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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反派大佬,我切断他黑化根源!全文

欧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裴祈安顿住,僵硬的转头看向身旁无助的江秀,目光落向身后气疯的爸妈身上,心脏抽疼。为了江秀,光是毁婚约就给了江知微五百,那些钱是他这些年在部队存下的津贴,包括入伍那天父亲送的手表。他心里冒着丝丝寒气,脊背发毛,异样的情绪被他生生摁下。“好,你们先坐,我出去和我爸妈商量商量。”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可为了上一世亏欠的挚爱,裴祈安还是忍下了,打算用这八百一了百了。他拉着父母出了门,坐在地上的江正伟拍拍屁股起身,坐在沙发上大摇大摆喝起了茶,还不忘把脚翘起放在茶几上,那叫一个潇洒。江秀浑身血液凝固,气得不轻:“爸妈,我是你们的亲女儿,你们非要这么对我吗?能不能为我想想,非要逼死我才行吗!”她心里堵得慌,崩溃到了极点,压抑多年的委屈与不甘倾泻而出,...

主角:江知微萧著   更新:2025-05-23 06: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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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知微萧著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反派大佬,我切断他黑化根源!全文》,由网络作家“欧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祈安顿住,僵硬的转头看向身旁无助的江秀,目光落向身后气疯的爸妈身上,心脏抽疼。为了江秀,光是毁婚约就给了江知微五百,那些钱是他这些年在部队存下的津贴,包括入伍那天父亲送的手表。他心里冒着丝丝寒气,脊背发毛,异样的情绪被他生生摁下。“好,你们先坐,我出去和我爸妈商量商量。”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可为了上一世亏欠的挚爱,裴祈安还是忍下了,打算用这八百一了百了。他拉着父母出了门,坐在地上的江正伟拍拍屁股起身,坐在沙发上大摇大摆喝起了茶,还不忘把脚翘起放在茶几上,那叫一个潇洒。江秀浑身血液凝固,气得不轻:“爸妈,我是你们的亲女儿,你们非要这么对我吗?能不能为我想想,非要逼死我才行吗!”她心里堵得慌,崩溃到了极点,压抑多年的委屈与不甘倾泻而出,...

《改嫁反派大佬,我切断他黑化根源!全文》精彩片段


裴祈安顿住,僵硬的转头看向身旁无助的江秀,目光落向身后气疯的爸妈身上,心脏抽疼。

为了江秀,光是毁婚约就给了江知微五百,那些钱是他这些年在部队存下的津贴,包括入伍那天父亲送的手表。

他心里冒着丝丝寒气,脊背发毛,异样的情绪被他生生摁下。

“好,你们先坐,我出去和我爸妈商量商量。”

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可为了上一世亏欠的挚爱,裴祈安还是忍下了,打算用这八百一了百了。

他拉着父母出了门,坐在地上的江正伟拍拍屁股起身,坐在沙发上大摇大摆喝起了茶,还不忘把脚翘起放在茶几上,那叫一个潇洒。

江秀浑身血液凝固,气得不轻:“爸妈,我是你们的亲女儿,你们非要这么对我吗?能不能为我想想,非要逼死我才行吗!”

她心里堵得慌,崩溃到了极点,压抑多年的委屈与不甘倾泻而出,一度收不住:“凭什么!都姓江,你们看看江知微的爸妈!再看看你们,没本事就别生孩子,我不是你们的工具!”

江秀眼里泛冷,“我告诉你们,这是最后一次,拿着钱滚回你们的乡下,再来闹,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冰冷的言语落地有声,摇晃着脚的江正伟顿住,得意的笑容凝固,吵闹不休的王丽也安静了下来,看着女儿,眼底满是失望。

仅是一瞬,很快,江正伟重新恢复成老流氓的无赖样:“随便你怎么想,这是我应得的,裴祈安是你姐姐江知微的未婚夫,他转向你,这种左右摇摆的男人,根本靠不住,我不过要八百块钱,他就这么冲着我来,这个男人阴晴不定,没有原则底线,你嫁给他,不会好过的。”

话落,王丽紧跟着点头,眼含热泪:“是啊,秀儿,你爸看人很准,裴祈安不可靠,你还是退婚,乖乖回去给你大伯磕头道歉,我们回去上班上大学,你才十八岁,不着急嫁人啊!”

江秀听着,大笑出声,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们这两个乡巴佬知道什么?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没本事没文化,粗鄙不堪,就知道儿子儿子!我告诉你们,做事留一线,你们要把事做绝,大不了一起死!”

她冷着脸,满眼讥嘲,投向两人的目光像是杀父仇人,恨不得他们立马去死。

“啪!”

江正伟上去就是一耳光,脸红脖子粗:“你这么说我可以,凭什么这么说你妈?为了生你,你妈去了半条命,为了让你在省城过得好,每年织毛衣,舍不得吃的鸡蛋一篮子一篮子给你寄来。”

“我们再疼你弟弟,他比得上你在省城的生活条件和资源吗?你伯父是我亲哥,他什么为人我比你清楚,你个白眼狼,我多余来这一趟,无药可救!”

