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小说网 > 武侠仙侠 > 争霸:我,大武帝王,列国臣服!
武侠仙侠连载
“大王,卫国割地三千里,只想当你的小迷弟!!”“大王,不好了!齐国百万百姓,非要加入我武国!”“大王,匈奴也表示以后认真放牧,绝不敢跨出草原一步......!”我叫陆枭,陆是陆地的陆,枭是枭雄的枭,看这名字就注定我会成为一代枭雄。前世身为大国上将的我,意外穿越到平行世界,成为大武国的皇子。即位后,亲手打造一支配备现代科技的飞鹰铁骑,靠着他,我横扫列国!
主角: 更新:2022-11-16 17: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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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武侠仙侠小说《争霸:我,大武帝王,列国臣服!》,由网络作家“月夜饮流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王,卫国割地三千里,只想当你的小迷弟!!”“大王,不好了!齐国百万百姓,非要加入我武国!”“大王,匈奴也表示以后认真放牧,绝不敢跨出草原一步......!”我叫陆枭,陆是陆地的陆,枭是枭雄的枭,看这名字就注定我会成为一代枭雄。前世身为大国上将的我,意外穿越到平行世界,成为大武国的皇子。即位后,亲手打造一支配备现代科技的飞鹰铁骑,靠着他,我横扫列国!
“大王,大皇子不幸战死了!”
“大王,二皇子不幸战死了!”
“大王,三皇子战败,生死未卜!”
武国。
龙台宫。
老武王端坐龙椅,眼神黯淡,形容枯槁。
大臣们分列两侧,低头垂目,暗自抽泣。
武国与卫国鏖战多年,国力大衰。为振士气,半年前大皇子领兵出征不幸战死,三个月前二皇子不幸战死,就在刚刚前线传来消息,三皇子陆枭在卫国围攻下战败,生死未卜。
武王痛失爱子,一夜白头,他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强忍着泪水。
“来人,取我佩剑!寡人要亲自出征,为万千阵亡的将士报仇!为我皇儿报仇!”
群臣跪倒一片,文武皆掩面恸哭。
“大王,万万不可啊,国不可一日无主!”
他是一个父亲,也是一国之君,他不能倒下,不能退让!
噌!
他拔出佩剑指向卫国。
他犹如一尊天神,为朝臣们坚定信念。
朝堂上响起震天动地的誓言!
“煌煌大武,共赴国难!”
“煌煌大武,共赴国难!”
“......”
边境战场。
尸横遍野的战场,到处散落着残肢断臂,惨不忍睹。
一小撮武国士兵,小心翼翼的在死人堆里翻找活着的己方兵士。
准确的说,是寻找他们的主帅,三皇子陆枭。
已经三天了,他们只想找到陆枭的尸体,以免被敌国军队侮辱。
“就剩那一片没有找过了。”一个上些年纪的兵士,指着不远处绝望的说。
“我不明白,一个怯战的皇子,有什么可值得被尊敬的,如果不是他临阵退缩,我们的军队也不会死伤如此惨重!”另一个年轻的兵士,愤愤不平的抱怨着三皇子陆枭的无能。
“嘘.......你们听!”又一个士兵说。
就在那个老兵指着的地方传来一阵微弱的声响。
一个血人从那片死人堆里挣扎着爬起来。
他佝偻着身子,以剑杵地,背对着前来寻找的兵士。
“见......见鬼了!”
只见血人转过身。
兵士们都认得那身铠甲。
“是三皇子,他居然还活着!”
军营。
军医诊治后,陆枭昏睡了一天一夜。
当他醒来后,看着行军帐篷内陌生的一切,半晌没有说话。
他一脸懵的自问自答。
“我这是,穿越了?”
紧接着,一股现世的记忆涌入脑海。
这里是平行世界,处于战国乱世,他所属的国家叫做“武国”,不久前,身为皇子的他,在与卫国的战争中不幸战死。
而前世他是来自蓝星的一名军队高级将领,在一场攘外的战斗中也不幸牺牲,恰巧灵魂穿越到这个世界,代替了三皇子陆枭。
前世经历过无数生死战斗的陆枭,此刻眼中闪烁着光芒。
他从不相信宿命论,他只相信自己,无论身处何地,面临何种危险,绝不退缩!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身为武国唯一的皇子,将来的储君,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严寒冰雹,一定要带领自己的国人,顽强斗争,誓死抵抗!
陆枭靠着记忆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就在感慨万分的时候,几名军士闯进帐篷。
来人是前将军李越、都尉王遣及其部下共五人。
五人来势汹汹,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上将军,请问你为何临阵脱逃,以致我军三万兵士被围歼?”李越开门见山,目光灼人。
“三万人啊!多数都是我王遣同乡,死的这么窝囊,连个勋爵也得不到,将军!你让我怎么告诉他们的父母?”都尉王遣声泪俱下。
“是啊上将军,他们都死的好惨!”他们二人的部下也都跟着嚷嚷起来。
陆枭沉默了。
因为他已经从记忆中,看到了三天前那场战斗的始末。
三天前他亲率十万大军奔赴战场,企图与卫军决战。
由于缺乏实战经验,为人又刚愎自用,不听众将劝告,掉进了卫军的包围圈。
如果当时陆枭不自乱阵脚,勇敢的带领大军朝一侧冲锋,不至于大败!
但是当卫国大军发起冲锋那一刻,陆枭怕了!他调转马头就逃,对自己的将士不管不顾,以至于.....三万将士死于卫军铁蹄之下!
此等行径,天人共戮!
幸而那个逃将陆枭已死。
现在的陆枭,将替他重新担起抵御外敌的使命!
“我等将禀报大王,还阵亡将士一个公道!”李越厉声喝道。
表面上他是要为阵亡将士讨一个公道,实则是想狠狠参陆枭一本。
“李将军,王都尉,你们且听我一言。”
李越、王遣扭过头不看陆枭,因为他们大概能猜出陆枭一定会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会为三万将士的阵亡找借口。
他们不想听这些,他们怕听到陆枭搪塞的话会忍不住发飙,再拔出剑冲撞了这位三皇子。
但是陆枭接下来的话,却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诸位将士,我陆枭有罪!如果不是前方战事还需要我陆枭,我早已引颈自戮,以慰三万将士在天之灵!”
李越、王遣等人闻言心头一震,万分惊讶的看向陆枭。
只见他面容憔悴、神情悲恸、言之凿凿。
他竟然在认错?
“上将军......你?”李越仍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刚愎自用的陆枭嘴里说出来的。
“诸位将军。”陆枭接着说:“请代我传檄诸帐,说我陆枭这颗头暂且记下,待到我武国大军击败卫国,我定还三万英灵乃至所有为国捐躯的英灵,一个满意的公道!”
“诸位将军,陆枭所承诺的,可否?”
李越、王遣等人愣在那里片刻,竟被陆枭的真诚话语,震惊到无言以对。
最后还是李越躬身说道:“上将军,我等也无意发难与你,只是一想到三万战死的将士,胸臆难平!”
王遣也缓缓说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也不能全怪三皇子你。”
陆枭对二人态度的转变,很满意。
他紧紧握住两人的手,用目光传递着坚定的信念。
仿佛一个声音从心底升腾而起。
“煌煌大武,共赴国难!”
“......”
此刻帐外传来探报。
“报,卫国集结二十万大军,向我营地杀来!”
“报,卫国集结二十万大军,向我营地杀来!”
二十万?
