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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路漫漫:霸总请为你的行为买单傅景臣苏安宛 全集

解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九月的京城天气凉爽,倾盆大雨砸落地面,天空阴沉,大雨已经下了一整天。近日京城最大的新闻大概就是京城太子爷傅景臣为了一个女人要将他的妻子送入监狱的八卦了。京城无人不知苏家大小姐苏安宛当年用尽各种手段逼迫傅景臣娶了她。成婚三年,两人相敬如“冰”,傅景臣不满意这个妻子也是明晃晃告知所有人。一个月前传说傅景臣的白月光回国,傅家少夫人苏安宛亲眼目睹二人亲密无间耳鬓厮磨,随后当天下午便传出来苏安宛推白月光摔下楼梯成了植物人,傅少爷雷霆震怒,当场便说要将苏安宛告上法庭。当年傅夫人因为手术需要寻找骨髓,傅景臣找遍全国也没能找到匹配的骨髓。是苏家大小姐找上门来说她的骨髓合适,唯一一个条件便是让傅景臣娶她,凭借骨髓成功成为了傅家少夫人。若说苏安宛也是名...

主角:傅景臣苏安宛   更新:2025-05-19 16: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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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景臣苏安宛的其他类型小说《追妻路漫漫:霸总请为你的行为买单傅景臣苏安宛 全集》,由网络作家“解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九月的京城天气凉爽,倾盆大雨砸落地面,天空阴沉,大雨已经下了一整天。近日京城最大的新闻大概就是京城太子爷傅景臣为了一个女人要将他的妻子送入监狱的八卦了。京城无人不知苏家大小姐苏安宛当年用尽各种手段逼迫傅景臣娶了她。成婚三年,两人相敬如“冰”,傅景臣不满意这个妻子也是明晃晃告知所有人。一个月前传说傅景臣的白月光回国,傅家少夫人苏安宛亲眼目睹二人亲密无间耳鬓厮磨,随后当天下午便传出来苏安宛推白月光摔下楼梯成了植物人,傅少爷雷霆震怒,当场便说要将苏安宛告上法庭。当年傅夫人因为手术需要寻找骨髓,傅景臣找遍全国也没能找到匹配的骨髓。是苏家大小姐找上门来说她的骨髓合适,唯一一个条件便是让傅景臣娶她,凭借骨髓成功成为了傅家少夫人。若说苏安宛也是名...

《追妻路漫漫:霸总请为你的行为买单傅景臣苏安宛 全集》精彩片段


九月的京城天气凉爽,倾盆大雨砸落地面,天空阴沉,大雨已经下了一整天。

近日京城最大的新闻大概就是京城太子爷傅景臣为了一个女人要将他的妻子送入监狱的八卦了。

京城无人不知苏家大小姐苏安宛当年用尽各种手段逼迫傅景臣娶了她。

成婚三年,两人相敬如“冰”,傅景臣不满意这个妻子也是明晃晃告知所有人。

一个月前传说傅景臣的白月光回国,傅家少夫人苏安宛亲眼目睹二人亲密无间耳鬓厮磨,随后当天下午便传出来苏安宛推白月光摔下楼梯成了植物人,傅少爷雷霆震怒,当场便说要将苏安宛告上法庭。

当年傅夫人因为手术需要寻找骨髓,傅景臣找遍全国也没能找到匹配的骨髓。

是苏家大小姐找上门来说她的骨髓合适,唯一一个条件便是让傅景臣娶她,凭借骨髓成功成为了傅家少夫人。

若说苏安宛也是名动京城的第一千金,容颜倾城,骄傲明艳,也是让众多京城公子趋之若鹜的存在,苏家虽然比不得傅家权势滔天,但是也是京城上层名门。

苏家长子十年前便离家出走,苏董事长如今也因病住院,苏氏集团岌岌可危,若傅景臣执意要告,竟无一人护她分毫。

泼墨的夜色,黑色的宾利车窗上除了砸落的雨点,还卡着一只纤纤玉手,车内的男人脸色阴沉到似要滴水。

车外的苏安宛浑身被雨水淋透,发丝狼狈的被黏在脸上,瓢泼大雨淋透了女人的全身,整个人站在脏污的积水中。

但是女人丝毫没有在意,苍白的小脸上是焦急不堪,手指指节用力的扒住车窗,似乎是抓住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嘴唇冻到发青,抛弃一切尊严苦苦哀求,“傅景臣,我没有推她,你相信我一次!”

苍白的辩解没有引起男人丝毫的情绪波动,苏安宛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红肿的眼睛里带着唯一的希冀望向车里这个她爱了八年的男人,渴望着他能够相信她。

她浑身脏污不堪,苦苦恳求车里这个不染尘埃的冷漠男人可以相信她。

但是落到傅景臣地眼里,这副样子都只不过是狡辩罢了,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苏安宛这句话说了几十遍了,但是无论是监控还是他亲眼看到的凶手全部都指向苏安宛。

傅景臣这个人办事极有原则,做错了事情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于是他未曾看苏安宛一眼,眸子似是染了墨一般深沉,冷声开口。

“念在你曾经为我母亲捐赠了骨髓的份上,我不会揪着不放,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就行。”

随后未等苏安宛缓过神来,直接吩咐车外的保镖将人拉开,司机开着车就离开了,黑色的宾利在黑夜中划过残影。

苏安宛整个人被扔在雨中,倒在污水中,倾盆大雨砸落在她的身上。

纤细的手指被车窗卡的青紫不堪,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人扔在地上,脸色惨白,似是丢了魂一般。

整个人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多么可笑的事情!

当年她用骨髓逼迫他结婚,如今他竟然用官司来威胁她离婚!

苏安宛终于忍不住疯狂大笑,笑着笑着就流了泪,和雨水混合着落在脸上,这就是她用八年去爱的男人啊。

苏安宛啊苏安宛,你放弃自我用尽一切去爱的男人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摆脱你,要送你入狱!

苏安宛的眼睛里似乎在撕裂什么东西,寂寥无人的雨夜里,没有人爱她,她爱的人像扔一块破布一样将她扔在这里。

然而苏安宛没有发现,身后阴影里隐藏着黑色迈巴赫里的男人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

车上的男人不错眼珠的盯着眼前那个被丢弃在马路上的女人,眼底酝酿着风暴。

身旁的林晟突然开口,“少爷,小姐她……”

林晟看着巍然不动的他家少爷有些疑惑,他是从小跟着苏寒行的。

十年前苏寒行离开苏家他也是毅然决然选择跟着的,自然知道少爷对小姐的爱护程度有多深,少爷怎么可能任由小姐被傅景臣羞辱而无动于衷?

苏寒行目光一直未曾在前面倒在雨中的女孩身上离开,闪动着不明的情绪,沉着声音。

“当年她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捐赠骨髓嫁入傅家五年,这五年她完全活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我要让她认清现实,把我曾经的妹妹还回来。”

苏寒行这些年对于苏安宛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也算是知晓几分。

整个傅家没有一个人把她当个人看,但是她却硬是扛了五年,把自己骄纵张扬的性子全部藏起来,收敛起一身的锋芒。

苏寒行明白苏安宛有多倔,不撞南墙不回头,但是他想知道,苏安宛这次撞得头破血流能不能清醒。

这次的事情经过怕是没有比苏寒行更清楚事实真相的了,但是他选择了袖手旁观,他要让苏安宛彻底死心。

手指渐渐捏紧。

一日的痛苦,总比栽进去一辈子强。

苏寒行想起了傅景臣方才的话,冷笑了声,入狱的还不一定是谁。

“郁南轩什么时候回来?”

冷冽的声音裹藏着无尽的寒意。

林晟一惊,知道他们少爷这回是动了真怒了,郁南轩,整个华国闻名的顶尖律师,打官司就没有输过,必定能扒下对方一层皮来的狠角色。

也是,他也算是自小看着小姐长大的,前段时间一见那被人欺负一声不吭的苏安宛还有些不可置信,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睚眦必报的苏大小姐吗?

恭敬地回话:“郁律师人已经到京城了。”

苏寒行冷冷勾唇,动他的妹妹,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


苏安宛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睁开眼睛就是映入眼帘的白色,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她的大脑。

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

脸色惨白如纸,但是一双眼睛明亮清澈,没有之前半分死气沉沉的样子。

苏安宛通过昨晚的血的教训算是彻底醒悟了,脸上露出讽刺自嘲的苦笑。

这五年悲惨婚姻的浑浑噩噩如今看来就是个笑话。

她什么都不差,有钱有颜,何必要自甘下贱去肖想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呢?

倾盆的雨水倒是将她浇醒了。

苏安宛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病房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穿着一袭红裙的蓝熙。

苏安宛看见蓝熙的那一刻是掩饰不住的惊讶,眼底不自觉就泛湿。

和蓝熙十几年的闺蜜兼死党,单单因为傅母一句“傅家的少奶奶自然应该安分守己相夫教子,整日里疯跑像个什么样子”就渐渐疏远了昔日里所有的朋友。

甚至五年之中两个人因为赌气也没见过几面。

现在想起来真是傻的够可以。

傅家一家人一边用规矩束缚她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边又指责她不如叶婉心有事业心。

把叶婉心多么多么优秀挂在嘴边上,就这她都能忍下来,也真是够贱的。

蓝熙最受不了这个平日里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一副柔弱的样子了。

见她如此,来时的一腔怒火早就变成了心疼。

“哎呦哎呦别哭别哭,你不要我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

快步走上前去就要帮苏安宛擦眼泪。

苏安宛见此一把搂住蓝熙哭的更厉害了,像是在这些天的昏暗世界里终于看见了曙光,听到蓝熙的话更加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自责不已。

蓝熙看见她这副样子自然是心疼不已,整颗心酸软的不行,轻轻抱着哭成泪人的小姑娘,无声的安慰。

来的时候还想着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见色忘友的小没良心的,但是一看见她浑身是伤,两眼泪汪汪,哪还有怒气去想这些事情。

终于等苏安宛哭完了这才抽出纸巾递给她,小姑娘一边抽抽搭搭的哭着,一边骂自己。

“我真是太傻了,以后这大冤种谁爱当谁当去!”

