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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负流年难情深后续

一头大蠢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1半夜两点,夏泽渊的帖子炸了——清纯校花又如何?恋爱脑起来,也愿意为爱葬身火场,大家看看,她像不像一条狗?配图:一个身穿婚纱的大美女主动冲进火场、全身烈焰仍四处找寻的背影.jpg底下不少嘲笑的评论。这就是阮芷惜那废物?这家伙果然是条合格的舔狗,这么大的火居然也敢冲进去救你。笑死,泽渊哥骗她说打算成家,她还真穿了婚纱过来。就她那种臭舔狗也配追求我们泽渊哥,我看她真是自不量力,没烧死她真是她的运气好。可不是?谁不知道我们泽渊哥这辈子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柳嫣嫣。夏泽渊在每个辱骂阮芷惜的评论里都点了赞。醒来后看到这些,阮芷惜只觉得浑身刺痛。这是她最后一条命了。之前八次惨死,不但没有赢得夏泽渊的感激,反而被他奚落。他从未正眼瞧她一眼。因为在他...

主角:夏泽渊阮芷惜   更新:2025-06-06 0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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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泽渊阮芷惜的女频言情小说《枉负流年难情深后续》,由网络作家“一头大蠢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半夜两点,夏泽渊的帖子炸了——清纯校花又如何?恋爱脑起来,也愿意为爱葬身火场,大家看看,她像不像一条狗?配图:一个身穿婚纱的大美女主动冲进火场、全身烈焰仍四处找寻的背影.jpg底下不少嘲笑的评论。这就是阮芷惜那废物?这家伙果然是条合格的舔狗,这么大的火居然也敢冲进去救你。笑死,泽渊哥骗她说打算成家,她还真穿了婚纱过来。就她那种臭舔狗也配追求我们泽渊哥,我看她真是自不量力,没烧死她真是她的运气好。可不是?谁不知道我们泽渊哥这辈子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柳嫣嫣。夏泽渊在每个辱骂阮芷惜的评论里都点了赞。醒来后看到这些,阮芷惜只觉得浑身刺痛。这是她最后一条命了。之前八次惨死,不但没有赢得夏泽渊的感激,反而被他奚落。他从未正眼瞧她一眼。因为在他...

《枉负流年难情深后续》精彩片段

1
半夜两点,夏泽渊的帖子炸了——
清纯校花又如何?恋爱脑起来,也愿意为爱葬身火场,大家看看,她像不像一条狗?
配图:
一个身穿婚纱的大美女主动冲进火场、全身烈焰仍四处找寻的背影.jpg
底下不少嘲笑的评论。
这就是阮芷惜那废物?这家伙果然是条合格的舔狗,这么大的火居然也敢冲进去救你。
笑死,泽渊哥骗她说打算成家,她还真穿了婚纱过来。
就她那种臭舔狗也配追求我们泽渊哥,我看她真是自不量力,没烧死她真是她的运气好。
可不是?谁不知道我们泽渊哥这辈子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柳嫣嫣。
夏泽渊在每个辱骂阮芷惜的评论里都点了赞。
醒来后看到这些,阮芷惜只觉得浑身刺痛。
这是她最后一条命了。
之前八次惨死,不但没有赢得夏泽渊的感激,反而被他奚落。
他从未正眼瞧她一眼。
因为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而已。
第一次,夏泽渊遭遇绑架,是阮芷惜在定时炸弹爆炸前将他救出,自己却被炸死。
第二次,夏泽渊在酒吧跟别人起冲突被人追杀险些身死,是阮芷惜赶去阻止了这场悲剧,可她却被人捅了二十多刀当场失血而死。
第三次,夏泽渊爬山失足,是阮芷惜千钧一发将他推回去,自己却从悬崖掉下粉身碎骨而死。
......