彻底失望,江正伟拉了一下妻子,没能拉动,气呼呼提起地上的麻袋离开了裴家。

路过院子里交头接耳的一家三口,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朝江家走去。

裴家人一头雾水。

屋里的王丽摇着头,泪水划过疲惫不堪的脸,“我们要是不这么干,你大伯能把你当亲女儿养这么大吗?是,你说的对,我们没本事,你爸做死做活一年赚不到一百块钱。”

她哭着紧跟上丈夫的步伐,一身深色旧布做成的衣裳,洗得发白,提着篮子里的鸡蛋。

江家穷,老大江正业十来岁就入伍当兵,上战场九死一生才有今天,江正伟和大哥不同,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听从早逝父母安排娶妻生子,可农民一年到头就那么点收入,家里几个孩子嗷嗷待哺,江正业没少帮忙。

夫妻俩深思熟虑之后,把最聪明伶俐的老大江秀送给大哥养,为此他们演了一场要把女儿嫁去隔壁村做童养媳的好戏,特意让邻居通知江正业,这才有了江秀现在。

江秀楞在原地,不多时,冷笑出声,只觉得荒谬,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离去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了。

裴家都打算自认倒霉给那八百块钱了,没承想江家那个老流氓居然不要钱离开了。

真是天下红雨了。

十点。

在家里待着的江知微准备做饭,让赵百合极力制止,“你再睡一会儿,我来做。”

见她再三坚持,江知微也不好拒绝。

于是,在山上割了一上午猪草的萧乐,全靠惦记中午那顿饭撑着,回去的路上喜滋滋,想到或许能吃上香喷喷的午餐,脚步轻快。

回到家见到坐在客厅发呆的江知微,萧乐顿感大事不妙,往饭桌上一看,悬着的一颗心死了。

一碗萝卜丝,鸡蛋汤,炒白菜,地瓜饭。

萧乐陷入绝望,没了胃口,顶不住空空如也的肚子。

“小乐回来了?正好,你和小微先吃,我给萧著送饭去。”

一来一回浪费时间,中午饭都是家里给送去地里。

萧乐崩溃烦躁,认命的坐在饭桌前,为什么不是江知微做饭!

“伯母,我去送吧,我答应萧著中午给他送饭的。”

江知微抢过赵百合手里的活儿,让她去给萧建国送饭,独自拿着铝制饭盒出了门。

饥肠辘辘的萧乐夹了一筷子萝卜丝,没有油水的菜吃起来干干巴巴,让人感觉很命苦。

“妈,晚上能让江知微来做饭吗?”

嚼着嘴里发苦的萝卜丝,萧乐异常想念早上的饭。

“吃个头,晚上又不需要干活,随便对付两口就是了,别顾着自己吃,给你嫂子分一份出来。”

赵百合用铁勺敲了一下女儿的头,端着饭进屋了。

萧乐抬头哀嚎,好想吃肉啊!

提着饭盒出门的江知微走在阳光普照的田间小路,隔着距离看到了地里劳作的一群人。

皮肤被晒得黝黑,大多面黄肌瘦,裤子膝盖打补丁,陆陆续续有人前来送饭,有家里的女人,还有年幼的孩子踉踉跄跄抱着饭盒。

当江知微出现在田埂时,引起巨大轰动。

即使她穿的很低调,可没有补丁的衣服在农村已经少见,那一头柔顺的黑发和白嫩的皮肤基本不存在,五官精致艳丽,无比亮眼。

注意到周围的目光,萧著眉头一皱,走了上去接过江知微手里的饭盒。

“你吃过了没?”


床上的江知微披散着一头柔顺发丝,撑着下巴打量着他,在她灼灼目光下,男人的动作逐渐生硬。

“看着我做什么?”

铺好床,他奇怪地扫了眼江知微。

江知微心里呵呵一笑,但凡有个手机玩她能这么闲?

“刚才干嘛去了?”

他移开目光,拿起换洗衣服:“心里闷,出去转了转,对了,你把钱给那丫头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倒是你,我们都结婚了,你上床睡吧,打地铺不是长久之计,让爸妈又得多想。”

萧著浑身一震,迟疑不定地看着她笑吟吟的脸。

短暂的犹豫过后,萧著果断起身抱着被子来到江知微的身侧放下。

“我去洗澡了。”

没去看她的脸色,萧著捏着衣服出了屋门。

他走后,床上的江知微忍不住笑出声,在床上一顿翻滚。

男人洗澡的速度非常快,前后不过十分钟,穿着件白色汗衫松松垮垮,遮挡不住优越的身材线条,胸肌若隐若现,带着一股皂角香。

神色默然的萧著很是自然地在江知微身侧躺下,枕着手臂。

床板发出吱呀的响动。

视线扫过他健硕的身躯,江知微拿起枕头横在中间。

“好了,以后就这么睡,以枕头为界限,井水不犯河水,我相信你萧著是正人君子!”

