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挽宁顾擢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君另娶我惨死,重生后灭他满门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四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砰!”萧南珏身体一僵,两眼闭上倒在谢挽宁的身上。“哎哟!”谢挽宁吃力抱着人,皱眉瞥眼看着人昏迷过去的容颜,那眉头仍在紧蹙,不禁小声嘀咕:“不需要我时与撵狗无异,需要我时,又把我当什么了。”越想越憋屈,谢挽宁甚至再举起手中盘欲要再往萧南珏头上再砸去。手举至半空中,又停了下来。“罢了!”她烦郁放下手,屋外顿然传来雪晴着急疑惑的喊声:“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见人就要进来,谢挽宁连忙出声阻止:“无碍,只是方才茶盘不小心掉在地上,你快去歇息吧。”打发走人,谢挽宁视线再次回落在萧南珏的脸上。她吃力的将人搀扶放在床榻上,从他袖口中拉出手,手指轻搭在他的手腕上。诊脉片刻,谢挽宁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个普通媚药,倒是不难解。丢掉他的手,她拍掌而起,居...
《夫君另娶我惨死,重生后灭他满门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砰!”
萧南珏身体一僵,两眼闭上倒在谢挽宁的身上。
“哎哟!”谢挽宁吃力抱着人,皱眉瞥眼看着人昏迷过去的容颜,那眉头仍在紧蹙,不禁小声嘀咕:“不需要我时与撵狗无异,需要我时,又把我当什么了。”
越想越憋屈,谢挽宁甚至再举起手中盘欲要再往萧南珏头上再砸去。
手举至半空中,又停了下来。
“罢了!”
她烦郁放下手,屋外顿然传来雪晴着急疑惑的喊声:“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
见人就要进来,谢挽宁连忙出声阻止:“无碍,只是方才茶盘不小心掉在地上,你快去歇息吧。”
打发走人,谢挽宁视线再次回落在萧南珏的脸上。
她吃力的将人搀扶放在床榻上,从他袖口中拉出手,手指轻搭在他的手腕上。
诊脉片刻,谢挽宁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个普通媚药,倒是不难解。
丢掉他的手,她拍掌而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床榻上难受的人儿,冷哼嘀咕:“你就该庆幸本公主随身带了些银针药物。”
宽不解带的行针伺候了一晚上,直至快到半夜,谢挽宁实在是熬不到萧南珏醒来。
床榻又被霸占,她索性依着床榻浅眠而睡。
过了两时辰,萧南珏悠悠转醒。
他难受的活动了下身子,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回身扭头一看,谢挽宁熟睡的容颜陷入他的眸中。
他视线转落在她的身上,见人衣冠整齐,转而又见自己衣衫不整,还有几针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萧南珏眸光一暗,他倒不知这周家女竟还是个会医术的。
见人欲要醒来,萧南珏连忙闭上眼。
“唔......”
谢挽宁揉着脖子迷糊起身,捏了捏有些发酸发麻的肩膀胳膊,余光瞥见萧南珏身上还残留了几针自己擅未拔掉的银针吓了一跳,“我的妈呀,怎么忘记拔了......”
赶紧抽着那几根银针,谢挽宁刚将东西全塞进那银包里,转头就见男人不知何时醒来,正幽幽的盯着自己。
谢挽宁又被吓了一跳,手中针包滑落,她反应过来连忙去接住。
朝着萧南珏干笑:“祁,祁王,您醒了啊。”
“嗯。”萧南珏撑坐而起,活动了下手腕,发觉身上那股难受劲消散不说,还有了些顺畅。
方才那银针扎的位置,竟有这好处。
他敛下神色,墨发顺滑的耷落在肩头背后,淡声道:“此事,本王谢过昭宁。”
“不客气,”谢挽宁摆摆手,看向他试探问:“那昨夜说好的......”
“说好什么?”
萧南珏挑眉反问:“昭宁这是朝本王要奖赏?”
谢挽宁笑容一僵,“您莫不是......”
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她迅速将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摇头欲哭无泪:“没事,是臣女没睡好,说胡话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出去必会被人说闲话。
萧南珏自是明白这一点,并未从正门离去,如昨夜一般离开。
他一走,谢挽宁气得对空气左右挥拳,张牙舞爪的冲他离开的方向骂道:“不信守承诺,讨厌鬼!”
