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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无限:年下弟弟拦腰宠结局+番外小说

乌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平时并不会犯这种错。也许是今晚事态脱离掌控,从潜意识中觉得弥月并不会真的离开自己,到触碰到她坚决的态度。都在不知不觉中挑战着他的理智。令他也处于一种失序的混乱中。“对不起,我……”闻琛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刚一开口,不远处便有人小跑过来,将手机递上。“没空。”闻琛掐下了额侧,眉宇间夹杂着微微地不耐。秘书一脸为难,显然在那边也受到了压力,“但是闻董……”闻琛这才接起电话。电话中,闻老爷子大发雷霆,对德国一家公司的收购半路杀出另一家竞争对手,发起恶意收购,眼看就要得手,问老爷子动用关系将人稳住,要他即刻飞往德国,再做最后的博弈。“你处理私事也要有个数,分清什么是重点。我知道你很在意她,不过阿琛,为一个女人放弃前程,不是你的性格。”挂了电...

主角:弥月闻琛   更新:2025-04-15 15: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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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弥月闻琛的其他类型小说《甜宠无限:年下弟弟拦腰宠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乌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平时并不会犯这种错。也许是今晚事态脱离掌控,从潜意识中觉得弥月并不会真的离开自己,到触碰到她坚决的态度。都在不知不觉中挑战着他的理智。令他也处于一种失序的混乱中。“对不起,我……”闻琛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刚一开口,不远处便有人小跑过来,将手机递上。“没空。”闻琛掐下了额侧,眉宇间夹杂着微微地不耐。秘书一脸为难,显然在那边也受到了压力,“但是闻董……”闻琛这才接起电话。电话中,闻老爷子大发雷霆,对德国一家公司的收购半路杀出另一家竞争对手,发起恶意收购,眼看就要得手,问老爷子动用关系将人稳住,要他即刻飞往德国,再做最后的博弈。“你处理私事也要有个数,分清什么是重点。我知道你很在意她,不过阿琛,为一个女人放弃前程,不是你的性格。”挂了电...

《甜宠无限:年下弟弟拦腰宠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他平时并不会犯这种错。也许是今晚事态脱离掌控,从潜意识中觉得弥月并不会真的离开自己,到触碰到她坚决的态度。

都在不知不觉中挑战着他的理智。

令他也处于一种失序的混乱中。

“对不起,我……”闻琛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刚一开口,不远处便有人小跑过来,将手机递上。

“没空。”闻琛掐下了额侧,眉宇间夹杂着微微地不耐。

秘书一脸为难,显然在那边也受到了压力,“但是闻董……”

闻琛这才接起电话。电话中,闻老爷子大发雷霆,对德国一家公司的收购半路杀出另一家竞争对手,发起恶意收购,眼看就要得手,问老爷子动用关系将人稳住,要他即刻飞往德国,再做最后的博弈。

“你处理私事也要有个数,分清什么是重点。我知道你很在意她,不过阿琛,为一个女人放弃前程,不是你的性格。”

挂了电话,闻琛深深看了一眼坐在原地的弥月。她眼神有一点空,像是在想什么,又像什么也没想。

他走过去,低声说了句抱歉。

拿过手机,转身便上了紧跟而至的黑色轿车。

****

弥月对着花花绿绿的酒水单纠结了一阵,最终要了看起来比较好入口的几杯。

从前只是听说,并不觉得。原来酒精真的可以麻痹人的大脑,让人的思维好像都飘在半空中,什么也不再去想。她就坐在位置上,一杯接一杯地喝。

眼前走马灯一样,晃过了许多画面。林荫道上的惊鸿一瞥,运动会的小插曲,坐大巴去春游时因为班级人数差别,拼到了同一辆车子。那天车程三个小时,她全程没有睡觉,屏住呼吸,看少年歪在靠背上的侧脸。

她以为一切都是她的独角戏。以为在闻琛眼里,他们如今的重逢只不过是缘分。也许,他还会产生一点点,命中注定的感觉。

是她的眼神太不会掩饰喜欢,还是闻琛太聪明?

弥月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多像一个跳梁小丑,假装不在意、云淡风轻地出现,其实对方早就知道你是处心积虑。

闻琛今日的表情,不必言语,或许已经在误解她当初接近闻母,奔的是闻家儿媳妇这个位置。

弥月想要笑一声,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声来。她伸手,要再度摸过一杯酒,却摸了个空,抬头,身形修长的男人站在一旁,手中正拿着那一杯酒端详。

个子和闻琛差不多,弥月视线有点模糊,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他回来了。

“长岛冰茶?”下一秒,谢不琢皱皱眉,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像是夹杂了微微的不爽的轻哼。

“还认识我是谁么?”

Episode 22

弥月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像灯光下打扰人的黑影。她下意识伸手拍了下。

谢不琢无语,怎么喝了酒还打人,收回手,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顺手将桌上的几杯酒弄得离她远了点。

冲她抬抬下巴,“他人呢?”