江知微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目光灼灼。

殊不知这样的话落在男人心里是另一种感觉。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人看成这样的正人君子。

吹灭油灯,室内陷入一片漆黑,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逼仄的空间交融,寂静无声,困意来袭,劳累一天的江知微没能抗住疲倦,迅速进入梦乡。

枕头旁的男人一双眼睛清冷发亮,望着房梁,没有一丝睡意,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顿了良久,他侧身,拿起枕头,锐利的目光落在少女柔嫩的脸颊。

柔和的线条勾勒出的明媚五官精致动人,清纯与明艳交织,比夜色更加撩人。

萧著转向手里的枕头,毫不犹豫精准丢到地上,掀开她的被子,暖流来袭。

“……”

天光大亮,碎花窗帘挡去窗外强烈的光线。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每一晚江知微都睡得格外沉。

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身体格外暖和,让人留恋,手不知道摸着什么硬硬的东西,捏了捏,逐渐发现不对。

艰难掀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恬静的睡颜,身体躺得笔直板正,一缕光打在他力挺的鼻梁,淡粉色的薄唇紧抿,精美绝伦的五官在这一刻美得不真实。

睡醒的第一眼收到来自对方的美颜暴击。

视线下移,江知微呼吸一紧。

萧著睡姿有多标准,她就有多狂野,中间的枕头早就不翼而飞,此时的她如同八爪鱼般紧紧抱着对方,手捏着胸肌,腿架在他的小腹上,这亲密的动作,看上一眼,江知微恨不得立马晕过去。

从这姿势看,是她睡觉不老实无疑了。

咬紧牙关,江知微轻手轻脚抬起手脚,缓缓挪动,与身旁的男人拉开距离,小心翼翼把被子给人掖好,弯腰穿鞋的同时,没忘记捡起地上的枕头回归原位。

胆战心惊的江知微猛吸一口气,果断出了房间。

该死的!

还好先醒的是自己。

江知微一脸懊恼,一阵匪夷所思,照理来说不应该啊!

她的睡相从小到大都是很不错的。

可要不是她还能是谁?

萧著睡得那样老实。


在江知微的眸光注视下,萧著坦然接过乘务员找的零钱,放进外套内层,随手将饭盒递给她。

江知微一愣,措手不及。

“你不吃吗?”

他拿起锅巴吃着,动作斯文,“我没胃口,随便对付点,你吃吧,晚点还得赶路。”

江知微战战兢兢,看过年代文的她多少了解这个时代的背景,贫困山区一个工分一毛钱不到,累死累活一天十几个工分,一天收入一毛都难,这一盒饭,一般劳动力要赚好几天。

脑海里已经浮现萧著拿着锄头在烈日下辛苦劳作的场景了,真是个小苦瓜。

不好拒绝以免伤到他的自尊心,江知微打开饭盒埋头吃着。

贵是贵,香是真的香。

随手把水煮蛋和白面馒头塞给他,江知微埋头苦吃,认真专注的样子让人食欲大增。

萧著沉默寡言,接过馒头鸡蛋,将手帕里的锅巴吃了个干净,连带着馒头鸡蛋。

余光偷偷打量他,吃了一半,江知微放下筷子,揉了揉肚子:“我吃饱了。”

他拧眉:“再吃点吧,到家有点晚了。”

“真吃不了了,怎么办,有点浪费。”

拿着筷子的江知微看着他欲言又止。

叹了口气,萧著妥协接过,在江知微得逞的目光下小口小口吃了起来,不多时,饭盒便干干净净,一粒米都不剩。

火车迎着太阳一路奔驰,夕阳西下,抵达县城。

刷着红漆字的墙,来来往往的人群衣着朴素,一扫车厢混杂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

提着大包小包的萧著带着江知微找到村里的牛车,递上口袋里的鸡蛋。

“李叔,麻烦了。”

站在牛车旁抽着旱烟的大汉打量了江知微一眼,眼前一亮,“小萧,这就是你老婆?太俊了!城里姑娘是不一样。”

穿着件红色毛衣的江知微扎着两根麻花辫,唇红齿白,站在县城街头,气质出众。

“鸡蛋留给姑娘吃吧,等等你李婶一起走。”

萧著强行把鸡蛋塞给他,先把行李放上牛车。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身材微胖的两个老嫂子提着竹篮子小跑赶来,脸上带着笑意,回去的路上,盯着江知微移不开眼。

“小萧,你可算回来了,你爸又病了,这不,你妈托我们拿的药,唉,反反复复的,吃了也没效果。”

萧著神色一紧,忙不迭接过李婶递来的药,心情沉入谷底。

江知微猛然想起,原著里的萧父似乎就是在这一年去世,给他们黑暗的生活增添了一笔厚重的浓墨。

提及萧父的病,气氛沉凝,一路沉默颠簸到村庄。

江知微胃部翻滚,小脸发白,萧著率先跳下车伸手去接她,之后提起行李,江知微要帮忙被拒绝。

看得李婶发笑:“妹子,你就让他拿吧,男人家有的是力气。”

江知微扯出一抹笑,“那婶子,我们就先走了。”

“诶!我们家就在村头,妹子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天边残留着的夕阳被暮色一点点吞噬,脚踩坑坑洼洼的黄土地,炊烟袅袅。

简陋的土坯房四处漏风,围着不足一米的矮墙,屋内木板床上的中年男人一头银丝,脸色通红,挂满细汗。

“爸!”

萧乐眼圈发红,守在床边,手里拿着湿毛巾。

萧建国头脑昏沉,看向门外:“萧著呢?他还没回来吗?”

“提他做什么,有了媳妇忘了爸,在城里这么些天还不回来,我想不通去省城有什么意义,江家那群人,可能把江秀嫁过来吗?”

