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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利刃

笔尖烽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意外穿越到平行异世,没有金手指,不是地主王爷,不是豪门赘婿,没有成群妻妾,仅凭前世能力和一腔热血,且看他独战山匪、守护村民;上马御敌,下马安国;翻云覆雨,谈笑灭国……三十万联合大军强攻天门关,血流成河城破在即,决绝之际,关外敌军后五里处沙尘漫天,裹挟着黑色洪流,飞蝗箭簇倾泻而下、惨嚎顿起,而后快马利刃冲入敌阵……将士们喜出望外,士气顿起:“是黑马军团,不愧为护国利刃……”

主角:   更新:2022-11-16 19: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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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护国利刃》,由网络作家“笔尖烽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意外穿越到平行异世,没有金手指,不是地主王爷,不是豪门赘婿,没有成群妻妾,仅凭前世能力和一腔热血,且看他独战山匪、守护村民;上马御敌,下马安国;翻云覆雨,谈笑灭国……三十万联合大军强攻天门关,血流成河城破在即,决绝之际,关外敌军后五里处沙尘漫天,裹挟着黑色洪流,飞蝗箭簇倾泻而下、惨嚎顿起,而后快马利刃冲入敌阵……将士们喜出望外,士气顿起:“是黑马军团,不愧为护国利刃……”

《护国利刃》精彩片段

那年夏天,杜子豪可谓是双喜临门:

升任特种侦察连连长,刚戴上肩章。

与青梅竹马的爱人喜结连理,刚圆了房。

婚礼次日早上,搂着妻子温存的杜子豪,接到一道命令:

“取消休假,即刻赶赴豫省集结,抗灾抢险!”

军人,向来是无所畏惧的,无论是面对炮火、牺牲、天灾,还是别离!

他带着新婚的余温,纵有万般不舍和无限眷恋,毅然赶赴战场集结。

是的,命令指向的地方,就是战场。

瓢泼暴雨,直升机无法进入;

积水及腰,机动车无法通行;

纵是天灾,使命使然,只有勇往直前。

“一连长,金水河,九点钟方向,救人!”

耳麦里简洁的命令,没有一句废话。

杜子豪就是一连长,脚下是金水河畔,九点钟方向就是金水河内,人就在水中沉浮!

“其他人继续前进!”

杜子豪的命令尚未落下,人已经在七八米外,双脚一蹬,人在半空中朝金水河中落去。

身上甩下的水渍,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杜子豪抓住已经毫无意识的落水者,转身游向赶来支援的快艇时,突然感到水下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

饶是杜子豪体力强悍如斯的特种军官,依然无法摆脱。

眼看吸力越来越强、快艇越来越近,无奈间,杜子豪暗自叹息一声:

“唉,替我好好活着吧,再见!”

再见,我的爱人!

再见,我的战友!

再见,我的一切!

杜子豪用尽全力将落水者甩向快艇,在反作用力和神秘吸力的加持下,他瞬间消失在水面上!

在他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发出了这辈子最有内涵的思考:

“如果重来一次,我要怎么活?”

……

不知道过了多久、期间发生了什么……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很努力地打开眼帘,入眼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茅草屋顶,没有横梁,曲曲弯弯的椽子,撑在泥坯糊垛的墙头上,算是一个遮风挡雨的住所吧。

两排齐整的石块与两面土墙围成一个长方体,高不足半米,里面垫了干草,铺上一张破布,算是一张床。

身上盖着的被子虽然破旧,但很洁净,在被面的破洞里依稀看见细软的干草和羽毛,还算暖和。

屋子里很干净……

嗯,屋子里确实很干净,换句话说,叫“家徒四壁”!

是的,没有衣柜、没有桌子、没有椅子或凳子,没有任何装饰,干净的只剩下四面墙壁。

二十一世纪还有这样的场景?

杜子豪持怀疑态度!

尚未理清头绪,两股气浪瞬间冲入他的脑海,相互交织纠缠着,识海不堪重负,头痛欲裂,瞬间昏睡过去。

一份是现代的记忆:

身着迷彩,头戴钢盔,手持钢枪;身形矫健,一马当先;杀伐果断,有情有义;立功无数,刚晋升特种侦察连连长,才与新婚妻子别离;因救人而被卷入河底暗洞,死生不知……

一份是古代的记忆:

身着长衫大褂,披头散发;手捧竹简,摇头晃脑;后弃笔从戎,来到天门关成为戍边一员;奉命调离主动出击,临阵慌乱,刀枪加身血流如注;就这样倒在古代战场上,成为历史长河中、全军覆没军报上的数字之一……

潜意识中,好像有人脱他衣服,清理伤口,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他,但说真的,还是很疼。

过了一会儿,嘴唇似乎被湿软的唇给堵上,然后就有热乎乎的东西流到嘴里,然后撤走、再来,每天,都如此反复好几次!

嗯,液体虽然苦涩难以入口,但莫名的,杜子豪还想要!

就这样,杜子豪每天享受着湿软的温柔,他真的不想打破这样的默契!

但他真的不能再这样了,因为昨天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知道,给他嘴对嘴喂药的,是一个姑娘!

“咯吱……哐当……”

门开了,又关上。那姑娘来了!

“啊!你……你何时醒来的?”

她瞅着坐在被窝里靠在土墙上的杜子豪,吓得退后两步,慌乱间有些羞赧,声音很好听,就是有点胆怯。

若让他知道自己是嘴对嘴……是那样喂他吃药的,那得多尴尬啊!

姑娘很年轻,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很清瘦,整个人显得很窈窕;

衣服是麻布做的,针脚还挺细密,稍显宽敞,证明身材还不错,脚上穿着一双磨花了的布鞋;

瓜子脸,布满了劳作日晒的麦色,与脖子根部漏出来的白形成鲜明对比,属于很耐看的类型;

头发分三缕编成了又粗又黑的辫子,随意搭在背上,很青春、很有活力;

嘴唇……

咳咳,提嘴唇干嘛!

嗬,男人,果然都是……

“我……我刚醒来,见环境有些陌生,便靠着墙攒些气力!惊吓了姑娘,还望见谅!”

刚醒?

嗬,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好吧,其实是为了避免姑娘尴尬,才这样说的好吗?!

经过对两份记忆的鉴定,以及对周围环境的评估,和对这姑娘衣着的分析,杜子豪已经确定自己重生了的事实!

尽管对重生这件事儿感到不可思议,但只好拿“重生是个积德的奖励”来安慰自己!

如此境况,他又忍不住腹诽:

“唉,可惜了,不是地主王爷,没有千里良田,也没有美艳娇妻,也没有金手指……

看来,重生,也是个技术活儿啊!”

“哦……那……公子请用药吧!”

说话间,姑娘如释重负,便将有豁口的陶碗递了过来。

没办法,连个桌子都没有,更别说床头柜了,只能递!

“我姓杜,名子豪。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杜子豪龇牙咧嘴地将药喝完,袖子揩了嘴,递碗给姑娘的时候说。

“小……小女子姓安,名若素。杜公子请歇息片刻,我……去盛粥。”

说完,安若素低着头快速走了出去。不多时,用刚才的药碗盛了粥端过来递给杜子豪,一句话没说,只低头笑了笑便出去了。

杜子豪看着碗里所谓的粥,不过是野菜配着捣碎的粗粮一起熬的,看起来挺稠的。

杜子豪喝了一口,有野菜的苦味,有谷米的清香,苦味刺激味蕾而生津,还挺好喝。

喝了粥,不一会儿出了身汗,恢复些气力。晃了晃受伤的左臂,看了看差点被洞穿的腹部伤口,基本上无大碍。

杜子豪拉开门,一缕阳光刺得眼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好。

随意打量着这个时代的农家小院,篱笆扎成的院墙,篱笆扎成的院门,周边还有很多类似的房舍,不远处便是郁郁葱葱的山。

院落东边还有一个简易搭建的厨房,很简单,下面有黏土砌的灶台、一堆柴火、两个陶罐,几个破陶碗整齐地码着。

灶台前坐着一个男孩,约莫十岁左右,面带菜色,端着陶碗看向杜子豪,眼神里满是幽怨,安若素对着男孩嗔怪地使眼色,说:

“公……杜公子,你伤还没好……”

杜子豪慢慢走向厨房,低头看了一眼男孩碗里的粥,稀的,小半碗。

安若素下意识想将手中的碗藏在身后,却早已被杜子豪看见,碗里的粥比男孩的更稀、更少。

都穷成这样了,还给自己的破碗里,盛满了浓稠的粥;

而她们却在喝稀的……


杜子豪沉默无言,内心却充满了感叹和感激:

感叹这一世民风淳朴,也感叹自己遇到了好人!

感激这个柔弱的女人不顾世俗眼光救下自己,感激她们在食不果腹的年月里,给自己一口救命吃食!

他下意识地整理了着装,“啪”地立正、向安若素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若素姑娘,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此生必报!”

安若素被他这个军礼弄得不知所措,扭头看向弟弟,见他也是一脸懵逼!

“难道这人……脑子被烧坏了?”

杜子豪自然无从知道安若素此时的想法,不然肯定会辩驳的。

然后,他自来熟地问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上学了吗?”

这语气,这表情,很像第一次登门的女婿、讨好小舅子的表情!

“哼!”

男孩却并不买账,别过脸去,赶紧大口吸溜着碗里的清粥!

是啊,得赶紧喝了……

这家伙痴迷带笑的跟自己说话,说不定就是惦记着碗里的粥呢!

安若素嗔怒地瞪了弟弟一眼,便说:

“这是家弟,名若山,到夏收就十岁了……读过两年私塾!”

