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刹那间鸦雀无声。
在场众人瞠目结舌,满脸的匪夷所思。
紧接着,一股骇然的惊惧爬上他们心头。
裴少珩更是直接吓呆,面色惨白。
他哪里敢质疑太子殿下之言,只盼着是自己耳朵出了岔子,听错了。
大梁的昭华长公主,分明是他身侧的萧含烟。
怎会是那个乡野出身的沈昭月呢?
他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对着萧含烟低声道。
“含烟,太子殿下大约是认错人了,你快去与他相认啊。”
萧含烟早已吓得浑身发抖。
嘴唇不停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双腿更是如同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
裴少珩见她毫无反应,心中焦急万分,压低了声音催促。
“含烟,你快些去太子殿下身边啊!
难道要任由沈昭月在此妖言惑众不成?”
瞧着裴少珩那副仍不愿相信的愚蠢模样,我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她自然不敢上前,不过是个冒充他人名号的赝品罢了。”
话音落下,我便在一道道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从容不迫地登上了御阶。
太子恭敬地搀扶着我,眼眶微微泛红,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随后强忍着激动,朗声对殿内所有人宣告。
“诸位,孤今日要向你们郑重引见,这位便是我大梁皇室嫡出的长公主殿下,孤的胞姐,萧昭月!”
太子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吓得愣在当场。
有位胆子略小的官员,战战兢兢地小声嘀咕。
“早些时候不是还听闻,太子殿下对那萧含烟青眼有加,处处维护吗?”
“怎么转眼之间,这沈昭月竟野鸡变凤凰了?”
“快噤声!
你不要命了?
没听见太子殿下亲口所言,这位才是金枝玉叶,龙子凤孙的嫡长公主殿下!”
“天哪,那我等先前多有得罪,屡次三番嘲讽于她,长公主殿下若是追究起来,我等岂不是死路一条?”
曾出言不逊的官员和家眷们,纷纷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
太子听后皱起眉头,冷言质问。
“萧含烟是谁?
孤何时对她青眼有加了?”
裴少珩此刻再也顾不得斯文,脸色惨白地扑向御阶,嘶声喊道。
“太子殿下,您一定是弄错了,含烟跟您一样姓萧,她才是您的皇姐,是真正的长公主啊!
沈昭月不过是个乡野村妇,她怎配……”他话音未落,护在身旁的金吾卫便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他胸口。
喀嚓一声脆响,怕是肋骨已断。
内侍太监尖着嗓子厉喝。
“大胆狂徒,竟敢在金銮殿上公然污蔑长公主殿下,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裴少珩痛得面容扭曲,却仍不甘心地嘶吼。
“太子殿下明鉴,沈昭月这个贱人向来心机深沉,定是她用什么狐媚手段蒙蔽了您,您仔细看看,含烟才是您的血亲啊!”
听闻此言,太子终于明了前因后果。
向来温和的他,此刻眼中却覆满了寒意。
“谁告诉你,姓萧的便一定是皇室宗亲?
孤的皇姐早年流落宫外,为求安稳,使用的自然是化名,同母后姓沈,有何不妥?”
“再者,你说的那个萧含烟,孤听都没听说过,但她竟敢冒充我大梁的长公主殿下,当真是胆大包天,活得不耐烦了!”
一直缩在角落,企图蒙混过关的萧含烟,听闻此言吓得腿都软了。
殿中侍卫立刻动手,将她拖到御阶下。
她此刻钗环散乱,发髻歪斜,与方才自诩高贵的模样全然不同。
面对太子冰冷的目光和侍卫们的刀剑,她强撑着挤出谄媚的笑容。
“殿……殿下……奴婢是萧含烟啊,您不记得了吗?
早年间,奴婢曾在东宫外的梅林里,替您拾起过香囊,您当时还夸奴婢看着面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