”
沈灼扯着沈窈的衣袖撒娇,一双眼巴巴地望着沈窈。
“不好。”沈窈笑着弹了一下沈灼的额头,拒绝了她的要求。
“我和清蕴能去,是甲班正好放流火节的假。你们乙班又不放假,如何去?”
“你若是逃课,夫子得又罚你。你要真想看玉兰花,等书院放假了我再带你去。卧佛寺就在那里,又不会跑。”
六月是水果、农作物成熟的季节。天盛王朝的流火节,家家户户都要祭祀土地和稻谷之神。
每家的主妇要用新粮和时令瓜果做出丰盛宴席来祭祖或祭社,以感谢神灵恩赐佑助,祈求明年禾麦丰收。
流火节是当家主妇一年之中最忙的时节之一。鸣山女院甲班学生都是马上成为一府主妇的人,所以每年到了流火节,书院都会给甲班的女生放几日假,让她们学着打理家里事务。
沈灼虽然被沈窈拒绝同去西山,但她哪会轻易放弃?
第二天一到书院,沈灼便拉住百无聊赖的陆婉儿:“婉儿,我去你家住几天。”
陆婉儿一听,立即精神一震:“娇娇,你又要溜去哪里玩?我和你一道。”
忠义侯镇守在南疆,候夫人和几个姨娘也随老侯爷定居在南疆。因而京都的忠义侯府里就没几个人,正经主子就只有世子爷,陆二公子和陆婉儿,还有两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见人影的姨娘。就这几个人,哪里管得住陆婉儿。
陆婉儿在家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所以沈灼每次要偷溜出去干什么,都是用忠义侯府当幌子。
“这次不行,我是有点私事要处理。等下次出去玩时,我再带着你一起。”
沈灼拒绝了陆婉儿,神色是难得的正经。
沈灼并不确定萧清蕴邀沈窈同往卧佛寺是否与萧承有关,但万一呢?她不想沈窈与萧承有任何一丝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她也要杜绝。
萧承是一个心机深沉,擅长算计又会伪装的人。前世他用病弱骗过了所有人,直到太子被废,他一跃成为新任储君,才露出了真面目。
前世沈窈意外之死,让沈灼不敢在这事上冒一点险。
沈灼一张俏脸绷得很紧,陆婉儿见她这般模样,有些担心道:“娇娇,你这是要干什么去?要不要我帮你?”
“你帮我遮掩一下行踪,就是帮大忙了。”沈灼道。
“那好吧。”陆婉儿点头。
“你要去忠义侯府家小住?”平阳郡主眯着眼半躺在贵妃椅上,慵懒享受着小女儿难得的殷勤。
沈灼一边给平阳郡主捏肩捶背,一边讨好地笑着说:“阿娘,婉儿前几日看了本志怪小说,然后就非说她听雨轩里闹鬼了,吓得她连着两晚都没敢合眼。这不,今天来央着我过去陪她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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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见过萧屹望向林飞凤的目光,眼里都是欣赏,都是赞叹。而他面对着自己,眼里则满满的嫌弃,将就和妥协。哪怕是在床帏间,他也明晃晃地隐忍和克制。
啧,这是有多嫌弃自己呐。
其实,沈灼死后,萧屹的生活并不甜蜜,甚至连顺心都说不上。
御书房内,此刻夜色虽已经很深,但灯火仍通明。房内几人似乎没人想歇息。
“陛下,鲜丽国送了长公主妙音来和亲,明日就该到了。”内阁首辅李延进向萧屹回禀道。
“入宫之事,交予皇后处理即可。”萧屹淡然道,眉眼都懒得抬。
“陛下,可这分封之事......”
“新进入宫的应该封什么,美人?才人?”萧屹蹙了蹙眉,不甚在意地询问。
“陛下,鲜丽国原是奥玛帝国最强的附庸国,在我朝攻打奥玛时立下过汗马功劳。才人这个位份,怕是不够,至少要封嫔。”李延进道。
萧屹沉默,良久后道:“如果是嫔,那要临幸几次?”
