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嘉言察哈尔的女频言情小说《穿越后,我成了草原神医全局》,由网络作家“召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后,我成了草原神医》是作者“召临”的倾心著作,林嘉言察哈尔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滑雪摔倒后她穿越到陌生朝代,成了被送去蛮夷和亲的公主。原生家庭对她不闻不问,原主还重病缠身,生命垂危,她一开局就面临绝境。“这该不会是梦吧?”新婚次日,她就被弃于一隅,遭部落众人嘲笑。但她迅速调整心态,既来之则安之,想着养病度日也未尝不可。尽管没有系统、金手指这些穿越标配,可她有着现代医学知识这一强大武器。凭借精湛医术,她在草原大显身手。...
《穿越后,我成了草原神医全局》精彩片段
又躺在家里将养了几日,林嘉言的脚彻底好了。天气变冷,早上起床更难了,她的健身计划也被无限期推后。
莲心煮了热茶端给她暖手。
“这几天怎么没看见阿明了。”
“兴许是天太冷了吧,我看部落里的人也极少出来走动了。”
天寒地冻,草地上的草都蔫了。每日只有察哈尔他们还会出去跑马,其他人基本上都呆在家里取暖,不大出门了。
“好无聊啊。”
林嘉言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古人没有手机电脑,平时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算了,还是去找嫂嫂吧,这段时间她的腰痛已经好多了,再给她巩固巩固应该就快大好了。
见林嘉言准备出门,莲心拿了一件大氅给她披上。
“外面天冷,公主早些回来。”
“知道了。”
林嘉言呼出一团白气,把手揣进袖子里,朝着金帐走去。
“嫂嫂?”
林嘉言推门进去,里面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这么冷的天,他们去哪儿了?
主人不在,林嘉言也不好一个人在里面待着,只好转身往回走。路过一个帐子,正好一位眼熟的妇人走了出来。
“阿婶,”林嘉言叫住她,“你知道我嫂嫂去哪儿了吗?”
妇人在都兰那里见过林嘉言好几次,知道她是察哈尔的王妃。
“阿明昨晚发热了,她带着阿明在车仁那儿呢。”
妇人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帐子,车仁是部落里的蒙医,平时大家有个头疼脑热都会去找他。
“好,我去看看,谢谢阿婶。”
道过谢,林嘉言快步走向那顶帐子。
推门进去,看到都兰果然在里面。阿明躺在床上,头上搭着一块儿手帕,小脸烧得通红。
“嫂嫂,阿明怎么了?”林嘉言摸了摸阿明的小脸,温度有些烫手,“怎么烧这么厉害。”
“他这几日不太舒服,没什么精神。兴许是天气变凉,着了风。昨晚突然起了热,越烧越厉害,我就赶紧带他来找车仁了。”
都兰眼圈乌青,这几日肯定担心得也没休息好。
“是风寒?”
林嘉言皱眉查看阿明的情况。
“应该就是贪玩伤风,我已经给他喝了麻黄汤,发发汗,烧退了就好了。”车仁在一旁煎药,回答道。
“可是从昨晚一直烧到现在,高烧不退,真的只是普通的风寒?”
按理来说普通感冒不会像这样持续高烧,林嘉言恨不能给他抽血化验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车仁见她质疑自己,心气不顺道,“王妃有所不知,我们草原人民身体不像你们中原人那般孱弱,平日里小小的伤风发热抗一抗就好了。真像这样烧得厉害了,就喝点退热汤,睡一觉保准儿就好。”
林嘉言也拿不准,干脆不再言语,坐到都兰身边,陪她一起守着阿明。
直到天色渐晚,车仁又给阿明灌下几碗药汁,可温度却一直没退。眼看人都开始烧得说胡话了,都兰心急如焚,抱着阿明不知如何是好。
扎那推门进来,他刚从军营回来,脸上也是一片焦急。
“怎么样了?还没退热?”