“活该操劳一辈子,底下都是个不省心的!天生操劳命!”
“死鬼——!”
谢挽宁闷闷不乐坐了一上午,雪晴愣是问不出一句。
直至太监上门,带领了几个端着由红绸布盖着的盘子进来,冲谢挽宁行礼作揖:“昭宁公主,这些礼是祁王喊奴婢送来的。”
“说是给您的谢礼。”
“谢礼?”雪晴绕过谢挽宁径直走到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婢女将东西搬进来,喃喃回望向谢挽宁:“殿下,咱何时帮过祁王殿下?”
谢挽宁轻咳一声,思考片刻并未将昨夜之事透出半点,冲着太监礼笑应下。
将人送离,谢挽宁还未去看那些红绸布下盖的是什么玩意,门口又不请自来了一人。
宋燕华的贴身婢女,春觅。
谢挽宁着实没想到刚送走一个萧南珏的人,转头宋燕华的人又来了。
自己这的门槛竟是这般好踏的。
心中纵然有万般无奈,谢挽宁也只能再度挤出假笑应付:“可是贵妃娘娘有事与我相说?”
“娘娘是有事由我转告。”春觅说着,瞥见了桌上那好几盘红绸布,挑眉好奇:“昭宁公主这桌上的东西是......”
“哦——这个啊。”谢挽宁面呈些许心虚的走到春觅跟前,挡住那些东西,小声嗫喏:“顾大人帮过臣女,臣女虽说答应贵妃娘娘要与顾大人划清界限。”
“但想着人不能知恩不报,想先感谢后再划清。”
话罢,她又继续看向春觅,好奇反问:“那贵妃娘娘寻我是?”
春觅拧眉又扫了眼谢挽宁身后的东西,思索片刻道:“兴许是我记错了吧,叨扰公主是奴婢不是,奴婢在这与公主赔罪。”
她福身道歉,转身就速速往外走了。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凝霜殿,春觅见有昭阳在,连忙小跑到宋燕华的身侧,福身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
宋燕华惊讶捂嘴,又反应过来昭阳在身侧,连忙敛下声响。
注意到不对,昭阳咬了口糕点,歪头好奇:“怎的了。”
“可是这后宫中谁惹了宋姐姐不快,我昭阳定去为了寻个说话去。”
“不是,”宋燕华叹气,瞧着昭阳又欲言又止,犹豫一番,还是说了:“是昭宁!原本都替你打点好她,结果春觅又说她要感谢顾擢后,这才划清界限。”
“这男女之间来来回回,不就几件事拉扯吗!那真让她感谢后还了得?”
“这事啊——”昭宁耸肩继续埋头吃糕点:“由她去吧。”
宋燕华一顿,诧然的看向昭阳,更是直起腰背去抓着昭阳左右瞧看:“你还是我认识的昭阳吗?”
昭阳无语拍开她的手:“本宫如假包换!”
“那你为何......”
昭阳吃完指头上最后一点糕点,仰起下颚,如同高傲的小天鹅般:“顾郞可不是哪个狐狸精花言巧语就能哄骗走的。”
“她既是有感谢的由头,那便是我家顾郞善心,本宫自是当积德了。”
“回昭宁公主的话,顾大人说是听闻您丢了他送来的药,怕您病情不安稳。”
谢挽宁的脸色瞬间冷下。
好一个不安稳!
她在时,顾擢与昭阳不清不楚,不扯不休。
她不在了,反倒是又想与他有拉扯。
这顾擢当真是贱!
谢挽宁紧紧捏着汤勺,冷眉垂眼:“你且告诉对方,我身体不适,让他回避吧。”
婢女点头,将原话原封不动的说给顾擢听。
“她当真身体不适?”顾擢起了疑心,抬头看了眼匾额:“可劳烦你再去与昭宁公主通报一声,我是来给她送药的。”
婢女面带迟疑:“可是......”