苏安宛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肯定很丢人,但是她确实心里难受的不行,她脑袋被门挤了才当这个大冤种。

蓝熙看她哭完心情好转就拉了个椅子坐下,往后一倚,开始阴阳怪气,“哟,我怎么记得之前哪个人说这一辈子她就赖上傅景臣了呢?好像是你嘴里这个大冤种来着。”

苏安宛面色发苦,双手合十地求饶,“好熙熙,我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吧。”

蓝熙看在某个人结个婚差点没把自己作死的份上就傲娇地哼了一声,表示不和她计较了。

苏安宛看着蓝熙这一身扎眼的红裙,抽了抽嘴角,“你这不会是特意穿的红吧?”

别说,真像这人能干出来的事。

蓝熙打量了一下自己,红裙红底高跟鞋,好像去的不是医院而是婚礼现场一样,一副当然如此的模样。

“那是当然,我来的时候就想,要是你脑子找回来了,我就是来庆祝你脱离苦海的,要是你脑子还不清醒,我就先揍你一顿让你见红!”

苏安宛瑟缩了一下:我是不是该庆幸?

蓝熙好生威胁了一番才又想起一些事情来,正色问:“傅景臣要告你?”

蓝熙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气得要死,五年夫妻为了一个绿茶竟然要将自己的妻子告上法庭,越想拳头越硬。

但是这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

傅家在京城说话份量极高,傅景臣本人的势力更是深不可测,若他执意要苏安宛坐牢,怕是没人能保的下来。

而苏安宛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她不在乎自己怎么样,她更担心她爸的病情和苏家现在的情况。

现在想想她这几天真是被傅景臣弄昏了头了,苏家出事她竟然没率先关心她爸和家里情况,心却一直系在那对狗男女身上。

还妄图让傅景臣在她和叶婉心之间相信她,苏安宛自嘲的笑了笑,真是够蠢的。

“我爸和苏氏现在怎么样了?”

蓝熙眼神闪了闪,苏安宛现在满脑子都是苏家,也就没注意到蓝熙的不对劲,蓝熙清了下嗓子,慢悠悠的回。

“就那样呗,苏伯父现在在市中心的医院,医生说不算严重,就是不想见你,苏氏的话,现在深城这些狼怕是都想分一口肉。”

有苏狐狸在,能有什么事。

这话被蓝熙咽进肚子里。

苏安宛眉头紧皱,脸上都是自责。

她爸的脾气她最清楚,又倔又硬,当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和她哥吵了一架,她哥就离家出走了。

但是苏氏的情况在她意料之中,苏家出事,也没什么人能够顶起来,自然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眼睛里闪过不明的情绪,她苏安宛还没死呢。

蓝熙见她这样心底不自觉的发虚,小宛宛你可别怨我,都是你哥让我瞒着你的。

只能安慰她,“医生说你现在身体状况很差,你好好休息,然后把离婚协议签了比什么都强。”

苏安宛听到离婚协议四个字,心底仍然还是痛的厉害。

那是她曾经不顾一切也要嫁的人。

但是强扭的瓜不甜,绑来的这段婚姻早该结束了。

苏安宛垂了垂眸子,摩挲了一下手指,轻声道:“傅景臣再派人来送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收下给我。”

之前的离婚协议书她都撕了。

有点后悔没留下一份,她直接拿着甩在他脸上,想想就解气。

蓝熙撇了撇嘴,她就不能自己拟一份?指不定这小妮子心里还余情未了呢。

但是蓝熙这回算是冤枉苏安宛了。

她现在脑子疼浑身疼,还一堆事等着她呢,哪有功夫去拟什么离婚协议书,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补充战斗力然后好好应付那些豺狼虎豹。

随即想到医院里的叶婉心,眼神暗了下。

没想到她竟然被这种女人摆了一道,当时叶婉心自己假摔,她确实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拉一把,谁知道这么巧就被傅景臣看见了。

但是以傅景臣手底下人的本事怎么会看不出来监控有问题呢?

而且叶婉心自己假摔肯定不会把自己摔成植物人。

看来傅景臣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手底下的人耍得团团转也不知道。

不过苏安宛心下冷了冷,若是他相信她,又怎么会被别人有机可乘?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失败,自己的丈夫相信别的女人却丝毫不相信她。

蓝熙看见苏安宛这落寞的模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当年苏安宛身边所有的人都劝她。

但是这个丫头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一意孤行非要嫁给傅景臣。

这些年苏安宛过得什么样的日子,整个京城就没有不知道的。

公婆不喜,小叔子肆意嘲讽,丈夫心有所属。

所有人都认为凭借苏安宛的性子,怕是一天也忍不下去,谁知道竟然不吭不响的受了五年,如果没有叶婉心这次的事情,这个傻女人怕是永远不会放弃。

但是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唯独那个当事人——傅景臣就跟置身事外似的。

果然,传言中傅少爷冷若冰山不近女色确实不是空穴来风。

蓝熙看着苏安宛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恨铁不成钢的同时,也怨恨傅景臣那个男人。

他周围所有亲人朋友对苏安宛的态度都是取决于他的态度。

傅夫人对谁都一副淡淡的样子,叶婉心那样的,样样比不过苏安宛,能得她两分另眼相待不就是因为她的儿子喜欢吗?

蓝熙叹了口气,但愿苏安宛是真的想通了。


傅氏集团顶层办公室,傅景臣一身黑色修身西装,领口的领带一丝不苟的打着,完美的俊脸上略有些疲惫的态容。

他这两天一直睡在公司,昨晚不过是以为苏安宛睡了才回去拿几件衣服。

谁知道她非但没睡还一副纠缠不清的样子,而且直接把离婚协议书给撕了。

傅景臣心下烦躁,什么也看不进去,将眼前的文件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拉开桌前的抽屉,里面是一个蓝色丝绒长盒。

他本以为苏安宛顶多算是有些小心思,况且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这五年她也是安分守己,买个礼物送给她就当是结婚纪念日的礼物了。

谁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恶毒,叶婉心现在还昏迷不醒躺在医院,如果这两天醒不过来就要变成植物人了。

随即将抽屉狠狠的关上,眼底一片冰冷。

每个人错了都要付出代价,铁证如山,他亲眼看到的,苏安宛竟然还想抵赖。

他确实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这时,周承敲了敲门,得到允许之后推门而入,将手中的东西递上去,“总裁,少…苏小姐已经将离婚协议签了,而且也搬出了半山别墅,但是苏小姐唯一的要求就是放过苏氏。”

傅景臣看着桌子上安静放着的离婚协议,有些恍惚,昨天晚上她那样歇斯底里,今天就爽快的将字签了。

反而是他,心底竟然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压下心底的异常,没再看那份离婚协议,淡淡开口。

“嗯,叶婉心那边怎么样了?”

周承恭敬地回答:“还在昏迷状态,医生说情况还没有好转。”

周承跟在傅景臣身边看得清楚,都传言叶小姐是总裁的白月光。

但是他却没看出来除了偶尔能近身、帮个忙之外有什么特别的,这不,也是连名带姓的叫。

甚至情绪波动都不如面对苏小姐的时候大,只是总裁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罢了。

傅景臣心下有些乱,苏安宛痛快的把那份离婚协议签了。

和她以往的风格完全不同。

会不会又是她的新手段?欲擒故纵?

苏安宛:纵尼玛。

周承想起方才看到的人,面色有些沉重,犹豫着开口汇报:“总裁,法院的事情被人挡下来了。”

傅景臣其实也并没有非要坚持送苏安宛入狱。

旁人不知道,周承身为特助却清楚,傅氏集团的顶尖律师,何律早就得了傅总的吩咐。

做做样子,最后出具谅解书。

目的大抵就是逼着苏小姐和他离婚罢了。

然而今天周承得到消息,法院那边却被一股势力拦下来了。

在京城,能有本事拦下傅景臣的人,这么些年还真是头一遭。

傅景臣的目光被吸引,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感受,眼底幽深不可测。

苏安宛竟然能被这般人物护着,那又何必求助他苏氏的事情?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桌面,半晌问:“查到来源了吗?”

她被人护着,他的心里竟然不知道是何滋味。

傅景臣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情绪几乎是完全被苏安宛牵着走。

周承恭敬回答:“是海城那边。”

对方很明显没有隐藏痕迹,光明正大就是冲着傅景臣来的。

海城能有这般本事的,大抵也只能是海城这两发展起来的华盛集团幕后老板了。

而且周承想起来在警局见到的那个斯文男人,补充了一句:“总裁,刚才在警局遇到了郁南轩。”

郁南轩,年纪轻轻就是华国首屈一指的金牌律师,能请得动他的人可真是屈指可数。

傅景臣闻言挑了挑眉,他似乎已经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

露出玩味的笑容,手指随意扯了两下领带,薄唇吐出了一个名字:“苏寒行。”

郁南轩和苏寒行是从小的兄弟,而且当年苏寒行离家出走之后辗转了不少城市,最后定在海城发展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周承愣了愣,这是惊动了大舅哥了?