萧乐愤然,将手里的毛巾丢进搪瓷盆里,望着床上虚弱的父亲鼻尖发酸。

那样强大的男人,头一年下放住在牛棚,日夜劳作,被村民排挤,生生拖垮了身体。

要是没有父亲在前面撑着,娇生惯养的萧乐怕是要累垮身体。

“别这么说,你江叔不是那样的人。”

萧乐委屈:“当年他们家的冷眼我们还没瞧见吗?你们求他们把我留下,可江正业是怎么做的?”

“萧著!?”

躺在床上的萧建国瞥见门外迎面而来的两人,精神一振,眼露惊喜,强撑着身体坐起,激动地看着来人,紧紧盯着他身后的江知微。

萧乐回头,看见江知微,眉头一皱,“你是江秀?”

三年没见,这江秀怎么和记忆里的江知微长得越来越像了?

萧乐压根没想过江家会让亲生女儿江知微嫁过来。

即使心里有准备,农村的情况还是让江知微心里一个咯噔,比起她小时候的乡村,这个时代的农村太落后贫穷了。

第一时间来到病床前,江知微蹲下,心情复杂:“萧伯父,我是江知微,抱歉这么久才来看您。”

“江知微?是知微?”

听到动静的赵百合走了出来,见到江知微,手里的杯子吧嗒掉落在地,瞬间红了眼。

萧著捡起茶缸,看着母亲上去紧握江知微的手,一瞬间哽咽:“天呐,你爸妈怎么让你来了。”

这三年的生活让赵百合吃尽了苦头,她怎么也没想到,江知微会来,她爸去年刚晋升团长,家里的条件比他们强过百倍。

江知微起身苦笑:“说来话长,不过我是自愿来的,伯父对我们一家恩重如山,当年许多事……”

“知微,什么都别说了,我们懂得!”

赵百合拍了拍江知微的手,别过脸去抹眼泪。

“起初我也是怪的,但这几年下来,我懂了,换作是我们,为了孩子,也会这么做的,太苦了,太苦了。”

她只是震惊,江家父母怎么舍得让亲生女儿来,萧著进城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江家毁约的心理准备。

江知微露出笑容,“伯母,不说这些,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接过萧著放在一旁的箱子,打开锁,取出里面的东西。

一盒雪花膏,交给赵百合,“这是我爸妈给你们准备的,想必他们比我更了解你们的喜好。”

“哎呦,我这,我这天天下地干活,哪用得上这样的好东西。”

赵百合感动不已。

又见江知微翻出剩下的,给萧乐的是一件的确凉衬衫。

心有怨念的萧乐一肚子话说不出口,没有去接,心情复杂,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江知微的到来被冲淡。


一股脑把剩下的都塞给他,“看你干活那么费力,这些都给你吃,以后家里工分可就靠你了。”

江知微语重心长,拍了拍他的肩,起身爬上床,盖上松软的棉被,迅速闭眼。

灯光昏暗,掺杂着浓浓的夜色,地上捧着肉干的萧著无法看清她的脸,神色复杂。

没再吃第二块,小心包好放在桌上,他也躺了回去。

人在闭眼的时候听觉神经功能拉满,感知不到动静了,江知微小心睁开一只眼扫了眼地上男人起伏的胸膛,视线上移,清晰的喉结与下颌线蛊惑撩人,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隔壁屋的萧乐翻了个身,木板床翻出咯吱咯吱的响,她砸吧着嘴,肚子空空,满脑子都是吃的,想到爸妈和哥嫂也和自己一样饿着肚子,萧乐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明天的早饭上。

第二天一早,萧乐是被饿醒的,双脚虚浮,撑着墙出门。

“细粮,我没看错吧!是馒头,还有米粉!!!”

当看到饭桌上白花花的馒头时,萧乐扶着桌热泪盈眶。

白面这样珍贵的东西,只有逢年过节人生病的时候当做营养品好消化,平时哪里见得到。

下地干活的人都吃粗粮,难消化,饱腹感强。

“去洗漱一下,等伯父伯母起床一起吃饭。”

江知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萧乐转身,看到她手里端着的盘子时,震惊地张大嘴,不敢置信。

盘子里叠着高高的煎蛋,足足十个!

天呐!

萧乐激动的脸色涨红,语无伦次:“嫂子,从上次你做早饭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能舍得煮白米粥的江知微,果然合她胃口。

只有萧乐自己知道,在吃着昨天那顿早饭时指责江知微有多么的违心。

这下,萧乐是手也不软,腰也不酸了,嘿嘿笑着去洗漱了。

从外头回来的萧著端着脸盆,一脸诡异地看着妹妹兴奋的背影,表情一言难尽。

“这丫头,大清早的,疯了?”

