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程宴沈书欣的女频言情小说《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妙喵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广告版本的古代言情《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傅程宴沈书欣,是作者“妙喵喵”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她是豪门真千金,本应有着光明的未来,却深信爱能抵挡一切,不顾家人阻拦,死心塌地跟着心上人生活了五年。她总以为,自己在心上人心中有不一样的地位,直到白月光回国,她被踹开了。一朝死心,她回家接受了家族联姻,嫁给了爱慕她多年的总裁。直到她肚中显怀,心上人才幡然醒悟……...
《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如今看着眼前的场景,她扯了扯嘴角。
离开言司礼,才发现,她原本的世界该是这样的。
“沈小姐。”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是餐厅的主管,面带微笑,姿态恭敬:“您跟我来,那位先生已经等着您了。”
沈书欣点了点头,跟着主管往前走。
绕过中间的长廊,沈书欣终于看见,在餐厅尽头的地方,背对着她,坐着一个男人。
对方穿着深灰色的西装,身形高大。
远远望着,依旧气场强大。
虽然看不见正脸,但沈书欣还是莫名的产生一种熟悉感。
她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主管,声线微微颤抖:“他姓什么?”
主管很有礼貌的回答沈书欣:“傅。”
傅……
沈书欣觉得,上天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不会就有那么巧吧。
或许,同姓?
她不然不敢往前,心里面有一种难以说明的情绪。
沈家的人不知道她和言司礼的纠缠,可那人却知道。
他看过她所有的狼狈不堪,也和她有过放肆的一个夜晚……
到头来,他们还要结婚?
沈书欣见主管狐疑的看着她,这才硬着头皮走过去。
她心中暗自祈祷着,这个人千万不要是傅程宴。
到了餐桌前,主管很有眼力见的离开,沈书欣也终于看见对方的面容。
男人薄唇勾着一抹戏谑的弧度,他上下扫了她一眼,眼眸平静,语气却又充满暧昧的味道:“两天过去,我要的答案,你考虑好了吗?”
对上男人一双狭长的凤眸,沈书欣愣在原地。
居然真的是傅程宴。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头发梳上去,落下几缕发丝垂在眉眼间,拢住了他眼底的沉,显得格外疏冷。
在刚才过来的那几步里面,她已经冷静下来,但现在看见傅程宴,尤其是听见他说的这句话,还是会感到莫名心虚。
那天房间里男人沉静的眸,两人暧昧的举动还犹在眼前。
命运怎么给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沈小姐?”
男人低沉的声线打断了她,沈书欣抬眸,对上了傅程宴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沈书欣踌躇地坐下来,和他面对面。
双手放在桌上,轻轻的抠着,动作略微紧张。
对面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如坐针毡,只能垂着眸子,犹豫着开口:“傅先生,关于那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的确没想到,我的……结婚对象会是你。”
而且毋庸置疑,傅程宴肯定知道这件事。
她先前就觉得奇怪,傅程宴这人冷漠内敛,为什么会要求她负责,为什么又对她特殊对待,现在她明白了。
沈书欣忽然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滑稽感,她脸上表情冷了几分。
她抠着衣服上的白玉扣子,垂下头。
所以,先前傅程宴对她的照顾,也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结婚对象?
沈书欣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源头。
注意到沈书欣的情绪变化,傅程宴眯了眯眼,心中大概也猜测出来。
他替沈书欣倒了温水,说着:“我知道,所以我不怕你跑。”
沈书欣一愣。
他说这句话时,加重了“跑”字,带着一些强势的意味,仿佛他对她蓄谋已久。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要不是她了解傅程宴的为人,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喜欢自己。
到头来,其实是因为婚姻。
而且,她先前因为傅程宴总和言司礼作对的事,没少给傅程宴白眼看。
她收起心中胡乱的猜测,眼底带着一抹无奈。
“你最好。”
男人的回应,言简意赅,没有丝毫的犹豫。
沈书欣靠在大树边,目睹着言司礼搀扶着温若雨离开。
她心头忽然释然。
成全。
果然。
她离开,是成全自己,也是成全对方。
晚上。
沈书欣接到了同事的电话,说是听说了她调去分公司的消息,要聚一聚。
沈书欣怔了下,眼里的疑惑一闪即逝。
离职的事,她在信里说的很清楚了。
大约言司礼是为了不想引起轰动吧。
沈书欣最后还是应了。
他们是她共事三年的同事,也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
即使没有言司礼,她也不会撇清和他们的关系。
沈书欣赶到包厢时,她手底下待过的几个同事都笑眯眯地等着她。
酒足饭饱,渐渐有人提及温若雨,拉着她的衣袖依依不舍地抱怨:
“书欣姐,你走了,那个温若雨就更没分寸了,每天看她围着言总转,还事事都要指手画脚,我真的快要烦死了。”
“就是。公司都说她是言总的女朋友,可是明明书欣姐你和言总才...”
沈书欣和言司礼在公司一向低调,但依旧有有心人能窥探一二。
沈书欣顿了下,笑着接话:“没有的事。”
真正说起来,她和言司礼从始至终就没有正经开始过。
因此结束的也仓促。
几人愣了下,没想到沈书欣会这么说。
有人笑着打圆场,“从前看你为了言总的项目拼命,言总又总是对你不一样,还以为书欣姐你和言总有一腿。不过也是,温若雨那样的才像是有倚仗,我们书欣姐全凭个人能力。”
是啊。
偏爱总是一眼可见。
好在,这没有偏爱的三年,她依旧无愧于心,做的很好。
以至于离开时,她也有人相送。
“不说那些了。”
沈书欣眨眨眼,道:“温小姐没准是你们未来老板娘,不过我来公司的第一年就说过,公私分明,在这里只要你有能力永远都有底气,我要走啦,就祝能力卓越的你们随时都有底气。”
众人只以为她说的走,是调任,也笑着接过话。
一行人折腾到挺晚,直到十一点半,才彻底散去。
沈书欣喝到半醉,只是不想,离开时,会在门口撞见言司礼和温若雨。
两人是来和合作商应酬的。
众人面面相觑,很收敛地喊了句:“言总。”
言司礼的目光落在沈书欣身上,顿了下,语调却温和:“怎么都在这?”
沈书欣没开口,就有人接过话。
“沈经理要走了,我们来聚一聚,温经理和言总不会介意吧?”
“不会。”
温若雨大度地笑笑,却又看向沈书欣,“只是,书欣你一个女孩子喝这么多酒,司礼哥会担心的。”
言司礼闻言,眉头浅蹙。
沈书欣虽然半醉,意识却很清明,听到这话慢条斯理地怼回去。
“女孩子喝酒怎么了?我和朋友们在一起,喝酒聊天有什么不对吗?温经理是哪年的老古董?”
她又将目光转向言司礼,笑了下:“至于言总,我的事早就和言总没关系了。”
她离职了,也自由了。
等约过饭后,她和言司礼也就彻底好聚好散。
言司礼看向她,一开口却依旧内敛平和:
“书欣,若雨也是为了你好。现在已经不晚了,如果是因为之前的事,你还要闹下去,也不该这样,你哥哥要是知道...”
