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非谢瑶的女频言情小说《邪物典当铺:只收凶物陆非谢瑶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虫下月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虎子一看对方认识,顿时激动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我找那老王......”陆非连忙打断他,道:“我们找那位老人家买古董,上次他拿了一件给我朋友,当时我们有事着急走,没来得及细看,现在再回来问问。”要是老头是这个村的人,中年汉子知道虎子是来找人算账的,恐怕会包庇老头。陆非说完,还用胳膊肘撞了虎子一下。虎子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对,对,我们找他买古董的。”“买古董?啥时候的事?”谁知中年汉子的脸色更加古怪了。“前几天,就是我老板来你家那天。我在外面等的时候,那老头拿了个古董来问我收不收。”“你没看错吧,真是个身上长黑斑的老头?”“化成灰我也认识,绝对不会看错!”见虎子信誓旦旦,中年汉子眼睛瞪得很大,一副震惊的表情,道:“还真是稀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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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一看对方认识,顿时激动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我找那老王......”
陆非连忙打断他,道:“我们找那位老人家买古董,上次他拿了一件给我朋友,当时我们有事着急走,没来得及细看,现在再回来问问。”
要是老头是这个村的人,中年汉子知道虎子是来找人算账的,恐怕会包庇老头。
陆非说完,还用胳膊肘撞了虎子一下。
虎子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对,对,我们找他买古董的。”
“买古董?啥时候的事?”谁知中年汉子的脸色更加古怪了。
“前几天,就是我老板来你家那天。我在外面等的时候,那老头拿了个古董来问我收不收。”
“你没看错吧,真是个身上长黑斑的老头?”
“化成灰我也认识,绝对不会看错!”
见虎子信誓旦旦,中年汉子眼睛瞪得很大,一副震惊的表情,道:“还真是稀罕啊!他们黄角村居然舍得把那些宝贝疙瘩拿出来卖了?”
虎子迫不及待地问:“大叔,你认识他?”
“不认识,他们村的人不爱跟其他人来往。不过,他们村有种遗传病,只要人老了身上就会长黑斑,如果你没看错,那肯定就是黄角村的人。”
“黄角村在哪?”
“就在后边山上!还真是没想到啊,以前那么多人去他们村收古董,他们都不乐意,现在居然会主动把宝贝拿出来卖。”
陆非好奇道:“他们村有什么宝贝,很出名吗?”
“听说有个古墓,里面埋着不少宝贝疙瘩。”中年汉子看了他们一眼,“合着你们不知道啊?”
“他没跟我们说那么多,就拿了个东西让我们看。”
“那你们可得多长个心眼!”中年汉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他们那墓可邪性了,以前有不少土夫子打过主意。你们猜怎么着?去了好几波人,一个没回来!”
“这么凶?”
陆非和虎子对视一眼,都觉得那古墓肯定就是饿死鬼的坟墓。
“古墓里边的东西好是好,就是太阴了,没几个人拿得住。你们真想收古董的话,我还有个传家宝......”
“谢了,叔,我们还是先去黄角村看看。”
虎子把整盒烟塞中年汉子手里。
中年汉子也不客气,直接把烟揣进裤兜,又好心提醒道:“你们真要进村的话,可别空手去。他们村的人脾气怪,以前有不少收古董的过去,都被他们赶出来了。”
虎子撸了撸袖子:“我管他们......”
陆非按住他,问中年汉子:“那我们该怎么做?”
“他们村的人最喜欢吃肉,一天三顿都能吃,我们都喊他们食肉村。我们这一片百十年前闹过饥荒,别人家没米开锅,就他们村有肉吃。你们买些肉荤过去,就好说话了。”
“吃肉?”
虎子满脸疑惑。
“这样吧,我看你们跑一趟也不容易,我家里养的有土鸡,你们带上两只。我不赚钱,你们给二百块就成。”
“二百?”
“他们那古墓里值钱的宝贝可不少,你们真能收几件出来,保证你们发大财,两只鸡算啥?”
不等虎子回答,陆非就先点头了。
“行吧,你给我们抓两只公鸡,要红冠子的。”
“好咧!”
中年汉子马上抓了两只红冠公鸡,装进蛇皮口袋,一把塞到虎子手里。
虎子稀里糊涂给了钱,走出村子才反应过来。
“陆非兄弟,我是不是又被坑了?啥食肉村不食肉村的,我看他就是为了卖我两只鸡编的瞎话。”
陆非笑道:“也不一定,咱们要面对的是古墓,公鸡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后山不通公路,车子开不上去,两人只能步行上山。
虎子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非倒还好。
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他们看到一棵很大的黄角树。
树干粗壮得夸张,两个成年人展开手臂才能围住,起码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但是这棵参天大树早已枯萎,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扭曲着伸向天空,透着一股沧桑和凄凉。
黄角树后面,有不少老旧的村屋。
“应该就是这了。”
陆非眯起眼睛打量这棵枯萎的古树。
“这种树通常是一个村子的风水树,这棵树如此粗壮,这村子原来应该很不错,兴旺发达。可惜,树已经死了,村子的风水也就不行了。”
虎子无比佩服地道:“陆非兄弟,你连风水也懂?”
“略懂一点而已。”陆非笑了笑。
小时候老听爷爷讲风水命理阴阳禁忌之类的知识,爷爷说,做邪物生意的就是要什么都懂,才不容易踩坑。
他潜移默化学了不少,但爷爷一直让他好好读书,从前都没什么机会施展。
“长到这种程度的风水树是不容易死亡的,树干阴沉发黑,看起来像被什么冲撞了,难道村子发生过大变故?”
随后,陆非把目光投向村子。
山林环抱中,低矮老旧的房屋默默地蜷缩着。
土墙灰瓦,墙面像老人的脸庞般遍布沟壑。杂草见缝插针地从每一个角落钻出,树木掩盖着院落,凋敝而幽深。
看上去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乡村,可却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又找不到问题在哪里。
“管他们村咋了,老子现在就找那老王八算账去!”
虎子抹了一把虚汗,大步走向村子。
“等等!你现在找他,他肯定不认账。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坟头土,先解了你身上的饿鬼煞再说。”陆非叫住他。
虎子想了一下,硬生生收回双腿。
“也对!等老子活过来,再好好收拾他! ”
说着,他望了望四周。
“这片山挺大的,不知道古墓在哪。陆非兄弟,我记得你昨天说,到了地方你就有办法?”