还不等婢女拒绝,御医拎着医药箱过来作揖:“我奉祁王殿下前来查看昭宁公主的伤情。”
婢女连忙侧身将御医放进去。
一旁的顾擢见状,立即跟着御医一同进来,吓得婢女连忙跟在身后想要拦截。
但顾擢就是不听。
这两日,每逢睡前他脑子里都会蹦出谢挽宁在华灯初上之时,在摊前质问自己的场景。
再度被惊醒,他却仍然寻不到谢挽宁。
可他竟又常常又在昭宁公主身上看到谢挽宁的影子。
复杂情绪的强烈交织下,顾擢想,他必须得来见昭宁一面。
跟着御医双双进屋,顾擢一眼就看到了坐靠在桌边沿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她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却被顾擢迅速捕捉到了。
他心中藏疑,收起薄扇朝昭宁行礼:“不请自进,还望昭宁公主莫怪。”
“既是不请自进,”谢挽宁抬起下颚,努了努门口的方向:“还望顾大人离开,免得旁人乱嚼舌根,落到昭阳公主耳里,就变了样。”
顾擢却当做没听到般,凑到了御医身侧。
瞧着谢挽宁满脸苍白的模样,顾擢心疼叹气:“倘若我赠送的那些药,昭宁公主没有丢弃,气色必定会好上几分。”
“顾大人的意思是,你的药,是比祁王殿下的还要管用么?”谢挽宁虚弱反问。
她这话一出,在场人都变了脸色。
顾擢关心的神色也有些扭曲,他扯唇干笑:“昭宁公主倒是打趣在下。”
谢挽宁偏头,眉宇间迸出些许躁烦。
她将毒鞭打的地方展露出来给御医看,并未发觉到顾擢的靠近。
等她发觉时,顾擢已然站在她的身侧。
可顾擢无声而观,似是只是以昭阳未婚夫婿的名头来看望被打的人,明白对方的病情来加以替昭阳补偿。
“挽宁,鸢鸢现在还好吗?”
谢挽宁猛然怔住,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看向顾擢。
清楚的透过他的双眸看清里头复杂难过的情绪。
顾擢,当真是能看到自己真实的灵魂!
而并非因为她与昭宁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缘故。
意识到这一点,谢挽宁心中警铃大作。
这对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迅速避开顾擢那有些炽热的目光,沉声讥讽:“顾大人这是把臣女当旁人了?”
屋内不少人的视线都因谢挽宁的话而落在顾擢身上。
谢挽宁冷冷抬眸,在大家扫视而来时,扭身抱着木凳往旁躲了去。
明摆的与顾擢拉开距离。
但却不算完,她更不愿继续被昭阳找上门来,直接对顾擢下了逐客令:“待会要更换药,顾大人作为昭阳公主的未婚夫婿继续留在这也不妥,还请快快离开。”
雪晴瞬间明白谢挽宁的意思,侧身挡在她的跟前,直对上顾擢,做出请的动作:“大人,这边请。”
再三被请离,顾擢也没多留。
他意味深长的冲着谢挽宁那看去,步步离开。
谢挽宁本以为这样能让顾擢知难而退,至少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找上自己。
可频繁的求见让谢挽宁头疼不已。
只能让雪晴称她病太重而拒绝见面,躲在房间里不曾出去半步。
但还是听到风声说是被昭阳发现。
连续养了几日,谢挽宁照常给御医检查病情。
“昭宁公主的伤势极具稳定,大抵只需要再养两日便能好了。”御医收拾着东西边说道。
谢挽宁眉眼弯弯,笑着让雪晴去送太医,心里大石总算是落地了。
只要伤势好全,她就不必继续留在这吃人的皇宫,日日提心吊胆了。
晚上。
谢挽宁独自换药时,忽然砰了一声。
她迅速拉下袖子扭头看向窗户的方向,起身警惕扫去。
男人靠在窗边,往日在她跟前的威严弱化了几分,面上多了两团红晕迷离。
他步伐踉跄的往谢挽宁那走去,伸手就要去抓她,吓得谢挽宁连连与他绕着木桌去躲,失声惊喊:“祁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过来!”
萧南珏咬紧牙关,朝着谢挽宁招手:“你不是要与本王合作吗?可以,先过来。”
谢挽宁却没动。
她歪头观察着萧南珏的情况,小心询问:“您是中招了吗?”
