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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千禧,沪上九爷偏宠医学大佬全文

夭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钻入鼻腔,季晚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看到点滴瓶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落下。这是……医院?她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右手背上插着输液针,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这不是她记忆中那双布满针眼、苍白枯瘦的手。“你醒了?”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传来,季晚浑身一震。这个声音,她已经整整三十年没有听到了。她转过头,看到男人年轻的面容。乌黑的头发还没有染上霜白,眼角的皱纹也没有那么深。他手里端着一个保温桶,正关切地看着她。“啊……”季晚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别说话,先喝点水。”男人放下保温桶,轻轻扶她坐起来,“你的左手和左手臂都有伤,先动作慢一些。你妈妈刚刚才走,要我打电话联系你的家人吗?”...

主角:季晚谢时宴   更新:2025-06-04 23: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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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晚谢时宴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千禧,沪上九爷偏宠医学大佬全文》,由网络作家“夭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钻入鼻腔,季晚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看到点滴瓶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落下。这是……医院?她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右手背上插着输液针,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这不是她记忆中那双布满针眼、苍白枯瘦的手。“你醒了?”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传来,季晚浑身一震。这个声音,她已经整整三十年没有听到了。她转过头,看到男人年轻的面容。乌黑的头发还没有染上霜白,眼角的皱纹也没有那么深。他手里端着一个保温桶,正关切地看着她。“啊……”季晚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别说话,先喝点水。”男人放下保温桶,轻轻扶她坐起来,“你的左手和左手臂都有伤,先动作慢一些。你妈妈刚刚才走,要我打电话联系你的家人吗?”...

《重生千禧,沪上九爷偏宠医学大佬全文》精彩片段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钻入鼻腔,季晚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看到点滴瓶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落下。

这是……医院?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右手背上插着输液针,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这不是她记忆中那双布满针眼、苍白枯瘦的手。

“你醒了?”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传来,季晚浑身一震。这个声音,她已经整整三十年没有听到了。

她转过头,看到男人年轻的面容。乌黑的头发还没有染上霜白,眼角的皱纹也没有那么深。他手里端着一个保温桶,正关切地看着她。

“啊……”季晚张了张嘴,声音沙哑。

“别说话,先喝点水。”

男人放下保温桶,轻轻扶她坐起来,“你的左手和左手臂都有伤,先动作慢一些。你妈妈刚刚才走,要我打电话联系你的家人吗?”

受伤?

季晚愣住了。

她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四十八岁,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意识。

怎么一睁眼,回到了2000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天是7月10日。

这是她高考结束的第二天,也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上一世,她因为这场意外给家里带来了富足的生活,但是却错过了填报志愿的最佳时机,最后只能去一所普通大学。

“我的准考证呢?”她急切地问。

“在这儿。”

男人从床头柜上拿起来一个学生式样的书包递过去,“医生说你的腿没有大问题,但是脚踝那里有轻微骨裂,所以还是打了石膏,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

季晚接过书包,手指微微发抖。

她记得自己的高考分数是686分,这个分数在2000年如果不挑专业,应该是可以上B大的。但上一世因为受伤,她被养母蒙蔽,最终被改了志愿,最后只能去一所普通重点大学。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蝉鸣声此起彼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在白色的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机会溜走。

当然,不仅如此,上辈子那些人欠她的,她都得要讨回来!

“小姑娘,你没事吧?”

季晚现在不方便摇头,便只是摆摆手,哑着嗓子道:“没事。”

“那就好。我叫谢时宴,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侄子。”

谢时宴去叫大夫了,季晚现在有轻微的脑震荡,头有些疼,而且还晕。

季晚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她能隐约听到门外有人在打电话,应该是谢时宴在外面。

再次醒来的季晚,可以确定自己的确是回到了从前,就好像是自己上辈子看的那些小说一样,她重生了。

手指和脚踝处的疼痛提醒着她,一切都重来了,所以,她应该是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了。

而且爸爸也还活着,所以一切都有机会。

至于其它所谓的家人,呵呵,季晚现在恨不能直接杀了他们,又怎么还会留有感情呢?

季晚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扎过的手指,还好,她重生回来的节点还不晚,至少这一次她可以明确选择自己要去更好的医院接受治疗了。

上辈子,季晚也是因为救了谢时宴的侄子,从而得到了谢家的感谢。

但是她却因为一直迷迷糊糊的,所以就被家长做主,拒绝了去京市接受治疗,只在本地医院做了手术,之后,自己的左手食指便出现了问题,不能再灵活打弯,最多只能打弯到七八十度,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握拳了。

除此之外,这根手指还经常会隐隐作痛,也因此影响了她的注意力,导致后来考研失败。

既然重来一次,她当然要为自己多做打算。

上辈子,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那个孩子,可是得到好处的,却是她的家人。

谢家有钱又有权,补偿了他们一套最新小区的高层三居室一套,可是等到季晚出院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房间了。

要不是父亲季衡坚持让她和表姐住在一个房间里,只怕自己就只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多可笑!

除此之外,谢家还补偿给了哥哥季锋一份工作,那可是国企的工作呀!

就季锋一个中专生,能进国企工作,简直就是做梦都能笑醒。

可是自己呢?

季晚每每想起自己夜里有时会因为手疼能睡不着觉,而补偿的房子也成了季锋的,自己甚至到后来都不得不到外面去租房住。

因为那里成了季锋的婚房。

一想到这些,季晚的心里就密密麻麻地全是恨。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连一个表姐都比不上。

直到后来,她才无意中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季家的亲生孩子,而表姐方娇娇则是养母的私生女。

呵呵,现在想想这些,都觉得可笑!

季晚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将自己心头的那些恨意压下去,既然重来一回,她自然是有机会将这一切都改变的。

至少,她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养母利用自己的伤痛和前程去换那所谓的补偿。

这一次,她要明确表态,她需要接受更好的治疗。

谢时宴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位打扮贵气的女人。

“小姑娘,就是你救了我儿子,真的是太感谢了。”

季晚略有几分紧张,这样的表现,在谢时宴看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有个情况要跟你说一下,先前你睡着了,大夫说你的手指如果在这里做手术的话,不能保证完全恢复,所以建议你去更好的医院接受治疗,但是你母亲的意思是希望你就在这里做手术,因为如果太远的话,她可能照顾不了你。”

这个理由,其实听起来就很牵强。

什么叫照顾不了?