言司礼只当她今天买醉和不去分公司是小性子。
“哥哥只会纵着我。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沈书欣打断他的话,淡淡道:“言总和温经理还有宴,我们就不打扰了。至于我的事,也不需要两位多过问。”
从前言司礼一次次用年纪小,来作借口,可事实上,她早就不是小孩子。
她是个独立的成年人,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有足够的决断。
沈书欣说完就离开了。
言司礼看向她的背影,眉头拧的更深了,目光也晦暗幽深许多。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一直追随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变了许多。
就好像,她突然长大,目光也突然不再聚集在他身上,明明更加独立了,却让他更加烦躁了。
同事们看完一出好戏,和言司礼打过招呼后,也意味深长地纷纷离开。
离开后,沈书欣干脆打车回了家。
到家时,醉意却一点点上涌。
沈书欣左想右想,如何都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丢了钥匙。
醉意再度上头,情况越来越严重。
她原本打算在平台找个开锁师傅的,却发觉身体很疲倦,靠在门边休息了十几分钟才缓过来。
准备起身掏出手机,电梯那边却忽然传来开门声。
沈书欣骤然抬起视线。
一个宽肩窄腰的男人,正从电梯里面走出来。
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沈书欣的上睫颤了一瞬。
是傅程宴回来了。
“你怎么站在门口?”男人朝着她走来,眉心微蹙,“喝酒了?”
“嗯。”沈书欣伸手指了一下大门,“我把钥匙弄丢了,本来打算找个师傅开门的,可是刚刚太晕了……”
“一个人站在楼道不安全,先来我家坐会。钥匙丢了会不太安全,我给你找师傅,重新配把锁。”
男人迅速转身,把钥匙插入了孔芯里。
“好,谢谢。”
沈书欣摇摇晃晃的起身,可脚下的步伐,却略显踉跄。
差点摔下去时,一个结实的手掌,牢牢地握住了她的臂弯:“小心点。”
沈书欣抬起目光,对上了男人深邃的丹凤眼。
她的身体,莫名顿了一下。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傅程宴把她搀扶在自家的沙发上,随后走向了阳台,给开锁师傅打电话。
十分钟后,开锁师傅来了,傅程宴亲自帮她对接,最后把一串钥匙递给她。
“出于安全考虑,所以我给你换了锁,这是大门的新钥匙。”
沈书欣的视线,落在了男人的手上。
傅程宴的掌心当中,摆着一串崭新的钥匙。
她伸手接过钥匙:“谢谢。”
傅程宴睨了她一眼:“需要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沈书欣摇摇晃晃的起身,可脑袋依然晕乎得厉害,根本站不稳,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一旁倾斜。
男人再度拉住她的臂弯,在她即将倒下去之前,稳住了她的身躯。
沈书欣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傅程宴带入了自家卧室里。
傅程宴原本打算把她带到床边的,可沈书欣正巧转身,准备挣脱他的手。
“我一个人可以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因为转身的举动,加上脑袋很晕,让沈书欣的脚步,骤然踉跄了一瞬。
可男人的手未曾放开,沈书欣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倒。
在倒下去的瞬间,沈书欣第一次在男人的眼底,看到除了冷漠以外的神色。
淡然中,掺杂着些许的错愕。
沈书欣倒在了床褥上。
男人的手,支撑在她的臂弯两侧。
而他的双腿,与她的双腿轻轻地相碰。
虽然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但氛围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答应回家联姻一年后,曾经捂不热的前任才想起我。
他带着我曾经最爱的鸢尾花,信心十足地出现在我面前。
他自信只要他一回头,我一定热泪盈眶的原谅。
可鸢尾花,我早就不爱了,他,我也早就不要了。
我的联姻老公一把把我拥进怀里,嘲讽地看着他:“言司礼,我老婆都显怀了,你还没释怀呢?”
夜里,白天高冷禁欲的老公把我吻得喘不过气:“老婆,再搭理言司礼,我就在你脚心画乌龟!”
“大哥,我答应回家结婚。”
深夜,月色如霜。
沈书欣垂下眸,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电话里,很快传来沈长风的声音:“你想通了就好,当初你毕业后非要跑到a市打拼,都三年过去了,爸妈都怀疑是哪个男人把我们的小公主拐跑了。好在,你终于肯回来了。”
沈长风的嗓音里满是欣慰。
是啊,都三年了。
沈书欣的指尖拂过她手腕上的木质手串,手串被她保留得极好,三年过去,依旧有如新物。
想到当初热血上头,追随言司礼到a市的一腔孤勇,沈书欣心头涩然,却没有反驳。
“是我不懂事,让你们担心了,结婚的事就麻烦你和爸妈了。”
“你放心,爸妈给你挑的这位结婚对象,从皮囊身家到人品性格都无可指摘,你一定会喜欢。”
电话另一头,沈长风安慰她两句,却没有提及结婚对象是谁,只很快又转了话锋。
“对了书欣,你记得叫上你司礼哥,他也在a市,你从前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司礼哥哥的,这次你结婚,可别忘了喊他回来参加婚礼。你司礼哥也不知道忙什么,这两天电话一直打不通。”
沈书欣的舌尖蔓延出几分苦涩。
言司礼的电话当然打不通了。
因为一个月前,温若雨回来了。
这段时间,他都在忙着和温若雨煲电话粥。
沉默半晌,她才轻声开口:“他可能,来不了婚礼……”
“什么婚礼?”
话音未落,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门刚被推开,沈书欣猝然挂断电话。
她抬起眸,只见言司礼放下手中的西装,他身姿挺拔,俊美妖孽的脸上眉头轻挑,薄唇弯了弯,带着些清冷的笑意。
整个人却优雅清贵。
言司礼走过来,将她拢进怀里:“谁要举办婚礼?”
他一只手掐着她的腰肢,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像是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才能放松下来。
“没谁。”
沈书欣轻声落下。
心里却在想,她的婚礼,就不必他亲自出席祝福了。
言司礼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只是随手扯下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整个人慵懒又撩拨。
他掐着她的腰肢,笑着打趣:“我还以为是你想结婚了。”
沈书欣迎上他的目光,忽地开口:“如果真是我想结婚了呢。”
“怎么突然这么说。”言司礼顿了下,他替她掠去耳边的碎发,目光深邃,“你还小,这种事不急。”
是不急,还是,他想娶的从来不是她?
沈书欣心头涩然,她低声呢喃:“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听到她这么问,言司礼下意识想应下,眼里却闪过丝犹疑。
片刻后,他嗓音缱绻,温和安抚:“当然,小书欣,你跟着哥哥来到a市,哥哥不会辜负你。等你时机合适了,我就娶你……”
他的话音没入唇齿间,微凉的唇压下来,从她的唇角游弋到脖颈间。
酥麻的触感,让沈书欣微微一颤。
沈书欣闭上眼,没有推开他。
她知道,言司礼不会越界。
这些年,很多回两人擦枪走火,言司礼却都隐忍克制,始终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她起初不解,羞怯地咬着唇,表示她愿意。
言司礼却只是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眸光温柔:“你还小,等结婚后我们再做那种事。”
她那时以为这是言司礼对她的爱惜,红着脸埋入他的怀中。
直到温若雨回来后,有一回他和兄弟们聚会。
她去得晚,推门而入之前曾听到言司礼的兄弟打趣道:“司礼哥,嫂子都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沈书欣那个替身分手?”