萧南珏冷眼翻白:“废话!”
“只要你献身给本王解药,本王就答应与你合作。”
“啊?!”
谢挽宁的视线滞留在萧南珏的脸上,那两团十分可疑的红晕便是他中招的证据。
可她却受惊不已。
堂堂祁王殿下,朝廷上的摄政王,唤谁做解药不可,非寻她作甚!
且不说那宫中御医又不是吃白饭的,怎解不得。
见人又要靠近,谢挽宁眨眼回过神来连忙后退,惊慌扬喊:“我去给祁王殿下喊御医!”
“不许!”
谢挽宁转身就要走,却被萧南珏一把攥住手腕拉进怀里。
他紧紧将人抱在怀中,身上滚烫的温度隔着衣料都快要将谢挽宁给烫熟。
萧南珏剑眉拧起,略长的睫毛耷拉而下,并未盖住他眼中的情绪,反而为此刻的他增添了几分往日不曾有的软和。
他张开口,热息尽扑在谢挽宁的脸上散开,声音低哑:“给本王做解药,有何不可......”
嗓音低沉,如同琴音一般落在她的心尖,谢挽宁水目直勾勾的盯着他。
男人狭长的眸子转动,落在她那张欲开合似迎的唇上,缓缓而落。
两人之间的距离愈发短却,四唇将要覆上之际——
母女二人更是吓得不行。
她们疯狂摆头,但昭阳一口咬定是她们,论杜莲娘怎么解释都无用。
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抛到谢挽宁身上,她却不顾。
反而看着那彻底报废的院门,谢挽宁眉眼愁容,叹息不止。
昭阳回头冷瞪向她:“你又叹息作甚?”
“莫不成是因为顾郞?”
谢挽宁受到惊吓,连忙绷紧身体低头向昭阳欠身道歉:“昭宁岂会这般想,顾大人和公主本就是天生一对,旁人无论怎么插足都插不进去。”
“我叹息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昭阳受用的眯起眼。
谢挽宁为难的看了眼那院门,犹豫几分,低头小声说:“这院门破损,若是不及时修,一直摊开院,对名声极其不好。”
“我头顶着皇家清誉,又是周家女,名声何其重要,但无奈手上没有银子......”
昭阳这才想起刚才进来时的举动,不耐摆手:“这钱,本宫出了。”
话罢,昭阳转头看向杜莲娘母女:“轮到你们了。”
杜莲娘咬牙,顶着昭宁冰冷恶然的双眸,拉着周婉嫣强忍着屈辱双双下跪:“我们母女二人给公主赔不是。”
昭阳冷哼,“还算你们识相!”
一旁的婢女当即站出来训斥二人:“公主开恩,你们还不赶紧滚?”
“是......”
拉着周婉婷起身,杜莲娘临走前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眼谢挽宁的方向。
谢挽宁却是什么都没察觉般,冲昭阳扬笑应对。
昭阳发觉,嫌恶的抖着身子迅速拉开与谢挽宁之间的距离:“你可别以为冲本宫卖乖,就能取代本宫的位置。”
“你这辈子都别想!”
谢挽宁点点头,浑然不在意昭阳的话。
只觉得方才杜莲娘那眼神,心里爽到爆。
她心不在焉的将昭阳送走,回神再度欲要沉浸在方才杜莲娘吃瘪的画面,院门口忽然传来阵阵动静:“昭宁公主。”
谢挽宁扭头扫去,是一位老嬷嬷。
她撑着桌面起身,“您是......”
“奴婢名为福绵,是来负责教公主您礼仪的。”
礼仪?
谢挽宁打量着福绵嬷嬷,明了大抵是杜莲娘那的授意。
为了一己私欲将原身派往北疆十年,现在倒嫌弃她的礼仪了。
她敛下眼眸低处的冷意,面上应下:“那嬷嬷觉得该要何时学习这礼仪较为合适?”