季晚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随即又变为苦笑:“她不愿意让我好起来,我知道。”

谢时宴一愣,一旁的女人,也就是谢时宴的大嫂顾婷也有些意外,这是还有内情?

季晚可没打算隐瞒,而且既然重生了,那么谢时宴这条金大腿,她自然得抱牢才行!


季晚还记得上辈子自己填报志愿时,只要是涉及到了京市的大学,都被养母方秀梅给排除在外了。

后来自己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时,明明有两份京市的医院给的薪筹更好,但方秀梅就是不让她去,还美其名曰离家太远,到时候没有人给她撑腰,受欺负了怎么办。

但是实际上呢?

真正欺负她的人,不一直就在身边吗?

这辈子,季晚无论如何都要去京市,而且她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先把季家人都安抚住。

不然,她可能连手都治不好。

“谢谢你们愿意给我提供更好的医疗条件,但是我家里人不会同意我去京市做手术的,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您安排我去沪市治病,行吗?”

谢时宴没有多问,眼前小姑娘好像有秘密呀。

但是一旁的顾婷可就不忍着了。

“去沪市当然没有问题,原本我们只是考虑到这里离京市会更近一些的,既然是这样,那就去沪市做手术,但是你的家人如果不愿意去怎么办?”

“我只是左手指受伤,不影响平时的生活的。不需要他们照顾,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顾婷还要再劝,被谢时宴拦住了。

小姑娘提出这样的要求,再合理不过,他们想要报答人家小姑娘的救命之恩,怎么好意思再去深挖人家的秘密呢。

果然,等到方秀梅和季衡再赶过来的时候,谢时宴就提出来带季晚去沪市做手术。

季衡没反对,但是方秀梅仍然不同意。

“只是一根手指骨折而已,又不是掉下来了接不上,何必非得舍近求远呢,我看这里就挺好。”

季衡不同意:“当然不一样。晚晚还小呢,而且医生也说了,这里也不能保证恢复好。咱们就听这位谢先生的就行。”

方秀梅怒道:“你懂什么!怎么就非得去沪市了?再说只是左手,有那么要紧吗?”

季衡的火气也被挑起来了。

“怎么就不要紧了?那是我女儿!如果手指真落下残疾了怎么办?”

谢时宴一直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们夫妻二人争执。

谢时宴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这次如果不是得救的是他小侄子,他甚至根本就不会露面。

没想到,还能有种看一场大戏的感觉。

季衡到底还是一家之主,所以他拍板决定,让季晚去治伤。

谢时宴笑着点点头,随后让顾婷的助理开始安排相关事宜。

但是方秀梅明显是有几分不甘心的。

“这位先生,我们家晚晚救了你侄子,你们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季衡已经进病房了,所以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妻子正在主动索要好处。

谢时宴笑了,这种蠢而不自知的女人,他最近遇到的好像真不多。

“具体的补偿事宜,会等季同学伤好之后再说。现在,还是以治伤为主。”

谢时宴其实是想听听这位‘母亲’还能说出什么惊世之语的。

结果被里面的季衡出声打断,方秀梅被叫进去了。

季晚没有手机,两千年的手机不便宜呢,好一点的可能要两三千块钱,但是现在安市这边的普通工人一个月才挣六七百块钱。

而且现在很多学生都没有手机,这是常态。

季晚拜托护士给她弄了一个轮椅,然后去楼下的公共电话亭给班主任打电话。

季晚当初选的是理科,她记得今年的高考录取分数线并不高,他们这个省的理科,好像是540多分就能上一所重点大学了。

所以,以她的成绩,想要上名校是没有问题的。

上辈子被家人阻拦,这辈子不会了。

但是,她需要先跟老师那里打声招呼,省得自己的志愿糊里糊涂地就被人给填报了。

谢时宴还要去警局一趟,他侄子是被人绑架的,所以必须弄清楚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顾婷也要去照顾受了惊吓的儿子,所以她安排了一位秘书留下来照顾季晚。

虽然季衡点头同意了,但季晚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方秀梅以要给她收拾一些衣服为由,所以把行程拖到了明天。

傍晚,方秀梅带着方娇娇一起过来了。

说是送饭,实际上刚进屋就开始唠叨,一会儿说家里地方小住不下,一会儿又说儿子的工作还没有着落,家里到处都需要钱等等。

其实就是在暗示季晚,让她想办法拒绝去治疗手指,干脆直接要些钱来赔偿就好。

方娇娇一屁.股直接坐在病床上,根本就不看季晚打着石膏的脚踝,一边吃着刚刚从床着柜上拿的苹果,一边埋怨。

“表妹,你也别怪姑姑发牢骚,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表哥现在还没工作呢,家里就只有姑父一个人赚钱,你以后还要上大学,姑姑肯定是着急的。”

季晚没说话,上辈子没有这么一出,那是因为趁着她不太清醒的时候,方秀梅就已经找谢家私下谈好补偿了。

而这一回,季晚醒得早,所以直接和谢时宴说上话,这就不一样了。

因为季衡松口让她去治疗,而方秀梅再不讲理,也不敢忤逆季衡的话,所以只能想办法偷偷来给女儿洗脑。

“晚晚,妈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姑娘,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过日子肯定是紧巴些的。原本你是说等考完试就去打工,这样能赚一些生活费。可是现在你伤成这样,到开学能好就不错了,还怎么赚生活费?”

季晚没说话,她知道方秀梅说的都是事实。

上辈子,她也是在家里休养了两个月,只不过,那是天天被方秀梅母子三人骂来骂去的,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晚晚,我问过大夫了,你这手指没啥事儿,就是骨折,在这里做手术也是一样的,这样花钱少,而且妈还能就近照顾你。你就跟那家人说,让他们直接给补偿些钱就好了呀。”

季晚勾唇,这是一点儿都不装了。

“妈,您打算让人家补偿多少钱呢?”