第八次,夏泽渊与心尖人柳嫣嫣在音乐馆约会被困火场,也是阮芷惜不顾一切冲进去将二人安然无恙送出,而她自己被坍塌的石头砸中,遭烈火焚身而死。
八次惨死,八次重生,只为一纸报恩契约。
阮芷惜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私藏的请柬,嘴角勾勒出一道苦笑。
“按照报恩契约约定,我必须嫁给夏泽渊为妻,可他五天后就要娶别人,看来,这报恩契约,我是怎么也完成不了。”
阮芷惜原本只是修行了百年的九命猫妖。
二十年前,她与捉妖师争斗落败重伤,被夏泽渊的爷爷救下,为了报恩,她用母亲的遗物,一枚玉手镯作为抵押,签下报恩契约。
契约里约定,她必须嫁给夏泽渊,护他一生周全。
一旦放弃报恩,或者夏泽渊娶了别人,哪怕她有九条命,也必将灰飞烟灭。
于是,在夏泽渊因失恋一振不撅的那段日子,阮芷惜化作人形接近他,展开轰轰烈烈的追求,对他千依百顺,有求必应。
没想到却被人误会,成了海城家户喻晓出了名的“舔狗”。
更是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为了靠近夏泽渊,她住进了夏家,任劳任怨,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奴仆。
只要他有危险,她总是义无反顾冲在前面。
就连夏泽渊的死党们都看不起她。
阮芷惜根本不在意这些。
这场一厢情愿的爱情角逐,她真的感到厌倦了。
她只想找夏家老爷子拿回母亲的遗物,然后离开夏家,然后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等死。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没等阮芷惜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人拽下床。
“死了没?没死就去把游泳池清洗干净,嫣嫣今天要过来游泳。”
夏泽渊冰冷的眸子里丝毫没有掩饰对阮芷惜的厌恶。
看到她全身狰狞可怕的伤口,更是非常嫌弃地捂着鼻子躲避得远远。
“洗完游泳池,你别再回来阁楼,门外有个狗窝可以住人,你去住狗窝吧,免得恶心到嫣嫣。”
阮芷惜看着自己被烈火烧得皮开肉绽的肌肤,伤口根本不能碰水。
又想起多年未用的游泳池全是脏水,这样下去,伤口必定会再次感染。
可夏泽渊不容置疑的目光让她不敢犹豫,只好忍着剧痛下楼,前往游泳池。
刚走出门口,就见到一辆车远远驶进别墅,车上下来一名婀娜多姿的女子。
夏泽渊见到她,冰冷的眉宇立马舒展,露出对阮芷惜从不曾拥有的温暖笑容,将她抱紧怀里。
阮芷惜淡然看了一眼,随即跳下浑浊不堪的游泳池。
入水的那一刻,冰冷与皮肤刺痛的感觉侵袭而来,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可再痛,也比不过不远处传来的嗤笑声让她心痛。
伤口裂开,鲜血染红了池水。
可夏泽渊视若无睹,踩着轻快的步伐牵着柳嫣嫣的手,两人欢声笑语一起进了别墅。
当筋疲力尽的阮芷惜从干净的游泳池爬起,准备回到阁楼时,却被人堵在门口。
随之是自己的随身物品被佣人一脸嫌弃地丢了出来。
“先生说了,带着你的东西滚去狗窝,那里才是你住的地方!”
“真可笑,土鸡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一群佣人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此刻的阮芷惜如同一条落魄的野狗,谁都可以践踏她的尊严。
她与夏泽渊,也曾有过一段美好时光。
五年前,夏泽渊因为柳嫣嫣出国,又因为阮芷惜有七分酷似柳嫣嫣,他开始将她当成她的替身,极尽温柔。
可好景不长。
自从柳嫣嫣回国后,他对她的态度更是判若两人,除了厌恶,没有一丁点以往的宠溺。
此时的阮芷惜没有任何情绪,捡起自己的东西后行尸走肉一般走入狗窝,把佣人们看得愕然在原地。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大吵大闹,偏偏她平静得让人心悸。
狗窝不大,足够躺下一个人。
阮芷惜翻了翻自己的随身物品,除了一些衣服,还有平时她爱看的书,以及一枚女士腕表。
这些书,还有那枚被她戴了几年磨损得划痕斑驳的手表,都是当初夏泽渊送她的。
阮芷惜沉吟了几秒,最终将所有有关夏泽渊的东西,统统丢入垃圾桶。
到了夜晚,微弱的星光射入狗窝里,阮芷惜斜躺着看向黑夜的星空,手里拿着唯一一张跟夏泽渊的合照入神。
“再坚持一下,等我找老爷子拿回母亲的遗物,我就离开。”
八次惨死,却依旧捂不热一颗冰冷无情的心。
阮芷惜此刻的内心十分坚决。
放弃报恩,也放弃对夏泽渊的追求,选择等死。
苦涩在心头蔓延,她将手里的照片从两人的中间撕开......

2
阮芷惜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与夏泽渊举办婚礼,各自说着爱的宣言。
就在夏泽渊即将将婚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时,忽然一盆冷水将她浇醒。
梦,瞬间破碎。
“哐当”一声,水盆直接砸在她鼻梁骨,一股腥甜顿时从她的鼻腔涌出。
夏泽渊冷漠的面庞还有柳嫣嫣戏谑的得意之色出现在阮芷惜的眼帘里。
“真是贱,狗窝也睡得这么死,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夏家的佣人,睡得比主人还晚?”
柳嫣嫣在一旁冷嘲热讽。
八次惨死,阮芷惜的身体已经如风中纸鸢,十分虚弱,这也是她睡死的原因。
她本想解释,可夏泽渊根本不给她机会,一把将挂在她脖子的那枚猫眼吊坠夺了去。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这枚吊坠是宝贝,有凝神疗伤功效,嫣嫣为了筹办婚事,最近十分疲惫,这吊坠,从今以后就是她的了。”
阮芷惜霍然变色。
她身上的旧伤之所以没有发作,还有八次惨死的伤势之所以没有那么痛苦,完全是因为这猫眼镇压住。
一旦失去了猫眼,那八次惨死造成的伤害还会立马反馈回来,无疑是让她重新再承受那八次死亡的痛苦。
夏泽渊本就知道阮芷惜身上一直有旧伤,一旦复发,生不如死。
可他却依旧将猫眼吊坠拿走送给柳嫣嫣。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阮芷惜想要回来,可夏泽渊却瞪了她一眼,眸子里全是冷意。
“不是你说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这会怎么食言了?”