他从都兰怀里接过阿明,额头相抵试着他的温度。
“不应该啊,该吃的药都吃了,怎么还没起效啊。”车仁抠着脑袋苦恼道。
蒙医多擅长治疗外伤,对于寒热内症治疗手段一向简单粗暴,只会最基础的对症下药,基本全靠自己的强健的身体素质硬扛。
“天气变化无常,军营里也有人病倒了。”扎那用湿帕子擦拭着阿明的后背。
“等等。”
林嘉言看到阿明的背上隐约露出一片红疹,连忙拉住扎那的手,轻轻掀开阿明的衣服。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阿明的背上生出一片鲜红的密密麻麻的疹子,从后心一直蔓延而下。
“这是……”车仁突然开始颤抖,“是伤寒。”
除了林嘉言,在场的人皆是一愣。伤寒是草原上除了天花以外最让人闻风丧胆的疫病。它传播快,难预防,起病迅速,致死率高。至今也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手段。每次伤寒蔓延,都会造成大量的人口死亡。
“怎么可能,”都兰眼泪一下就奔涌而出,紧紧抱住阿明的头,“伤寒已经消失十多年了,怎么会突然又出现了?”
十多年前那场大疫,尸横遍野,生灵涂炭。扎那和察哈尔也在那场瘟疫里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幸存下来的人们都对当时的惨状历历在目。
“真的是伤寒?你再好好看看。”扎那赤红着一双眼,按着车仁的脑袋往阿明身上凑。
“是伤寒,我不会看错。”
一想到伤寒那可怕的传播速度,在场的人可能都逃不掉了,车仁绝望地蹲下抱住脑袋开始哭泣。
林嘉言看他们的神情,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在现代社会,伤寒是一种很普通很常见的病,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没有研制出特效药,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种飞速传播的不治之症。
该死,下次穿越之前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好歹让自己做点准备再来啊。
左旋氧氟沙星、氧氟沙星、环丙沙星。
林嘉言恨不能原地穿回21世纪,把这些药搬个几箱过来。让他们知道小小的伤寒根本不足为惧。
扎那用力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大步走到门外跟外面的人吩咐道,“现在立马去通知可汗召集人马大帐议事,另外派人去兵营里通知察哈尔,就说,瘟疫来了,让他维持好军营秩序,不要自乱阵脚。提防有人趁火打劫。”
军营里,察哈尔正在查看病患情况,帐子里已经躺下了十几号人。还有很多轻症的留在各自的屋内休息。
“急报!”
传令兵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连滚带爬地奔到察哈尔面前。
“部落传回消息,伤寒疫病蔓延,可汗请台吉留在军营主持大局。”
察哈尔瞳孔骤缩,“确定是伤寒?”
传令兵垂下脑袋,面色沉重,“确定,部落里已经过半数的人倒下了。”
帐子外不停传来马蹄声脚步声,闹闹哄哄的。
林嘉言也被送回自己的帐子暂时隔离,严禁外出。她垂着头用手指在毯子上写写画画,疯狂回忆着在学校学过的关于伤寒的知识。
“伤寒是由伤寒杆菌引起的一种急性肠道传染病。临床特征为持续发热、表情淡漠、相对缓脉、玫瑰皮疹、肝脾肿大和白细胞……”
林嘉言烦躁地敲了敲脑袋。
这些也没用啊,得想想这里有什么药能用得上的。
“醒了?”
察哈尔掀帘进来,脱掉外袍放在门口。
莲心已经帮林嘉言简单洗漱过了,把她的长发松松地挽了个发髻垂在耳边。
林嘉言一想到他是怎么给自己换药更衣的,就面红耳赤,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怎么了?”察哈尔看她耳尖红红的,以为她又发烧了,伸手捧过她的脸,探了探额温。
“没发烧。”林嘉言躲开他的手。
察哈尔眉峰一挑,猜到了她在别扭什么。
“你既然醒了,刚好看下之前的药方,应该怎么调整一下。你的伤寒拖得太久了。”
部落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痊愈,林嘉言的药效果显著,再加草原民族的身体素质一贯强悍,恢复速度非常快。
“咳……没用的。”
相比之下,林嘉言现在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破烂的漏斗,喝进去的汤药都从破洞中流失,根本无法发挥作用。只能等待身体慢慢地自我修复。
察哈尔看着她瘦得更显伶仃的尖下巴,无不心疼道,“我的错,是我回来太晚了。”
“那也不……”
“言言。”
都兰敲了敲门,打断了二人对话。
察哈尔起身开门,都兰手里拎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裹。
“这是?”林嘉言疑惑道。
“你之前的衣服都没了,我让人给你紧急赶制了几件。都是我们草原的制式,尺寸大小都是按察哈尔说的做的,你回头试试看。”
“……”
如果说林嘉言刚才脸上还只是一抹淡淡的红晕,那么现在则是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知道她害羞,都兰把衣服递给察哈尔,善解人意地扯开了话题。
“言言,阿明这次能够死里逃生,真是多亏了你。这次瘟疫没有酿成大祸,大家都在等你身体恢复了,准备好好感谢你呢。”
“没事就好,感谢就不必了。”林嘉言觉得很累,现在每次醒来的体力只能支撑她坚持一小会儿。
看出她精神不好,都兰嘱咐她好生休息就起身离去了。
先前发烧出了一层汗,现在后背上还是一片湿润。林嘉言动了动身子,感觉不太舒服。
“出汗了?要换衣服吗?”照顾她这些天,察哈尔已经对她下意识的小动作了如指掌。
“我……我自己来。”
之前昏迷不醒被他伺候也就罢了,现在自己清醒着,那就不能再让察哈尔动手了。
察哈尔看她被纱布裹着的右手,挑了挑眉,“你自己能行吗?”
