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沅秦颜曦的其他类型小说《毒妇地狱归来,虐翻全家覆山河:宋沅秦颜曦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睡眠艺术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八新娘八十郎,鸳鸯被里翻红浪,呵呵呵......”变态猥琐的声音流入耳中,秦颜曦的意识从黑暗中猛然清醒。入目是满脸老年斑的赵亲王,正变态笑着。“是你!”秦颜曦奋力嘶吼,试图踹他的脸。却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脚。惶然间看去,才发现自己肌肤暴露,被一指头粗的红绳捆成了粽子。她的心,瞬间如坠冰窖!这是十八岁那年,她身败名裂,坠入深渊的那一夜......“京城最有贤名的秦家嫡幼女,性子竟这般野?不过也好,太乖了本王可不感兴趣......”窒息的厌恶笼罩着她,奋力挣扎束缚之间,前世也如同走马灯一般拼接在脑海中。前世她温驯乖巧,却被继母送来给京城第一变态赵亲王玩弄。次日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她被丢在秦家大门口,引人围观。秦家嫌她丢人,又碍着她有成...
《毒妇地狱归来,虐翻全家覆山河:宋沅秦颜曦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十八新娘八十郎,鸳鸯被里翻红浪,呵呵呵......”
变态猥琐的声音流入耳中,秦颜曦的意识从黑暗中猛然清醒。
入目是满脸老年斑的赵亲王,正变态笑着。
“是你!”
秦颜曦奋力嘶吼,试图踹他的脸。
却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脚。
惶然间看去,才发现自己肌肤暴露,被一指头粗的红绳捆成了粽子。
她的心,瞬间如坠冰窖!
这是十八岁那年,她身败名裂,坠入深渊的那一夜......
“京城最有贤名的秦家嫡幼女,性子竟这般野?不过也好,太乖了本王可不感兴趣......”
窒息的厌恶笼罩着她,奋力挣扎束缚之间,前世也如同走马灯一般拼接在脑海中。
前世她温驯乖巧,却被继母送来给京城第一变态赵亲王玩弄。
次日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她被丢在秦家大门口,引人围观。
秦家嫌她丢人,又碍着她有成为武定侯夫人的嫡姐力护。
便将她从族谱除名,关入地牢,只给一口吃的吊命。
月余之后,赵亲王倒台,赵氏王朝覆灭,改朝换代。
武定侯府为求娶新帝家的公主,逼她嫡姐吊死,一尸两命。
此后,秦家任她自生自灭,不曾再给过一口饭,一滴水。
她在地牢饲五毒为食,饮血活命,埋下一身病患。
五年后,公主留下一子,抑郁而终。
二十三岁的她,被姐夫求娶做续弦,终于从地牢重见天日。
她认定那时的新生是姐夫赐予的,因此为侯府操劳一生,不择手段谋取利益。
年华四十,面如八十,被骂是天下第一丑恶毒妇!
毒发垂危之际,被继子丢出侯府。
爬回秦家大门时,被亲侄儿放出八条恶犬狗撕咬而死。
短短四十年人生,她竟从没为自己活过一天!
悔啊!
恨啊!
怨啊!
每被咬下来一块血肉,她就在心里发誓一次。
“去他娘的三从四德、娘家夫家!若再来一次,我只为自己而活!”
秦颜曦心头悲愤,发狠,忍不住再次将誓言咆哮出来。
或许是念力强大,竟让她被反剪的双手挣脱了绳索。
秦颜曦震惊,狂喜,随即发出邪恶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
赵亲王一怔,被她这模样吓到。
“去死!”
她收敛阴狠的笑,右拳猛地砸向赵亲王眼眶!
嘭!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赵亲王脸上的肥肉颤三颤,口水甩出,人也飞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啊——!”
赵亲王惨叫。
秦颜曦迅速解开绳索,下床扑过去骑在他身上,左手掐死他脖子,右拳反复砸向他面堂!
“你毁我清名,害我一生!我要你化成一滩肉泥!永坠阿鼻地狱!啊——!”
她怨气极大,雨点般落下的拳头,早就把人打得眼球爆裂,鼻梁颧骨塌陷,面目全非,鲜血乱溅。
但她浑然不觉,不曾停手。
嘭!
“嘶——”
巨响引她扭头看去。
身后大门轰然破碎飞开,战马洪亮嘶叫着朝她冲来。
大片刺眼的光包裹着战马上的盔甲,她只能看到银色战甲反射的光,以及一柄长枪的黑影。
院子里不知何时燃起冲天大火,照亮她狠绝阴毒的杏眸、满脸杀气。
一身暴露的红衣迎风吹起,雪白肌肤染了半身血,飒美得令人心动又敬畏。
逆光之中,战马被勒停,双马蹄在她头顶扬起又重重落下,铁蹄砸穿木板。
秦颜曦猛然一惊,立刻翻身逃窜。
今夜兵变!
长枪猛地朝她刺了过来,穿过她腋下,阻断了她翻身。
秦颜曦惊惧顺着银枪看去,赫然看到枪身上烙的字:龙沅。
是龙沅枪!
来人竟是新王朝宋家嫡长子!
将来权倾朝野的战神摄政王!
宋沅!
她瞳孔一抖,鸡皮疙瘩爬满身,下一刻被龙沅枪挑起飞在空中。
只一瞬,她便整个砸在男人宽厚的怀里,额头撞在坚硬的狮头护甲圆片上。
强壮有力的大手猛地搂紧她的细腰,黑色披风旋个圈,将她暴露的肌肤裹紧。
随即头顶传来男人低斥一声,“驾!”
战马飞驰,瞬间冲出赵亲王府。
兵变的喊杀声震天,血光映着火光,烧红了上京的夜色和长街。
冰冷的秋风刮在她脸上,让她一点点冷静下来。
仰头看去,男人俊脸如刀,凤眸冰冷坚毅,尽是杀意,让她心跳剧烈。
这张脸,同前世宋沅别无二差。
但这素来只会杀人,不会救人的阎王战神,为何会出现在赵亲王府,还救了她?
前世,他们仅有一次交集,却已是阴阳两隔之时。
她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而战马已经拐了好几个弯,速度降了下来,最后停下。
“到了。”
宋沅声线冷沉,如同冰山之雪。
他目光微微一仰,朝前看去。
秦颜曦回神顺势看去,秦宅两个字映入眼帘。
永昌侯府秦家,她的地狱!
她眸底陡然填满怨毒!
心头怨毒道:既然上苍让我重生,那这一世,我便是你们的地狱!
只是......
她抬头,莹润水眸望向宋沅:“宋将军为何救我?”
宋沅低头,沉冷的面庞看不出喜怒,良久,他开口:“你觉得呢?”
她垂眸沉思片刻,毅然抬头,向他拱手坚定道:“多谢宋将军相救,待将军忙完后,一定要来秦家见我。届时,我会奉上三大世家所有犯罪笔录,助宋家斩杀门阀,稳固江山!”
她仰视宋沅,眼神狠毒,坚毅,充满仇恨和野心,以及联盟意愿。
她救了他,或许是认为她有这样的价值,那她便不能辜负这样的信任。
从即刻起,她便是前世名动天下的上京第一睿智毒妇——秦颜曦!
也是宋沅最坚实的幕僚!
毒妇配阎王,必将所向披靡!
同样的,她也要借宋沅威名为自己造势!
亲手灭了秦陆两家,铲除这世道对她的不公!
宋沅看着她,久久未言,眸中似有深意。
让她有瞬间的恍惚......
“既如此,这块玉佩就是我们结盟的见证。”
宋沅清冷的声音令秦颜曦回神,此时宋沅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玉佩,递到她眼前。
待看清是什么时,她猛然震撼。
竟是号令三军的九龙玉佩!
见令如见人!
除了皇帝,谁见了这块玉佩都得朝她跪拜!
她猛然看他,瞳孔地震!
宋沅似乎永远是这副冷淡沉稳,淡漠一切的样子。
可行事却极其狠毒疯狂,利落,且无惧道德约束与流言,强得可怕!
他是嫡长子,战功赫赫,当了二十年太子,史书评判功大于过。
可先帝临终废他,新皇成了他幼弟!