看着他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阮芷惜只觉得全身冰凉。
“没有这枚吊坠,我会死,你还给我好不好?”
阮芷惜的哀求,在夏泽渊面前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他根本没有理会,还是交给了柳嫣嫣。
“这么烂的借口你也说得出口,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我从没有听说过有谁会因为失去吊坠就会死的?”
猫眼离开身体的几分钟,阮芷惜的脸色瞬间苍白,就连呼吸也变得凝重。
疼痛开始在她全身蔓延,就像是被五马分尸一样。
柳嫣嫣用挑衅的目光斜睨着阮芷惜,脸色却委屈起来。
“泽渊,还是算了,你看芷惜姐姐好像不太情愿,故意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夏泽渊眼底升起一抹厌恶。
“阮芷惜,你又想要什么把戏,卖惨很有意思?”
阮芷惜四肢无力,全身的疼痛席卷而来。
她无力解释,只是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柳嫣嫣阴阳怪气的嘲讽。
“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说话间,伸手接过夏泽渊递过来的猫眼,对着阮芷惜意味深长一笑。
可下一秒,她“惊呼”了一声。
猫眼从她手里滑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呀!对不起,手滑了。”
阮芷惜看到满地的碎片,顿时全身气血翻涌,狠狠推开柳嫣嫣。
“你是故意的!”
柳嫣嫣顺势摔倒在地,双手手掌被地上碎石划破,流了血。
她痛苦地哀嚎着。
“好痛!”
夏泽渊吓了一跳,赶紧将柳嫣嫣扶起,捧着她只是轻微擦破的手掌心疼得眼眶湿润。
“痛不痛?我帮你吹吹。”
他饱含深情的样子,就像一根刺扎在阮芷惜的心里。
这样的柔情蜜意,她一辈子都不敢奢望。
猫眼破碎,阮芷惜体内的痛楚放大了百倍。
刀伤刺痛、坠地骨裂、烈火焚身......
她蜷缩在地,身体不停颤抖,五指死死掐入血肉。
可离她最近的夏泽渊却视而不见,反而狠狠一脚踢在她身上,满脸的厌恶。
“没想到你现在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装死的本事一流,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躲避你伤害嫣嫣的罪责?”
“来人!将她丢入冰库,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更不允许送她吃的!”
一群人如狼似虎涌上来,将她拖死狗一样拖进夏家的冰库。
夏泽渊只是站在一旁抱着双臂,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即便是对他养的宠物狗,他也会因为它生病而伤心难过。
可她住进夏家五年,为他赴汤蹈火,却依旧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
或许在夏泽渊的心里,她连他一条狗都不如。
阮芷惜虚弱得无力反抗,认命般的接受“惩罚”。
心底,却被绝望填满。
夏泽渊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但凡他愿意听自己的解释,他就知道,她为了他,到底付出了多少。
八次惨死,八次重生。
可真心不一定能换来真心,阮芷惜已经看清了。

3
来到冰库,她被人脱光了所有衣服丢了进去,听着那些人幸灾乐祸的嘲笑,早已心灰意冷。
“自不量力,就凭她一个舔狗,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跟嫣嫣小姐争宠?”
“整个夏家谁不知道,她不过是嫣嫣小姐的替身而已,还真以为自己能得到先生的抬爱?死了也是活该。”
冰库寒气入骨,反而加重了阮芷惜的伤势,一口血吐出,她整个人变得十分萎靡。
筋疲力尽加上饥肠辘辘,她只觉得眼皮很重,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直到第二天,被人用皮鞭抽醒。
夏泽渊怒容满面,脸上的冷色,比冰库的冰霜还要寒冷。
“阮芷惜!是不是你在泳池了动了手脚?”
“昨天嫣嫣游完泳,到了晚上全身长红疹,害得她一晚上没睡好,早上开车的时候险些车祸!”
阮芷惜抬眸看了眼夏泽渊,心头五味杂陈。
她还能说什么?
说她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夏泽渊会相信吗?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了,他永远只会相信柳嫣嫣的片面之词。
重伤未愈,又加上发起高烧,阮芷惜已经无力争辩。
看着居高临下的夏泽渊,她自嘲一笑。
这就是她用命苦苦守护的男人。
因为对柳嫣嫣的偏爱,他眼里已经容不得别人。
她的自嘲,在夏泽渊的眼里却成了讥讽,让他的怒火陡然攀升。
长鞭如雨一般落下,在阮芷惜的脸上还有后背留下无数的血痕。
因为长时间的冷冻,她的身体早已感知不到痛觉。
皮肤虽无感觉,可心里却跟后背的伤口一样在流血。
夏泽渊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后背,见她一声不吭,顿时眉头紧蹙,手里的长鞭终于停了下来。
他语气一缓。
“芷惜,你去给嫣嫣跪下认错,这件事我就不继续追究了,你推她摔倒害她受伤,又在游泳池下药,总归是你不对。”
阮芷惜摇了摇头,苍白的唇微动。
“我没有错。”
夏泽渊很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再次蹿升。
“冥顽不灵!你屡屡知错不改,你以为自己有七分长得像嫣嫣,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痴心妄想!”
“看来是我平时对你太过宽容,导致你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不给你一点教训你不知悔改!”