杜子豪若有所思:

“哦,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地里的活儿多吗?谁帮你做?”

安若素也端起碗转过身轻轻吸溜着,语气有些低迷,似在自言自语:

“还有……家里就我俩了!田地里的活计也是我和弟弟做。”

杜子豪的目光落在她皴裂的手上时,这让他想起来后世农村的爱人,她们都是同样的勤劳……

莫名地,内心涌起一阵悲痛!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愿你在另一世过的幸福、安好~”

他暗自叹息一声,便席地而坐,瞬间转换了心情,随手捡根茅草叼在嘴里,手臂搭在安若山的肩上,伤感地说:

“我呢,可能是伤了脑子,记不起来是哪里人氏,不记得家在何方啊……”

“在这世上啊,我估计也没什么亲人了,若二位不嫌弃,能否收留我?我可以帮你们干活,给你们挣钱花,带你们过好日子,只要赏我口饭吃就行……”

“喂,小男子汉,行不行嘛?”

安若山气哄哄地一口气将碗里的粥喝完,扭头看着他,认真地说:

“我要天天吃肉!”

呃,好吧,被你小子的没出息打败了!

“小山,说什么呢!”安若素瞪了弟弟一眼,说:

“杜公子,你也看见了,我们家很穷的,怕……”

怕什么?

怕养不起他?还是怕鸠占鹊巢吗?

还别说,真有这个嫌疑,还真有点怕!

你想想看:

一个弱女子,好心救个大男人回来,知道家里没有主事的人,便提出求收留,用心纯良吗?

若他真赖着不走,谁能拿他怎样呢?

就凭这一个黄花大闺女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顶什么用啊……

安若素看向嘴里叼着茅草的杜子豪,虽然有点怕,但也感觉他的形象就是一个大男孩,下意识里生出了恻隐之心,还未说话,只见他摆摆手说:

“若素姑娘,你别一口一个杜公子的叫了,就叫我子豪、豪哥都行。你们也别怕,只管放心,很快我就让你们天天吃肉!”

嗬,天天吃肉,对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很新鲜吗?

吃肉是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在这个时空生存下来,然后才是如何生活的更好……

至于肉嘛,生活好了,还缺肉吗?

在天天吃肉的承诺下,三人的话越来越多,关系逐渐融洽起来。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正要起火做饭时,忽听得一声喊叫:

“快跑啊,贼人来啦……”

“啊……”

“贼人来啦……”

杜子豪稍愣了一下,与惊慌失措的姐弟俩对视一眼,问:

“贼人?附近有贼人出没?”

安若素感受到了杜子豪的存在,强自镇定下来,说:

“安澜山脉很多山头都有贼人,靠打家劫舍为生。我们村落穷,就去年夏收时来过二十多人,抢走好些粮食,掳走好些女子……”

“哦,你们躲起来吧,我出去看看!”

安若素愣了一下,心想:

“这么危险去干什么?寻死么?这人莫不是真被烧坏脑子了……”

见杜子豪已冲到篱笆门前,赶紧出声喊住他:

“喂……”

“愣着干嘛,赶紧躲起来吧!”

说完人就不见了踪影。

“我……我就是想说,带上你的刀啊……”

可惜,她的话,也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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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杜子豪出门后,仍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呼救声、惨叫声和嘚嘚的马蹄声、刀刃划体的呲啦声,声声入耳,让杜子豪的面色颇为凝重……

杜子豪快速到达事发地点,隐藏在陡坡后面,探头查看情况,发现村头已经有数十人丧生在山匪刀下。

他迅速压下胸中的怒火,仔细观察着山匪的情况:

来的人还不少,前头有十多个骑兵,后头还有十多人赶着牛车!

牛车上,有的载着女人、有的载着粮食或五花八门的铁器,还有几辆是空着的。

作为二十一世纪新时代的特种侦察兵,杜子豪条件反射般,就在脑海中模拟了各个击破、解救人质的战术策略!

此时,他离这帮山匪挺近的,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三哥,前面就是安澜村,女人多、男人少,就是有点穷……”

说话的是山匪的军师毛用,认识几个字,自诩是个读书人,其实他内心的阴暗、龌龊和残忍,方圆十里的百姓,无人不知。

三哥是这伙山匪的三当家陈承志,是违反军令要被斩首的人,机缘巧合之下被大当家的截了囚车救下来,从此便落草为寇,成了安澜山的三当家。

陈承志叹了口气说:

“唉,我也不想多造杀孽啊,但大哥二哥交代了,这趟必须要完成十石粮食、五十个女人的任务……”

是啊,这是他第一次下山执行任务,说好的让弟兄们只抢粮食和女人,不杀人,可结果……

他心里很清楚,这次行动,其实是试探和考验他的忠心!

只有手上沾了百姓的血,才有资格成为自己人!

所以,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资格!

“小弟佩服三哥的悲天悯人,但我们也要吃饭啊……什么人!”

毛用正说着,忽然看到山坡上有一个人影闪没!

杜子豪以为自己的行踪暴露了,正要跳出来,却见他左侧50米处,突然跳出来一个人,愤怒地喊道: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山匪,给我去死吧!”

然后就听“砰、嗖、啊”!

一连串的声音,分明是弓弦、箭矢破风声、和山匪的惨叫声!

“砰,嗖、啊…”

那人又连续射了两箭,每一箭都射进了他们的胸膛,三个山匪相继落马!

“箭法不错!”

既然有远程攻击的帮手,他自然不能错过如此良机!


当断则断,就是要干!

杜子豪悄无声息地摸到车尾,瞅准最后面的一个目标,只见他一个短跑纵跃,不待那人有任何反应,杜子豪狠狠一记颈刀,便将这人干昏了!

整个过程没发出一丝声响,没有惊动前面的任何一个敌人!

杜子豪对待敌人的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快,狠,准”!

此时,位于山坡上的那人也发现了杜子豪,见他干脆利落地干掉了后队的山匪,便集中精力对付前面的骑兵!

这个前后夹击之术,两人配合的真叫一个默契!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后队13个赶车的山匪,就这样被杜子豪一个个地干掉了!

山坡上那人本来是出来打猎的,又射杀了几个山匪,此时箭矢已所剩无几了;前队的骑兵已经分散开,正朝他围拢过来。

所以,他无法兼顾杀敌和自保,只能边打边跑,射箭的速度越来越慢,准头自然是越来越差!

杜子豪从来不是一个会抛弃战友的人,就算那人不是战友,起码也不是敌人!

他无暇多想,随手捡起一把砍刀,先是刀起刀落,顺手砍断了束缚女人的绳索,身形丝毫没因此而停滞,迅速朝骑兵飞奔而去……

眼看着山匪就要对山坡上那人完成合围,他便大声喊道:

“你们这伙山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看刀……”

“噗…呲啦…”

刺耳的一声钝响,只见位于最后的那个山匪,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露出的带血刀尖,不甘地摔下马来!

“嘭!”

那个山匪尸首与地面撞击,发出一记沉闷的声响,激起一片扬尘!

“来呀,老子站在这里,等你们来!”

杜子豪这声挑衅,有点无脑、但很有效。

这帮山匪被气的不轻!

你想啊,平时都是他们欺负和辱骂别人,什么时候有人敢跟他们呲儿毛啊?

所以,当时就有五六人愤怒地喊叫着、打马冲了过来:

“嗬,挺大口气,想死?老子成全你!”

杜子豪就那么站着,一动也不动,睁眼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匹!

更近了……就是现在!

刹那间,杜子豪不退反进,爆发力惊人,只见他:

双脚猛地蹬地,身子腾空而起,竟然比马上匪徒还高!

大砍刀高高扬起,朝着匪徒头顶砍落……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杜子豪一个漂亮的空中翻滚,轻巧平稳落地,让人看傻了眼!

寂静,沉默……

恰此时,村里壮勇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呼喊着呼啦啦地围拢过来!

但看到眼前战斗的场景,却又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大张嘴巴看着:

只见杜子豪游走在马匹之间的缝隙里,如行云流水一般,既动感,有美感,又血腥!

他每一次腾挪闪移,必定会挥出一刀;而每一次挥刀,都会杀一人!

他每杀一人,都会飚出一道猩红的血箭,瞬间又消没在黄昏下的杂草丛中!

山匪的每一次惨叫,都像是抗争命运的呐喊,锤击人们的内心最柔软处,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涌起阵阵恐惧!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只剩下六匹马,站在它们主人尸体旁边,吭哧着鼻息,不知何去何从!

敢问村里的年轻人,哪个没上过山、狩过猎、杀过生、见过血?

而杜子豪那利索的杀人技法,却彻底地震撼了他们,彻底地让他们感受到了--恐惧的滋味!

“小子太狂……”

陈承志怒吼,打马冲向杜子豪,大砍刀自上而下劈落!

杜子豪心头警兆大起,瞬间暴起前攻,手起刀落间解决了前面的匪徒,同时避开陈承志的当头一刀!

毕竟不是大兵团野战,在山道上骑兵对步兵,有些耍不开架势!陈承志调转马头,翻身下马。

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起,一盏茶功夫两人过了数十招,直打的天昏地暗……

咳咳,本来就是晚上嘛,月明星稀的……

两人对砍后顺势分开,相互看着对方,内心却震惊不已:

杜子豪可是后世顶尖侦察兵序列的,没想到这匪徒的战力如此恐怖,心想:

“老子刚醒过来,身体还没好利索,难不成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喂,作者,我还能再穿越吗?”