“啊?”李延进一脸震惊,他不敢相信,如此直白的话,竟出自一国之君的口。
手上拿着的奏折差点摔地上,好在他很快镇定下来,强撑着面不改色道:“历代宫规对妃嫔侍寝次数并没要求,但按鲜丽的期望,至少要有一位皇子。”
“皇子?”萧屹冷然一笑,目光森冷,“朕不累的吗?”
李延进闻言一噎,老脸涨得通红,再难保持镇定。
他,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一个在内阁执政十余年的首辅,一个快六十的老臣,是要在御书房和皇上谈论生儿子累不累的吗?
“这,这,子嗣繁衍既是天道,又是人伦,陛下春秋鼎盛,自是......”李延进硬着头皮开口。
萧屹面无表情,道:“朕看爱卿也是老当益壮之年,不如朕就赐你十美人,来年朕要看到美人们都为爱卿开枝散叶。”
李延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陛下,这,这可折煞老臣了!”
他言词恳切:“鲜丽国位处南疆,是我朝重要的门户要地。现如今鲜丽国内派系林立,他们急需一个陛下的血脉,一个未来的王,否则朝庭就要增派重兵去镇守。一个皇子和每年十几万人的军饷,孰轻孰重,还望陛下三思,三思啊!”
“所以,朕就要当种马去配种?”
李延进以额触地,半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萧屹扫了他一眼,冷声:“宣太医院正。”
片刻后,朱太医进了御书房。
“明日鲜丽国长公主要入宫。”萧屹道。
朱太医有些茫然,这有我的事?难道是公主有疾?
“太医院需让她被朕幸三次之内怀上皇子,如若没有,唯太医院是问。”萧屹淡声道。
朱太医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摔地上。
自古以来就没有包生儿子的,何况这还要限定次数!
“扑通”一声,朱太医也伏身跪下,与李首辅并排而跪。
朱太医颤颤巍巍道:“陛下身负龙脉,子孙缘乃天定。实非,实非人力可左右。”
“陛下如今正当盛年,身体康健,龙精虎猛,只要多广布雨露,定能子嗣绵延不绝。”
萧屹看着眼前跪的两人,眉眼冷淡,声音更淡:“为臣者,理应为君分忧解难。如果什么事都只动动嘴,余下都让朕来做,那要你们何用?如此无能之辈,也就不必留了。”
“来人。”萧屹微微垂目,声音冷厉,“将此人并太医院众人全拉出午门,即刻斩首。”
“陛下......陛下且慢!臣尽力,臣尽力!!”朱太医骇得老命都去了半条,急忙连连高声疾呼,“微臣定不辱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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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此话,朱太医全身已冷汗涔涔。
李延进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萧屹莫明的怒火就牵连到自己身上。
李延进心里忐忑,只觉现在萧屹行事越发的乖张难测。番属国献上公主以表诚意,多好的事,怎么就弄得要杀头了?
他还在默默感叹时,就听到头上传来萧屹清淡无波的声音:“另外,太医院给首辅大人开些壮阳的药。君无戏言,这一遭李大人得陪朕一起辛苦。”
李延进猛地抬起头,张口结舌地望向萧屹。
于是,从妙音公主入宫之日起,太医院全院便高度紧张,请脉问案每天不停,各种汤药流水般呈上。
最后由院内妇科圣手亲自推算出三个时间,再由正副两个院正反正验证之后呈报给萧屹。
在太医院日日祈祷中,鲜丽公主于十个月后诞下一皇子,取名幸。
同年,已近花甲之年的首辅大人李延进也添了十个孩子,据说其后宅乱成了一锅粥。
一时间,太医院名声大噪。
只是从此之后,再没人敢给萧屹提让他纳公主的事。但凡附庸国想进献公主的,在内阁就被摁得死死的。
“奴婢听张太医说,谁要敢再给陛下进言纳公主,太医院就派人去给他扎上两针,让他嘴歪腿瘸上不了朝。”凤坤宫的大宫女白荷边给林飞凤捶着腿,边笑着八卦。
林飞凤没有笑。
萧屹是个勤政的帝王,历来重信守诺,国事为重。后宫所有嫔妃的存在,包括自己这个皇后,对于萧屹来说,不过是出于他统治帝国的需要,若非必要,他怕是一个女人都不想要的。
林飞凤的目光穿过内殿的门,落在外殿书案前一高一矮的两孩子身上。她淡淡一哂,她的两个儿子,不也是这样来的吗?