所以他反了,死于四十岁那年逼宫。
新皇用汤药吊着他,剐了他整整七天七夜。
剐得他白骨森然,不见丁点血肉,这才放狗分食了他。
他的尸骨无人收,她想尽办法打点上下。
这才终于从恶犬嘴里夺回部分难啃的尸骨,亲手将他葬在院中桃花树下。
想起这些,她难免一阵恶寒蹿上心头,眼里都是对他的惋惜。
秦颜曦的眼神令宋沅眉头微皱,直接将玉佩塞入她手中。
再抬眸,凤眸陡然凌厉。
举起龙沅枪猛地掷向秦家大门缝隙,硬生生将细缝破开二指宽,捍进去半杆子枪!
“啊!我的眼睛!”
大门内部传来一声奴才的惨叫。
“不好了,叛军杀进门了!大姑娘把秦家卖了!”
秦颜曦黛眉一蹙,眸底迸起无尽的杀意。
秦家素来如此,欺她无依无靠。
无论青红皂白,只要跟她相关,就必是她之错。
“秦家听着,我乃宋家大将宋沅。我代表宋家,有意与永昌侯府交好,今特意夺回秦大姑娘完璧归赵。
秦家若不开门恭迎,便视为谋逆。待肃清叛党之后,秦家第一个抄家灭族!”
宋沅的声音铿锵有力,洪亮中带着狠意与威胁。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秦家人便打开了大门。
乌泱泱一片,全都已经跪在街前,一个个瑟瑟发抖俯首于地。
“宋将军饶命,我们无意与宋家作对。只是紧闭中门,欲苟全性命于乱世而已!”
说话的是秦家家主,永昌侯秦镇,她的生父。
默认继母秦赵氏将她下药捆了,连夜送去赵亲王府的恶鬼!
前世她失了清白,被人围观,丢了秦家脸面。
继母要杀她,生父不阻,还主动将她除族谱,以剑指喉。
从始至终,这位眼里只有家族兴耀的父亲,不曾怜悯她一眼。
最后,还是她主动说兵变后,为稳固新旧臣子,皇室必然与旧臣结亲。
而旧臣大多是世家阀门,几百年来互为婚姻,引以为傲,耻与外姓为婚。
她愿意嫁与新贵,为秦家求得立足之地。
是这番话让冷血的秦镇再次看到了她的价值,没立刻杀她。
宋沅抱着她的腰翻身下马,稳稳当当将她放在地上。
秦颜曦抓紧黑袍,深深鞠了一躬:“多谢。”
宋沅只嗯了声,又威慑性扫向秦家人。
“秦姑娘是我宋家示好的人证,若有半点闪失,便是秦家要反!”
“我等不敢!”
秦家众人身子抖了抖,把头埋得更低。
不敢惹这尊从起义到现在,五年期间杀无不胜,战无不克的战神。
宋沅翻身上马,意味深长地看了秦颜曦一眼后,迅速离开。
兵变之夜,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比如赵亲王的人头。
秦颜曦目送他远去,未及思考宋沅眼神何意时,身后便传来秦镇的厉吼。
“孽障,你又给家里招了什么祸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颜曦回身看去,眸底一片冰冷寒彻骨。
她微微扬起头颅,半张脸带了血点斑驳,更衬得她狠厉无双。
“父亲若不想秦家覆灭,就最好恭敬迎我回屋再说。”
她这一身冷意让秦镇眼神一变,脸上爬了几分敬畏与疑惑。
秦颜曦怎么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赵亲王府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又为何与宋沅一起回来了?
“贱人竟敢猖狂,这可是你父亲!”
比秦镇吼得还凶的,是她的继母秦赵氏,已经朝她冲过来扬起巴掌!
被她打死的赵亲王就是秦赵氏的表叔,不知秦赵氏知道这件事后,会作何反应?
秦颜曦冷笑着迅速一巴掌扇过去,直接把秦赵氏打翻在地,惨叫一声。
“娘!”
“夫人!”
秦镇与一子两女迅速围拢,将秦赵氏扶了起来。
“贱人,以为有宋沅撑腰就翻了天?来人,给我抓住她,我要杀了这残花败柳!”
秦赵氏站起来更咆哮,眼珠子都气得快凸出来了。
“我这一身血都是赵亲王的,谁若想死就只管来,我不介意多杀一个!更不介意秦家带头反抗宋家,最后满门诛灭!”
这话猛然提醒秦家人,宋沅刚才说过的话。
她若有半点损失,便代表秦家要反!
改朝换代不重要,新帝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乱世中保全秦家富贵荣耀。
秦赵氏听到表叔死了,声音陡然拔高:“你杀了我表叔?”
秦颜曦回以冷漠的笑,决绝的目光。
“我打得他面无全非,最后成了一滩烂泥!你看我的手,都是他的血,呵呵呵......哈哈哈!”
秦颜曦放肆狂笑,举起的手触目惊心。
她这略显癫狂的模样,很是骇人。
看人的目光,高高在上且轻蔑冷酷。
秦镇是第一个意识到她改变之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她已不是从前那个温驯小绵羊了,却还是从前那个玲珑心思之人。
所以,她能搭上宋沅做靠山,绝不是巧合,她一定有特别的手段!
“你敢断了我回娘家的路,我要掐死你为我表叔报仇!啊——”
秦赵氏叫嚣着冲杀过去,只可惜人还没碰到秦颜曦,便被一脚踹得后退几步,摔了个四仰八叉。
“娘!”
儿女们又冲过去把人扶起来,声音满是震惊和愤怒,看向秦颜曦的目光如刀。
秦颜曦却只微微一笑,眼神平静而疯批,满脸写着:毒妇!
秦赵氏疼得龇牙咧嘴,后背躬成虾米。
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后,羞耻爬上脸来,更发疯大喊。
“贱人!我可是你嫡母!你以下犯上、忤逆不孝,我有权杀了你!”
“住口!”
秦镇已经从秦颜曦的大胆反抗佐证结果,她必然有宋沅撑腰,否则不敢这般!
如今兵变,赵家作为前朝皇族,自然要被血洗。
这种烫手山芋一样的亲家,他是一点边儿都不想沾。
反而是新皇宋家,他才该巴结!
于是他怒指秦赵氏:“你要是再这般向着赵家,那我就一纸休书送你回去陪葬!”
休书和陪葬两个词入耳,秦赵氏一脸慌张,又急又气。
只要是威胁到秦家利益之事,秦镇是绝不会留情面的。
可要她就这么放过秦颜曦,那也绝不可能!
“都给我入府!”
秦镇怒吼,愤然背着手走在最前方。
秦家人鱼贯而入,秦颜曦裹紧披风紧随其后,一双赤脚露出。
秦赵氏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到大堂后回首瞪向秦颜曦,却意外看到那双赤脚,顿时狞笑。
“哈哈哈!即便宋沅救了你,那也是在我表叔睡了你之后救了你!”
“既已是他人妇,那就马上滚回赵亲王府,给我表叔陪葬!”
“秦家,容不下你这外人!”
秦赵氏猛地用手指着她。
秦颜曦不是容不得赵家人么?那就先让她变成赵家人!
秦颜曦缓缓捏紧右拳,冷笑:“可惜赵亲王就是在碰我之前,被我一拳打死的!”
秦赵氏闻言更气,表叔竟然被一个卑贱的女人一拳打死!
那可是嫡系主脉,赵氏亲王,她从小仰仗的大靠山啊!
是她害了表叔!
是她亲手断了自己回娘家的退路啊!
“你这野兽!我就该挑断你手脚筋再送给表叔!”
秦赵氏喊声越发悲痛沉重,最后大手指向她,咆哮!
“春花,上去把她给我扒干净。但凡在她身上找到一丁点痕迹,便把这谎话连篇的残花败柳赶出去!”
“是,夫人!”
春花一脸得意,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就要剥秦颜曦的衣服。
秦颜曦冷眸看着贴身丫鬟朝她抓来,脑子里闪过前世秦赵氏污蔑她时,春花一次次跪下“替她求情”,实则认下罪名的画面。
还有前世嫡姐死后,春花一边报丧,一边往地牢放五毒,笑着告诉她,最后会被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这狗仗人势的孽畜,即便前世已经杀过一次,这一世仍旧不能放过!
秦颜曦猛地拔下头上的银簪,狠狠刺入春花脖颈,再反复乱刺!
热乎乎的鲜血喷溅在秦颜曦脸上,更让嘴角疯狂狠厉的笑显得狰狞。
“哈哈哈哈......背主的畜生,给我死!给我死!”
“啊!救命啊!夫人救我!娘,娘救救我!”