屁话,肯定不行啊!你还是好好活着吧,不然咱这书刚开不就得完结嘛?

再说陈承志,他可是凭着军功当了骑兵百夫长,手上战力自然不错,同级别下难有一合之将,竟没想在这山旮旯里棋逢敌手……

隐隐间,两人竟生了惺惺相惜之感!

陈承志沉默了一阵,收了架势,拖着刀默默走回马队,看了看仅存的三个匪徒和毛用,说:

“你们下马过来,我有话说。”

他是三当家的,无论背后如何说,但明面上,还得给他这个面子!

所以,他们几个对视一眼,虽不知道陈承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好下马围拢过来!

“唰、锵……噗通……”

眨眼间,围过来的三个匪徒和军师毛用,捂着颈间动脉,难以置信地瞪着陈承志,不甘心地倒下,抽搐一阵便没了声息!

突如其来的变故,杜子豪也摸不着头脑,大砍刀指向陈承志,蹙眉问道。

“你……何意?”

陈承志将刀归鞘,如释重负般叹息一声,朝杜子豪拱手道:

“鄙人陈承志,原是军中骑兵百夫长,无奈下落草为寇,虽然身不由己,但也不忍百姓因我而死,故至今为止,陈某未曾杀害过一个百姓,故斩此余孽,以明心志!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杜子豪也收了刀势,有样学样拱手道:

“哦,某乃杜子豪,穿……安澜村人。”

然后又冲山坡上喊了一声:

“兄弟,你也出来吧,现在没事儿了!”

那人因被骑兵追,故跑的远了些,听到杜子豪喊话,便小心翼翼地摸了过来。

当看到村里的壮勇都在,胆子便大了起来,快步跑了过来,但仍然警惕地看着陈承志,对杜子豪施了一礼,说:

“我是安澜村的安德福,兄台好身手,德福佩服!”

“哈哈,德福兄弟也是箭无虚发,胆识也过人,我也很佩服!”

两人一唱一和地说着,弄得陈承志挺不好意思的,毕竟刚才还喊打喊杀,这会儿竟然跟他们站在一起,还得听他们商业互吹!

“呃……两位兄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陈承志向二人施了礼,便要告辞。

“既然承志兄已明心志,何不与我等携手,护这一方百姓、免受山贼的荼毒?”

杜子豪今晚杀了贼匪,尤其是听安若素他们说,方圆几十里山匪无数,便起了灭山匪的心思!如今,陈承志身手不错,又迷途知返,未尝不可合作,于是便发了邀请。

刚转过身欲走的陈承志听闻此言,便顿住了脚步,沉思一阵,转身看向杜子豪,说:

“敢问杜兄,对当今形势作何看法?又如何护这一方百姓?”

杜子豪闻言一愣!

还真别说,今天下午刚醒过来,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了解,他有毛看法啊?

不过鉴于后世的记忆和多年积攒的学识,对当今时代的未来发展趋势,还是有话要说的:

“某乃山村野夫,只知当今五大强国连年混战,置百姓于不顾,嘬儿小国自保堪忧,何谈拯救天下百姓!”

“某认为,这天下乃全天下百姓的天下,这江山乃天下百姓的江山,你我都是这万里江山之一叶浮萍!”

“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要世人警醒,万千散沙团结一心,必有倒山移海、重整山河之力。”

“而当下之要务,乃是团结百姓,筑一方根基,广积粮、让百姓人人有饭吃。待得遇明主,则大势可为……”

“好!”

“说的好!”

“我们才是这片山脉的主人……”

周围的壮勇被杜子豪的一席话,激起了万丈豪情!

而当事人陈承志,更是越听越震撼,瞬间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是啊,纵览历史长河、遍看天下豪强,有哪一个是管百姓死活的?

明主?

哪里还有比眼前这位更明白的主?

“承志听君一席话,感佩之至!愿以君为首,至死方休!”

说完,陈承志郑重地躬身行礼!


杜子豪也被自己的一番话所感动,心头正得意的时候,见陈承志行礼,赶紧上前扶起,说:

“承志兄、德福兄,咱们不打不相识,不若先收拾了这肮脏尸首,而后一起喝酒如何?”

陈承志略有诧异,说:

“难道,二位不知剿匪悬赏令一事?”

杜子豪和安德福相互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神里都是茫然,便纷纷摇头,等着陈承志说话。

原来,这安澜山脉绵延数千里,山头众多,为山匪栖身提供了超级便利!

像附近的伏牛山、拇指山、飞岭山、王家沟、桥头堡、定阳山等山头,都有山匪占山为王,总共有几十伙贼人,人多的有数千人、少的也有上百人,加起来恐怕有上万人!

而安南郡及下属的几个县,城防兵总共也就八千人马。

想要剿匪,且不说兵马人数和战力如何,就说这山匪吧,随便往这安澜山脉里一钻,哪怕把这八千人马全部撒出去一年,也不一定能遇到一两个山匪!

何其难也!

可这郡守孙智倒是个人才,他要求各县的富商联合起来,捐赠一笔钱,作为剿匪赏银。然后又动员百姓,说只要你杀或者抓一个匪,就赏一两银子;如果逮着山匪的头目,赏银就更多!

陈承志这么一说,杜子豪及在场的各位乡亲也都明白了。

然后就有人看着杜子豪和安德福,就像看到了银钱一样,眼光贼亮,能把星光比下去!

是啊,这几十个山贼,都被这两人杀的杀、俘的俘,这可赚大钱了啊……

众人纷纷掰着手指头,帮杜子豪、安德福算算账:

“这有11具尸首,可以领多少钱来着?

哦,还有13个活人俘虏,这得多少钱来着?

等等,我咋算不清呢……”

“哎呀,都在呢?咋样,有人受伤没啊?”

这时候,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战战巍巍地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着众人,担心地问。

“爷爷你怎么来了?”

安德福见了此人,赶紧上前扶住他,生怕他一脚踩空倒地不起,连忙说:

“放心吧,就村东头有几人被杀,我们这些人都没事儿!爷爷,咱们发财了,这些尸首和俘虏交给官府,我们就能领到赏金……”

安德福话还没说完,他爷爷嗖地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嗔怒道:

“你这小子不要命了,净想着发财?还不赶紧打扫打扫,等着山匪来报复啊?”

一句话提到了点子上,众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毕竟,他们一下子损失了几十号人,能不报复吗?

“这两位……看着眼生啊?你们是……”

杜子豪见长者问,且又是安德福的爷爷,便施了一礼,说:

“我叫杜子豪,是……安若素、若山姐弟的远房表哥,这位……”

陈承志阻止了杜子豪的介绍,朝着大伙一跪,说:

“各位父老乡亲,我对不起你们!我本是军中百夫长,因犯错被伏牛山大当家所救,便落草为寇,奉命下山打家劫舍!但听杜大哥一席话,深感悔恨,从此便立志改邪归正!诸位若有仇怨……”

陈承志“锵…”地拔出大砍刀,掷在地上,继续说道:

“若有仇怨,请诸位现报便是!”

杜子豪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认同自己的高手,生怕大家一激动把陈承志给咔嚓了,忙劝到:

“各位父老乡亲,陈承志此人亲手砍翻了四个匪徒……安爷爷,您……”

杜子豪话还未说完,就见他捡起地上的大刀,颤巍巍地走到陈承志面前,举刀便砍……

陈承志没想到这老头竟一句话不说,上来就砍!

但话都说出去了,只好眼睛一闭,头一扭,等着挨刀:

“唉,罢了,终归是生不逢时啊……”

“啊?长生叔咋不砍死这人啊?”

“就是啊,再帅也还是个山匪啊……”

杜子豪扭头看过来,发现陈承志头顶的头发散了一地,瞬间明白过来了!

“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老朽暂留你项上人头,希望你能向好!”

陈承志感动的稀里哗啦,噙着泪水磕了响头,站起来一言不发。

老人环视一圈,拿起气势,朗声说道:

“各位后生,咱们安澜村的人,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只要他真心悔改,咱们便能容他!”

又拉着杜子豪说:

“孩子,老朽安长生,按辈分,若素也该喊我一声爷爷呐!”

杜子豪对这老人的做法,甚为赞赏,又施了一礼,老老实实叫了声:

“安爷爷好!”

安长生哈哈笑了两声,便说:

“后生们,这两人是我们村的救命恩人!都动起来,把这伙贼人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扒了,牛车上的粮食东西统统送到安若素家里去。还有,把尸首、俘虏,还有牛马都先关到祠堂里,这几个女娃娃……”

唉,是啊,山匪还抢了几车女人,咋安排啊?真是愁人啊……

杜子豪稍作思忖,便说:

“安爷爷,要不先让人在若素院子里搭个窝棚,凑合一晚上,往后再说?”

安长生点了点头,说:

“那行,我来安排!你回去跟若素说一声,收拾个地方,等着收东西吧!”

“咳……咳……大家伙都听好了,若有谁敢私自藏匿属于恩人的财物,老朽必将他逐出安澜村!”

众人哂笑一番,纷纷表态:

“俺是那种人吗?”

“是的,安爷爷多虑了,安澜村没那种人!”

“好了好了,干活吧……”

……

即便人多力量大,将这些都规整完毕,也已经深更半夜了!

安若素家里真的被塞满了,屋子里有姐弟俩,院子里有牛马和女人们,大门口有杜子豪、陈承志和安德福三人……

没办法,他仨要负责守夜!