很快,又有人接过话。
“是啊,要不是沈书欣,嫂子也不会受苦,嫂子最讨厌沈书欣了。”
温若雨是沈家曾经的养女,也是沈家保姆的女儿。
当年因为保姆算计,沈书欣和温若雨抱错,直到十五年后才察觉。
后来,沈家将沈书欣接回,把温若雨送回温家,还给了一千万以做补偿。
没多久后,温若雨出国,和沈家也没了往来。
却原来,在言司礼发小的眼里,温若雨是因为她才受的苦。
可事实上,前面的十五年,她在养母家过得并不好,回到沈家后,和沈父沈母的相处也总是带着几分疏离。
别人也许不清楚,但言司礼心知肚明,温若雨和她之间的孰是孰非。
然而,言司礼开口,却只不咸不淡地打断:“别乱说。”
简短的三个字,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那一刻,沈书欣才明白,言司礼从没爱过她。
他不肯碰她,是为了温若雨守身如玉。
她从始至终,只不过是温若雨的替代品。
果然。
最终,她明明察觉到言司礼身体紧绷,下一秒,言司礼却隐忍克制地松开她。
沈书欣看了眼空了的手,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
她和言司礼算是青梅竹马。
刚回沈家的那段日子,她性格孤僻,温若雨交好的几个朋友刻意为难她,找来几个流氓把她堵在巷口。
是言司礼为她挨了一刀。
混混被赶跑,刀尖却没入他的心脏,他身上是血,一双桃花眼却依旧带着笑意,嗓音温和地安抚她。
“哥哥没事,别怕,小书欣。”
从那时起,她自此沦陷,不撞南墙不回头。
因此,大学毕业后,她跟着他来到a市,成为他的秘书。
她从天真稚嫩的小姑娘,变成了能力出众、无所不通的沈秘书。
为了帮助他拿到项目,最拼命的时候,她连轴转了三天,睡了四个小时,却依旧怕他胃疼给他熬汤。
然而,三年过去,他的心里却依旧始终只有另一个女人。
“发什么呆。”
言司礼察觉她的走神,轻笑着挑眉:“接个吻而已,怎么还没回过神?”
沈书欣苦涩地摇摇头。
按照往常,点到为止的亲密过后,她和言司礼会分床而睡。
沈书欣正要开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言司礼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没有避开,当着沈书欣的面,大大方方的按下免提。
电话是言司礼的好兄弟打过来的。
“言哥,挺久了都没聚过,今天有时间,来沣水会馆,一起聚聚呗。”
“没时间。”
言司礼瞥了眼沈书欣,唇角弯了弯:“我得陪你们嫂子,除非你们嫂子肯陪我一起去,不然我哪里也不去……”
他说完,电话里很快传起此起彼伏的打趣声。
“嫂子,你和言哥一起来呗。”
“就是啊,嫂子,好不容易有时间,大家聚一聚,喝杯酒。”
一旁的言司礼唇角含笑,好看的桃花眼轻挑,看向她的神色戏谑又宠溺。
他态度坦诚,就连电话里的众人也一口一个嫂子的起哄。
沈书欣却只觉得心头微微刺痛。
因为,不久前,言司礼的发小们也是这么称呼温若雨的。
沈书欣压下心里的情绪,缓缓开口:“好,我去。”
言司礼的发小起哄,他这样说,沈书欣找不到推脱的理由。
更何况,她马上要离开了。
剩下的这段时间,是她和言司礼最后的时光。
就当是离开前的道别吧。
沈书欣换上衣服,准备和言司礼出门。
上车后,她无意间瞥见言司礼的那枚钥匙扣。
那是一个粉白色兔兔样式的钥匙扣。
不起眼的位置还刻着WRY三个英文字母缩写。
显然是温若雨送给他的。
这枚钥匙扣,言司礼用了许久,却保存得很好。
她从前并不知晓钥匙扣的来历,只是玩笑着提过想要那枚钥匙扣。
那时,言司礼只是笑着哄她:“小书欣,这是哥哥很重要的东西,你要拿什么东西来换?”
她那时不懂,只是有些赌气言司礼连枚钥匙扣都舍不得。
现在看来,这枚钥匙扣的确是他很珍爱也很重要的物件。
“怎么又盯着这枚钥匙扣看?”言司礼笑着打趣,“这么喜欢,哥哥让人做个新的送给你?”
他弯着眉眼,眼底是荡开的春水。
往日,沈书欣最爱他这双眼睛。
现在看来,大约是他这双眼睛让她生出了被爱的错觉。
沈书欣沉默许久,只是摇摇头道:“不用了,司礼哥,我过了喜欢这种小东西的年纪了。”
钥匙扣也好,言司礼的爱也好。
她都不需要了。
言司礼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驱车去了会所。
两人姗姗来迟,会所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见到沈书欣,众人纷纷开口打趣。
“还得是嫂子,不然言哥今晚恐怕就要放我们的鸽子了。”
言司礼揽着她坐下。
屋内的光不算亮,言司礼的姿容清冷矜贵,从容优越。
在一堆人里,也分外打眼。
他知道沈书欣性格害羞内敛,见一群人围着她打趣,慢条斯理地替她解围。
“你们沾了酒,离小书欣远点,一身酒气。”
“就是。”
立刻有人接过话,笑着道:“嫂子喝不了酒吧,果汁还是牛奶?我让人送过来。”
言司礼很少让她碰酒,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问她:“还是牛奶?”
他嗓音温柔,目光里盈满了柔和,以至从她少时到如今,她都因为这份温柔深陷其中。
可此时,她却只觉有些乏味。
她不是小孩子。
温柔并不等于爱意。
“都行。”她轻声应下。
牛奶很快被人送过来。
屋内众人都很照顾沈书欣,就连抽烟都特意避开了她。
更别提男人间的那些荤话。
沈书欣却始终有些索然无味。
言司礼见状,温声问道:“小书欣,哪里不舒服吗?”
众人的视线也看过来,面带关切。
“嫂子,怎么了?我们这群人玩起来有些吵,你没事吧?”
她看向众人,想到那天言司礼发小们称呼温若雨时亲昵的语气。
她有些装不下去了。
“没事,这里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
“也好。”言司礼笑了笑,给她披上大衣,“外面冷,把衣服穿好再出去。”
沈书欣沉默地离开了包厢。
夜风微冷,沈书欣看着漫天星光,脑海里闪过她和言司礼的这些年,心里却止不住的难过。
温若雨是言司礼的白月光。
言司礼又何尝不是她的白月光?
只是,这缕月光,终究照不到她的身上。
她神色怅然,这时,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却映入眼帘。
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眉眼里和她三分相似,温婉又清冷。
温若雨……也来了。
沈书欣怔了下。
她原以为言司礼不会让她和温若雨撞面,却不想,他会把温若雨也叫来。
她忽地想起言司礼那句:“除非你们嫂子肯陪我去,否则我哪也不去。”
他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她,还是温若雨?
