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月淮晏少虞的女频言情小说《觉醒后,转身嫁了爱我的糙汉顾月淮晏少虞 全集》,由网络作家“一支藤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含沙射影说了一句,转身欲走。陈月升则注意到周围社员们古怪的视线,喊住顾月淮,冷声道:“有什么话你就说,我作为咱们生产大队的小队长,难道还解决不了一件女人吵架的小事?”他上回贸然打了任天祥,要不是他身上带了迷药,证据确凿,只怕小队长的职位还真要被支书给撸掉,做事是万万不能像以前那么鲁莽了。“解决什么解决?哥!顾月淮把我推倒了,你看我的手!打人的明明是她,她却贼喊捉贼说是我和田静姐!”陈茵也怕顾月淮就这么走了,连忙又把自己的手举到陈月升脸前。为了让陈月升能好好治一治顾月淮,她还搞了把小聪明,拖了田静下水。田静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维持自己娇弱小白花的形象,心里却是暗骂陈茵缺心眼。陈月升一喜,冷笑道:“顾月...
《觉醒后,转身嫁了爱我的糙汉顾月淮晏少虞 全集》精彩片段
她含沙射影说了一句,转身欲走。
陈月升则注意到周围社员们古怪的视线,喊住顾月淮,冷声道:“有什么话你就说,我作为咱们生产大队的小队长,难道还解决不了一件女人吵架的小事?”
他上回贸然打了任天祥,要不是他身上带了迷药,证据确凿,只怕小队长的职位还真要被支书给撸掉,做事是万万不能像以前那么鲁莽了。
“解决什么解决?哥!顾月淮把我推倒了,你看我的手!打人的明明是她,她却贼喊捉贼说是我和田静姐!”
陈茵也怕顾月淮就这么走了,连忙又把自己的手举到陈月升脸前。
为了让陈月升能好好治一治顾月淮,她还搞了把小聪明,拖了田静下水。
田静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维持自己娇弱小白花的形象,心里却是暗骂陈茵缺心眼。
陈月升一喜,冷笑道:“顾月淮,你是专程过来滋事的吧?你不是想见黄主任吗?走,咱们一起去大队!我看今天你那张嘴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顾月淮听了这话却是丝毫不慌。
她忽然笑了一下,看向陈茵,一字一顿道:“我打你?”
她压根没多做解释,只目光在她与陈茵田静之间的距离上扫了一圈,围观的众人们就心知肚明了,她们三人足足相距两三米远,顾月淮咋推陈茵?
这拙劣的谎言不攻自破,陈茵忍不住咬了咬唇,翕动地道:“你,你推了人又跑远了,专门陷害我和田静姐!”
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一阵唏嘘声。
陈月升脸上也隐有难堪,狠狠瞪了陈茵一眼,只觉这个妹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月淮叹了口气,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陈茵:“陈茵,你的愚蠢让我觉得敷衍你都多余。说谎都不会,你还能干什么?”
话落,顾月淮就冷静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们看,我腿上现在还有泥印子。”
昨天下了雨,地里的土都是潮的,砸在身上就是个泥印子,十分显眼。
事情经过如何已经一目了然了,不过,陈茵却不承认,她道:“你说是我砸的就是我砸的?谁看见了?”
她上回吃亏就吃在嘴上没把门的,自露马脚了,这回倒是学聪明了,反正没人看见,她只要死不承认,难不成顾月淮还有办法自证不成?
这一次,她就是要顾月淮有苦说不出!
闻言,顾月淮抿嘴轻笑,点点头:“你说的是,反正当时在场的只有你,我和田静。听你说田静马上就要和陈队长结婚了,她愿意给你做伪证也是正常的。”
田静抬起头,小声道:“我,我没有做伪证,就是你自己跌倒的。”
她说话间还搅动着手指,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样,一时又有不少人说道:“我觉得田静没撒谎,而且不就是砸几下土块子?还能把人给砸倒?摆明了是顾月淮假装的。”
陈茵有些洋洋得意,站在陈月升身后,朝着顾月淮做了个鬼脸。
这时候,黄凤英和王培生突然来了。
两个主任穿过人群走到田埂边,现场气氛瞬间又有些不一样了。
有眉眼灵活的把事情的经过始末一一说了出来,包括陈茵的辩解和田静的作证。
“田静,真是你说的那样?”黄凤英看向田静,脸色有些冷淡。
自从上次出了任天祥那档子事后,她对田静的好感官算是直线下降了。
顾亭淮站在灶台边,看着大铁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暗红色红烧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囡囡,大哥能帮你做点啥?”