福绵嬷嬷从袖口中抽出一细长的木棍:“就现在。”
谢挽宁拧紧眉。
刚才她让杜莲娘母女二人在昭阳面前丢进脸面,竟在这等着报复她呢。
雪晴欲要帮自己说话,谢挽宁立即出手拦下。
她笑眯眯的望向福绵嬷嬷,点头:“劳烦嬷嬷了。”
一时辰后。
福绵嬷嬷的脸色差劲至极,木棍点戳着谢挽宁的膝盖,“膝盖屈下,双手不得作揖握拳!公主乃是女子,并不是男子!”
谢挽宁扭捏着身体,皱脸道:“本宫在北疆十年过惯了,那的男女都持作揖握拳行礼。”
“可这不是北疆!”福绵嬷嬷的声音蓦然拔高。
院内顿然没了声音。
谢挽宁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直盯着福绵嬷嬷,声音冷了几分:“福绵嬷嬷这是嫌本宫烦了?”
福绵嬷嬷大惊失色,连忙收手低头:“奴婢不是这意思。”
“只是在哪便要遵循......”福绵嬷嬷说到一半,小心观察着谢挽宁的神情,迅速说:“要遵循当地的规矩,公主既回来,那在北疆那学习的恶习自是要改过来才是。”
谢挽宁忽然轻笑。
她递给雪晴一个眼神,二人架在福绵嬷嬷两边身侧,笑声开口:“嬷嬷莫要害怕,方才本宫只是同嬷嬷开个玩笑。”
福绵嬷嬷连忙抽手独身站立:“公主,这玩笑可开不得。”
“那今日这礼仪之学......”
“自是改日再学!”福绵嬷嬷说完便福身连忙告退。
直至晚上,福绵嬷嬷来到杜莲娘的房间,敲门快步进入,福身喊叫:“夫人。”
“课教的如何?”
福绵嬷嬷皱了脸直叹气:“昭宁公主在北疆尽学了些野蛮习礼,嚣张跋扈至极!”
杜莲娘眯起眼,玩弄着手上的帕子:“不肯学?”
“奴婢矫正不过来,可能也学累了来了些脾气。”福绵嬷嬷看着杜莲娘的脸色解释。
杜莲娘冷哼一声,指挥着一旁的婢女给福绵嬷嬷银子:“要是后来再教不会,便由着她,反正我是已经为她寻得礼仪嬷嬷。”
“她要是继续嚣张不肯学,五日后的宫宴出丑犯错被杀才好,到那时也无人能怪的了我,我还能铲除一心腹大患,妙哉!”
“夫人英明。”
宅院后门。
一婢女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将自己在杜莲娘房间外听到的内容如豆子般尽数吐出。
雪晴观察着她的神情,确认人没撒谎,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塞进婢女手里,“阿喜,这银子可拿去。”
“只不过咱们今天见面一事......”
阿喜盯着那一锭银子眼睛亮光,连忙说:“今晚我再打扫庭院,累极就睡下了!”
“极好。”
得到消息,雪晴转头就将事情告诉给谢挽宁。
“殿下,”雪晴皱眉着急:“夫人摆明是要把您推入火炕!这几日奴婢帮你一同纠正,以免宫宴生出事端,还是奴婢想法子让您避免去宫宴......”
“无碍。”
谢挽宁拍了拍雪晴的肩膀,摇头安抚。
她倒是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见雪晴仍然着急,谢挽宁不禁感到好笑的戳了下雪晴的额头:“我乃公主,宫宴岂能找理由不去?”
“若真不去了,杜莲娘她们必能找到更多理由来讨伐我。”
谢挽宁眼底熠闪,冷笑勾唇:“这机会,我得好好把握!”
宫宴当天。
谢挽宁刚起床就看见雪晴一脸欲言又止的将一套红色衣裙送到自己跟前:“殿下......”