方秀梅的眼睛一亮,以为说动她了,立马道:“多少都是份心意呀!而且我瞧着他家也不差钱,你救了他们家的孩子,几万块总还是应该的吧?”


季晚低头,没能让她们看到自己的表情。

这才是两千年呢,上辈子人家给了一套房子和一份工作,这辈子方秀梅倒是没敢狮子大开口,只要几万块?

季晚可不信。

果然,一旁的方娇娇直接嚷嚷:“姑姑,光是钱可不行,花完就没了。要我说,就该让谢家给表哥安排份工作才好呢,这样有工作了,以后表哥更好找对象,对了,干脆也别要钱了,直接要套房子多好?这样以后表哥结婚的婚房都不用再买了。”

季晚挑眉,敢情上辈子的房子和工作是这么来的吗?

这方娇娇也是真敢要!

人不是她救的,她倒是把这救命之恩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妈,去沪市做手术,是谢先生提出来的,而且如果我们坚持不去的话,人家会怀疑我们是不是想要赖上人家的。”

方秀梅一时间噎住,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毕竟瞧着对方就是极为体面的那种,万一季晚这手指再落下什么后遗症,人家这是不愿意摊上一个甩不掉的大麻烦。

“那行吧。不过光把手指治好有什么用?耽误这么多天,不都是钱!”

季晚明白,方秀梅这是嫌弃自己弄伤了,假期没有办法再去打工,到时候上大学的钱不都得管家里要?

方秀梅早就不愿意再管季晚了。

在她看来,家里的钱就应该都留给儿子和娇娇才对。

方娇娇把苹果核丢掉,随意撕了点卫生纸擦手,语气很随意:“晚晚,那工作的事情怎么样?我看他们挺有本事的,给表哥安排份工作应该没问题吧?”

方秀梅眼睛一亮:“对呀。还是要跟他们提一提的,我今天还看到有医院领导陪着那位谢先生一起起过来的。”

能让医院领导陪同,那地位肯定低不了!

“妈,工作的事情就别想了。不过我听那位谢先生的意思,是愿意出一些感谢费的。”

方秀梅原本有些失望的,但一听还能有好处拿,立马又精神了。

“能给多少?”

季晚的嘴唇微勾:“不太清楚,不过估计能给一万吧。”

方秀梅一脸嫌弃:“才一万块钱?那也太少了吧!”

她们不知道的是,此时顾婷安排的刘秘书就在门外,将她们母女三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季晚因为参加高考,所以身份证和准考证都在自己的书包里,这倒是方便出行。

第二天上午,季晚就被安排坐上飞机,前往沪市做手术。

直到坐上飞机,季晚都没想到这一次的治疗竟然会这么顺利。

果然,上辈子的自己性子太软,而且那个时候没有看清楚养母的险恶用心,重来一次,果然不一样了。

其实,季晚想过直接去京市做手术,大不了说瞎话骗一下家里人就行,但是考虑到她会跟家里联系,现在用的都是固定电话为主,到时候电话上会显示区号,那谎话自然就会被戳穿的。

所以,季晚才会选择了沪市,论医疗条件,这里不比京市差。

后面的住院、手术等等,都是这位刘秘书一直在帮着安排,而季晚再也没有见过那位谢先生。

季晚一度以为,谢先生是看出来她是一个麻烦了,所以不愿意再给她巴结利用的机会。

直到季晚做完手术后第二天,谢时宴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这一次,谢时宴穿着一身军装,很挺拔,也很帅气。

“谢先生?”

“之前一直在忙,听说手术很顺利,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季晚摇头:“谢谢您。”

“不用谢,你原本也是为了救我的家人才会受伤的,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想要谢谢您。”

这话惹得谢时宴眸光微亮,这个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你的手很快就会恢复,接下来咱们谈谈其它的?”

“谈什么?”

季晚抬头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眼神里有不解,还有期待。

“谈一谈我应该付你们多少感谢费?”

季晚微微挑眉,看到对方眸底的冷意,大概已经猜到对方是知道什么了。

“不用了。我救了他,你们帮我联系到了这么好的医院,我们算是两清了。”

谢时宴眸底的冰冷转换为疑惑,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快得让人抓不住,还以为是错觉。

“你确定?要知道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什么机会?

巴结上谢家的机会?

季晚抿唇苦笑,她是想巴上这条金大腿,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而且,现在谢家真给了好处,也到不了她季晚手上一分一毫。

谢时宴不知道她内心的活动,加大了筹码。

“你救了我侄子,就是我们谢家的恩人,我们在安市也有一些房地产项目,送你一套房子怎么样?”

季晚的眼神一瞬间更黯几分,闷闷道:“就算是送了,也不会是我的。”

谢时宴拧眉:“嗯?”

季晚再次抬眼看他,这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信赖和期盼,她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摊牌:“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我是被养母偷回去的,所以她不希望看到我好,也不希望我去京市。”

这几句话,季晚是鼓足了勇气说的。

毕竟她和谢时宴现在只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一下子跟对方说这么多的隐私,很容易让人怀疑到她的用心。

谢时宴的确是起疑了。

“所以呢?你希望我帮你摆脱季家?”

季晚摇头:“当然不是。我以前是跟爷爷奶奶在乡下长大的,我在乡下曾经学过医,也拜过师。我想给自己攒大学的学费,所以想请你帮我问问能不能联系上沪市制药方面的厂子。”

谢时宴眯起了眼睛:“你要打工?”

季晚再度摇头:“我想卖药方。以后家里人可能都不会再给我生活费了,所以,我需要早做打算。这里是沪市,我妈的手伸不到这里来。”

言外之意,如果是在老家安市卖药方的话,这钱到不了自己手里。

谢时宴一时间对她的好奇心更重了些。

小姑娘还真有意思。

原本以为就是感谢一下这位小姑娘的救命之恩,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一些个人隐私了。

“我可以帮你问问,但不确定是否真能帮到你。”

谢时宴没有一口答应,因为他需要先确定小姑娘手里头是否真有药方,如果有,来路又是不是真地没问题。


谢时宴回到家,看着桌上摆着的资料,好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

那个小姑娘,心思很缜密,但是为什么要把她的身世透露给自己呢?