沈书欣指尖微蜷,她心头闷得厉害,控制不住地跟了上去。
包厢的门没有合得严实,反倒留出一道缝隙。
温若雨推门而入,她显然和言司礼的发小是玩惯了的。
众人见到她笑嘻嘻的,眉开眼笑地和她打招呼:“嫂子,你可算来了,司礼哥可一直在等着呢。”
“可不是,你来之前,司礼哥兴致一直不高。”
“别瞎说。”
言司礼只是不咸不淡地打断了句,却没有阻止温若雨挨着他坐下。
沈书欣看着这一幕,心里却平静又麻木。
果然啊。
言司礼身边的人都知道温若雨的存在。
他们心里认准的嫂子,从头到尾恐怕也只有温若雨一人。
这时,手机短信震动的声音响起。
沈书欣点开,短信是言司礼发来的。
“放心,哥哥会洁身自好,不会碰别的女人,只是和他们喝点酒。”
附带着一张喝酒的照片。
这是两人惯用的行程报备。
在恋爱这件事上,沈书欣和普通女孩没有差别。
缺乏安全感,又占有欲强。
言司礼为了让她安心,只要她不在时,都会和她报备。
然而,下一秒。
沈书欣的目光落在言司礼搂着温若雨的那只手上。
两人姿态亲密,宛如恋人。
前一秒让她放心,和她保证会洁身自好的男人,下一瞬却搂着她最厌恨的女人。
沈书欣看着这一幕,彻底心死。
或许,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点开手机,定下了二十九天后回京城的机票。
当晚,沈书欣觉得额头滚烫,就连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发烧了,披了件外套下床找温度计。
走廊没亮灯,言司礼似乎还没回来。
就在她路过客房时,却听见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司礼哥哥,你留我在这里,她会不会不高兴?”
是一道熟悉的女声。
沈书欣猛地顿住脚步。
这声音对她来说,几乎如影随形,这么多年,她从言司礼手机里听过无数遍。
这是温若雨的声音。
他竟然让温若雨来了这里。
这里明明是承载他们所有甜蜜回忆的地方。
她还记得那天,风吹着偌大的雪花,言司礼把她搂在怀里,指给她看这套别墅,漫天的风雪不曾粘湿她的衣角。
因为全被他挡了。
他说:“小书欣,这是哥哥送你的礼物,只属于我们的地方。”
现在,温若雨却登堂入室。
隔着一道门,言司礼的声音她听不真切。
只能听到里面传来暧昧的声响。
沈书欣心头涩然。
她的三年,比不过温若雨的一个月。
沈书欣不愿再听,躲回自己房间。
高烧让她浑身发烫,但心底却依旧是冷的。
到了深夜,沈书欣烧的神志不清,迷迷糊糊间,落入一个泛着香味的怀抱。
“小书欣,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男人声音是一贯的温柔,却带了两分冷。
沈书欣闻声抬眼,对上了言司礼那一双桃花眼。
沈书欣恍惚了一瞬,闻到了他怀里的茉莉花香。
是温若雨身上惯有的茉莉花香。
沈书欣哑了嗓子,试探问道:“你去哪里了?”
言司礼熟稔地将她一缕发丝别在耳后:“我在公司加班,不然怎么赚钱养你?”
到现在,他依旧没有说实话。
沈书欣心里越发冷,只觉得累,她别过头:“我知道了,我现在想休息。”
“好。”
言司礼温声笑了笑。
不知是不是发烧的缘故,他总觉得今日沈书欣格外懂事。
原本瓷白的小脸此刻也带了几分红润,可神色却带着一丝凉淡。
他笑着,眉眼在隐约的灯光下格外精致好看。
言司礼想在她额头烙下一吻,却被她偏头躲了过去。
微凉的唇顺着脸颊擦过去,沈书欣语气淡淡:“小心传染给你。”
言司礼笑了,桃花眼格外动人,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我巴不得跟你有难同当。”
她扯了扯嘴角,垂下眸子,隐去眼底的凉意。
往日,她听到言司礼说情话,心底总是会甜的冒泡。
此刻,却只觉得酸涩。
脑海里一遍遍回想他和温若雨亲昵的模样。
胃隐隐约约开始泛酸。
“我要睡了。”
沈书欣打发走言司礼。
房间的门关上,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直到睡着。
等沈书欣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在日历上画了个大大的红叉。
还有二十八天,她就要结婚了。
嫁给一个言司礼之外的人。
沈书欣胃里饿得泛酸,下楼,却看见餐桌旁的两道身影。
猛然被钉在原地,她抓着楼梯扶手,进退两难。
是温若雨和言司礼。
落地窗的光打过来,更衬得他们像一对璧人。
仿佛他们才是一对情侣。
他们正在吃早餐,气氛却暧昧万分。
温若雨第一个看到了她,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跟她打招呼:“我做了早餐,书欣你吃吗?”
就好像,沈书欣才是客人。
沈书欣没有回答,垂下眼,长睫微颤。
刚搬到这里时,沈书欣也满怀期待的做了几次早饭,等着言司礼起床。
言司礼那时候却只是疏离又温柔的拒绝了她:“抱歉,小书欣,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沈书欣视线再次落到言司礼面前的餐盘,煎蛋已经被吃了大半。
她扯了扯嘴角。
原来不是不爱吃早餐,只是不喜欢做早餐的人。
这时候,言司礼才看见现在楼梯上的她,神色略过一丝不自然。
“书欣,你别生气。”他皱着眉头也站了起来,温柔的解释,“是若雨跟家里闹了矛盾,无处可去,所以才……”
言司礼隔着两人视线,隐隐像把温若雨护在身后。
防备的姿态,让沈书欣苦笑了下。
她在他心里,就那么任性无理取闹吗?
没关系,之后,她都不会闹了。
“她是什么时候到的?”沈书欣问。
她慢慢坐到桌前。
言司礼语气温然:“今天一早。”
扯了扯嘴角,沈书欣没说话,低头摸着衣服上冷白的瓷玉扣子。
他还是在骗她。
“书欣,你如果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见她不说话,温若雨抹了一把泪,“你小狗的死,真不是我故意的。学校里那些人,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针对你,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
温若雨说的是前几年还在上学的时候,仗着沈家的愧疚,指使小跟班屡次三番欺负她的事。
陪了她五六年的狗,也因为温若雨和她的跟班,死于非命。
看着始作俑者还在演戏,沈书欣觉得无趣极了。
沈书欣看向言司礼,后者眉眼平淡,对她似有防备。
眼神里却并没有诧异。
细密的酸意绕着她。
她记得,这条小狗是言司礼送给她的,当时他说:“我陪不了你的时候,它替我陪。”
后来狗死了,她哭着说是人为时,言司礼却摸了摸她的头,未发一语。
原来,他早就知道始作俑者是温若雨。
所以,他才选择不追究。
沈书欣盯着他们,想争辩,却又疲累不堪。
算了。
她想。
反正二十八天后,他们再无瓜葛了。
言司礼,最终还是消磨尽了他们之间的情义。
她疏然一笑:“我知道了,都过去了,欢迎你住进来。”
说完,转身离开。
温若雨潸然欲泣的表情僵在脸上,愣住了。
盯着沈书欣离开的背影,言司礼的眸色多了几分冷沉。
沈书欣这副不哭不闹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皱紧了眉,想追过去,却被温若雨紧紧抓住了手:“司礼,你陪陪我,好吗?”