陆枭闻言面色凝重。
熟悉这个世界战争规则的李越等人更是心中一沉。
“召集全体将领,中军大帐集合!”
“诺!”
陆枭对古代战争虽有过系统的研究,但仅限制于书面,没有实战过。
卫军来势汹汹,这一战直接关乎武国安危,稳妥期间,还是要听听众将领的研判分析。
陆枭身上有伤,他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穿戴好皮革缝制的甲胄,在众将领面前,他一定要保持身为将领的绝对威严。
大战在即,绝不能让将士们信心动摇。
李越等人看到陆枭忍痛穿甲的样子,不禁为刚刚咄咄逼人的态度感到羞愧。
不禁在心中发出疑问,如此坚强的男人,怎可能临阵退缩?一定是我们弄错了!
片刻,众将齐聚中军大帐,围在沙盘边仔细研判局势。
“谁有退敌良策?”陆枭问。
众将面面相觑,无人回应。
敌二十万精锐,我军十万不到,而且我军装备破旧,有些兵卒连基本的铁制武器都没有,只能手持长棍做武器。
众将虽久经沙场,但面对实力悬殊的强敌,也只有无奈的摇头。
其实在众将领探讨分析的时候,陆枭就一直在脑中寻找以少胜多的战争案例。
最终他想到了“巨鹿之战”,项羽以十万军队击溃四十万秦军。
一比四的战争能在冷兵器时代获取胜利,简直是神话。
“巨鹿之战”的胜利靠的是什么?
是气势!
破釜沉舟,视死如归的气势!
而现在武军十万对卫军二十万,一比二的人数比例,完全有胜算!
再结合当下形势。
卫国兵精粮足,大有围困武军,打持久战消耗战的意思,只要派军切断武军粮草供给,拖上半个月,武军粮草耗尽,不战自败。
所以此战,久拖必败,宜速决胜负!
刚好合了“破釜沉舟”的制胜条件。
“卫军几日可到?”
“回上将军,一日之内可到!”
一日之内可到阵前,留给自己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陆枭闭目沉默片刻。
就在众将疑惑之际,陆枭突然睁开双眼。
眼中尽显杀伐果决之意。
两道寒光从众将身上一一扫过。
久经沙场的将士们,竟感到丝丝寒意。
他们看着陆枭,等待他的指示。
“众将听令,即刻整肃军备,一个时辰后,校场阅兵,如有怠慢,有如此凳!”
唰!
一道寒光闪过,陆枭将身侧一把椅子斩成两半。
众将呆愣片刻,忽然面色凝重的抱拳答道。
“诺!”
一个时辰后,校场。
陆枭站在高台,李越等将领则在台下严阵以待。
所有人都看着高台上的陆枭,虽然军队中历来都有战前动员的习俗,但是他们还是很期待陆枭会说些什么。
看着衣衫破烂,面如菜色的战士们,陆枭心痛不已。
是他们,用自己单薄的身躯,硬生生抵挡了如狼似虎的卫军无数次进攻。
是他们,用舍生忘死的决心,保护着武国万千百姓。
陆枭动容了。
他双拳紧握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喊道。
“将士们!”
“你们为了这个国家,舍生忘死,抛弃一切!你们做了很多很多,你们吃了很多的苦,受过很重的伤!你们做的很好!”
“武国不会忘记你们的,武国的万千百姓,不会忘记你们的!”
听到陆枭的话,所有将士心头一震,
以前战前动员,都是疯狂打鸡血。而今天,上将军竟然用如此平易近人的语气,说出这么暖心的话,将士们瞬间破防。
他们想到了远在家乡的妻儿老小。想到了这三年来在前线吃不饱穿不暖,日日提心吊胆的憋屈生活。他们咬紧牙关热泪盈眶!
这一切都值得,所有人胸中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那句雄伟的誓言,再次在校场中响起。
“煌煌大武,共赴国难!”
“煌煌大武,共赴国难!”
“......”
这是他们对陆枭最崇高的敬意,也是牺牲一切的决心!
看着不畏生死热血澎湃的将士们,陆枭差点破防,但他最终还是保持了最高将领的坚强姿态。
他问:“卫国二十万大军已经朝我们杀来,你们怕吗?”
“不怕!”
“不怕!”
“这场仗打的太久了,是时候结束了!”
“只要我们勇往直前,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武国!”
“杀!”
“杀!”
“......”
吼声震彻寰宇!
“来人!”
陆枭大手一挥。
数百辆手推车被推进校场,当车上的馒头、肉干、果蔬出现在将士们面前的时候,已经很多天没吃饱过的军士们,都觉得在做梦。
李越更是不解的问陆枭:“上将军,这可是将士们七天的口粮!”
“不,是全部的口粮!”
“什么?”
陆枭手指向粮仓的方向:“其余的粮食已经在运回溧阳的路上,吃完这一顿,我们就彻底断粮了。”
听到陆枭的话,校场中立刻传出嗡嗡的议论声。
“上将军这是要做什么?自断退路吗?”
陆枭看出来大家的疑虑,他大声回应。
“众将士!今天我们把所有粮食拿出来饱餐一顿,吃完这一顿我们就再无粮食可吃。”
他接着说:“只要我们打败卫国,抢到卫国的粮食我们就能活!”
“将士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唯有一战!”
随着陆枭话音落下,校场瞬间安静。
片刻之后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
“杀卫狗,抢卫粮!”
“反正也是要死,干脆和他们拼了!”
“杀卫狗!拼了......”
看到将士们气势如虹,陆枭脸上才露出些许笑意。
李越和王遣等将军们从没有见过战士们有如此强的求胜欲望,不由得对陆枭“自断后路”的做法暗中赞叹,至于这种方法能不能帮助他们取胜,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开饭!”
战士们早已等不及,但仍然秩序井然的领到了足够撑破肚皮的食物,一个个比过年还高兴,但是一想到吃完这顿就要去搏命,一时间竟显得十分悲壮。
卫军行营。
上将军潘屹面色和缓的与卫军诸将分析局势。
“如今武军仅剩不足十万残兵败将,我卫军根本无需大动干戈就能将其全部剿灭,此战我们必胜!”
“前几日交锋,武军见到我卫军就跑,听说他们的主将陆枭当时被吓的屁滚尿流,最后身受重伤,侥幸逃过一命,狼狈至极!”
“那小儿陆枭刚刚断奶,怎配做我大卫国的对手?”
“哈哈哈......”
卫军帐中传来哄堂大笑,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似乎胜券在握。
溧阳到前线战场的路上,一支三万人的轻骑兵正在火速前进,领军的不是别人,正是老武王——陆熊!
虽然在行军的途中陆熊已经得知儿子陆枭没有死,但他也同时接到了卫国二十万精锐意欲决战的探报。
他知道陆枭手中那不足十万的残兵败将,不可能抵御住卫国大军,于是不顾朝中重臣的劝谏,执意带领守卫都城的三万飞狼骑,火速驰援陆枭。
武国的安危,在此一战!
前线军营。
陆枭面对众将开始制定作战计划,并分配任务。
“前将军李越,你带领五万步卒正面迎击卫军主力。”
“右将军彭巨,你和我各率轻骑一万,埋伏在卫军左右,伺机而动!”
“记住,我们的作战任务不是击败卫军,而是“擒王!””
“诺!”