她倾心爱慕的男人,是个盖世的英雄,是个能重整山河的男人。
她费尽心思追随多年,曾经似乎她好像也碰触到过他的心,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离他越来越远。
唯今,她有且只有孩子了。父亲说得对,对帝王,不要去奢求他的真心。
萧屹,他有过真心吗?林飞凤出神地看着窗外。窗外艳阳高照,却暖不了整个后宫遍地的心寒。
夜色渐起,萧屹静默地站在一处宫室外良久。
“陛下,要老奴进重华宫通传一声吗?”姜宁壮着胆子,小声提醒萧屹。
今日诸南侯曲墨然进宫,萧屹与他畅饮了几杯。诸南侯走后,萧屹就走到重华宫外,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走也不走,进也不进,不吭声,不说话,就这么干站着。
重华宫内宫外所有人都被他弄得不知所措,这到底是迎驾呢,还是当没看见?
姜宁暗暗着急。他知道萧屹今天喝了不少酒,心底隐隐觉得不妙。
萧屹没理会姜宁的话,他负手而立,抬眸望向天空,一弯新月在天际若隐若现。
“以往我在侧妃院子多呆一会,她都不依不饶。这回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她人呢?”萧屹皱眉,貌似不满。
姜宁闻言全身一抖,噤若寒蝉。得,陛下这是疯症又犯了。
“嗯?”久不见姜宁回话,萧屹声音一挑,语意间带出丝厉色。
姜宁头皮拧紧,心里叫苦不迭。陛下眼下这个状态,他是万不敢提沈皇后早不在了这事的。
他脑子急转几下,硬着头皮回含混道:“陛下,许是天色太晚,王妃已经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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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服了安神药,头脑昏沉沉的,倒在床上不一会就睡过去,但她睡得极不安稳。
沈灼觉得自己好像陷在一片泥潭里,人不停地往下沉,往下陷,四周都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她蹬着腿,拼命挣扎着向上方游去,可不管怎么游,仿佛永远也到不了头。就当她力竭放弃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一片光亮,所有的窒息和压迫瞬间消失了。
她觉得身子变得轻盈起来,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竟是飘浮在半空间。然后,她一抬眼便看到了湖。
湖面广阔,碧波荡漾,波光粼粼,湖中还泛着几只小舟,正轻悠悠地飘动着。
沈灼心有所感,扭头看向湖岸边的一排垂柳。果然,在树下站着几个姑娘,其中一人穿着湖绿色的云锦绣衫,面容娇俏美丽,像是清晨带着露水的玫瑰,极为鲜丽明艳,既灼灼逼人,又娇嫩无比。她脸上有对酒窝,甜甜一笑能让人心都化了,哪怕是坏笑,也让人生起不气来。
沈灼幽幽叹了口气,如此灵动俏丽的小姑娘,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但,确实就是有人不喜欢。这小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十四岁的自己。
忽地,耳畔传来一阵马蹄声,沈灼凝目望去,见远处三五匹骏马,在沿着湖岸缓辔徐行而来。
当中一人,身着一袭青衫骑着白马格外出挑。他面若冠玉,眉目俊秀,气质高贵清冷,只是脸部轮廓过于锋利,剑眉下一双眼眸如寒铁淬火,隐隐带煞气。
阳光照在他头发上,发出些微的碎光,衬得他既像不出世的美玉,使人心生爱慕,又似一柄饮血的利剑,让人畏惧。
在看清人的瞬间,沈灼心口猛然巨疼,像是被利剑破开一个大洞。刚才还平静温柔的湖面突然卷起滔天巨浪,带着浓重的血腥向沈灼扑打过来。
“啊~~~~”沈灼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
“小姐,出什么事了?”守在外间的兰草闻声冲进来。
沈灼对上兰草焦急的眼,这才慢慢平息下来,缓缓出了口气:“没事,被梦魇住了。”
“小姐,要不再喝碗安神药?”兰草目露担忧。
沈灼摇头:“不用。让我缓一会儿就好。”
兰草退出去后,沈灼起身走到窗前的桌案前坐下。她望着窗外一弦新月,静静听着自己“怦怦怦”剧烈的心跳声。
沈灼没想到仅仅是擦身而过的一眼,竟勾起自己梦到前世初见萧屹的情景。
“陌上谁家少年郎,鲜衣怒马缭轻狂。”十八岁的萧屹容颜真是绝世呀,自己已然隔世重生,竟还记得如此清晰。