“拖出去!让她跪在太阳底下炙烤,直到她给嫣嫣磕头认错为止!”
阮芷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一颤。
苦涩在胸腔化开,蔓延在全身。
就在刚才,夏泽渊的怜悯让她一度产生幻觉,他是在意她的。
毕竟,当初的夏泽渊,并不是一开始就对她这么狠辣。
曾几何时,他也曾对她温柔过。
大学毕业后,作为夏泽渊女朋友的柳嫣嫣忽然不告而别出了国。
他因此荒废学业终日酗酒,消沉堕落了整整三年。
时逢夏家老爷子救下阮芷惜,为了让孙子从消沉中走出来,老爷子才与她签下报恩契约,让她追求孙子夏泽渊。
阮芷惜的出现,又加上她与柳嫣嫣长得像,果然很快让夏泽渊振作起来,对阮芷惜极尽的宠溺。
那时的阮芷惜因为旧伤复发,夏泽渊花重金将全城最好的医生请到家为她看病。
因为阮芷惜喜欢看星星,他特意让人将城南最高的山头买下,搭建观星台。
有一次阮芷惜外出办事,手机停电了一整天没联系夏泽渊,他急得花重金发动整个家族的人去找她,还因此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只可惜,这一切只不过昙花一现。
不过半年时间,柳嫣嫣就回国了,一切悄然改变。
当初的夏泽渊对阮芷惜有多疯狂,如今就有多恨。
那时候,流言蜚语指向阮芷惜。
他一直以为,是阮芷惜从中作梗,才导致柳嫣嫣的不告而别。
因此,即便后来阮芷惜八次惨死以命换命,却依旧换不来夏泽渊的一次感动。
在他眼里,她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徒劳。
阮芷惜还记得他那时候曾说的一句话。
“阮芷惜,当初对你好,不过是因为我把你当成嫣嫣的替身,替身永远只是替身,别妄想我会接受你!”
往事如烟,阮芷惜已经不在意了。
她只想早点见到夏老爷子,拿回玉镯,与夏泽渊一别两宽。
烈日炎炎,蒸烤着大地。
一群夏家佣人看着跪在门外的阮芷惜,有幸灾乐祸,有落井下石,也有恻隐怜悯。
“大中午这么热的天气,连鸡蛋都可以烤熟,再这么下去,她必死无疑。”
有人发出叹息。
夏泽渊听到这句话,看着窗外耀眼的太阳,以及太阳底下那个单薄的身影,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缓缓放下茶杯,正准备让人将阮芷惜带会阴凉的地方,旁边的柳嫣嫣忽然喊了起来。
“泽渊,我的手发炎了,好疼,能不能送我去医院看看?”
夏泽渊立马紧张起来,将刚才的决定抛之脑后。
“我立马送你去医院。”

4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夏泽渊被太阳晒得头晕目眩才想起阮芷惜还在院子里接受惩罚。
他刚拿起手机询问阮芷惜的情况,就收到爷爷打来的电话。
“泽渊,你们这么对芷惜,实在太过分了,你难道忘了,当初你几次遇险,是谁将你救出来?就连你当初车祸受伤,也是她......”
“哎,要不是我及时将芷惜送去医院,恐怕她现在早死在院子里,你告诉爷爷,这一切是不是柳嫣嫣指使你这么做的?心肠真歹毒!”
夏泽渊不停解释,才安抚好爷爷。
挂了电话以后,他脸色阴晴不定。
柳嫣嫣故意露出委屈的神色。
“泽渊,你爷爷对我成见很大,当初我们的婚事他老人家就百般刁难,要不是你以死相逼,他也不会同意。”
“要不,我们的婚事还是算了,我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我看你爷爷挺喜欢芷惜姐姐,我祝你们幸福美满。”
夏泽渊身体一颤,立马抓着柳嫣嫣的手安慰。
“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他目光陡然变冷。
“一定是阮芷惜在爷爷面前乱嚼舌根,她连大火都烧不死,又怎么可能轻易被晒死,她就是故意在爷爷面前卖惨而已。”
“看来我对她的教训不但没有让她反省,反而让她更加变本加厉,回去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
阮芷惜再次睁眼的时候,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扑鼻而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坐在床边守候着她的人不是夏泽渊,竟然是夏家老爷子。
她想起床跟老爷子打声招呼,可刚动了下身体,全身肌肤就像被千刀万剐一样疼痛。
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本被烈火灼伤的肌肤,因为被烈日蒸烤,更是雪上加霜,千疮百孔。
血水渗透衣服,连床单也染红了一大片。
夏老爷子红着眼将她按回床上,随后发出一声苍老的叹息。
“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当初要不是我执意让你去追求泽渊,或许你......”
后面的话,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阮芷惜脸色平静如水,仿佛是对这一切都已经看淡了。
“爷爷,不怪你,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或许当初就已经死了。”
老爷子神色十分激动,紧紧握住阮芷惜的手说道:
“话虽如此,可是......别人不知道,我却是很清楚,你的八条命,都是为了泽渊而用掉,你今天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他。”
“那一年他遇到车祸,被钢筋穿透小腹,要不是你给他捐血换肾,他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只可惜,他眼里只有柳嫣嫣,根本看不到你对他的好。”
阮芷惜只是苦笑。
这一切,只是报恩而已。
提到报恩,她还是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爷爷,你我之间的约定,我恐怕没办法完成了,能不能把我当初抵押给您的玉镯还给我?”