陆枭深知即使士气强盛,想要彻底打败数倍于自己的卫军还是很难,所以最终他制定了这个“擒贼先擒王”的策略。
首先以李越的四万步卒正面与卫军撕扯,轻骑就像两匹伺机而动的狼,只要卫军中军露出破绽,左右两万轻骑直插卫军中军 。
就算到时候不能擒获对方主将,也能将卫军防御打乱,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上将军,众将都有各自的任务,我的任务呢?”都尉王遣有些疑惑的看着陆枭。
陆枭有些凝重的看向王遣,他没有先给王遣分配任务,是因为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
当陆枭带着王遣来到军营锻造处,看到足足两千名士兵正蹲在磨石前用力打磨着手里的箭头,王遣一脸懵。
他们在干什么?
陆枭拿起一枚磨好的箭头递到王遣手中。
“你看和以前的弓箭有什么不一样?”
王遣反复仔细观察,最后惊叫道:“以前是两棱箭,现在的是......是三棱箭?”
不明就理的王遣,想不通为什么要把两棱箭改造成三棱。
也许是觉得亲眼所见比空口无凭更有说服力,也更能理解。
陆枭拈起一支组装好的三棱箭,锃!搭弓射出!
只听当的一声,羽箭没入百米外试验用的装甲护具。
等到士兵将护具取过来一看,王遣震惊到无以言表。
这......竟然射穿了七层护甲!
王遣愣了片刻,再抬头看陆枭,恍如天神!
“上将军,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枭笑的迷离。
“以前两棱箭头太薄,遇到硬物就卷刃,刺入不深。改成这种三棱箭就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刺穿盔甲就轻松很多。”
刺穿盔甲很轻松?
陆枭轻描淡写,王遣却如五雷轰顶。
“好东西,神物啊!”
王遣不停的观摩三棱箭,情不自禁的发出赞叹。
“上将军,您需要我怎么做,请吩咐吧!”王遣抱拳行礼,眼神真挚。
陆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给你八千弓弩手,埋伏在山坳口高处,偷袭卫军先头铁骑,打击卫军的气势!”
王遣缓缓点头。
山坳口距此不过二十里,山坡上有一片树林,确实很适合打伏击。
再加上陆枭改进的“穿甲箭”,必然能够把卫军打痛打惨。
只可惜时间紧迫,改造的箭支数量有限,八千弓弩手每人最多配发十支“穿甲箭”,总计不过八万支箭。
“时间紧迫,你立刻整备出发吧!”
“诺!”
派给王遣的八千弓弩手,按照陆枭的要求,脱去所有防护装备 ,仅配发长弓、箭支、短刀,这样一来行动更快,机动性更强。
匀出来的护甲、盾牌,全部配发给李越的五万步卒,增强主力部队的防御能力。
派出去的探马不时来报。
敌军先头部队已越过洛河。
敌军先头铁骑距此五十里。
王遣将军的八千弓弩手已到达指定位置。
李越将军五万步卒方阵正在向主战场开拔。
陆枭和彭巨所率轻骑,也已向左右奔去。
......
万事已备。
主战场以西,洛水以北,王遣率部已经埋伏在山坳处高地。
八千弓弩手在王遣的带领下被分成二十组,每组约四百人,战线拉长一步一人,等到战斗打响各自为战,箭簇射尽即刻向后方集合。
此刻他们正屏息凝神的看着山坳口处卫军即将出现的位置。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口处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
是卫军铁骑!
八千弓弩手几乎同一时刻将箭搭在弓弩上,瞄准了卫军铁骑。
先头部队已经被放过去。
王遣见战机已到。
站起身大吼一声。
“攻!”
“嚯!”
八千弓驽手喊声震天。
嗖嗖嗖!
霎那间箭飞如蝗!
“攻!”
飞上长空的箭羽划着优美的弧度射向卫军。
随着第一个中箭的卫军倒下,更多卫军被穿甲箭贯穿身体从马上跌落。
卫军被突如其来的箭雨砸懵了。
他们的盔甲可是列国数一数二的坚硬,竟然被武国的弓箭射穿了。
他们眼中露出惊恐、不甘。
他们惊声尖叫仓皇逃窜。
无数的羽箭漫天射来。
有的人被射穿了胸部,有的人从头顶射穿......
惨叫声不断。
武军的箭簇即将射尽。
卫军将领这才大喝一声。
“后退者杀无赦!”
“所有人调转马头,朝山坡冲杀!”
眼看凶悍的卫军,一步步朝武军逼近。
王遣拔出佩刀。
“将士们,报效武国的时候,到了!”
“将士们,报效武国的时候到了!”
八千将士且战且退,最后在一处平缓地带聚集。
众将士拔出短刀,朝着奔袭而来的卫军怒吼一声。
杀!如同一群猛虎,迎击上去。
卫军冲杀上来的人数越来越多,武军渐渐寡不敌众,但是他们却没有丝毫退缩。
在陆枭穿甲箭的加持下,八万支箭几乎射杀了两万卫军,但仍有两万铁骑向王遣部冲杀。
其实在接到陆枭分配的任务之后,王遣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因为众所周知,卫军铁骑的威力,岂是区区八千步卒所能阻挡的?
八千将士已经倒下一半,王遣用尽力气朝剩余的将士喊道:“将士们,一换四,我们值了!你们是武国的功臣,武国不会忘记你们的,杀!”
......
卫国行营。
探马飞速来报。
“报,我军前军骑兵遭遇武军偷袭,伤亡惨重!”
“四万先锋骑兵,只剩下六千人,正在撤退!”
正在切烤羊腿的卫军主将潘屹,听到只剩下“六千人”一脸震惊。
“除非是武军主力,不然不可能重伤我卫军铁骑!”
“回禀大将军,敌方只有一万人左右。”
“不可能,绝不可能......”
潘屹有些慌神,在他的认知里卫军铁骑是无敌的存在,至少对武军来说,怎么可能被对方区区一万人击败?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潘屹面如死灰的问探子。
探子摇了摇头,显然这已经超出他的职责范围。
但是身经百战的潘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他可是前军主将,如果自己都被吓呆了,那么手下二十万将士该怎么办?
这时营帐外已经聚集了数位将官,他们走进营帐就忍不住问潘屹。
“将军,听说前军被伏损失惨重?”
“将军,对方只是一群残兵败将,更何况陆枭小儿......”
众将见潘屹面色凝重就都识相的闭嘴了。
前军的损失惨重此刻已经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二十万大军的气势被挫!
潘屹狠狠的把切羊腿的匕首插在桌案上,似乎做出决定。
“中军卫队随我打头阵,让他们看看我们卫国必胜的决心!”
武军行营。
陆枭以及各部已经到达指定位置。
军中探马前来禀报陆枭。
“大将军,王遣部八千弓弩手,全部战死了!”
陆枭沉默了很久。
战争是残酷的,王遣是好样的!
“传檄全军,王遣部以少胜多,战功卓越,八千将士人人加升爵位,世袭罔替......”
“诺!”
一杯浊酒敬英烈!
陆枭强忍悲痛,仰天长叹。
第二日正午。
卫军主力抵达主战场,与李越军队对峙。
陆枭以及左侧的彭巨时刻关注着战局,待时而动。
当陆枭发现卫军主将潘屹竟然在队伍最前端的时候,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唤来左右副将对他们说:“看来王遣的伏击对卫军触动很大,不然身为卫国柱石的潘屹怎会不惜自身安危,亲自打头阵?”
“我们可不能白白错失了这个天赐良机,传檄随行各部,待会儿冲入敌军阵营,首要任务是活捉潘屹!”
“诺!”