“……你出去。”
察哈尔把衣服放在床边,却只是转身背对着她,并没有出去。
“我不看。”
林嘉言只好躲在被子里,艰难地蛄蛹着换衣服。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察哈尔耳尖动了动,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果然醒了之后就不肯让自己帮忙了,脸皮忒薄。
都兰送来的衣服是草原的制式,林嘉言塞在被窝里半天也没捋明白,着急之下扯到了伤口。
“嘶。”
察哈尔起身,径直走到窗边,落下窗帘,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感觉到他靠近,林嘉言还是有些紧张。
“我帮你。”
想着反正屋里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自己身上又到处是伤,确实没办法一个人穿。林嘉言还是点了点头。
“嗯。”
察哈尔熟练地剥开她的衣服,小心地给她换上干爽的新衣,还精准地避开了所有伤处。
感觉到察哈尔粗糙厚实的大手不时扫过自己的肌肤,林嘉言忍不住战栗。
“冷?”
察哈尔手上动作顿了下,拉起被子把她裹紧,加快动作给她穿好。
光重新撒进屋里,林嘉言缩成一只虾米,背对着察哈尔躺在床上。
察哈尔不由得失笑,这些天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分每一寸自己都看过摸过了,现在不过是给她换个衣服,就把人羞成这样。看来只能慢慢来了。
林嘉言涨红着一张脸,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转过头看着察哈尔。
“你晚上睡哪儿?”
“睡这儿啊。”察哈尔耸耸肩,一脸不然我去哪儿的表情。
“……”
“你晚上总发烧,我得照顾你啊,喂你喝药给你擦眼泪……”给你洗澡给你换衣服给你上药,察哈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是我的王妃,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我……可以让莲心照顾我……”
察哈尔表情沉了下来,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你不信任我?”
“嗯?”何出此言。
“我让你受伤生病,害你被人冤枉,吃这么多苦,还差点被人掳走。你怪我也是应该的,确实是我的错。我该罚,我这去找父王领五十军棍。”察哈尔转身就走。
这怎么说着说着变成这样了,自己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林嘉言赶紧出声阻拦,“哎,别走。”
察哈尔嘴角浮出一丝狡黠的笑,转过头却换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公主不必阻拦,打完军棍,我若不能起身,就让莲心来照顾你。”
这都哪儿跟哪儿,林嘉言头痛地扶住脑袋,只是重复道,“别走。”
察哈尔见好就收,立刻转身坐回床边搂住她的肩膀,“头痛?要不再睡会儿?”