“没错。”陆非点点头。
“啥办法?”
“简单,它自己会找。”
陆非让虎子拎着鸡,自己拿出那枚恶鬼钱,然后把一根红线绑在钱币上,将钱抛到地面。
一阵风吹过,落叶和杂草轻轻摇晃。
随后,那铜钱动了动,竟然自己立了起来!
古玩街附近。
一条几乎没有行人的偏僻街道。
几盏稀疏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虎子站在十字路口,望着黑黢黢的四周,感觉浑身直发毛。
“陆非,咱不是要把那个死人送走吗?跑到这黑咕隆咚的地方来干啥?”
“十字路口阴气重,想让它现身,就得到这种地方来。”陆非左右望了望,把手里一堆东西放下。
“啥?还要让它出来?”
“它不出来,你怎么给它赔礼道歉?别愣着了,快来放东西。”
借着路灯的光芒,陆非和虎子一点点地把白天买好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十字路口仔细摆好。
猪头肉,烧鸡,泡水的白米饭,生鸡蛋,白豆腐,干果,糖饼,苹果。
一共八大碗。
“陆非,这些东西有啥说头没?为啥鬼就喜欢吃这些?”虎子好奇地问。
“俗话说,人吃阳,鬼吃阴,”陆非一边拾掇,一边解释。
“猪头肉、烧鸡,糖饼水果这些都是祭祀常用的贡品。泡水的白米饭,生鸡蛋,还有白豆腐都是鬼爱吃的东西。”
“槐树属阴,槐花泡酒,鬼喝了最好。”
“八大碗,再加一瓶酒,就算一桌正儿八经给鬼吃的席桌,也叫送阴菜。”
虎子听得一愣一愣地,佩服道:“你家不是开当铺的吗?咋还懂这些?”
“我们当铺专门和邪物打交道,不懂行还怎么吃这碗饭?”陆非耐心地说着。
这些当然都是爷爷教他的。
接着,他指挥虎子把纸人摆在八大碗两边。
“这俩纸人又是干啥的?”
“这叫金童玉女,伺候它吃饭的。一会儿它愿意吃这桌送阴菜,这事就有得谈。”
虎子听得咂舌,道:“准备了这么多,又是八大碗又是金童玉女,我这也算诚意十足了,它应该不会为难我了吧?”
“这我可不敢保证,总之你诚心点。对了,你有烟没?万一对方喜欢抽烟,备着总比没有的好。”
“有有有!”
虎子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是他自己平时抽,牌子不怎么样,但也算一份心意。
把所有东西摆好,陆非又拿出香灰,在八大碗外面洒了一个大圈。
“陆非,这又是啥意思?”
“这些都是鬼爱吃的,划个道道隔开,免得把其他孤魂野鬼引来。”
做完所有准备工作,陆非看了眼时间,正好过了凌晨12点。
“开始吧。”
他让虎子点燃香烛,插在八大碗前面。
然后对着八大碗烧纸钱,请死者出来吃饭。
“有怪莫怪,不管是大哥还是大姐,我不是故意拿你的钱,我也是被那个老头坑了。”
“冤有头,债有主,要算账您应该找他。吃了这顿饭,就请您放过我吧。”
“我给您多烧纸......”
虎子一边烧纸一边对着四周祭拜。
可是过了半个小时,那八碗菜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陆非,咋还没动静?它是不是不肯放过我啊?”虎子有点慌。
“别急,你继续拜。”陆非心里也没底,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虎子就更撑不住了。
“有怪莫怪,冤有头债有主,请您放过我吧......”
虎子不停地拜。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
纸灰飞舞。
立在八大碗两边的纸人,轻轻颤抖起来。
虎子顿时打了个激灵,两只眼睛惊恐地望向四周,哆嗦着道:“陆非,它是不是来了?”
“不知道,我没看见。”陆非眯着眼睛,四处打量。
他能感觉到一股阴寒,却找不到那东西在哪。
“你继续......”
陆非转过身,看到虎子不由得瞳孔一缩。
虎子僵硬地蹲在原地,一脸呆滞,手上还保持着烧纸钱的动作,但钱却没丢进火盆,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
火光摇曳间,他的后背上好像趴着个怪异的黑影。
“来了!”陆非的心顿时跳了起来,尽量不发出动静,以免激怒了对方。
呆了几秒后,虎子突然抬起头,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八碗送阴菜。
他嘴巴张开,发出令人牙酸的磨牙声,口水滴滴答答地从嘴角流淌出来。
接着,他用手抓起碗里的菜,疯狂地往嘴里塞。
油污弄得满嘴满脸都是,嘴里发出猪进食般的咕噜声,嚼都不嚼地狼吞虎咽。
那画面又恶心又恐怖。
陆非在旁边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但又不能去阻止。
他知道,这是那个死人在用虎子的身体吃饭。只要死人愿意吃,就是好事。
不过这吃相,怎么像个饿死鬼似的。
等等,饿死鬼?
陆非眼神微变,重新打量虎子。
他身体骨瘦如柴,肚子却高高鼓起。
这不是像,这分明就是饿死鬼!
陆非心里咯噔一下。
饿死鬼最贪吃,不知道这份送阴菜够不够它吃,万一它没吃饱,岂不是适得其反了?
果然,才几分钟,八大碗送阴菜就被虎子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干净净。
他似乎还没吃饱,转过身来,呆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陆非,不停地用舌头舔着满口牙齿。
那目光瘆人得很,陆非硬着头皮,把买的那枚铜钱放到他面前。
只要他收了这枚铜钱,就算了结。
“大哥,我这位朋友知道错了,这是他赔给你的钱!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但虎子不看铜钱,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非,口水滴滴答答流了出来。
陆非感觉不妙,小心地往后退。
他一动,虎子也动了,喉咙里发出怪叫,饿狗抢食般的扑向陆非。
陆非连忙跑开,虎子扑了个空。
他身子瘦,肚子大,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陆非趁此机会,将一筒子公鸡血泼到他身上。
虎子浑身像触电般痉挛,接着高高耸起的肚子诡异蠕动,表情极为痛苦。
最后,哇的一声往外吐。
吐的却不是刚才吃的东西,而是一团团像淤泥般的黑色粘稠物,腥臭无比。
吐了整整一大滩还不算完,一个劲地干呕。
陆非连忙忍着恶臭上前,朝他的嘴里洒了一把香灰,总算止住了他的呕吐。
否则,他非得把自己的内脏都吐出来不可。
陆非将他拖到一边,往他脸上泼了点凉水。
他幽幽地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送走了吗?”