江知微的视线从萧著身上一晃而过,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逆着光的男人穿着件白色汗衫,赤裸的双臂健硕有力,身上的薄肌若隐若现,清晨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头发的水汽未干,天然的湿发,没有一点刻意的打扮,帅人一脸。

尤其他帅而不自知。

奇怪地看着出神的江知微,安抚了一句:“别理她,从小就这样咋咋呼呼的。”

说完,他端着盆进屋换衣服。

江知微咽了口口水,露出笑容,肌肉真好看,要不是到这个时代,哪里能见到这么完美的身材,真想扒开裤子看看。

清晨的饭桌上,萧乐抱着碗大快朵颐,吸溜着清汤粉,虽然没有肉,可依旧把她给吃感动了。

整整一大盆,萧乐一个人连吃三碗。

她是真的饿怕了,基本每天都在挨饿。

一口一个煎蛋,这次终于不用分着吃了,焦黄酥香一口爆汁,溏心蛋在嘴里爆开,就着粉干,满嘴流油。

不过可以看出萧乐的教养,哪怕急成这样,也没有吧唧嘴发出噪音,捧着碗大口大口,让人食欲大开。

在她吃第三碗的时候萧建国有些看不下去了,连连投去暗示的眼神,让她注意点形象。

萧乐装聋作哑。

萧建国今天的气色明显好多,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喝了几口汤面,胃里暖呼呼的。

这几年啃过树皮,吃过煮皮带,吃糠咽菜把胃都吃坏了,难得吃上热乎软糯的东西。


“这两罐麦乳精是我爸特意嘱咐拿给萧伯父补身体的。”

这年代专属的奢侈营养品,供不应求。

萧乐一度说不出话来,沉默的看着江知微。

萧建国强忍身体不适展露笑容,“老江有心了。”

他感动不已,没有什么比昔日兄弟的心意更加的难得可贵,看向江知微的眼里含有愧疚。

“知微,让你受苦了,你爸也真是,舍得让你来遭罪,他的心意我知道了,咳咳咳!”

胀痛的嗓子发干发哑,萧建国止不住咳嗽出声,面部染上不自然的红晕,气若游丝。

“爸!!”

萧乐赶忙扶着父亲躺下,急得团团转。

心下一沉,萧著连忙递上手里的药,“刚从县城带来的,先吃点东西垫垫再吃药。”

反应过来的赵百合连忙招呼他们去吃饭。

说到晚饭,她老脸一红,“知微,农村粗茶淡饭,希望你别嫌弃。”

赵百合手脚麻利提起地上的行李,给江知微放到了屋里。

最后看了眼萧建国,江知微满腹心事的跟着萧著兄妹俩出门。

五月的天气适宜,饭桌摆放在小院里,香甜的地瓜饭搭配咸菜萝卜,另加一碗炒白菜,清清爽爽没有什么油水。

天色暗沉,周围的虫鸣吱吱作响,月光透过乌云落下,交汇成一幅乡村画卷。

“没想到再见到你,是在这里,哼,江知微,你不会过两天就偷跑回城吧?”

萧乐想到屋里的父亲心情压抑,再看光鲜亮丽的江知微,视线落在自己粗糙枯黄的手上,下意识遮掩,眼神闪烁。

三年前的她和江知微一样家庭幸福无忧无虑,现在一个天一个地。

萧著皱眉,一个眼神杀了过去:“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就是看不惯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来就摆大小姐的款儿,她就是来看我们家笑话的!”

萧乐撂下筷子,满眼怨怼:“还有哥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爸病有多严重吗?”

她委屈哽咽,这些天来的无助涌来,嘴里饭变得难以下咽。

江知微一阵莫名,不等她开口。

萧著冷笑:“你发什么疯,爸妈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看你笑话?哪个好心人愿意跋山涉水来这山沟沟给你带一堆东西看你笑话?你是不识好歹!”

萧乐咬唇,倔强的不让眼里的泪水掉落,小麦色的脸轻轻颤动。

“好了!都少说两句,让人笑话,都多大的人了,知微,你别理他们,他们就是这副德行。”

赵百合端来一小碗鸡蛋羹递给江知微,面带笑容,“这一路辛苦了,吃点好消化的。”

萧乐愕然,忍无可忍转头跑进屋,难以忍受这样刺眼的一幕。

看得赵百合手足无措,转向江知微时,露出笑容:“知微,你吃你的,我进去看看她。”

低头吃饭的萧著冷着脸,直到母亲进屋,这才抬起头,眉头紧皱,心里烦躁不堪。

江知微看出他的想法,没有去吃那碗滴着香油的鸡蛋羹,埋头吃地瓜饭很是香甜,佯装不经意开口:“鸡蛋羹你端去给伯父吃吧,他是病人,这个好消化。”

不等萧著反应,她三两下吃完,端起碗筷进了厨房。

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敛眸,将一切情绪深埋眼底,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

夜半,堂屋里的萧建国发起高热,油灯晃动,伴随着低低的哭声,累了一天的江知微睡得昏沉,睁开眼,发现地板上的萧著已经不见了身影,披上外套,她走出房间。

只见萧著背起意识模糊的萧建国朝外走去,身后跟着焦急的赵百合,“这么晚了,哪有车子去县城,你爸经不起折腾。”

是了,这么晚,村里人都睡下了,牛车颠簸到县城也得一个小时,夜晚的山林寒气逼人,这么一折腾,得遭多少罪。

萧著眼神倔强,面无表情,坚持背着父亲出门,“拿上被子,我用板车推去县城。”

赵百合的泪水随着萧著的话落下,满含无奈与心酸。

江知微转头,发现不见萧乐的身影。

此时,夜深人静的僻静山村,瘦弱少女一路疾跑,掉下的眼泪被夜风卷起,她顾不上,情急之下踩到石子,扑通跌倒在地,手掌心被粗糙的砂砾磨破皮,脚下的布鞋也飞了出去,她迅速爬起,捡起鞋子套上,继续狂奔。

敲响了村支书的房门。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发瘟啊!”