雪晴皱着脸,朝谢挽宁摆弄着那衣裙:“不如奴婢去帮您换掉吧。”
“不必。”谢挽宁摇头,伸手摸着那衣裙面料,淡声说:“你就算去了,她们也有百个理由来推脱。”
“就这一身吧。”
谢挽宁死的这一天,正是上元节。
她的魂魄晃晃悠悠的飘过人声鼎沸的街道上,穿过人群,她看到与她明媒正娶拜过堂的夫君顾擢,正在陪着昭阳长公主逛夜市。
灯火阑珊中,昭阳长公主一张艳若桃李的脸也染上了点点女儿家独有的羞涩,赧然的将头靠在她夫君怀里。
谢挽宁觉得讽刺,她眼眶酸涩,却一滴泪都掉不下来。
半个时辰前,她被几个脏臭破烂的流氓乞丐堵在破庙上下其手,几乎被扒光了衣服,狼狈不堪。
这些乞丐,都是昭阳长公主找来的。
只因长公主妒恨,她成了顾擢名正言顺迎进门的正妻。
几个乞丐哄笑出声:“嘿嘿嘿,小婊子,你就认了命吧!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她浑身发抖,不住的往角落缩去,所有能跑的出路都被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十几个不怀好意的流氓一步步逼近过来,嘴里还在不断吆喝着。
“待会都下手轻点啊,可别兄弟们还没爽完呢,就把人给搞死了!更何况,那小贵人都说了,要留她一条命!”
谢挽宁死死咬着牙,眼底满是屈辱和绝望。
与其被这些人羞辱,不如死在这里!
她突然不动了,像是放弃了挣扎。
“小贱人,这样才对嘛!乖一点,大爷我还能多疼疼你,免得你遭罪......”
见她没了动静,为首的乞丐只当她认了命,他顶着一头蓬乱头发,咧开嘴露出两派黄牙,脸上的疮口已经开始溃烂流脓,看上去令人作呕。
他伸出黑黄的一双手,就要去扯谢挽宁的衣服,却不想,下一瞬,一块巴掌大的卵石重重砸了过来!
“砰——!”
一声闷响,那乞丐惨叫出声!
谢挽宁抓住机会,不管不顾的往外冲去!
但她还没跑出去两步,就再次被人抓住。
“贱人!”
那乞丐满头满脸的血,一脚狠狠踹了过来,“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不许欺负我娘亲!”
没等那一脚落在谢挽宁身上,一道稚声稚气的声音响起,一个小小身影忽的猛扑过来,拦在了谢挽宁身前,紧接着,又被一脚踢飞了出去!
谢挽宁狠狠一怔,一霎间只觉得心胆俱裂:“鸢鸢!”
那是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顾鸢鸢娇小身影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墙角,小小身体下,转瞬间积出一片刺目血泊。
谢挽宁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甩开了按着自己的两个乞丐,疯了般的冲过去,颤抖着手,将女儿从地上轻轻抱起来。
顾鸢鸢今年才五岁,稚气未脱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苍白。
“鸢鸢......”
谢挽宁悲痛欲绝,泪如雨下,徒劳伸出手,试图去堵住顾鸢鸢后脑的伤口,“娘亲来了,娘亲马上就救你......”
顾鸢鸢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却还在抬起手,去擦谢挽宁脸上的泪:“娘亲......娘亲,鸢鸢保护你,娘亲不哭......”
但没等她说完,那只沾了血迹的手,已经重重垂落,再也没能抬起来。
“鸢,鸢鸢?”
谢挽宁呆怔的望着怀里那张毫无血色小脸,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反而平静了下来,伸出手擦去女儿脸上的血迹,动作轻到了极点,像是怕弄痛了她。
“鸢鸢,睡吧......”
她抱着女儿,自言自语般喃喃,“娘亲在这,娘亲一直陪着你......”
在她身后,几个乞丐见出了人命,早已是一拥而散,破庙空空荡荡,只余下谢挽宁紧紧抱着女儿的背影。
谢挽宁不知过了多久。
在和那些乞丐的挣扎撕扯中,她身上受了不少伤,衣裙破烂,被泥灰和血迹染得脏污不堪,她抱着女儿,整个人好似被抽去了魂魄,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怀里已经冰凉的小小身体,眼泪早已干涸。
冷风不断从四面八方钻进来,吹在身上针扎一般的疼痛,她却一动不动。
意识在一点点涣散,谢挽宁微微低头,望着怀里顾鸢鸢紧闭着双眼的脸,艰难的扯动着僵硬的唇角,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对不起......
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
这样深刻的痛楚与绝望,即使是已经断了气,却还是让她的魂魄残存于世,让她看看,在她抱着女儿悲痛欲绝的时候,她的夫君在做什么!