陆非摇头。
虎子干瘦的身体抖了抖,眼里的光暗下去,沙哑道:“我是不是死定了?”
“不,反而有救!”
陆非摸出那枚铜钱,眼神明亮地道:“我知道这铜钱是什么邪物了!不得不说,你运气真好,这可是个得天独厚的好东西!”
“我去!这是啥法术?”虎子惊奇地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陆非可没有扯动红绳,是那铜钱自己立起来的。
“这不是法术,是一种本能。就像到了家门口,谁都能找到自己家一样,它也会找自己的墓,我们跟着它走就行。”
陆非刚说完,铜钱就像轮子那样朝前滚动。
“快跟上!”
陆非手拿红线,跟着铜钱往前走。
虎子顾不得震惊了,连忙拎着两只鸡跟上。
铜钱从布满杂草和落叶的地面一路滚过,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陆非望向前方,忽然停住脚步,面露疑惑。
“什么情况,怎么往村子的方向走?难道古墓就在村里?”
“不会吧?哪有人把坟修在自家门口的,会不会是在村子后边啊?”虎子道。
“我们换个方向试试。”
陆非用红线提起铜钱,绕到村子的另一边,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铜钱依然朝着村子滚去!
陆非又另外试了两次,但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铜钱都是朝着村子去的。
方向明确,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看来它的墓就在村里。”陆非皱着眉。
“这也太怪了,把坟修在自家村里,不嫌晦气吗!陆非兄弟,不会哪出差错了吧?”虎子觉得不可思议。
“你会弄错自己家的位置吗?”
“不会。”
“它更不会。”
陆非把铜钱收起来,对着虎子一摆手。
“先进村看看情况。”
两人朝村子走去,谁知还没进村,蛇皮袋里的公鸡就挣扎起来,嘴里发出不安的咕咕声。
挣扎力度之大,虎子差点没拿住。
“这又是咋了,知道自己要被吃了?”
陆非想了想,让虎子把蛇皮袋打开,在两只公鸡身上分别拔了三根乌黑的尾巴毛。
“陆非兄弟,拔鸡毛又是干啥?”虎子充满好奇。
“有句老话,雄鸡一唱天下白,在古时候人们都认为公鸡是阳鸟,能驱散黑暗。故而,公鸡的尾巴毛能辟邪。”陆非分了三根尾巴毛给虎子。
说来也怪,他刚拔完毛,公鸡就萎靡了,不闹腾了,好像精气神被拔走了一般。
“我估计这村子有古怪,公鸡可能是感应到了什么,咱们有备无患。”
“我原来以为,辟邪的宝贝都得是什么大师高僧开过光的才行,没想到公鸡毛也可以啊!”虎子佩服得五体投地,顿时觉得两百块花得值。
要是从大师那买什么辟邪物平安符,没个上千块根本下不来。
两人揣好公鸡尾巴毛,拎着安静萎靡的公鸡,走进了幽深古老的山间小村。
村里的树木格外茂密,光线似乎都比外面暗一些。
房子不多,还是最老的土坯房,又窄又小的窗户后面,露出几双浑浊的眼睛,防备地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你们是谁啊?”
伴随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几个面黄肌瘦的老头走出来,拦住了两人。
看到他们的长相,陆非和虎子不由得对视一眼。
无论高矮胖瘦,这些老人的脸上、脖子上,甚至连手背上都长着大小不一的黑斑。
看起来格外瘆人。
“大爷,我们来找人的。”压下心中的惊诧,陆非摆出和善的笑脸。
“找谁?”为首的是个穿着褪色中山装的老头,背着手,苍老的脸上带着一股威严。
“是一位大爷,他要卖古董给我们,叫我们过来收。”
陆非给虎子使了个眼色,虎子连忙把两只公鸡递过去。
“来得匆忙,没带什么见面礼,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老人们一见到公鸡,眼珠子顿时抖了抖,浑浊的老眼里都透出光来,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原来是两位老板啊,我们真是怠慢了,快请进。”
为首的老人是村长,热情地把陆非和虎子带到他家,命人烧水泡茶。
陆非观察了下,村里虽然有几十号人口,但全是老人。
一个个面黄肌瘦,苍老的皮肤上遍布黑斑,看起来又沧桑又吓人。
陆非还从没听说过这么古怪的遗传病。
“两位老板想买点什么?”村长看着两个陌生的年轻人,态度十分温和地问。
陆非试探着道:“听说你们这有个古墓,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那些都是外人乱说的,我们这种小村子哪来的古墓?就是有几件老祖宗传下来的老物件而已。”村长摆摆手。
“只要是真货,老物件也成。”陆非应付着村长,把手放进衣兜,摸到那枚铜钱。
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村子后,铜钱反而安静下来。
“真是不好意思啊,小老板,祖传的东西我们没想过卖。”村长抱歉地笑笑,“不知道是谁跟你说的卖古董?”
虎子忙道:“一个大爷,穿黑布衣服,脖子上有好大一块黑斑。”
他刚才也打望过了,没看到卖铜钱给他的老头。
“听着怎么像老四?但是不可能啊。”村长和其他人对视一眼,老脸上均露出奇怪之色。
“老四都死了半个月了......”
“咋可能!我上个星期才见过他,死的那个肯定不是他。”虎子摇着头大声道。
听他这样说,村长和其他老人们也吃不准了,疑惑道:“别看我们都长斑,脖子上斑多的就只有老四。他的遗照就摆在家里,要不我领你们去瞧瞧?”
“好!”
当即,陆非和虎子就跟着村长,去了老四的家。
昏暗简陋的土屋里,一张黑白遗照就摆在柜子上。
虎子上前看了,相框里,削瘦的老人面无表情。虽然只露出半截脖子,但依然看得出大块的黑斑。
“就是他!”
虎子瞳孔收缩,浑身发凉。
一个死了的人,还怎么卖东西给他?