言司礼顿了一下,漂亮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瞥了沈书欣的背影一眼。
女人脊背挺直,步伐果断,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她总是这样,又冷又倔。
外头猛地传来雷声,言司礼眉毛微蹙,正要追上去,却听见温若雨楚楚可怜地说:“要下雨了,我一个人,很害怕……”
最后,言司礼还是没有追出去。
因为他知道,沈书欣走不远。
她在a城,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他一个依靠。
能走去哪呢?
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沈书欣确实无处可去,她刚出门,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出门太着急,甚至没带手机,只能狼狈的躲在便利店门口。
盯着泛着雾气的雨幕,沈书欣有些心涩。
三年前刚到a城的时候,正是梅雨季节。
有次下雨,他们没有带伞。
明明离车只有两步路,言司礼却脱下自己的高定西装给她挡雨。
上了车,她心疼这么贵的西装,淋了雨却不能再穿了,言司礼却笑着对她说:“一件西装算什么?你才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昏暗的车里,他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
而现在,他连伞都不愿给她送。
沈书欣苦笑一下。
身旁便利店的玻璃门却突然被打开,暖气涌出,伴随着店员的“欢迎下次光临”,走出来一个宽肩窄腰的男人。
“沈书欣,给你伞。”泛着冷意的深沉男声响起。
沈书欣回头,对上男人一双狭长的凤眸,眸里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一双俊脸不输言司礼。
她错愕了一瞬,很快把名字和眼前的男人对上号。
“傅程宴?”
傅程宴和言司礼,在生意上是死对头,但和沈家却有合作。
因而她跟他打过几次照面,却因为言司礼的缘故,没给过他好脸色。
沈书欣怀着复杂的心情接过伞,犹豫了一瞬:“能不能……再借我点钱?”
她为自己的窘迫感到局促,就连耳尖都泛着红。
傅程宴淡淡扫过她:“跟言司礼吵架了?”
“嗯。”
“不用还了。”傅程宴嗤了一声,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纸币,递给她,“下这么大雨,把女朋友丢在外头,他真喜欢你?”
说完这些,他没等沈书欣再说什么,就大步离开了。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指节无意识收紧,攥紧了那叠纸币。
就连外人都能察觉出来。
她偏偏,花了三年才发现。
用这些钱找了个三无小旅馆,沈书欣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卡在言司礼上班的时间,她回了家,准备收拾一下去上班。
她虽然只是言司礼的秘书,但她很热爱这份工作。
刚回到家,就听见一道颐指气使的娇滴滴的女声:“许姨,这些东西也扔出去。”
沈书欣顿了一下,看到客厅堆了一堆东西。
她的东西。
其中还有她花了半年给言司礼拼的定制拼图,用来做他的生日礼物。
没来得及封好,现在已经散了一地。
沈书欣抬头,看到温若雨站在二楼,正指挥着阿姨把东西往外搬。
看到她回来,隔着楼梯冲她勾了勾唇,转头进了她的卧室。
沈书欣上了二楼,发现言司礼也在。
见她回来,神色略过一丝不自在,但依旧熟稔的揽过她的肩:“一晚上去哪了?害得哥哥那么担心。”
担心?
沈书欣抿了抿唇。
她就在家门口的旅馆,如果有心找,不会找不到。
“为什么搬我的东西?”沈书欣问。
看着客厅堆的东西,有不少都被弄坏了。
言司礼嗓音有些漫不经心,眉眼散淡:“若雨说客卧窗户外的树影晃得她害怕,所以想换一间卧室。”
所以,就可以不经过她的允许,随意的把她的东西扔出去吗?
就因为一个树影。
沈书欣抿了抿唇,看着温若雨得意的眉眼,她心头十分倦怠。
她沉默着点了点头,看着温若雨在她跟前把房门关上。
她住了三年的房间,也在此刻易主了。
而言司礼,恐怕她也要还给温若雨了。
毕竟,她沈书欣才是替身。
沈书欣无意识的攥紧手指,垂下眼睛,下楼。
言司礼也跟着她下楼。
看着她的表情,言司礼眉头轻挑,妖孽一般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小书欣生气了?房间让给若雨,你跟哥哥住,怎么样?”
沈书欣静静地看着他。
他脸上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笑,仿佛是觉得他给的选项更好。
所以,他觉得,他愿意和她一起住,是对她的施舍,她也会因此感恩戴德是吗?
看着碎成一地的拼图,沈书欣淡淡出声:“不用了,我睡客卧吧。”
也罢,房子是他的,他愿意怎么分配,都无所谓了。
反正她要回家了,家里的房间随便她挑。
言司礼轻笑一声,笑着打趣:“害羞了?”
他拢住她的腰,嗓音轻慢:“也好,你们女孩脸皮就是薄一点。”
说着,他起身离开。
路过客厅落在地上的那堆拼图时,言司礼脚步顿了顿:“可惜了你拼好的拼图,不要紧,我再重新陪你拼。”
沈书欣没抬头,语气挺淡:“不用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扔了就行。”
拼图而已,她不要了。
就像她和言司礼的感情。
她也不要了。
惊讶于她的懂事,言司礼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们小书欣长大啦?”言司礼说,薄唇弯了弯,走过来对着她额头亲了一口,“要是三年前,你肯定要闹了。”
沈书欣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碰。
不会了,她永远不会闹了。
言司礼走后,沈书欣跟着阿姨,简单把客卧收拾了一下。
阿姨替她打抱不平:“沈小姐那个拼图拼了那么久,还说是送先生的生日礼物,让我瞒着不说,结果就那么扔了……”
沈书欣笑了笑:“以后就当这个拼图没存在过。”
也当,她对言司礼从来没有喜欢过。
就在她收拾东西时,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了几声。
是公司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发的:
书欣姐,你快来公司看看吧!
沈书欣愣了一下。
只能趁着阿姨收拾的功夫,从一堆衣服里扒出一件换上。
却突然发现,这些行李里,自己喜欢的很少。
大多都是她觉得言司礼喜欢才买的,衣服也是言司礼喜欢,才送给她的。
而很多衣服的风格,跟温若雨的穿衣风格,似乎都一样。
沈书欣换好衣服,又从衣服里挑出几件。
指着剩下的一堆东西,冲着阿姨说:“剩下这些,你帮我挂二手平台上卖了吧。”
别人喜欢的,她不要。
简单化了个妆,她急匆匆出门赶到公司。
她跟言司礼的关系,公司没有人知道,用言司礼的话说,就是他不喜欢以权谋私。
作为言司礼的秘书,她也在公司假装跟他不熟。
只有在无人的角落,言司礼才会把她抱上桌亲昵。
但她工作能力很强,替他谈成不少生意,也因此,公司的人都对她不错。
都叫她一声“书欣姐”。
到了公司,沈书欣却发现,公司一片喜气洋洋。
而温若雨穿着一身工作装,目光楚楚,站在人群中谈笑风生。
一头波浪长发格外漂亮,言司礼站在她身侧,长身如玉,姿态挺拔,一双桃花眼也带着笑。
她听见他的声音响起:“以后若雨跟各位就是同事了,麻烦各位多多照顾。”
大老板亲自拜托下属关照谁,还是一个女人。
大家看向他们的眼神,一下子不清白了。
有人打趣道:“老板,你可从来没有为谁破例过啊,现在这是……”
温若雨脸颊红红,半是嗔怪的看了言司礼一眼:“别乱说,我跟言总只是朋友,再说了,怎么可能只特殊关照过我一个?”