但是转头一想,这苏家大少爷自小被誉为天才少年,谁知道十年前竟然离家出走。

鲜少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处,这些年杳无音信,谁知道如今竟然可以跟总裁杠上了。

细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苏家大少爷是出了名的护妹狂魔。

只是这五年都没见回来找少夫人,这关键时候站出来了。

周承记得,这郁律师好像和苏少爷是好兄弟来着。

偷偷看了眼手指正在按压太阳穴的自家总裁,心里小小松了口气。

少夫人和苏氏应该都无恙了。

他就不明白了,这非得送自己妻子,啊不前妻上法庭是个什么癖好?

你都告上法庭了,没等人家结果下来,你谅解书都准备好了。

图啥呢?

但是受害者难道不是叶小姐吗?

谅解书不应该叶小姐开吗?

周承内心嘀咕。

傅景臣自然不知道周承的内心腓腹。

苏寒行的回来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苏寒行回来的目的很明显,但是京城,是他傅景臣的地盘。

抬眼吩咐,“那就先等等,苏寒行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眼神悠远却平淡无波。

她也有人护着了,怪不得这么着急离婚想摆脱他。

医院

苏安宛在病床上像是个受欺负的洋娃娃般,眼睛红肿,显然刚哭过。

也不敢抬头,面对着眼前十年未见的哥哥,苏安宛怂地不要不要的。

苏寒行一身白色衬衫,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镜片背后藏着的眼睛里划过心疼。

姿态端然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林晟恭敬的立在一旁。

“哥……”

苏安宛眼眸含泪,小心翼翼的喊了声。

她觉得她哥现在肯定气炸了,一别这么多年,没想到兄妹二人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苏寒行心里酸软,心疼小姑娘。

但是表面淡然如水,眼神扫过苏安宛手上的伤口,眼底盛满了厉色。

他整个苏家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小公主就被傅家那群人糟践成这样。

“脑子清醒了吗?”

苏安宛:……

为什么每个人见面问她第一句话都是这个?好丢人。

苏安宛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她表示她现在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楚。

苏寒行看见自己妹妹娇娇软软的这副样子,自然是有天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

起身抬手轻轻揉了揉女孩的秀发,安慰她。

“你南轩哥为了你这事,从M国连夜回来,你放心,苏氏和傅景臣的事都有哥处理,你老老实实把身体养好,然后跟哥回海城。”

苏安宛听见这轻哄的话语,再也忍不住眼泪,一头埋入男人的怀抱,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她的哥哥,一如幼时,无论她闯了什么天大的祸,哥哥都会给她善后,将其护在羽翼之下。

跨越十年的拥抱,苏安宛在兄长的怀里找到了那份久违的安全感和依靠。

苏寒行心疼不已,他知道小姑娘一直很坚强。

从出事到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安慰她,家人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

但是她依旧安安静静想要一个人顶起苏家,他的小公主从来不会退缩,也不会懦弱。

苏寒行把小姑娘哄睡了之后留下了四名保镖就离开了。

坐在车上的苏寒行阖着双眼,语气淡淡:“老爷子怎么样了。”

林晟恭敬回答:“少爷放心,苏董在海城度假很开心。”

谁能想到苏董事长根本没有病,只是配合演的一出戏呢?

苏寒行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父亲“重病”绝对是压垮小丫头的一记重击。

缓缓睁开双眼,眼底一片冰冷,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既然如此,傅景臣,几天之后,作为大舅哥,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林晟看着少爷这熟悉的笑容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毕竟熟悉苏寒行的人都知道这位爷笑的越深,你下场就越狠。

方才在病房里跟小姐摆的那几秒冷脸,一看就硬撑的。


傅景臣因为加班回来的比较晚,半山别墅整栋别墅除了客厅的一盏亮灯,全都漆黑一片。

傅景臣有些恍惚,不知道从何时起,无论他加班和应酬到多晚,半山别墅总是灯光明亮。

大概是结婚这些年吧。

敛起思绪推门而入,等着他的只有还没有睡觉的张妈。

“少爷回来了,饭菜已经热好了。”

张妈脸色显然不如平常那么好,她看着现在这个家又回到了以前死气沉沉的样子,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虽然只是个下人,但是少夫人出身高贵却善良温柔,对少爷的喜欢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她本以为两人终有一日能够修成正果,谁知道成了如今这副光景。

傅景臣没在意张妈想什么,只是如常换了衣服去餐厅吃饭。

但是刚夹一筷子菜就觉得和他平日里吃的味道不一样,而且还有他不喜的鱼肉。

略皱了皱眉,放下筷子,问:“今天的晚饭谁做的?”

他口味本来就很挑剔,家里请的厨师都是五星级的,没想到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张妈愣了愣,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支支吾吾的说:“一直都是那个厨师做的。”

傅景臣一眼就看出来不对,这一天的事情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略有些烦躁,“我从来不吃鱼。”

张妈看着桌上的那盘红烧鱼,似乎是这才反应过来,回:“晚饭确实是那个厨师做的。”

在傅景臣的眼神压迫下,连忙补充道:“但是您平日的饭菜都是少夫人亲自做的,少夫人不许旁人插手。”

傅景臣愣住,在他的印象里,苏安宛一直都是回忆里那个骄纵的大小姐,是苏家人的掌上明珠。

她怎么可能为了他洗手作羹汤呢?

“那为什么一直说是厨师做的?”

眼神不自觉放在面前桌上的饭菜上,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和平日里他吃的不一样。

张妈一直为苏安宛抱不平,这人都走了又有什么好隐瞒的,索性一股脑全说了。

“少夫人怕您知道是她做的之后就不愿意吃了。”

接着又像是在回忆什么,“不瞒您说,少夫人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了,她来的时候不会做饭,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一点点变成现在这样样样都会做的姑娘,我一个旁观者看了都心疼。”

傅景臣一声未吭,回忆的闸门一经打开,似乎止不住的涌入他的脑海。

在他的印象里,几年前他生日,很晚才回家,进来的时候就见着那个小猫似的姑娘窝在沙发上一直在等着他。

桌子上是她精心准备的蛋糕和一大桌子菜。

但是他已经在外面吃过了,随意扫了一眼就留下一句“不用了”,随后上楼。

女孩灿若星辰的眼眸瞬间黯淡,欲言又止。

傅景臣回神之后坐在原地沉默不言,或许就是那天晚上苏安宛误会他不吃她做的饭吧。

其实也不能算是误会,如果知道是她做的饭,他真的会吃吗?

他一直都对五年前苏安宛逼他娶了她的事情对她带有偏见。

这五年的婚姻生活,他也一直没有给过她半分尊重和关心。

张妈看他这个样子早就默默退下去了。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想清楚,她从前也一直认为少爷对少夫人没有半分感情,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傅景臣没有在意张妈,起身环顾这栋别墅,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他竟然久违的感受到了孤独的意味。

从前没有和苏安宛结婚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过的,也没有任何不适,为什么如今就不行了?

突然就觉得空荡荡的,阳台的绿植,客厅的软枕……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平常都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如今不在了却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转身上楼,却没有去他的主卧,反而去了客房。

拉门的时候他突然顿住,眼神少见的滞了一瞬,他让他的妻子在客房住了五年。

这个房间他也五年没有踏足过,里面的布置和他卧室的冷色调不同。

整个房间都是暖黄色,温馨舒适,好像和门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但是化妆台上、衣柜里都空空荡荡,之前周承说苏安宛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什么都没留下,也没留下丝毫痕迹。

傅景臣在客房里待了许久,出去之后再看这栋冷冰冰的别墅,是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傅景臣似乎是逃似的出了半山别墅,开车去了京城最大的娱乐场所,醉逢。

现在才九点多,醉逢的人正是最多的时候。

傅景臣叫了平日的几个死党。

林北修三个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平日里克制禁欲的傅大少独自一人在那里喝酒。

都是三脸震惊,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傅景臣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西装有几丝褶皱。

衬衫最上方开了几颗扣子,露出让人垂涎的锁骨,领带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平日里冷寒的墨眸显出几分迷离。

林北修看他这副样子也是有些不解,“叶婉心对你就那么重要?医生也就是说她昏迷,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吗?”

林北修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还在医院里躺着的叶婉心才能让傅少爷变成这样了。

只是没想到在他心里的分量这么重。

傅景臣乍一听到叶婉心的名字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仰头喝了口酒,皱了皱眉,“说什么呢?”嗓音染上几分酒意,有些沙哑。

林北修愣住,不是叶婉心?

那还能是谁?总不能是苏安宛那个女人吧?

不得不说,林少爷你真相了。

旁边一直沉默的慕烨白突然开口,“苏安宛?”

林北修下意识反驳:“老慕你开什么玩笑,傅哥怎么可能为了那个女人在这喝酒。”

谁不知道傅景臣嫌弃那个女人嫌弃的要命。

虽然他也不知道名动京城的苏家大小姐哪不好,但是傅景臣厌恶那么他肯定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为什么不可能?”

傅景臣抬眼看向说话的林北修,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苏安宛似乎和他的这些兄弟没什么接触,但是林北修对苏安宛的恶意很大。

林北修一下子被噎住,这位爷是不是不知道他平时对苏安宛什么态度啊?

而且你这都扬言要送人家进监狱了,你这一副深情不悔的样子给谁看呢?

但是这话林北修是绝对不敢说的,只能含糊其辞。

“我说傅哥,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对苏安宛深恶痛绝啊?而且当年她用那种事情逼你娶她,这心机也是相当深。”

虽然他也没觉得叶婉心有什么好的,但是耐不住他兄弟喜欢啊。

苏安宛还逼迫傅景臣娶她,这不就是硬生生拆散别人吗?他能对这种女人有好感?