有好心的乡亲给送来了酒菜,酒是自家酿的,菜是过了水的野菜和炒豆子。

杜子豪第一次喝这一世的酒,酸涩苦辣,没一点酒劲儿,差不多是后世的米酒兑了醋的味道……

忍不住跟他二人抱怨起来,然后又说起真正的好酒是什么滋味……

这一说不打紧,安、陈二人都被他说的酒给勾起了馋虫,都想尝一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杜子豪便产生了酿酒赚钱的主意!

“这个酒酿起来很麻烦,等些时日,我弄些来给你们尝尝!”

三人边吃喝边聊,聊天下大势,聊天下美食,聊女人,聊武艺,聊行军打仗……

没成想三个大男人竟然有这么多共同话题,越聊越投机、越聊越兴奋,眼看着天边的鱼肚发白了,三人却没一点睡意。

忽然,杜子豪好像闻到一股甜香味儿,吸了吸鼻子,说:

“嗯…真香,什么味儿?”

陈承志打趣道:

“还能是什么,女人味儿呗,院子里都是女人,哈哈……”

安德福也吸了两口,说:

“哦,是梨花香,若素家东边有一小片梨园,这时节正是花期!”

杜子豪忽然想起了另一世的三个人,偶然相遇,然后在一个桃园里结义,后来开启了一个时代……

“两位兄弟,咱们算是共同经历了生死,与二位聊了一夜,彼此也志趣相投,堪称肝胆相照,不如结义为异姓兄弟,你们看如何?”

安、陈二人稍一愣,便拍掌附和,说:

“我等也有此意!”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们不若趁此美景,在梨园结义如何?”

陈承志是见过世面的,听到这两句诗一怔:

“哈哈,没想到杜兄有如此才学,出口成诗!那便如此!”

于是,三人便撮土为炉、插草为香,郑重地三拜九叩!

又按了年岁大小,分了长幼,没想到杜子豪竟然是老大,陈承志老二,安德福老三。

三人相互亲热地打了招呼,又拿出短刀,歃血为誓:

“我兄弟三人梨园结义,愿为天下太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什么是最伟大的友谊?

不是同生共死,不是共福同难!

而是有同样的理想和抱负,敢于用手中的武器,纵然是面对数倍百倍的敌人,向前冲锋,相互关照,坦然面对生死!

有共同追求的,也愿意且敢于为之奋斗而走到一起的,远比那些以“同生共死、共享福祸”的誓言,要牢固得多!

陈承志说:

“大哥,今天咱们喊几个人一起去县城吧,先把赏金拿到手!”

安德福说:

“我看行,咱们住一宿,晚上找个地方,好好喝一顿!”

杜子豪说:

“行!毕竟时间长了,尸首会腐烂,别再搞出什么病来!”

“三弟,村里你熟,你去找人装车,我让若素安排点饭菜,吃了就出发!”

安德福答应了一声,便找人去了。

同样的,安若素这一晚也没睡好,不是因为外面女人们的叽叽喳喳和牛马的嘶鸣,而是屋子里的粮食和钱,太多了,看着就睡不着!

是啊,好多年没见过如此之多的钱粮了!

半夜的时候,她趁弟弟睡着之后,偷偷爬起来两三次,把那些碎银子和铜钱数了一遍又一遍,还偷偷打开了粮食袋子,玩着粮食,呵呵地傻笑!

这不,越笑越兴奋,天边鱼肚发白,索性就不睡了,刚要出门,忽地听到杜子豪他们三个正在谈天说地,忽地听到他随口吐了两句诗,忽地又听他们结义时起的誓……

她的家境本来还可以,但一个突然的变故,让她从此变得无依无靠。

这么多年,她的心坎上似乎有一道门,将她的本心与这个世界隔了开来。

此刻,她那柔软的小心脏,忽地就砰砰猛跳,想要冲破那道门:

“前几天还是一个躺在路边半死不活的邋遢男人,竟没想到有万人敌之力,还有如此才学,关键是胸有天下万民!真是神秘啊……”

她忍着脸上热辣辣的不适,大大方方地出门,说:

“我这就造饭,你们早些吃了好出发。我听说你……你冒充我表哥?”

杜子豪听到此话瞬间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听她小声说:

“唉,表哥就表哥吧,用这个身份也免得很多麻烦……”

说完,她赶紧低下头,快步走进厨屋,做饭去了。

杜子豪苦笑着摇了摇头,实在搞不懂这女人为何这么容易害羞!

“呵,我这算是捡了个便宜表妹么?”

然后走到院子西侧的棚子这里,对昨晚留在这里的女人们说:

“各位姐妹,等下吃了早饭,有愿意回家的,可结伴回去,免得家人挂念。若……”

他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若真无家可归的或不愿回去的,就留在这里,我们总能给你口饭吃!”

他一说完,立马就有几个女人蹲在地上,捂着脸小声啜泣起来。

有的人可以回家,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道,这才激动的哭了起来。

有的人是无家可归,听他说可以收留她们,不至于饿死了,便感动的哭了起来。

杜子豪本想着去帮安若素做饭,但见几个女人走进厨屋去帮忙,这才作罢。

去屋里喊安若山,见他睡的死,怎么叫都不吭声,便问他:

“想不想去县城?”

“腾”地一声,安若山眼睛睁得滚圆,哪里还有半丝瞌睡的样子,激动地说:

“杜……大哥,你愿意带我去县城?”

杜子豪也被他的行为逗笑了,说:

“当然,赶紧起床吧,吃完饭就带你和你姐姐,一起去县城。”

吃完饭后,先是托安长生代为照看院落和院子里的女人,然后押着俘虏将尸首搬上车。

杜子豪带着两个结义兄弟、安若素姐弟俩以及村里的另外三个年轻人,一行八人、五车,浩浩荡荡朝县衙而去!

先是按人头交了进城税,也不多,只要是活的,都是2个钱!

好家伙,连人带马,一下子交了三四十钱!

心疼的杜子豪在肚子里直骂人:

“这TM是什么世道啊,进个城还要钱……”

刘知州县令得到禀报,说有人带着山匪的尸首和俘虏前来领赏,显得格外兴奋。

因为自他发出剿匪悬赏令之后,一年多来剿匪总数才一百来人。

而杜子豪他们这一次就带来11具山匪尸首,听说还有13个活人俘虏,这耀眼的政绩,能不让人兴奋吗?

简直是,值得浮一大白啊!

刘县令一边邀请他们进县衙叙话,一边安排心腹去点验、审讯俘虏、核实尸首山贼身份,同时不忘告知师爷先拟捷报待发……

坐定让茶之后,刘县令清了嗓子,坐直身子郑重地说:

“诸位在百姓危难时刻,敢于舍身杀贼,能生缚、克贼二十四人,可见都是忠勇之士,在此,刘某代治下百姓,拜谢诸位!”

杜子豪等人也知趣地站起来,拱手还礼坐定后,杜子豪说道::

“刘大人过奖了,他们本是要抢我安澜村,被我三人碰上,这才灭了他们!”

刘县令听闻此言颇为惊讶,看向偏清瘦的杜子豪说道:

“果真……是你三人所为?”

是啊,三个人干掉二十多人,搁谁谁也不敢信!

安德福抢了话头,骄傲地说:

“那是自然!”

“哈哈,刘某真是开了眼界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刘县令开怀大笑,颇为欣慰,却又叹了口气:

“若贺兰城防官兵人人如你等这般神勇,何愁匪患不除,何愁家国不定啊!”

又似想到了什么,满怀期盼地问杜子豪:

“子豪啊,你可有从军报国之心?”

杜子豪听闻此言,知道这是个机会,但他实在不愿把命运,再交到别人手里。

虽然生死已看淡,

但,是生是死,要自己说了算!

于是就说:

“不瞒刘大人,杜某原是天门关、飞雁军秦大帅帐下斥候什长,因情报有误导致全军覆没,杜某也身受重伤,虽得以生还却不能再从军效力,望刘大人海涵!”

“若刘大人舍得赏银,我等自然愿意继续剿匪,哈哈!”

刘知州县令一怔,心想:

“官场上近日流言不断,尤其是数十万飞雁军全军覆没的始末,两个阵营的言官交锋不断,无数官员争吵不休,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报……”

刘知州正沉思着,一士卒大喊着快跑进来:

“禀奏大人,俘虏和尸首均为伏牛山贼人,无误!”

刘知州待士卒退出后,便通知内衙的人核算赏金,并将赏金装盘呈上。

“子豪啊,这普通贼人值1吊钱,也就是一两银子。而那军师毛用则是在县衙挂了号的,值20两银子,总共是43两银。因此次剿匪数量众多,故本官额外奖赏7两!这里总共是50两白银!”

“这么多……”

“是啊,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

“废话,你见过银子吗?”

……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看着银子直流口水!

而杜子豪也没想到这个刘县令有如此魄力,不但不克扣,还多给钱,实在是一个傻帽……

哦,不,实在是一个好官!

杜子豪也没多谦让,这可是在这世上挣的第一桶金,以后是死是活,可全指着它了……

于是,将银子一股脑装进早就准备好的褡裢里,然后向刘知州施礼告辞。

刘知州对杜子豪也颇为满意,敢作敢当,有勇有谋,且不像在座的其他人一样没见过世面。

刘知州把他们送到县衙门口,犹自执着杜子豪的手说:

“子豪啊,你等若有闲暇剿了匪,不用这么折腾,我派人带着赏银前去接收就是!”

杜子豪觉得两个大男人手拉手,颇为不爽,趁势抽出手,说:

“那杜某就先谢谢大人了,往后少不了要叨扰大人!”

辞别刘知州县令之后,众人纷纷围拢在杜子豪身边,说:

“杜大哥,你……你把褡裢打开,让我再瞅瞅银子长啥样!”