夏老爷子身体一僵,有些不可思议。
“你可知道,放弃报恩,你会死?”
见阮芷惜沉默,她就知道对方心意已决,随即再次叹气。
“实话告诉你,玉镯不在我身上。”
“泽渊当初得知你母亲的遗物在我手里,求了我好久,说是想等他娶你的时候给你戴上,我原以为你们会修成正果,就给他了,你或许可以找他要。”
阮芷惜空洞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
“老爷子,能不能帮我买一张飞机票,我打算在泽渊结婚前一晚离开。”
老爷子看着这个曾经阳光活泼的女孩变成这个样子,心里有些难受,他拍了拍阮芷惜的手。
“行吧,我会安排。”
“对了,今晚夏家小辈有个聚会,我希望你可以参加,就当放松放松心情。”
阮芷惜点头答应。
夏家的人根本看不起她,她也对夏家的人并无好感,之所以答应,只不过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
老爷子离开没多久,阮芷惜出院回到别墅。
既然知道玉镯就在夏泽渊手上,无论如何,她也要将母亲的遗物拿回。
让她没想到的是,刚回到别墅,就遇到从医院回来的夏泽渊。
他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为什么要在我爷爷面前打嫣嫣的小报告?”
对上他冷漠的目光,阮芷惜低下头,掩饰眼底下的酸涩。
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既然他心里认定是自己打小报告,那就随他吧。
她的沉默,让夏泽渊也失去了审问的耐心,一把拽着她的衣领走到游泳池,将她的头颅按入水中。
“你以为装聋作哑我就没办法了吗?你这么喜欢在游泳池下药害嫣嫣,那你也体验一下!”
溺毙的恐惧感涌上阮芷惜的心头。
一开始,她奋力反抗,可她太虚弱了,到最后,她彻底放弃挣扎。
夏泽渊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直到他发现阮芷惜没了动静,还有身上的衣裙被鲜血染红,才恢复了理智。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她全身是伤。
可一想到柳嫣嫣被她迫害,他好不容易才升起的懊悔又强压下去。
“爷爷打电话过来要我带你参加聚会,好好拾掇拾掇,别给我丢人现眼!”
看着夏泽渊牵手柳嫣嫣走远,阮芷惜才敢凄惨地哭出声。
原来,做人是这么痛苦。

5
今夜的阮芷惜,穿上了一袭白色蕾丝长裙,这是夏泽渊命人给她穿上的。
当她穿上长裙出现在夏泽渊身前的瞬间,他竟有那么一丝讶异与恍惚。
这裙子,原本就是当初他为她量身定做的,她只穿了一次,后来就一直在他的衣柜里。
要不是今晚的晚宴,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旁边的柳嫣嫣见夏泽渊直勾勾地盯着阮芷惜,醋意大发,眼里填满了幽怨。
她故技重施,捂着小腹蹲下。
“泽渊,我胃痛。”
夏泽渊如临大敌一般将她扶到一边。
“我立马给你拿胃药,等我一下。”
他前脚刚走,柳嫣嫣又挺直腰板,用挑衅的目光看向阮芷惜。
“我告诉你,泽渊是我的未婚夫,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阮芷惜淡淡说了句。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夏家。”
柳嫣嫣冷笑。
“鬼才信你,谁不知道你是他的头号舔狗,你会舍得?不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会证明给你看,他爱的人是我。”
阮芷惜对她的警告恍若未闻。
证明与否,对阮芷惜来说,根本不重要。
因为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找机会问夏泽渊要回手镯。
前往夏家庄园的路上,夏泽渊开车,柳嫣嫣自然是坐在专属副驾。
阮芷惜望着窗外车水马龙发呆。
再过五天,她就要彻底远离尘嚣。
最重要的,是远离夏泽渊。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夏泽渊余光瞄到后视镜,将她的一举一动一览无余。
他眉头蹙了蹙,若有所思。
从什么时候开始,阮芷惜原本清澈的眼神变得如此浑浊,像是蒙了一层灰霾?
这一刹那,他的心忽然紧了紧,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搭在他握方向盘的手上。
柳嫣嫣掩饰住眼底的怨毒,对着他笑了笑。
“泽渊,今晚的繁星很璀璨,还记得大学的时候,你跟我第一次在山上过夜的事情吗?”