想起今日起的遇见,对方清冷的眸中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沈灼自嘲一笑,也是,只要她不死皮赖脸缠着他,他哪里会多看她一眼。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
前世,为了萧屹,沈灼真是能做的,不能做的,全做了。到头来,却落得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也许,一切的孽果都缘于她强取豪夺了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如果不是她一心强求,萧屹就能无阻碍地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不需要费心铲除她这个原配,沈家也不会因她而被迫选择萧承,被迫卷入皇位夺位,从而被满门抄斩。
沈灼手捂胸口,一下一下数着心跳,直至心跳平缓,冷汗渐止。
也不知前世她死之后,萧屹和林飞凤这对有情人是否幸福美满。沈灼散漫地想,萧屹终于得偿所愿,应该是十分甜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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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屹直直瞅着姜宁,瞅得姜宁心里直发怵。他不知道萧屹到底醉没醉,或是醉了几分。他这话若追究起来,可是欺君的死罪。
萧屹大手一挥:“回主院。”
腿都站麻了的御前内侍们终于松了口气,可算能动动了。
姜宁躬身走在萧屹身后,不停拿眼觑着萧屹。走了半刻,他终于确定,萧屹确实醉了。他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一般酒醉后发生的事,萧屹酒醒很少会提起。
姜宁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里五味杂陈。陛下这疯症也不知何时能好,自己这日子真是过得越发的提心吊胆。
卧佛寺回来后,沈灼振作起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兰草把她以前收藏的话本全找出来烧掉。
看着院子里几大堆垒起来一人来高的各种话本,莺儿很舍不得:“小姐,这些话本可是你花了好多心血才收集到的。真,真就要一把火全烧了?”
“这本,还有那本,是大少爷在关外给你找的孤本,也烧了?”
“烧。”沈灼很坚定。
前世就是看多这些书,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以为只要付出真心,一腔赤诚,总有一天顽石也会点头......然而残酷的现实却给了她致命的痛击。
冷宫的大火虽没能焚烧她身,却灼疼了她的魂。
死过一次后沈灼才明白,话本之所以好看,正是因为它是编造出来的故事,按着大众心里所向往的美好想象而编造的。只有痴儿愚人才会信以为真,比如前世的她。
这一世,她不想再被这些虚妄的假象蒙蔽头脑,父母族人的鲜血早将属于少女的浪漫绮念和憧憬冲刷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冰冷的执念:要活着,要让一家人都活着。
一盆火,沈灼亲手将所有话本烧成灰烬。
话本烧完后,沈灼又去沈卫那里要来整套的天盛律法。沈卫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受了那天的刺激,毕竟他这妹妹一向心血来潮,想一出是一出。
沈灼静心坐在书桌前,翻开律法,看了一页,头疼,看了二页,心烦,看了三页,“砰~”地一把将书扔了。
沈灼气馁地趴桌上,烦躁地扯着头发。难,实在是太难了!根本就看不懂!要不,还是算了吧?她暗戳戳地想。可一转念,她又回想起前世累累血债,于是咬着牙,又把书从地上捡回来,继续学。
半个时辰后,那本律法被沈灼第八次扔出去。莺儿眼皮直抽抽,忍不下去了。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去书院吧?”
沈灼一拍脑袋,对呀,上书院!书院有夫子,自己读不懂的,可以去请教夫子呀。于是,沈灼收拾好书袋,兴冲冲地往书院去。
沈灼一踏进书院的大门,就让山长郑公佩逮了现行。老先生板着一张脸:“沈灼,你今日又旷半天的课。”
“学生见过山长。”沈灼规规矩矩行礼。
沈灼正低头盘算着,怎么编个说辞把山长敷衍过去,就听到头顶传来郑公佩严肃的声音:
“书院规定,每个学生一月之内因事请假不得超过五日。你自己算算,这月你请多少天假了?”