热闹喧嚷的灯市上,人潮汹涌,和那座破庙虽说只隔了一条街,却好似两个世界。
昭阳长公主面带笑意,拿起摊位上一盏兔子花灯。
“顾郎,你看这个。”
她举着花灯,笑容难得的娇俏,“你还记不记得,我刚及笄那年,又一次偷着出来玩,买了盏花灯,结果被我不小心弄坏了,我哭得厉害,最后,还是你给我做了盏新的,就和这个一样。”
顾擢盯着昭阳手里的灯盏,神色温情几分,蓦地想到几年前的一个上元夜。
也是谢挽宁的生辰。
那天,灯市已经散场,见路边老人还有没卖出去的花灯,便随手买了盏回家送她,只是几文钱的小物件,却让她激动的红了双颊,满面都是掩不住的欢喜。
而现在,挽宁又在做什么呢?
自从昭阳进府,他几乎就再也没有见她笑过了,就连这次要陪昭阳逛灯市,她只抱着女儿,满面哀戚的问他:“非得今晚么?你之前明明许诺过,每个上元节,都会陪着我......”
顾擢恍惚一瞬,好似竟突然看到了谢挽宁。
人群中,谢挽宁一身破烂衣裙,沾满血污灰土,整个人肮脏又狼狈,眼神空洞。
顾擢下意识的往昭阳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她正在小摊前看花灯,才快步走上前,控制不住皱起眉:“挽宁?不是让你在府里好好呆着,又跑到这来做什么?”
听到顾擢的声音,谢挽宁猛地回过神,才意识到,顾擢竟然看得到她。
她张了张嘴,想要指责,想要怒骂,想要扑上去撕打他,但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顾擢见她迟迟没有开口,再开口时,语气便染上了烦躁:“你快些回去,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不觉得丢人?我都和你说了,昭阳她......”
他话还没说完,昭阳娇柔声音传来:“顾郎,你在和谁说话?”
“没什么。”
顾擢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压低声音斥道:“快些回府,等我回去了,就去看你。”
他知道今晚又让谢挽宁受了委屈,但他不也是为了她们母女好么?
昭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惯了,性格最是娇纵跋扈,若是应对不好,也会给她们带来危险。
顾家现在虽说洗清冤屈,但根基未闻,若挽宁真的心疼他,就该再忍一忍,等他站稳脚跟,定不会再让她们母女,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见二人走远,谢挽宁终于能动了,她的魂魄急切的朝二人飘过去。
快要靠近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了她。
“公主,公主!”
萧南珏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随手搁下朱笔,“也罢,有惊无险便好,昭宁此行是为了大宣,在北疆受尽苦楚,本王记得,必不会亏待周家。”
周家,就是原身在获封公主前的本家。
原身的父亲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在原身被选中,代替昭阳公主前去为质时,一路被提拔成了礼部尚书,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
谢挽宁再次俯身拜下:“谢殿下体恤。”
萧南珏继续道:“昭宁如今也到成婚的年纪了,当年前去北疆前,本王答应周家,待你回来,会亲自为你挑一门好的亲事,以公主之礼出嫁,只是这人选还没定,昭宁若是有中意之人,也不妨同本王说说。”
谢挽宁抿唇,低声道:“殿下言重,臣女并无意中人,也不着急出嫁,还请殿下再给臣女一些时间。”
“那就按你的意思吧。”
萧南珏并没有太坚持,随意摆了摆手,“既无旁事,就退下吧。”
谢挽宁无声的呼出口气,后背竟已经湿透了。
虽然知道,原身十年前离开京城时不过八九岁,如今回来,她就算是表现得和原身性格不同,也不会有人看出端倪,最多只会归结于她在敌国吃了苦性子大变,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她告退,正欲离开,御书房的门却被一把推开了。
“皇叔!”
熟悉的娇纵声音传来,让谢挽宁后背一僵。
她抬眼看去,果然是昭阳。
而在昭阳身侧的,赫然就是顾擢。
昭阳也看到了她,脸色顿时变了变,冷哼一声,也不去理会,直接从她身侧穿了过去。
“皇叔,之前说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萧南珏神色浅淡:“和顾擢成婚之事?”
他语气不重,却让谢挽宁浑身一震。
“可本王记得,顾擢已经有家室了吧?”