“哈哈,反正比你长的好看!”

“不是,我想摸摸,嘿嘿嘿,回家好跟婆娘说说摸银子是啥感觉!”

“那还不如直接摸你婆娘……”


几人走着聊着,到了客栈之后,杜子豪将安若素姐弟俩喊出来,在楼下大堂找了个位置,叫了好酒好菜,几个人一起吃喝起来。

吃饭的时候,杜子豪一个劲儿地抱怨菜不好吃、酒不好喝……

先说菜,要么蒸、要么煮,再配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动物油和大粗盐,那味道真是寡淡无味!

再说酒,无非是果子和粮食自然发酵,然后兑了水就拿出来卖,度数不足后世的微醺,看似每人喝了一大坛,可也只相当于喝了2瓶啤酒的样子,舌头都不带卷的,没劲之极!

原先萌生做酒的想法,此时更是坚定了!

几人散了之后,杜子豪将安若素、两位兄弟叫到房间,说:

“两位兄弟,今儿的赏金,咱们分一下,回头你们花销采买也方便。”

安德福说:

“如果不是大哥及时出现,我的小命儿就没啦,所以这钱不能收。”

陈承志也摇了摇头,说:

“我不是为了赏金而杀贼,而是为了脱离伏牛山贼窝,所以这事儿压根儿就跟钱没关系!”

所以,安德福和陈承志二人说什么都不要这钱!

最后,杜子豪从中挑出几块银子,估摸有二十两左右,放在桌子上,用刀切成4块,边分边说:

“钱是男人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好了,一人一份,日常零用。这多出来的一份,德福你拿着,给另外几个兄弟分了!”

说着,自己先拿了一份塞入怀中,看也不看他俩,然后将装钱的袋子,一股脑给了安若素,看着懵然的她,说:

“这可是咱们家细软了啊,你且收好,回头多割点肉,然后买点鸡羊鸭鹅什么都,养起来,我说过的,要带着你们过好日子,要让你们天天有肉吃!”

话音刚落,安若素的脸蛋变得通红,低下头紧紧抓着钱袋子,不知如何处理它、也不知如何回话!因为此刻,她的小脑袋正在想一件事情:

“这厮胡说什么……啥时候变成……咱家了?”

安、陈两人听到杜子豪的话,也都愕然,相互对视一下之后便尴尬地笑笑,纷纷打趣说:

“嘿嘿,是啊,都是一家人嘛,那我就收了零花钱,嫂子你可保管好咱们的家产,以后可有大用!”

“是啊嫂子,那什么,我们回去休息了,您二位也早点休息……”

说完,两人将桌上的银子迅速抢来,转身就走,留下一脸懵逼的杜子豪和尴尬羞恼的安若素!

“什么……说的什么玩意儿……”

他嘟哝一声,转头看向依然羞恼的安若素,正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自己!

如果愤怒可以杀人,此刻,杜子豪应该已经是死人了!

“你……你跟他们胡说什么了!他们……为何喊我嫂子……”

“啊?”

误会大了!不就是先让你保管下银子吗?怎么就成嫂子了?

不过这个称呼,倒是很……

在她的逼视下,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

“那啥,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我先走了!”

说完,杜子豪夺门而去,只剩下安若素独自凌乱不已……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该出去的人是安若素,因为这是杜子豪的房间……

“难道……他中意我?哎呀,羞死人了,我怎么会这样想……”

安若素扭捏地坐下来,将脸蛋埋在手掌中,趴在桌子上,继续凌乱……

话说次日,无处可去的杜子豪,硬是在大堂条凳上躺了一夜!早早将安若山喊出来吃早饭,然后让他去叫安若素,说陪他们俩逛街。

“你为何不去叫?”

安若山不满地说。

“那个……那是你姐,当然是你去叫啦!再说……反正你去叫,否则马上回家!”

“哼,我去就是了,凶什么凶!”

安若山吃完肉包子,还顺手拿了一个,白了他一眼,就去喊姐姐了。

他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无论怎么拍门,房间里都没人答应,便直接推门进去了,找了一圈却没发现有人,正要出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

“小山你干嘛?”

安若山被突然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

“哎呦吓死我了!阿姐,你眼圈怎么有点黑啊?”

昨晚,安若素心里忐忑纠结,彻夜无眠,又不好意思躺在他的床上,愣是在桌子上趴了一夜!

“啊?有吗?没有啊,对了,你找我啥事儿!”

安若素若无其事地遮掩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哦,我给你带了肉包子,吃完咱们一起去逛街吧!”

“好!你去下面等着,我梳洗了就来!”

半个时辰之后,安若素姗姗来迟。虽没有胭脂水粉,但披肩散发配上一身细麻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很清新脱俗。

她见杜子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瞬间便有些不自在,但内心里却有些小喜悦。走到近前,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有些羞恼,说:

“看什么看!不是逛街吗?走啊!”

“哦哦……走,逛街!对了,你……你真漂亮!”

“呸!还说!口无遮拦的坏人!”

嘴上虽然说着坏人,但脸上微红的表情和羞涩的眉眼,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试想:哪个女人不希望被男人夸赞?尤其是一个自己……

不讨厌的男人?

安若素的眼睛忽然眯了眯,嘴角上撇,露出一个非常狡诈的微笑,心想:

“不是要逛街吗?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说三人来到街上,安若山欢呼雀跃、要这要那;安若素眼睛放光,尤其是看到金银首饰、鲜亮布料、胭脂水粉和生活用品时,更是明亮!

刚开始,无论安若山要什么,买!

无非是一些文扇糖人等小玩意儿,也不贵,买了又何妨,反正有钱!

然后,看到眼睛放光的安若素,心头一软,买!

不就是些衣服化妆品吗,这是女人必备的嘛,尤其是漂亮女人!也不贵,还好看,干嘛不买?反正有……

呃,钱好像不多了!

是啊,不到半晌的功夫,原本五两左右的银子,此时只剩下几百文!

此刻,杜子豪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感悟:

女人逛街逛的是男人的钱包,男人逛街逛的是面子和腰!

因为女人逛街要买,男人陪逛要掏钱、拎东西!

“呦,大哥,陪嫂子,呃不,陪姐逛街呐!嗯,这布料好看,若素姐穿上肯定好看!是吧二哥!”

“嗯,若素妹子穿上肯定好看!喜欢就买了嘛大哥!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这还有……”

安若素见这两人又开始胡说八道,便羞愤地拉着安若山到里间去了!

杜子豪见状,愤怒地给了他们一人一脚,然后拖着二人出门,说:

“钱,给我!”

“啥?……”

二人懵逼,啥情况?

杜子豪瞪着他俩,说:

“你说你们,啊,都这么大人了,还口无遮拦胡说八道!我和若素尚未婚配,怎么就成你们嫂子了呢?”

两人顿时明悟,相互对视一眼,贱兮兮地说:

“哦~对对对,对了大哥,何时婚配?”

杜子豪两手抱头,狠狠揉着太阳穴,因为他怕暴走,将两人当街揍一顿!

“滚!”

他猛地抬头,愤怒地吐出一个字!

两人见状,如蒙大赦,转身就跑!

“站住!”

两人登时就不动了,跑肯定跑不过,打肯定也打不过,再说了他是大哥,听话肯定没错!

“把你们俩的银子,都上缴!”

杜子豪咬着牙恨恨地说!

没办法啊,钱是男人的脸,没钱就没脸啊!

“这……大哥,这样不好吧!”

两人心有不甘,试图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请手下留情……

可结果,两人身上的银两被杜子豪搜刮一空,不对,每人给留了百十文!

瞬间,杜子豪脸上堆满了笑,腰杆子挺得笔直!

那样子完美演绎了有钱人的派头:

“哈哈,不就是钱吗?买,随便买……哈哈哈!”


中午的大太阳高高挂,杜子豪有点头晕!

之所以头晕,不止是被太阳晒的,也是提东西累的。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花钱花的肝胆俱颤!

“若素啊,前边路口有个酒肆,咱们歇歇脚用点饭菜、吃饱喝足了再逛好不好?”

他抹了头上的汗珠子,近乎讨好地看着安若素,眼神和表情,满是希冀。

安若素小有得意,假装思忖了一会儿,便说:

“好吧!暂且饶你一回,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言乱语!走吧,先吃饭!”

杜子豪如蒙大赦,赶紧提着东西朝酒肆跑去。

进了酒肆,杜子豪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冲着柜台大喊一声:

“伙计,你们的好酒好菜,来上一桌!”

没成想,一个颇不耐烦的声音回道:

“哼!这里可没什么伙计,瞎叫什么啊!”

“……”

愣是杜子豪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服务态度,被怼的无话可说。

安若素制止了还想说话的杜子豪,走到柜台前,说:

“姑娘,劳烦您给上点酒菜吧!”

那姑娘见安若素轻言细语,同是女人,就算心情不好也不再发作!

这才站起来,对她福了一礼,满怀歉意道:

“姐姐,刚才因有人来扰事,心情一时不好,才说了浑话,请见谅则个!”

还别说,这姑娘正常的说话声音,还是蛮好听的。

细看起来,精致的鹅蛋脸、细柳眉、丹凤眼、樱桃小嘴儿、天鹅颈,在一身粉白相间的丝麻裙装的映衬下,飒是清爽可人。

她提了一壶酒放到杜子豪的桌上,然后又回到柜台,拉着安若素的手说:

“抱歉啊姐姐,我们一壶酒肆一直以来的规矩是,每位客人最多只能饮一壶酒,也没有下酒菜……”

别说杜子豪了,就连安若素听了,都有点诧异。

“哦?怎……”

安若素尚未说完,便见这姑娘的眼睛里充满了厌恶、嫌弃,脸色瞬间也变得难看起来,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这位姑娘生气了呢!