“呃,这个,这个学生没算过。”沈灼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
郑公佩气得胡子抖了抖,道:“八日!你这月请了八日假!”
沈灼默了默,躬下身又行了一礼,语气诚恳:“山长莫气,学生这就去抄院规。”
罚抄院规这事,不用郑公佩说,沈灼自动就认领了。违反什么条规受什么罚,这事儿沈灼可熟了。谁让她隔三岔五她总要犯上一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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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春院”是京都最富盛名的青楼,听说里面的小姐们个个才色双绝。
“你嚷那么大声干嘛!”
沈灼一把揪住沈希衣袖,把他拉到僻静处,四下看了看,才小声道,“我上知春院,可不是为了去玩,而是去寻一个得用的人,替人探查品行用.....”
接着,沈灼把她们制定的计划全盘讲给沈希听,但没敢提是为了沈窈。
沈希摸着下巴:“所以,你们是打算上知春院,寻男女清倌各一人,然后让他们去试探谢辙的人品?”
沈灼点点头。
“啪!”,沈希反手一挥,一剑鞘抽在沈灼身上,不很重但也不轻。
“啊”沈灼一声叫,捂着屁股,一下子跳起来。
“你们哪来的胆子,竟敢去污夫子的清白!”沈希沉下脸来。
“清流世家,最重节名。你们可知,这出闹剧一旦出什么事,将成为谢辙终身的污点,甚至可能会毁他一生!”
“你胡说八道!”沈灼不服地大声反驳。
“品性高洁之人,才不会因为试探而做出卑劣之事。反到是心性低劣虚伪之辈,才会被试探撕掉伪装,露出真实面目。”
“你不愿帮我就算了。我去找二哥,二哥肯定比你讲道理。”沈灼气哼哼。
沈卫和沈希是双胞胎。
沈卫比沈希先出生片刻,沈卫便排行老二,沈希排行老三。
沈希从小就对此不服气,也从不肯叫沈卫一声“二哥”,历来是直呼其名,事事也要与沈卫别风头,总想着压过沈卫一头,仿佛这样,他就能抢回老二的排名。沈希为此不晓得挨过沈卫多少揍,却一直初心不改。
“回来。”沈希长手一伸,拎住正要跑走的沈灼。
“你要是去求那只狐狸,信不信转头就让他给卖了?行了,这事我来安排。你这几日乖乖的,除了书院哪儿也不准去。”
“我就知道三哥哥最好了。”沈灼甜甜地,糯糯地,拉着沈希的手,笑靥如花。
“谁让我喝了你炖的冰糖燕窝呢。”沈希哼了哼,颇无奈。
“呃,那个燕窝......不是我炖的。是阿娘炖给阿爹的。呆会儿阿爹若问起来,你记得躲远点。”沈灼笑嘻嘻跑了。
“沈灼!!”沈希觉得脑门上青筋直跳。
平阳郡主在得知自己亲手为夫君炖的燕窝让沈希给喝了,拿起鸡毛掸子追了沈希半个院子。
虽是被沈灼坑了一把,但沈希还是不计前嫌地,把沈灼交待的事办妥了。
六月十日,庄王府举办赏荷宴。这日天公作美,天高云淡,格外晴好。
天盛王朝的王候实行降爵制,因此正元年间的王爷只有三个,分别是:昭王,庄王和睿王。
其中昭王是老王爷,是先帝的幼弟,也是沈灼的外祖父,是目前最德高望重的闲散王爷,而庄王和睿王则是当今正元帝的弟弟。至于正元帝自己的几个儿子,目前都还未封王。
庄王与正元帝一母同胞,因而深受正元帝的信任,是当今军政大权在握,炙手可热的人物。所以今日庄王府设宴,但凡收到帖子的人,一应全来了。
平阳郡主此次是带了沈府四位小姐赴宴,除了沈窈,沈灼之外,还有二小姐沈婷和三小姐韩梅。
沈婷是崔姨娘的女儿,年十四,在家排行二小姐,而韩梅则是苏姨娘前夫的女儿,年十三,排在第三。
当沈府马车到庄王府时,王府门前的马车早已排起长龙,一眼看不到头,候了半天才轮到她们马车入府。
“啧,这都快赶上采春节青玉湖踏春的人了。是全城的未婚公子都来了吗?”沈灼掀起车窗布帘,一边打望,一边啧啧感叹。
“庄王爷深受陛下器重,月仪又一向温良淑婉,才气也出众,在京都素有美名,想求娶她的人自然踏破门槛。”
平阳郡主将车窗帘放下,然后用手指头点了点沈灼的头,数落道:“你什么时候能真正像个大家闺秀,到时求娶你的人,会比这只多不少。”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陪着阿爹阿娘一辈子。”沈灼搂着平阳郡主的腰撒娇。
“谁不要嫁人呀?”车外伸进一只手,把车帘子一掀,只见一个俊朗的少年公子立在车旁,正是沈希。
沈希笑着打趣:“你不嫁,难道是要留在府里,把沈府给拆完吗?”
