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某种深海生物的触须。
阿尔杰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上周路过这里时,磨坊还只是普通的老旧建筑。
他下意识摸了摸脸颊,被孢子灼伤的区域仍然没有知觉,皮肤摸起来像一块死肉。
“上帝啊……”阿尔杰农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却看到更骇人的一幕——磨坊门口的水洼里漂浮着几条死鱼,它们的眼球全都变成了荧光绿色,即使在雨中也清晰可见。
布鲁姆再也不肯前进一步。
阿尔杰农只好调转车头,选择绕远路回城。
当马车终于驶上通往大学的石板路时,天已经黑了。
雨停了,但街道上弥漫着雾气,煤气灯的光晕在雾中变成一个个模糊的黄色球体。
大学后门的看门人老杰克是阿尔杰农的老酒友。
看到马车时,他提着油灯晃晃悠悠地走出来:“威尔克斯先生?
这么晚还……”话没说完,老杰克突然僵住了。
他的眼睛盯着阿尔杰农的背包——尽管盖着油布,边缘仍漏出一丝绿光。
老人的表情从困惑变成恐惧,最后定格在一种诡异的恍惚状态。
“您还好吗,杰克?”
看门人没有回答。
他慢慢举起油灯,灯光照出自己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影子在蠕动,像是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皮肤下爬行。
阿尔杰农倒退两步,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等他再定睛看时,影子恢复了正常。
老杰克摇摇头,仿佛刚从梦中醒来:“年纪大了,站着都能睡着……需要帮忙搬东西吗,教授?”
阿尔杰农谢绝了帮助。
他带着背包匆匆穿过无人的走廊,直奔地下实验室。
锁上门后,他立刻检查了标本瓶——拇指姑娘安静地蜷缩着,光芒微弱得像萤火虫。
但当他凑近观察时,发现瓶底的软木塞上已经长出了细小的菌丝,像白色的绒毛般穿透了木材。
阿尔杰农将瓶子放进铅衬的培养箱,然后瘫坐在椅子上。
他的怀表坏了,但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晚上九点二十分。
仅仅七个小时前,他还是个研究地衣的普通学者,现在却带着某种介于植物和动物之间的生物回到了文明世界。
窗外,雾气更浓了。
阿尔杰农没注意到的是,那些雾气在经过他的窗口时,会短暂地显现出菌丝状的纹路。
而在大学植物园的池塘里,第一批青蛙正睁开发着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