未及有反应,便被身后的声音强行打断了:

“呦,灵儿妹妹,今天可算是见到你本人啦!呦呵,这还有一位貌美如花的美人儿啊?嗯,真不错!我吴谷奇祖上真是积了大德了,嘿嘿嘿……”

店家姑娘,就是一壶酒肆的东家凌辰初的女儿---凌灵儿。

杜子豪见有人调笑安若素,欲起身护住她,却看到凌灵儿已挡在她的身前,尽管如此,杜子豪还是将这人记在了心里,心想回头要好好跟他聊聊!

只听凌灵儿恨恨地说:

“吴公子,若你要来吃酒,本姑娘自然欢迎;若你要来找麻烦,别说你是城防司马的儿子,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儿子,本姑娘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人就是城防司马吴天德的儿子---吴谷奇。

“凌灵儿!本公子三番五次来提亲,不是被你那不识抬举的爹拒绝,就是被你这不识好歹的丫头拒绝,我是给你们脸了、还是给你们脸了?”

凌灵儿说:

“提亲?吴公子,那我今天就要当着诸位客官的面儿,好好说道说道了。”

“你第一次提亲,聘礼是一只烧鸡、一壶酒和一纸文书,我爹好言好语地劝你离开,你却让小厮殴打我爹,他老人家到现在还没好利索。”

“第二次,你拿了十两银子、一匹布和一纸文书来,姑奶奶我就这么不值钱吗?”

“请问这次,你又带什么稀罕玩意儿了呢?拿出来让大家伙儿瞧瞧啊……”

显然,凌灵儿并不想等吴谷奇的说辞,也不想让大家伙儿乱发议论,便接着说:

“大家伙儿想不想知道他之前两次来,拿的是什么文书?这文书上说啊,只要我同意做吴谷奇公子的小妾,便要将这三层带院子的一壶酒肆当做嫁妆,陪我一起进吴家的门儿!”

一语激起千层浪!

客人们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这不是强取豪夺吗?还有没有王法啊!”

“是啊,财色兼收,这吴公子真是好打算啊!唉……”

“我可听说这吴公子,可是有十房小妾呐,哪个不是如此来的?”

“……”

众人议论纷纷,可吴谷奇却无丝毫不适,反而一脸嘚瑟,自以为办了很值得骄傲的事儿!

“都给本公子闭嘴!谁再乱嚼舌头,我让你们一辈子嚼不了饭!”

吴谷奇吼罢,全场鸦雀无声!

凌灵儿说:

“我说吴谷奇公子,你也别嘚瑟,这坏人啊,自有天收!再说了,就凭我的姿色,再加上这一壶酒肆地契的嫁妆,我凌灵儿愁嫁吗?”

说着,便看向正喝酒的杜子豪,说:

“喂,这位客官,看我这姿色如何?还有这酒肆可喜欢?把我娶了吧,这酒肆就是你的了!”

“噗……”

当真是:

人在酒肆做,妻从天上落!

他只当这小妮儿火辣,没想到竟如此生猛,什么鬼话都敢说!

也没想到喝口水也会躺枪,惊吓得直接给喷了出来!

但在座的一帮大老爷们,纷纷起哄、帮他表态:

“娶了吧,凌姑娘这姿色绝美啊子……”

“是啊,不然对不起你今日喝的这些酒!”

“小伙子,赶紧答应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

别人如此拆台,吴谷奇自然不喜,怒视众人,扬了扬手怒道:

“都给我闭嘴,你们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接着又用手指一个个点着他们,说: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记住喽,凌灵儿是我的人,谁要敢染指,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还故意向杜子豪抻了抻拳头,做示威状!

安若素听了凌灵儿的话之后,也是羞的无地自容!

哪有女子动不动把嫁字挂在嘴边的!尤其是当着自己的面,调戏自家男……呃,不,调戏自家表哥!便伸手拉住凌灵儿,嗔怒小声道:

“灵儿姑娘,别胡说八道啦!他……他……”

凌灵儿转过头奇怪地看着她,说:

“他是你夫君?”

安若素赶紧又摇头又摆手,被她的话雷住了,登时说不出话来。

“那……他是你情郎?”

安若素有些羞恼,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连忙说道:

“瞎说什么呐,他是我……是我表哥!”

凌灵儿似乎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说:

“若你表哥娶了我,咱们就是一家人啦!姐姐……哦不对,你应该叫我表嫂啊!啊哈哈~来,叫一声我听听,哈哈……”

杜子豪见状,眉头上悄然爬上无数黑线,一脸无语,心道:

“我招谁惹谁了?你想找老公,别拿我开涮啊,唉!”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成想吴谷奇却不依不饶,踱着六亲不认的步子,来到杜子豪旁边,一屁股坐在对面,找了个惬意舒服的姿势歪好,上下打量着他,说:

“这位兄弟,给你两个选择:一、我给你一100两银子,你拿着钱消失;二、你继续在这喝酒,我把你弄消失!选哪个?”

吴谷奇好整以暇地看着杜子豪,拿起桌上的陶碗,自斟自酌了一杯,夸张地赞道:

“嗯啊~好酒!”

杜子豪何尝不在打量他呢?心想:

“这小子莫不是弱智?听不出来那姑娘是故意为之的吗?”

他紧蹙眉头,假模假样地思忖了一番,似乎痛下决心,一掌拍在桌子上,说:

“吴公子敞亮,今儿我本来想娶她的,但我决定给吴公子这个面子!但是,你得给我200两!给我200两,我立马走人!”

安若素和凌灵儿二人听到杜子豪的决定,纷纷撇嘴,似乎都不以为奇,却有不一样的心思:

安若素觉得:“这人又要作怪,要坑那坏人200两银子!”

凌灵儿觉得:“见钱眼开,不是男人!”

吴谷奇乜斜他一眼,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下酒肆,便说:

“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成交!”

“来人,给这位公子200两银,护~送~他离开贺兰县城!”

说完,吴谷奇便哈哈大笑着离开了酒肆!

毕竟放心了嘛,当然高兴!

紧接着,杜子豪一手拿着200两银子、一手牵着安若素,在吴谷奇心腹的“护送”下,也哈哈笑着离开了酒肆!

毕竟啥都没干,又有人给银子、又有人强嫁,再说,银子都落袋为安了,为何不高兴?

凌灵儿瞪大双眼,愤怒地看着这一切,忽然间竟有些慌乱起来!

忽地又想起一件事儿,连忙大喊:

“喂,你还没给酒钱……”


回到客栈,安若素才后知后觉地挣脱他的咸猪手,低声说:

“县城逛也逛了,东西买也买了,要不明日就回家吧!”

“行,都听你的!”

杜子豪给她倒了杯水,将她按在条凳上,说:

“明日一早啊,你将这银子给凌灵儿送去吧,提醒她早日离开这贺兰县,省得有一日人财两空!”

但他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儿:

“那吴谷奇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有调戏之词,此事,我定不能善罢甘休!”

“嗯!”

安若素答应一声,看他肉疼的样子,一时兴起,便打趣道:

“怎么,是舍不得这银子呢,还是舍不得那美人儿?要不要我给你说说好话,把她戏言变成喜事儿?”

“哪儿跟哪儿啊!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八卦啊!”

“八卦?八卦为何物?”

“八卦啊……就是你这样的,漂亮、心眼儿好、温柔善良的女人!”

“哦……这样说的话,那凌灵儿也挺八卦的啊!”

……

两人就这么惬意轻松地聊着天,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直到安若山鼾声震天时,安若素才反应过来,瞬间羞红了脸,站起身低着头,告辞回房不提。

且说那吴谷奇,他是贺兰县城防司马吴天德的独生子,自小便娇生惯养,老子又有兵有权有势,对他更是百依百顺。

自然而然地,这小子也就整日里无所事事,便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为非作歹、草菅人命,惹的是天怒人怨,可敢怒不敢言啊,谁让人家有个官爷老爹呢?

且说今日在一壶酒肆里头发生的事儿:

损失200两银子,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因为他家里银子多。

但当众折损了颜面,却是了不得的大事,因为面子只有一张。

所以,他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出气,便喊来跟班,说:

“你多找几个人,明日在早市上放出话去,就说老子看上了一壶酒肆,也看上了那凌灵儿,还有酒店里那个小娘子!有哪个不懂事儿的,我吴谷奇定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尤其是那个姓杜的……”

“明白了公子,小的保证,明日一早,此事便会传遍贺兰县城!”

……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杜子豪在房间里做完常规训练之后,来到大堂用饭,便听到人们纷纷议论此事。

他听了一会儿,便知道了大概。

想了想,既然此事牵扯到自己和安若素,那就不能善了了!

正寻思对策,忽听到有人在谈论此事:

“你们知道这吴公子为何一定要一壶酒肆吗?”

“是啊,也就是地段好了点,但好铺子多了去了,那他为何一定要一壶酒肆呢?”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告诉你们啊,这一壶酒肆原是凌辰初、也就是凌灵儿她爹的太爷爷传下来的,你们都知道吧,这凌辰初酿的酒好喝,被称为凌一壶,可你们知道不知道,他酿的酒啊,不及他太爷爷的十之一二!”

“啊?那再好喝十倍,得是什么样的酒啊!”