春花已经被秦颜曦踹倒骑在身上,想逃都逃不掉。
“啊!春花,我的孩子,我的女儿!”
赵嬷嬷第一个冲过去。
她是秦赵氏的陪嫁嬷嬷,也是春花的娘。
可才靠近,秦颜曦的簪子便朝她乱挥,吓得她根本不敢靠近。
“秦颜曦你疯了?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她拉开!”
秦镇率先反应过来,气得表情都快扭曲了。
看向秦颜曦的目光更是陌生无比,他从来没见过这等心狠手辣的毒妇!
原本他还不相信秦颜曦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活活将赵亲王打死。
可现在见她杀春花这般利落狠毒,他不敢不信!
等秦颜曦彻底被两个壮硕奴才拉开之后,大家才终于看到了春花的惨相。
原本比较精致的五官都被扎成了蜂窝,鲜血从窟窿里不断往外冒,像一个一个小喷泉!
院子里尖叫声四起,女眷们纷纷后退。
如躲避恶鬼一般,谁也不敢靠近秦颜曦。
秦颜曦却优雅地将血簪缓缓插回密发,冰冷疯癫的目光扫向秦赵氏,微笑。
秦赵氏所有嚣张全部湮灭,只剩无尽恐惧!
她惊魂未定含泪怒骂:“春花可是你的贴身丫鬟!陪你一起从小长到大的人啊!你太毒了!”
“我自幼对她不薄,可她居然在我的茶里面下药,联合你一起把我捆了献给赵亲王。我不杀她出气,难道杀你!”
秦颜曦猛地指向秦赵氏,指尖滴着热血,眼神狠厉无双,简直是个复仇女修罗!
秦家所有人都被震慑,不敢再言语,全都自觉往后再退三步,生怕她下一刻就追杀过来。
“秦赵氏,你恨姐姐嫁入侯府专宠,落得妒妇之名,影响了秦家女的名声。”
“又嫉妒我比两个姐妹貌美,屡次让男人见了都魂不守舍,便把我送去赵亲王府。”
“这笔账,我定要拿你赵氏满门的命来还!”
秦赵氏听得脸色发白,双眼瞪大,浑身汗毛竖立。
所以......一定要不死不休了?
好......好、好!
既如此,那就杀个你死我活!
秦赵氏立刻大喊:“侯爷,你都听到了吧?这种睚眦必报的毒妇,难道不会让秦家也陪葬吗?”
秦镇心头一颤,这是他刚才最担心的事儿。
秦家对秦颜曦姐妹都不好,秦颜曦不会报复吧?
“宋将军说过,杀了我便代表秦氏要反,谁敢动我?!”
秦颜曦怒指秦赵氏,又指向秦镇。
吓得秦镇又是一抖,腿都软了。
“侯爷,秦家与宋家交好已成定局,何须留什么象征?留着她只会坏事,她说不定会出卖秦家,杀了她吧!”
秦赵氏据理力争,使劲抓着秦镇胳膊,逼视。
秦镇狂咽喉咙,根本拿不定主意。
没了秦颜曦,秦家还能靠拢宋家,得青睐?
“曦儿,你到底怎么跟宋沅约定的?快如实说来!”
秦镇必须知道秦颜曦的手段,才能取舍。
秦颜曦自然听出秦镇的杀意和忌惮,但她合作的方式就是出卖所有财阀世家,包括秦家。
说出去就是自找死路!
不过,眼下倒是有个既能激怒秦赵氏,又能策反秦镇的法子。
“我答应与宋将军联姻,愿意出嫁宋家人,稳固秦宋两家关系。杀了我,秦家可有人愿意下嫁宋氏?”
这是前世她从秦镇手底下自保的说辞,也是她对秦家仅有的价值。
秦镇转眼问另外两个女儿:“所以,有谁愿意嫁给宋家人么?”
两个女儿连忙躲在秦赵氏身后,满脸嫌弃。
秦赵氏更是炸了,口无遮拦痛骂秦镇。
“我赵钱孙三大财阀世家,互为联姻,以与外姓联姻为耻!”
“我嫁给区区秦氏已是赵氏的耻辱,你难道还要我赵氏两个女儿也成为世家阀门的耻辱?我不许!”
她一辈子在赵氏大族抬不起头,沦为笑话,决不允许亲女儿也沦落至此!
秦镇果然被激怒,脸色羞愤:“既不愿意下嫁,那就不准动曦儿!”
秦赵氏两眼一瞪:“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上了秦颜曦的当,秦颜曦还对她微笑更甚,简直挑衅至极。
两女儿也接连劝秦赵氏。
“母亲,既然秦颜曦自甘下贱,愿意下嫁宋家保秦府安危,那就饶她一次吧。”
“是啊,以咱们家的资历,根本不可能嫁给宋氏嫡出一脉。若嫁给旁支,还不如死!”
一边是世家阀门的荣耀,一边是无尽的威胁,两种情绪交织扭打在一起,刺激着秦赵氏的头脑,让她身子不住发抖。
秦颜曦都看在眼里,心头冷笑这些阀门世家的自傲和偏见,想着二十年后不复存在的世家阀门。
感慨历史变迁中,世家如朽木般被轻易推倒,只有抱紧宋家大腿的人才能激流勇进。
她心中已选了捷径,那就是站在宋家这边!
“不行,千万不能让秦颜曦活着。不然她一句话,我的女儿还是会被婚嫁宋家支脉。不行,秦颜曦必须死!”
秦赵氏嘟囔完这句话,陡然指向秦颜曦,艰难做出了选择。
“你们堵住她的嘴,把她勒死了事!出了天大的事我顶着!”
“快......快、快!赵嬷嬷快啊!”
跪在地上为春花痛哭的赵嬷嬷闻声起身,她才经历丧女之痛,绝容不下秦颜曦活着!
“还我女儿命来!”
秦颜曦顿时后退,掏出令牌大吼:“九龙令在此,如宋沅亲临,谁敢杀我!”
赵嬷嬷一愣,转头看秦赵氏。
秦赵氏更是又惊又怒,无限惶恐。
但,这东西是兵权,除非皇室近亲,否则根本见不到。
所以,真假并不知。
可如果这是真的,那就足以说明宋沅对秦颜曦的重视。
要是让秦颜曦活着,她母女三人日后不死才怪!
“什么狗屁令牌,那分明是我表叔的贴身玉佩!给我杀了她!”
赵嬷嬷闻言,底气又上来了,大手一挥,立刻带着俩奴才冲向秦颜曦。
俩奴才一左一右架着秦颜曦,赵嬷嬷解下裤腰带勒住她脖子,踹她跪下,拿脚抵着她后背就使劲勒!
“给我死!死——!”
赵嬷嬷使出吃奶的劲儿勒,秦颜曦脸色瞬间铁青,发紫,眼里涌起恨意看向秦赵氏。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秦赵氏的狠,低估了对手背水一战的决心。
“呵呵呵......”
秦赵氏扬起得意的笑,死盯着她,双手无意识做了个拉扯的动作,恨不得现在勒秦颜曦的人是她。
忽然,一支利箭贯穿赵嬷嬷头颅,赵嬷嬷应声倒地!
秦家众人愣怔片刻,都吓得尖叫起来。
又是接连两箭飞来,俩奴才也一箭穿颅!
秦颜曦倒在地上,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扯开勒紧脖子的裤腰带。
“咳咳咳......”
一番咳得顺畅后,她才来得及看向利箭飞来的方向。
百步之外的中门垂花帘处,宋沅搭弓的手还没有放下,眼里都是狠厉恨意。
他已经换下血染银甲,洗漱干净,穿了一身紫袍,金冠玉带,贵不可言。
阴沉的脸美得如同神祇,高不可攀。
跟在宋沅身后的是一对太监人马,手中还捧着圣旨。
宋沅快步走近后,见秦颜曦半张脸都是血,还铁青发紫,凤眸涌起无限杀意。
冷眸横扫秦家众人,吓得众人尖叫着跪下,一片哭喊求饶。
“宋将军饶命!”
“是秦赵氏动的手!”
秦镇立刻洗干净自己。
秦赵氏气得怒吼。
“侯爷你也默认了啊!”