“老三,你怎么来了?”平阳郡主略有惊讶。
沈府并没有与庄王府结亲的打算,所以这次来赴宴,家里的几个儿子她都没带上。
“娘,是庄王世子邀我和阿卫来小聚的。”沈希回道。
“老二也来了?”平阳郡主更吃惊了。
沈希性子贪玩好热闹,也喜欢结交朋友,他来了不稀奇。
可沈卫从来持重沉稳,除了读书之外,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今日居然也来凑热闹了?
“母亲安好,各位妹妹安好。”
从沈希身旁走出一人,眉眼与沈希别无二致,正是沈家二公子,沈卫。
沈卫与沈希是双胞胎,虽说长得一模一样,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认错他俩。
只因这两人的性子,实在是大相径庭。一个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贵家公子,一个是温润如玉,华蕴内敛的谦谦君子。
“二哥怎么来了?”下马车时,沈灼拉住沈希悄声问道。
沈希默了默,摸摸鼻子,也悄声道:“我去知春院时,被他抓包了。”
沈灼一言难尽地看着沈希。
“阿卫说你们的计划漏洞百出,根本骗不了谢辙。况且谢辙是他举荐给书院的,他放心不下,所以他跟过来看看。”沈希忙找补道,只是隐去了他又被沈卫修理一顿的事实。
沈卫站在一旁,等两人小声嘀咕完,才缓步上前,对着两人微微一笑:“娇娇,你可真长本事了。”
沈灼缩了缩头,讪讪道:“二哥好。”
沈灼在家里,最怕的不是沈渊,而是二哥沈卫。
沈卫此人面善心黑,肚子里全是弯弯绕绕,能有八百个心眼子。沈灼从小到大,就没能在沈卫手上讨到过好。
进了王府,拜见完各位长辈之后,沈灼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
她带着莺儿熟门熟路地爬上一假山凉亭。她到时亭里早已经坐着好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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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你怎么才来。”陆婉儿亲亲热热地跑过来挽她手。
“还不是来赴宴的人太多了,我在大门口,都堵了小半个时辰。”沈灼抱怨道。
“我看小豆子多半也堵在门口了。”孟清莲优雅地喝着茶。
“那还等不等她?我可瞧见谢夫子已经进府了。”张静宜犹豫着。
“不等了。现在人少,时机正好。再往后拖,待会儿人就全进来了。那时候到处是人,不容易找到下手的地方。”萧玉淑一锤定音。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张静宜摩拳擦掌,一脸兴奋。
“好。”亭里几人异口同声道。
亭外几人的贴身婢女闻声齐齐一抖,众人面面相觑,各自都祈祷自家小姐靠谱点,别又闯出祸来。
庄王府有一荷塘,精巧有致,虽占地不太大,但可泛轻舟。
此时正值盛夏时节,塘内碧叶莲莲,荷花盛放,微风吹过,有清香扑鼻,正是一处赏荷、品荷的绝佳之地。
赏荷宴便以这荷塘为界,划分成了外院与内院。
男宾客都聚在外院,女眷则安排在内院。内外两院虽隔着荷塘,但影影绰绰地也可以看到五六分。
此次设宴本就为男女间的相看,因此并不拘束外院与内院的相互走动。
但凡有情人看对眼了,在长辈或者他人陪同下可邀约着游湖,游园或是坐谈。
谢辙久居清陵,前不久才从清陵郡到京都,除了鸣山书院的几个夫子,他在京都并没几个相熟的友人。
能收到庄王府宴请帖,谢辙也很意外。
他进入王府后,放眼望去,几乎无一人相识。他又不擅长结交,只好独自坐在池畔的石桌旁,盘算着再坐一会就告辞离开。
“谢公子,我家小姐相邀一见。”
一张月白色的丝帕递到谢辙面前,上面绣着一丛青竹,郁郁葱葱,寥寥数针,青竹的卓尔风姿便跃然帕上。
谢辙侧过头看去,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青衣婢女。
谢辙起身,微微施了一礼:“敢问姑娘,你家小姐要见谢某是为何事?”