难道他当时就撞鬼了?!
那可是大白天啊!
老人们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村长重重叹气,道:“老四恐怕是咽不下那口气啊!他原来就闹着要把老祖宗留的东西卖出去,我不同意,没想到......”
随后,他就给陆非和虎子两人道歉。
“对不住啊,两位小老板,我们没想到他死后还不消停。”
虎子六神无主,求助地看着陆非:“这咋办?”
陆非也感觉脑子有些乱,想了想,道:“村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去他坟前上炷香,请他安息,以后就别找我们了。”
“妈呀,鬼......哎?不对......”
虎子刚要害怕,忽然发现眼前的画面不对。
老头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条,激动地冲着他和陆非两人呜呜直叫,老眼中还有泪花。
明显是个人。
“特么的,这到底什么个情况?”
虎子感觉自己的大脑完全宕机。
眼前的老头正是卖铜钱给他的那个人,赵立根。村里人给老头办了一场丧事,修了一座空坟,而老头本人却被绑在阴宅里。
“先别管他,取完坟头土再说。”
陆非虽然也是一肚子问号,还是先压下心中的好奇,到坟头取到足够坟头土后,才来到老头面前。
“呜呜呜!呜呜呜!”
赵老头十分激动,干瘦的身躯不停扭动,朝着两人发出难听的呜咽声,仿佛在求救一般。
“陆非兄弟,我得弄清楚这老王八是不是故意坑我!”虎子咬牙切齿地道。
“动静小点。”陆非望了一眼外面。
虎子拔出赵老头嘴里的布条,捏住他长满黑斑的脖子,恶狠狠地道:“死人嘴里的压口钱也敢卖给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老头咳嗽几声,才用沙哑的声音求饶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就是想看它值钱,想卖点钱逃出去。”
“逃出去,啥意思?你不就是这村的人吗?”
“求你们放我出去,我出去给你们磕头谢罪。时间来不及了!过了12点,老祖宗的祭日就到了。”
“祭日,啥祭日?”
虎子完全不相信他说的。
“求你们了!不然祭日到了,你们也得死!”赵老头急得满头汗,看起来不像假的。
陆非看了一眼时间,气定神闲地道:“不说清楚,我们是不会放了你的。被捆的是你,又不是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我们离开这座山。”
“这......这是我们村的秘密!”
赵老头呼吸急促,好像做了什么激烈的心里斗争,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咬牙道:“我们村有个传统......每年老祖宗的祭日,都要上贡一个人。不然......全村人都要死。”
“瞎扯淡!不是你们老祖宗吗?不保佑你们,还要你们死?”虎子冷道。
赵老头急道:“我没瞎扯,因为老祖宗他是......含怨而死的!他临死前发了愿,咒我们子孙后代个个生怪病。”
陆非道:“说清楚点。”
他也对这饿鬼钱到底怎么来的,十分好奇。
赵老头重重的叹气,沙哑着开口。
“村里老一辈的说,一百多年前,我们这片地方发生了饥荒,方圆几十里能吃的都吃光了,每天都要饿死好多人。后来,有个大师路过我们村,说我们村是得罪山神,才招了灾。”
“只要献出一个人,求得山神谅解,就能平安度过饥荒。”
“老祖宗们商量过后,选了一个人出来,给他修了坟,埋进去......”
说到这,赵老头的声音小了下去,下意识看了古坟一眼。
“活埋?”陆非皱起眉。
赵老头没说话,等于默认了。
“怪不得怨气那么大,被自己的父老乡亲活埋到坟里,硬生生饿死。这种丧天良的事情,你们也信?”
“不是我们,是原来的老祖宗们。”赵老头苦着一张脸,“事情是他们做的,可却拖累了我们这些子孙后代。只要我们身上开始长黑斑,就会控制不住的想吃肉,吃了又要吐,比死还难受。”
“每年到祭日,更是啥也吃不下,还会像疯子一样到处乱咬人......反正每年都要死人。后来他们发现,只要在祭日那天选一个人给老祖宗认错赔罪,其他人就不会犯病。”
赵老头说完,发现小楼里一阵诡异的沉默,他抬起头看到对面两人的脸色异常难看,顿时一哆嗦。
小声道:“这些都是村长定的,我也没办法......”
陆非心中一片恶寒。
有句老话,人说鬼恐怖,鬼说人心毒。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人心有时可以愚昧残忍到这种地步!
为了自己活命而去相信献祭活人的邪术。
他们的症状不就是饿鬼煞吗?怪不得那么大的风水树都死了,真不知该说他们是可怜,还是活该!
顿了顿,他压住情绪又问道:“那铜钱是怎么回事?”
“那个大师说,只要把铜钱放老祖宗嘴里,就能压住怨气。结果根本没用,所有人该得病还是得病,该饿死还是饿死。除非,献一个人给老祖宗赔罪。”
“今年轮到我了,我不想死。心想那铜钱是个古董,偷出去卖了钱跑得越远越好,哪晓得还是被他们抓回来了。”
赵老头可怜巴巴地央求,不管这两个年轻人是怎么找到这的,他只想拼尽一切抓住这棵救命稻草。
“我不知道铜钱会影响其人!只要你们放我出去,不管是打是骂,我都认。”
“你就装吧!就是这玩意害了你们一整村的人,你敢说你不知道?”陆非冷笑,“你不会以为,卖了这枚铜钱,拉别人替你顶罪,你就没事了吧?”
“没,我没想过......”赵老头埋下脑袋,明显心虚。
“狗的的老王八!你特么还是人吗?你故意害我......”虎子浑身上下的血都涌了上来,拎起赵老头。
刚想给他一拳,就听见外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糟了,他们来了!”
赵老头脸色大变。
“快放了我,我知道小路,我带你们下山。不然他们也要把你们抓起来,我们村的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我会怕你们这些老不死?”虎子不肯松手。
陆非却表情严肃地道:“虎子,别冲动!那么多饿死鬼,万一发起疯来,不是两个人能顶得住的。”
虎子心里虽然恨极了,宁愿跟拼命也不愿意放过这恶毒的老王八,但他不想连累陆非,于是狠狠地丢开赵老头。
陆非只给赵老头腿上松了绑,双手仍然绑着,不影响他走路就行。
外面响起开锁的声音,几道电筒光晃动着朝楼里照来。
此时的谢瑶,已经不是她本人了。
陆非全身紧绷。
僵硬地对峙两秒,谢瑶的身体忽然一动,却不是朝陆非扑而来,反而踮着脚跑了出去。
“谢小姐!”