弥月抬头,一时没说话,灯影下男人坐姿散漫,却不偏不倚又在视野正中位置,小酒馆的灯光镀亮他英俊轮廓。少爷气质浑然天成。

“谢不琢。”她忽然开口,字节清晰,叫得还挺认真。

谢不琢以为她叫他有事,习惯性“嗯?”了声。

哪知没了下文。

弥月自顾自又去拿酒,谢不琢给她夺了,对上她有点朦胧失焦的视线,才知道她有点喝醉了。


Episode 16

半小时前。

闻琛离开后,谢不琢后退半步,清白月色随之漏下来,照在两人脚边。弥月背贴着树干,思绪还有点乱糟糟的。

“熟人?”谢不琢干脆退到小道另一边,靠着树干,像是随口一问,另只手摸了包烟和打火机,朝她晃了下,“介意么?”

“不介意。”弥月摇摇头。

两人之间相隔大约半米,潮湿的咸味海风,毫无阻拦地穿过,味道算不上好闻,吸进肺中,有一点滞闷。

过了会儿,却依稀有一股仿若蜜桃一样的沁甜味,稀稀薄薄的,钻进鼻尖,拂去了海水的腥潮。

吸了几秒,弥月才反应过来。

这居然是谢不琢的烟味。

忍不住打量他。

没想到,这位一个从年少到男人都又拽又冷,丝毫不将人放在眼里的大少爷,竟然抽这样清新、半点不呛人的果味烟。有别于一般呛人的烟草味,还挺好闻的。

“这个,”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问出口,“我能试试吗?”

谢不琢一挑眉,像是有几分意外,弥月以为他要拒绝,没想到,却问她,“要什么口味?”

还有很多种口味的么……

弥月莫名脑补出了小时候吃的那种什锦果汁味软糖,花花绿绿的包装,一打开就是各种水果,葡萄、西瓜、哈密瓜……

“就……蜜桃的好了。”她犯了选择困难症,干脆说。

谢不琢将烟盒打开,微倾斜,抖出一支,递到她面前。

弥月动作就暴露了她是第一次抽烟,小心翼翼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滤嘴,宛如小孩第一次握笔写字。

谢不琢轻笑了声。

“咬这儿。”他隔空点了点。

还要咬?

弥月不太确定地往下用力,隔着柔软的滤嘴,好像咬破了个小珠子,而后,蜜桃的沁甜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啪”一声,打火机跃出小火苗,被送到嘴边,谢不琢一股大少爷范儿,伸手给人点烟也是十分不羁的模样。弥月连忙低头凑上去,不得章法地吸了一口,做好了被呛的准备,没料口感很柔和。

她道谢,靠回椰子树,尝试吞云吐雾。

会在这里见到闻琛太意外了。

初见到他那一眼,惊讶、意外、不知所措,种种情绪交织,不得不承认,当中,还有令她无地自容的一种……有一瞬间,居然是欣喜。

好像只要闻琛出现,不等说什么,她的决心就开始动摇了。

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烟雾像云一样弥散,飘过眼前,飘过夜色,怪不得男人失意时爱喝酒抽烟,弥月想,是真的可以令人轻飘飘的,短暂逃避掉一些压力。

对面的男人靠在椰子树,这个姿势,显得腿分外修长,他衔着烟,动作比她这个初学者纯熟多了,另只手随意玩着打火机。月夜,椰子树下的男人,这光影和色彩都很漂亮,人物更是上乘绝佳,弥月的摄影DNA下意识一动。

只是,他好像有些不耐烦。

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不过那玩着打火机的手,很快没了耐心,又抄回兜里。

大概是有点不耐烦陪她在这里。

思忖了下,弥月开口,“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了。你可以先走的。”

没料,话音落下,谢不琢倒是轻轻“啧”一声,看着她说,“我发现你这个人挺见外的。”

弥月愣了下,不知道他何出此言。

谢不琢偏头一笑,“或者换个说法,叫‘用完就丢’?”

“……”

“用完就丢”,这个说法,怎么感觉有点不正经。

不过,弥月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方才假装接吻的全程,谢不琢的手其实都只是虚搭在她腰上,压根儿没碰到。还有冲浪时,两人只穿轻薄一层冲浪服,难免有肢体接触,谢不琢也十分绅士。

他心情好了,偶尔也会秀一手,踩着冲浪板在浪尖起伏,身姿矫健,引得周围人频频尖叫,白色浪花翻腾,男人时而消失时而出现,在足以威胁生命的大浪中驰骋,高难度动作一个接一个。

那一刻,弥月也是真信了,“浪里小白龙”真的是指他冲浪技术一流,并不是她想歪的那个意思。

谢不琢……好神奇的男人,看起来明明无拘无束,风流得要死,作派却意外的绅士,毫不出格。

“我只是不想把你们拖进麻烦事。”弥月低头,烟雾恰恰熏着眼睛,她有点不舒服,又抬起来,“他……大概是来找我的。”

谢不琢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男朋友?”

“不是了。”弥月说。

“喔,”谢不琢像是懂了这个说法,轻飘飘地应了声,“那他还来找你干什么?”