萧南珏吐字沉沉,辨不出什么情绪,“于理不合。”
“什么家室!”
昭阳面上狠意一闪而过,声音却听不出分毫:“皇叔还不知道吧,顾擢的那位妻子,嫌弃他曾是戴罪之人,已经伙同南街的杀猪贩,私奔了。”
一句话沉沉砸下来,谢挽宁猝然咬紧了牙!
宽敞通透的御书房内,昭阳一张娇艳如画的面容上神采飞扬,言辞间尽是不屑:“真是的,怎么会有女子这般不知好歹,顾郎这般出色的人物,就算曾蒙受冤屈,流落街头又如何,还配不上她一个平民女子了?”
说着,她又亲呢去拉顾擢的袖子,流露出小女儿独有的娇态:“不像本宫,自打顾郎出了事,就一直心心念念等你回来,如今,总算不让我空等。”
顾擢隐在宽大袍袖中的手,不自觉紧攥成拳,本能的去看昭阳。
在来之前,她并不是这样同他说的!
她明明说,要向祁王殿下请求,让她和谢挽宁共为平妻!
“哦?”
耳边蓦地响起沉沉男声,书案后的男人抬眼,犹如实质般的视线落在顾擢身上,“当真如昭阳所说么?”
顾擢额角不自觉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眼角余光掠过昭阳,昭阳笑意不减:“顾郎,怎么了,这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
顾擢明白,现在这般情况,他已经被昭阳推到了油锅之上,没有第二种回答了。
终于,他微微俯身行李,声音嘶哑:“......是。”
“正如昭阳公主所说。”
书房外,谢挽宁悄无声息的后退开,却因心不在焉差点没站稳,发出轻微的动静。
顾擢跟她原本隔得就不远,听见响声的时候,侧头扫过来,却蓦的看见谢挽宁的影子。
他心头一跳,紧紧攥住手,谢挽宁不是已经消失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不,不对!一定是他看错了!
再抬头的时候,影子已经不见了,而顾擢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薄汗。
虽然刚刚只是一眼,他却将挽宁脸上的失望和怨恨看得明白。
她是在控诉他是一个负心汉么?
但他早已解释过,一切都是为了她们母女好,挽宁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退出御书房,谢挽宁的薄唇已经被咬出了一抹殷红,嘴里尽是淡淡的血腥味。
仿佛一瞬间,她又被拉回了那个破庙之中,怀里抱着女儿已经冰冷的小小尸体。
谢挽宁死死掐紧掌心,眸底恨意翻涌。
她都已经死了!
和女儿一起,死不瞑目!
可即使这样,昭阳也依然不放过她,要往她头上盖上一顶同人私奔的帽子!
而顾擢,即使知道并非这样,却还是在祁王面前点了头,把这个黑锅,彻底给她扣死了!
顾擢今天穿的青衣纁裳,绣有九章纹,腰上带着的正是她去年送的玉佩。
还记得去年的元宵节灯会,她将玉佩送给顾擢,祝他日日时运加持。
“阿宁是我最好的运气,也是我的日月星辰......”
都说海会枯竭石会腐烂,只有日月星辰亘古不变,当时顾擢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真信了。
信他会爱她护她一辈子,如他所说的那般。
可事实便是,她错了。
谢挽宁长出一口气,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剩下。
就像她的世界一样,漆黑一片,她闭了闭眼,忍着让眼泪不落下。
“公主?”
雪晴匆匆忙忙迎上前来,见到她的脸色吓了一跳,急道:“祁王殿下为难您了吗?”
谢挽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翻涌的血气,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总有一天,她要亲手,向昭阳,向顾擢,为她惨死的女儿复仇!
出宫时已经是黄昏时分,马车晃晃悠悠,在尚书府前停下。
谢挽宁下了车,出来迎接的,只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下人。
“殿下。”
管家赔着笑,“老爷和夫人带着二小姐去沈大人家喝茶了,晚些时候就会回来,让老奴先带殿下回房。”
雪晴脸上不由得掠过怒色。
她家主子就算只担了个虚名,那也是圣上亲封的公主,而如今从北疆回京,竟只留个奴才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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