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爷也很好奇,你且说来。”
声称大爷的青年人带着青衣斗笠,只露了一双眼睛,隐隐可见眼睛旁的刀疤,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出。
老婆子被对方惊住,脱口而出。
“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个伪装世家的泼妇持家无能,想要掏新妇的嫁妆而已,你们不住附近不知晓,昨晚这动静闹的可大了。”
“什么???”
“世家?你说的可是百年辉煌的世家,老姐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都言世家之富就连老鼠都能养成和人那般大小的硕鼠,哪会缺钱呢!”
“是啊是啊,再破烂的人家也从未想过要动用儿媳妇的嫁妆,你说的这肯定不是真的。”
那老太婆原本想见好就收,收了银子透露点消息,没想到众人纷纷反驳,她顿时恼了。
“说我老婆子说胡话,哼,我家就住在前边,跟着裴府紧密相连,每日里听到的话不计其数, 你们知不知道那裴少爷为何要娶妻?”
刚才那带着斗笠的青年立即神情严肃起来,他悄悄摸上腰间的刀,疑惑道:“不是说喜上加喜?裴家老爷大病初愈?”
“呸!那老爷子早就中风了,起都起不来,没有他应承,老家也不见有人来,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要勒紧裤腰带供儿子读书,别无他法之下,采取了武英侯府家的姑娘。”
“没想到这姑娘倒是个聪明的,虽体弱,身边跟着的人身手却不凡,这不有人刚想摸进他们的库房偷东西,就被逮住了,等着瞧吧,看官府怎么判决。”
“什么?这不是骗亲么?”
“胡言乱语,你是哪家的老婆子就知道嚼口舌,再乱传谣言当心本公子报官。”
裴子期刚赶到门前就听到这么一出,气得浑身哆嗦,可他自持身份,脑子里转了几转,掏干净了肚子里的墨水也不过说出胡言乱语几个字。
“老婆子才没有胡说呢,裴夫人自个儿在花园里跟姐姐抱怨的,甚至连和武英侯府的婚事都是借来银子操办的。”
“可你呢,不仅不听父母之命,成婚当日还陪着女人在外风流快活,哼,可怜那武英侯府的娇小姐,连回门都得半夜悄悄离开,我若是侯府,非得带人拆了你们的门。”
那婆子越说越来劲儿,直嚷得周围人都听到了,裴子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往头上涌。
绝不能让她再开口,若是把嘉柔的事再嚷出来。
“知柏……”
“是,少爷。”
穿着蓝衣的小厮疯狂向外冲去,灵活地挤过人群,高声嚷嚷:“奶啊,您怎么又发癔症了,人家裴少爷不就是不愿娶小妹吗?至于这般陷害人家么。”
“快别胡说了,赶紧回去,文儿还在家里等着呢。”
他一面高声嚷嚷,一面凑近老婆子,用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威胁:“翟阿婆,别忘了你家文儿往后还是要进书院读书的,我家少爷奶是板上钉钉的进士,随手拿捏这么个小娃娃还是没有问题的。”
本来还在挣扎的阿婆停下了,酒气顿时消了大半,她眼睛转了转,见到瘦弱的裴子期那张阴鹭的脸,顿时没了精神。
“这酒真香,嗝……”
她身子一软,顿时躺在了知柏身上,众人刚刚被激起的兴奋顿时凉了半截,只得窃窃私语。
“这裴少爷倒是个好手段的,也不知他所说的和夫人和睦是真是假。”
“呵!裴府虽然是个世家,却比不上侯府富贵,是真是假他都不敢轻易得罪,如今这裴府出了这档子偷新嫁娘嫁妆的事,紧等着看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