是因为担心自己给季家太多好处,然后季家人却不管她?

经过几次的见面,他能感觉到季衡对小姑娘的慈父之心,不是假的。

可是那个方秀梅,明显就太差了。

血型方面,暂时看不出什么来。

谢时宴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做一份亲子鉴定。

说实话,他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身为军人,他的天职就是守卫国土,保护人民,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会愿意去插手别人家的私事。

可如果方秀梅偷孩子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么就涉及到刑事犯罪了。

谢时宴告诉自己,他只是想要把事情弄清楚,不能被一个小姑娘给利用了,也不能容许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有这等违法的事情发生。

季晚的脚还没有完全好,手指拆线的时候,又给脚踝拍了个片子,没有移位,而且愈合得也非常好,估计下次再二次手术的时候,脚踝这里也就可以拆掉石膏了。

季晚现在并没有回老家的打算,而是在想办法看能不能联系上制药厂方面的领导。

谢时宴过来时,季晚刚刚做完检查,手指虽然拆线了,但是要等四个星期后还要再过来把里面的钢钉取出来,要不然,会影响手指以后的灵活度。

当然,这个手术,还是要回来做。

“这位是沪市第一制药厂的陈厂长。”

谢时宴说完,又转头道:“陈叔,这位是季晚,她手上有她师父留下来的方子,你们慢慢谈。”

陈厂长的确是听到了有药方才过来的,但是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季晚拿出来的药方,是上辈子她利用自己的知识,再结合被毁了大半的药方,才研究出来的。

这一次,她提早拿出来,却不知道能卖个什么价。

季晚手里头不止一份药方,但她没打算太惹眼,只需要卖一份,足够她以后的生活费和学费就可以了。

季晚和陈厂长谈的时间没有太久,而且两人约好了,等明天就去制药厂的实验室,她亲自把药做出来,然后让他们厂里再去做个检测。

药方不是说卖就能卖的。

制药厂也不是冤大头,总要先确定一下药效才会表现出购买意向。

这让谢时宴有些意外,没想到小姑娘是真地会制药。

第二天,是刘秘书推着季晚去沪市第一制药厂的。

季晚在实验室里自己待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然后做出来半成品。

之所以叫半成品,是因为季晚没有在里面加糖和其它的一些辅助成份,而且大小上也不是那么均匀。

“陈厂长可以派人去做实验,也可以去检测。不过我留在沪市的时间有限,还是希望你们能尽快。”

“好。”

陈厂长一开始接触这个小姑娘的时候,是没抱什么希望的,毕竟她太年轻了,还以为有药方,也只是老一辈人传下来的,需要很长的时间去验证。

可是他没想到,季晚竟然主动提出来她可以先把药做出来,再由他们进行检测。

如此一来,自然就会省了陈厂长的不少事。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季晚在沪市做手术的这段时间,前后给季衡打过两次电话,一是为了报平安,二也是为了让父亲安心,同时能打消方秀梅的疑虑,证明她的的确确是在沪市做手术的。

季晚猜的没错,方秀梅得知季晚打电话回来,就强势地翻了季衡的通话记录,看到上面明显的沪市区号,这才罢休。

季晚出院后,就一直住在顾婷安排的一处房子里的休养。

因为季晚脚上有伤,所以就被安排住在一栋别墅里,住在一楼,也方便她进出。

刘秘书这几天一直都在陪着她,对于季晚的一些行为,她是真的看不明白。

季晚办了一张沪市的银行卡,在和陈厂长签了合同之后,陈厂长就把一百万打到了季晚的卡里。

季晚整个人都很激动,要知道在2000年,安市的一套房子才三十万左右,她现在一下子就能买三套房了,怎么可能不激动?

但是,这钱她还得想法子藏好。

季晚在安市也有一张银行卡,这张卡是今年新办的,还是因为同学的妈妈在银行工作,当时为了凑任务,所以就让他们几个满十八周岁的同学都办了一张银行卡。

卡里总共就存了一百块。

钱到账了,季晚就往自己安市的银行卡里打了五万块钱进去,然后打算回去后再转给父亲叶衡。

她不可能给方秀梅一分钱的。

不仅不会给,她还要想办法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季晚现在行动不便,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便利。

季晚的脚还要再等二十多天才能去掉石膏,但她不可能一直留在沪市,所以钱到账后,就和刘秘书提出来想要回去了。

刘秘书请示过顾婷之后,就给她定了回安市的机票。

顾婷还想着再给季晚一些谢礼,但被谢时宴给阻止了。

“她的情况有些复杂。大嫂如果真地想要感谢她,就先等等。她现在不缺钱,但是缺一个能为她撑腰的人。”

顾婷不满:“你背着我偷偷调查人家小姑娘了?”

对于谢时宴的这种行为,顾婷是很不认可的。

“季晚同学救了咱们家孩子,你怎么还能私下调查她呢?这也太不礼貌了!而且人家就是一小姑娘,你这不是侵犯她的隐私吗?”

谢时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大嫂,我有我的用意。你放心吧,她救了我侄子,我一定会护着她的。”


季晚要离开的这天,谢时宴过来了。

“今天就要回去了,你确定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季晚明白,谢时宴这是在问关于救命之恩的事。

谢时宴见她不说话,尽量放缓语气:“比如说,你上次提到的你的身世问题,就没有考虑过让我帮你查一查?”

季晚怎么不想?

她太想了!

但问题是,十几年前的事,太难查了。

没有监控,甚至是连照相机都罕见的年代,季晚现在除了知道是在京市的一家医院里被抱走的,其它的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哪怕是谢时宴这样的金大腿,她也是不抱希望的。

“谢谢。其实当时会跟你说这些,也是一时冲动。当时看你穿着军装,下意识就觉得对你十分信赖。不怕你笑话,那个时候,我的第一反应真是觉得你一定能帮我找到亲生父母的。”

其实上次直接坦白之后,季晚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她说的太突然,又是对着一个陌生人,她怕谢时宴会因此觉得她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所以才想着解释一句。

谢时宴明白小姑娘是真的不需要他帮忙,也不再坚持。

“我在安市也有几个朋友,如果遇到难处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季晚心情不错地答应了,能拿到他的电话,真是太不容易了。

去机场的路上,谢时宴又问了一些关于她高考的事。

季晚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只说自己平时的成绩还不错,她觉得高考应该算是正常发挥。

到了机场,刘秘书先一步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箱,季晚则是突然想到一件事,犹豫之后,才小声问道:“我,我其实有件事情想要拜托谢先生。”

谢时宴挑眉,先前问她几次都不说,现在要上飞机了,才想起来?