青衣婢女捂嘴一笑,俏生生道:“谢公子既来赴宴,怎会不知我家小姐相邀所为何事?”
“我家小姐说了,见谢公子气质高洁,犹如青竹,故匆匆绣了此帕,特来赠予公子。若公子还不明白我家小姐意思,那便自己去问我家小姐呗。”
“我家小姐在西边第九棵柳树下等公子。是第九棵哟,公子可别记岔了。”
说罢,青衣婢女将丝帕掷于谢辙怀里,笑着跑开了。
“你们说谢夫子会不会来?”陆婉儿小声道。
沈灼几人躲在假山上一块巨大的奇石后,正探头探脑看向不远处的一排柳树,那里站着一位月白衣裙的纤弱少女。
此少女正是沈希找来的人,知春院还未曾露过面的清倌儿:梦蝶。
“会来的吧?那丝帕可是云丝素帕,一寸云丝一寸金,可贵了,连我都没几条。单看那方丝帕,夫子就该知道请他的,必是顶级门阀的贵女。”萧玉淑分析道。
“会来的。”沈灼很肯定。
谢辙好竹。
在前世,他有过数篇咏竹的名作传世。其中有一篇《清河君竹赋》,是他少年时期在清陵郡所作,当时名气不显,只在有限的圈子里流传。后来在他成名之后,这篇赋才广为传诵。
丝帕上绣的竹,虽看上去只有几针,像是仓促间随手绣成。其实不然,那绣竹是沈灼专门去云锦楼找首席绣娘定制的。
绣出来的竹不仅有形,更有意象,绝对是绣中精品。沈灼如此费尽心思,就是要勾起谢辙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而此时,她们口中谈论的谢辙,却只是将丝帕捡起,放置于石桌上,微微蹙着眉,似乎并未打算赴约。
“有佳人相邀,谢兄何故犹豫?”
谢辙抬眼看去,却见来者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同的少年公子。正是沈卫与沈希。
谢辙微笑着起站身,拱手道:“让两位沈兄见笑了。”
接着,他轻叹一声:“谢某一介白身,既无一官半职,又无家族荫庇,哪就入了佳人的眼。只怕是有人恶作剧。”
沈希心里一突,不由认真打量了谢辙几眼。
只见对方眉目清朗,肩背挺拔,一派清雅温润的气度,不沾半点浊气。
沈希心里一赞,难怪沈卫说娇娇她们算计不了谢辙。这人果真是心思通透又清醒。
“既是恶作剧,谢兄又何必有忧虑?”沈卫笑问。
“如果只是恶作剧便罢了,但就怕会损了某位小姐的清誉。这云丝绵品,素有一寸黄金一寸丝之说,并非寻常之物。”
谢辙看向丝帕,脸色略有凝重,言下之意,不说自明。
虽说天盛王朝男女大防并不重,但大家闺秀的手帕落在外男手上,传出去对声誉还是有损。若再被有心人做了文章,那这事就更不好说了。
“罢了,不如我们陪谢兄走一遭吧,左右都是赏荷,沿途走走看看也不错。”沈卫拍拍谢辙肩膀。
谢辙想了想,点头:“如此甚好,便有劳两位沈兄了。”
沈希想,幸好沈卫来了,不然娇娇计划就落空了。那她回家还不得气得大哭一场?