林嘉言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你别走。”
“你睡,我不走。”察哈尔调整了姿势,让她舒服地躺在自己怀里。
这些天林嘉言已经习惯了这个温暖的怀抱,躺在他的臂弯里非常有安全感,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些天来无论吃饭还是喝药,都有察哈尔在一旁盯着。林嘉言一表示抗拒,他不是负荆请罪就是要去自罚军杖,林嘉言只好乖乖听话,拧着眉头灌下一碗又一碗药汁。
“乖。”看着林嘉言一口气喝下最后一碗药,察哈尔连忙塞了一颗梅干放进她嘴里。
“车仁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这么苦。”林嘉言皱着脸,捂住胸口。
“都是给你补身体的,良药苦口。”
察哈尔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下去。
感觉自己这段时间把上辈子没喝的苦药全都给补上了,这会儿感觉连呼吸都是苦的。
都兰送来的新衣是草原独有的窄袖骑装,宽大的白玉腰封将她的腰肢勾勒地盈盈不足一握。这段时间她又瘦了些,腰封都松垮了下来。
察哈尔知道她最近喝药喝得嘴里发苦,什么都吃不下,只得想办法到处找些零嘴来给她消解。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察哈尔现在每天都会检查她的舌头,之前娇嫩的舌尖都被她咬得不成样子,喝水都痛。
林嘉言听话地吐出舌尖给他看。
“好像好一些了。”最后那次她咬的太重,流得满嘴的血都来不及咽,察哈尔一想起来就觉得心痛。
“好多了,现在吃东西都不痛了。”
看到那截粉嫩的舌头收了回去,察哈尔喉头发紧。
“以后不许这样了,在哪儿学的这招咬舌自尽。”
林嘉言揉了揉眼睛,敷衍道,“知道了。”
两人现在身体接触多了,林嘉言也习惯了,不再和之前一样亲下手背就面红耳赤。
大帐里,布勒胡木坐在主座上,面色凝重。
“伤寒已经消失十多年了,怎么又卷土重来了。”
“上次就带走了我们至少一半的战士,害得我们骑兵营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当务之急是找到救治方案啊,不然一旦让它蔓延开来,十几年前的悲剧又要重演啊。”
“哼,说得容易,哪来的救治方案,这病就连中原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然还是赶紧派人去找巴林部落吧,他们兴许有办法。”
“病程太快了,来不及的。”
“巴林部落一般都在雪山附近落脚,我们现在派人去寻,就算他们愿意帮忙,但来回少说也要一个多月啊。”
“一个多月……到时候人都死完了……”
……
一群人七嘴八舌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坐在布勒胡木右手边首位的,是一个肩宽背厚,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的皮肤因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而显得分外黝黑,最显眼的还是脸上那道从眼角一直横亘到嘴边的刀疤,看起来颇为狰狞可怖。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把酒杯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案上。
众人安静了下来,目光看向他。
布勒胡木见他似是有话要讲,开口问道,“赤那,怎么了?”
“可汗,”赤那向布勒胡木拱了拱手,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明明伤寒已经被我们消灭了十几年了,怎么又死而复生了。”
“你怎么看?”
赤那冷笑一声,“我看这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帐篷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安静。”
布勒胡木猛地拍桌,“赤那,有话就说,别绕圈子。”
“咱们部落里最近不是新来了位南国公主吗?她没来之前我们都好好的。她来了这才来了多久,部落就出现了这种事。她必定是南国皇帝派来的细作,他们在战场上打不赢我们的铁骑,就想出这等肮脏伎俩,想把我们从内攻破。”
赤那气愤得嘴角颤抖,牵动着他脸上的伤疤都开始狰狞起来。
“无凭无据,不可凭空猜测。”布勒胡木并没有被这番推测说服。
“南国人最是阴险狡诈,我脸上这条疤,就是拜他们所赐。那公主随行带了那么多嫁妆,谁知道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我派人一搜便知。”
赤那掀袍跪下,陆续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伤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茯苓甘草汤主之……”林嘉言拼命回忆背诵着伤寒杂病论的内容。
大门突然被人踹开,寒风呼啸着灌了进来。
十几个男人提着刀冲进帐子。
“你们干嘛?”
林嘉言惊恐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殿下,”赤那抬脚走了进来,“我们来找些东西,多有打扰,还请勿要见怪。”
“什么东西?”林嘉言在部落里从没见过此人,只觉得他长得甚是吓人。
“呵呵,找到了你就知道了,”赤那轻蔑一笑,“搜!”