顾月淮想了想,用下巴轻点用蒸屉罩着的米饭:“大哥盛饭吧,红烧肉马上就好,再炒个素菜,就可以开饭了。”
她把两斤多的五花肉全切了,一点儿都没留,浓郁的汤汁泛着香气,对于常年不招肉腥气的人来说,待会儿用汤汁拌米饭也能多吃两碗。
“行!”顾亭淮颔首,拿出顾月淮的专用大碗,准备把米饭都给她盛上,这一大锅米饭,粮袋估计都见底了,他心头一叹,却不知该怎么指责妹妹浪费。
顾月淮瞥见,忙道:“大哥等会!”
“嗯?”顾亭淮一愣:“怎么了?”
顾月淮抿了抿唇,笑着道:“多拿几个碗,我们一家人分着吃!”
顾亭淮瞪圆了眼,似不敢相信似的,虽然昨晚上他吃了小麦粉做的面饼子,但没吃多少就不敢再吃了,今天米饭闷这么多,原来是要叫他们一起吃的?
他看着妹妹圆嘟嘟的笑脸,心头也是一阵暖意上涌。
这么多年,他头一回知道,原来妹妹的反馈能让他这么高兴。
“大哥别愣着了,米都该凉了,快去叫二哥和三哥,我们一起吃!”顾月淮催促了一声,用大汤勺把锅里肥瘦相间,炖的酥烂的红烧肉盛到盆里。
她把锅洗净,又炒了一盘小青菜。
这菜还是前些日子大哥在屋后撒了种子长出来的,才一指高就遭了她的毒手,不过青青绿绿的嫩菜叶,用蒜末清炒一盘,正好解了吃肉的黏腻。
顾亭淮把肉端上桌,就去敲里屋的门了。
他脸上含笑,心头却在想,囡囡把米分出来,还亲自上手炒了红烧肉,他突然有点期待看到老二老三的表情了,美食面前,到底要不要折腰?
顾亭淮边敲门边道:“饭做好了,出来吃饭!”
他话音一落,屋里就传来顾睿淮固执冷淡的声音:“不吃!”
顾亭淮眉头一挑,刚欲开口劝说两句,门就打开了,顾析淮走出来,压低声音与大哥说道:“二哥生闷气呢,与其出来闻肉味,不如待在屋里吃空气!”
“那就让他饿着吧,可别后悔,咱吃肉去。”顾亭淮刻意说着这话,顾析淮还没反应过来,顾睿淮就板着一张冷脸从屋里出来了。
顾亭淮双手环胸,调侃道:“不是不吃?”
顾睿淮冷笑:“一年不见肉腥味,我要不吃,岂不是都进了顾月淮的嘴里?我还没那么蠢,老三,今儿可要敞开肚皮多吃点!”
说着,三兄弟就坐到了炕桌边。
顾至凤正眼巴巴盯着一盆红彤彤的肉,一脸的吃货相。
五花肉肥瘦相间,浓烈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嘴里的唾液更是分泌了一茬又一茬。
他一看到顾睿淮,就瞥了他一眼:“还当自个儿是少爷呐?吃个饭还要人三催四请的,今儿这顿饭都是囡囡做的知道不?念着点儿她的好!”
顾至凤的敲打落在顾睿淮耳中,他只当没听见。
顾月淮有啥好值得他念着?他不动手打她已经很客气了!
他不回答,顾至凤老大不乐意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听见没?”
眼看着父子俩又要起争执,顾月淮端着青菜回来了:“好了爸,今天是咱们家的团圆饭,大家和和气气吃,不要吵架,好不好?”
