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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十年,这个村子里只出了两个高中生。
一个是我,一个是蒋尘川。
我没想到。
原来我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努力在其他人眼里这么没用。
媒婆和姑姑又张开了大嘴。
我紧紧的贴着沙发,害怕他们咬下我的一块肉。
极致的恐惧让我下意识的搬出了父母。
然后姑姑的一句话让我彻底绝望。
原来,我的父母也同意了啊。
他们甚至是这场事件的背后推手。
可是……为什么啊?
强撑着的不屈土崩瓦解,眼前逐渐模糊不清。
风吹的脸颊冰凉,我愣愣的伸手摸了摸。
湿润在掌心漫延。
我原来……哭了啊。
……6小山村偏僻又贫穷。
蒋尘川是村里这么多年来唯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男人。
全村都在帮蒋尘川凑集学费。
而那位25岁的男人虽然是农户,却拥有一些资产。
于是媒婆把我介绍给了他。
……我在断断续续的耳鸣声中听清楚了那些人的意思。
我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
眼角通红的看着刚刚赶到的父母。
我还记得小时候骑在爸爸的脖子上远望田野。
我还记得小时候妈妈熬夜为我缝制新衣。
我还记得小时候姑姑偷偷塞进我包里的糖果。
我还记得……从小到大蒋尘川对我无底线的纵容。
……我曾无数次感慨自己的幸运。
虽出身偏远,却拥有许多的爱。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
村里的人很团结。
但这团结里不包含我。
我是筹码。
是物品。
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天慢慢暗了下来。
我被强制和那男人关在了一起。
万幸,他并没有像看守猎物一样盯着我。
于是我很顺利的跑掉了。
7夜风依旧沉闷,阴冷却如影随形。
我在这片我无比熟悉的土地上奋力奔跑。
山壁与我并肩,树影尾随其间。
吵闹的蝉鸣和猫头鹰的“咕咕”声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心下慌乱。
一阵尘土飞扬,我滚下了山坡。
疼痛和恐惧让我蜷缩了起来。
止步不前。
……对这座大山最深刻的印象是在八岁。
那时的我因贪玩溜进了林子里,很快就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黑夜里张牙舞爪的树木是童话故事里的妖怪。
穿透天际的狼嚎是最后记忆的终点。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是被蒋尘川抱在怀里的。
小小的蒋尘川紧紧的抱住小小的我。
鲜血浸湿了他的半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