她抬头,问言司礼:“司礼,你说呢?”
周围一片笑声。
沈书欣站到远处,不知如何是好。
她没想到言司礼会把人安排在公司,也没想到会如此特殊关照她。
她抿了抿唇,还是走上前。
在言司礼旁边,叫了一声“言总”。
言司礼回过头,看见是她,脸上一贯云淡风轻的笑僵了僵。
有个同事开口:“书欣姐,你来得正好,言总正给我们介绍新同事呢!”
另一个人也笑着打趣:“书欣姐,刚才我们说言总特殊关照若雨姐,若雨姐还不信,你跟了言总这么久,是不是从来没见过他特殊关照那个人?”
沈书欣没什么表情,笑了笑:“是,还是第一次。”
等看热闹的人都散开,一个平时跟沈书欣交好的小女孩,愤愤不平的拉着她的手。
“书欣姐,你还不知道吧?言总塞人进来就算了,但是给她的,是原来要给你的位置……”
沈书欣一愣:“什么意思?”
“秘书主管的位置让她当了。”小女孩说,“言总说,你不会在意这个。”
沈书欣抿了抿唇。
他又在借花献佛了。
她其实很在意,她珍惜自己工作的每一份成果。
为了升职,她熬了无数次夜,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她整理资料,挑灯夜战。
就是不想被别人看轻,不想拖他的后腿。
好不容易业绩达标,现在就等着升职了。
结果,他说她不在意这个。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溢出了一个苦笑,冲她道谢。
随后去了言司礼办公室。
温若雨也在。
两人距离靠得很近,温若雨的发丝几乎蹭到了言司礼的脸。
正在看同一份文件。
见她进来,言司礼率先直起了身子。
冲温若雨说:“你先回去。”
温若雨应了一声,出去了,还贴心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气氛诡异。
沈书欣盯着桌面,没说话。
言司礼一张脸妖孽勾人,凑到她跟前,掐住她的腰,将她抱到办公桌上:“想我了?”
男人将下巴搁在她的锁骨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此暧昧的动作,沈书欣却觉得心头麻木。
冰凉的办公桌硌着沈书欣的腰,她眸子格外清明,淡淡地开口:“温若雨是怎么回事?”
言司礼放开她:“她丢了工作,作为朋友,我给她开个后门。”
沈书欣沉默的盯着他,直到言司礼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她才冷冷开口:“所以,就让她顶替我费劲千辛万苦想要得到的职位?为了这次升职,我……”
言司礼散淡的眉眼微蹙,周身的清贵之气冷了起来,打断了她。
“书欣,别任性。”他声音微凉,“我从没见过你为了这个职位上心,何必针对若雨?公司大把职位任你挑。”
这怎么能一样呢?
沈书欣心头酸涩,盯着他冷淡的眉眼,猛地叹了口气。
“知道了。”她说,“我让给她。”
连你,我也让给她。
言司礼没察觉出来她的异常,凑到她跟前,亲昵的替她整理耳边的碎发。
“小书欣,别委屈。”他声音带笑,“不过就是一个职位,你可是公司未来的老板娘,这一个职位,没什么好跟她争的。”
沈书欣盯着他的眼睛,忽地开口:“你确定,我是你公司未来的老板娘?”
而不是温若雨?
言司礼愣了一瞬,目光深邃:“当然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对了。”
言司礼从桌上拿了一份文件:“我记得你手上这个客户已经拿下了,就差签合同了,对吧?”
“嗯。”
“正好若雨缺一个客户在公司站稳脚跟。”言司礼笑道,揽住她的腰,“把这个客户让给她如何?我亲爱的老板娘?”
沈书欣看着合同,许久没有说话。
这个客户,是她跟了三个月,喝酒几乎喝到胃出血才拿下来的。
她受了不少欺负和刁难。
这些,言司礼是知道的。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让她把客户拱手让人。
他不过就是从来不把她的付出放在心上。
良久,沈书欣垂眸,抿唇点了点头。
“知道了。”她说。
言司礼笑了,妖孽一般的脸此刻更加动人。
他凑近她,摸了摸她的脸,身上带着茉莉花的香味,一双桃花眼勾人极了。
“小书欣,哥哥就喜欢你的懂事,比起三年前的你,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沈书欣突然粲然一笑:“是吗?以后我都会这么懂事的。”
言司礼也忽地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捏了一下她瓷白的脸。
声音带着两分笑意,睫毛鸦羽般纤长:“那我以后,会更喜欢小书欣的。”
沈书欣扯了扯唇,不着痕迹的微微偏头。
言司礼的手,骤然落了空。
指尖擦过她柔软的发丝,却什么也没抓住。
他脸上的笑意一僵,声音依旧温柔缱绻,泛着不易察觉的凉:“小书欣,还是不太高兴?”
是的。
哪怕她毫无期待,却还是满心苍凉。
甚至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多一秒,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没有。”沈书欣垂眸,“这里是办公的地方,被人看到了不好。”
她往后退了半步,眸子却依旧沉静如水,饶是言司礼再怎么端详,也看不穿她。
跟前的男人,静静地注视着她。
有种难以言喻的错觉。
“害羞了?”言司礼眸色沉了几分,薄唇弯了弯,打趣她,“之前你可没那么害羞。”
沈书欣的上睫,忽而颤抖了一瞬。
想起了那天。
温若雨刚回来,她在办公室没有安全感,流着泪索吻。
却被言司礼推开。
那时他气质矜贵,脸上却带着疏冷的笑:“小书欣,这里是办公室。”
沈书欣苦笑一声,从回忆里抽离,淡淡道:“策划报告还没写完,我先去忙了。”
言司礼还没反应过来时,沈书欣已经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他睨着她远去的背影,原本带笑的桃花眼,眸色渐渐地幽暗了一瞬。
有种很怪异,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沈书欣刚回到办公室,就听见同事们叽叽喳喳。
“温主管,你好厉害啊!这么难的报表,三两下就被你整出来了。”
“温主管要是没点本事,怎么可能做得上这个位置啊?我们言总向来是个爱才之人。”
“温主管,我想跟你请教一个问题。”
“而且,我发现,老板看你的眼神真的不一样……”
温若雨笑着垂下头:“别乱说。”
但她泛红的脸却出卖了她的想法。
温若雨站在中间,听着周围的奉承。
大家对这位新来的‘主管’,还是有几分敬意的。
可沈书欣十分清楚。
温若雨是言司礼第一个公开让大家‘关照’她的人。
众人定然不会怠慢她。
想想自己进入公司这么长时间,熬夜谈项目,喝酒喝到吐时,这些人几乎都是冷眼旁观的。
关系好是一回事,但拎得清又是另一回事了。
沈书欣坐回自己的工位,那阵心寒再度袭来。
她起身去了洗手间,却看到温若雨正对着镜子涂口红。
她穿了一身清冷的白色裙子,跟自己身上这件,版型材质几乎一样。
沈书欣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件裙子是言司礼送自己的周年纪念日礼物,不过现在,也该丢了。
“书欣,据说这个主管的位置,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可司礼却说,这个职位最合适我,你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温若雨转了一个身,收起了口红,笑意嫣然的睨着她。
若是以往,沈书欣定然会跟她客气一番,可如今都走到这番局面了,已经不想再费心思跟她周旋。
沈书欣薄唇微启:“我不是很在乎。”
“不在乎?”温若雨似笑非笑,“你日日夜夜的谈项目和做策划,难道不就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和晋升秘书主管的职位吗?怎么会不在乎呢?”