陆非赶紧追上。
然而,昏暗的主卧里,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她跑得那么快,却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陆非急地满头大汗。
被邪物控制,会做出许多无法理解的可怕事情来,不是伤人,就是伤害自己。
“主卧没有,那就是跑到楼下去了!”
陆非跑出主卧,站在走廊朝下望去。
宽阔挑空的客厅,只有上方巨大的水晶吊灯闪着细碎的微光,整个一楼全部隐没在黑暗中。
像一潭死水,根本看不到谢瑶在哪里。
他拿出手机,借着手机电筒的光芒,顺着楼梯急急朝下跑去。
才跑几步,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了一把。
他一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下扑,还好他反应够快,及时抓住扶手,才没有摔下去。
陆非拉开裤管,看到脚腕上多了一道乌黑的爪印,那一块皮肤变得麻木没有知觉。
陆非抓起一把香灰朝四周洒了去。
隐约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褪去了。
然后,他用手抓着扶梯,沿着楼梯一步步小心往下,终于来到一楼。
厚厚的双层窗帘被拉上,整个一楼密不透风,阴森而死寂。
陆非小心地环顾四周,总觉得黑暗中,有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正在小心找寻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连忙转身,刚好看到谢瑶的身影在楼梯转角处一闪而过,他立刻追过去,发现这后面还有一扇门。
门半开着,门板微微晃动,冷冷的阴气从里面透出来。
陆非抬起手机。
黯淡的光芒下,一段向下延伸的楼梯映入他的眼帘,谢瑶苍白的身影鬼魅般地消失在楼梯尽头。
“是地下室。”
陆非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次下楼的过程很顺利,地下室空间开阔。
这里是专门的健身房。
“谢小姐!”
转过弯,陆非终于看到了谢瑶。
那里健身房的尽头,有一整面墙的大镜子。
谢瑶面向镜子站在中间,披头散发,嘴里不停地重复什么话。
那诡异的模样,让人毛骨悚然。
“她到底在说什么?”
陆非顾不上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先夺走她手里那把剔骨刀。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谢瑶,等到靠近了以后,一把抓向她拿刀的手腕。
谢瑶猛地转过身来,反手抓住陆非的手腕,凌乱的长发中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陆非。
下一刻,陆非惊骇地看到,镜子里,她的身后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狰狞的黑影。
镜子里,那些黑影动手了。一双双扭曲黑手揪住谢瑶的脑袋,将她的影子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撕扯出来。
“魂魄!它们想把她的魂魄扯出来!”
陆非的眼睛瞪得极大。
这一瞬间,他终于知道项链是什么了。
吸魂链!
可以吸走人的魂魄的项链,用极为残忍的方法制造,每一颗骨珠,都能容纳一个怨魂。
那些黑影,就是被吸进项链的魂魄。
这可是个稀罕物啊,谢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他脑袋里灵光一闪。
找到机会绕到谢瑶身后,将桃木刀用力扎向镜中的黑影。
咔嚓!
桃木小刀和镜子同时碎裂,镜面蛛网般的裂缝遍布,黑影扭曲着消失,一颗颗人骨珠子凭空散落在地。
谢瑶软绵地倒了下去,不省人事,剔骨刀叮咚落在一边。
但那人骨项链并未罢休,灰白的珠子骨碌碌地朝两人滚来。
这玩意太凶了,桃木刀只用了一次就失去了作用。
陆非连忙背起谢瑶,拼命跑上楼梯,一口气跑到入口处。
可门却关上了。
陆非明明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他用力扭动门把手,竟然打不开。
门是从外面反锁的!
陆非大惊。
是谁锁的门?
谢瑶僵在原地,满脸愕然。
愣了足足三四秒。
“你说什么?我说谎,我为什么要说谎?”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我承认你的故事编得很好,但邪字号当铺收的是邪物,不是故事。”陆非板着脸。
“你......如果你收不了这件邪物,可以明说!犯不着用这种可笑的借口!”谢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陆非从首饰盒里拈出一束黑色的长发。
“谢小姐,这就是你要当的东西?”
头发上没有任何阴邪之气,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头发。
“不对啊!”
谢瑶大惊失色,一下子站起来,抓起起首饰盒,反复地检查。
“那明明是一条项链,怎么变成头发了?”
接着,她又拿起包,把所有东西哗啦一下倒在茶几上,慌乱地翻找着。
“怎么没有?”
“我走之前明明把项链装到这个盒子里,怎么变成头发了?”
她的表情不像装的,更重要的时候浑身上的脏东西作不了假。
陆非思索片刻,有了一个猜测,道:“谢小姐,如果你没说谎的话,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谢瑶停下手,紧张地看着陆非。
“你被邪物迷住眼睛,装错了东西,它知道你今天要处理它。”陆非声音发沉。
“它知道?”
“邪物作祟通常是一些残念或者怨念,附在物件上影响人,全凭本能行事。这种知道人想什么做什么的,实在少见。”
“那我该怎么办?陆掌柜,你能跟我回家去取吗?”
谢瑶毛骨悚然,几乎要崩溃。
她实在不敢一个人面对那条项链了。
陆非心里也有点打怵。
他想了想,道:“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谢瑶忙道:“钱不是问题!”
“谢小姐莫急,当多少钱,该怎么当,等我鉴定完以后再谈不迟。”陆非拿起爷爷的名片,“事成之后,我想见一见给你这张名片的人。”
谢瑶一愣,她都做好被陆非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了,可对方却提了一个和金钱无关的要求。
她的表情有一丝古怪,但还是马上应了下来。
“没问题!”