他又不傻。

傅景臣晃了晃神,原来他对她的厌恶这么明显啊。

但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和他离婚呢?

一向冷静自持的墨眸少见的出现几分不解。

慕烨白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谈话,也不吭声,但是脸色不算多好。

慕烨白是他们四个人里和苏安宛接触最多的。

苏慕两家也算是世交,虽然小辈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多么亲密,但是苏安宛见了他也是叫声哥的。

他当年也对苏安宛逼婚的行为不满,同样觉得苏安宛拆散了傅景臣和叶婉心。

但是有些话也憋在他心里挺久了,今天看着这个情形终于忍不住开口。

“景臣,你真的不知道苏家大小姐跟你过了五年的丧偶式婚姻是因为什么吗?她当年逼婚确实不对,但是你有一次对她说过你喜欢叶婉心吗?”

他印象里,那个进退有度的女孩,不像是非要拆散别人的人。

所以,他多嘴问了一句。

慕烨白话音落下,整个包间寂静无声。

林北修和沈清舟没想到慕烨白敢说这些话,都下意识的去看傅景臣,怕他发怒。

“老慕你少说两句。”沈清舟开口打了句圆场。

他们三个人这些年多多少少都受了傅景臣不少恩惠,一向都以傅景臣马首是瞻,尤其是沈清舟。

沈家这一代就他一个儿子,他立志要参军,家里自然是不同意,最后也是傅景臣出面的。

傅景臣低着头神色晦涩不明,但是捏紧酒杯泛青的手指揭示了他并不平静的心情。

慕烨白轻呼了一口气,坚定地声音砸在傅景臣的心里。

“而且我不认为苏安宛会做推人摔下楼梯这种事情,景臣,你有没有认真查过?”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他的神经。

傅景臣突然爆发,猛地站起来双眸凶狠的盯着慕烨白,“我亲眼看见的,监控清楚地摆着的,我还能冤枉了她不成?”

整个人像是被人踩了老虎尾巴一样,散发着暴虐的气息。

晃了一瞬,傅景臣脑子里突然想起来苏安宛不耐其烦的跟他说了无数遍的“景臣,我没有,你相信我”。

一向运筹帷幄的男人突然有了一丝的怀疑。

万一、万一真的不是她做的呢?

随即快速否认,不!他亲眼看见的!

而且监控也查了不是合成的,他没有冤枉她!

慕烨白看见他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明明是上了心却不自知啊,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了男人的疑问。

“还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叶婉心,你从哪听说的?”

此话一出,三个男人全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

突然否认白月光的戏码?

林北修都懵了,倒酒的手都停在半空,仰头看他。

“不是哥,你不喜欢她对她那么上心干什么?这人在国外你月月给打钱,人回来你巴巴地去接,还让苏安宛看见你俩亲密接触,叶婉心受伤你要把苏安宛送进监狱。”

林北修觉得这都不算喜欢什么算?

冷冰冰对待五年的苏安宛算?

那谁敢要他这份喜欢?

傅景臣将酒杯放下,也不打算喝了,倚在沙发上,他现在觉得脑子一团糟,但是依旧很清楚的开口。

“叶婉心小时候救过我,我答应了要护她周全的。”

他十岁那年遭人绑架,出逃的途中不慎落水,是一个小姑娘救的他,后来得知那个小姑娘是叶婉心,所以他要护她一辈子周全。

手指揉着眉心,烦躁道,“我什么时候和她亲密接触了,别瞎传。”

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所谓的亲密接触。

他和女人一向离得远。

好像是几天前,叶婉心来找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俩人接触了一瞬间。

难道被苏安宛看见了?

林北修几人这才明白前因后果,脱口而出,“那苏安宛就不算拆散你俩了呗?”

人家当年还给傅夫人捐了骨髓呢,但凡换个人都是要给报酬的。

只不过苏安宛想要的报酬是傅景臣娶她,那双方都单身,这也不算太过分啊。

慕烨白看见傅景臣这副样子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气的直摇头,这个闷葫芦早晚得吃大亏!

合着浑身就差长了个嘴呗?

他们这都多少年的兄弟了都这么认为,那就更别说其他人怎么想了。

傅景臣显然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所有人都认为他喜欢叶婉心?

那苏安宛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的?

整张脸阴沉的不行,起身就往外走,“我先回去了。”

慕烨白坐下来抿了口酒,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景臣说的没错,做错了事情确实就应该付出代价。”

比如直接送进火葬场。

林北修:?刚走了一个,这怎么感觉又疯了一个?


另一边,傅景臣大跨步出了醉逢坐在车上。

在路上冰冷的风和酒精的刺激之下,大脑显得格外清醒,手指握紧方向盘。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走马观花似的在他的脑子里重映。

眸子骤然缩了下,他一直认为做错了事情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没有人可以例外。

但是如果苏安宛是无辜的呢?

想到这种可能,傅景臣的心脏像是被人整个攥紧,难受到无法呼吸。

这种痛苦转瞬即逝。

傅景臣没有多想。

随即给周承打了个电话,声音森寒,“那段监控重新找人鉴定,还有,把段惟带到医院去给叶婉心治疗。”

傅景臣现在整个人散发着戾气。

他不敢相信,如果苏安宛什么都没有做那他该怎么办?

另一边的周承愣了一会立刻应下。

重新找人鉴定监控应该是怀疑叶小姐的意思。

但是找国内顶尖外科专家段医生去给叶小姐看病又是?

算了,总裁的意思少猜,他老老实实办事吧。

傅景臣的车在醉逢门口停了许久都没开走,门口泊车的门童看着这尊大佛在这停止不动,额上不断冒冷汗。

他被吓得心惊胆战的,以为是哪里做的不好让这位爷不满意了。

谁知傅景臣下了车,在门童惊诧的注视下坐进了后座,顺便对他吩咐了声,“过来开车。”

门童愣了愣,立马反应过来连连应声,动作小心的上了驾驶位。

通过后视镜看见傅少在后座假寐,一眼就看出来是喝了不少酒。

打量着男人的神色,才敢开口询问:“傅总,这是去……”

“傅家老宅。”想也未想的开口。

傅景臣不想再回到那个令他窒息的地方了。

那门童应了声也不敢多问,就开着车驶向傅家老宅。

一路上傅景臣都闭着眼假寐,但是和苏安宛这五年的点点滴滴都不自觉的在脑海里回放。

直至门童小声提醒到了的时候。

傅景臣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的一切都像是恍如隔世一般。

傅景臣到老宅的时候将近十二点了。

一身酒气的进来,管家都被吓了一跳,连忙吩咐下人给熬醒酒汤,边将人迎进来边小心询问,“大少爷,您…”

“动静小点,给我在一楼收拾间客房出来。”

傅景臣脸色确实算不上多好。

这大半夜的该睡的也都睡了,于是随意在一楼找了个客房便休息了。

但是傅景臣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房间漆黑寂静。

傅景臣静下心来问自己,结婚五年,他把苏安宛看作什么?

若是没有叶婉心这次的事情,他会不会和苏安宛离婚?

答案是不会。

傅景臣心里很清楚,这五年他渐渐习惯了苏安宛的存在。

甚至曾经想过就这么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但是叶婉心这件事他出乎意料的暴怒。

真的只是因为摔下去的人是叶婉心吗?

不,他更多的是认为他被欺骗了。

在他想要慢慢接受苏安宛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被这个女人这几年的“伪装”欺骗了。

傅景臣一整夜都是浑浑噩噩的度过的。

宿醉的滋味不怎么好受。

第二天一早便起来了,到客厅的时候遇见坐在沙发上正在聊天的傅父和傅母。

傅夫人显然很惊讶,看了眼傅景臣出来的方向,开口询问:“景臣,怎么睡客房了?”

傅景臣手指揉了揉额头,嗓子沙哑的难受,太阳穴隐隐作痛,喝了口水才回:“嗯,昨天晚上回来晚了。”

没说什么事情,傅夫人也习惯了他这副言简意赅的样子,就没问。

一家三口难得坐在一起吃个早饭。

一向端庄重规矩的傅夫人显然很高兴,一直主动和傅景臣找话说。

傅景臣头乱的很,偶尔应个声。

冷漠的样子让傅父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就被旁边的傅夫人拉住胳膊摇摇头,于是只能气的撇过头装看不见。

傅夫人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大儿子,傅老爷子一共三个儿子。

早早就分了家。

大儿子傅秉同,也就是傅父,志不在此,酷爱古玩字画,行事也不够果断狠辣。

二儿子傅秉绪还不如傅秉同呢,年纪轻轻开始经商,没少赔的本都不剩。

三儿子傅秉肆年纪小,和傅景臣差不多大,从小就不服管教,成年后更瞒着考军校,差点没把老爷子气升天。

老爷子随他去了。

毕竟他从小就培养傅景臣。

傅景臣当年也是年纪轻轻就从傅老爷子手里接手傅氏,一个人顶起了傅家。

还因为她的身体被苏安宛逼婚,没能娶到自己喜欢的人。

想起苏安宛那个女人,傅夫人难得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听说她把离婚协议签了,既然这样,还是尽快走法律程序,免得那个女人又做出什么恶毒的事来。”

傅夫人心里也憋着一股气。

本来以为苏安宛这五年还算本分,谁知道竟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心思这么恶毒。

拆散了人家还不算,竟然还想害死叶婉心。

虽然她也看不上叶婉心,但是谁让她儿子喜欢,她自然愿意给几分脸面。

傅景臣拧了拧眉,脸色不算太好。

他现在对苏安宛的态度都很乱,也就没说什么,只能含糊其辞的嗯了声。

转头询问:“傅时礼呢?”