“说的是啊。听我爷爷讲啊,当时他太爷爷将这制酒的秘方,就藏于这一壶酒肆之中!可惜了啊,凌家后代不争气,没能找到秘方,这手艺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唉,且喝且珍惜吧,往后啊,估计再也喝不到一壶酒肆的酒喽……”

……

听到此处,杜子豪回想起昨日里喝的酒,的确是与众不同,起码酒精度数就远超寻常酒肆的酒。

难不成他祖上真有酿酒秘诀?

虽然杜子豪知道怎么蒸馏酒,可至于怎么酿酒这一核心工艺,却所知不多。

动心了吗?动心!

要不要管?肯定要管!

“唉,看在酒的面上,管管他们父女吧!”

是看在酒的面上吗?杜子豪,你难道不是为了安若素?难道不是因为看上了凌灵儿?

“作者你小子没意思了啊,看透不说透、还能做朋友懂不懂!”

好吧,且看他如何管这事儿吧。

杜子豪满怀心事,沉思着回到房间,见安若素收拾停当来叫他,便说:

“若素,想不想留在城里生活?”

“啊?在城里?我们住哪儿啊?以什么为生啊?你这人……别动不动就拿我寻开心好不好?”

“我认真的,我就问你想不想?在这里,小山可以入学,你可以经商啊!”

“经商?我不懂,可干不了!小山也到了入学的年龄,倒是可以考虑……”

“行,那咱们就干!”

杜子豪下定了决心,给自己找了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不能让她姐弟俩继续呆在山坳子里了,不然:

女的嫁不好,男的终生无成。

“小山,去喊你承志哥、德福哥过来!”

安若山听说要留在城里生活,一蹦三跳地去了。

“大哥、嫂……妹子!”

两人拱手见了礼,差点又说秃噜嘴,赶紧改了口,就算如此,也把安若素闹了个大红脸,嗔怒地瞪了他们一眼。

“两位兄弟坐,有一笔大生意要做!”

两人听说后,相互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内心的惊喜!

“我相中了一间酒肆,但这酒肆的老板得罪了城防司马的公子,而且……”

他话还未说完,陈承志便接过了话茬,说:

“而且吴公子还放话出来,让人不要觊觎那酒肆、那漂亮姑娘和若素妹子,是吧大哥?”

杜子豪没成想竟被兄弟抢了白,愣怔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这事儿我们都听说了。不管大哥是为了哪头儿,这事儿都能干。况且,这一壶酒肆的酒,确是贺兰县城最好的!”

杜子豪紧蹙眉头,手指头敲着桌子,沉声道:

“我们一旦拿下酒肆,无论初心如何,定会得罪那吴公子,更何况,他爹还是城防司马,可是掌管着贺兰县城任何一人的生死啊,届时,就算拿下这酒肆,也会麻烦不断啊……”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纷纷在脑海中构思对策……

安若山看着他仨大男人一筹莫展,嘴角一撇,当下用轻蔑的语气便说:

“这有什么难的,直接连根儿除掉他父子二人不就好了?反正他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都不言语。

毕竟,要除掉手握两三百人兵权的城防司马,谈何容易啊……

忽然,杜子豪猛地抬起头,狠狠敲着桌子,严肃地说:

“有办法!不但有办法除掉他吴家,为百姓找回公道,我们还能发一笔横财!”

陈承志和安德福虽然还不知是什么办法,但他俩一直视杜子豪为能人!

他说行,那就一定行!

听他如此说,都坐直了身子,聆耳恭听!

“我们这次要搞就搞大事!听好了,是大事!”

他稍停顿了一下,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将整个计划在脑海中推演了一番,这才暗吐一口气,心想:

“貌似很严谨,毫无破绽可言!”

重新坐定之后,说:

“我们都知道,吴天德这人乱收城门税、贪墨粮草、倒卖军械,鱼肉百姓、草菅人命,总的说来,此人,死不足惜!而吴谷奇这小子更不用说了,强娶强抢之事更多。所以我们要除掉他们,同时实现三个目标:

一、让吴氏父子死于百姓之手,以解其恨!

二、把吴氏父子钉死在叛国、造反的耻辱柱上。

三、将袭击城防营的锅,甩给伏牛山山匪。”

“嘶~”

在座的每个人,包括安若山,都暗吸了一口气,相互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神中,都看到了一抹震惊:

“太大胆了吧!”

此波未平,只听杜子豪又启动了下一浪:

“此事,我计划分为七步走,你们认真听好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等他说完,急不可耐地喝水润嗓子,优哉游哉地看着懵逼的四人,暗自得意,但又不得不敲着桌子震醒他们,说:

“听明白了没有啊,行不行嘛?”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震惊之余除了纷纷点头,愣是怵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有安若素不怵他,说:

“哼!真是没想到啊,你竟如此阴险!”

听闻此话,杜子豪刚入口的凉白开,便“噗”地喷了众人一脸……


当下,几人便商量了细节,分派了任务。

干活儿自然需要用钱,杜子豪说:

“若素啊,把咱所有银子都拿出来吧,等这事儿过去了,我至少还你百倍!”

安若素不情不愿地掏银子,嘴里嘟哝着:

“本来就是你的银子,什么还不还的,虚伪!”

几人尴尬地笑了笑,便开始分配银两,然后就走出客栈,分头行动去了。

安若素前往一壶酒肆,与凌灵儿谈酒肆收购事宜。

安德福回安澜村,准备召集人手,顺便将安若山带回去,交给他爷爷安长生暂时照顾。

陈承志化妆一番,游走在县城各处……

且说杜子豪,他独自一人来到县衙,找刘知州县令叙话。

“呦,子豪来啦,快快有请!”

刘县令对杜子豪很满意,他觉得这是一个向善、向好的好后生。

“那今日就叨扰大人了!”

两人分宾主坐定,寒暄了一阵,刘知州见他接连看了几眼堂中的下人丫鬟、欲言又止的神色,当下会意,便屏退无关人等,说:

“子豪有话但说无妨。”

杜子豪停顿片刻,严肃地问:

“刘大人与那城防司马吴大人,关系如何?”

刘知州撇了撇嘴,脸色一沉,但又强压怒气,道:

“杜义士你跟他有交情?这次来,是帮他做说和的?”

刘知州平时都叫他子豪,此时都喊杜义士了,其中亲疏自然溢于言表。

杜子豪赶紧摆摆手,生怕刘知州误会,连忙道:

“刘大人误会了,若您与吴司马有情谊在,杜某自当告辞;若……”

刘知州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一脸的嫌弃,说:

“子豪你别拿此人跟我并提,刘某人微言轻、为人清高,不屑与此等小人为伍!”

杜子豪一听,心头一喜,道:

“刘大人,今日坊间传闻,您可听说一二?”

“嗯,这贺兰县就这么点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本官的耳目?”

刘知州说着,怒色就上脸了,狠狠地拍了下案几,随即又叹了口气,无奈地道:

“唉!都怪我啊,身为一方父母官,眼看着他抢人儿女、夺人产业而无计可施,可怜、可悲、可叹啊……”

杜子豪能理解他:

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怜;

他睁眼看着却无能为力,可悲;

官场拉帮结派朝堂不清任人唯亲,可叹!

“刘大人心系社稷、关爱百姓,杜某甚为敬佩!但刘大人对此等人无所作为,杜某……甚为不屑!”

在杜子豪的计划中,刘县令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所以,好鼓、当用重锤敲。

“你……哈哈……杜小友当真是快人快语啊,话虽难听,但老哥我喜欢!哈哈……”

刘知州虽然不喜此话,但喜他这豪爽为人,不为结交权贵而信口雌黄、溜须拍马。

“看来刘大人还有得救,此乃贺兰县数十万百姓之福啊!”

谁说杜子豪不会拍马屁?给一锤子,再给一枣子。

“刘大人,我有一策可除此祸害,让您的官声威望再上层楼。”

刘知州眯着眼睛捋着胡须,笑道:

“想必子豪是想横刀夺爱,需要我的帮忙吧?”

杜子豪尴尬一笑,不置可否,继续说道:

“此乃互惠互利之举,我且一言、您且一听!若可行,咱们当通力合作,除此二贼;若不行,您就当一通玩笑,过耳不入,如何?”

刘知州哈哈大笑:

“哈哈,有趣!你也别一口一个刘大人地叫了,我虚长你几岁,就喊我一声老哥吧。老弟你且说,老哥我洗耳恭听!”

杜子豪一愣,他真没想到书生出身的刘县令,竟有如此江湖豪气。当下便道:

“多谢老哥提携关爱,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哥,我有七步奇计,能除此二人,保证过后无人追究,而您在这其中,只需遵从本心即可,不会让您做违背良心之事。”

“哦?那你细细说来!”

“大后天、也就是四月初五辰初,会有几十人到县衙状告吴天德、吴谷奇二人,您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杜子豪说完后,刘知州县令顿时陷入沉默,思忖着他刚才的一番话,如此诸多环节,他娓娓道来,简直如亲眼所见一般切合实际,又能顺其自然而想到此事的结局。

“此子深谋远虑,就算不能与之为伍,也断不能得罪!”

刘知州严肃地问道:

“老弟有几分把握?”

杜子豪用手比了个手势,说:

“计划中还有些环节,您知晓了反而不好。所以,只要您这边应下了,此事便至少有九分把握可成。”

刘知州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暗自思忖着此事可能引发的骚乱和官场上的动荡,算计着利弊得失。

杜子豪就这么喝着苦荞凉汤,一声不响地安然而坐,静待这个第二次打交道的刘大哥。

只见刘知州重新坐下,拍着案几说:

“刘某应了!老弟只管放手施为,你交代的事情,断不会出差错!”