季晚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谢时宴示意刘秘书先带着行李箱进去,他自己则是先把季晚扶下车,又让她坐到了轮椅上,才慢悠悠地问:“和季家有关?”

季晚咬咬嘴唇,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她虽然是重生回来的,但是自己能力有限,人脉几乎是零,所以有些事,真地是只能拜托谢时宴帮忙了。

“也不是,我,其实是我想做几份亲子鉴定,但是我听说现在做这些很麻烦,还要各种手续,所以我想问你能不能帮忙?”

季晚也是突然才想到这个的,2000年想要做亲子鉴定,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尤其是对于她这种普通老百姓而言,因为现在医院里还不提供这项服务,而是要到当地的亲子鉴定中心去做。

这其中又涉及到了私人鉴定和司法鉴定,自然是不一样的。

季晚只是一个学生,她可以带着样本去做,但是可能会受到一些盘问,日期会延后,甚至是拒绝。

在这个年代,人们对于亲子鉴定还是持有很大的防备心的,总觉得正常人不会去做这个。

而且亲子鉴定中心,不仅仅是为了给一些亲属们做这个,更重要的是,在2000年,这里还要接很多刑事案子转移过来的一些鉴定,所以很忙。

正是因为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季晚才求到了谢时宴头上。

当然,有这么一出,她相信自己和谢时宴之间的联系就不会断。

谢时宴没有立马答应,他目光幽深地看着眼前这位小姑娘,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心虚等表情来。

那天晚上她们的对话,刘秘书都告诉自己了,所以谢时宴以为小姑娘是想要更多的好处。

但是让他失望了。

季晚的脸上有期待,有不安,但是唯独没有心虚。

所以,小姑娘之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此时的谢时宴压根儿不曾意识到,就算季晚说的是真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上次我就想问你,你怎么知道你是被她偷回去的?”

季晚的眼泪唰一下子就溢出了眼眶。

“我听她和方家舅舅说的。当初我养父要跟她离婚,她不同意,但是又没有其它的办法,然后就假装怀孕来骗他。其实她后来几次想要假装流产的,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而且我养父和爷爷奶奶一直很期待再有一个孩子,所以,她就一直假装怀孕,直到后来她就趁着我养父外出公干时,去医院里把我偷走了。”

谢时宴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

但是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毕竟从那天方秀梅的表现来看,的确不像是一个亲生母亲能说出来的话。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想好好学习,然后考到京市,我想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谢时宴瞬间抓住了重点。

“你养母说是从京市医院里把你偷走的?”

季晚点头:“嗯,但是她没说是哪家医院。所以一开始你们提出来带我去京市医院治病时,她才说什么也不肯同意。”

谢时宴想到方秀梅的几次表现,的确不像是一个亲生母亲能做出来的事。

看来这小姑娘在叶家生活得并不好。

要不然,不会这么想要到京市去寻找亲生父母。

事情过去太久,而且就算是在京市医院出生的,也不一定就代表了她的父母现在还在京市。

要知道十几年的变化太大了。

“好,我这里有两张名片,你都拿着吧,如果有需要,你就联系他们,就说是我让你去找他们帮忙的。”

季晚接过来一看,两张名片,一位是安市医院的医生,另一位是市局的支队长。

啧,都是她这个阶层接触不到的人物。

“谢谢!不管我能不能找到亲生父母,我都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季晚说的是真心话。

上辈子,她也没能找到亲生父母,或许是因为自己知道得太晚了,那个时候,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她的父母都未必在世。

所以,上辈子她觉得遗憾,更痛恨自己的愚蠢。

这一世,她说什么也要努力为自己而活,绝对不能被人再PUA了。

季衡特意请假去接的季晚,到家后,刘秘书就借口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爸,家里怎么没人?”

季衡脸色一暗:“不用管他们,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想的,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侄女,简直就是分不清亲疏远近。”


季晚还想问,但是季衡就先把她推到屋里,然后帮她收拾东西。

季晚和方娇娇是住一间屋子的,上下铺。

以前一直是季晚住上铺,因为方娇娇不喜欢爬上爬下,方秀梅又向着她,自然就让季晚去睡上铺。

这原本也没什么,但是季晚因为脚上有伤,所以这次回来肯定是要睡下铺的。

可是没想到昨天季衡一提这个,方娇娇就闹闹哄哄的,说什么也不肯。

季锋也向着方娇娇说话,季衡当时也气狠了,直接就开始骂人。

“不想住上铺就回你自己家!你没家吗?凭什么还要过来抢我女儿的东西?”

一句话,就把方娇娇给惹下了。

方娇娇哭哭啼啼地回了方家,方秀梅心疼亲生女儿,自然也跟着去哄。

至于季锋,不知道是去方家了,还是跑到什么地方潇洒去了。

季晚想到方秀梅和方娇娇的关系,有心提醒,但是又意识到自己现在手上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只能先忍着,等到做了亲子鉴定之后再说。

她现在行动不便,但是想要拿到方娇娇和方秀梅的毛发还是很容易的。

季衡下午就回单位上班了。

家里只有季晚一个人在,更方便她行动了。

季晚从衣柜里找到方娇娇的几件连衣裙,然后从上面找到了几根头发,另外,又在两人共用的一张书桌上,略带几分嫌弃地捡起一片被剪下来的指甲。

不需要问,一定是方娇娇的。

这人从来不收拾屋子。

以前都是季晚主动收拾,不是因为季晚主动,而是季晚没有办法面对这么凌乱的居住环境。

结果季晚一住院,屋子里自然就乱糟糟的。

这还是季衡先前帮忙收拾了一通,要不然得更乱!