傅时礼和傅景臣这对兄弟的性子真是南辕北辙。

傅时礼性格跳脱的不行,二十岁的年纪。

本来该老老实实读大学,谁知道天天不是跑去花天酒地就是去玩赛车。

整个傅家除了傅景臣能管得住他,就没人管得了。

傅父更是天天被气的要命也无可奈何。

所以哪怕傅时礼成年了,傅景臣都不让他搬出去住,免得没了顾忌什么都干。

傅夫人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昨天他去医院看望了婉心,说是气得慌,就去玩赛车了。”

想起傅时礼平日里就对苏安宛颇有微词,那不喜都写到脸上了,这几天更是因为叶婉心的事情在家里生闷气。

没说为什么生气,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叶婉心昏迷着,总不可能醒过来气到了傅时礼。

但是傅景臣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玩了一晚上赛车?

面上不动声色,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起身拿起外套,语气淡淡的打了招呼,“我先去上班了。”

没管傅父傅母说什么就迈着长腿离开了老宅。

待傅景臣走了之后傅父才将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怒道,“一个个都是越来越不像话!”

傅夫人淡然如水,帮傅父盛了碗粥,轻声道:“孩子们都大了,你早该习惯的。”

傅父:“?”

他习惯什么?

习惯儿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话还没等他开口,傅夫人直接把粥放他手里了,双眼看着他,意思明显的很。

傅父:……

他懂了,不能跟当妈的抱怨她儿子。


傅景臣坐车到傅氏的负一层停车场,直接从专属电梯到了顶层,刚到顶层周承就过来汇报。

“总裁,苏少爷和郁律师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了。”

傅景臣一副生人勿近的神色,听到这话之后转了方向去会客室。

顶层只有傅景臣的办公室和总裁办,没有其他员工。

俊脸上没有丝毫意外,问周承,“昨天晚上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有了一些眉目,但是具体结果今天会出来,段医生现在已经去市中心医院了。”

傅景臣阴沉着脸,让人看不透想法,但是他心底的慌乱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会客室里,苏寒行本来和郁南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余光瞥见傅景臣过来了,于是勾起那玩味的笑容,倚在沙发上,也不起身,语气一听就来者不善,“许久不见,傅总怎么还憔悴了不少。”

傅景臣没有很在意自己的外表,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来公司上班了,只是眼底的乌青透露出他的疲惫。

傅景臣不疾不徐走到苏寒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没接话茬,只是淡淡开口,“比不上苏少爷离家出走十年还能在海城闯出来。”

火药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整个会客室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之下。

两人身后站着的周承和林晟不自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读懂了这是一场修罗场。

苏寒行笑容未变,将桌子上的文件往前推了推,直视着眼前的男人开口。

“我妹妹嫁入傅家五年,受了傅家人多少刁难白眼,傅总心里应该有数,丧偶式婚姻谁也不想过一辈子,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赶紧把离婚证扯了才是正事,傅总觉得呢?”

傅景臣没想到苏寒行来傅氏开口就是让他和苏安宛扯离婚证。

整个人心里莫名被堵得难受。

眼睛里满是寒意,压了又压,还是没忍住开口讽刺。

“离个婚都让兄长出面,怎么?苏安宛就这么懦弱吗?”

此话一落,傅景臣有些后悔,但是僵硬抿着唇没有说什么。

苏寒行整个人身上的冷意几乎要化成刀子。

唇畔的笑意加深,衬的镜片后面的桃花眼更加温润。

我看你傅景臣待会是不是还能笑得出来。

郁南轩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傅景臣遇上苏寒行这个玉面狐狸真是可怜的紧。

苏寒行一步步地逼迫苏安宛和傅景臣离婚。

准备已成定局之后再把所有证据摆在男人面前,真是算无遗策啊。

苏寒行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我这个当哥哥的只是怕某些人玩那套逼着女人签离婚协议、结果不办离婚证的把戏罢了。”

“毕竟我家安安这么优秀,自然有大把的男人等着追呢,傅总也不想干这种损人姻缘的缺德事吧?”

周承听了这话都怜惜他家总裁了,这苏大少爷战斗力太强了。

激将法都用上了就是为了本离婚证。

不过他也没想明白总裁不是一直都想离婚吗?

这怎么看起来有点像他才是不愿意离婚的那个人呢?

傅景臣整张脸阴沉的可怕,嘴角绷成一条直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不悦,抬手吩咐周承,“拿去民政局。”

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周承领命便离开了会客室,这种小事,自然不用傅景臣本人出面就能办妥。

苏寒行侧眼看了眼林晟,林晟会意的跟上周承。

如此,会客室只剩下苏寒行、傅景臣和郁南轩三个人了。

傅景臣看着苏寒行这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也没当回事,他从来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只是倚在沙发上。

道:“苏少爷是觉得在京城,把郁律师请过来就能让苏安宛逃罪了吗?”

郁南轩再厉害又能如何?那也只是在法律领域。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郁南轩在别的地方也许能颠倒乾坤,但是在京城,不可能。

在京城想和傅家对着干,痴心妄想。

苏寒行脸色却半分没变,“傅总记住今天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这话傅景臣听着有些不对劲,看着苏寒行这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只觉得心底窜出来一阵无名火。

郁南轩眼看这两位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适时开口。

“我受苏寒行先生委托,来傅氏处理傅时礼先生对苏安宛小姐的侮辱诽谤故意伤害一案和傅景臣先生状告苏安宛小姐故意伤害两件事情,稍后会和傅先生的律师对接。”

傅景臣听了这话之后略拧了拧眉,后面那件事情是意料之中,但是苏寒行状告了傅时礼?

侮辱诽谤故意伤害。

说明傅时礼对苏安宛辱骂动手了。

傅景臣心底一紧。

有些迫切想要知道苏安宛的情况。

没等他开口,苏寒行出声。

“傅二少在昨天晚上闯入安安的病房寻衅滋事,并且动手打伤了安安,傅家一再欺辱,是觉得我苏家好欺负吗?”

苏寒行此时整个人散发着如霜的寒意。

昨天晚上若不是他留了保镖,安安一个小姑娘不一定要被那个混账小子伤成什么样。

苏寒行想到那个混蛋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生气。

安安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嫂子,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想要对安安动手。

一看平时就没少欺负安安。

既然傻丫头都脑子清醒了,他是绝对要从傅家人这里给安安讨一个公道回来!

郁南轩也不知道苏寒行这个人怎么理直气壮说出来傅时礼打伤苏安宛的,手腕被掐红了算受伤吗?

这个护妹狂魔没救了。

苏寒行这次过来就两个目的,既然都办到了,也就准备离开。

不过临走前自然还是要给他这个前妹夫留几句话的。

“傅景臣,自己没用就把错误都归结到一个女人身上,自己心安理得接受别人的爱意和所谓的弥补是不是特别舒服啊?”

“不想负责就别娶,娶了又冷暴力,是不是觉得苏安宛拿着骨髓倒贴?当初,苏安宛不嫁给你又不是活不了,但是你母亲没了骨髓能不能活到今天?”

“也就苏安宛这个傻瓜,自己巴巴的赔了骨髓又赔了人,她还觉得她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心肝肉似的捧着你,你是不是觉得特别自得?”

“当年你一声不吭娶她,以为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实际你给苏安宛说过一句你喜欢别人吗?啊?”

“她捐了骨髓身体需要休养的时候,你那个接受骨髓的妈在干什么?在给我苏家的小公主立规矩!你们傅家随便一个人都能欺负她,她硬生生忍了五年才答应离婚,可不就是懦弱吗!”

苏寒行整个人散发着暴虐的气息,一双桃花眼因为怒极猩红不已。

他宠了十几年的宝贝妹妹就被这家子人这么糟践,他的心就好像在滴血。

一声声的指责让傅景臣面如寒霜,厉声打断他,喝道:“苏寒行!”

抬眸与那一双愤怒的桃花眼对上。

“是苏安宛自己求着嫁进来的,没有人逼她!”

但是膝边的双手却紧握成拳。

他半分无法反驳,因为苏寒行说的……都是事实。

他最厌恶受人摆布,因为苏安宛当年的行为,让他记到现在。

可细细想来,她做错了什么呢……

苏寒行丝毫不惧,冷冷的勾唇笑了,“傅景臣,你这样真是恶心,你身边所有人都可以轻视苏安宛的原因不就是你不爱她不在乎她吗。”

死死盯住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一字一顿道:“真正懦弱的人是你。”

苏寒行和郁南轩二人走了许久,傅景臣都站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周承将手中那个红本本递上来的时候。

傅景臣手指略颤抖着将其拿过来,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字。

他还依稀记得五年前他们领证的时候是苏安宛一个人去的。

那天他因为一个普通的谈判没有去,苏安宛等了他很久。

最后自己一个人领的证。

晚上回到御景湾的时候小姑娘含羞带怯的将结婚证捧给他看。

他将她眼底的期盼与希冀都收入眼底,但是仅仅是瞥了一眼就随手扔到了一边。

他当时满脑子都是苏安宛逼迫他结婚的场景,清楚的看见苏安宛眼底的落寞与黯淡,心底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

随后扔下她一个人在原地,故意让她一个人接受异样的眼光,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但是如今他再看眼前这本离婚证,心底产生了动摇与自省,眼底浮现出几分犹疑。

错的,真的是他吗?