“你现在跟我形容一下,那条项链的样子。”
“我不太懂质地,是一串珠子,介于玉和石之间的材料,灰白中带着一点黄,很特别。”
“灰白色带一点黄?”陆非心中有了一点猜测,“稍等,我准备一下。”
他转身去铺子后面取了一些东西,装进背包。
与邪物打交道,本来就是个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送命。
这一行,利益大,风险更大。
但这是他的第一单生意,再危险也不能退缩,否则就没资格做邪字号的掌柜。
更何况,对方手里还有他爷爷的名片。
爷爷从不轻易送出名片,对方的长辈应该和爷爷关系匪浅。
“谢小姐,可以走了。”
锁上门,两人匆匆走出古玩街,打了一辆车赶往谢瑶家。
夕阳落下。
一栋被黄昏晕染的小别墅映入陆非的眼帘。
“这里就是我家,我喜欢清净,除了保姆平时就我一个人。”
谢瑶领着陆非走进别墅。
里面装修和布置很有格调,想不到她还挺有钱的。
“小姐,你回来了。”
门一开,就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上前迎接。
“吴妈,先别管我,我有重要的事情!”
眼见着时间不早了,谢瑶心急如焚,在保姆惊讶的目光下,带着陆非匆匆上楼。
二楼主卧。
谢瑶打开灯,鼓起勇气环视四周。
“在那里!”
她指向梳妆台,上面端端正正摆着一串项链。
陆非从背包里拿出一双皮制的手套戴上,才走过去拿起那串项链,仔细鉴定。
触手冰冷刺骨!
项链由一颗颗不规则的小珠子串成,珠子是灰白色的,已经被戴出了油色,泛着一点幽幽地黄光。
每颗珠子上都篆刻着一个古怪的符号,隐约间有黑气萦绕。
陆非数了数,珠子一共有四十九颗。
这种质地,这种阴气。
确定了。
“人骨项链!”
陆非给出自己的鉴定结果。
“什么?”
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陆非的答案时,谢瑶的身体还是不可控制的摇晃。
“用人骨做的?”
“没错,密宗有一种饰品,叫做嘎巴拉,就是用高僧的头骨或指骨做的。密宗认为,这种嘎巴拉能帮助他们修行,高僧的道行越厉害,嘎巴拉的效果就越好。”
陆非奇怪的看向谢瑶。
“但嘎巴拉不是谁都能戴的,普通人根本压不住!很少有人会收藏这种邪门文玩,谢小姐你怎么会买这种东西?”
别墅里连个博古架都没有,装修风格都偏现代,她看起来不像喜欢文玩的人。
谢瑶露出苦笑:“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我怎么都想不起来,项链从何而来。但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我买的,我根本不喜欢这些东西。”
“我当然信,邪物迷惑人的心智。不光能迷住人的眼睛,还能影响人的记忆。”陆非表示理解。
这让谢瑶的心里得到一丝安慰,她不是没向人倾诉过,可对方却说她只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安慰她多休息就好。
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过,真的很难感同身受。
她问道:“所以,这条项链是嘎巴拉?”
“不是,怪就怪在这个地方。”陆非摇头,皱眉打量着人骨项链,“嘎巴拉上面是不刻字的,你这串项链的每颗珠子上都刻了东西。”
“刻的什么?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谢瑶很是疑惑。
“我看不懂,像某种符文。珠子一共有四十九颗,不知道有没有特殊意义。”
陆非实话实说,他回忆了一遍爷爷讲过的邪物故事,暂时没想到与之对应的东西。
“那你能收吗?”这才是谢瑶最关心的问题。
古玩街。
陆非穿过热闹的街道,往人少的地方走。
一直走到最偏僻冷清的位置,一家不起眼的小当铺门前。
当铺的装修十分古朴,但却不显老旧,反而有股历经岁月洗礼的独特韵味。
大门上方的古檀木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刻着几个大字。
邪字号当铺。
这是陆非家世代经营的产业。
之前是爷爷在打理,现在交给他了。
他们的当铺比较特殊,和普通当铺不一样,从不收金银珠宝这种世俗意义上的财物,专收一些拥有特殊价值的阴邪之物。
比如,用死人头盖骨做的麻将,古时候刽子手用来砍人头的刀,还有老坟里挖出来的棺材板。
爷爷常说,邪物可害人亦可助人!
这些东西经他们当铺的手,就能变邪为宝,成为助人的转运的宝物。
死人头骨做的麻将能让人逢赌必赢,刽子手的刀能保人逢凶化吉,老棺材板能让人升官发财。
治病救人,逢凶化吉,甚至逆天改命。
这些经过他们改造的邪物,令无数达官贵人豪门富商,趋之若鹜。据说鼎盛时期,就连皇家的人都光顾过。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邪字号当铺的东西,万金难求!
只不过,那些辉煌都是过去的。
邪字号早已落寞多年。
陆非取下“店主外出,有事请打电话”的牌子,拉开大门走进当铺,年轻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沮丧。
“还是没有爷爷的消息。”
三年前,爷爷外出收邪物再也没回来,只留下一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
“小非,切莫寻我,安心读书!三年后,你可重开邪字号,若能在一个月内收到三件邪物,就把生意做下去。否则,拿着这些钱有多远走多远!!!”
爷爷留下的钱,足够陆非后半辈子生活。
如今三年过去了。
陆非大学毕业,按照爷爷的吩咐,回到邪字号。
虽然爷爷叮嘱不要去找他。
但陆非还是会每天分出一部分时间,在古玩街附近走动,打听和爷爷有关的消息。
但爷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给陆非留下任何线索。
“来日方长!先完成爷爷给的任务,正式把邪字号开起来,再慢慢地找。万一哪天他自己回来了,至少家还在。”
陆非给自己打气,动手打扫当铺的卫生,好开门迎客。
但是他家当铺的位置实在太偏了,几乎没有客流量。
开门半个月了,一个顾客也没有。
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月内收到三件阴物。
要不然主动出击,在这条古董街打听下?
人老成精,树老成妖,老物件是最容易出阴物的了。
陆非正思索着,忽然注意到外面有人。
当铺斜对面的那棵老槐树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穿白裙的年轻女子,正用一种打量的目光望着邪字号的方向。
“她是不是要当东西?”
陆非看了两眼,忽地瞳孔一缩。
“不对啊,她的影子怎么回事?”
他看到,那女子的脚下好像不止一个影子。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女子就匆匆朝邪字号走来。
“请问......这里是邪字号当铺吗?”