此刻陆枭心想,如果此战不能胜,武国危矣,如果此战不胜不败,武国可获短暂休整,如果此战俘获敌军主将,以此逼退卫军并签下和约,可保武国数年无战事!
战鼓雷鸣。
两军主力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向对方发起冲锋。
卫军铁骑、战车当先冲杀在前,幸而王遣的伏击让卫军铁骑数量大减,因此在冲锋中优势不在。
李越身先士卒,率领数千战车冲锋在前,很快两军缠斗在一起。
眼看卫军主将潘屹以及卫队陷于阵中。
陆枭看到战机已到,拔刀大喊一声,率领一万轻骑从高处冲锋而下。
左侧的彭巨在看到陆枭发出的信号,毫不犹豫的也率领一万轻骑冲锋而下。
震天的嘶喊声从左右两侧杀来,卫军步兵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就惨死在马蹄之下。
三面受敌,卫军方阵大乱。
特别是当陆枭所率的一万轻骑喊出统一的口号:“活捉潘屹!活捉潘屹!”
卫军中有些的胆小的士卒竟然以为主将被捉住了,丢弃盔甲就要逃走。
这个时候潘屹表现出来身为大将那种临危不乱的王者气魄。
他先是斩杀亲手斩杀一名逃兵,紧接着号令三军:“两军交战,后退者斩!”
看到卫军主将潘屹如此的镇定,陆枭竟不由得有些佩服,暗自在心底称赞他“不愧是名副其实的卫军主将!”
由于卫军数量优势巨大,战事一再胶着,武军一开始打出来的优势渐渐不复存在,反而显现出有被围歼的危险。
陆枭在万军之中前后左右的冲杀突进,始终没能靠近潘屹十米之内。
反而他自己,多次被敌军逼退,围攻,身上又添了几处新伤,要不是部下赶来解救的及时,恐怕危在旦夕。
卫军大潮越来越汹涌,似乎是一股股杀不尽、斩不断的潮水。
反观武军,战力已经损失过半,将士们被迫背靠背艰难阻敌。
陆枭站在阵中,他望着铺天盖地的卫军,看着接连倒下的武军,他突然感到了一阵的无助和绝望。
鲜血浸满全身,有敌人的血和自己人的血。
李越和彭巨带着一小撮精锐赶到陆枭身旁保护。
“大将军,撤吧!”
陆枭两眼通红的看了一眼二人。
撤?
撤去哪里?
今天一败,武国将不复存在!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陆枭发出怒吼:“将士们,今日一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为了武国的家人们,我们拼了!”
“拼了!”
“拼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临阵退缩的大将军吗?
李越和彭巨被陆枭宁死不退的决心感染,心一横护在陆枭身边向敌军杀去。
就在不远处,卫军主将潘屹看到了陆枭宁死不退的一幕,不禁心中感慨道:“陆枭小儿不差!算是个人物,配得上和我潘屹交手!”
潘屹舍开身边的护卫,挺起长刀朝陆枭杀去。
就在陆枭等人绝望战死之际。
乱军中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喊声。
“飞狼骑,是武国的飞狼骑,武国的飞狼骑到了!”
就在陆枭等人陷入死战之时,人群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声。
“飞狼骑,是武国的飞狼骑,武国的飞狼骑来了!”
武国的众将士一听是援军来了,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刚才颓丧的势头一扫而光,发起了强有力的反击。
就在这个时候卫军主将潘屹也已经杀到了陆枭面前。
面对强敌,陆枭冷笑一声:“你来的正好!”
听到武国的“飞狼骑”赶来支援,潘屹也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那是武国精锐中的精锐,向来只听武王一人调遣。
看来是陆熊亲自来了。
潘屹看着卫国军士军心大乱,不由地内心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强敌在侧,潘屹边向陆枭杀来,边号令三军:“迅速剿杀武军,速战速决!”
战马上的陆枭眼神冷冽的盯着袭来的潘屹。
他缓缓解下自己的披风和厚重的鳞甲,脸上露出视死如归的杀意!
潘屹看着浑身是血的陆枭,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嘡!
刀与刀之间激烈碰撞。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单薄的年轻人,竟然战意滔天。
几番交手,久经沙场的潘屹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可畏的对手。
“陆枭,投降留你全尸!”
“呸!这句话我送还给你!”
嘡嘡嘡!
两人在马上腾挪辗转,刀光剑影!
此刻。
陆熊带领的飞狼骑已经将卫军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李越、彭巨带领的残部在看到大王陆熊亲自率兵来救的时候,内心即感动又振奋,纷纷怒吼着追着卫军砍杀。
卫军怯了!
卫军被杀红眼的武军打怕了。
就在武军飞狼骑杀到那一刻,卫军阵脚大乱,且战且退,已经露出败势。
精锐中的精锐飞狼骑如狼入羊群,所到之处杀的卫军丢盔弃甲而逃。
双方一直交战到天黑。
陆熊率领飞狼骑杀敌无数。
武军彻底扭转颓势,卫军溃败。
卫军主将潘屹在一片绝望声中被陆枭生擒。
陆熊似乎杀的尽兴,带领飞狼骑继续朝撤退的卫军追杀。
黑夜中,卫军残部突然射出一支冷箭。
不偏不倚的射中陆熊的腹部。
陆熊冷哼一声,从飞驰的马上栽倒在地上。
......
武军行营。
老武王陆熊躺在床榻上,腹部一片殷虹,面色蜡白。
陆枭以及众将围在一旁。
只听陆熊有气无力的说:“枭儿,你过来,为父有话跟你说。”
“父王?”陆枭本想劝陆熊先不要说话,但是陆熊却摆手打断了他。
“枭儿,经此一战你长大了,特别是今天看到你和潘屹打斗的样子,那宁死不屈的骨气,跟为父年轻时候很像!”
“枭儿,你大哥、二哥相继战死在这里,现在我也快不行了,如今武国这杆大旗,要靠你扛起来了。”
陆枭忽然觉得一股雾气蒙住了双眼,想要开口却有无数个字哽在喉头发出不声音。
最终他看着虚弱的陆熊安慰:“父王,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围在一旁的众将也都附和着说些安慰的话。
没想到陆熊呵呵一笑:“你们别傻了,我一把年纪了,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枭儿,一定要让武国强大起来了,不要再让我们的臣民受列国的欺辱了。”
“从今往后,你就是武国的王了!”
“......”
陆熊紧紧抓着陆枭的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父王?
陆枭轻唤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军医!快!”
直到随行的军医悲怆的宣布。
“大王,薨了!”
军帐里,将臣们哭成一片。
彭巨可能过于悲痛,他突然提议:“杀潘屹,为武王报仇!”
众将怒气冲天的附和道:“对,杀了他,给武王报仇!”
说罢,也不顾陆枭的意愿,一帮人就提起刀朝关押潘屹的帐篷走去。
只有李越看出陆枭的脸色很难看。
陆枭难道不想了杀了潘屹吗?他当然想,但不是现在。
如果现在杀了潘屹,消息传回卫国,卫国必然举全国之兵再来攻打武国,到那时候武国根本无法抵御。
不能让老武王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前将军李越适时的站出来说:“诸位,切勿冲动,我们该怎么做,都应该听大王的!”
