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玉楹楚循的其他类型小说《二嫁承欢,她是疯批权臣的白月光姜玉楹楚循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紫金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玉楹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许文惠那副奴颜屈膝,主动卖女儿的丑恶嘴脸。她鼻尖陡然发酸,没有理她。许文惠见她不吭声,瞬间急了,“我去见过他,楚循根本不像你说得那般无情,他说只要你开口求他,他就会帮你解决所有麻烦!”姜玉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只觉得无比荒诞,“娘,你为什么要糟践我?我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只随时可以抛弃的阿猫阿狗?“楚循早就不是当年在渔阳的那个穷小子了,他是国公府的世子,与我云泥之别。”“他不会平白无故帮我们,我自轻自贱去求他算什么?”“外室?还是暗娼!”“你嚷什么嚷,脸面值几个钱?”许文惠不屑地冷哼。“赌场那些人,要的是你大哥的命!你不过就是去陪陪他,他不嫌弃你,你还委屈了!”“再说,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矫情个...
《二嫁承欢,她是疯批权臣的白月光姜玉楹楚循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姜玉楹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许文惠那副奴颜屈膝,主动卖女儿的丑恶嘴脸。
她鼻尖陡然发酸,没有理她。
许文惠见她不吭声,瞬间急了,“我去见过他,楚循根本不像你说得那般无情,他说只要你开口求他,他就会帮你解决所有麻烦!”
姜玉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只觉得无比荒诞,
“娘,你为什么要糟践我?我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只随时可以抛弃的阿猫阿狗?
“楚循早就不是当年在渔阳的那个穷小子了,他是国公府的世子,与我云泥之别。”
“他不会平白无故帮我们,我自轻自贱去求他算什么?”
“外室?还是暗娼!”
“你嚷什么嚷,脸面值几个钱?”许文惠不屑地冷哼。
“赌场那些人,要的是你大哥的命!你不过就是去陪陪他,他不嫌弃你,你还委屈了!”
“再说,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矫情个什么劲,只剩最后一天了!”
姜玉楹无语凝噎,心底一阵阵窒痛,痛自己的家世,更痛自己。
自尊被她视若珍宝,可在许文惠的眼里,就是弃如敝履的东西,毫无意义。
就算她被人欺辱玩弄,许文惠也不会有丝毫心疼和愧疚!
“若不是你们贪心,会有今天的局面吗?你就不问问,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差点被人给逼死了!”
许文惠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小声嘀咕道,“你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母爱对于她,太遥远了。
何必奢求!
即便,她早有这样的认知,可巨大的失望和心酸还是堵在了胸口。
“我还有小宝,我会想法子救姜承业的,可绝不会搭上身家性命去救他!天色已晚,翠喜,送老夫人回去。”
许文惠沉下脸,瞪起一双浑浊的眼,近乎疯癫地放狠话,“我告诉你,你大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先一刀捅死你爹,再捅死你那个小贱种!”
“你不就是想看姜家家破人亡吗?要不活,都不活了,我死也要拖着你下地狱!”
姜玉楹气得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以为嫁了人就可以彻底摆脱姜家,结果顾行舟却死了......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难道她要和姜家纠缠一辈子吗?
翠喜早就听不下去了,“老夫人,你忌点口德吧!”
“我一个外人尚且会心疼夫人,你一个亲娘逼着自己的女儿去做妾,去勾搭男人,你配为人母吗?还以死相逼,真怀疑你是不是夫人的亲娘......”
翠喜心疼自家夫人,姜家就是一家子吸血虫,有些话自家主子碍于血脉亲情不说,可不代表老夫人就有理。
“啪——”
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翠喜的脸上。
“反了!”许文惠满腔怒火正愁没地撒,“一个贱婢还敢顶嘴?”
“姜玉楹,这就是你的好丫鬟!”许文惠死死地瞪着她,各种污言秽语不停不断。
“今天不收拾她这个骚浪贱货,人人都敢骑在老太婆身上耀武扬威!明儿就叫人牙子过来,把她卖到青楼去,让她尝尝被践踏的滋味!”
姜玉楹眸光顿时凌冽起来,“许文惠,你给我滚!顾宅还轮不到你做主。想救你儿子,就给我安生点!”
许文惠一怔,姜玉楹从未直呼她的姓名,更没想到她会因一个丫鬟冲自己发火。
她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得救出你大哥!”
说罢,许文惠气呼呼转身走了。
姜玉楹看着翠喜脸上红肿的五指印,心疼极了,
“还疼吗?你受委屈了,等会去弄几块冰,好好敷一下。等把姜承业赎回来,我就把他们撵回渔阳。”
翠喜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夫人,她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欺负你,以前你在家都是怎么过的呀......”
“别提那些事了,以后别跟她正面冲突,许文惠就是个疯子。”姜玉楹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
翠喜心疼她,反问道,“夫人,你还没用晚膳吧?”