三人沿着池畔,一路往西而行,越走地越偏,快到小径的尽头时,他们终于看到一排柳树下看到一位白衣女子,衣衫随微风轻摆。
此女子身材纤弱清瘦,面容白皙莹润,一弯秀眉似颦非颦,一双美眸正对着满池碧菏驻足凝望,好一幅柳下佳人赏荷图!
听到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梦蝶姑娘便低头敛眉地回转过身。这一转似弱柳扶风,娉娉婷婷一股风流自成。
可她刚转身过来,一抬眼,人就懵了。
这怎么来了三个人?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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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知晓此事后,为保挚友的血脉,他顶着骂名,将他们母子接进沈府,纳寡孀为妾,给了他们一个容身之所。
想到往事,沈灼不由重重叹了口气,前一世自己过得没心没肺,除了好吃,好喝,好玩的,其余的事一概不上心。整天和闺蜜团几个招猫惹狗,四处寻乐,连家里姐妹出这么大的事都毫无察觉。
韩梅比沈灼大一岁,她随苏茹进沈府时,她刚满三岁。她和沈灼,沈窈二人年纪相仿,从小三人便吃住在一起,玩耍在一起,感情十分要好。
此时,沈灼只要一想到前世韩梅遭遇到的灾祸,心里不禁钝钝地痛。幸好,重来一世没让悲剧再次上演,她顿时觉得哪怕挨阿娘再多的教,也值了。
沈灼抿了抿唇,还有郭昊天这厮,哪里是欠了她一个人情,分明是欠了她一条命!
张太医到沈府后,给沈灼和韩梅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虽然韩梅一身青青紫紫,又有很多擦伤血痕,看上去很吓人,但还真就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擦擦药两三天就能好。
反倒是沈灼,看着没伤到几处,却是扭到了筋骨,特别是手指,张太医到的时候,她手指已然肿胀成了一根根红萝卜。
张太医边写方子边嘱咐:“四小姐的手指近几日尽量少动,小心别再伤到骨头。四小姐肩颈处也有轻微扭伤,记得早晚都要用热油推敷。先静养两日,再外出吧。”
“还有呀,四小姐可切记不可再从树上跳下直接往人身上砸了。这次是你运气好,才只是扭伤,若不然,怕是肋骨都会折断的。”张太医语重心长地道。
“我知道了。”沈灼冲着张太医甜甜一笑。
唉,如此雪玉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偏偏性子顽劣,不是爬树就是打架呢?张永正惋惜地摇摇头。
“张太医,娇娇身上还有其它的伤吗?”平阳郡主问。
张太医:“四小姐其它都还好,郡主请放宽心。四小姐年纪轻,只要好生休养,会很快康复的。”
平阳郡主听了太医这话,心下稍安,让人送走了张太医。
平阳郡主坐在沈灼床前,抬眼打量了一圈兰亭阁里大小不一的丫头,道:“黄嬷嬷,这几日你就辛苦些,在四丫头伤没好利索之前,你在兰亭阁帮忙照看一二。”
沈灼闻言,默默地低下头。阿娘连“娇娇”都不喊了,看样子是真被她气到。
黄嬷嬷是阿娘房中的老嬷嬷,是跟着阿娘从昭王府嫁过来的,也是从小照看沈灼几兄妹的嬷嬷。把她留下在兰亭阁,与其是说是照看,不如说是监管。平阳郡主知道兰亭的几个丫头根本劝不住沈灼。
留下黄嬷嬷后,平阳郡主离开了。
沈灼斜倚着床头,唉声叹气地看着被包扎得像粽子的手。
“打别人,反把自己手打肿成这样,除了你也是没谁了。”一阵调侃声在门边响起。
沈灼抬眼看过去,只见沈卫,沈希两人联袂而至。
沈灼悻悻然,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俩专程来看热闹的?”
沈希走过来习惯性地揉了一把沈灼的脑袋,笑道:“沈四小姐以一敌三,英勇无敌的事迹,可不得传千里嘛。”
“啪!”一声,沈卫一掌拍开了沈希揉头的手,没好气道:“就是你没事就喊打喊杀的,你身上江湖习气太重,这才把娇娇给带偏了。”
沈希不忿冷嗤:“骑马仗剑,快意恩仇有什么不好?总比你脑子里永远七歪八拐憋坏招损人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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