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白裙女子一进门,屋里的空气仿佛都凉了几分,她环视一圈当铺的环境,不确定地问道。
“没错,这里就是邪字号,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陆非站起来,故意打开灯。
女子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高挑苗条,一张瓜子脸格外精致,长得很美,但是浑身的皮肤却惨白得像个死人。
明亮的灯光下。
她脚下黑乎乎的一大团,不止一个影子。
至少有十几个,像一大串气球诡异拖在她的身后!
陆非吓了一大跳。
招了这么多脏东西,这女的干啥了?
“太好了!陆老掌柜在吗?我要当东西。”女子憔悴的双眼浮现出欣喜,拿出一张泛黄的旧名片。
上面印着陆非爷爷的名字,以及邪字号的印章。
这是爷爷以前给出去的名片。
原来是老主顾!
陆非连忙问道:“小姐,你认识我爷爷?”
“我不认识。我叫谢瑶,名片是家中长辈给的,吩咐我一定要找到陆老掌柜!”
女子转动脑袋左右张望,似乎很着急。
“抱歉,我爷爷不在。我叫陆非,是邪字号现任的掌柜,谢小姐要当什么东西尽管跟我说。”
“什么?他去哪了?”谢瑶仿佛听到噩耗一般,身体摇摇晃晃。
“谢小姐,小心!”
陆非连忙搬来一把椅子,请她坐下。
“陆老掌柜什么时候回来?钱不是问题!”谢瑶一把抓住陆非的手臂,眼神充满急迫。
“嘶!”陆非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的手如同一块陈年不化的寒冰,散发出森森的寒气,这寒气像刀子般刮肉。
身体这么凉,却还穿着裙子。
冷而不自知,是将死之兆!
如果这些异象都和她要当的东西有关,只怕是个大凶之物!
“活死人?”
谢瑶还以为,不会再听到比死亡更怕的事情。
可陆非的回答,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观。
“这么跟你说吧,凡是被这条项链吸走魂魄的人,都会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表面上看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也需要吃饭睡觉,实际上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偶,只听项链主人的命令。”
“所以,这种人骨项链,又叫做听话链,驭人链。”
“如果,你想让谁对你言听计从,将自己的一切都无条件的献给你,就让他戴上这条项链吧。”
谢瑶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看,声音低沉地问:“项链主人是谁?送项链的人吗?”
“这个我不能确定,一般来说,炼制项链的人才是项链主人,但也不排除有人花钱请别人做一条的可能。”
陆非喝掉最后一点牛奶,继续道。
“这种人为刻意炼制的邪物,与其他凭本能作祟的邪物不同,目的性极强,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吸人魂魄,将其变成自己的奴隶。”
“是古时候一些邪恶的方士,专门做来害人的东西。我之前只听爷爷讲过与之相关的故事,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种邪物。”
这就是陆非一开始没能想到的原因。
“这可是个稀罕物,花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能花这么大手笔来对付你,想来应该是和你有深仇大恨的人,不难找吧?”
“不用找,我已经想起项链是谁送的了!”谢瑶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不停,露出一丝复杂的冷笑。
“可笑的是,我和他并没有深仇大恨。相反,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该结婚了。”
“啊?”陆非傻眼。
快结婚了,那不就是未婚夫?
打破脑袋他也想不到,要害谢瑶的人,居然是她未来的另一半。
可是图什么呢?
而且,谢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在她之前就已经有不少人被项链吸走魂魄。
难道她未婚夫就是一个邪恶方士?
陆非摇摇头,看了一眼地下室的门,道:“谢小姐,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请说。”
“昨天晚上,你梦游跑到进地下室,我想救你出去的时候,门却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锁门?谁?”
“她现在就被我锁在地下室。”陆非没有正面回答。
谢瑶这么聪明的人,马上就想到了。
“她来我家三年,我待她不薄,她却吃里扒外!”
谢瑶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满是冷漠和决绝。
“陆掌柜,多谢你。你不但救了我一命,还让我看清了一些人!”
陆非有些同情她。
被自己的未婚夫这样算计,不管她再怎么坚强,内心都好不到哪去。
但陆非自己没什么感情经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算了,还是谈生意吧。
“谢小姐言重了,我是来收邪物的,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可以的话,现在我们来谈谈项链的价格。请问你要怎么当?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就相当于把物品,卖给当铺。
而活当则是把物品抵押给当铺,日后可以拿钱赎回。
谢瑶调整情绪,带着一丝担忧道:“如果可以,我当然选择死当,但这条项链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不会!邪物虽然厉害,但只要找到克制它的方法,就很好收服。”
陆非说着,拿起从厨房带出来的盐罐,将食盐撒在了项链上。
项链嗤的一声,冒起黑烟。
黑烟消散后,项链表面那层淡黄色的油光也随之消失了。
“吸魂链最怕盐,只要在上面撒上食盐,它就失去了吸魂的作用,再也不能害人了。”陆非笑了笑。
“很有意思吧,这么残忍的邪物,克制它的东西却很简单。”
“是啊,可是除了你们邪字号,谁又能想得到呢?”谢瑶苦笑。
“不过吸魂链失去作用,你收了它还能赚钱吗?说起来,你救我一命,应该我给你酬劳才对。”
“放心吧,谢小姐,我们邪字号当铺从不做亏本买卖!虽然这项链失去了吸魂的效果,但还有别的妙用。”
“哦,是什么?”
“这就不劳谢小姐操心了,总之不是害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白跑一趟。听说邪字号有变邪为宝的本事,想来是我瞎操心了。”
谢瑶歉意地笑了笑。
“我可以把项链送给你吗?”
“赠送就不是典当了。”陆非摇头婉拒。
这是邪字号的规矩,交易就是交易,用交易斩断因果。
吃阴阳饭的行当,不能轻易插手别人的事情,否则沾上因果麻烦不断。但若是生意,就另当别论了。
“那么......我当一块钱。”
“可以。”
陆非从背包里取出当票和笔,在上面写好交易内容,和价格。
“人骨项链,死当,价格一元。”
“谢小姐,签字盖章,这人骨项链就属于邪字号了。”
谢瑶没有任何犹豫,签字,按手印。
当票一式两份。
陆非在包里翻了翻,只找到一块硬币。
“谢小姐,交易愉快!”
