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举手之劳...”
“只是那何兴的骨灰....”
章雄有些疑惑。
何兴被焚烧融化后化作的粘稠液体是他亲自用火油烧了一个多时辰,才彻底烧没了。
这种情况下,怎么还会有骨灰。
“骨灰坛内,其实只有我画的一张往生灵符。”
“对于何兴父母来说,失去儿子已经是一件极其不幸而悲伤的事情。”
“如果知道自己儿子连骨灰都没有留下来...未免太过残忍。”
“撒一个谎,给他们留一个寄托...或许会好一些。”
玄风子叹气道。
“原来如此。”
“是我想得不周到。”
章雄恍然大悟。
“方才那五两银子,应该也是章捕头自己的钱吧。”
李苍笑了笑。
“几两银子而已,算不得什么。”
章雄摇摇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
“玄风道长,这是我们衙门答应给你的报酬。”
玄风子直接收起来,笑道:“这几个月的酒钱倒是有了。”
章雄闻言,也是笑道:“改日我拿几坛好酒去给道长。”
玄风子指着章雄,开玩笑道:“记得你说过的话。”
“一定,一定。”章雄连连点头。
三人返回安兴城后,便在城门处分开。
李苍和玄风子返回了道观内,却发现一辆豪华马车停在道观门前。
“这是谁?”
“我们玄明观什么时候连有钱人家都来了。”
玄风子嘀咕道。
玄明观本来就没有什么香火。
说句难听的,就是附近的街坊有空过来拜一下,求个心安理得,连信众都算不上。
再者,一般有钱人都喜欢去重法寺,没必要来这里。
“说不定就是听说你老人家前两晚的英姿。”
李苍揶揄一句。
“应该不是...我闻到了一些药材味。”
玄风子鼻子动了一下。
这时候。
一位站在马车旁,打扮像是管家的中年男子看见玄风子和李苍两人,快步走过来。
“请问道长可是玄风道长?”
管家恭敬地问道。
“我是...有何贵干?”
玄风子问道。
“我家老爷想要和道长见一面。”
管家说明来意。
他走回马车旁。
马车的帘子也在这时被一只干瘦而布满紫青血管的手掌轻轻拉开。
管家小心地扶着一位身形消瘦的男子下车。
这男子应该是四十多岁,身体十分虚弱,走几步就要大口呼吸着。
“在下魏南石,见过两位道长。”
男子就要躬身行礼。
魏南石?!
李苍略微动容。
他听说过这人的名字。
据说此人精明能干,白手起家,短短十几年时间一飞冲天,成为了安兴城的大富商。
玄风子一把将其扶住,然后用手替他探了一下脉,轻叹道:“魏家主的心脉衰弱....只怕命数将尽。”
魏南石听见这话,并未恼怒,只是轻叹一声。
“道长....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类似的话,他已经听过太多次了。
“以魏家主的财力,想必城中的各大名医都已经看过了。”
“药石之力已经无力回天,所以才想着寻找神灵保佑,延续性命吧。”
玄风子淡淡说道。
人就是这样。
当医术救不了自己的时候,就会祈求虚无缥缈的神灵。
这是人之常情,毕竟谁都不想死,不愿意放弃任何希望。
玄明观在安兴城内寂寂无名,对方能够找过来,只怕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魏南石微微点头:“道长说得没错...城中的名医,包括郡城的大医师我都去看过...皆是让我回家安养。”
“我正值壮年,自然不甘心就此殒命,接连拜访诸多寺庙,诚心礼拜仙佛,贡献香火钱,祈求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