想到两个大姑娘住的屋子竟然让一个男性长辈来帮忙收拾,季晚莫名地起一身鸡皮疙瘩。

无比的尴尬!

季晚又去了父母的房间,然后同样拿到了方秀梅的头发和父亲季衡那不到一寸而且有些粗硬的头发。

两人的头发太好区分了。

季晚把头发和指甲都装好袋子,然后就小心地放到自己的书包里。

亲子鉴定,自然是越快越好。

季晚思来想去,还是给那位队长打通了电话。

对方还在忙工作,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过来,到时候会联系她,并且两人约定好了,就让对方以季晚的老师自称,免得季家人再起疑。

季晚挂断电话之后,还多了个心眼儿。

因为现在的固定电话机有重播的功能,所以她又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说自己已经回来了。

老师也跟她说了关于报志愿的一些事,因为安市是自去年才开始是先出分后报志愿的,以前一直都是学生先估分,然后再报志愿。

去年是第一年改成先出分,后填志愿的模式,所以老师们其实对于如何填报志愿能达到最优选,也不是很了解,一切只能是摸索着来。

但是季晚的成绩一直不错,所以老师对她很关注,还特意嘱咐了,她的志愿一定要到学校来填报。

季晚明白,老师这样嘱咐,应该就是担心有些学生浪费了分数,有些学生再高估了自己的分数。

这也是对学生们负责。

季晚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没事干,这年头也没有智能手机和健全的网络,所以她翻了会儿书后,突然想起来家里的那个密码箱。

密码箱不大,宽度大概就在一尺半左右,还是之前父亲去外地工作时获得的奖励,后来拿回来,就放在家里了。

方秀梅觉得这箱子不错,有密码,所以就把家里的一些贵重东西都放在那里面,然后再藏进自己的衣柜里。

季晚眼珠子转了转,先单脚蹦到窗边,这里一眼能看到小区的大门口,她站在窗前看了差不多有三分钟,确定没有人回来,这才又单脚蹦着去反锁了门,然后再去父母的卧室。

方秀梅的那个箱子很好找,因为上辈子季晚见她藏箱子来着。

季晚把箱子找出来,然后快速地输入密码。

这都得益于上辈子方娇娇的张狂,如果不是她做事太高调,自己也不可能知道。

箱子打开,里面有家里的房产本、存折以及一捆现钞。

除此之外,就是方秀梅这些年林林总总买过的金首饰。

季晚不关注这些,仍然继续翻找。

一直到最下面,季晚拿出来一个有些旧的小布包。

此时,季晚的心都差一点要跳出来了。

如果她没猜错,上辈子被方娇娇拿去卖了换钱的那对金镯子,应该就在这里面了。

季晚小心翼翼地打开。

果然,里面是一对特别小但做工又颇为精致的金镯子,一看就知道是给小娃娃戴的。

季晚颇为小心地将其中一只拿近些看,企图从上面找到一些关于自己身世的证据。

但是可惜,她看了个遍,也没能发现上面有刻字。

季晚放下镯子,包着镯子的小布包下面还垫着一样东西,有些旧,季拿出来后才又看出来这是一个特别小的肚兜,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自己当时戴的吧?

手感极佳,而且季晚能判断得出来,这应该是丝绸的。

在那个年代,能用这样的面料来给孩子做肚兜,可见家境一定是不错的。

季晚再次在肚兜上开始翻找,最终在肚兜的最下面,找到了金丝线绣的三个字:七宝季。

这一刻,季晚的脑子一下子宛若是被炸开了一般,一下子竟然稳不住身形,险些给滑到地上去。

七宝?

如果她没记错,沪市就有一个有名的七宝老街。

而上辈子她被撞死的地点,离七宝老街可能都不足一百米!

这七宝和季字中间,还绣了一朵海棠花,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的亲人有可能是在沪市吗?

可她明明记得方秀梅不止一次说过,她是被方秀梅从京市医院里抱回来的呀!

季晚的脑子不够用了。

发了五分钟呆,季晚才意识到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火速将东西都归于原位,然后把那对镯子的大概模样记下,然后又把箱子放回去。

季晚不停地叮嘱自己:别慌!

她不仅需要证据,还需要时间,所以,现在哪怕有再大的情绪,也得压下来。

不能乱!


晚上,只有方秀梅和季锋回来了。

母子俩一回来,这家里就消停不下来了,尤其是方秀梅,这嘴里头一直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

至于季衡,比他们晚回来大概四十分钟。

季衡一回来,方秀梅这嘴里头就清静了。

季晚知道,方秀梅离不开季衡,再加上她曾经出轨,所以心虚,在季衡面前,一直都很心虚。

季晚吃完晚饭就打算回房间休息,方秀梅一看就不乐意了。

“我这是养了个祖宗吗?你就不知道帮忙洗个碗?”

季晚想反驳,季衡却比她更快一步。

“你没看到她还伤着呢?而且晚晚这么多年一直很懂事,没少做家务。她现在就算是不做又怎么了?往常怎么不见你使唤你那个侄女?”

提及方娇娇,方秀梅一下子又泄了气。

虽然她疼爱亲闺女,但是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只要季衡还活着,就不能露。

季晚回到房间,开始考虑一件事。

她必须要让父母离婚,否则,一旦她把方秀梅告上法庭,那么季衡的工作就一定会受影响。

毕竟有一个坐牢的前妻,跟有一个坐牢的妻子,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而且,还必须要让人们知道,是方秀梅对不起爸爸,所以才会离婚。

不能让方秀梅把锅甩到爸爸身上。

季晚深吸一口气,开始梳理上辈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上辈子自己回来的比这个时间点要晚几天,那个时候,季家人都搬进了新房子,自己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爸爸为她争取房间。

季晚想到自己的计划,如果方娇娇后面几天都不回来,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如果起诉方秀梅,或者是帮助爸爸跟她离婚,最好的办法,还是要拿到证据。