“都住口!”他面无表情厉吼,“秦颜曦听旨。”
“臣女秦颜曦听旨。”
秦颜曦艰难捡起九龙令,爬过来磕头,双手奉上:“王爷,物归原主。”
宋沅冷眸接过九龙令,这才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颜曦斩罪王赵贤之首投诚宋家,此乃世家阀门之表率。特赐黄金万两,良田百倾。
永昌侯秦镇多年来为虎作伥,朕深恶之,本该满门抄斩,与赵氏满门同罪!但念及秦颜曦之功,留秦氏一门性命。即日起,褫夺侯府世袭罔替之尊荣,秦家侯位于秦镇身故之后而终。钦此!”
“臣女秦颜曦谢主隆恩!”
秦颜曦心头微微一颤,眼底都是担忧。
赵亲王的人头,可是宋沅前世的头功,是他在一月后当选太子的最大筹码。
现在给了她,那他一月后的太子大选,有可能会输的!
秦颜曦颤抖的杏眸看向宋沅,宋沅凤眸却始终平静,似乎根本意识不到失去赵亲王人头带来的后果。
这更让秦颜曦满心愧疚,惶恐,不安,害怕。
“永昌侯,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否则今日便是你秦家一族抄家灭族之日。”
宋沅冷色道。
秦镇早就已经吓得满头大汗,连连称是。
“秦颜曦,本王明日会来找你拿东西,别忘了你的承诺。”
宋沅俯身伸手凝视她。
秦颜曦一愣,这才明白,原来他把大筹码改成了扳倒三大世家。
不错,这不仅是头功,更是奇功!
宋家历经十年才想出毁灭世家阀门的良策,她若提前告知宋沅,宋沅就能立下不世之功,太子位依旧是他的!
秦颜曦这才安心一笑,搭上他的手心,缓缓站起来。
“多谢王爷,王爷放心,我从未忘记承诺。”
宋沅颔首,松开她手,又看向秦镇和秦赵氏。
“本王说过,谁敢动她便是谋反,秦镇,你活腻了?”
秦镇慌忙爬到宋沅脚边求饶:“一切皆是我那继室所为,求王爷明鉴啊!”
秦颜曦冷声怒斥:“我已然说了,杀了我就代表秦氏要反,甚至还拿出了九龙玉佩震慑。可秦氏无一人停手,你们,就是要反!”
秦镇大惊,秦颜曦果然反噬秦家了,简直是疯狗啊!
但还好仍有能栓得住这疯狗的法子!
“曦儿,实在是我也没见过九龙令,所以轻信那玉佩是赵亲王的贴身之物。这才晃神间,险些让你死于贱婢之手。”
“你原谅爹吧,秦家没了,你嫡姐在侯府怎么活啊!陆老夫人可是秦赵氏的堂姐啊!”
秦镇几句话下来,秦颜曦脸上果然有了忌惮的神色。
“姐姐......”秦颜曦杏眸一颤,满脑子都是温柔贤淑的嫡姐。
前世嫡姐死了,她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只听闻,嫡姐善妒成性,想不开自缢于房中,一尸两命。
死后陆家不许她入祖坟,将她曝尸荒野,最后被野狗分食。
连带着肚子里的小侄儿一起,血肉拉扯,牵肠挂肚,好不恐怖。
秦颜曦五指抓紧,指甲快要划破掌心,疼痛刺得她清醒几分。
“王爷,既然是秦赵氏一人之错,那就毁了她以儆效尤吧。”
秦颜曦看向他,目光带着一分祈求。
宋沅颔首,随即眼神寒透看向秦赵氏,立刻有将士上前把人抓了起来,架住。
“王爷饶命,九龙令这么尊贵的东西,怎么会落入她手?我怀疑也是正常行为啊,不知者不罪,求王爷明鉴啊!”
秦赵氏吓得大哭,后悔不迭。
“秦颜曦,这毒妇便交由你来处理!”
宋沅没有多余的话。
秦颜曦眼神一狠,虽然想立刻杀了秦赵氏,但也不想这么便宜了这毒妇。
今日宋沅送来的这道圣旨,足够她在秦家震慑秦赵氏了。
她得留着秦赵氏这条贱命,让秦赵氏好好看看那引以为傲的赵家,是如何一步一步毁在她手上的。
更得让秦赵氏好好看看宝贝着的两个女儿,是如何婚配下贱之人,惨淡度过下半生的!
她得把嫡姐接回家来住,让秦赵氏日日堵心,最好抑郁而终!
她要从秦赵氏手中夺过整个秦家的话语权,让秦家变成她翻身的垫脚石!
“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也要你长个教训才是。”
秦颜曦再次拔下血簪,猛地朝秦赵氏的脸划去。
“啊!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过后,秦赵氏跪在地上双手不断抖动,却不敢碰自己的脸。
只因簪尖已经从她的右额头划到了左边下巴,所到之处皮肉瞬间翻卷,血流如涌!
红色刀伤就好像被恶鬼在脸上狠狠划了一笔似的,吓死人了!
“娘!秦颜曦在您脸上写了一个......”
秦三女跪在秦赵氏跟前捂嘴,声音颤抖,眼泪落下。
“秦颜曦,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娘!她可是你的嫡母啊!”
秦四女冲过来想打她,又却步,眼泪滚落。
秦颜曦冷眸回敬她们,又看向秦赵氏,补充道。
“她性本贱,给她刻一个贱字,就是要她日日反省。一个祸害秦家的蠢货,也配做主母,配做嫡母?我想,她很快就什么都不是了。”
秦颜曦又看向秦镇,秦镇连连点头:“曦儿放心,爹一定休了她为你出气!”
秦颜曦懒得回应搭理,而是优雅地将簪子再次插入发髻,上头还滴着血,更衬得她狠毒异常。
“多谢王爷为我做主,明日一早,我定会让王爷高兴。”
她笑对他,希望能尽力在他心里留个好印象。
他不是喜欢一昧善良之人,他似乎,厌蠢、厌软弱、厌无能。
所以,她不算他厌恶之人。
宋沅对视她的目光一直平静,但暗流涌动之下,是对她的欣赏,还有几分克制难言的情愫。
“务必珍重,告辞。”
宋沅淡声道,随后带队离开。
秦颜曦欣喜地目送他,如若不是身着不便,她定要送到大门口的。
宋沅的队伍才彻底消失在秦家大门,秦颜曦身后就传来暴怒大吼。
“贱人,你敢在我脸上刺字,我咬死你!”
忽然,秦赵氏张嘴就朝她爬了过去,快如毒蝎,大手还抓住了她赤裸的小腿。
只可惜那血盆大口还没咬上去,就被秦颜曦干脆利落狠狠踹脸,脚心踩在了秦赵氏脸上。
“啊!”
秦赵氏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又挨了一脚。
“畜生!你还敢打曦儿!要不是她,秦家今日尽毁你手!”
秦镇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虐秦赵氏如打落水狗!
“侯爷住手!我可是你的妻啊!”
秦赵氏极其不甘地发出一声声凄厉惨叫,眼里都是颤抖怨毒,抱头缩成一团。
“住口!曦儿的娘才是我的妻!当年要不是你逼死了她,秦家何以招致今日的祸事!我打死你!”
秦赵氏喊声凄厉,不敢求饶。
因为她明白,赵家倒台了,秦镇不会再忍她。
其他秦家儿女个个发抖,因为他们都害过秦颜曦!
今日是秦赵氏,明日又该轮到谁?
秦颜曦冷眼看戏,片刻后收回视线,眸光冷淡阴暗,嘴角扬起一抹笑。
做回毒妇的感觉,真好!
只可惜可怜的嫡姐不知其中的好,白白委屈了一世,还要葬送在武定侯府陆家。
想起陆家为了娶公主逼死嫡姐的事儿,她眸底就忍不住升起寒意。
她一会儿就去陆家了解情况,这一次,决不能让嫡姐和未出事的外甥出事。
“侯爷不好了,陆家要休了咱家大姑娘!”
忽然闯入一声惊呼,秦颜曦登时回过神来,眼皮子颤了颤。
事情竟是从今日开始爆发的?
秦镇脸色大变,一把抓紧奴才双臂质问:“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陆家说,咱家大姑娘忽悠昭阳公主买了个假玉盘,让宋家受了辱。昭阳公主要陆家给个交代,陆家便提出休妻作为补偿。”
秦镇双瞳骇然,大骂:“糊涂!月儿怎么这般糊涂!怎能这般得罪宋家啊!”