另一边苏寒行和郁南轩出了傅氏,郁南轩看着苏寒行这一副怒气未平的样子,有些无奈,“你把人家骂了一顿,自己气什么啊?”

随手打开副驾驶的门让苏寒行坐进去,自己绕到另一边坐到驾驶位开车。

苏寒行自己坐在一边生闷气,也不说话,傅景臣竟然还有脸说他妹妹懦弱,他没骂死他就算轻的!

郁南轩趁着红灯瞥了一眼旁边依旧生气的某狐狸,好笑的不行。

“今天本来我和林晟来就可以了,你非要过来的目的不会就是为了骂他几句出气吧?”

苏寒行冷哼了一声,不屑地看着他,“我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吗?”有这功夫还不如在医院里陪他妹妹呢。

郁南轩:挺像的。

苏寒行说着就在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东西。

郁南轩瞥了一眼,无语凝噎。

合着这人带了个录音笔去。

绿灯亮了,郁南轩边开车边听旁边那只狐狸说着他的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我跟你说,苏安宛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在傅景臣身上拎不清,别看她现在清醒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旧情复燃了,等到了海城,我就把这里面的话反反复复放给她听,直到她那堆火苗全部熄了。”

苏寒行一边把玩着录音笔,一边想着幸亏傅景臣是死鸭子嘴硬的性子,要不然他心思还白费了呢。

回去把自己骂的话全部处理了,留下的就都是渣男语录!

郁南轩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真不愧是玉面狐狸啊,笑着笑着就把你给阴了,他决定以后招惹谁都不能招惹这祖宗!


苏寒行和郁南轩直接去了医院看望苏安宛。

蓝熙今天刚好没在,来的时候先去找医生问了苏安宛的身体状况。

苏寒行进病房之后就看见苏安宛在床上抱着个笔记本在浏览什么,小模样还挺认真。

从桌上果篮里随手拿了个苹果动作生疏的开始削,一边削苹果一边问,“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他进来这么长时间就给了一个眼神,一点都没有刚见面时候的热情。

郁南轩看刚才还斗志汹涌的玉面狐狸在苏安宛这里难得的吃瘪,心情不错,找了个最佳位置准备观戏。

苏安宛看见郁南轩进来的时候打了声招呼,随即又忙着手上的事情。

听见苏寒行问她,一边认真看着电脑上的东西,一边回答,“你妹妹准备放弃男人忙事业了。”

她大学读的是导演专业,其实和她性格挺不搭的。

但是她更喜欢这类工作。

仔细想想,她现在24岁,因为当年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就逼着傅景臣领证,她最好的几年几乎都是围绕着傅景臣和傅家度过的。

这五年的闲暇时间她也一直没放弃学习和梦想。

她本科毕业于B大导演系,大二的时候不考虑准备考研的。

但是傅夫人不喜欢她经常出门,为了讨她欢心,她只能待在家里。

只能给自己找事情做。

她这五年除了读完B大的硕士研究生之外,又学了不少的东西,也算是生活挺丰富的了。

她正想的入神,突然一个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映入眼帘,还有一只沾着汁水的修长的手。

抬头疑惑地看着尴尬的苏寒行,苏寒行略有些窘迫,“那个,虽然卖相不好,但是肯定甜!”

郁南轩听见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苹果甜那是人家蓝熙会买,果农会种,和你一个削苹果的有什么关系?

成功接收了苏寒行的一个白眼。

苏安宛却开心的笑了,将苹果接过来咬了一口,表示赞同,“嗯,很甜。”

心里酸酸涩涩的,爱别的男人爱了那么多年有什么用,连一个削好的苹果都没有过。

不禁唾弃自己,做人够失败的。

苏寒行看见妹妹这软糯的样子,整个心像是泡在蜜罐里,方才心里那点不虞早就烟消云散了。

“医生说你养身体是细活,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没有其他安排就跟哥回海城吧?”

似是想到什么,补充了句,“老头已经去海城养病了,苏氏这边你不用担心,哥会处理好的。”

嘴里的老头自然是苏父。

做戏得做全套。

苏安宛对她哥无条件信任,不作他想。

而且她本来也不准备继续在深城待了,“哥,我硕士刚毕业,准备去M国读博。”

虽然B大导演系在华国已经是顶尖了,但是M国那边的导演行业发展比华国这边先进很多。

她准备去深造,顺便散散心,毕竟五年都困在这一方天地,也向往外面的世界。

苏寒行自然是一口答应,他妹妹这么优秀,这五年被渣男一时迷了眼,但能想开就是好事,他当然全力支持她的梦想。

“行,你南轩哥最近几年也在M国发展,让他多照顾照顾你。”眼神幽幽的往郁南轩那边递。

他宝贝妹妹但凡在M国有半分差池,他先剥了郁南轩的皮。

郁南轩没想到吃瓜吃自己身上来,回过神来对着苏寒行那“你敢不答应老子把你弄死”的眼神,哪敢不同意。

一脸正色的对苏安宛保证,“安安放心,南轩哥绝对照顾好你,顺便给你介绍一堆优质男人,把渣男扔了!”

苏安宛听了这话顿了一下。

苏寒行见状直接拿个苹果扔过去,“不会说话就闭嘴。”

这丫头人还没忘干净呢,哪壶不开提哪壶。

郁南轩轻松把苹果接住,一脸歉意的对苏安宛笑笑。

苏安宛却一脸平静的开口,“没那么夸张。”

又咬了口苹果,除了偶尔想起他来,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似乎他也没那么重要。

也没草木皆兵到那份上。

转念想起她爸这些年对她干的这荒唐事的态度,扭头一脸犹豫的望向苏寒行,“爸那边……”

她也不确定爸的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还生她的气。

越想越觉得失败,真是不孝。

苏寒行一脸无所谓的样,那老头子一听说安安领了离婚证,现在是心情愉悦一身轻松,哪还有之前气得要死的样子?

但是这话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安安彻底离开深城之后再报平安。

他好不容易才把妹妹从深渊里拉出来,现在是一点差池都不能有。

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语气温柔的安慰妹妹,“你放心,他现在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你出国这事他肯定同意,再不济有我呢,肯定没事。”

离那个渣男越远越好。

苏安宛这下放心不少,苍白的小脸上挂上安静的笑容。

也对,这么多年,除了事关傅景臣,她爸死活不同意之外,其他的事情她爸一直都是支持她的。

抬起水眸望向窗外的天空,碧天如水,深邃无垠,唇畔漾起淡淡的笑意。

京城,再见了。

傅景臣,再见了。


傅景臣在办公室里埋头处理工作,突然心口感受到一阵疼痛。

感觉有很重要的东西离他远去了。

没等他细细思考,傅夫人破天荒的来公司还直接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傅夫人第一次如此慌张,将她最看重的的仪态置之不顾,没等傅景臣开口,便焦急的问。

“苏安宛的哥哥怎么回事?怎么把时礼给告了?”

原来律师函同样发了一份到傅家老宅。

傅父当场气的就要动家法,傅母刚拦下就马不停蹄来公司找傅景臣了。

她想不明白,不是告苏安宛吗?怎么变成了傅时礼?

而且苏安宛的哥哥不是已经离家出走杳无音信十余年了吗?

这怎么突然回来了?

傅夫人想了这么多问题都没有关注到律师函的重点。

没有第一时间质问她的儿子做了些什么。

傅景臣现在一听见这事心底就莫名的烦躁。

只能先安抚他母亲的情绪,按了内线让总裁办的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

待人都出去,傅景臣语气淡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随后想到苏寒行说的那些话,拧眉问道。

“傅时礼这个情况是不是不是一次两次了?”

傅夫人没想到傅景臣突然这么问,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能含糊其辞,眼神闪烁不停不敢看向傅景臣。

“时礼也是替你抱不平,而且之前也从来没有动过手,这回是因为婉心摔下楼梯的缘故才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没动过手?

也就是说,经常言语羞辱苏安宛了?

傅景臣想通关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坐在办公桌前,喝了口咖啡,语气冷漠无情。

“傅时礼有错在先,病房监控清清楚楚,有郁南轩坐镇,除非苏寒行撤诉,否则不可能善了。”

他对错分明,傅时礼自己做错了事情没办法自己善后,那就要付出代价。

傅时礼这群公子哥平日里寻衅滋事的勾当没少干,但是都是芝麻大点的小事。

更没有出现过要告上法庭的情况,平常也都是找他母亲扫尾。

傅夫人没想到这回这么严重。

想了想傅景臣的话,让苏寒行撤诉?

也就是说要去给苏安宛道歉,以傅时礼那个性子,怕是还不如让他进去呢。

而且傅景臣这一副撒手不管的态度让傅夫人心底发慌。

“景臣,苏寒行他……”真的能在京城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傅景臣自然了解他母亲心里想的是什么,冰冷的声音响起,“海城的华盛集团幕后老板是苏寒行。”

没看傅夫人惊诧的眼神,傅景臣接着道,“苏寒行还涉及地下不少势力,目前可以说是攥住海城的同时还在向周边扩张。”

话止于此,傅景臣眼底划过暗芒,苏寒行的成长速度确实出乎他意料,有些太快了。

华盛集团,近五年飞速发展,早已成为海城的龙头老大。

其幕后之人异常神秘,没想到竟然是苏寒行。

傅夫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苏安宛早已不是任由她拿捏的了。

傅景臣明确表态他不会插手这件事,傅夫人多年的良好教养也做不来在公司胡搅蛮缠的事情,只能忧心忡忡的回去。

傅夫人走后,傅景臣无心处理工作,满脑子都是今天上午苏寒行骂他的话。

傅夫人和傅时礼的态度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苏安宛平日里都承受了些什么。

记得他初次见苏安宛的时候是她十八岁生辰礼,女孩一袭红色曳地长裙,张扬明媚,容貌倾城。

眼睛里似是盛满了满天星光。

京城里关于苏董事长是如何娇宠女儿的传闻几乎是人尽皆知。

那样娇宠的大小姐竟然在他家人这种态度的对待之下忍受了整整五年,没有丝毫抱怨。

他此刻刻意不去想为什么,心不禁有些抽疼,强迫似的将这股不明的情绪按压下去。

不断警告自己,当年只是一场交易。

不要再去想了。

傅家老宅此刻正乱作一团。

“让我去给那个女人道歉?这辈子都不可能!”