士兵们拿着刀对着屋里一顿乱翻乱砍,他们把林嘉言的箱子推倒,珠玉首饰被丢在地上踩碎,锦衣华服被砍成碎片。
林嘉言被逼到角落,瑟瑟发抖地看着他们。
众人把帐子翻了个底朝天,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物品。
赤那脸色很难看,公主带来的其他行李他们已经全都翻了一遍了,只剩下屋里这点东西。他不相信这公主真的这么简单,一定是把东西藏在了某个地方。
“在哪儿?”他靠近林嘉言,逼问道。
“什么在哪儿?你们到底在找什么?”林嘉言一头雾水。
“不肯说?那只能委屈公主跟我走一趟了。”
赤那伸手擒住林嘉言的肩膀,拖着她往外走。林嘉言只觉得自己肩膀仿佛是被铁制的捕兽夹咬住了,感觉锁骨都要被捏碎了。
看到赤那抓着林嘉言拖进帐子,布勒胡木拧了拧眉头。
“赤那,可搜到什么了?”
“并未,”赤那拱了拱手,“定是这女人故意隐瞒,可汗把人交给我,我今天一定让她吐出来。”
林嘉言被赤那丢在地上,吃痛地捂住肩膀,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清阳公主,”布勒胡木沉声开口,“我问你,部落里的疫病可与你有关?”
林嘉言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闹了半天,原来他们是在怀疑自己。
“与我无关。”
“你可是南国皇帝派来的细作?”
“不是。”
“你可对我们有所隐瞒?现在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没有。”
林嘉言牙关紧咬,眼神定定地与布勒胡木对视。
“哼,可汗,这样她是不会承认的。”赤那看布勒胡木对她狠不下心,又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王孙先前与这女人接触频繁,现在他病重昏迷,危在旦夕。就连贴身照顾的王妃也没能逃过这一劫,但偏偏就这女人安然无恙,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伤寒定就是因她而起,所以她才有办法明哲保身。可汗,当年的那场伤寒,夺走了老王妃,还有我们千千万万个同胞。南国人用这等腌臜下作手段对付我们,就是在诛我们的心啊。”
想起自己早逝的王妃,布勒胡木忍不住胡须颤抖,双目赤红。
“先带下去关押起来,察哈尔的妻子,要等他自己回来处置。”
见布勒胡木最终还是没有松口,赤那忍不住怒火中烧。但可汗已经发话,他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应下。
赤那伸手把地上的林嘉言一把拽了起来,大手捏在她的伤处,痛得她脸色发白。
林嘉言被带到一个阴冷破旧的帐子里,赤那不能用刑,只能狠狠地把她掼在地上。
“南国的公主,且再容你多活几日,到时候我必亲手送你上路。”
门被狠狠关上,又缠上了重重的锁链。
林嘉言捂着肩膀挪到角落。不免自嘲地想,先前还以为被打入冷宫已经是地狱难度的开局了,没想到真正的劫难还在后面。
刚刚他们说阿明和王妃都病重了,如果再得不到及时处理,恐怕真的就无力回天了。自己已经想到救治办法了,只要能出去,她就能治好他们。
但是眼下被关在这里,靠自己逃出去也是不现实的,外面的人也都不听她的。林嘉言只能暗自祈祷察哈尔早点回来。
但是,他会相信自己吗?
“你太……你也太……”林嘉言红着脸控诉道,“过分了。”
虽说自己之前没经历过,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每次都被做到昏过去,肯定不是正常现象。
察哈尔自认已经很克制了,没想到还是得到她这样的评价。
“晚点脱了我再看看。”
“在这儿?”林嘉言震惊,周围全是来来往往列队巡逻的士兵,脚步声距离帐子不过几步之遥,她怀疑自己稍微大点声音说话外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想什么呢,我就给你上点药。”察哈尔笑着揉了揉她的脸。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在她身上彻底放纵一回,但一想到放纵的后果,肯定又得让她病上个好几天,还是算了,日子还长,徐徐图之吧。
帐里的行军床很窄,林嘉言几乎是趴在察哈尔身上睡的。
白天吹了风,她夜里有些咳嗽,察哈尔大手放在她的背上,身上的人一咳嗽他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本想着昨夜没有起热应该就没事了,没想到今天白天顶着风雪赶了段路,还是让她发起了低烧。
察哈尔原本还计划等雪停了就赶回部落,兵营里条件简陋,她不适合在这里久待。但眼下她低烧未退,也不能强行赶路,两人只好留在这里暂时休养。
大雪一连下了好几日,林嘉言也在帐子里待了好几天,终于等到放晴,她有些雀跃,想要出去玩一玩。
察哈尔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出门。
林嘉言又被裹成了企鹅,积雪很深,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得艰难,却一脸兴奋,乐在其中。
“啊呀。”突然一脚踩空,林嘉言扑通一声,脸朝下摔进雪里。
“没事吧。”察哈尔连忙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林嘉言脸上沾了雪,鼻头冻得红红的,脸上却是带着笑。
“好玩儿。”
察哈尔用手掌捧着她的脸,给她取暖,“不冷吗?”