怎么感觉……他态度里有一点微微的敌意,是同为男性对这种“死缠烂打”行为的不齿吗。

还有,果然爱吃瓜是人类的天性,连谢大少爷也不能免俗。

弥月无意识弯了下唇,想到闻琛,心脏又被一股酸涩填满。

“可能是有些误会,不过我该说的都说完了,现在并不想和他见面。”

偏偏她行李都在村里,不能立马逃跑,还有,今晚的轮渡也全部停班了,弥月无奈之下,只得问,“这岛上有地方,不需要身份证就可以住吗?”

来这座海滨城市之前,弥月将手机关机,最大原因还是逃避各路的消息轰炸。

至于住在哪家旅馆,或是到了哪里之类的信息,闻琛想要查易如反掌,但她以为他不会这样做,就没有刻意隐瞒。

结果,现在她的行踪在他眼里就几乎成了透明。

想到这里,弥月有点懊悔,秀眉忍不住拧起,完全一筹莫展。会问谢不琢,也基本是走投无路了。

问完才想到,自己说着“不想拖他进麻烦事”,却又请他帮忙,好像有又当又立的嫌疑。

正想再说点什么,谢不琢却已起身,掸了掸烟灰,答得漫不经心,“有啊。”

那一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轻描淡写的态度,简简单单两个字,弥月却心一安,好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

****

出租车到达目的地,坐在车上,弥月便觉得街景似曾相识,等下车,更加瞪大眼睛。

星月酒店。

这不就是她定的那家酒店吗?

闻琛多半已经查到这里了,说不定正在守株待兔,她还去,岂不等于自投罗网。

弥月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思考他被闻琛买通的可能性有多大。

谢不琢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转了下手机,“放心,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先上去,一会儿联系你,你按我给的路线走,不会碰到别人。”

“好。”听起来挺靠谱的,弥月顿了顿,说,“谢谢。”

谢不琢“嗯”一声,又说,“联系方式。”

哦,对了。

弥月报出手机号。

谢不琢低头,在手机上按了一阵,弥月以为他是在存号码,没料下一秒,一则微信好友添加申请发送了过来。

自从上一次,她给了微信号,却忘记开搜索权限之后,弥月就把号码查找给打开了。出于一种补偿心理,或者说证明自己真不是故意,她有想过再一次问问谢不琢加不加微信,可都没什么正当理由,反而显得太像搭讪,遂作罢。

没想到,最终会在这种情况下加上。

弥月轻轻吐出一口气,点了通过。因为之前和钱孟乐聊过这个男人,输入法记住了,只需要打“xbz”就能自动跳出来。

指尖触上屏幕,习惯性在备注栏输入“xb……”,将打最后一个字母“z”,弥月却察觉到一道视线。

谢不琢一挑眉,看她的眼神,似乎带了点审视,“你认识我?”

那一瞬,弥月忽然一阵心惊肉跳,她想到——这么些天下来,她其实并没听谁叫过“谢不琢”三个字!

徐朗行他们一帮朋友,都喊他“谢大少爷”,或者“小白”。按理来说,她应该是不知道他的真名的。

弥月心跳一下快了起来。

要承认自己在夏令营见过他吗?

可是,万一他问,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她脑筋一时没能拐过弯来,倒是急中生智,往另一条道路上疾驰狂奔而去——

谢不琢正等着弥月的回答。

看她能装不认识自己装多久。

没料,输入光标在键盘上跳了两下,白皙指尖明明前一秒还将将要摁下“z”,后一秒却一个急转弯,摁了“l”,而后,干脆利落选了三个字——

小白龙。

“嗯?”弥月输完,才佯装什么也不知道地抬头,“你说什么?”

“……”


Episode 14

这天几个人玩得比较晚,回俱乐部时,已经暮色沉沉。旁边酒吧灯泡一串串亮着,光不算亮,却恰到好处,在夜色下闪烁。有男男女女相对而坐,碰杯声此起彼伏。

弥月在露天的淋浴头下冲掉沙子,再去更衣室洗澡。

换作以往,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在露天的地方冲凉,哪怕穿着衣服,好像也怪怪的。然而这对于“浪人”们而言,却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

不然将一身沙子带进室内,水管容易堵掉。

谢梨和她一起。

小姑娘半点不把她当外人,嗖一下就扒掉了冲浪服,光溜溜地进了浴室。

弥月还有点不好意思,等热水打开,雾气浮上来,才拿掉浴巾。

谢梨一眼看到,她身材很好,腰细腿长,很是见得了人,没有一丝赘肉,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

她得撤回之前对弥月的“小白花系美人”评价。

这明明是天使脸孔,魔鬼身材,不愧是她哥的眼光。

淋浴间没有其他人,只有哗哗的水声,交错响起。弥月习惯在洗澡时放空,冷不丁,听见谢梨问,“对了,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她叫人不带名字,只叫“姐姐”,天然一股亲热劲。弥月不擅长主动交友,却很容易被带上节奏,这些天,和她的关系亲近不少。

“没有,”弥月说,“怎么了吗?”