屋里传来支书媳妇的叫骂。

萧乐咬唇,扯开嗓子:“支书,能把家里的自行车借给我们吗?我爸发高烧了必须去县医院!”

无人回应。

萧乐硬着头皮:“我可以给钱的,求求你们行行好吧!”

失去父亲的恐惧与阴影盖过了强烈自尊,她跪坐在地,无力到了极点。

忽然,吱呀一声,房门推开,走出一道年轻的身影,他披着外套,皮肤黝黑,五官拥挤,一双三角眼在眼里闪烁着光,出手拽起了萧乐。

萧乐浑身一颤,急忙后退,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村支书家的大儿子李铁柱,朝她笑着,牙齿发黄,笑容不怀好意,“萧乐,全村可就只有一辆自行车,现在去县城谁知道来不来得及,这么着,我家里剩下点药,我拿来给你。”

萧乐大喜过望,忽略他脸上让人发毛的表情:“好,好,谢谢你!”

只是他迟迟没有行动。

萧乐笑容消失。

“萧乐,这穷乡僻壤的地儿,药可比金子还贵,你借车子也可以,给你药也行,只要你愿意嫁给我。”

他伸出手抓住了萧乐的胳膊。

萧乐的内心世界响起惊天巨雷,精致的小脸煞白,小麦色的皮肤也盖不住她的好底子,瘦弱的她不停后退,却不敢迈开步子,脑海划过床上病危的父亲。

也就是这一瞬的犹豫,使她错过了最佳逃跑机会,生生被拖拽进了漆黑的屋子里。

意识到什么,萧乐撕心裂肺:“救命,救命啊——”

“喊什么!”

嘴巴被紧紧捂住,“你不是要救你爸吗?你们一家子坏分子,除了我们家没人能救你爸,你乖乖从了我,让我高兴了,才能救你爸的命。”

“别喊了,抓紧时间办事吧!”

淫邪的笑容发出,萧乐身体发软,双腿无力,张开嘴一口狠狠咬下。

“来人啊!救命!!!”

她跌跌撞撞一路跑出,四周无人应答,诡异恐怖的安静要将人吞噬。

身后的大手伸出,继续将她拖进漆黑发着霉味的屋子。

萧乐恐惧极了,身体瘫软无力,死死抓着地上的黄泥,却根本救不了她,眼睁睁看着身体后退,嗓子都扯破了。

内心的恐惧化为黑暗,迅速吞噬意识。

“砰!”

突然,身体一动,她重获自由,伴随着一道重物落地的声,拳头狠狠砸在李铁柱脸上。

杀猪般的惨叫划破夜空。


男人脸色晦暗不明,仅是扫了眼,没再说话,把信叠好还给她。

“这些事跟你没关系,别影响你情绪,谁家锅底没点灰,各有各的烦恼,少听她臭显摆,行了,我洗澡去了。”

江知微端着盆到厨房打了盆热水进洗澡间,锁好门,脸盆一放,人已经到了随身超市。

上二楼隔间烧热水吃了桶泡面,洗了个澡,吹干头发,这才不紧不慢回屋。

萧著和萧建国约好凌晨一点出发,农村天黑之后一片夜深人静,四处静悄悄的。

“你不会后悔吗?如果坚持和裴祈安结婚,现在大学和工作你都能有,而不是到这里,被野猪拱,还得做饭,前程难测。”

萧家一家子都活在阴霾里,背负着罪名,看不到未来。

两人之间隔着枕头,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作响。

江知微叹息一声,“萧著,你别试探了,我真没那想法。”

随即一笑,江知微调侃出声:“你那句被野猪拱还挺有道理的,你确实是头野猪。”

萧著低低笑:“这话不对,我连你手都没碰过。”

压抑的氛围忽然扭转,空气陷入沉寂,话脱口后,萧著才猛然意识到不对。

江知微:“我刚才是试探你的,合着你真想拱我,呵呵,被我发现了吧?”

夜半,萧建国和萧著准时准点起床,戴着草帽,推上院子里的板车朝山里去。

赵百合忧心忡忡递上手电筒,“注意点安全,这大晚上的,要是再遇见野猪可麻烦了。”

“有这种好事就好了。”

萧建国大笑,“你们别担心,好好在家里待着,我和萧著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能怕这?”

让她们继续去睡,萧建国带着萧著离家。

只是这样一来,赵百合与萧乐哪还有睡意,母女俩满眼惆怅,坐在客厅对着油灯出神。

萧乐抿着嘴,眼圈泛红,默默在心里祈祷父兄能够安全回来。

“嫂子,老爸和我哥不能出事吧?”

她一刻也坐不住,在厅里打转,无形中把江知微当成主心骨。

“放心吧,爸把砍柴刀都带上了,他们俩一起绝对不会有事的。”

“是吗?”