傅时礼被傅父拿着戒尺狠狠揍了一顿,此时正趴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养伤,听到傅母让他去给苏安宛道歉,立刻就炸毛了。

凭什么要他去道歉?他从来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明明是那个女人恶毒要推婉心姐下楼,要婉心姐的命,该道歉的应该是她才对!

傅夫人此刻也是狠下心来不去看小儿子的伤势,站在床边冷声道:“傅时礼我告诉你,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这事是傅时礼理亏,哪怕她一个妇人,听到傅景臣的话也意识到苏寒行的本事有多大。

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傅时礼进去。

然而傅时礼倔劲上来了谁的话都不听。

更何况,他现在还憋了一肚子气呢,“我动什么手了?她被四个保镖护的严严实实的头发丝都没看见几根,凭什么我就去和她道歉?”

傅时礼越想越生气,苏寒行那混蛋真是会颠倒黑白的。

“更何况我骂苏安宛的话有错吗!她可不就是个恶毒女人?她强逼我哥娶她,拆散了我哥和婉心姐还不够,五年之后还想把婉心姐置之死地,我还嫌我骂轻了呢!”

忍不住轻嘶了一声,撇撇嘴,他爸这下手也忒狠了。

好歹他都这么大人了,竟然被他爹摁住打屁股,他的面子往哪搁!

傅夫人被气的胸脯浮动,但是丝毫不慌,她管不住大儿子还拿捏不住小儿子不成?

“你一日不去道歉,你就一日不能踏出房门半步。”

看见傅时礼那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冷哼了声,“你的车,全部没收。”

不顾傅时礼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样子转身就走,边走边大声吩咐管家,“他的车全部都锁到车库里,银行卡全部都停了。”

这又是锁车又是停卡的,直接把傅时礼的两大死穴直接拿捏住啊。

傅时礼这回不淡定了。

不顾身上的伤势着急忙慌的爬下床去拉住他家母上大人,“妈,妈,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不动就锁车啊。”

一只手挽住他妈的胳膊,一只手忍不住去揉屁股上的伤口,呲牙咧嘴,疼死他了。

傅夫人面上不动声色,轻轻把他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拂下去,端起宽和的微笑,“你放心,妈从来不是逼你的人,妈等你自己想通。”

傅时礼:大意了,姜还是老的辣。

于是傅二少爷平日里放荡不羁的脸上立刻挂上讨好的笑容。

在傅夫人即将离开房间前迅速回答,“妈我考虑好了,我觉得我可能确实有点小错误,这就去道歉。”

“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

一脸真挚的笑容,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然而内心哭唧唧,卑微小傅,在线保车。

傅时礼想的很美好,不就是道个歉嘛,他道个歉又不会少块肉,而苏安宛那个女人却会被他哥送进去,算来他不亏。

反正也骂了那个女人那么多年了,那就是个看见他哥走不动道的恋爱脑,不足为惧。

谁知道明天成了他这辈子最耻辱的一天。


当然这歉是没道成,苏寒行早就料到傅家人会过来,连门都没让进,直接堵在门外了。

进去干什么?给他妹妹添堵?

傅夫人这一辈子金尊玉贵,走到哪都是被人捧着的。

尤其是傅景臣接管傅氏之后,整个京城谁不羡慕她养了个好儿子?

谁家人不是仰她儿子鼻息过活的?

今天还真是几十年头一遭带着傅时礼来给人上门道歉。

哪怕心里再怎么羞愧难当,面上依旧一副雍容的大家气度。

对着苏寒行这明显不耐烦的脸色坦然说道:“时礼前两天不懂事,和苏安宛产生了一些冲突,今日我特意带着来道个歉。”

病房内苏安宛一个人待着,安静的要命,外面的声音传入耳朵。

但是她半分都不在意。

以前能忍受傅夫人和傅时礼,并且会觉得心里委屈,无非是过于在意傅景臣的缘故。

如今无论傅家人做什么,自然丝毫影响不到她,而她也不会任由傅家人欺辱。

苏寒行才不想跟他们浪费那么多时间,今天本来打算要带苏安宛出院的,不想因为这些人耽误时间。

想起这对母子这些年做的桩桩件件,苏寒行冷笑着看着他们,“道歉?为哪件啊。”

在对方诧异的眼光下继续开口,“这些年没少欺负我妹妹吧?”

一句话堵得傅时礼第一次出现一种羞耻的感受,苏寒行的表情就是在明晃晃讽刺他。

欺负一个女人欺负了五年,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嫂子,作为一个男人,他不齿。

傅夫人也觉得难堪的紧,方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苏寒行一句话挡在原地。

“我妹妹已经和傅景臣领了离婚证,和你们傅家也没有半分关系,之前的事情她大人有大量也不想再追究,我妹妹不想见你们,这次的事情你只要在这跪下道个歉,我就不再追究。”

“苏寒行你别欺人太甚!”傅时礼直接怒吼出声。

傅时礼本来过来道歉就不情不愿,没想到苏寒行竟然得寸进尺!

这辈子除了他爸妈,他傅时礼还没给谁下过跪呢,就凭苏安宛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她也配?

整个人瞬间暴怒,死死地盯着苏寒行,然而对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显然不待见他们。

傅时礼自然不会受此屈辱,拉着傅夫人欲走,然而却被拽住。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妈,想到某种可能,阴沉着脸,“妈,你不会真想让我下跪吧?”

他们这你来我往的早已被来来往往的路人低声议论。

幸好这些普通百姓也没几个认出来傅时礼等人的身份,只是看他们衣着不凡,气势逼人,想着不是普通人罢了。

傅夫人却是无比清醒,冷静的吩咐身后带来的傅家保镖疏散人群,死死扣住傅时礼的手不让他一气之下就离开。

她明白苏寒行的意思,苏寒行知道他们这些年对苏安宛都做了些什么。

傅时礼这一跪不止是为了前两天他对苏安宛的辱骂,更是他们这五年对苏安宛的欺辱。

苏寒行想要为苏安宛找回场子。

苏寒行看着傅夫人这一系列操作,讶异的挑了挑眉,他到是低估了傅家主母的魄力。

傅夫人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傅时礼,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言语竟然有些恳求的意味,“时礼,就这一跪。”

他们傅家不再欠苏安宛的,而苏安宛迟早要被傅景臣告到坐牢,哪怕是苏寒行也护不住!

傅时礼不是傻的,短短几瞬就读懂了傅母眼中的意思。

犹豫了许久,最终咬牙看向苏寒行,瞪着他。

“希望你说到做到,自此之后,我傅家不再欠苏安宛任何东西。”不就是一跪嘛,他男子汉大丈夫跪得起!

苏寒行不语,挑眉示意,跪吧。

欠不欠的傅时礼说了又不算。

傅时礼几乎要被气到吐血,死命咬住牙关。

最终还是双膝在病房门口跪了下来。

抿唇不语,顿了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开口,“我错了。”

三个字说的可谓是咬牙切齿。

苏寒行自然知道他妹妹全都能听到,也算是给他妹妹出了口气。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也就不愿意浪费时间,更不想看见傅家人。

留了句好自为之便转身进了病房。

若不是想给妹妹讨公道,他才不乐意同傻子浪费口舌呢。

傅时礼迅速站起身来,愤愤不平的看了眼病房门,一言不发就同傅夫人一道回去了。

事情解决后,傅时礼自己一个人开车走了。

也没说去哪,傅夫人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回头望了眼病房的方向,心底不虞,眼底的愤怒都要化成实质了。

苏安宛,我们走着瞧。

病房里苏寒行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他,他忙着帮他妹妹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呢。

出院之后就订机票出国,他还等着送傅景臣大礼。

苏安宛对方才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感动她哥对她的维护。

若说对于傅家这群人,是半分感情都没有,甚至怕她哥心里不舒服,还反过来安慰她哥,“哥,我以后不会再任人欺负了。”

苏寒行没想到他家安安心思这么细腻,浅浅的笑了声,“你要是做回从前,你哥我是一点都不担心你受欺负。”从前的苏家小公主谁敢欺负?欺她一寸,她能千百倍还之。

苏安宛直接炸毛了,“我以前这么了?我以前也很讲理的好不好。”

她可是一直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的态度的,但是经苏寒行这么一说,搞得她以前多无理取闹似的。

苏寒行看着苏安宛这样活泼明艳,才有点熟悉的感觉,前几日刚见面的时候哪敢认为这是他家小公主,还以为是哪里的受气包呢。

但是嘴上连连讨饶,“没有没有,夸你好,夸我妹妹以前善良大方温柔可人。”

声音染上宠溺的意味,说的苏安宛羞红了脸,这话也就她哥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了。

玩闹过后苏安宛提出尽早离开这里,她对于她哥的能力很放心,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

那些人怎么说怎么做自然也与她无关。

苏寒行一口答应,这要求正合他意,于是直接让林晟订的明天上午的机票,在M国那边也是为苏安宛安排好了一切。

郁南轩在京城还有事情要办,这次不能跟着苏安宛一起过去。

苏安宛感受着哥哥无微不至的关爱,心底暖洋洋的,同时感受到一片轻松,她终于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下午七点,傅氏员工基本都下班回家了,唯有顶层的灯亮着。

周承敲门的时候罕见犹豫了下,拿着手里的东西心跳如雷。

真相过于残酷,实在是怕他家总裁接受不了。

顿了顿听到嘶哑的声音,推门而入,眼前的傅总依旧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但是他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变化。

偌大的办公室内,灯光明亮。

傅景臣一身正装,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露出俊美的眉骨,低头聚精会神处理工作的男人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周承。

随后沉声问道:“有结果了?”