“随便聊聊嘛,”谢梨吐吐舌头,“我一个人好无聊,想和人多说说话——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

弥月默了默。

两个问题,那么巧,都不是她想回答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谢梨也算个聊天高手。

“我……也没有,”弥月顿了顿,怕对方觉得自己无聊,又补充,“你呢?”

“我当然也没有啦。”谢梨拧开喷头,在哗哗的水声中,像是想起了什么,嗓门一下子大起来,“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喜欢徐朗行那个家伙?根本没有,谁会喜欢他啊,拖延着又自大狂,借口还很多,做他的经纪人简直要少半条命!”

她语速很快,机关枪一样啪啪啪的,表情也夸张,看起来像在抱怨,细看却没几分真心实意的厌烦。

很可爱。

弥月浅浅弯了下唇,“我没这么说。”

****

这天,几个人没有回去,打算还住上次的酒店,明天一早起来看日出。

洗掉带盐味的海水,从更衣室出去,海风吹拂,分外沁人心脾。弥月抚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看见徐朗行和她招手,也笑着挥了挥。

换作以往,她很难想象,自己会卸下防备,和一群人这么快走近,彼此不过问来路和归处,连续几天一起行动,俨然成了一伙儿。

但这没什么不好。

她坐下。

酒吧不光提供酒水,也有诸如海鲜烩饭之类的简餐,味道还算不赖。弥月要了一份,边吃边听他们聊天。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倾听者。

“哎,弥月,还没问你冲浪学得怎么样呢?”徐朗行捡了一片鱿鱼干,在嘴里嚼着,指了指谢不琢,“老实说,被他教是不是挺痛苦的?”

痛苦吗?

何出此言。

弥月诚恳地摇摇头,“不会的,他很耐心,也很会教。”

谢不琢原本在低头打字。

手机屏幕微亮,映出一张线条流畅的脸。听到徐朗行的问题时没什么反应,却在此时掀了下眼皮,慢悠悠将手机放在了桌上。

“真的假的,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耐心两个字能和他扯上关系,”徐朗行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瞪大了眼睛,“他念书那会儿就死拽的,你不知道,对谁都爱答不理。指望他耐心——呵!”

弥月心说。

我怎么不知道,我可太知道了。

她偶然听过谢不琢讲题。那题他是全班唯一一个做对的,下课后,有个女生缠了他半天,问他为什么选这个,不选那个。

谢不琢松松靠在椅子上,单手撑头,眼皮垂着,像是懒到话都不想讲,直接用水笔在她的阅读题上划了一道。

意思是你自己看。

教她冲浪之前,弥月也隐隐担心过,觉得谢不琢会不会教两句没耐性了,直接把她扔水里隔岸观火,说,你自己冲。

现在看来,完全是她小人之心。

谢不琢语气虽然又冷又淡,但与耐心并不冲突,弥月每一次下水,他都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

而且,在沙滩上将动作练标准再下水,很大程度上帮她在浪上更好地稳住了身体。就感觉他看着漫不经心,做事其实还挺认真的。

想到这里,弥月不由举杯,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结果端起来才发现,怎么搞得……这么正式,不小心就用了生意场上的敬酒方式。

在朋友聚会的场合,太过突兀也太客气。

偏偏这时候,谢梨和徐朗行去洗手间了,而谢不琢靠在椅子上,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要撤回已经来不及。

弥月正要开口,谢不琢却笑了,拎起酒杯,很随意地主动和她碰了下,“干嘛?”

“谢谢你教我冲浪。”为了冲淡太过正式的感觉,弥月用了稍轻快一点的语气,真心实意说。

没料,谢不琢长眉一挑,却瞥向杯子,“敬一杯就当学费,我这么不值钱?”

“……”

弥月愣了愣, 没想到事态还会这样发展,下意识问,“那你想要什么?”

“没想好,”谢不琢靠在椅子上,瞥她一眼,“留着。”

“噢——”

总归不会是什么过分的事。

也许他也只是随口开一句玩笑,说完才反应过来她不是他相识已久的友人,便用“留着”当作台阶。

不过,已经很久了,谢梨和徐朗行怎么还不回来?

弥月下意识转头,这一眼,却令她表情几乎凝固,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酒吧里亮着橙黄色的暖光,边缘栓着电灯泡,仿佛是为这世间的无数情侣邂逅而生的场所,氛围浪漫梦幻。

身量高挑的男人穿着一件薄风衣,从那头走过来。暖色灯光冲不淡他面色的冷意,衬得他也像是一场梦。

闻琛。

他怎么会来这里?