萧乐反问了一句,心里稍定,焦灼却没有减少,不管江知微怎么劝说都不愿意回房间休息。

见此,江知微来到厨房点火烧水,趁着她们在客厅发呆的功夫,取出一大袋方便面,拆开包装丢进超市,拿来海碗泡了五包,一式三份,又煎了三颗溏心蛋。

注意力全在夜色中的萧乐突然间闻到一股猛烈的香味,长这么大都没闻到过这么香的东西,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口水直咽。

赵百合也看向厨房。

这时,江知微端着两碗面走了出来,笑道:“要等的话,边吃边等,这是我从省城带来的面,你们尝尝。”

两碗泡面放在饭桌,上面有着牛肉粒葱花,还有一大颗荷包蛋,汤汁浓郁香气勾人,让萧乐看直了眼。

“妈,快来吃面!”

她急忙喊了声,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尝了口,一口下去。

“喔!”

捂着胸口,一脸陶醉,被香麻了,瞬间遗忘刚才的烦恼,什么焦灼不安都被抛到九霄云外,眼里只剩下眼前的泡面。

再喝上一口汤,萧乐快要给它跪下了。

江知微端着最后一碗面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萧乐夸张的表情,顿时笑了。

“有那么好吃吗?”

她疯狂点头,指着面:“我的天,什么面香成这样,能吃上这么好吃的面,我这辈子总算没白活,值了!”



那扇猪肉看去至少一百斤,刚经历一场搏斗的男人就这么扛着上山了,惊呆了江知微。

她在现代常年久坐,一千米都跑不下来的废材,见着萧著这样强悍的人怎么能不惊讶。

浑身使不完的牛劲。

呆呆望着男人的背影,江知微咽了口口水,不佩服都不行。

试探性抬起一条猪大腿,抬起的瞬间江知微放弃了,捡起地上的衬衫到河边洗了起来。

趁机取出超市的洗衣液挤了一点,疯狂搓洗,泡沫随着河流消散。

找了点树枝,江知微在河边生起了火,将衣服挂在一边烘干。

面前是一大堆的野猪肉,上面的猪毛还没来得及褪去,江知微四肢无力,这一顿忙活体力告急。

取出一瓶电解质水灌了大半瓶下去,才感觉活了过来。

萧著返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坐在石块上的少女垂头丧气,身上满是泥印子,狼狈不堪,听到动静,她回过头,一双眼眸亮得惊人,全是看到他回来的喜悦。

视线划过树枝上干净的衬衫,萧著发出疑问:“这火你怎么升起来的?”

江知微当然不能告诉他用打火机点的。

一脸懵懂地指着太阳:“我刚才用木头钻出来的,手心都磨破了,你都不懂有多难!”

萧著嘴角抽了抽。

“难为你了,还懂钻木取火。”

江知微讪讪一笑。

萧著马不停蹄走向剩下的猪肉,“既会上树又能钻木取火,江同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才多艺。”

他赤裸的上半身沾满了血迹,扛着猪肉,血水不断滴落在那精壮的身躯,一块块的腹肌弧度流畅,充斥着一股爆发力,壮硕的手臂好像一拳能打死一头猪,穿着衣服时斯斯文文,脱下衣服比野兽还要有力。

江知微除了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算什么,我还有很多惊喜是你不知道的。”

他不置可否,扛着剩下的猪肉继续往山上赶去。

毅力惊人。

就这么一来一回,干到夕阳西下,满头大汗的他才停下休息。

“喏!”

江知微随手递了块巧克力给他,挂在树枝上的白衬衫已经半干。

有些脱力的萧著坐在一旁,大汗淋漓,额头上的汗珠滑落,顺着脸颊滑至下巴,最终滴落在腹肌上。

“你吃了吗?”

他接过巧克力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有些虚脱的身体缓过劲来。

江知微点头:“我吃了大白兔,这个你吃。”

“谢了。”

萧著没有客气,三下五除二吃完,没有多做休息站起身。

“我身上都是血,你转身,我去河里冲一下。”

他着手解皮带,劲瘦的腰带着野性的诱惑,让人难以挪开眼。

热气直往脸颊上涌,江知微逼迫自己转过身背对着他,好不容易平息下的心跳再次紊乱。

呼吸不稳,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江知微捏紧拳头。

不能偷看,不可以!

做人要有原则,这是不道德的。

咬着嘴唇,江知微坚守底线,可越是看不到,脑海里越是浮想联翩,一遍一遍回忆刚才视线捕捉到的内容。

身材怎么能好成这样,小麦色的肌肤,一身薄肌,不是现代健身房蛋白粉吃出来的肌肉,那健康的体态和完美的九头身,胜过江知微上辈子看过的所有擦边视频。

不能想,光是这么想,脸颊的热气就控制不住往鼻子里涌,色是人之常情,可要是流鼻血,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大院小学老师的夏子衿有自己的思想,儿女就是她的一切。

江正业松了口气,看了眼江知微,心中动容,点头:“听你的,听你的。”

夏子衿脸色稍缓,“既然这样,去把萧著喊回来吃晚饭,来者是客,住在招待所算怎么回事。”

在江家晚上的饭桌上,江知微再次见到了萧著,还有家中十三岁的小弟江明轩。

“……”

“萧著,知微年少无知,脾气被家里宠坏了,到了农村,你该教训就教训,我们不在她身边,知微拜托你照顾了。”

江正业开了瓶汾酒,同萧著喝了两杯。

他全程沉默寡言,态度冷淡,周身挥之不去的疏离感难以接近。

夏子衿脸色难看,萧著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为人能力没话说,曾经也是意气风发,时隔三年,完全换了副样子,冷漠阴沉。