对她而言,这真的是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团圆饭。
她的亲人,好不容易全部聚齐了。
“呵呵呵呵好,好,都听我们囡囡的。”顾至凤满口答应。
顾睿淮翻了个白眼,本想对着顾月淮说一句“别以为帮忙说话我就会记你的好”,然而低头看着小桌几上五碗白米饭,他的话尽数卡在了喉咙里。
这是……?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顾月淮一眼,依旧是那副肥得叫人作呕的身体,可脸上的笑容却那么明媚和善,好似能感染人心似的,叫人打从心底里跟着升起一股喜悦。
顾睿淮嘴角刚刚牵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就立马沉了下去,脸上表情极其难看。
他真的是疯了,竟然会觉得顾月淮和善!
她是天底下最坏的人!
顾月淮不知他心中所想,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也没热脸去贴冷屁股,垂眸看着自己碗里满的冒尖的米饭,端起来就往顾至凤碗里扒:“我吃不了,爸吃!”
给顾至凤扒完,又给顾亭淮和顾析淮扒,最后只给自己剩了一个碗底子。
顾至凤眉头皱的很紧,不高兴地道:“你这哪够吃的?不成不成!”
“爸,我要减肥,必须少吃!好了,这盘青菜是我的,你们可别和我抢!”顾月淮把青菜放在自己面前,夹起来,配着米饭送入口中。
父子几人看着顾月淮,都沉默下来,今天的顾月淮像是变了一个人,让他们有些不敢置信的同时,心头又有种难以言明的喜意。
顾至凤感触最深,他在心头暗想,这种感觉大抵就是家里养不熟的狗突然会朝着他们摇尾巴了吧?
啊呸,顾至凤赶忙把脑海中的想法踢走,看着闺女讪讪一笑。
他咋能这么想呢,他闺女是天底下最好的闺女,可不是狗!
顾睿淮低头看看碗里的饭,想着刚刚顾月淮没给他扒饭,心头涌起一股烦躁,忍不住冷嘲热讽道:“减肥?咋,还想着嫁给陈月升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顾月淮很快就吃完了碗里的饭,听到二哥的话,她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淡淡道:“没想嫁给他,他攒了钱要娶田静,往后我也不会再去找他了。”
顾睿淮脸色一变:“娶田静?”
顾月淮颔首:“我的头是陈茵打破的,她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顾至凤一听,红烧肉也顾不得吃了,一拍桌子,厉声道:“啥?陈家那妮子把你的头打破了?走!爸带你过去找她!”
顾月淮拉住顾至凤,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罢,几人有些面面相觑。
顾析淮十分诧异,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你是说,你和陈茵要了十块钱医药费,然后黄主任把陈茵带去大队,她以后也不能再去上工了?”
顾月淮点了点头,把身上剩下的六块五都递给了顾至凤。
“爸,除了买药和买肉的钱,还剩这么多,你先拿着。”
她知道家里欠了债,正是艰难的时候,再过不久要债的就要上门了,她得赶紧想办法赚钱,而且年底分粮的时候又是一场大灾难,饥荒年,虽然没饿死人,但也难熬。
她有些不敢想,再见他时,她要说什么。
顾月淮怔了许久,半晌,她苦笑着回过神来,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当看到自己肥嘟嘟的手时,哑然一笑。
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还是那个人见人嫌,浑身赘肉的肥婆。
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怎么见他?
“哎哟,囡囡呢?囡囡?”
在顾月淮陷入沉思中时,外头传来顾至凤的声音。
顾月淮回过神来,把彩铅放下,出了屋。
顾至凤坐在外间的炕上,似是刚睡醒,眼神还有些迷糊,不过,脸上隐隐的后怕十分显眼。
顾月淮微讶,叫了他一声:“爸?你怎么了?”
顾至凤一看到她,就光着脚跳下炕,抓着她的手臂上下看了好几眼,半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摸着额角的冷汗道:“爸做了个梦,怪可怕的。”
顾月淮动作微顿,抬眸看向顾至凤,原本想问是什么梦的,最后说出口的话却是:“只是一个梦罢了,爸,你放心,咱家日子会很快好起来的。”
一个噩梦而已,有她这个捡回一条命的“恶鬼”在,又有什么可怕的?