还带了几个人,其中一个眼熟得紧,是负责他起居生活的秘书。

弥月下意识站起来,脑袋钝钝的,盯着不远处。

有女人端着酒杯上去搭讪,他却顺势递过手机,像是请对方看照片。

女人撇撇嘴,像是扫兴,却还是帮着看了,眉头一皱,像是要说话……

再不想自作多情,也无法否认,他或许真是冲她来的。

顾不上和谢不琢解释,弥月下意识后退,转身,迅速往一旁的人堆里跑去。

她还没有做好与他见面的准备。

幸运的是,这片人很多,恰好有人在开party。歌手在唱歌,男男女女围着他坐了一圈,轻声应和,欢呼着。光线很暗,只有手电筒灯亮着,像萤火虫在低处飞行。

跑进树林的窄路,听到身后脚步声迫近,弥月越发紧张,冷不丁绊到了谁丢在地上的易拉罐,整个人重心一偏,控制不住地往地上倒去。

可是,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弥月被人一把拽住。

一股干净的味道,是海盐、香柠檬和橡木苔,混合成一起,浑然天成的木质调。

嗅觉先于视觉,让她知道,这不是闻琛。

把人松开,谢不琢微微皱眉,看着她,像是调侃,“见到追债的了,跑这么快?”

“……”弥月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在不远处看见了闻琛。

或许是刚才逃跑的动静惊动了他,他正朝这个方向过来,马上要走到树林入口。

距离已经很近。

甚至,弥月有种错觉,他已经看见自己了。

谢不琢也撇头,往那边看了眼。

短暂的时间,他眼皮一撩,什么也没说,却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不想被他看见?”

弥月点点头。

下一秒,她被人逼退了小半步,后背抵到了树干。谢不琢顺势覆上来,将她圈在怀里,低下头,像是要接吻一样的动作。

不过。

谢不琢并没吻上来。

一瞬间,弥月便从紧张中明白过来,这是枚烟雾弹。

只是这样的距离,着实超过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弥月下意识抿着唇,思绪空白,心跳得无比快,好像乐队鼓手在声嘶力竭地敲打,鼻尖环绕的全是他身上的柠檬气味,比那一天在仓库里的还要近,仿佛要沁入皮肤。

谢不琢偏头,唇停在她耳侧,说话用的气声,喉结一动,滚出三个字。

“自然点。”


答案不太出人意料,谢不琢说,家里催得太紧,这么多年,烦了。

于是她便说出了那句话。

谢不琢沉吟半晌,算是默认,轻飘飘却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你看起来不太会对我动歪脑筋。”

“嗯?”弥月想了想,觉得他指的是应该她心里还念着闻琛这一码事。

心说,一般人都比较介意妻子——哪怕是名义上的妻子心里有旁人,谢不琢不知怎的倒还挺中意。

谢不琢也没解释。

后边两人又说了点有的没的,挂了电话。

到达民政局,发现今天挺热闹,好像还是个黄道吉日之类的。

谢不琢停好车,抄着兜和她一块儿走进去,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弥月脚步则稍迟。

毕竟从小没叛逆过,这一个月接连逃家、领证还即将又逃一次,体验着实够新鲜。

民政局这两天翻修,路错综复杂,门口特地安排了个工作人员负责指引。

结婚上二楼,离婚左拐。

工作人员远远看见一对年轻男女走过来,外形条件极为优越,让人不禁感叹月老的红线真是牵对地方了。要不是俩人都没戴口罩帽子,身后也没跟着摄影师助理之类,准让人以为是什么明星或模特悄悄隐婚。

但,真的是来结婚的吗?

工作人员看着两人中间足可以塞进个一百八十斤大胖子的距离,产生 了狐疑。

虽然说年轻,但也可能是结婚早,或者长得显嫩,反正,最强有力的证据就是,来这里的情侣哪个不是手牵手,浓情蜜意地快成连体婴,只有怨偶,才会保持这么客气的距离。

她心下有了主意,刚想开口旁敲侧击,男人便先问,“结婚是二楼?”嗓音好听,懒懒散散的,又不显得拖沓。

“啊,对!”工作人员很快反应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为了弥补方才不礼貌的猜测,还加了句,“新婚快乐!”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了眼,神色都算不上十分甜蜜,但还算默契,几乎前后脚转头,和她道谢。

上楼时也不约而同保持着十分客气的距离。

没谁刻意拉开,也没谁刻意接近,就两个人十分自然地走在自己的路上。

“…………”工作人员盯着他俩的背影,越看越觉得有种不同寻常的般配。

负责手续的工作人员在翻看两人的户口本时,谢不琢坐在那,随意一掠,就看见了“曾用名”这一栏。

弥月(钱月)

“你以前姓钱?”他随口问。

“嗯。”

这句问话,勾起了弥月的回忆。

最早,从福利院被领回钱家的时候,她随父姓钱,名字来自于福利院工作人员给她的昵称“小月”,因为她被丢弃时,包裹里写了出生日期,农历四月十五。正是满月时。

后来,因为一个算命的说,钱父钱母正是因为领养了她,挤占了原本该留给钱家骨肉的位子,所以这辈子是真的没希望再有小孩了。

钱父当年被医院确诊没有生育能力,实在没办法才在福利院领养了弥月——当时也想要男孩儿,但不是有残疾,就是别的不清不楚的毛病,就弥月一个小姑娘,格外漂亮,像颗水灵灵的白菜,才被挑中。C市这边,普通人家就挺爱求神拜佛,有钱人更是迷信,钱父钱母不疑有他,连忙给弥月改了姓,又送去了外公外婆那,希望奇迹发生——扔是不可能扔的,因为当初钱家领养女孩儿这事,媒体小范围报道过,福利院也不允许无缘无故把孩子送回去。