她成功地转移了夏泽渊的注意力,两人开始追溯着过往。
与其说是重温旧时光,还不如说是将他们甜蜜的恋爱史告诉身后的阮芷惜,让她知难而退。
可阮芷惜根本没有听进去,她想的,却是那八次可怕的死亡经历。
每每想起,总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宁愿死,也不会跟老爷子签下报恩契约,去追求夏泽渊。
来到夏家,聚会已经开始。
夏家是大家族,年轻一辈就有好几十人。
见到夏泽渊甜蜜地挽着柳嫣嫣的手出现,族人纷纷涌了过去,不停恭维。
“泽渊哥,你跟嫂子好恩爱,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是,你长得帅气,还是我们夏家未来的总裁,就阮芷惜那舔狗还想追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群人哄堂大笑,目光幸灾乐祸地投向夏泽渊与柳嫣嫣身后的阮芷惜。
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两人爱情的垫脚石,衬托他们郎情妾意。
阮芷惜十指微微握成拳头,很快又松弛下去。
她们说得一点没错,她追求夏泽渊,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知道谁起哄,让夏泽渊与柳嫣嫣拥吻。
声音越演越烈,夏泽渊鬼使神差看了眼几乎被人群淹没的阮芷惜,神色晦暗难明。
柳嫣嫣故意挡住他的视线,微微一笑。
“泽渊,群情难却,何况你我五天后就要举办婚礼,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夏泽渊点了点头,搂住柳嫣嫣的细腰,湿重的吻落在她的柔唇上,眼神逐渐迷离。
似乎是为了印证两人轰烈的爱情,天上的烟火绽放着,成了两人拥吻的幕布。
阮芷惜孤单的身影离开人群,来到夏家庄园的人工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
让她没想到的是,夏泽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她身后。
“听说你想要回手镯?”
夏泽渊晃了晃拿在他手上的玉手镯,正是阮芷惜母亲的遗物。
她也直接开门见山。
“对,可以还给我吗?”
夏泽渊忽然很讨厌她现在不悲不喜的模样。
“你是不是以为,拿到手镯就可以彻底摆脱我?”

6
玉镯就在眼前,拿回她就可以彻底摆脱夏泽渊。
可阮芷惜眼神越渴望,夏泽渊越不想让她如愿。
“你想要回可以,只要你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一群人朝这边过来,他手里的手镯被家族的一名少女抢在手中。
“泽渊哥,这枚玉镯好漂亮,能不能送给我?”
夏泽渊本想拒绝,可见到阮芷惜那望眼欲穿的样子,心底的恶趣味忽然涌上心头。
他戏谑地看着她,对那名女孩点头。
“你既然喜欢,那你就拿去,反正这种破烂,满大街都是。”
阮芷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头莫名抽痛。
她还记得,当初她想着如果有朝一日两人结婚,她会让他替自己戴上这枚手镯。
那时候的他,一定也会喜欢看到自己戴玉镯的样子吧?
如今才明白,这枚玉镯,对他来说不过就是让他鄙夷的地摊货而已。
看到阮芷惜失望的眼神,夏泽渊隐隐有些后悔。
“算了,这是芷惜的东西,还给她吧,回头我再给你买一个。”
可那名少女根本不依。
“哥,就她那个舔狗,你就算让她去死,她也不会犹豫一下,不就一枚手镯,你送给我,她估计会开心得一晚都睡不着。”
其他人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不就是一个舔狗的东西,你接受她的礼物,她应该跪下来给你感恩戴德。”
“泽渊哥,这种舔狗不能惯着,不然以后无法无天了。”
夏泽渊沉默不语。
柳嫣嫣笑着站出来。
“泽渊,大家说的没错,我相信芷惜一定会愿意把玉镯送出去,对不对,芷惜?”
她幸灾乐祸的笑看着阮芷惜。
她当然知道这玉镯对阮芷惜来说意味着什么。
第一次从夏泽渊戴那看到这玉镯的时候她就向他询问过玉镯的来历,当时得知是阮芷惜母亲的遗物,她为此郁闷了一整天。
自己的男人怎么可以收藏其他女人送的东西。
她就想看到阮芷惜绝望的样子。
出乎大家意料之外,阮芷惜摇了摇头拒绝了。
“对不起,这玉镯我一定要拿回。”
她的拒绝,让所有人顿时恼羞成怒。
“姓阮的!你别不知好歹,我们看上你的东西,是你的荣幸!”
当着这么多人让他难堪,夏泽渊也有些气急败坏。
“你想要回去?可以,你自己去找!”
玉镯被他拿在手里,狠狠朝湖面丢去。
阮芷惜霍然变色,不顾冰冷的湖水,一头扎进冰寒刺骨的入湖中。
夏泽渊看到这里身体一僵。
他没想到阮芷惜居然真的会为了一枚手镯跳进深不见底的湖泊。
他刚才只是虚晃一枪,丢的是一枚他的手表,而阮芷惜的手镯,还在他手上。
一群人哄堂大笑,奚落嘲讽的言语不绝于耳。
“舔狗就是舔狗,我哥要拿捏她,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夏泽渊抿着唇不语,目光死死盯着平静的湖水。
就在大家准备看热闹,猜测阮芷惜会不会被淹死的时候,她终于浮出水面,瑟瑟发抖地上岸,手里拿着一快夏泽渊的手表。
她空洞的目光看向夏泽渊的时候,他心头莫名一跳。
阮芷惜只是伸出手将从湖底打捞上来的手表递给他,淡淡说了句。
“把玉镯还给我。”
夏泽渊正准备把手镯还给她,柳嫣嫣忽然抢了过来。
“这玉镯我很喜欢,阮芷惜,你说吧,多少钱,我买下来。”
其他人立马起哄。
“对对对!你这个舔狗接近我泽渊哥不就是为了钱,你说个数,我嫂子可是未来的夏家女主人,钱多的是,一定满足你。”
“就是就是,这玉镯戴你手上简直暴殄天物,戴在我嫂子手上才能体现它的价值,何况我哥一定很喜欢我嫂子戴这玉镯的样子。”
阮芷惜对这些话置若罔闻,冷冷看向柳嫣嫣。
“我不卖,还给我。”
她想去抢,柳嫣嫣阴冷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
两人争夺之际,柳嫣嫣忽然哀嚎一声,众人立马看到她小腹上插着一把刀。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所有人。
“快打120!”