众将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陆枭。
他们刚刚确实都听到老武王亲口传位给陆枭,那么现在陆枭就是名副其实的新武王,虽然还没有正式即位。
陆枭缓缓起身。
“为了武国长久记,潘屹现在不能杀。”
彭巨等将因为与陆枭并肩作战过,对于陆枭的宁死不屈的精神很佩服,所以对于陆枭的话,他们不敢反驳。
但是随老武王陆熊而来的飞狼骑严炽,他并不这么看到陆枭。
陆枭虽然身为新王,但在历来受老武王倚重的严炽眼里,他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严炽不屑的说:“哼,为武国长久记?我看你分明就是被卫国吓破了胆,你们不敢杀潘屹为老武王报仇,我来!”
说罢,严炽转身向帐外走去。
陆枭知道以目前的身份镇不住严炽。
如果今天放任严炽杀了潘屹,那么自己新王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虽然他这个新王还没有即位,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在这个军营里,他还是大将军。
陆枭突然面带肃杀之气。
“李越,传我的命令,任何人胆敢伤害潘屹一根毛,杀无赦!”
严炽脚步停滞。
转过头与陆枭冰冷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陆枭毫不客气的说。
“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你!”
陆枭看着严炽冷冰冰的说:“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你!”
严炽心底一沉如坠谷底,他从没有见过陆枭如此冷酷的样子,看他如此认真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乖乖听话回到原地呢?还是硬着头皮去找潘屹算账呢?
严炽内心不断的打鼓,但气势上一点也不弱,要不然以后还怎么在武国朝堂混?我可是堂堂飞狼骑主将!
严炽决定硬着头皮演下去:“你们都怕死,我严炽可不怕死!”
说完也不看陆枭的表情,急忙就要往帐外走。
陆枭不要面子吗?
“来人!将严炽拿下!”
中军护卫可不管什么飞狼骑主将,在军营里他们只认大将军陆枭。
陆枭一声令下,唰一声窜出来七八个护卫,连踢带打的把严炽扭送到陆枭面前。
“你们干什么?我可飞狼骑主将,我可是武王最信任的人!”
陆枭看着被护卫押送过来的严炽,他走到他面前伏低身子对他说:“严炽,不管飞狼骑平时多么牛,在这里是老子说了算!”
你骂人?
严炽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陆枭,但是很快他就收起了那不太礼貌的目光,因为陆枭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军刀正朝他走来。
“你......你真的要杀我?我刚刚才带领飞狼骑在万军之中救了你!三皇子你......不,大将军,大王!我要杀潘屹实在是报仇心切啊!”
严炽见陆枭根本不为所动,不断的服软,一会儿叫三皇子一会儿叫大将军,最后直接喊大王饶命。
陆枭见目的达到,拿起刀擦了擦又重新插入刀鞘,恰好此刻李越等将军适时的替严炽求情。
“大将军,严将军也是报仇心切,恰恰能说明他对武国忠心耿耿啊。”
“是啊大将军,看在严将军刚刚冲锋陷阵的份上就饶他一回吧。”
“求大将军宽恕.......”
陆枭转过身看向众人,有些痛心疾首的说:“哎,难道我不想现在就为父王报仇吗?只是国仇家恨定然是以国事为大。”
然后他看向跪在地上满脸紧张的严炽说:“严将军的忠心我又岂会不知?只是你这么冲动是会为武国带来灾难的,届时父王的死将变的毫无价值!”
严炽长叹一声:“严某一时冲动,竟然差点做出蠢事。”
“好了严将军。”陆枭走过去将他扶起,接着说:“你的忠心我当然知道,希望日后你能够像对我父王那样,对我!”
严炽重重点头。
陆枭看着众人,又看看床榻上陆熊的遗体。
命令众人:“即刻班师回朝,为父王举行葬礼!”
众人不敢再有异议,诺一声便都退下了。
......
数日之后。
武国。
都城溧阳。
龙台宫。
陆枭先行即位,以定民心。
龙台宫大殿陆枭高居龙庭,群臣分列两侧。
陆熊新丧,大殿之上一片素缟,将本来就简陋的殿堂,装点的更加简陋。
武国连年征战,把这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国家打的更穷了,别说是打造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就连陆氏皇族、朝中大臣们大多穿的也只是粗布衣裳。
许多大臣们都在私下议论:“这都很久没有发俸禄了,要不是我那三亩薄田,恐怕早就饿死了。”
由此可想而知,武国的普通百姓们过的何等苦。
今日是陆枭即位后第一次上朝,本来他还对成为一国之君有些期待,但是当他看到朝堂上一帮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之后,瞬间就兴趣减半。
老龄化严重啊,本该朝气蓬勃的朝堂,为何如此死气沉沉?
七十岁的右丞相陆解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朝堂中央,也不躬身行礼,大声朗道:“大王,前来奔丧的列国使臣已经到达武国,目前在馆驿歇息,按照祖制,大王应亲自设宴款待。”
陆枭右手托腮:“老丞相看着安排吧。”
陆解面无表情的接着说:“还有一事,卫国也派来使臣二人前来奔丧,并祝贺新王即位。”
此言一出朝堂立刻炸裂,就连陆枭也意外万分。
“什么?卫国竟然还敢派人来?我看分明就是挑衅!”
“对,他若敢上殿,我定叫他碎尸万段!”
“哼,卫狗欺人太甚!”
“......”
陆枭看着乱糟糟的朝堂大喝一声:“好了,都别吵了!”
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虽说老武王命丧卫国之手,但是战争怎么可能会没有牺牲呢?况且卫国此来的名义是奔丧和恭贺新王即位,武国如果不以礼相待,恐怕会惹其他国家耻笑。
陆枭没有立刻表明心意,而是试探的问陆解:“老丞相觉得该如何是好?”
陆解仍是一副面无表情:“老臣认为,应当与其他列国一同对待。”
朝堂上立刻又争论起来。
“老丞相,如此一来他国岂不嘲笑我武国是懦夫?”
“是啊,有损国体啊!”
“即使不杀他们,那也应该将他们驱逐出境啊!”
“......”
陆枭看着这群只会逞口舌之快的朝臣忍不住笑了起来。
国仇岂是杀他们两个使者就报了?
陆枭一拍桌案大声喝止:“安静!”
“一切都听老丞相的安排。”
“退朝吧!”
陆枭拂袖而去,独留一帮臣子在朝堂上窃窃私语。
“大王还是年轻啊......”
“是啊,你看还是得听老丞相的啊。”
......
武国接待使者的馆驿内。
卫国使者阮重和一位打扮朴素的少女相对而坐。
那少女朱唇轻启:“阮卿,你说武国的新王会对我们以礼待之吗?”
阮重摇摇头说:“我看难,毕竟老武王死于我卫国之手,武国人此刻应该对我卫国恨之入骨才对。”
少女浅笑道:“本来我对这个打败我卫国的陆枭还很感兴趣,特意求父王随使团来到武国,想看一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听你这么一说他也不过是普通人,难免让人失望。”
就在二人交谈的时候,武国接待使前来传话。
“卫国贵使,明日晚间,我王在章合宫设宴款待各国使者,请贵使准时赴宴。”
接待使传完话走了。
留下了卫国目瞪口呆的两个人。
阮重:“公主,看来是我猜错了,对于杀父仇敌都能如此有礼,陆枭这个人看来没那么简单。”
听到这话,卫国公主卫明萱,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出神
第二日晚。
章合宫。
因为是丧礼,酒菜偏素,也没有歌姬伴舞。
显然平日里大鱼大肉、醉卧美人膝的列国使者们吃不习惯。
他们或沉默不语,或悄悄的与邻座交头接耳,丝毫没有顾忌武国的新王陆枭在场。
右丞相陆解为了避免冷场,举起酒杯向列国使臣一一敬酒。
但是列国使臣面对陆解的敬酒连起身都懒得起身,坐着就应付过去了。
甚至有些资历老些的使者还会调侃陆解两句:“陆老丞相,还活着呢?”