秦颜曦平静道:“嫡姐一向乖巧稳重,连路边乞丐也不曾轻视过,又怎会做这种轻贱皇亲国戚的蠢事?定是有心人要害嫡姐,毁了秦陆两家的交情。父亲别慌,我去看看再说。”
秦镇听着她沉稳内敛的话,再看着她丝毫不慌的镇定,不免高看她一眼。
“好,那就由你出面。切记,不可忤逆陆老夫人,她到底是赵氏出嫁的嫡出女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秦家得罪不起!”
秦颜曦颔首,回屋换了身衣裳便出门去。
且兵分两路,让奴才去找陆侯赶紧回家,她则直奔陆家。
等她提剑并且仗着那道赐封的圣旨杀入陆家,见到嫡姐时,嫡姐已经被打得只剩最后一口气。
“住手!”
秦颜曦提剑冲过去,砍伤打板子的两个奴才,砍开绳索,这才把屁股见红的嫡姐从长凳上放了下来。
“嫡姐,嫡姐你醒醒!我是曦儿啊!”
秦衍月这才虚弱睁开眼,眼泪流下来,抚上她脸颊,痛心疾首:“曦儿,你......他们怎能送你去赵亲王府!怎么能!”
秦衍月的丫鬟也被放开了,丫鬟大喊:“六姑娘救命啊!我家姑娘昨夜要去救你,就被陆家摁着打到现在啊......”
“你说什么!”
秦颜曦眸底顿时生恨,扭头恨向陆赵氏,起身提剑杀了过去!
“老虔婆,我杀了你!”
青天白日,秦颜曦周身散发出的恨意,让众人瞬间毛骨悚然。
而被紧盯着的陆赵氏,更是感觉到有一股凉意直达头顶。
秦颜曦的剑没有丝毫的停滞,继续冲着陆赵氏的方向而去。
陆赵氏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面容扭曲的不成人形,四处乱窜,没有半分往日雍容华贵的模样。
直至在厅外的两个仆人冲进来,一左一右的奋力拉住秦颜曦。
看着这剑在自己面前微微颤抖着,陆赵氏也不由得颤抖,她瘫倒在地,嘶声力吼:“将她拖下去!拖下去!”
“你这个疯子!竟敢在我陆家撒野!”
秦颜曦听完,狂笑着,声音中,带着几分的阴森恐怖。
“陆赵氏,你这毒妇!多年来你倚仗着赵家的权势,在这上京城中横行霸道,草菅人命。你以为,如今赵氏倒了,你能安然无恙吗?”
“今日你用计谋害我嫡姐,我便要你血债血偿!那玉盘之事,我一定要告知昭阳公主,让你身败名裂。”
陆赵氏心猛的一颤。
秦颜曦,莫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但很快,她就否定。
自己精心炮制的作假手段,可谓是巧夺天工。
这秦颜曦不过是被禁锢在后宅之中的闺阁女子罢了,怎么可能会识破!
“婆母,颜曦还小,不懂事,还望婆母原谅。”
秦衍月强撑着求情。
陆赵氏当即冷笑,“来人!秦衍月不敬婆母!秦颜曦擅闯侯府!将她们二人一同拖下去,狠狠的责打!”
在这一片混乱嘈杂之中,传来陆侯的声音。
“都给我住手!”
陆侯将妻子温柔地拥入怀中,满眼心疼。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两日未曾归家,自己的夫人竟遭遇了这般的变故。
秦颜曦见此,上前一步,长剑一挥,瞬间将坚硬的石桌劈成两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厉声说道:“此次新帝即位,我乃是立下头功之人。你们陆家想欺辱我姐妹二人,就摸摸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
黄灿灿的圣旨犹如号令,陆家人瞬间跪成一片。
陆赵氏更是哆哆嗦嗦,不敢抬头。
秦颜曦瞥了眼瘫倒在地的陆赵氏,将自己心中的恨意暂且压制住,她转身,朝着秦衍月所在的方向前去。
在面对秦衍月的时候,她仿佛洗尽了满身的戾气,面容也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那种柔和。
“姐姐不必担心,我定不会让你蒙受冤屈的。”
秦衍月见妹妹这般坚定的样子,心中也满是担心。
她刚要开口劝慰,可是身体却率先一步背叛了自己的意志,她只眼前一黑,便朝着武定侯的方向歪了过去。
秦颜曦见状,担忧上前。
陆侯难得的,面容之中有一丝的坚定:“你只管放心去,我定护你姐姐周全。”
得到陆侯的承诺,秦颜曦不再耽搁。
提起裙摆,直奔公主府。
她本以为,自己进这公主府,是要费些时间的。
没想到,一切却是异常的顺利。
看到那高高在上的昭阳公主,却让秦颜曦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低头行礼,将玉盘之事简单说明,随即又道:“陆赵氏如此处心积虑,无非是想要利用这玉盘,在新帝与赵氏旧臣之间,留下猜忌的祸患。”
“日后,这件事情必然会引起新帝对赵氏旧臣的不满,如此一来,便会引起朝廷动荡不安。”
“这陆赵氏,其心可诛!”
昭阳公主脸色越来越严肃凝重。
她自然是信任秦颜曦的,毕竟秦颜曦在先前的英勇表现她也是有所耳闻。
能够手刃赵亲王,这般果敢,绝非寻常女子。
思索良久,昭阳公主朱唇轻启:“既如此,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化解呢?”
秦颜曦没想到昭阳公主这么快就会信任自己,她心中一喜,知道事情有了转机。
她忙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走到了公主的面。
她声音轻柔的在公主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
而随着秦颜曦说话,昭阳公主原本那严肃的面容上,倒也浮现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既如此,就依你所言。”说完这话,昭阳公主便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看向面前的秦颜曦。
众人都认为,秦颜曦只不过是借机逃脱罢了。
可没想到,她再次回来,竟是同昭阳公主的鸾驾一同来的。
陆赵氏也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忙带领众人上前跪拜公主。
昭阳公主便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她:“本宫今日之所以前往武定侯府,便是为了告知你们,前几日,是本宫误会了侯夫人。”
“经本宫查验,那玉盘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真品。”
“如今已经有人出了高价,要从本宫的手中,将这玉盘买走。”
听了昭阳公主这话,一旁的陆赵氏忙抬头看向面前的昭阳公主,可见昭阳公主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一时又觉得如坠云雾之中。
见陆赵氏的面容上似是浮现出了疑惑之色,秦颜曦便在公主身后半步的位置,声音冰冷的开了口:“陆夫人,如今这京城上下,谁不知那玉盘是出自您的嫁妆铺子中?既是陆家的铺子出来的东西,那定然是不会有假的。”
“只是如今,若说此物是假货,那必然是您的嫁妆铺子里出了问题,那便是陆家在羞辱昭阳公主了,怕是整个陆家上下......”
说完这话,秦颜曦的目光在所有人的面上逡巡了一番,众人听秦颜曦如此说,自是害怕的瑟瑟发抖。
更别说陆赵氏了。
她听到秦颜曦这话,原本那就有几分阴狠的双眸,此时更是死死的盯着秦颜曦。
她机关算尽,本想将这件事情推到秦衍月那小贱人的身上,让她来承担这罪责,又能借机休了她。
可没想到,秦颜曦仅用这寥寥数语,便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更是牵连到了陆家。
秦颜曦却丝毫没有在意陆赵氏的情绪,她将那玉盘缓缓的拿了出来,在昭阳公主身边侍从的配合下,在这玉盘上展示了“滴水成珠”的现象。
陆赵氏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这玉盘的确是自己的玉盘,她是认得的。
可是那玉盘,分明就是个垃圾盘,又怎么可能会出现滴水成珠的现象!
要知道,只有品质绝佳的极品玉盘才能有这般的特性啊!
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当真卖错了。
她盯着面前的秦颜曦,想要从她那平静的面容上发现一丝端倪。
可秦颜曦却只是笑,可她那笑落在陆赵氏的眼中,却觉得如恶魔的微笑一般,只觉得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这玉盘,的确是赝品。
在秦颜曦前世,大约二十八岁的时候,上京城中有人发现了一个巧妙的法子,能将那些一文不值的垃圾盘伪装成珍贵无比的好玉盘,然后在市面上高价出售。
秦颜曦今日所用的,自然也是那法子。
无非就是在这玉盘上薄薄的涂上一层薄如蝉翼的猪油,然后再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将其进行烘干处理。
如此,便能让那猪油与玉盘融为一体,牢固地附在其表面。
而这被猪油覆盖过的玉盘,却能产生滴水成珠的现象。
按照前世的发展规律,这件事情是在十年之后才被人发现的。
所以如今,这个秘密还无人知晓。
秦颜曦也是利用这个法子,才能堂而皇之的施展手段。
只是,若是这猪油脱落,那么届时便是陆赵氏名誉扫地、身败名裂之时。
陆赵氏刻意避开了昭阳公主:“秦颜曦!我要检查这玉盘!”