夏泽渊又惊又怒,捡起地上的玉镯狠狠砸在她头上,玉镯立马变成碎片。
她的额头瞬间血如泉涌。
“她们说得没错,我的纵容让你肆无忌惮!嫣嫣要是有什么事,我让你陪葬!”
他狠狠推倒阮芷惜。
很快,救护车将柳嫣嫣送往医院,夏泽渊也跟了过去。
周围一片死寂,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
血水遮蔽了阮芷惜的眼睛,她小心翼翼将玉镯碎片收拢在手上,泪流满面。
母亲唯一的遗物,没了。

7
夏泽渊没有报警,而是让人控制住阮芷惜,将她锁在一间仓库里等待发落。
她身上原本重伤未愈,又加上在冰冷的湖泊底下寻找手镯被寒气入侵,以及精神受创,整个人终于熬不住陷入昏迷。
她原以为自己要死在睡梦中,可一声巨大的怒吼将她惊醒。
“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你还敢睡!”
“嫣嫣被你害得危在旦夕,医生说她肾脏破裂,急需换肾,你马上给我去医院进行移植配型检查,一旦匹配合适,你必须把肾脏捐给嫣嫣!”
夏泽渊语气不容置疑,一只手粗暴地扯住阮芷惜的头发,直接拖拽上车。
一路连续闯了十几个红灯,她被拽着进入病房。
医生看到阮芷惜身上的衣服被血迹染红,替她检查了一番,大吃一惊。
“夏先生,阮小姐的身体已犹如风中残烛,无法再经受折腾了,我看,捐肾一事还是另寻他法吧?”
夏泽渊抱着双臂冷笑。
“你是不是被她提前买通了?她风中残烛?她当初身中十几刀,被大火焚身都没死,捐个肾会死?马上做配型检查!”
医生本想再劝,可这间医院就是夏家的产业,他人微言轻,只好答应。
很快,医生将配型结果告知夏泽渊,两人配型十分完美。
但医生还是提醒他,阮芷惜如今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强行捐肾,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就在他打算考虑医生的建议时,被护士告知柳嫣嫣醒来要见他。
夏泽渊立马赶到手术室。
“泽渊,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伤口好痛。”
他握着柳嫣嫣的手,哭得双眼红肿。
“嫣嫣,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可以手术了。”
看到柳嫣嫣苍白的脸,夏泽渊十分心疼,对阮芷惜的恨意再添几分。
他以为这个时候柳嫣嫣一定会很憎恨阮芷惜,却没想到她反而替她求情。
“泽渊,你别怪芷惜,她只是一时情急才捅我一刀,我也没想到她会随身携带利刃。”
提到这件事,夏泽渊恨得咬牙切齿。
“我看她就是早蓄谋已久,幸亏你福大命大,你放心,我给你找了个移植配型很完美的肾脏,等做完手术,你又会恢复正常了。”
“当初,在我遇到车祸需要换肾的时候,是你给我换了肾,如今你需要换肾,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柳嫣嫣心虚地撇开头,微微一笑。
“真的吗?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爱我。”
夏泽渊点了点头。
“我是你未婚夫,当然爱你,好了,时间紧迫,我得让医生马上安排手术。”
夏泽渊刚走,柳嫣嫣立马冷笑起来,拿起手机给阮芷惜发了一条短信。
“阮芷惜,我早告诉过你,我会证明给你看,泽渊最爱的人是谁。”
“他说的肾源,是你的吧?告诉你吧,我一只肾早就坏死,当初我撺掇泽渊给你体检的时候就让人偷偷给你做过肾脏配型检查了。”
“你不过是我的肾脏的活体培养皿而已。”
手术室外,阮芷惜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夏泽渊脸色如霜一般走出来,对着医生发号施令。
“去,马上安排手术,嫣嫣的病情不能再拖。”
医生本想再劝一下,可看到他凌厉的眼神后,最后低声叹息,让人准备手术。
阮芷惜被行尸走肉一般带进手术室,刚踏进手术室,就听到夏泽渊喊了一声。
“你酿成大错,捐肾脏,也是为了平息柳家的怒火,事后我会补偿你。”
阮芷惜身体一僵。
这是夏泽渊破天荒第一次主动跟她解释。
可她却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脚步没有停顿。
踏入手术室的这几步,就如同踏入刑场一般。
她对生,已经没有任何期盼。
至于夏泽渊会不会心疼她,更是不抱有任何幻想。
还有五天,她就彻底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夏泽渊。
夏泽渊对她的置之不理本有些生气,可看到她萧索的背影后,责骂的话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进入不到十分钟,医生急冲冲跑出来。
“夏先生,这手术估计没办法继续做下去,冷小姐只有一个肾脏,如果连仅有的一个肾脏都捐出去,她活不过五天。”
夏泽渊立马跳起来。
“胡说八道!她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肾脏,是不是她买通了你让你为她说好话?”