沈书欣直言不讳道:“就我们两个人,就没必要再说一些场面话了。”
“你是不是误会……”
温若雨的话都未曾说完,沈书欣就打断了她。
“你的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沈书欣面色淡然了几分,“就像你的口红一样,每个场合都选得很精准,和言司礼独处的时候,应该涂得更艳丽一些吧?”
“书欣,你不要乱说话,我和言总只是……”
沈书欣伸手指了一下办公区域:“朋友这种说辞,连外面的人,估计都不信。”
温若雨有些诧异的眸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挑衅。
可沈书欣早已没有兴致揣摩她的神色,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一整天,沈书欣都没有工作的兴致。
临近傍晚时,依然没有把方案写出来。
轰隆——
一阵雷鸣,划破天际。
吃完饭出来时,她看着持续下着暴雨的夜空,心里产生了一种想即刻离职走人的冲动。
甚至接下来的这二十多天里,一天都不想再看到他们两个。
回想今日的一幕幕,终究没忍住,还是鼻子一酸。
“又没有带伞?”
一道低沉的嗓音,落入了沈书欣的耳畔。
她本能的看向一旁时,忽然怔了一瞬。
“傅程宴?”
沈书欣睨着跟前的男人,那双深邃的凤眸,在暖调的路灯下,衬托得柔和了几分,少了些许矜冷感。
但他高大的身材,给人的压迫感还是很强。
和言司礼精致风流的长相不同,傅程宴棱角分明,一双凤眸时刻都冷。
但都很出众。
只不过他骇人的气势让人不敢和他对视,所以这么多年,很少有人说傅程宴是帅哥。
“你怎么在这里。”沈书欣问,“上次的事谢谢你,你的公司不是在京城吗?”
“路过,来a市出差。”男人淡淡的反问道,“这么大的雨,不让言司礼来接你?”
这会儿言司礼估计和温若雨叙旧呢。
哪里能注意到她。
沈书欣垂眸:“我自己能回去,不需要他送。”
“你们都这么多天了,还没和好?”男人勾起凉薄的唇角,轻轻嗤了一声,“我们傅家的男人就干不出来,三番两次让老婆淋雨的这种事。”
“我跟他不是夫妻。”沈书欣苦笑一下。
“不过,我确实很快就要结婚了。”她漫不经心地垂眸“但对象不是他。”
丢下这番话后,她迈着阔步,打算绕着店铺走回大厦。
大雨顷刻间落下,伴随着风吹了进来,寒意瞬间逼近。
眼下已是深秋,沈书欣不由自主的颤了一瞬。
下一秒,手腕就被人从一旁拽了一把。
等她抬起视线时,看到了男人冷峻的下颌线。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傅程宴挨得如此近。
“这种天气,淋雨很容易感冒。”
沈书欣感到惊异。
这个男人,怎么好像和传闻以及印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呢?
两人肩并肩的走向大厦,谁都没有再说话。
男人身上的压迫感,让沈书欣倍感压力。
她只想尽快回到公司去。
抵达大厦后,沈书欣淡淡一笑:“谢谢你。”
“最近很多雨,出门最好备伞,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男人撑着伞柄,面色淡然的睨着她,眸底泛起一阵显而易见的冷意。
那股强大的气场,顷刻间将沈书欣包裹了。
她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是指,并非每回都能这么幸运,遇见好心人。
沈书欣还没有给出反应,傅程宴就迈着阔步走入了雨里。
男人高挑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后,沈书欣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垂眸看了一眼手机。
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今天这份方案,是无论如何都要赶出来,因为明天下午就要交给言司礼。
她返回公司时,大部分同事都下班了。
只有秘书主管的办公室里,还有一盏台灯敞亮着。
她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瞥见里面的两道身影。
果然,被她猜对了。
言司礼和温若雨,确实是在叙旧。
“司礼哥哥,谢谢你给我泡的咖啡,喝完暖和多了。”
温若雨温柔的声音中,夹杂着甜美的笑。
是个男人听了,都会为之心动的那种笑,也是沈书欣一辈子都学不来的笑。
“第一天上班就让你加班,辛苦了。”言司礼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工作虽然很重要,但也要照顾好身体,现在已是深秋,要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
“谢谢司礼哥哥,你也太好了。”
温若雨温柔的笑意像是一把刀,扎入了沈书欣的心脏。
可却早已毫无痛意。
曾经,她以为言司礼的温柔体贴,只是因为很爱她,所以才会真情流露。
却原来,他的无微不至和温柔体贴,也可以给另外一个女人。
白月光终究是白月光,他给温若雨披上衣服时,目光都比往日要柔和很多。
沈书欣不愿继续看下去,转身走向自己的工位。
今日的策划方案到目前为止,她是一个字都没敲出来。
打开文档界面后,不自觉的敲下了几个字。
等她回过神时,脸上泛起了苦涩的笑。
辞职信。
这三个字,摆在了文档的最上方。
原来人的意识,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就连她的身体都本能的想把她,拉出这泥潭般的处境。
沈书欣的指尖,伸向了删除键,一个一个的删掉了。
可删完后,又重新打了出来。
如此反复,如此纠结……
“小书欣,原来你还没回去啊?”
一道低沉的声音,骤然从前方传来。
“我还在写策划方案。”
沈书欣几乎是本能的关闭了屏幕,等男人来到跟前时,电脑屏幕早就暗了。
言司礼眉心蹙了一瞬,似笑非笑道:“你黑着屏幕写方案?”
沈书欣顿时语塞。
她在言司礼的面前,每次紧张时,都会不由自主的乱了阵脚。
可这次纯属意外,那些心寒早已泯灭了她对他的爱意。
见她没吱声,言司礼垂下眼睑,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单薄的衣裳处。
男人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肩膀:“怎么穿这么少?今天下雨还挺冷的。”
沈书欣往后靠了几分,言司礼的手落了空。
可男人却不以为意的脱下外套,直接盖在了她的膝盖上。
她今天穿了条白色裙子,腿确实有些凉意。
可这件西服,刚刚他给温若雨披过……
当西服落在她的膝盖时,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了。
言司礼的西服,落在了地面。
“小书欣,你怎么了?”
言司礼脸上依然带着温润的笑意,眸底染上一丝不解。
“没事。”沈书欣摇了摇头,“我不是很冷。”
“可我记得你最怕冷了,以前每年冬天外出时,不都是让我把衣服给你披上的吗?”
是啊!