声音漫不经心,似乎对结果并不是很在乎,但是良久不翻一页的文件暴露了男人心情的不平静。

周承深呼吸了一下,声音有些紧绷,“总裁,监控是合成的。”

“哧——”

是签字笔用力划破纸张的声音。

周承硬着头皮继续说:“原监控早就已经被损坏,正在紧急修复之中,但是恢复的可能性不大,段医生那边说……叶小姐生命特征与正常人无异。”

说完内心也极度煎熬,没想到这盘局下的如此之大。

虽然监控视频还没有恢复,但是叶婉心正常的状况已经明晃晃告诉所有人。

这是一场骗局,是一场阴谋。

办公室的光影明明暗暗打在男人的脸上。

阖着双眸,面上平静无波,但是内心翻江倒海。

整个内脏被搅动的生疼,额上不断渗出冷汗,傅景臣整个人似乎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浑身散发着寂寥颓废的气息。

傅景臣觉得他现在身上所有地方都被剐的生疼。

苏安宛没有做,她是清白的,脑子里苏安宛那些天说的每一句话就像倒映一样不断回放。

他没有相信过她,从来没有。

傅景臣的手指僵硬的动了动,不自觉抚上胸腔的左侧,疼的鲜血淋漓。

他第一次正视自己因为苏安宛所引起的情绪波动。

他冤枉了她,然而除了愧疚之情,为什么会这么疼。

许久,男人缓缓睁开了眼,整个人的气势是前所未有的冷,眼神阴鸷冷寒,“既然她迫不及待要做植物人,那就如她所愿。”

周承没想到傅景臣竟然毫不犹豫就对叶婉心下手,他还是低估了苏小姐在总裁心里的地位。

“是,那告苏小姐的事情……”

傅景臣眼底一痛,可笑,若非苏寒行,他大概就要冤了她吧。

让她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双眸猩红,喉咙似是被堵住,道:“撤了。”

“将这件事情从头至尾配合叶婉心的人全部关起来,我要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下场。”

叶婉心住的医院是傅家私人医院,检查监控的人也是傅景臣的手下,傅景臣的眼底都是寒意。

没想到自己接手傅家这么多年,还是有人不安分。

眼底划过一瞬暗芒,既然不安分守己,那就别怪他把这些手脚全部砍了。

摆了摆手让周承下去,随后他动手将办公室的灯光全部熄灭,起身缓缓走到落地窗前。

从这高耸的顶层望去,半个深城尽收眼底,夜幕降临,窗外是繁华耀眼的灯光闪烁,窗内是漆黑一片。

就像他整个人如今全部笼罩在黑暗之中。

如今心底剐肉般的疼痛只能依靠反反复复不断呢喃着苏安宛的名字来试图缓解。

苏家别墅底下停着一辆宾利,将近十二点,大部分人早已睡了。

昏暗的路上只亮着盏盏路灯,苏家别墅一片漆黑。

尽管傅景臣觉得苏安宛大概率是不会在这的,但是他无处可去。

此时此刻才恍然发现,他对苏安宛没有任何了解。

那个雨夜她搬离半山别墅的时候,他半分都没有想过她父亲住院,哥哥远在天边,她无所依靠能去哪。

她是不是很冷。

倚靠在车边的傅景臣想到她冰冷无所依是因他而起的瞬间,心底泛起熟悉的疼痛,盯着一地的烟头。

自嘲的勾了勾唇,傅景臣,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他一只手夹着烟,抬头望向别墅,如墨的眸子里闪烁着旁人看不懂的情愫。

他不知道哪间是苏安宛的房间,甚至不确定这里面是否有人,但是莫名觉得安心,他,想见苏安宛。

哪怕离她近一点都好。

整个道路上寂静的可怕,树影稀疏,影影绰绰,回应傅景臣的只有飒飒的落叶声和扑面而来是冷风。

第二天凌晨,傅景臣一身风霜匆忙回半山别墅换了身衣服,简单打理了下自己就去了傅氏。

还没等让周承去查苏寒行的位置,周承就拿着一件东西过来了。

“总裁,前台说是苏少送您的大礼。”

傅景臣看向信封,涌起不好的感觉。

伸手接过,吩咐周承去查苏寒行的位置。

待周承领命出去将办公室门带上之后,独自一个人打开了那份“礼物”。

一个U盘,一句话。

U盘的内容是被摧毁无法修复的那段在餐厅楼梯处的监控。

那天是叶婉心约苏安宛出去吃饭,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在楼梯口拐角处发生争执。

傅景臣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刚好就看见苏安宛伸出手,而叶婉心摔落楼梯的瞬间。

所以他一直坚信不疑苏安宛的“罪行”。

然而此时,傅景臣手指颤了颤,第一次产生害怕的情绪,手指却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开。

隐藏的真相,是对苏安宛的不公平。

监控是从两个人步入楼梯的那一刻开始的。

叶婉心在苏安宛面前毫不掩饰她的真实面目,言语之间都是满满地挑衅。

“苏安宛,你用骨髓作条件要挟景臣娶了你又能怎样,他满心满眼的都是我,独守空房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苏安宛姣好的面容上是傅景臣从未见过的冰霜。

“勾引有妇之夫,很骄傲是吗?”她因为喜欢傅景臣从而在他的家人朋友面前委曲求全不代表她要给叶婉心这个名义上的第三者脸面。

随即冷冷勾唇,眼底满是玩味,苏大小姐的气场显露无疑。

“叶小姐应该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傅景臣再不满又能如何,我都是名正言顺的傅家少夫人,你只是一个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罢了。”

叶婉心被她这副明艳骄傲的模样气到,她从来都羡慕苏安宛的家世样貌。

她自己出身不显,她这些年无比清楚她是为什么能够得到傅景臣的另眼相待的。

明明她可以凭借那份恩情让傅景臣娶了她。

可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苏安宛!

但是想到她今天的目的,盛气凌人的笑了,她太清楚苏安宛这类人的弱点是哪了。

“景臣是不是没和苏小姐讲过我们之间的事情啊?”

苏安宛直觉眼前女人接下来的话不安好意,两腿像是灌了铅,没有挪动,站在原地听完所有。

她从来不觉得哪里输给了叶婉心,但是事实给她当头一棒。

她听到叶婉心说傅景臣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资助她读书,帮助她的家人。

这些年也只有她能靠近傅景臣。

哪怕她出国留学,她的家人都是傅景臣一直帮忙照顾的。

苏安宛只觉得浑身发凉。

第一次在其他女人面前拿不出她的倚仗。

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啊。

她努力了八年,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傅景臣从来都没有说过他有喜欢的人呢?

叶婉心好似完全拿捏了苏安宛的想法,轻声问道:“你知道景臣为什么没有和你说过他喜欢我吗?”

最后的话击碎了苏安宛所有的骄傲。

“因为伯母需要你的骨髓啊。”

傅景臣看见监控里的苏安宛整个人好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口中呢喃着“不可能”不断后退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他看着女孩这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心脏抽抽的疼,手指不自觉攥紧,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他好想对她说不是这样的。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叶婉心,从来没有过。

是他明白的太晚,苏安宛早已走进他的心里。

手指狠狠的捂住胸口,一阵阵的疼痛让他痛弯了腰,身体前倾靠在了桌子上。

明明他爱而不自知,是他对她的付出与喜欢视而不见,但却让她承受了五年的冷暴力。

周围所有人的漠视与厌恶,她承受了整整五年!

哪怕已经知道了真相,依旧自虐般的看向电脑,眼里是散不去的执拗痛苦。

他要清楚的记住这一刻的痛,不及苏安宛的万分之一。

是他咎由自取。

视频里苏安宛不断后退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是却被叶婉心猛地抓住了手腕。

叶婉心看着眼前女人的狼狈模样,心里感觉十分解气,眼底是散不去的得意。

“苏安宛,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啊?我给你个机会出气好不好。”

随后的一幕便是苏安宛都没反应过来,叶婉心整个人像是受到外力推搡一样向下跌去。

“啊——”

苏安宛听到声音之后整个人发懵但是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拉住叶婉心,女人翻身滚落下楼梯。

没等苏安宛回过神来,傅景臣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苏安宛。

随后拨打了120。

视频到这里结束了。

傅景臣遍体生寒,如缺氧般难以呼吸,苏安宛哪怕被冤枉,下意识都想要拉住叶婉心。

然而他却瞬间给她定罪。

心如刀割也不过如此了吧。

一向笔直的脊背痛弯了腰,只能依靠在桌子上,嘴角满是苦涩。

密密麻麻的痛楚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但是他忍不住去想,五年,一个让人窒息无助心痛的五年,这种感受,是不是早已成为了她的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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