“赶紧进去手术!有什么事情我会承担,说来说去,她就是为了钱故意坐地起价,我给她!”
医生无奈之下,只好又回到手术室。
手术非常成功,到了第二天,柳嫣嫣已经苏醒,与夏泽渊相拥而泣。
“吓死我了,看到你醒来,我真的好开心!”
夏泽渊泪流满面,柳嫣嫣替他抹去眼泪。
“傻瓜,后天你还要做我新郎官的,我怎么舍得死去?”
趁夏泽渊不注意,柳嫣嫣故意拍下两人相拥而吻的视频发给阮芷惜。
“可怜的舔狗,谢谢你给我捐了一个肾,可惜呀,过几天,泽渊就是我的男人了。”

8
醒来的这两天,阮芷惜的病房冷冷清清,只有两个护士给她换药。
夏泽渊一直没来探望她,他一心只扑在柳嫣嫣的身上,就连医院的护士都在讨论两人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听说没有,夏先生对柳小姐真是好的令人发指,连病房都是高级vip,有专人守护他还不放心,每天24小时守在她身边,连上厕所也是他亲力亲为。”
“谁说不是呢,为了让柳小姐尽早康复举办婚礼,夏先生把全城最好的康复医生都请了过来,悉心养护。”
“对了,你们听说没,夏先生为了庆祝柳小姐今日出院,花重金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还打算在拍卖会给她拍下最昂贵的宝石作为结婚礼物!”
似乎为了印证他们的话一样,新闻铺天盖地发送到阮芷惜的手机上。
她只是随意瞄了一眼,就放下手机。
有关夏泽渊的一切,她已经毫无兴趣。
他不仅让她失去了八条生命,就连身体最后一颗肾脏,都已被他剥夺。
他与她,永远是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母亲的手镯已经成了碎片,她如今已生无可恋。
阮芷惜只想静静出院,然后离开这座城市,等明天夏泽渊跟柳嫣嫣举办婚礼,她就可以彻底解脱。
与此同时,老爷子的电话打来了。
“芷惜,你让我替你办的事情我办好了,今晚的机票。”
阮芷惜听到这里心头一阵酸涩,顿时红了眼眶。
她没想到,这个世界唯一真正关心她的人,是一个对她有救命之恩,只见过几面的老爷子。
那个她用生命守候了他几年的男人,却始终将她视之如敝履。
“老爷子,谢谢你,麻烦让人把机票送到医院。”
刚挂了电话,病房门就被人推开。
“机票?你要去哪里?”
夏泽渊手里提着一个保温壶,满脸狐疑看着阮芷惜。
她正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下一秒,夏泽渊的脸色再次转冷。
“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是看到我过来,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目的就是想告诉我,你要离开我?”
“阮芷惜,你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我早看透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保温壶被他重重砸在床头柜上,吓得阮芷惜心头一颤。
他几乎已经成了她内心挥之不去的阴影了。
可阮芷惜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也省得她找借口去解释。
彼此沉默,整个房间安静的让人心悸。
夏泽渊看向阮芷惜苍白的面庞,还有小腹包扎的绷带,最终还是软下心。
“好了,别再任性耍性子了好不好?嫣嫣不爱喝海鲜粥,我想着别浪费,就带过来给你补补身体。”
“你......别怪我自作主张摘除你的肾脏,嫣嫣是我以后的妻子,也是你以后的主人,得罪她,你以后怎么过?”
“今天出院回去以后就别再住狗窝了,住回阁楼吧,还有,之前摔坏你母亲的遗物,我很抱歉,我给你重买了一枚新的手镯,算是赔罪。”
阮芷惜哑然失笑。
现在做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但她没有争辩,接过手表以后说了一句“谢谢”。
夏泽渊听到这句毫无情绪的感谢,心头忽然像被掏空了一样。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她不爱笑了。
还是她对他,客气得如同陌生人?
想到阮芷惜以前对他赴汤蹈火的过往,他安慰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他的错觉。
毕竟人尽皆知,她爱他,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她怎么可能真的舍得离开自己?
收回思绪,他将一个装着崭新礼服的袋子递给阮芷惜。
“明天是我跟嫣嫣的婚礼,她说你没有衣服穿,特意让我给你买了一套礼服,嫣嫣真的很有你心,别再跟她较劲了。”
“好。”
阮芷惜的识趣,让夏泽渊很满意。
这一夜,烟火璀璨,整座城市上空被烟花照亮,持续了整整一夜。
所有人都知道,夏泽渊爱柳嫣嫣,甚至连集团他那一部分的股份全送给了她。
阮芷惜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出租车,前往机场。
隔着车窗,她抬头仰望这场盛大的烟火。
曾几何时她也憧憬过夏泽渊为她放一次烟火。
可这一切,终究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夏泽渊送她的手镯还有礼服,她摇下车窗后全丢了出去。
原来,为自己而活,连风都是自由的。
夏泽渊,此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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