意料之中!

这是一个敢于为民请命的好官,若此事成,此人可深交!

“好!此事还请一定保密!我这就告辞了,回去安排其他事情,确保此事可成!”

刘知州知晓此事的严重性,便说:

“子豪放心!那我就不留你了,此事过后,老哥做东,咱们再一醉方休!”

“好说好说……”

两人辞别后,各自忙活不提。

----

就在杜子豪来到县衙的时候,陈承志也来到了城郊一个破落院子里!

一个驼背的老头,正费劲地搀着眼瞎的老太,在院子里晒太阳。

“请问您是李二狗的家人吗?”

“你……你是?”老头听到李二狗三个字,瞬间警惕起来。

就在前年,他刚给儿子李二狗说下亲事,便让他带上没过门的媳妇进城卖菜换个银两,两人逛逛街,没成想两人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后来才知道,儿子被城防司马吴家的公子给活活打死、准儿媳也被抢了去,听说后来也死了,是被那个天杀的活活给折磨死的。

惹不起啊,老两口整天以泪洗面,老婆子把眼睛都哭瞎了,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陈承志说:

“哦,我是新来县令的师爷。咱们县令可是青天大老爷啊,他可是当今丞相的门生,如今听说了你家的冤案,便让我来给二老送点银两,也想听听您的意思,看愿不愿意与其他被害人家属一起,去县衙击鼓鸣冤!”

“我家大人说了,只要民告了,就算是拼着这个官不做,也定会为百姓做主的!”

老头和老婆子两人身体微微颤抖着,有些激动、也有些害怕,正犹豫间,只听这人说:

“我家大人有句话说的好:当官不能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栗黍。您看,这一听就是青天大老爷才能说的话啊……”

至于什么丞相的门生,离老百姓太远!

而当官不能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栗黍这句话,却与穷苦百姓太贴近了!

他们听懂了,这是遇到了敢作为的好官!

老婆子泪流满面,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去报官,拼着老婆子的命不要了,我也要去报官,为我那苦命的儿子儿媳申冤……啊……啊……”

“如此,二位请收下银两,大后日初五一大早,二位尽管到县衙来,我等恭候!”

……

陈承志给了银两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别处,呼吁其他蒙冤百姓,行动起来……


话说安德福回到安澜村,关上门,将杜子豪的计划跟安长生大致讲了一下,还特意说:

“爷爷,我大哥说您是明事理的人,他说事情虽然有风险,但此举也是为百姓除掉这两个祸害,还百姓一片青天。同时也想顺带着发点财,然后回安澜村组建联防营,保护咱们山民不再受山匪的袭扰……您意下如何?”

安长生年轻的时候读过两年书,算是村里识字最多的长者。虽然年岁大了,但身体还算硬朗,在村里威望颇高。

若想在安澜村附近有所动作,此人是绕不开的重要人物。

所以,杜子豪在交代安德福事情的时候,特意让他请示安爷爷的意见。

若他说不,则立即返回县城,另想办法。

若他点头,则立即征召村里壮勇,就说去县城五天,每人可赚二两银子和十石粮食。

安长生也纠结,原因有二:

一是他之前从未听说安若素有个表哥、也从未见过杜子豪,对他知之甚少。所虑的是,万一他是个赌徒,那么此事必将拖累整个安澜村。

二,就算此子是个正直且有担当的人,毕竟跟他干事儿的是村里的年轻人,一旦有个好歹,那整个安澜村就会陷入困境,一旦被贼匪所知,那安澜村势必会荡然无存。

所虑的是,他如何敢保证村里的人不会出事儿。

正在纠结时,安若山说话了:

“爷爷,我表哥是个有本事的人。武艺您见识过,十个八个的不在话下,自不必说;他还是个识字儿的人,就连刘知州县令都说我表哥有才学,他还跟我表哥称兄道弟呢!”

这些,都是杜子豪安排安若山说的,安德福自然也是知晓的。

安长生一脸诧异,他倒没想到杜子豪有如此能耐,疑惑地看向自己孙子。

“是的爷爷,我大哥确是有本事的人,我能跟到这样的大哥,也是三生有幸!”

为了让爷爷放心,又笃定地说:

“不管您老同不同意,只要大哥让我跳坑我就跳坑、让我往东我指定不往西!”

安长生佯怒,手指着孙子大骂道:

“你个王八犊子翅膀硬了是吧?他让你去死,你难不成也听他的?”

“我听!就算让我去死,肯定有他的理由,当然要听!”

“你……”

算啦,这小子肯定已经被杜子豪给折服了!

安长生无奈地放下手,表面上虽然恨铁不成钢,但内心里却也欣慰,毕竟自己孙子找到了自己的贵人!

跟一个有本事的人,无论结果如何,也好过一辈子窝在这山坳里!

但还是忍不住点着他的头,笑骂一声:

“你个兔崽子!”

说完,就拄着拐杖朝祠堂而去。

安德福见状,喜上眉梢,连连喊道:

“爷爷,您慢着点,我这就去喊人……”

安长生看着飞奔而去的孙子,内心颇为欣慰,自言自语一声:

“唉,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

次日一大早,安德福带着村里的二十个年轻人和所有的牛马和车辆,浩浩荡荡地朝县城杀奔而来。

杜子豪在城外接着他们,将他们要做的事情,都做了安排,让他们分头行动。

然后又让安德福和另外两个人,赶着马匹和牛车,悄悄转移到北门外的林子里,交代了注意事项后,便回客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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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在城内,城郊难民、流民和乞丐聚集的地方,几乎同时多了一个生面孔!

就说城西墙根下吧,数百个难民和乞丐纷纷从简易窝棚里钻出来,随意地靠着墙根儿晒太阳!

有钱没钱,都得享受一下自由和人世间的温暖嘛!

这生活态度,赞!

一个满身污垢的年轻人走到墙根下,与他们搭讪说:

“诶,兄弟,能给口吃的不?饿的不行了!”

“我讨了两天才这么点,没有!”

“真小气!这样,我告诉你个大消息,这点吃的分我一半行不?”

“啥大消息值一半饼子啊?”

“我告诉你啊,城防营吴司马他儿子,本月初六就要成婚啦!”

“就这?这算啥消息啊,大家都知道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这早就传开啦,新娘子是抢来的,城里那个凌一壶家的闺女,水灵得很,就是命不好啊……”

“诶诶,你们知道的都是皮毛,我说重要的是:吴司马,他后天午时,就是初五晌午,要在北门城防营门口施粥!”

“啥玩意儿?真的假的,为啥要施粥?”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这些当官的啊,就怕轮回报应!有一次啊,我亲眼看到这姓吴的去北拓寺上香,那老和尚点化他,大概意思就是说:做点善事吧,给你儿子积点德,以免生了孩子没屁眼……”

“真的啊,那我得赶紧告诉我把子,后儿个一起去……”

这世界什么传播的最快?

不是病毒,而是流言,流到人心坎里的流言!

……

咱们再回来看下吴谷奇这小子,昨天夜里跟贴身侍女忙活到半夜,这不,睡到半晌方才捂着腰爬起来!

在婢女的伺候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不容易熬到饭后,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要干点啥,于是乎就出门溜达溜达。

“哎呦,这不是吴公子吗?看来我今天要行大运啊,一大早就碰见了贵人!”

一个痴迷带笑的俊朗小伙子,说话很讨人喜,姿态放的很低!

一大早就有人拍马屁,吴谷奇很受用:

“这位朋友看着有点眼熟啊,你是……”

“哎呀,吴公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家父在城防营当差,每次回家都数落我不争气,还说你看人家吴公子,一表人才,让我向您多学着点。要不您赏个脸,我请您到翠花楼……嘿嘿……学习学习?”

行啊小伙子,很上道,咱也不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走着?

吴谷奇摆摆手,谦虚地说:

“兄弟间不说二话,那……就走着?!”

就这样,吴谷奇便在虽不知名但极其热心兄弟的带领下,来到翠花楼,一顿吃喝、一通乱搞,两人竟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叹:

兄弟啊,咱们都是同道中人,相识恨晚啊!

两人吃喝玩乐足了之后,那人便说:

“吴公子啊,我有个事儿想麻烦您!”

“咱兄弟不说外话,有事儿就说!”

“是这样,我有个表哥也好这口儿,想攀附贵人,您看要不我明儿给您带来看看,若合适了,您带在身边提携提携他如何?”

“好说!明日此时,你带来我瞅瞅!”

“哎呦那太好啦!吴公子,您今日就宿在这儿吧,费用全算我的!我这就赶紧通知我表哥去,让他收拾一番!”

吴谷奇头埋在温柔乡里,便摆摆手,自顾忙活着!

次日,那人便带了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过来,吴谷奇一看还行,便带他回府了!

----

再说城防司马吴天德:

城防营整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吴天德早早离开城防营,想着回家先跟最宠爱的小妾做做运动,热热身。

他在轿子里正专注思谋新姿势,忽地听到路人的对话:

“听说了吗?城防司马他儿子,竟然偷他爹的小妾,你说这人道德咋这么败坏呢?”

“嘘!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诶,真的假的?”

“不知道,回头见了吴公子咱们套套话。”

声音渐远,可吴天德他的怒气却渐盛!

“什么人这么有胆,造谣生非竟然弄到我吴家头上了……不行,回去得问问那小子!”

回到家后,怎么找都没找到他儿子!

他灵机一动,直接去查看哪个妾室没在家不就行了?

聪明!

于是,他在整个大院子跑来跑去,直到确认全部妾室都在家,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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