顾至凤点了点头,投给顾月淮一个肯定的眼神:“囡囡你放心,明儿爸就带你哥去黑……”话刚说到这里,他就哑然地眨了眨眼,突然想起已经答应过闺女不再去黑市了。
顾月淮也眼神危险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很重:“爸!你答应过我不再去了!可不能食言而肥!明天,你就和大哥一块儿去地里集体劳动,赚工分!”
顾至凤尴尬一笑,连连点头:“成!我闺女说啥都成!”
他答应完才反应过来,疑惑道:“和你大哥一块儿去?那你二哥三哥咋办?坐在家里?那咱家这债得还到啥时候去了?不成不成,他俩可不能闲着喝西北风。”
顾月淮平静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从容:“爸,任天祥才刚说咱们一家整天在黑市做小买卖,投机倒把,第二天咱们一家就都去上工了,不是摆明了有问题?”
“慢慢来吧,如果别人问你为啥不当街溜子回来上工了,你就说支书说了,家里大大小小几个儿子马上都要娶老婆了,再不稳定下来,就得捡傻子老婆回来了。”
顾月淮语气很冷静,说起这番话来条理清晰,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顾家一家子就算再怎么不着调,也总要给儿子娶老婆,要是成天当街溜子不正干,谁家正经闺女愿意嫁到顾家来?
闻言,顾至凤一拍大腿,连连称赞:“还是咱家囡囡聪明!”
两人说话的功夫,外头突然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里屋的门打开,顾亭淮和顾睿淮披着衣服就往外跑,顾月淮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着急忙慌收着院子里的干草垛和柴火,挽唇一笑。
顾至凤手里把玩着两个核桃,笑呵呵地道:“下雨咯,给麦子浇浇水,来年肯定是个丰收年!”
听了他的话,顾月淮一语不发。
丰收年?
今年的粮食收成减产六成,饥荒年,人人吃不饱,饿得面黄肌瘦,腾不出力气下地干活不说,好不容易麦苗即将收成了,还要面对突如其来的蝗灾。
这些灾难没有“三年困难时期”的粮食短缺危机严重,却也让人一直吃不饱饭,这种情况足足维持了两年多,大队社员们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顾亭淮和顾睿淮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好,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回了屋。
顾亭淮脸色平静地看着任天祥,看着他狰狞的神情,心头升起一丝厌恶。
他以前居然没发现任天祥是个狼子野心的小人,借着留宿就想对月淮行不轨之事,要说他喜欢月淮,恐怕也没人会信,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罪有应得罢了。
不过,田静……
顾亭淮唇抿得很紧,不知道待会要怎么面对那张温柔暖心的笑脸,想起一口一个“亭淮哥”叫着他的田静,他这心里就充满了懊恼和歉意。
这时,人群散开,陈月升扛着锄头从人群外走了进来。
他先是瞥了一眼顾亭淮,旋即皱眉看向任天祥,冷声道:“顾亭淮和顾月淮害你?任天祥,这话你可要说清楚,不然大队没办法给你做主。”
他已经猜到了,无非是昨儿顾月淮听说他要娶田静,今天才搞了这么一出。
呵,若换做旁人他怕是还真要苦恼一番,但任天祥,一个要啥没啥的地主崽子,也配和他比?田静只要眼睛没问题,肯定不可能看上任天祥。
村里人也都不是瞎子,不会因为任天祥而怀疑田静。
“天祥,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昨儿喝酒,你在我家睡下,今儿一早人就没影儿了,我还想问你呢,你咋在这里?还……”
顾亭淮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着任天祥,语气质问,脸色也有些难看。
任天祥哑然无语,他总不能说是他昨晚准备对顾月淮那死肥猪霸王硬上弓,却被她打晕,之后又被扒光衣服送到这里的吧?
蓦的,他眼珠子一转,扯着嗓子嚷道:“我昨儿晚上起来撒尿,莫名其妙被人打晕了,不信大伙看看,我现在头上还有……伤……”
任天祥抬手扒了扒头发,话音戛然而止。
他头上平平坦坦,别说伤口了,连个包都没有。
他哪里知道,上辈子顾家老三就是被人打死的,可惜人死了,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丝淤青红肿,最后被警方断定为醉酒后流落街头冻死结案。
顾月淮之后调查清楚这件事,才知道是田静特意安排的一群能人,打人颇有手法,专挑疼的地方不说,淤青第二天就能消,她的三哥,就是被活活疼死的。
事后,她找到那些人,报仇之余,也学了这手本事。
她原本是想原原本本还在田静身上的,可惜还没能实施,人就出了意外,重生回来,没让田静先享受这个待遇,倒是便宜了任天祥。
顾亭淮原本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冷笑:“伤呢?”