之前她每次外出时,言司礼都不会给她披衣服,是她闹过了几次后,言司礼才顺从她的意。
后来每次冬天外出,见她穿的单薄时,都会把衣服给她披着。
可她此刻的脑海,全部都是刚刚言司礼给温若雨披衣服的场面。
与他此刻的神情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
“我不是很冷,谢谢你。”
沈书欣捡起地面的衣裳,塞回他的手里。
言司礼却不着急接,而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一瞬将她揽进:“你今天有些不乖,好像一直都跟我反着来。”
“是吗?”沈书欣后退了些许,“可能是你想多了。”
言司礼眉头微蹙,视线一直看着她漂亮的双眸。
似乎想从她平静似水的眸底,探出一丝端倪来。
遗憾的是,什么也看不出。
见男人没吱声,沈书欣把手抵在他的胸膛前,企图把彼此的距离拉远一些:“我的方案可以明天再写吗?今天状态不是很好,可能写不出好的方案来。”
“好。”言司礼的目光越发柔和,“方案可以延后,但不可以推开我。”
沈书欣怔了一瞬,抬眸睨着他的眉眼。
男人的眸色,依然温柔似水,只不过唇角的笑意,却让她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言司礼打算低头吻她时,沈书欣忽而偏过头:“这里是办公室,白天的时候,我们不是说过了……”
“可你今天一直在拒绝我。”言司礼伸出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的两腮,强迫她与他对视,“之前你都不会这么害羞的,今天怎么一次两次的反抗呢?”
她早已看清了他的心,又怎会再主动呢?
“我今天有些累了,想回家休息。”
“可我记得你说过,跟我在一起时,无论何时都不会感觉累的。”言司礼捏着她瓷白的脸,“小书欣,难道现在学会骗哥哥了?”
“我没有骗你,确实是有点累了。”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淡定,生怕下一秒就会奋力推开这个男人。
沈书欣的话才刚落下,一道极致温柔的声音,骤然从言司礼的身后想起:“司礼哥哥,你要的方案,我已经写好给你了。”
原本抱住沈书欣腰肢的手,顷刻间松开了。
男人闻声回眸,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好,你发给我就行。”
从沈书欣的角度,只能看到言司礼的侧脸。
可即便看不见眼睛,却依然能感受到一股疏离,以及对温若雨的温柔。
“书欣,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温若雨脸上泛起一丝无辜。
话虽是对着沈书欣说的,但视线却有意无意的望向她身边的男人。
光是一个表情,就足以让男人沦陷的程度。
“不打扰,我们也没有在做什么。”
言司礼的话听起来很平淡,却让沈书欣产生了一种解释的错觉。
像极了男朋友被女朋友抓包的场面。
可分明,他们才是一对。
“是吗?我以为你们是要……”
接下来的话,温若雨没再往下说,可她想说什么,谁都心知肚明。
沈书欣感觉特别的可笑,可脸上却云淡风轻:“时间很晚了,我先回家了。”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言司礼拿过沈书欣手里的西服外套,像是刻意在跟她保持距离似的,又像是刻意在靠近温若雨。
“司礼哥哥,那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
“当然可以。”
言司礼的回应,几乎是毫不犹疑的。
温若雨却把视线落在沈书欣的脸上:“可书欣还没有答应。”
沈书欣心里的怒气持续攀升,却在努力压制:“你要坐的是言总的车,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没等他们应答,她就率先走向了电梯。
她甚至都可以想象,身后的言司礼,究竟会用怎样温柔的目光看着温若雨。
可心间却早已难以泛起涟漪。
反正还有二十多天,她就要离开a市,回京城结婚了。
这些小细节,她早就不在乎了。
抵达停车场后,沈书欣习惯性的拉开了副驾驶的大门。
“书欣,我坐后面会晕车,可以让我坐前面吗?”
绵软的声音,落入了沈书欣的耳畔。
那只伸向副驾驶的手,顷刻间顿了片刻。
“小书欣,若雨晕车还是挺严重的,不然这次就让她坐前面吧!”言司礼用极致温柔的嗓音对她说道,“小书欣应该不会介意这些的吧?”
后半句话,他几乎是贴着她耳畔说的。
声音还刻意压低了些许,像是担心会被一旁的女人听见似的。
沈书欣的心里泛起一阵凉意。
那种感觉,难以言喻。
言司礼的副驾驶,向来都是她的专属,从未有其他女人坐过。
如今温若雨在,她连副驾驶都要让出来。
没关系,反正人也快让给她了,区区一个副驾驶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书欣压制着苦涩的心情,淡淡的道:“好。”
她的懂事和听话,让言司礼怔了一瞬。
本以为她会闹,没想到不仅没有闹,反而还答应得特别爽快。
沈书欣拉开车门后,直接坐入了后座里。
车子启动了,言司礼和温若雨一直在前面聊天,谈的话题虽然都是公司的事,但却让沈书欣有种局外人的错觉。
她的存在,像一个巨大的灯泡。
似乎他们更像一对情人。
车子在经过一个路口时,沈书欣看到了一个突然冲出来的小狗。
她正打算开口喊,言司礼就紧急的踩下了刹车。
今天下了大暴雨,路面非常滑,车轮打滑之后,还持续往前溜。
沈书欣的脑袋磕在了副驾驶的后面,额前传来一阵痛意。
她痛到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发出了闷哼声。
伸手挡在额前后,感觉整颗脑袋都晕乎乎的。
车子最终稳当的停了下来。
沈书欣缓过来时,才刚刚抬起视线,就看到驾驶座上的男人,正关切的看向一旁的温若雨。
“若雨,你没事吧?”
就连声音都温柔似水,让沈书欣心里再度泛起酸涩。
以前她磕着碰着,言司礼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慰问过她。
可就算是问,语气也不似现在这般温柔。
“我没事。”温若雨却回眸看向后座,“书欣,你是碰到哪里了吗?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喊了一声……”
‘喊了一声’这几个字,她像是刻意加重了几分。
似乎是在暗示沈书欣,就算她喊出来了,可驾驶座的那个男人,第一个关心的却不是她。
表面是在关心询问,却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我很好。”
沈书欣轻声应着,但言语里全是冷意。
言司礼这才回眸看向她:“小书欣,你受伤了?”
“没事,继续开车回家吧。”沈书欣下意识的垂了眼睑,淡淡道。
“书欣,你是生气了吗?司礼哥哥离我最近,所以就率先问了我,他肯定不是故意先问我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
她当然不介意。
只是感到可笑罢了。
沈书欣明显感觉到,温若雨就是故意挑起事端,目的应该是想要激化她和言司礼之间的矛盾。
沈书欣淡淡一笑,没接话。
言司礼回眸睨了沈书欣一眼,眸底泛起一丝错愕。
大概是出自于本能,忽略了这个小细节……
抵达家里后,沈书欣准备回房,却在长廊上,被言司礼拉住了臂弯。
他正打算说些什么时,房间里就传来了温若雨的声音:“司礼哥哥,我房间的水龙头好像有点漏水,你能来帮我看看吗?”
沈书欣看到男人迟疑了一瞬后,主动挪开了自己的手。
她迈着阔步,走向了自己的客房。
关门的时候,看到言司礼已经被温若雨拉入了房间内。
勾引得如此光明正大,倒像是温若雨会敢出来的事情。
若换做从前,她定然会大闹特闹,可如今眼睁睁的看着言司礼进入其他女人的房间,反而有种准备放手的释怀感。
没关系。
反正她很快就要回京城了,这种时刻估计也不会太多了。
洗完澡出来时,沈书欣打算去楼下打水喝。
路过那个原本属于她的房间时,却意外的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道娇柔的声响。
“司礼哥哥,我刚刚扶水龙头,手腕都酸了,你可以帮我吹个头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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