姜玉楹这才惊觉此刻胃部因饥饿翻涌着强烈的痛楚,“让他们给我下碗面。”
翠喜懂事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这些时日,顾行舟逝世,她的世界开始崩塌,支离破碎,债台高筑,今夜她还差点失身于孙兴城那个混账!
姜玉楹就想好好守着儿子过安安稳稳的生活,为什么这样难?
可真当面条端了上来,她也只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看着那碗面条渐渐冷成一坨一坨,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团乱麻的处境。
**
翌日。
姜玉楹去了四方赌坊,让她奇怪的是,往日车水马龙的赌坊大门紧闭。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情。刚准备离开,就碰到了一个熟人。
陆延昭一袭银线绣竹纹袍子,头戴玉冠,五官锋利,腰间束着玄色皮质腰带,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衣袂飘飘,整个人显得霸气威武。
四目相对,男人凛冽的眸光立马变得柔和起来,好似藏着一湾潺潺的春水,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顾夫人,你怎会在此?”
姜玉楹面露难色,还是委婉地表达了想要去赌坊的意图。
陆延昭瞥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朝堂禁赌,这堵坊都有自己的特殊门道,才能进去,衙门正在查他们,你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我大哥欠了赌债,被扣了下来了,如今生死未卜,我也是没法子.......”
陆延昭犹豫片刻,“若有四方赌坊的玉牌,找到他们便不是难事。”
姜玉楹脑海中灵光闪现,那日她翻箱倒柜时,好像看到过那块天字玉牌。
以往顾行舟偶尔也会去赌坊,还跟他说什么小赌怡情!
姜玉楹道谢后,便命翠喜回去取那玉牌。
陆延昭见她执意要去,眉峰皱起,“顾夫人,四方赌坊鱼龙混杂,我正好要查案子,你若有玉牌,能否帮我个小忙,我们同行可好?”
他们其实曾有过一段渊源。
姜玉楹曾救下了身受重伤的陆延昭,那时他含糊解释说有仇家追杀。
没人知道,自从那次过后,陆延昭就对她动了心思。
可惜,再次相逢,她却嫁作他人妇。
不到半个时辰,翠喜便把玉牌取了回来,陆延昭接过玉牌,把玉牌直接放在了四方堵坊大门的石狮子脚下。
他冲着姜玉楹笑了笑,“我们先去对面的茶坊等着。”
进了茶坊,伙计刚上了一壶茶,一个江湖术士不请自来,主动坐到了他们这桌,笑呵呵道,
“这位公子,财源广进,老道这里有一道赌钱不输方,你可需要啊?”
姜玉楹和陆延昭对视一眼,瞬间明白,这是在对暗号呢。
陆延昭笑道,“自然!”
“五文!”老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姜玉楹连忙掏了钱,接下锦囊,老道笑着应下,便转身离开。
她打开锦囊,认真一看,里面写着:“但止乞头”四个大字,意即见好就收,而卷纸的背面则是一处私宅的地址。
到了那处私宅后,陆延昭被卸了配剑,他们两人被人蒙上了眼带上了马车......
臬司衙门,气氛压抑森寒。
姜玉楹出来的仓促,忘了带披风,料峭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子一般,刮得人生疼。
在桐油火把照耀下,屋内案台上赫然停摆着一具泛着腐臭的男尸。
那是她的夫君顾行舟。
姜玉楹脸色惨白无瑕,双膝发软,几乎是强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
他们说九华山附近有碎石滑落,掉下来惊了马,马车坠崖导致一死一伤。
马车上除了顾行舟,还有一位绝色的妇人。
被救出时,两人搂抱成一团,衣衫不整,那香艳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顾夫人,你还好吧?赶紧辨认吧,这些都是你亡夫的遗物,节哀——”
衙役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刺了她一刀,鲜血淋漓。
顾行舟明明是去收药材的,说好的上个月就该回临安的,却迟了整整两个月,她给他去了好几封信也都石沉大海。
衙役见她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不免心生同情。
他又指了指托盘上的遗物多说了两句,“听县衙里的差役说,那妇人和顾公子在客栈以夫妻相称,同吃同住十多天......”
姜玉楹双眸猩红,蓦地抬头,颤着声反驳,“不可能......”
桌案上那块鸳鸯同心玉佩,她再熟悉不过,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原本是一对。
还有一枚染着血的香囊,针脚细密是自己亲手缝制的。
那件绯色肚兜不是她的,鸳鸯旁还明晃晃绣着一个‘雪’字!
她气得浑身发抖,那刺目的绯色就好像在嘲笑她的天真和无知一般。
“这张珍宝阁的取货单是半年前的,是三千两银子的珠钗首饰和胭脂水粉,这些东西你有收到吗?”