任天祥愤然放下手,英俊的脸上满是怨毒,反正顾月淮兄妹已经对他起了防备,双方也撕破了脸皮,他没必要继续忍让了。
这么想着,任天祥就一口咬定:“就是顾月淮兄妹打晕我的,说不准她和这家人关系不和睦,有私仇,这才专门把我弄过来想坏了人家的名声呢?”
话落,任天祥眼里闪烁着狠色:“他们一家都是不挣工分吃白饭的偷奸耍滑分子,甚至还往黑市卖东西,投机倒把,妥妥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应该都抓起来!”
任天祥总归是接受过一些教育的,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很快就把脏水泼了下来。
村里人原本还只是看个热闹,一听“黑市投机倒把资本主义道路”这些敏感词汇,面色瞬间就严肃起来,看向顾亭淮的眼神带着打量和冷漠。
陈月升眼底掠过一抹喜色,他忙不迭问任天祥:“你确定?”
真是风水轮流转,昨天顾月淮不还洋洋得意?
投机倒把,这是要坐牢的!
难怪顾月淮一家成天屁事不干,却有钱盖房子,原本以为是她家当地主的爷爷给留下的钱,如今听罢,倒是知道这钱的来路了。
任天祥一看有人愿意出头,重重点了点头:“那当然!不信你们现在就上镇里去查,他们现在估摸着还在黑市卖着粮呢!”
顾亭淮瞳孔缩了缩,垂在身侧的手蜷在一起,脊背上都开始冒冷汗了。
任天祥之所以知道这事,是因为他也时常去黑市做小买卖!
但是这话他现在却不能说,若说了,岂不是坐实了他们一家“投机倒把”的行径?看着任天祥一脸怨毒恨意的表情,顾亭淮心里也恨得要死。
他们一家的苦日子还没到头,竟然又要卷入这种灾祸中了。
顾亭淮只觉得嘴巴里很苦,连张嘴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很清楚,老爹和俩弟弟这会儿还真在黑市!
这东西经不住调查,他心头暗下决心,要是今天这一灾能过去,往后他们一家铁定要离黑市远远的,再也不沾染这些东西了。
陈月升冷笑着看了顾亭淮一眼,就准备带人去镇上。
把柄都已经送到他手上了,这一回,他一定不会让顾月淮好过的。
任天祥穿戴好衣服,人模狗样。
他瞥了一眼顾亭淮,注意到他眼底的焦虑,心头大为爽快。
“走!大伙跟我一块儿去镇上!咱们大劳子大队绝对不能出违法犯罪的人!”陈月升振臂一呼,大义凛然的口吻瞬间掀起了一片附和声。
任天祥见状,投给顾亭淮一个冷笑的眼神。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而平静的女声从隔壁院子里响了起来。
“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任天祥耍流氓就不管了?那田静的名声咋办?你们可得把事情给调查的清清楚楚,不然田静就只能嫁给任天祥了。”
顾月淮隔着篱笆院静静看着这群义愤填膺的人,语气淡淡。
她好不容易把任天祥这坨臭狗屎扔在田静的头上,又怎么会轻而易举让人揭过?
要知道,上辈子的今天,她因为任天祥胡言乱语清白全无,只能捏着鼻子和他去公社领了证,草草嫁给了这个狼子野心的男人。
任天祥成分不好,骨子里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狗皮膏药,黏上了撕都撕不下来。
这辈子的今天,是个好日子。
她要让田静有苦说不出,即便是想撕下这块膏药,也得掉一层皮!
原本准备带人去逮顾家父子的陈月升止住了脚步,喝道:“顾月淮!你胡咧咧啥?任天祥自个儿脱光了跑别人家院子里,那是他自己自己作风有问题,和田静有啥关系?你少往她头上泼脏水!”
“我知道,你就是记恨我喜欢田静!”