Episode 03

弥月愣了一下,一时没有说话。

谢不琢瞧着她,转了下手机,唇角微扯:“不方便就算了。”

大概是以为自己热心帮忙,却被她戒备,有点不爽。

弥月混迹于生意场,老狐狸见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喜怒形于色的男人。

就怎么说,像个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长大、养尊处优的少爷,心血来潮能放下架子,平易近人一次,但绝没有第二次。

“不是,”她想了想,报出一串11位数字,“你搜这个吧。”

她的微信号叫“WM1213”,取了“闻”和“弥”的首字母,后边那个“1213”则是纪念日,两个人在一起那天改的,算是个很小的仪式感。

那一瞬间的犹豫,不是不想告诉他。

而是微信号太过羞耻。

谢不琢没追问她为什么改了主意,单手解锁手机,点进微信。

他手指很好看,修长清晰,在屏幕上左右移动,弥月见他点到搜索页面,便主动开口重复:“178……”

话没说完,屏幕一片漆黑。

弥月:“……”

奇怪的轮回增加了。

谢不琢显然也是没想到,摁了下侧面开机键,仍是没反应。

没电了?

他记得出门前手机还接着电源线。

偌大海滩,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藏到了云翳后面,周围黑沉沉的,现在,手机这个唯一光源也熄灭了,两个人站着,浪声哗哗,气氛又陷入一种莫名的尴尬。

谢不琢收起手机,清了清嗓子,先开了口:“回去加。”

弥月点点头:“好。要我写下来吗?”

“不用,记住了。”

“哦……”

记性真不错。

再回民宿,已经将近十一点。弥月路过前台,原本想问一声房卡丢失要怎么补偿,刚走到,就看见那一张房卡,安安静静放在前台桌上。

民宿老板娘说,是附近小孩捡到,带回家当卡片玩,又被家长送回来了。

“想给你说呢,发现你没留号码。”

弥月道谢,拿着房卡上楼,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赔偿对她来说是件小事,但失而复得,省去一件麻烦事,更令人高兴。

哦对,要和谢不琢说一声,不用帮忙找了。

因着这个,弥月将手机插上电话卡,又充上电,多天以来第一次开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无数条消息涌进来。

闻琛的、闻夫人的、父母的,还有各种闻讯而来的朋友。

“月月,怎么回事?你退婚了?”

“你现在在哪里呀?”

“嫂子对不起,我那天完全就乱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提,怪我嘴贱,琛哥分手后就没和她联系了,回来请您吃饭好好给您赔礼道歉,行吗?”

“弥月,你反了教了,赶紧给我回来!我和你说,退婚这事,我绝对不同意。”

最后一句,来自于她的母亲。

弥月表情没有一丝意外。

她切换成静音模式,没有管那些红色数字,兀自放到床头。

****

另一边。

小院中,徐朗行大喇喇躺在摇椅上,一手抱本子,嘴里咬着笔杆子,正对着夜空冥思苦想,时不时抓耳挠腮。

黑框眼镜被他摘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过了下,院门被谁顶开,一条金毛呼哧呼哧朝他奔来。而后,身量颀长的男人迈步进来。

“不是说再散会儿吗?这么快回来了?”徐朗行讶异地坐起。

谢不琢“嗯”一声,算作回答,路过他身旁,脚步也没停,径直上了二楼。

这是徐朗行老家的房子,只有一个外婆在住,前几年找人修缮过,白墙原木风,弄得像个民宿,干净漂亮。那之后,徐朗行没事就过来度假。

他是个写词儿的,写不出东西了就爱往这边跑,半是因为海边容易让人灵感迸发,半也是为了躲他那个工作狂般的经纪人。

谢不琢呢,最近这阵子家里爹妈催婚催得紧,下令年前必须带一个女朋友回去给他瞧瞧,不然就再安排几场相亲。

他懒得打嘴仗,干脆过来躲几天清净。

房间位置很好,二楼朝北,窗外一片开阔,正对出去,依稀能看见刚才那片海滩。

谢不琢弯腰,接上电源,这才留意到,充电器那头不知道被谁给拔了。

怪不得没充上电。

他无语了下,没顾上计较,坐到床沿,开机后,便输入那一串手机数字。

搜索。

【该用户不存在】

修长手指停顿了下,而后,摁住“X”号一键清空,重新输入号码。

依旧是【该用户不存在】

设权限了。

用手机号加不到她。

谢不琢丢开手机,回顾这一晚上,有点气笑了。

“喂——谢不琢!帮个忙,给我那靠枕丢下来,”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徐朗行的声音,“这椅子TM太硬了,我老腰都痛麻了。”

半晌没人应,徐朗行酝酿了下,深吸一口气,正要喊第二声。

“哗”一下,纱窗被人拉开。一个清隽修长的影子出现在二楼窗口。谢不琢穿一件白色薄卫衣,领口拉链没拉到顶,露出修长的脖颈。在夜色里干净帅气,像个男大学生。

他胳膊肘支着窗沿,目光顺势垂下来:“你拔我充电器了?”

