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中灵气匮乏，被封印的魔气却叫嚣着翻涌。
杀了她！
杀了她！
她的存在只会玷污师尊的躯体！
精怪般美丽勾人的少年，却拥有凶猛野兽的眼神。
极致的反差杂糅在一起，让人心中猛然腾起征服的欲望。
“裴妄。”
“说话。”
季明殊忽地收起脸上的温柔，语气变的冰冷，她死死掐着少年的下颌，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
明明会说话，装什么哑巴。
两人僵持，少年的理智在来回拉扯。
不可以...
不可以伤害师尊的身体。
师尊还会回来。
一定！
季明殊的耐心告罄，她起身，挥手，便有枯枝藤蔓紧紧缠绕在少年的手腕。
她走的急，将少年拉起，踉跄着跟上她的脚步。
如尘殿外，阳光明媚刺眼，倒衬得她的寝殿阴冷无情，像是能吞噬活人的鬼窟。
季明殊在殿前停下，转身看向裴妄。
“跪下。”
她微抬下巴，扬声道。
裴妄：“......”
他死死咬着牙，默不作声。
恨。
他从没这般恨过一个人。
生父抛弃追杀，生母利用虐待，有人将他绑在树上用火烧，也有人将他踩在脚下侮辱。
他恨这些人，他也迟早送这些人下地狱。
但这样的恨远不及此时此刻。
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恨不得其魂飞魄散永坠十八层地狱，再无轮回的机会。
少年脖颈上的青筋显露无疑，季明殊摁着他的肩膀，往下用力。
“小妄，做错了事要接受惩罚。”
她强摁着人跪下，地下立刻有藤蔓钻出，将裴妄牢牢锁在原地。
藤蔓很紧，上面还有颗粒状的小刺。
少年白皙的手腕变的红肿，隐隐渗出血色。
季明殊走到裴妄身前，指尖挑起少年的下巴，微微弯腰。
“小妄，再给你个机会。”
“说话。”
“只要你坦白，为师便放了你。”
放了？
那是不可能的。
师尊今日倒是说了句人话。
——犯错者，不可轻饶。
不可饶恕！
无论是裴妄，还是其他人。
没有回音。
季明殊轻叹了口气，在她意料之中。
她扬手，长鞭破空，发出一声轻响，重重落在少年的背上。
“三十鞭。”
“为师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
季明殊的声音很冷，面无表情时倒真像是寺庙里的神像。
冰冷无情。
她早就想这样做了。
裴妄每每望向她时眼底的嘲弄和轻视从不遮掩，这种眼神让她很不爽。
纵然也有这三年磋磨的缘故。
但恶灵是恶灵，她是她。
她凭什么要替那个恶灵承担恶果。
血腥味渐渐蔓延，裴妄垂眸，恨意在不断叠加。
不是没跪过，不是没被打过。
但因为是师尊，所以没关系的。
该打。
他今日差点昏了头，犯了和陆悬舟那个蠢货一样的错误。
该罚！
三十鞭很快结束，少年的后背氤氲出神色，却又因为黑色的衣服而看不太明显。
事实上只是看着血腥了些，她没用真气，全凭力道，伤的不过是皮毛。
“小妄。”
季明殊扔了带血的鞭子，她半蹲在少年面前，亲手解开了束缚他双手的藤蔓。
“尊师重道切不可忘。”
“为师也是为了你好。”
她抓着少年的手腕，垂首轻轻吹了吹：“疼吗？”
药膏均匀的涂抹在裴妄红肿的手腕，季明殊的声音再次变的轻柔。
“小妄，我记得你小时候听话懂事。”
“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倔了？”
季明殊眼底的关切是假的，但这两句话全然是真心话。
以前虽然也不爱说话，总冷着脸，但好在说什么做什么，让人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