她踌躇着开口:“不能再多留两天吗?明天就回,是不是太赶了,我这心里还没做好准备。”

萧著轻笑,撂下筷子:“农忙的时候不等人,我父亲身体不好,我不在,他们就得多做,我必须明天回去。”

狭长的凤眸笑不达眼底,淬了冰一样:“至于江知微,你们把一早给江秀做的思想准备用在她身上,不是一样的,当然,叔叔阿姨现在反悔也来得及。”

说罢,他拿起筷子吃菜,动作机械,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以江正业的能力,想要避免儿女下乡运作一番并不是难事,但是了解江正业的都知道,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看着萧著刻薄的嘴脸,夏子衿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女儿,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萧著,说好的事,哪能说改就改,明一早,我们亲自送你们去火车站。”

江正业一锤定音。

萧著点头,视线划过江知微明艳的小脸,意味深长。

江知微径直对上他的视线,“我爸说的没错,不过萧著,再怎么说,我爸妈也是你未来的岳父岳母,你说话的态度是不是有问题?”

话一出,江父江母愕然看向女儿,无比陌生。

夏子衿心中感动,江正业则眼神闪烁,不敢去看对面的萧著,终究是他们江家亏欠于他。

前两年风声紧,江正业不敢和萧家来往,当初落井下石,之后又冷眼旁观,江正业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萧著缓缓抬眸,锐利的眸光宛如匕首的锋芒,带着摄人的威压与复杂的压抑情绪,仅是一眼,让人喘不上气。

夫妻俩的心都被提起,偷偷捏了把汗。

江正业哈哈一笑,看向江知微疯狂暗示。

她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萧著,气氛变得紧张,连带着吃饭的小弟都不敢动了。

萧著在心里轻叹一口气,低下的眸子重新抬起,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笑:“抱歉,叔叔阿姨,是我失态了,我自罚一杯。”

他抬手,喉结攒动,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全家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江知微不置可否,低头吃菜。

江正业暗暗扫了眼女儿,心中惊奇,没忘记她小时候见着萧著跟见了洪水猛兽一般,常说他是活阎王,谁嫁给他倒八辈子血霉。

饭后,婉拒江家的挽留,萧著孤身出了门,月色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站在熟悉的大院,一草一木都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穿过这个巷子,前面的家,再也没有等待他吃晚饭的家人。

萧著双眼麻木,迈开腿踏出两步。

“等等!”

江知微小跑着跟了上来,出手抓住他的胳膊,迫使他为她停留。

月光如水,五月的夜晚冒着丝丝寒凉,他衣着单薄,眸色比夜色还要深沉,稍作侧目:“有事?”

松开手,江知微望着他:“我们家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你大可不必有疑虑,这么些年,我爸始终惦记着你和你的父亲,当年的事他也是受害者,如果可以,他会无条件帮助你们家的,可事实是他连自身都难保,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淡漠的眸光忽而冷了几分,薄唇轻扬,已有些不耐,“你来就是说这些的?”

他偏头一笑,眉头蹙起,骤然变脸:“我理解你们,谁来理解我?父辈的事我不想多说,但也请你不要轻描淡写几句话轻飘飘带过,要求我理解你们。”

没耐心继续听下去,他转身就走,眼疾手快的江知微一把抓住。

“你这人怎么回事,能不能好好说话,两句话就应激,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会害你们家,我爸妈更不会,你没必要把自己的不幸和负面情绪带到我身上,我需要你,同样,你也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们合作吧!”

江知微与从前截然不同的行事作风让萧著倍感兴趣,不怒反笑。

“你凭什么觉得我需要你?”

一个从小娇生惯养,大小姐脾气的女孩,到了农村那种地方,不让别人伺候她就不错了。

江知微心里窝火,看着那张不苟言笑的冷脸,真想两巴掌上去给他打肿,深吸一口气:“你们家现在身份的敏感,我说需要就需要,我会证明自己的能力,同样的,你也要拿出态度。”

他眼露不解,倒是没有了针锋相对。

“比如明天的火车改一改,两天后出发。”

她坚定不移表明自己的立场,仰着头与他对视。

男人深黑的眼眸在月色下如黑曜石,沾染着点点光亮,隽秀的脸线条流畅,下颌线清晰,没有一点死角。

略作思考,他点头,“好,那就两天后。”

江知微在心里比了个耶,表情故作深情高冷,不想让他比下去。

一本正经的共谋大事,“那好,各退一步,车票我会买,你去招待所收拾行李,这两天暂住我家和明轩睡一个房间。”

她不容置疑,仰着头盯着他,不自觉瞪大眼睛,想要将其震慑。

察觉出这一点的萧著嘴角抽了抽,轻轻点头,“可以。”

江知微在心里偷笑,脸上不露分毫,高冷道:“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

板着脸的江知微学着他的样子冷漠点头:“那好,你把院子里的自行车骑去,现在七点,九点之前我要看见你回来,接下来这两天,我会让你看一场好戏,你等着瞧好了。”

不用看,江知微都能想到自己冷漠的样子有多帅气。

萧著点头,轻叹了口气,对着面露疑惑的江知微低下头,视线落在她紧抓着自己胳膊不放的手上:“现在可以放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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