秦颜曦斜睨一眼,语气清冷:“这玉盘是昭阳公主之物,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大言不惭的开口说要检查。”
陆赵氏心头一惶,转头看向昭阳公主,准备求情。
秦颜曦见准,抢先一步提高音量说道:“况且如今,这套玉盘,公主殿下是要拿到拍卖行上去拍卖的,只有将这玉盘拍出一个震惊世人的天价,才能平息公主殿下心中的怒火。”
昭阳配合抬了抬下巴,“此事,就这么定了。”
言罢,打道回府。
陆赵氏跪在地上,心里七上八下,连秦颜曦去了秦衍月院子都没察觉。
“姐姐,这拍卖行,你一定要去参加。”
“而且要用你全部的嫁妆,买下那套茶具!”
喝了药好多了的秦衍月听到这话,不解皱眉。
秦颜曦解释:“姐姐且听我言,届时姐姐将这玉盘买到手中,我会将它转手卖给陆赵氏。”
“我盘算过了,公主殿下所定的底价,与姐姐的嫁妆是相契合的。”
“这样一来一回,我们既能向旁人表示出姐姐如今已经同公主和好,二来,也能从陆赵氏那里赚一笔。”
说到这里,秦颜曦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姐姐有亏损的。”
至于此事再深一层的想法,秦颜曦倒并未继续同姐姐说下去。
看似是为了向外界表示,姐姐已经与公主和好。
但是实则,秦颜曦知道,这陆赵氏对姐姐的嫁妆,一直是虎视眈眈。
若是姐姐用她所有的嫁妆将这玉盘买回手中,日后陆赵氏也不可能再对姐姐的嫁妆有念想了。
而这份嫁妆,也是日后姐姐回秦家生活的底气。
秦家一家人重利凉薄,若姐姐空手而归,秦家必定会因为姐姐嫁妆的事情逼迫她。
姐姐生性柔弱,这一世,她一定要为姐姐遮风挡雨,护她周全。
见自己先前那个柔弱的妹妹如今变得如此有主见,秦衍月心中是高兴的,却也有一丝的愧疚,终究是自己没有能力护着妹妹。
“颜曦,那玉盘究竟是真是假?”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点,秦衍月开口询问,秦颜曦却摇了摇头。
“姐姐,这都不重要。这玉盘既是出自公主之手,那即便它是假的,它也只能是真的。”
秦衍月见妹妹这自信满满的样子,终于是点头应下了此事。
而在拍卖行当日,秦衍月也按照约定,毫不犹豫地倾尽她所有的嫁妆,将那套茶具收入囊中。
而在这交易完成之后,她便将这套茶具交到了秦颜曦手中。
秦颜曦转头便寻到了宋沅。
宋沅从昭阳公主那里,已经听说玉盘的事情。
所以秦颜曦寻过来,他并不感到意外。
“还请宋将军帮我完成此事。”
宋沅嘴角微勾,语调上扬,“秦姑娘,我办事,可是要收回报的。”
_
宋沅要什么回报,秦颜曦没问出来,但见识了宋沅雷厉风行的办事手段。
不到半日,拍卖行的消息就传遍京城。
很快,京城里的名流雅士,王孙贵胄,纷纷前来。
很快,秦颜曦就在人群里看到陆赵氏的身影,她目光冷了下去。
好戏,要开场了。
只是秦颜曦并不知晓的是,深谙权谋之道的宋沅,在这拍卖行之前,也曾对外放出了风声,直言自己得到了秦家女赠送的茶具。
而得了这消息的旧臣们,仿佛在这时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们知道,宋家的崛起势不可挡,自己只能抓紧一切机会攀附。
最起码,曾经与赵家交好的那些旧臣,是希望能洗脱自己的“嫌疑”的。
所以此次他们前来,便是希望能够在宋沅面前一展殷勤。
与其说想要买这玉盘,倒不如说他们是借机,想要向宋沅投诚。
秦颜曦的父亲秦镇,作为永昌侯,先前已经在永昌侯府遭到了宋沅的斥责。
如今他得知了这消息,自是第一个上赶着要在宋沅面前夺得先机。
所以今日,他准备好了足够的银钱,为的就是绝不错失这样的机会。
所以当那玉盘小心翼翼的被侍从端到台面上的时候,第一个坐不住的便是这秦镇。
他高举自己手中的竞价牌,中气十足的喊道:“一万两!”
众人没想到这永昌侯竟会将这底价抬到如此之高,而周围的世家阀门见永昌侯如此,便也不甘示弱,纷纷举起了自己的竞价牌。
“一万五千两!”
“两万两!”
这此起彼伏的竞价声,倒让整个拍卖场如同菜市场一般喧闹非凡。
而价格更是不断攀升,很快就超越了先前秦衍月嫁妆的两倍之多。
一旁的侍从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陆赵氏瞧着这些墙头草,却满是不屑的表情。
那日她可是亲眼看着秦颜曦在自己面前展示这玉盘上滚水成珠的那一幕。
那让她笃定,这玉盘绝对是稀世珍宝,自己绝不能让它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以目前的价格趋势来看,若是自己能将其拍下,日后再转手卖给那些行家,必定也能获得一笔巨额的财富。
秦镇和这秦赵氏可不同,他对这陆赵氏,如今也十分的不满。
见陆赵氏粉墨登场,他心中自然是不满的。
所以他见陆赵氏加入竞价,手上的动作也未曾停止,便继续加价:“五万两!”
他今日是一定要将这玉盘拿下的。
若是玉盘能落入自己之手,那自己也算是在宋沅面前表示自己的诚意了。
见秦镇继续加价,陆赵氏皱了皱眉。
她走到了秦镇的身旁,压低声音。
陆赵氏说了什么,无人得知。
但是见她说完这话之后,这秦镇的面上却是一片惨白。
他只看了一旁的陆赵氏一眼,便再也没有开口加价,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竞价牌。
在家族声誉与玉盘之间,他只能选择前者。
而最终,不必说,这玉盘自然以六万两的价格,落到了这陆赵氏的手中。
众人倒也不意外,只不过秦颜曦却是高兴的。
如今这价格,已经高于姐姐嫁妆三倍之多!
得到这玉盘的陆赵氏心中只有高兴,她仿佛已经看到这玉盘给她带来的财富了。
而宋沅这边,在拍卖结束之后,却将自己拍卖所得的半数银钱,递到了秦颜曦的手中。
秦颜曦看到这钱,却是不敢接的。
她本意,不过是想要回姐姐的嫁妆罢了,她连忙推辞。
“多谢将军,我只取应得的那份便是,将军如今用钱的地方多,臣女不敢多留。”
她的言辞间,满是诚恳。
可宋沅却是不容置疑的将那钱径直塞入了秦颜曦的怀中。
“我知你今日所为,无非是想护着你嫡姐的嫁妆,你盼着你嫡姐脱离陆家,可是即便她日后再寻一门亲事,也有嫁妆伴身,可你呢?”
秦颜曦没想到宋沅对自己的事情,竟这般的清楚。
宋沅这话,直直地冲击了她的心。
宋沅说的不错,生母早逝,自己的嫁妆早已被那秦赵氏侵吞。
嫡姐也是因为出嫁的早,所以才侥幸留了些许的嫁妆,若不然,怕也是一无所有。
宋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秦颜曦那带着几分错愕的模样,他很难将面前这个略显柔弱的女子,与那日那个浑身浴血,眼神决绝的模样联系在一起。
宋沅收了自己打量秦颜曦的目光,将那银钱继续塞回秦颜曦的怀中:“这便是你的嫁妆。”
和从前一样,宋沅的语气永远是这样平淡,但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秦颜曦一时心中只有对宋沅的无尽感激,宋沅那日救了自己的命,如今又愿意给自己银钱,如果说是心中没有波动,那是假的。
她知道,宋沅是真心实意的在帮助自己。
但是前世的经验已经让她学会了以恶意去揣测别人,她知道,宋沅之所以这般对待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有利可图罢了。
她也不再推拒,便对着宋沅行了一礼:“既如此,臣女便恭敬不如从命。”
宋沅只低头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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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赵氏兴冲冲回到府中,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
因为,她发现自己被骗了!