他将硬币放到谢瑶手里,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陆掌柜,我答应过你,事成之后带你去见我家中长辈。只是我现在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一定兑现承诺。”
“我明白,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谢小姐有空了随时联系我。”
陆非留下自己的名片,点点头,带上人骨项链离开别墅。
谢瑶目送他的背影远去,转过身,看向地下室的门,眼神极为冰冷。
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帮我查两个人,最快什么时候有结果......”
古玩街。
陆非下了出租车,直接回当铺睡觉。
他实在太累了。
消耗了一夜的阳火,身体亏空得厉害,不是吃个早饭就能补回来的。
回到家再也坚持不住,倒头就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次日中午,要不是肚子饿得厉害,他还能再睡会。
他出去大吃了一顿,才稍稍感觉好些。
看着那串人骨链,他不禁有些兴奋,自己总算凭本事收到一件邪物了。
死当的邪物全权归邪字号所有,陆非可以留下来自己用,也可以出售。
项链里的邪灵已除,有帮人博得关注,吸引目光的效果,让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般的存在。
但也有一个明显的缺点。
项链只管吸引目光,可不管这些目光是善意还是恶意。
戴上项链,就等同于生活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瑕疵都会被放大。
必须谨言慎行,做一个完美的圣人。
陆非可不想做圣人,打算把项链卖出去,赚钱是其次,主要是把邪字号的名头重新打出去。
他把项链的消息告诉附近一家古玩店的老板,刘富贵。
刘富贵是知道他们邪字号的,也不含糊,没两天就找来买家。
这买家是一个小网红。
别墅里一共就三个人。
除了陆非和谢瑶,还有谁能在外面把门锁上?
答案很明显了。
骨碌碌!
这时,人骨珠已经滚上了楼梯,像一颗颗充满恶意的眼珠,朝着两人飞快逼近。
“得赶紧出去!”
陆非没有时间思考这些,放下谢瑶,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撞击大门。
这门是实木打造,极为厚重,被陆非全力撞击,竟然只是微微颤动几下。
“既然出不去,那就只能拼一把了!”
眼看着人骨珠距两人只剩几阶楼梯的距离,陆非顾不得肩膀的剧痛,心一横,咬破自己的中指,挤了两滴鲜血滴进香灰中。
陆非把掺了自己中指血的香灰洒在四周,形成一个圆圈,把自己和谢瑶圈起来。
圆圈刚刚连好,人骨珠就追了上来,正好被挡在外面。
人骨珠急躁地跳动,恶毒地瞪着两人,却不敢越过香火圈。
有用!
陆非微微松一口气。
活人身上三把火,俗称阳火。
两滴中指血,代表的就是两道阳火。
他将掺了中指血的香灰洒在四周,就能形成一个燃烧着阳火的保护圈。
“今晚想收服这玩意是不可能了,只能尽最大努力坚持到天亮!”
夜为阴,日为阳。
邪物通常只能在夜晚作祟,只要天一亮,那些怨魂就会回到珠子里去。
人骨珠虎视眈眈,陆非拼命地咬牙坚持。
一夜提心吊胆,感觉时间从来没有这样漫长过。
就在他快要熬不住的时候,天终于亮了。
人骨珠啪地落地,变成一串项链不动了。
陆非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人骨项链暂时没有威胁了。
缓过一丝气来,陆非便强撑着擦去地上的香灰,然后背起谢瑶去下面的健身房藏好。
过了许久。
咔哒一声,锁头转动。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一张中年妇女微胖的脸庞探了进来,左右瞧了瞧后,迈步走下楼梯。
正是保姆吴妈。
“咦,人呢?”
到了健身房,吴妈没找到两人,不禁露出疑惑。
“你在找我吗?”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她大惊失色,刚回过头,一个刀把狠狠朝她砸来。
呯!
刀把正中面心,吴妈痛呼着踉跄后退,鼻血流了出来。
而陆非并不恋战,背着谢瑶一口气跑出地下室,并锁上了门。
回到客厅,他将剔骨刀扔到一边,把谢瑶放在沙发上,然后拉开厚厚的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做完这些,他再也坚持不住了,虚脱般的靠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大口大口喘着气。
呯呯呯!
地下室的门传来砸门声以及难听的咒骂声。
陆非充耳不闻。
良久。
谢瑶在昏昏沉沉中睁开眼睛。
“头好痛,我又做梦了......”
她扶着脑袋,艰难地从沙发坐起,第一时间去看脖子上的项链,却是一愣。
脖子上空空的,并没有项链。
“谢小姐,你醒了。”
陆非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谢瑶转头,看到陆非端着两盘子吃的从厨房走出,他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神色很平静。
“陆掌柜,我是不是得救了?”谢瑶连忙问。
“是的。”
陆非将一盘吃的放在谢瑶面前,而自己则拿着另一盘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得到陆非肯定的回复,谢瑶紧绷的肩膀一松,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她用手捂着脸,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抱歉,我失态了。”
“无妨。”
“我昨晚好像梦到很多东西,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小姐,不着急,先吃点东西恢复精神,我慢慢跟你说。”
陆非指了指她面前的牛奶面包。
谢瑶心里着急,喝了两口牛奶后,就用眼睛看着陆非。
“这条项链不是简单的人骨项链,而是一种人为刻意制作的邪物,叫做吸魂链。”
陆非将人骨项链放在茶几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慢慢地说道。
“用人骨制作成的饰品,除了嘎巴拉以外,还有一种类型。”
“有些人为了纪念逝去的爱人,会将死者的骨头制作成饰品佩戴在身上,虽然有些变态,但心情还能理解。”
“而你的这条项链不一样,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将其扒皮取骨而制成的。所以,怨气极大。”
“只要有人戴上这条项链,被折磨而死的鬼魂就会将怨气发泄在佩戴者身上,每天晚上作祟,将佩戴者折磨得精神崩溃。”
“佩戴者神魂不稳之时,就是将其魂魄吸走进项链之时。”
“每一颗人骨珠,都代表一个充满怨念的魂魄。”
“你梦见的那些黑影,就是在你之前被吸进项链的魂魄。它们都将怨气,通通发泄在你的身上。”
“它们会随着佩戴的时间增加,一个接一个的出来折磨你,直到把你的魂魄吸进项链为止。”
谢瑶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极为惨白。
“如果我没有找到你,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就死了?”她颤声问。
“不,你不会死。”陆非却摇头,“你会变成一个没有魂魄的活死人,只听从项链主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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