草原的冬季很长,经常一连下好几个月的雪,大雪覆盖茫茫草原,看久了眼睛都会刺痛失明。察哈尔不知道下雪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但看到她兴奋的样子,突然觉得雪景好像也挺美的。
“我最喜欢下雪了,不过我们那里一般雪季都很短,来不及堆雪人就化掉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林嘉言伸手捏了一团雪。
“这雪还有的下,等回部落了,随便你玩儿……”
察哈尔话音还没落,林嘉言蹲下身突然向前一跃,整个人扑进雪里,吓了他一跳。
“你小心一点,碰到石头怎么办?”察哈尔把她拉起来,后怕道。
“雪这么厚,我又穿得这么多,射一箭都扎不到我的啦。”
林嘉言难得露出这么天真孩子气的一面,察哈尔被她脸上烂漫的笑容晃晕了眼,愣在了原地。
突然一个雪球朝他飞来,察哈尔下意识偏头,躲了过去。
“你反应好快啊。”林嘉言手里捏着雪球感叹道,本来还想趁他走神偷袭他,没想到他警戒性这么高。
“再来。”林嘉言又丢出一个雪球,正中察哈尔的心口。
“你怎么不躲了?”
“夫人到底想让我躲还是不躲?”察哈尔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
“呵,好大的口气,看招。”林嘉言一手抛出一个雪球,察哈尔直接用手接住,雪花四散。
林嘉言兴致勃勃,不断捏着雪球攻击察哈尔,察哈尔只得站在原地配合。她的笑声回荡在广阔无垠的天地间,是这片纯白画卷里的绝色。
察哈尔一只手执缰绳,一只手搂着她,把人牢牢护在怀里。
风雪渐起,白茫茫的天地间只有二人一马,疾驰在草原上。
身下的异物感还是很重,林嘉言不适地挪了挪身体。察哈尔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伸手扒开兜帽,露出她的眼睛。
“醒了?”
“嗯……到哪儿了?”林嘉言声音闷闷的,还有些嘶哑。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下雪了?”雪花落在林嘉言长长的眼睫上,复又被她眨落。
“暴风雪还在后头,要赶在大雪封山之前回去。”察哈尔夹紧马腹,加快了速度。
“咳……咳咳咳……”猛地吸了一口寒风,林嘉言冻得直发抖。
察哈尔把她的兜帽盖紧,把人捂在自己怀里包好,微微俯身,迎着风雪继续赶路。
阿吉那在岗哨值守,远远地看到一个黑点从风雪中向自己这边靠近。
“好像是台吉回来了。”阿吉那示意手下的人打开大门。
察哈尔直接疾驰进军营,在军帐前停下马。
“把屋里的炭盆点上,再加几床绒毯,准备驱寒的姜汤。”察哈尔一边指挥着身边的人,一边小心地把怀里的人抱下了马。
“这是?”
“好像是个姑娘。”
“你瞎啦,那是王妃,没看见台吉那么护着呢嘛。”
“我还没见过王妃呢,听说王妃长得像仙女下凡,今天终于有机会看上一眼了。”
“王妃先前帮咱们治好了伤寒,咱还没当面好好感谢过人家呢。”
“是啊是啊,我先去我先去。”
“别挤别挤,后面排着去。”
……
林嘉言坐在炉火边,靠着火苗温暖自己冻僵的手脚。
“阿嚏……太冷了。”草原的冬天冷得刺骨,寒风直往骨头缝里钻,风雪大得看不清眼前的路,刚踏出的脚印转眼就被风雪抚平。
“雪太大,今天不能赶路了。现在军营里歇歇脚,等天晴了再回部落。”察哈尔倒了一杯姜汤递给林嘉言。
林嘉言端着姜汤暖手,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军帐。帐子四周摆满了兵器架,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刀枪剑戟。矮几上放着羊皮地图,角落只有一张窄小的单人床,现下上面被堆满了厚厚的绒毯。
“这是你在军营的住处?”