季晚找到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随身听。

这是高二时,自己因为需要背英语单词,爸爸发了奖金后给她买的,因为方秀梅一直不给她买,从高一拖到高二,实在是拖不下去了,季晚又要随身听,然后被方秀梅大骂了一顿。

这件事被季衡知道之后,就放在心里,自己拿奖金给她买了一台。

也因为买了这个,方秀梅还跟季衡大闹了一场,没几天,她就又给方娇娇也买了一台。

季晚用的这一台还挺贵,进口的,音质特别好。

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要拿到证据,至少要拿到方秀梅亲口承认自己偷孩子的事。

季晚想到了那个嘴快的姥姥。

这是个方向呀。

因为调换上下铺的事,方娇娇不高兴了,所以方秀梅看季晚的眼神就越来越不满。

等到早上季衡去上班,方秀梅就开始各种地找茬了。

一会儿让季晚坐在沙发上帮忙剥花生,一会儿又嫌弃她弄得到处都乱,总之就是各种无缘无故的挑事找茬。

季晚的耳朵上原本是戴着随身听的,后来方秀梅一气之下就把耳机给拽下来,指着季晚的鼻子就开骂了。

“都是你这个惹祸精,没事儿去救什么人?现在弄成这样,还把你姐姐给气走了,你这是要气死我!”

“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表姐怎么能是我气走的?再说了,她原本就姓方,是方家人,回到舅舅家住不是应该的吗?”

“呀哈,你还敢顶嘴了!”

方秀梅作势要过来煽她耳光,季晚的眼睛一暗,头微微一歪,避过去了。

“妈,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去敢去外面嚷嚷,说你当年给爸戴绿帽子,还生下了一个私生女!”

一句话,直接就把方秀梅的大脑给干废了。

什么意思?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短暂的失语之后,方秀梅整个人都站不住了,一个晃身,人已经跌坐在了沙发上。

季晚一脸冷漠地看着她:“现在清醒了吗?能好好说话了吗?”

方秀梅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脸上的表情也由先前的呆滞转变为了惊恐。

“你,你刚刚说什么?”

“哼!你不会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吧?方娇娇不就是你的私生女?要不然你怎么会对她比对我好?因为她是你和你初恋情人生的孩子,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我就把这件事情捅出去,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方秀梅的呼吸急促,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前后不过两分钟,在原本就有些炎热的夏天里,方秀梅的上半身都已经湿透了。

季晚扔掉手中的花生,又臂微微用力,撑着自己的身体往后挪了一些,然后整个人的后背都靠在了沙发上。

这样的坐姿,更舒服一些。

“季晚,你,你从哪儿听来的?”

“重要吗?这种事,一查一个准。”

方秀梅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似乎是还有害怕、紧张等情绪掺杂其中。

“你想怎么样?”

“简单!我就要去上大学了,这个暑假,我就想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待着,等以后我上大学去了,你和方娇娇怎么来往我管不着,但是别在我眼前晃悠!”

方秀梅有些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她突然觉得嗓子好像是火辣辣的疼,还有些干,她有太多的话却说不出来,甚至于对上季晚那微凉的眼神,还有几分恐惧。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这件事情不准再提。”

“当然可以。我也不希望家里一团糟,毕竟爸爸还是爱我的。”

方秀梅听到她答应了,心里稍微踏实一些,但是微微发抖的双手,预示着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方秀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里的,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躺到床上去的。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丑事被人知道了,一招不慎,就极有可能会被捅出去。

不行!

她好不容易藏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件事情曝光。

方秀梅翻来覆去,心中有了主意,就立马换了身衣裳,打算去找娘家那边商量商量。

方秀梅不知道的是,她前脚走,季晚约定的那位队长后脚就到了。

季晚坐在书桌前,现在她就只需要等那几份亲子鉴定了。


季晚想到了上辈子他们能在爸爸察觉到不对劲时对他下毒手,那么现在,也有可能会对她下手。

季晚不后悔跟方秀梅撕破脸,因为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当然,还缺一些实际证据。

季晚趁着家里没人,把那对金手镯和那个小肚兜都取出来,然后直接出门租房去了。

一直忙活到下午六点多,季晚才回到家。

季晚的脚现在还没好,现在出门都是拄拐杖。

好在是夏天,所以季晚现在基本上就是穿拖鞋,方便。

家里的气氛不太好。

季锋快速地解决完晚饭后,就背上一个斜挎包出去了。

季晚正在屋里写着自己的计划表,季衡端了一杯牛奶过来敲门。

“进来吧。”

季衡把牛奶放到桌上,看一眼她正在翻一本明史,笑道:“我记得你是理科生呀,怎么还对历史感兴趣了?”

“嗯,放假了嘛,我现在这样既不能出去玩,也不能去打工,所以干脆就看看书。反正多充实一下自己也挺好的。”

季衡笑着点点头,目光下移:“你的脚怎么样了?疼吗?”

“不疼,我问过医生了,开学前指定能恢复好。而且还可以给我开证明,让我免于参加过于剧烈的运动呢。”

季衡又示意她把左手伸出来。

季晚知道他的用意,大大方方地让他看。

“爸,真没事了。这沪市的大夫就是厉害,手指一点也不疼了。”

手指现在并不能自由活动,按医生的说法,手术后大概四到六周,需要再次手术,把里面的钢钉取出来,不然会影响到手指的灵活度。

“行吧,记得把牛奶喝了,晚上看书也别太晚,注意保护好眼睛。”

“知道了,爸。”

季晚其实也不确定爸爸对她的关心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上辈子,爸爸没来得及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儿,也怀疑了方娇娇的身世,但是到底没能等来一个真相,就摔下楼梯去世了。

这辈子,早一天将这些戳破,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挽救他的性命。

总归要试一试的。

别的不说,只说自己长这么大,爸爸对她向来很大方,当初自己考高中的时候,也是他鼎力支持,要不然,自己现在可能和季锋一样是中专毕业了。

季晚现在行动不太方便,但她还是要回老家一趟。

其实老家离得也不远,离市区大概就是十几里路的距离,大概十年后,那里就会成为一片繁华的新城区,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最多有三年,那里就会被纳入市区扩建的版图。

当然,季晚打算回老家,并不是为了老家的房子。

就算她是季家的亲生孩子,也不可能让她一个姑娘家继承房产的。

她要回去一趟,是因为她要找到那本还没有被完全销毁的医书。

季晚说自己有过一位中医师父,其实是半真半假。

她小时候因为不受方秀梅待见,所以就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她的小学也是在村子里读的,直到后来上初中,才转到了市区这边。


也是那些年,她跟着爷爷奶奶,结识了村里的老中医。

说是老中医,其实也不全对。

因为他是个半疯子。

清醒的时候,他的医术很好,可以配药,也可以给人看病。

但是发起疯来,也足够吓人。

所以村子里人们都叫他杜疯子。

虽然他疯,但他从来不伤害别人,而且清醒的时候,给人看病也经常只收很低的成本费,所以在村子里的名声还很好,因为他每回发疯,都是拼了命的想要弄死自己。

终于有一次,他成功了。

季晚被人扶下三轮车,然后再次拄好拐杖。

“谢谢六叔。”

“客气啥!也是赶巧了,你这腿脚不方便,还特意回来看你爷爷奶奶呀!”