陈月升说着,就狠狠瞪了顾月淮一眼,那薄情的模样又叫周围的人开了眼界,视线在几人身上流转,全是看笑话的意思,一时倒是忘了去黑市的事。
顾月淮歪了歪头,扯着唇角看向言之凿凿的陈月升:“是吗?你怎么不问问田静,说不定任天祥是专门过来和她幽会呢?”
说话间,顾月淮给大哥使了个眼色。
顾亭淮一顿,趁着大伙都注意着陈月升和妹妹,一咬牙,悄然混入人群中,往远处跑了,他要立马去镇上,把爸和老二老三都叫回来。
可千万不能叫他们被安上“投机倒把”的罪名!
而且,村里人能攒下钱的可不多,偶尔拿出个三五块的都算是家里光景不错的。
顾月淮伸手握住顾至凤的手,轻声道:“爸,我们一家人一起努力,债总会还完的,黑市真的不要再去了,我可以不吃细粮,不穿白网鞋,但是不能没有爸爸和哥哥。”
“如果你们再偷着去黑市,那我就把自己远远嫁出去,再也不回来!”
她话说的斩钉截铁,尽管顾至凤有些怀疑闺女能不能嫁出去,但听着她话语深处的担忧和关怀,心里暖呼呼的,连连答应道:“不去,不去,再也不去了!”
顾亭淮脸上挂起笑意,递给顾月淮一个“还是你厉害”的表情。
顾月淮却没笑,她知道家里的重担全都压在父亲一个人肩头上,他看着乐呵呵的,实际压力很大,虽然答应了她,但说不准会不会再偷着跑到黑市去。
她一定要抓紧时间赚钱,缓解家里的生计。
“好了爸,你睡会,昨天肯定也没好好休息。”顾月淮让顾至凤躺下,给他掖了掖被角,他真是累了,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还打出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哥,出来一下。”顾月淮小心翼翼下了炕,对着顾亭淮招了招手。
兄妹出了屋。
顾月淮没拐弯抹角,直接道:“哥,咱家是不是还有些应季的菜种子?”
顾亭淮一愣,迟疑道:“菜种子?你准备种啥?”
“就在后屋辟一块菜地,种点白菜菠菜,咱冬天也能添个菜不是?”顾月淮眨巴着眼,说起谎来连自己都信了。
她哪里是为了辟一块地种菜?只是把主意打在了后屋那片埋了金银古董的地上。
上辈子,田静只是和她二哥稍微软声细语几句,就占了她家屋后的荒地,准备辟一块出来种应季蔬菜,但她命好,偏偏就挖出了顾家祖宗埋下的金银古董。
顾亭淮点了点头:“囡囡说的是,不过,得去支书那说一声,你留在家,我去一趟就成。”
顾月淮颔首:“嗯。”
这时候,各家各户在公田集体劳动之余,也会在分到的一小部分“自留地”中种些菜,或者当饲料地,而房前屋后的空地,与大队支书说一声,睁只眼闭着眼就过去了。
“自留地”是各家各户自己耕作,自主经营,多劳多得,少劳少得的土地。
不过,能分给大队社员的“自留地”只有全队耕地总面积的百分之五,故而落到家家户户手上的很少很少,她家更因为是不上工的“街溜子”,而无缘“自留地”。
这个时间节点,要说怎样才能很快赚到一百四十块钱,除了屋后的“宝藏”,她也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不过,这事儿得避着点人,否则没办法做手脚。
而且这件事决不能让田静知道,她这人心眼儿和马蜂窝一样多,但凡叫她知晓,那这批金银古董她是半点也落不着的,田静一定会举报。
这么想着,顾月淮就转身去了屋后。
深秋时节,屋后全是半人高的枯黄杂草,有的划拉在人身上还有些疼。
上辈子田静挖出金银古董后就上报了大队,大队立马把那块地给圈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她那时站在人群里看的十分真切,心头又是不敢置信,又是悔恨。
如今重来一回,确切的位置牢牢刻在她心里,半点都没有偏差。
顾月淮推开杂草一看,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抢先一步感到激动,就看到一片被踩倒的枯草,顿时,一股寒意涌入四肢百骸,让她手脚都有些发凉。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