听到这话,陆解本来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来一丝尬笑。
而陆枭呢,喝惯了五十三度的茅台,看着耳杯中发绿的低度酒简直难以下咽。
但是,为了表达对列国使者的感谢,陆枭最终还是站起身,吩咐身边的侍人把每个桌的耳杯都换成大碗。
一开始众使者对于换上桌的碗很不理解,以为这是武国什么特别的习俗,但是当陆枭倒满一碗酒起身对众说:“感谢列位对我武国的情谊,我先干为敬!”
就听见陆枭捧着碗发出吨吨吨的声音。
列国使臣都惊呆了,看着陆枭喝酒的样子愣了片刻。
忽然有人小声不屑的说:“这是要干什么?给我们下马威吗?好像谁喝不起的样子。”
“是啊,在我们燕国,喝酒我还没怕过谁。”
“这个喝法,刺激.......”
陆枭喝完一碗又倒满一碗,端着满碗酒走下来跟列国使臣一一碰酒。
他走到燕国使者面前。
“来,干!”
燕国使者犹豫了一下却端起来一个小耳杯说:“对不起,我酒量不行。”
陆枭大笑:“哈哈哈,回家跟你们王说,酒量不行以后别出来丢人现眼。”
下一个!
燕国使者感觉被侮辱了,好像连带自己的国家都被侮辱了。
陆枭正准备跨过燕国使者去到下一个使者处碰酒,谁知燕国使者突然又捧起大碗咕咚咚一口气干了。
喝完长长舒了一口气,燕国使者突然觉得用大碗喝酒还真是别有一番风趣。
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卫国使者这里。
阮重刚端起酒碗,陆枭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这位先生,我要和你连干三大碗!”
阮重一脸不解的问为何?
陆枭面带肃杀之气:“一碗敬我武国战死疆场的英烈,二碗敬卫国战死的英烈,第三碗,盼望早日与卫国酣畅一战!”
阮重被陆枭的气魄震慑,久久不能自语。
列国看到这种情形,也都偷偷躲在一边看戏。
这个时候阮重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干脆的声音:“我以为武国的新王是一个英雄,原来是一个只会借酒发威的粗鄙之人。”
“大胆!竟敢污蔑我王?来人将这个狂徒叉出去!”
陆解听到有人对陆枭不敬,突然大发雷霆。
看着这个平日里面色平缓的老人,为了维护陆枭的威严竟然如此动怒,陆枭竟对陆枭多了一份好感。
陆枭制止了侍卫们的行动。
他认真审视阮重身后说话的那个人。
只见那是一个面色白净穿着朴素的少年。
“你说本王是粗鄙之人,从哪里看出来的?”
那少年不顾阮重的阻拦说:“喝酒是为了礼仪,而你却不顾形象大碗豪饮,可见是一个酒色之徒。”
“就凭这一点就断定我是粗鄙之人?”
“不仅仅是你,你们武国所有的人,都粗俗不堪!”
在坐的武国朝臣闻言都怒目圆睁,纷纷站起身指责这个卫国少年出言不逊,要将他赶出宴会。
陆枭却喝退了众臣。
他问少年:“我们武国人粗俗,你们卫国人就高雅吗?”
少年身姿流转,微微一笑,自豪的说:“那当然,我们卫国人饮酒饮的是百花酿,名流学士众多,皆善诗词歌赋,反观你武国,饮的黍酒,近十年来国中少有名流雅士,更别提诗词歌赋。”
“你说你们不是粗俗是什么?”
少年侃侃而谈,将武国贬低的一无是处,惹得列国使者窃窃偷笑。
百花酿?
诗词歌赋?
陆枭闻言转身大笑。
那个少年对陆枭出乎意料的举止有些不解。
陆枭猛然转身。
“谁说我武国没有好酒?谁说我武人不懂诗词歌赋?”
少年冷笑一声,以为陆枭在强壮镇定。
陆枭接着说。
“《十面埋伏》听过吗?这是我武国的名曲。”
“《满江红》知道吗?这是我武国诗人新作的词!”
“还有,还有绿蚁酒喝过吗?”
“你们这群人才真的是孤陋寡闻,以为自己国内有几首出名诗词就以为很了不起,我武国诗人现场做的诗都能名震四海!”
那少年见陆枭说出的曲名、词名、酒名听都没听过,以为陆枭在虚张声势。
他毫不客气的问陆枭:“既然是名曲,为什么大家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一问,惹的满堂大笑。
他们都在心里暗笑:“吹牛谁不会吹?”
没听过就对了!
陆枭无意与众人逞口舌之争。
他回忆着《满江红》,随口朗诵。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今日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陆枭饱含情感的朗诵完毕,刚刚还嘲笑陆枭的列国使者,此刻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陆枭,堂下霎时间安静的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这是何等的胸襟和气度?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写出如此豪迈的词句?
那个少年此刻也被震惊,他不断的重复着陆枭口中的诗词:“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这是武国诗人作的词?
震惊,震撼!
没想到武国竟然有如此豪迈的诗人!
陆枭看着震惊到无以复加的众人,他不想打破这美好的瞬间,端起碗吨吨吨的又自顾自喝了一大碗。
“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要是让你们听听我武国人谱的曲,怕是要震惊你们一百年。”
“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有些微醺的列国使者这才从《满江红》澎湃的情境中缓过神来,争相称赞。
“好词!”
“英勇而豪迈,好像一个精忠报国的英雄,就站在眼前一样。”
“一腔热血,英雄气概!”
那少年不知道默默重复了诗词多少遍,竟感觉整个人都沸腾了。
但他还是恢复理智,装出满脸不屑的对陆枭说:“武国难道只有这一首词是拿的出手的吗?不过能写出如此豪迈的词句,已经算是不错了,只可惜比起其他列国还是差远了。”
陆枭早已看出那个少年其实是女扮男装,而且武国的密探也早已打探到卫国公主卫明萱,秘密随行卫国使团来到武国,不知道其目的是什么,现在看来她是想让武国在列国面前颜面无存。
那当然不能遂她的意。
真正有实力的人是不屑于表现自己的,面对她的咄咄逼人,陆枭不急于回应她,而是选择把她晾在一旁。
当然了,马上拿出几首诗词打她的脸也无可厚非,只不过那样做显得自己太低级,太急功近利,太卑微。
陆枭佯装发怒:“我武国对卫国以礼相待,卫使为何一再纵容手下出言不逊冒犯武国?”
“卫使是在故意逼我动怒吗?”
陆枭突然发难,吓得阮重一个激灵,站在他身后的卫明萱也忽然不知所措。
身为卫国公主的她虽然有些顽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陆枭突然眉头紧皱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他好凶啊!
阮重立刻起身护在卫明萱身前,连连道歉:“大王见谅,他只是我身边一个小童没有见过世面,大王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看着卫明萱受惊的样子,陆枭不由得想笑。
他说:“我怎么会和他一般见识?来,让他干了这一碗,我就宽恕了他。”
阮重有些为难,他怎么敢命令公主喝酒?