“嗯,比较简陋,已经很久没住了。”
自从林嘉言受伤后,察哈尔每天再晚也会赶回部落,已经很久不曾在军营里过夜了。
帐外人影憧憧,喧闹声渐渐大了起来。
“外面怎么了?”
“没什么,大家对你比较好奇,不用理他们。”察哈尔往炉火里加炭,让屋里更暖和一点。
军营里全是大老爷们,他们吵吵嚷嚷地把察哈尔的帐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察哈尔掀开帘帐,沉声道,“都围在这里没事干了是不是,没事干的去把路上的雪给清干净,还嫌不累的就去草场上跑十圈。我数三个数,要是还看见有人堵在这里,一人赏三十军棍,一……二……”
不得不说将士们虽然平时嘻嘻哈哈,关键时候执行力还是强的,察哈尔三还没出口,围堵的人群已经作鸟兽散。
林嘉言好奇地从门缝向外张望,刚刚还水泄不通的门口,顷刻间空无一人。
“看什么,不冷吗?”察哈尔带上门,把她抱回火炉边。
“你好凶啊。”
察哈尔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回的狠厉,林嘉言缩了缩脖子。
“不是冲你,”察哈尔眼神变得柔和下来,大手搓了搓林嘉言的后颈,“还疼吗?”
林嘉言下意识动了动腿,被填满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下。
“我错了,这次肯定舒舒服服地带你去。”察哈尔抱住林嘉言低下头道歉。
看到察哈尔跟只大狗狗一样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林嘉言忍不住使劲在他头上揉了几把。
过了几天,等到林嘉言身体好些了,两人终于准备出发葛郡。
察哈尔给她裹了好几层棉袄,又披了两个厚厚的大氅,再用兜帽把她脑袋盖上。
“我走不动路了。”被裹成企鹅的林嘉言如是说道。
“骑马就行,不用你走路。”察哈尔把马鞍上也铺上了毡毯,才把人抱了上去。
“是得注意着点,言言身体刚好些,别又着了风。”都兰把林嘉言的外袍拉好,操心地不停叮嘱。
“知道了,我们走了。”察哈尔怀抱着林嘉言,一拉缰绳准备出发。
“路上当心,早点回来。”
察哈尔骑得很稳,像哄睡一般有节奏地摇晃,林嘉言被他抱在怀里昏昏欲睡。
听到喧闹的人声,林嘉言醒了醒神,艰难地扒开兜帽露出眼睛,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只见二人正打马步入一条热闹的街道,来往行人如织,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林嘉言转着脑袋,一双眼睛都不够看。
察哈尔走到一间酒楼前停下,门口的小二热情地过来牵马。
“台吉大人来啦,今天两位吗?”
察哈尔把行动不便的林嘉言抱下马,冲小二点了点头。
“哎哟姑娘小心,大人随小的来。”
小二引着二人去了楼上雅间,先上了一壶热茶。
“台吉大人还是老样子?”
“今天不饮酒,另加一份芙蓉鸡蛋羹和金丝御燕。”
“得咧,二位稍等。”
看到小二走了,林嘉言开始像剥洋葱一样解开自己的衣服。
“呼,好热。”
“可以了,留一件外衣,忽冷忽热最易伤风。”察哈尔按住她的手道。
“你常来?”听着察哈尔和小二熟稔的对话,林嘉言好奇地打量屋里的格局,她的座位靠窗,还能看着楼下热闹的车水马龙。
“嗯,这里离兵营不远,阿吉那没事就喜欢到这里来逛逛。”
“好热闹呀。”林嘉言趴在窗户上好奇地往下张望,来往人群中草原人和中原人各半,沿街的摊贩卖什么的都有。
“等到晚上还有灯会,到时候更热闹。”察哈尔倒了杯热茶放在她面前。
“晚上?”林嘉言眼珠子转了转,“我们今天不回去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带你好好逛逛,看了灯会,我们明日再回。”
林嘉言笑眯了眼睛,开心地双手合十,“太好了,这条街我都想逛一遍。我们银子带够了吗?”
察哈尔没想到她还操心这种问题,宠溺道,“你只管挑就是了。”
“那我花多了你不会觉得我败家吧?”