所谓的滴水成珠,不过是玉盘被人图了油膜,她气急败坏,闯进秦衍月的院子,二话不说,抬手一个巴掌便朝着秦衍月挥去。
秦衍月反应不及,虽是向一旁侧了一下,却也被她打到了肩上,十分的疼。
陆赵氏也顾不得旁的,只开口斥骂:“没规矩的东西!”
“今日宋沅在拍卖行上拍卖的玉盘,可是你赠给你妹妹的?”
秦衍月见陆赵氏如此说,也猜了个大概,便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一听这话,陆赵氏更是气急败坏:“你可知这玉盘是假的!”
秦衍月淡定摇头,“回婆母的话,儿媳不知。”
“那日昭阳公主也说了,这玉盘既是出自婆母的陪嫁,那么若是假的,便是我们陆家对长公主大不敬。”
“所以儿媳思来想去,才决定,无论真假,都将这玉盘买下。”
“既如此,无论她是真是假,长公主都无法再斥责我们。”
“我们陆家,也只当花钱买个平安罢了。”
陆赵氏当然知道秦衍月所言不虚,可是一想到自己平白无故的花了这么大一笔冤枉钱,她就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
“好你们这一对阴险狡诈的姐妹,竟合起来算计我。”
而就在她即将爆发之际,陆侯的身影却出现在了院中,陆赵氏的身体微微一僵,她强行将自己那怒火压制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这个贱人,若是自己在这时再对他动手,怕是儿子也会心生不悦。
她只冷哼了一声,恶狠狠的瞪了秦衍月一眼,便脚步匆匆的离去。
可是让她就这样咽下这口气,却是绝不可能的!
思来想去,她倒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她要将这玉盘卖给秦赵氏。
自己和秦赵氏虽是有些血缘关系,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讨好自己。
而自己和她,也经常斗茶。
所以想来,这玉盘,自己卖给她,也是可行的。
自然,在卖给这秦赵氏之前,她也要学一学秦颜曦的法子,在这玉盘上面涂抹油膜,也伪装成一个稀世珍宝的样子。
她知道秦赵氏是害怕自己的,也知道秦赵氏定然是痛恨秦颜曦的。
所以只要自己略施小计,秦赵氏是必然会乖乖入局的。
秦赵氏一听有上好的玉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自是听说了这在拍卖行上引起轩然大波的茶具。
若是自己能拿到这玉盘,日后也能彰显自己的财力。
而且这陆赵氏开出的半价的条件,实在是太让她心动了。
见秦赵氏这心动的模样,陆赵氏便知道自己此事已经成了大半:“你知我是爱茶之人,今日之所以割爱,将这东西让给你,我是希望你帮我一把。”
秦赵氏听了这话,有些怔愣的看向面前的陆赵氏。
她不知她到底有什么意图,若是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自己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这秦颜曦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在我武定侯府闹了起来,我将这宝贝半价转手于你,便是希望日后宅院之中,你能替我好生的处理一下她。”
一听是这件事情,秦赵氏顿时松了一口气。
而见她如此,陆赵氏嘴角的笑意更甚:“为了买这玉盘,秦衍月将她全数的嫁妆都用尽了,我们陆家可容不下这样的媳妇,待时机成熟,我一定会让我儿休了她!”
“她若是回到你永昌侯府,还望你替我处理了她。”
秦赵氏自然是对这姐妹二人厌恶至极,她便忙连声应是,更是爽快的取出了三万两的银票,恭敬地送到了这陆赵氏的面前。
陆赵氏接过这银票,倒也假意推辞了一下。
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她迅速将这银票收了起来,生怕这秦赵氏反悔。
秦颜曦进了后院之后,便听到正厅方向传来了秦赵氏尖锐的嗓音,只听见她似是在指挥着身边的丫鬟,像是在筹谋着什么事情。
秦颜曦脚步向前,抬眸遥遥望去,却见那桌上静静的摆放着一套茶具。
她心中微动,大概猜测到了那茶具的来处。
想到这里,她嘴角露起一抹嘲讽的笑,快步向正厅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还未曾迈进这正厅的大门,便听见一声声恶毒的讨论声,从这正厅中传来。
“若是这秦衍月当真被休弃回永昌侯府,届时才当真是丢尽了我们的颜面!她秦衍月不要脸,我还要呢!”秦赵氏的语气中满是恨意,让秦颜曦忍不住顿住了脚步。
他们在讨论姐姐被休弃之后的去处。
秦三女一听自己的母亲这样说,随即也尖着嗓子附和:“没错,如今这秦衍月的嫁妆都拿去买了那茶具,她两手空空,还有什么颜面回到秦家?”
而这时,秦四女更是站起身来,双手叉腰的看向自己母亲的方向,叫嚷着:“就是!她既无嫁妆了,母亲便写信告知她,叫她自生自灭便是了。”
“死在侯府倒也罢了,可别回来弄脏了咱们永昌侯府的地儿。”
而秦赵氏的儿子也连忙出声,那语气中浑然都是冷漠:“四妹妹所言极是,让她死在侯府才好呢!届时可莫要连累家中姐妹的婚嫁之事。”
秦颜曦听着他们这一声声恶毒的言语,双手紧紧握着,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这些人面兽心的人撕成碎片。
而这时,秦赵氏身边的丫鬟已经恭敬地将那茶具捧到了秦赵氏的面前。
秦赵氏将秦衍月的事情抛之脑后,满脸得意地看向面前的儿女们。
“今日唤你们前来,皆因我得了一套新的茶具,也好让你们来开开眼。”
秦颜曦闻言,更是笃定,这秦赵氏和陆赵氏,定是见过面了。
她只冷哼了一声,便大步流星地向正厅中走去,进了厅中之后,她倒故意重重地咳了一声。
秦四女最是个娇纵的,她见秦颜曦这般动作,本欲开口呵斥。
可是却忽然与秦颜曦那阴翳的眼神对视到一起,这才想起那日她在永昌侯府门口的恶煞模样,她噤若寒蝉,慌乱地躲到了秦赵氏的身后。
秦赵氏刚一开口,秦颜曦却抢先一步:“你这茶具,可是从陆赵氏那处购得?”
秦颜曦这样直呼其名,毫无敬意,让秦赵氏心生恼怒。
可是又想到自己得了这样的好茶具,自是要炫耀一番,她便冷哼一声:“那是自然,难不成还是你这个狼心狗肺之人给我的?”
秦颜曦勾起一抹冷笑,可那笑容却森寒刺骨。
她伸出自己的手指,指向面前的秦赵氏。
“秦赵氏,你这黑心肝的恶妇!怕是与那陆赵氏合谋,想要加害我嫡姐。”
秦赵氏一听秦颜曦这话,倒有一瞬间的慌乱。
她忙不迭的矢口否认:“你个小贱蹄子,休得胡言。”
秦颜曦对她们这种辱骂,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她只冷冷开口:“我且瞧瞧你的买卖契票。”
秦赵氏自是不肯:“你莫要得寸进尺,你......”
只是她这话还未曾说完,便见秦颜曦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那套茶具,她顿时心生恐惧。
这个死丫头,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忙上前将那茶具圈到自己怀中,然后对着自己身旁的丫鬟挥了挥手。
不过是个契票而已,给她看就是了。
自己与陆赵氏是堂姊妹,就算半价又何妨呢?
秦颜曦接过这契票,只匆匆扫了一眼,便再度逼视着秦赵氏:“你既说问心无愧,这陆赵氏为何又要半价卖于你?”
说这话的时候,秦颜曦已然走到了秦赵氏的面前。
那气势,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秦赵氏下意识的侧身,想要护住自己怀中的茶具。
回过神来,秦赵氏使劲的咽了咽唾沫,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慌乱。
她怒吼道:“陆赵氏既是我堂姐,就算便宜一半的价钱又如何?”
“再者说来,她也是为了你嫡姐好,如今你嫡姐的嫁妆都用来买了这茶具,我堂姐是给她的补偿!”