卫明萱更是挺身而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酒我是不会喝的。”
陆枭笑了。
“不喝也行,但是你刚刚以下犯上,看在你是卫国使臣的面子上,死罪可免,就打二十大板吧。”
“大王,万万不可啊!”阮重忽然跪地求饶。
“卫使这是干什么?只是打几个板子,不会死人的!”陆枭轻描淡写的搪塞。
卫明萱此刻脸色苍白,甚至她有了摊牌的想法,但是堂堂卫国公主女扮男装混入武国,还被武国大王奚落,传出去卫国脸面何存?
卫明萱恶狠狠的看着陆枭:“陆枭,你有种!”
紧接着她端起一碗酒,仰起头咕咚咕咚往下咽。可能是因为酒太多,卫明萱中间停顿了三次,才勉强将那一碗酒喝完。
酒喝完之后她还要强的翻出碗底给陆枭看,眼神中充满了仇恨!
她当时还想说什么,但是话没有说出口,一股液体就从嘴里喷涌而出。
卫国公主现场表演吐酒。
列国使者们看到这一幕笑的更欢了。
这将成为卫明萱一辈子的污点,也是对陆枭一生仇恨的起点。
陆枭满意的点点头,边走边说:“刚刚我说了,我们武国有一种酒叫“绿蚁酒”,但是酿造工序繁杂恰巧现在宫中没有存货,待新酒酿好之后,我会派人送给列国使者品尝的。现在有一首诗,写的就是“绿蚁酒”,先送给各位品鉴!”
“洗耳恭听!”
从陆枭朗诵《满江红》开始,列国使者对于武国的看法有些转变,心想武国还是有人才的,能写出这么好诗词。不知不觉就对陆枭口中的“绿蚁酒”和描写绿蚁酒的诗有些期待。
此刻阮重扶着酒醉的卫明萱向陆枭告退,正走到厅堂门口。
卫明萱嘴里还呜哩哇啦不停的念叨着:“陆枭你有种,额不会饶了你的.......”
陆枭背对众人开始朗诵。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雨,能饮一杯否?”
吟诗完毕,堂下众使者再次爆发热烈的好评。
“哎呀,好诗!”
“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让人如沐春风!好诗!”
“敢问大王是武国何人所作?”
“好诗,精彩!”
陆枭看着阮重和卫明萱走远。
他朝众使者摆摆手:“过奖了过奖了,至于这诗人是谁,你们就叫他“柳白白”吧!”
柳白白?
好奇特的名字。
众使者不断重复这个名字。
能写出如此高雅绝伦的诗词,应该是名仕,为何从未听过“柳白白”这个大名呢?
难道是隐士?
对了,一定是隐士!只有清静幽雅的隐士才能写出如此有深意的诗词!
众使者对柳白白其人名臆测了一番,最后一致推断柳白白是隐士,又是一通夸奖,一番赞美,末了端起碗又和陆枭干了三大碗,这才意犹未尽的各回各馆驿歇息。
临走还都不忘再夸赞几句。
“今天真的是不虚此行,竟然听到了两首如此超然的诗词,回去一定要传颂给我国人听,让著书的学者收录在书里,让这个柳白白,名流千古......”
“还有武王口中的绿蚁酒,虽然还没喝,但闻其名就觉得焦渴万分,急不可耐。”
“武国不同以往了......”
右丞相陆解和一干大臣在列国使者走了之后,围拢在陆枭的桌案前。
“大王,今天我们算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我武国还有如此名作,您真是博学多才,我等孤陋寡闻了。”
“是啊大王,您刚才用碗喝酒的气魄直接碾压各国使臣,卫国使者都被您喝成那个熊样了,真踏马解气!”
最后还是陆解劝退了重臣,独留自己和陆枭之后他说。
“大王,太后此前有交代,如果今晚您没喝醉的话,让您去一趟后宫,说是有大事商量。”
“什么事?”
“好像是给您选妃的事。”
选妃?
“开什么玩笑,父王新丧你,现在让我谈婚论嫁?况且,我才十八岁!”
“大王,就是因为大皇子和二皇子接连战死,老武王也不幸归天,这才凸显皇族血脉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另外我们武国的传统,男子十六岁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十六岁这么早熟吗?
陆枭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陆解。
陆解仍是那副死鱼脸,木讷的朝陆枭点头。
后宫大殿。
太后坐在上位,陆枭满嘴酒气的过来见礼。
“太后......”
“来人,给大王搬张椅子,你看他都站不稳了。”太后林纾看到摇摇晃晃的陆枭有些不高兴,心里更是对陆枭十分鄙夷,心想:“要不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相继战死,怎么会轮到你这个无能之辈做王?”
其实太后林纾并不是陆枭亲生母亲,也不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亲生母亲,纯粹是因为出身高贵,是老武王的正妻所以被奉为皇后。
陆枭的生母早在多年前就病故了,当时坊间还有很多传言,说是皇后林纾膝下无子,怕哪位妃子母凭子贵顶替了她的皇后之位,所以陆续害死了几位皇子的亲生母亲。
后来大皇子、二皇子和陆枭相继被林纾收为义子。她的算盘打的很好,无论将来三个皇子哪个当了大王,她都贵为太后。
所以陆枭见她从来只称呼“太后”,而不称她为“母后”,时间久了,林纾也就不计较了。
“枭儿,你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况且近年来武国饱受战争摧残,风雨飘摇,你应该早日完婚,诞下子嗣,以保陆氏江山稳固。”
林纾接着说:“我在韩国林氏宗族中为你物色了一位佳丽,如果你没有什么异议,择吉日成婚吧。”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怎么能容忍如此野蛮的婚配方式?
“至少让我先看看长相吧?”
“最起码相处一段时间看看人品。”
“说结婚就结婚这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
林纾向来一言九鼎,就连老武王陆熊也很少反驳,陆枭竟然敢公然反驳自己?
她在心里想:“当上大王胆子也大了,竟敢顶撞我,幸亏我早料到有这一天,所以才让自己同族的后辈嫁给陆枭,只要她成为皇后,就不怕你陆枭造反。”
表面上她还是一副为晚辈着想的慈祥模样:“枭儿,既然是我看上的人,自然是长相、人品俱佳,你不用有什么顾虑......”
陆枭对于林纾的独断专行早已厌恶,况且她还有杀害自己亲生母亲的嫌疑,所以陆枭看着喋喋不休的林纾越发不耐烦。
“当然有顾虑!”陆枭突然打断林纾的话。
林纾手指停留在半空,愣在原地。
陆枭屏退左右,独留自己与太后林纾在屋内。
“枭儿,你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林纾大惊失色。
“太后放心,我做不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我只是有事情要问你!”
虽然她身为太后,其实还不到四十岁,陆熊嫔妃众多,这些年很少宠幸她。
所以当听到“禽兽不如的事情”时,林纾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
她躲在纱帐后面,又气又恼。
陆枭踱了几步,然后转过头看向纱帐后面的林纾,眼神冰冷。
“我母后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是陆枭多年的心病,每次见到林纾他都有想要杀她的冲动,但是现在时局变了,现在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母亲真是只是病逝的,他只想亲口问一问林纾,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了却自己这块心病。
林纾很诧异,至少她表现出来的是这个样子。
她斩钉截铁的说:“没有!绝对没有!事实上我和你母亲情同手足......”
“好,我信你!”陆枭根本没有想听下去的意思。
林纾则更加惊讶,她本来想讲很多故事来证明自己是冤枉的,但是陆枭却信了,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阴谋?
“那我再问你,你找来你们韩国林氏族人给我当老婆,是不是想监视我?干涉我?进一步架空我左右朝堂?”
陆枭毫不留情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林纾一时语塞。
因为她心里的小算盘被陆枭看穿了。
“不......没有,我.......真的只是为了武国的血脉着想!”