“败家?”察哈尔回味了一下这两个字,想不出来她要买什么才算得上败家,“不会,本来就是带你出来逛逛的,喜欢什么买什么”
桌上很快被小二上满了一大桌各式各样的菜,看着满汉全席一样的阵势,林嘉言不由发愣,“这太多了吧,我们怎么吃得完?”
察哈尔把燕窝放到她面前,“你尽量吃,剩下的交给我。”
不知道是不是草原的饭菜不合她的胃口,养了几个月反而越来越瘦了。察哈尔有意带她来试试中原菜系,如果她喜欢,就把这里的厨子带回去,以后专门做菜给她吃。
“嗯……这个太油了有点腻,这个太干巴了噎得慌,这个太甜了吃不惯,这个太硬了啃不动……这个还不错。”
“昨天不是议了大半天,今天还得议啊?”
察哈尔把手洗干净,在林嘉言脸上捏了捏。
“过段时间其他部落的汗要过来觐见,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林嘉言自知身份敏感,一向不参与部落的政要事务,闻此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段日子察哈尔很忙,林嘉言大部分时间都自己窝在家里看书写字,她的蒙语进步神速,已经可以大概看懂之前嫂嫂给的话本了。
“公主,休息会儿吧,莫把眼睛熬坏了。”莲心端来一杯热茶,看林嘉言已经埋头苦读一个多时辰了,忍不住劝她休息一下。
林嘉言揉了揉颈椎,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了。”
“哦……已经看了这么久了,”林嘉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那我们去苗圃看看吧。”
“公主,”莲心无奈道,“您每日都要去看上好几遍,种子生长也是需要时间的,急不得。”
“唉,这不是无聊嘛。”林嘉言又跌回椅子上叹气。
外面天寒地冻,雪景看多了也觉得无趣,天天窝在家里也没什么娱乐项目。去嫂嫂那儿了又会被一群婶婶阿姨围着花式催生,虽说都是一片好意,但林嘉言清楚自己的身体,现下并没那么容易怀孕。每次面对热情的婶婶们,她都只得硬着头皮努力敷衍。
“额吉。”
听到阿明的声音,林嘉言连忙给他开了门。
“阿明,你怎么来了?”
最近可汗觉得阿明已经满了十岁,可以去兵营里锻炼了。于是就把他丢给了察哈尔,每日跟着他跑马练兵,林嘉言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他了。
“额吉,追云要下小马驹了,你要不要去看?”阿明跑得满头大汗,眼睛亮晶晶的。
“好啊。”林嘉言正嫌无聊,掏出手帕给阿明擦了擦汗,披上外衣就跟他出去了。
马厩四周盖上了挡风的棉被,阿明带着林嘉言找到追云,追云正躺在地上呼哧喘着粗气。有人守在它的身后,等待着小马驹的降生。
“乌格勒大叔,还要等多久啊?”阿明蹲下身,摸了摸追云隆起的腹部。
“快啦,已经能看到蹄子啦。”男人呵呵笑着,伸手接住了弹出来的马蹄。
追云疼得在地上抽搐,林嘉言心疼地摸着它的头。随着追云的一次次喘息,乌格勒从它的身后慢慢把小马扯了出来。
刚出生的小马驹身上还裹着一层透明的胎膜,乌格勒把小马驹放在棉被上,挪到追云面前。
追云慢慢把小马舔舐干净,红棕色的小马四肢纤细,颤抖着挣扎站起。
“它好厉害。”林嘉言看到刚出生的小马驹颤颤悠悠地走向它的妈妈,忍不住感叹道。
“呵呵,再等一两个时辰它就能又跑又跳的了。”乌格勒看她一脸惊奇,笑着解释道。
林嘉言一脸神奇地伸手摸了摸小马的头,温温热热的还带着一丝湿润。
“对了,嫂嫂呢?她怎么没来?”
追云是都兰的马,按理说都兰这时候应该是最挂念的,但却没见她的人影。
阿明苦恼地挠了挠头,“额娘好像病了,父亲不让我打扰她,把我赶出来了。”
“病了?”不过几日没见,怎么病了。林嘉言有些放心不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嫂嫂,你在休息吗?”林嘉言小心地敲了敲门。
“言言来啦,快进来。”
林嘉言推门进入,帐子里被炭盆烤得暖烘烘的。都兰靠在床上,床边围了几个要好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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