徐朗行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啊,是啊,当时你在洗澡,我手机没电了就充了下,怎么了?”

“没怎么,”谢不琢看着他,点点头,“要靠枕是吧?”

“啊对对,就我房间那个工字……”

话音没落,一个大靠枕猝不及防从天而降,徐朗行瞳孔骤缩,好一通手忙脚乱,差点给砸得脑门开花,当即一声怒吼:“姓谢的,你要杀人啊!”

“小声点,别把外婆吵醒了。”谢不琢慢悠悠垂眼,还孝顺上了。

徐朗行气得竖了个中指。

就你白莲花是吧?

谢不琢没搭理这挑衅,摸出一支烟来,就这样靠窗点燃。

这一张俊脸,哪怕在月下抽烟,几分消沉的样子也是够帅的,但这会儿,徐朗行怎么看,觉得这人怎么欠揍。

那些女生到底喜欢他什么?

“我真是……”徐朗行和手里的猪头抱枕大眼瞪小眼,看了看外婆房间,忍气吞声地将就着往身后一塞,又把狗拉过来,一脸语重心长地问,“你叔叔怎么了,碰上啥不开心的事了?建国,你给说说。”

建国趴在地上,还惦记着海滩边的小螃蟹,汪了一声。

谁知道啊,更年期吧。

****

临睡之前,弥月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喂?”

接通后,那边一时没人开口,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大概是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弥月呼吸一滞,隐约察觉到什么,心不受控制跳得有点快。

她将手机拿下来,正要去看上边的号码。

下一秒,手机中传出了他的声音。

低沉,磁性,似乎又带着浓浓倦意。

“弥月。”

是闻琛。

弥月眼睫轻动。

也许是因为这几天,两人关系经历了一个大转折,此时此刻,再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像隔了很久很久。

尽管已经做过心理建设。

可真正像这样面对,近在咫尺地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又没那么简单。

好在这几年,她在公司中历练不少,大风大浪也见识过,弥月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镇定:“嗯,是我。”

“下个月就是婚礼了,要在外面玩几天?我来接你。”

出乎意料,他这样问。

明明两人上一次通话,她认真且正式地提了分手,可这个问法,却一如从前。

好像两人的关系从来没发生改变。

弥月转头,目光虚虚盯着手指:“说不好。也不需要你来接我了。”

那头有衣服轻微摩擦的声音,像是闻琛换了个姿势,他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直切主题,像是也知道她心结在哪里:“她回国,对我们的婚约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也许从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弥月的心也像在刀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变得有点麻木掉了,这会儿只剩下微微的抽疼。

眼前又一次浮现出那些照片。

闻琛是有微博的。

没有刻意宣扬,但知道的人也不少,那天晚上,弥月又一次点进去。她承认,自己是不能免俗,去翻了他的关注列表。

然后,就找到了“清影”的微博。

她显然常年生活在国外,微博粉丝量有小几万,动态却不多,首页挂着ins账号,而同样的名字,国外某短视频平台上也有。

她没有删除以往的动态,所以,弥月轻而易举地看见,在他们交往的日子里,闻琛脸上那陌生的笑意。

有一张照片,背景在餐厅。

女人捧着一大束白色玫瑰,笑得无比灿烂,而男人西装革履,静静看着她。

弥月从没有在闻琛脸上见过那样温存欣赏的眼神,好像满是爱意,再装不下第二个人。

对了,他也从不给她送白色玫瑰,哪怕知道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秘书每次代为转达,捧一大束玫瑰来她办公室,都笑说自家总裁直男式恋爱,只知道红玫瑰代表爱情,就要送红色的。

她信了。

现在才知道,什么红色代表爱情,根本是瞎扯。他只是不想把独一无二的那一份送给她而已。

“抱歉偷偷看了那些照片。以后不会了。”

这些话,弥月原本不想讲,可是,如果不说,恐怕无法让他了解自己决定分手的真正原因。

果然,电话那端,闻琛沉默了很久。

久到弥月以为,电话会就此挂断。

然后,闻琛轻叹一口气,一字一顿的,像是轻声提醒:“我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弥月,你说过没关系。”

弥月闭了闭眼。

是了,交往之初,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冷淡。

会因为公事推掉两人的约会,也没有太多时间陪她。可是,包括闻母在内都讲,阿琛这个人,木头一个,谈不来恋爱,半点浪漫都不懂的。不过月月你放心,该负的责任他会负,也不会在外头胡来。

生意场上,多的是逢场作戏,可闻琛从来没有。出席宴会,如果她没有时间,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去。

手机也都随便她看。那么磊落、光明。

虽然弥月从来都不看。

看了又有什么用呢?他把人藏在心里。

弥月小时候,曾在外公外婆家住过一阵子。外公年轻时是教授,儒雅博学,不光招同事青睐,连女学生也芳心暗动。可是,外公始终对外婆一往情深。两人从十几岁到八十几岁,一生相濡以沫,没有吵过架。外婆走了之后,没有几天,他也郁郁而终。

也许是见过长辈的伉俪情深,弥月对爱情更有一种天真的幻想——你可以给不了我一百分,前提是,你的满分就是八十。

她要全心全意、彼此唯一的爱。

而那是闻琛给不了的。

“弥月,退婚这事,我就当你没有提过,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什么都不会变。”出神的间隙,那头,闻琛又开了口。

这算是挽留吗?