她没有想到陆枭言辞如此犀利。
最终见无法狡辩坦然走出纱帐,叹息着说:“首先我确实是为了武国血脉着想。”
“但我毕竟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我怕日后你翻脸无情,所以才想让我同族的后辈做你老婆,扶持她当上皇后,这样我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至于监视你、架空你、左右朝局......我压根没有想过,我很满足我现在的位置,也从没有想过做天下第二个女皇。”
看着眼露寒光的陆枭。
紧接着她又说:“以前我总以为你是一个胸无大志,纨绔的世家子弟,没想到原来在你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王者之气,你藏的好深。”
“好了,既然被你看穿了,你是王,娶与不娶,你说了算!”
林纾妥协了。
毕竟曾经那个少不更事的陆枭,现在已经是一国的王,如今被挑破,她再也无力左右什么。
听到林纾说这些话,陆枭终于释怀,他看向林纾的目光渐渐的柔和。
对于他来说,当下最重要的是稳定时局,所以才有了和林纾坦诚的对话。
相信从今天开始,后宫可以放心的交给太后林纾。
那样他就可以放开手脚,治理国家,让武国强盛起来,让武国的子民,富足起来。
“我信你!”
“你推荐的这个女人,寡人要了!”
“明天你带她来龙台宫吧,寡人和她深入的交流一下。”
陆枭拂袖而去。
深入交流?
林纾愣在原地。
第二日上午。
刚刚酒醒的卫明萱,头疼欲裂。
“该死的陆枭,你给我等着!”
想起昨晚出糗的样子,还有陆枭那一副得意的嘴脸,她就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把陆枭摁在地上使劲摩擦。
“阮卿,昨晚的事,绝对不能说出去!”
刚刚走进来的阮重,突然联想到昨晚卫明萱当众出酒的窘态,连连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
“我们喝醉后陆枭那小子又说了什么?有没有说我的坏话?”卫明萱一时酒后失忆。
“没有,他只是又吟了一首诗。”
“什么诗?”
“好像是关于酒的诗。”
“你背给我听。”
阮重若有所思的踱了两步,接着回忆道。
“好像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雨,能饮一杯否?”
卫明萱沉吟片刻。
“好诗,字字句句都很朴素,却让人像是亲眼看到,亲身感受到一样。”
她紧接着问:“打听出是作者是谁了吗?”
阮重回答说:“当晚武王陆枭说,包括《满江红》都是一个叫“柳白白”的诗人所做。”
柳白白?
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能写出这两首诗词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如果有机会真想见见他。”
“我想,这个名字很怪异,会不会是陆枭随口胡诌的一个名字呢?”
“你是说这些诗词都是陆枭所作,又假借柳白白之名?”
“说不定。”
“绝无可能!陆枭那个粗鄙不堪之人,他岂能作出如此佳作。”
“......”
龙台宫大殿。
陆解还是那副老样子,一本正经的率先站出来谏言。
“大王,我武国连年征战府库空虚,又赶上南方水灾,北方旱灾,百姓实在是苦不堪言,就连西北方经常侵扰我国边境的犬戎部落都不忍心再劫掠了。”
“大王,您看该怎么办?”
紧接着朝堂上的大臣们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连珠炮一样开火了。
“大王,我国上下数千名臣子,已经断俸一年有余,有些臣子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变卖家当,他们已经穷的裤衩都穿不起了。”
“大王,由于战乱,民不聊生,许多庄稼汉不种庄稼都跑上山当山贼,平时打打猎,遇到有钱的商户就拦路打劫,截至目前接到的报案大大小小已经多大数百起。”
“大王......您看看该怎么办吧?”
陆枭一个头两个大。
武国位于大陆中部,西北紧邻犬戎游牧民族,东北与卫国交界,南面又接壤韩国。
因此北面常年面临犬戎的侵扰,和卫国又连年围绕十几个城池进行拉锯战。唯独韩国,因为有太后林纾以及在武国为官的韩国林氏贵族维系,还算相安无事。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
朝堂上这才安静下来。
这帮大臣全都是出难题的高手,一个个仰着头等陆枭决断。
陆枭说:“你们说来说去无外乎一个字——钱!想办法搞钱就是了,所有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陆解:“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就搞钱难。”
“你们这么多人就没想出来什么办法?”
所有文臣都摇头。
这个时候李越这帮武将脑袋突然一亮。
有人站出来说:“增加赋税不就可以了吗?加一成不行那就多加几成!”
此言一出立刻遭到文臣们的口诛笔伐。
“百姓们穷困潦倒,饭都吃不起了还加税?”
“是啊,你说出这种话都不觉得惭愧吗?”
“简直是丧尽天良!”
陆枭看着两帮人你来我往也是无语的很。
不过他脑袋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武国有穆、牛、刘、马四个大家族,世代以经商为主。在武、卫战争期间,许多辎重、粮草都是由四大家族采买提供,他们可没少发战争财。
可以说,这四个家族的财产,抵得上武国半壁江山。
但是明抢又不好,所以要有一个合适的名头,让他们主动捐献。
想到这里陆枭心里有底了。
散朝后。
此事未决议之前不宜泄露,所以陆枭单独留下左丞相陆解、右丞相李弥、将军李越三人,在书房陆枭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三人。
“大王,有什么事,请示下。”
陆枭直截了当的说:“四大家族的财富占据武国半壁江山,如果得到他们的倾囊相助,必然能够帮武国渡过难关。”
这次陆解没有说话,李弥说:“大王,四大家族世代经商,商人的奸猾本质早就深入骨髓,要他们心甘情愿的出钱,难于上青天。”
“可是我听说,四大家族历来都对武国爵位很有兴趣,每次科考都派出大批家族子弟参加,为的是能够在武国得到一官半爵,可有此事吗?”
“确有此事,但是四大家族族人才能有限,至今获得官职爵位的人寥寥无几。”
说到这里,陆解已经听出端倪。
他连忙插话:“他们获得不了爵位,主要是因为商人在武国的地位极低,他们根本配不上。”
果然印证陆枭的猜测。
像陆解这样的陆氏长老,李弥这样的科考状元......他们清高的根本看不起经商的人,怎么可能不从中作梗,阻挡四大家族获得爵位呢?
陆枭不再试探。
他果断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设立募捐办,根据捐款者捐款数量的多少,赐予相应爵位,如此定然能快速筹集大笔钱财,救武国百姓于水火。”
陆解也早已猜测出陆枭的心思,他微微点头,嘴上却不客气的说:“此法不成!”
李弥也不出意外的反对说:“老丞相说得对,用钱买官,绝对不成!”
李越倒是没有意见,他挠挠头说:“只要能解武国之危,我看没有什么不妥。”
陆枭接着补充道:“给爵位,但不给实际权利,也不给相应福利,就是一个荣誉,不成吗?”
“不成!”
“不成!”
“我觉得吧,没什么不妥。”
陆枭说:“好,我这个人是很民主的,现在二比二了,我要动用我君王的特权......”
陆解打断说:“不是二比二,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票,那就是太后林纾那一票,如果她能同意,那我们无话可说。”
在陆解眼里,林纾一直都看不起陆枭,怎么可能会听陆枭的?
他认为这一票,稳了。
陆枭倒也不意外,毕竟自己还年轻,太后有监国之责,请她出来主持公道无可厚非。
陆枭心里发笑:“这就要看,昨晚的交谈有没有作用了。”
好,请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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