“若不然,将来你嫡姐被休了,怕是也没嫁妆带回来。”
她眼神中满是得意,仿佛笃定了秦颜曦是拿她没办法的。
秦颜曦听了秦赵氏这话,倒忽然顿了顿,然后不由得笑出声来。
“还当真是个蠢笨的,这般掩耳盗铃的话,也敢如此的大言不惭。”
秦颜曦俯身,继续盯着面前的秦赵氏。
秦赵氏实在是怕极了她现在的眼神,她当真是如同一头许久没有吃过饭的饿狼,秦赵氏觉得,下一刻,自己可能就要被她嚼碎吞入腹中了。
“既你如此说,那你之所以能半价购得这茶具,是因为我姐姐出了另外一半才是。”
“那既如此,你又凭什么要让姐姐自生自灭呢?”
秦赵氏倒是没想到她竟反应的这般快,一时间话语便哽在了喉中,支支吾吾的。
自然,她这些话,不过是借口罢了。
她自始至终,都没打算让秦颜曦和秦衍月姐妹二人在这世上好过。
随后她眼珠一转:“那能怪谁?怪她秦衍月自己不争气!是她自己没有笼络住侯爷的心,届时若是被人休在家中,家里可没钱出嫁妆,让她二嫁。”
秦颜曦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与恶心,她站起身来,坐到了秦赵氏对面的椅子上。
“既无嫡姐的嫁妆,还有我的。”
“我可以将我的那份嫁妆让给嫡姐,但是你必须留下嫡姐,让她在家中居住。”
秦颜曦这话一出,倒是让秦赵氏愣住了。
秦颜曦的那点嫁妆,早就已经被秦赵氏收入囊中了,她还想让给秦衍月?
她刚要开口反驳,却被秦颜曦打断:“若你不能留我嫡姐在家中,那我便将此事宣扬出去。”
“也让外人瞧瞧,如今这永昌侯府秦家的继室,是如何苛待原配正妻留下的女儿的。”
“届时,你说父亲会如何待你呢?”
说完这话,秦颜曦的目光又直直地看向秦赵氏怀中的那套茶具:“再者而言,你怕是不知,今日你花大价钱,感恩戴德带回的这套茶具,是假货。”
“你这样蠢笨至极的人,配做永昌侯府的当家主母吗?”
秦赵氏闻言,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秦颜曦。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东西是堂姐亲手给我的,又是她从拍卖行所得,怎么会......”
她这话还未曾说完,秦颜曦的手已经指向那茶具的方向。
如今在热水的氤氲之下,那茶水的表面已经出现了一层油膜。
秦赵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能滴水挂珠的玉盘,如今那上面的水,却已然......
她猛地站起身来,看向那处。
秦颜曦只声音冰冷的开了口:“你怕是不知,这玉盘之上,若是附上一层油膜,再以特殊药物烘烤,便能伪造出滴水挂珠的假象。”
旁的话,秦颜曦并没有多说。
而秦赵氏也如梦方醒,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被陆赵氏给骗了。
想到自己竟跳进了陆赵氏挖好的陷阱,她高声尖叫了一声,手用力地捶在桌子上。
随着她的动作,茶水四溅。
“这陆赵氏竟敢骗我!我定要找她算账!”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几乎已经要冲出去了,而秦颜曦依旧在原地,身姿未曾动过半分。
只是她那眼眸中,却划过一丝笑意,像是在注视着面前的猎物垂死挣扎:“你一个落入陷阱之中的败军之将,还好意思去找人家?”
“况且你也说这陆赵氏是你的堂姐,你当真有这个胆量同她当面对峙吗?”
“你以为你去了武定侯府就能讨回公道?她会乖乖的把钱还给你吗?”
“怕是你今日既将这钱白搭了进去,还会沦为整个世家阀门的笑柄。”
“别天真了,在陆赵氏的眼中,你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愚弄的蠢货罢了,”
秦赵氏听到这话,脚步猛地顿住。
她怒视着秦颜曦,想要将她撕碎,她竟敢如此羞辱自己。
可是不知何时,她手中竟多了一条鞭子,那模样,像极了被鲜血染就的。
她的辱骂声停在了嘴边。
她也知道,秦颜曦所言不假,若是自己前去寻找陆赵氏,也未必能够讨回公道。
“你若是当真有本事,就把那陆赵氏比下去,把这假货也卖出天价,那才是你的本事呢!”
秦赵氏的两个女儿也是生气的,她们忙上前搀住了自己的母亲。
秦赵氏实在是气急了,她紧紧的抓住自己女儿的手臂。
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秦三女的肌肤之中,却浑然不觉。
“是你!是你和秦衍月这个小贱人一起做局,将我堂姐蒙在鼓里!”
秦颜曦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中全是对秦赵氏的嫌弃:“你错了,此盘乃是从昭阳公主手中脱出,怎能是假货呢?倒是陆赵氏买下来后到你这里便成假货了,那真是......”
她这话没有说完,但是言语中的嘲讽意味,毫不遮掩。
秦赵氏又悔又恨,却又无计可施。
就算她怀疑秦颜曦,也不能出去宣扬,毕竟与昭阳公主有关。
这次她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秦颜曦不再理会她,而是目光看向一旁秦赵氏的儿子:“我赚了一笔银钱,足以供养我与嫡姐至出嫁,也许......”
说这话的时候,她目光流转。
而秦赵氏这不争气的儿子本就贪财,他听到秦颜曦如此说,仿佛觉得秦颜曦已经将无数的金银财宝送到了自己面前。
他便立刻快步上前,也换上了一副讨好的嘴脸。
“你放心,即便姐姐回秦家,也是有她居住的地方的。”
“只是还是要尽快将她嫁出去才行,你也知道,我们秦家可不能养闲人。”
秦颜曦转头看向了自己那父亲的方向。
果不其然,如今他面上也柔和了不少,自方才起,他可未曾多说一句。
秦颜曦长呼了一口气,对这秦家人的贪婪与凉薄,感到无比的厌恶。
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因为听说了有利可图,才会答应让嫡姐回家中待产。
“武定侯休想休弃我姐姐,他们二人,只有和离!”说这话的时候,秦颜曦整个人透露出了一股狠绝劲。
这是昭阳公主给秦颜曦的承诺。
秦颜曦知晓,昭阳公主这几日对自己虽是和颜悦色,但其本性,却是暴躁乖张的。
若是日后她与陆赵氏发生争斗,那必将是会让一方受到伤害的恶战。
或许嫡姐,便是那个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之人。
想到这里,秦颜曦猛的转头,看向一旁那几个面露贪婪之色的人。
可无论如何,嫡姐和离之后,是需要回到秦家的。
“嫡姐腹中那孩子,若是男孩,日后定是要回陆家继承爵位的。”
“若是你们敢对嫡姐有半分不敬,待嫡姐腹中的孩儿长成,届时,他放过你们吗?”秦颜曦的眼神如一把烙铁一般,在众人的面上灼烧着。
秦镇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他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意,凑到秦颜曦面前:“你放心,月儿既是本侯的女儿,她若是同那陆侯和离,我秦家自是要养着她的。”
“无论她住多久,住到何时,都无所谓。”
秦颜曦对他这个虚伪的表演,却是嗤之以鼻的。
她越过他去,看向如今半躲在秦镇身后的秦赵氏:“那你呢?你与那陆赵氏合谋陷害我嫡姐的事情,又该如何算?”
秦赵氏自然是否定。
可秦颜曦却不愿意再同她纠缠此事。
“秦赵氏,这都不重要。”秦赵氏被秦颜曦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缩了脖子,秦颜曦仍旧看向她,“无论你与陆赵氏如何合谋,但是我嫡姐只要回到永昌侯府,便是应该你来照料的。”
“届时若是......”
“你休想!”秦赵氏下意识的开口反驳,可对上秦颜曦的眼神,她又忙侧过身去。
秦颜曦的眼神却如影随形的逼上来:“秦赵氏,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我本不欲戳破。”
“但是你的嫁妆,是要分给你的两个女儿的。“
“那购买这茶具的钱,你又是从哪里搜刮来的呢?”
“你如今竟如此胆大妄为,竟敢私自挪用中馈的钱。”
秦镇听闻此言,仿若五雷轰顶。
他转身看向一旁的秦赵氏,猛地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你个贱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动用了中馈的钱。”
提到了银钱,这秦镇自是怒不可遏:“这钱若是拿不回来,日后这管家权,你也不必要了!”
说完这话,秦镇便狠狠地一甩衣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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