弥月有一点想笑,眼中却尽是苦涩,静了会儿,轻轻摇头。

“你就当我变了吧。”

****

退出微信之前,弥月看了眼朋友页面,没有收到添加好友请求。

大概是谢不琢记错了她的号码,又或者是,回去之后就忘了这一茬。

她呼出一口气,没太在意,将手机关闭。

隔天早上,一觉睡到十点多,洗漱过后,下楼问老板娘,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理发。

这是钱孟乐给她的建议。

说失恋了就应该去剪头发,随着剪刀咔嚓咔嚓一刀刀下去,可以缓解心情,又叫作“从头开始”。

弥月听着,蛮心动的,主要是她头发原本也有阵子没剪了,想着结婚要做造型,留到那时候或许更方便。

现在是不用考虑了。

“我们这儿都是随便剪剪,老头老太太男人们去的,技术好点的要到本岛上去。今天上午没有船了。”老板娘说。

“那下午呢?”

“下午去,你又回不来了嘛。”

好吧,弥月记下时间点,打算明天早点起来。

今日也是晴天,岛上树木茂盛,院子里种了三角梅、仙人掌之类,民宿老板娘最小的女儿才四五岁,蹲在地上,拿一柄黄色塑料铲玩沙子,小脸热得通红。

弥月回屋,拿起相机,准备去岛上转转。

“你会拍照呀?”老板娘看见了,挺新奇的。

“嗯,”弥月点点头,“比较喜欢,不过很久没碰过相机了。”

这是实话。

弥月读大学那会儿,曾在摄影社团待过一阵子,那也是技术最突飞猛进的一段时间,工作以后,尤其是闻琛回来以后,就没怎么碰过了。

这台相机也是大学时买的,富士xt3,上次拿它出来,还是帮闻琛拍下一张集团老董和竞争对手有所往来的证据,借此扳倒了老油条们盘根错节的势力。

也算功臣一个。

她自嘲地笑笑,不再往下想。

“那可以拍拍她吗?我给你报酬,”老板娘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她过几天生日,一直说要去拍写真,但她爸出去办事了,店里走不开人。先给她拍几张过过瘾。”

弥月忙道:“不用钱,就是我不怎么拍人,可能拍的不是很好。”

“没关系,比我手机清楚多了嘛!”

弥月笑了笑,本来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低头打开镜头盖。老板娘正要招手叫小孩过来摆造型,被弥月阻止:“不用特地过来,就让她玩,我会抓拍的。”

小姑娘长得很可爱,脸颊鼓鼓的,小苹果一样,也很上镜,弥月连拍好几张,和老板娘说,修好了洗出来再给她。

“那怎么好意思,真是谢谢你了!”

弥月笑笑:“不客气。”

“哎对了,”老板娘忽然拍了下大腿,像是怪自己怎么没早点想起来,“徐家阿婆!她外孙自己有小艇,经常要上岛去冲浪的,我问问,能不能捎你一个。”

弥月本想说不用麻烦,她也不急,但老板娘已经掏出手机,拨出号码。

也就作罢。

这小岛上的人好像都挺热心的。她想。

半小时后,弥月按照老板娘的指引,去了码头,在棕榈树下等。路过那天的小卖部,还买了一瓶矿泉水。

喝完,人也到了。

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一瞥,弥月就差不多确定,那就是她要等的人。

也许是气质与小岛太格格不入。

两个男人,左边那个头发蓬松,半长不短地炸开,有点像玉米烫,鼻梁上架黑框眼镜,上身花衬衫,下边牛仔短裤拖鞋。

一身名牌,但穿出了一种介于文艺和死宅之间的气质。

右边那个就很眼熟了。

昨晚刚见过。

谢不琢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偏深的军绿色中裤,单手抄在兜里,一道突起的青色经络,分外明显,大好的日光照在他身上,有种耀眼的冷白。

两人对上视线。

怎么说也算是有过交集,又有求于人,弥月觉得主动打招呼比较合适,便扬起笑意:“你们好。”

“哇,你好啊你好啊!你就是秦阿姨的房客吧!”戴眼镜的男人先出声,热情洋溢的。

而谢不琢,虽然昨晚也称不上热络,但今天更像是换了个人,只点了个头,便与她擦肩而过,仿若太子爷出巡,凡俗一概不放在眼里。

弥月一头雾水。

她惹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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