“是呀,本来高考完就打算回来的,结果不小心出了些意外,怕爷爷奶奶担心,所以没说。现在基本没什么事了,就回来看看。”

“那行,你快去吧。要我扶你不?”

“不用,谢谢六叔了,您快去忙吧,别耽误您拉活儿。”

季晚一进门就开始喊:“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季爷爷和季奶奶听到动静,都赶忙从屋里出来,季爷爷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块吃了两口的西瓜。

“哎哟,我的乖孙女回来了,快进屋。外面热得嘞!快进来吃块西瓜解解暑!”

季晚回老家的事,方秀梅一直到晚上才知道。

这一刻,方秀梅只觉得心脏好像是被人猛地一下子揪住了,疼得不能动,好像稍微挪动一下,她就能窒息而死一样。

方秀梅太害怕了。

她怕季晚会把一切都说出来,到时候,她还怎么和季衡一起过日子?

这一晚,方秀梅几乎是一夜未睡。

哪怕是晚上接到了婆婆的电话,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但她心里仍然是恐惧的。

果然,做了亏心事,是真地容易疑神疑鬼。

季晚有猜到方秀梅会坐立不安,但是绝对没有想到,方秀梅会不安成这个样子。

季晚回到村子里的第二天,她就背上书包去了老中医以前住的旧宅子。

老中医是七几年的时候到这里来的,再后来就一直没有回去过,也没有亲人来找过他,一辈子无儿无女。

季晚并不算是老中医正式收的徒弟,但是他清醒的时候,会真的教季晚辨认药材,给她讲药性功效,还会让她背医书。

季晚觉得自己应该给老中医磕个头,如果没有他,上辈子的自己也不会补全那些药方。

至于这辈子嘛,既然有机会,还是要先一步把那些医书给收起来的。

这里明面儿上的那些医书,都在季爷爷那里,因为村子里人都默认季晚是杜疯子的徒弟,毕竟当初人没了,也是季家帮忙办的后事。

但是实际上,老中医平时诊脉用的那张破旧不堪的桌子里,却是另有玄机。

季晚先在屋里站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来,这才打开中间的那个抽屉。

因为太久没有人过来打扫,抽屉一动,便跟着扬起一层灰。

季晚没理会这个,直接将整个抽屉拉出来,然后再反过来,抽屉最里侧的下面,竟然还有一个小暗屉。


季晚的手摸到下面的一个暗扣,一摁,隐藏的这个小抽屉就弹出来一寸左右。

季晚目不转睛地盯着弹了一个口子出来的暗屉,然后慢慢地拉开,这是一个大约在三厘米深的隐藏抽屉,里面总共摆放了四本书。

四本?

季晚也有些意外。

上辈子这间屋子起了火,这张旧桌子也被烧得面目全非,从里面找出来时,只有一本残缺的医书,余下的只有一些灰烬,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有几本书。

主要是当时的场面也太混乱了。

因为烧的只剩下了半本,所以并没有人跟季晚来争抢这些东西。

原本老中医就无儿无女,而且他原本也不是这里的人,死的时候也是季晚的爷爷奶奶帮着出面给他安排的后事。

当时季晚年纪还小,特意从学校里请假回来,帮着守了一晚的灵。

所以,在村里人眼中,季晚就是老中医的徒弟,是他的继承人。

老中医也是的确很喜欢季晚,所以后来清醒的时候,就写了一份遗嘱,自己死后,这处宅院就留给季晚。

那个时候,这宅子虽然旧,但对于村里人而言,也是一笔相当丰厚的财产。

因为老中医留了遗嘱,又特意让村里的几位老人和干部做了见证,签了字,所以这处破旧的小院子,就是季晚的了。

季晚这次回来,也是想要办一下过户手续,不然再等几年的话,可能就不好办了。

以前她小,而且当时方秀梅极力阻止小院过户的事,所以才会拖到现在。

其实,方秀梅怎么想的,季晚心里很清楚。

这是一处三大间正房的院子,屋子很老很旧了,不值钱,但这是宅基地,如果不是村子里的人,是不可能分给宅基地的。

方秀梅想着以后这处老院子位置不错,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以后可以贴补给季锋。

但是季晚回来了。

有爷爷奶奶的帮助,再加上村里干部也都知道当初的事,所以没有为难季晚,很快就办好了相关手续。

但这只是村子里的手续,这还需要季晚再去县里换成正式的房产证。

农村房子有土地使用证,还有产权证。

季晚早就想好怎么安排这里了。

虽然看似只有三大间,但是这处院子很大,前后院。

当初老中医也是考虑到自己要翻晒药材,所以才会选了这么一块地方,主要就是图院子大。

毫不夸张的说,他这一处院子,抵得上两处普通三间正房院子了。

季晚回来时,支了两万的现金。

“爷爷奶奶,我之前是为了救人受伤的,人家那边儿为了表示感激,给了我些酬金。我想了想,杜爷爷也算是我的恩师,等回头我去他坟上磕头上香。这两万块钱,麻烦爷爷帮忙请人把师父的旧宅子推了重建吧。

等建好之后,我再给师父摆上一处灵位,以后等寒暑假我都回来住着,也给师父上柱香。另外,房子盖好,以后我再回来的时候,也有地方鼓捣药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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