姜玉楹木然地摇了摇头,她生活惬意富足,可也不会这般糟蹋银子。
或许是他送给哪位达官贵人的,或许根本就是他们搞错了人......
她心尖猛地一颤,跌跌撞撞朝案台扑了过去。
“夫人,还是别看了,姑爷死得不体面,看了只会做噩梦。”身侧的丫鬟翠喜双眸通红,情绪激动,“是他对不起你!”
姜玉楹心跳骤然急速,屏住呼吸,猛地揭开了那白麻殓布的一角......
一行清泪无声划过脸颊,她僵硬地收好亡夫的遗物。
顾行舟说他是孤儿,在临安举目无亲,只有一个姓蒋的叔伯远在京城,曾见过一面,其余的她一概不知。
他就这样抛下自己离世,她和儿子该怎么办?
她的父亲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成了当地的一名教渝,可自从腿瘸过后,就只能改行跟着祖父继续干渔夫的行当,后来还染上了赌瘾,一有闲钱就想着去撞大运。
母亲在镇上卖豆腐,眼里只有她的两个哥哥,对她轻则恶言相向,重则打骂。
姜玉楹很小就开始学习钻研刺绣,每当用绣品换回银钱时,母亲才会对她略有好脸色。
当初顾行舟也是用银子开道,准备了极重的聘礼才娶到她的。
可家里说好给她的嫁妆最终却只抬回几口空箱子。
顾行舟得知后,非但没有笑话她,反而把她搂在怀里,“傻瓜,嫁给为夫是让你享福的,为夫腰缠万贯,娘子你可得使劲花!”
大婚那天,他还对着苍天起誓,“阿吟,我会对你好的,一生一世,绝不纳妾。”
开始,她也是不信的,可后来他真的做到了。
他们举案齐眉,心意相通,还经营着一家生药铺,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她时常感叹,自己何德何能才能嫁给如此完美的他?
想起昔日温情种种,她只觉得如鲠在喉。
姜玉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陆宅已是深夜,她把伺候的人都撵了出去,一头栽倒在了檀木花雕床榻上。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翻涌出来,滴落在绯红色的锦被上,浸出大片的水渍。
他怎么能这样死了?
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那些让她感到人生有望的瞬间都是都是骗人的?
如今已经无处可问了。
不知过了多久,卧房的门骤然开启。
沙哑的声音艰难地响起,“把火盆搬来!”
翠喜见她发髻散乱,双眸红肿赤红,整个人凄凉又脆弱,心疼极了,“夫人,你要保重身体,姑爷太过分了——”
姜玉楹的喉咙像被扼住似的,是,她一片赤诚,对他一片真情,最后却活成了一个笑话!
翠喜准备好火盆,姜玉楹把那些遗物一股脑统统丢了进去,还从自己的身上拽下那块鸳鸯同心玉佩扔进了火堆里。
“以后,别再提他了!”
翠喜懂事地点了点头,夫人会彻底忘了姑爷吧。
已至寅时,姜玉楹推门进了儿子的房间,他安稳地睡在床榻上,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姜玉楹帮他捏了捏被角,眸光缱绻眷恋,倾身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奶娘孔氏陡然惊醒,见她憔悴,忍不住宽慰,“夫人,小少爷这里有我呢,你放心吧。”
姜玉楹吸了吸鼻子,她脱了鞋袜直接上了床榻,搂着自己的儿子。
“嬷嬷,今晚我陪小宝睡,你去隔壁睡觉吧。”
万幸,自己唯一的血脉还在。
细雨纷纷,姜玉楹特意给亡夫挑了一块风水宝地,这里有一片桃树,每到春日漫山遍野的桃花,争芳斗艳,好看极了。
顾行舟对花粉过敏,最不喜的就是桃花!
但她再也用在乎顾行舟的喜好了。
姜玉楹神情迷罔,亲手把一杯酒倒洒在新坟的墓碑前,“回吧。”
出来太久,奶娘抱着顾小宝在马车上早就睡熟了,他还太小根本理解不了父亲死了的意思。
杏花细雨,春华落尽,世间再无顾行舟。
离了他,她一样可以和儿子活下去!
翌日,澜园就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大哥姜承业把几条熏鱼和礼盒搁在了桌案上,不咸不淡,“妹妹,妹夫逝世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就这么草率地办了,也不通知家里人?”
“要不是大哥消息灵通,我们还被你瞒在鼓里呢,你真是太见外了。”
母亲许文惠更是咄咄逼人,“你也别学那些贵人,守什么望门寡,你给他守个七七四十九天就足够了。你也不必念着他的好,他要是个好的就不会跟其他女人乱搞!”
“你爹最疼你,不忍心你后半辈子孤儿寡母的,你若有孝心,就把药铺交给你大哥,自己准备准备嫁人得了。”
“你就放心吧,我们给你找的男人是镇上的张屠夫,他可不嫌弃你是二婚。”
锦秀一脸错愕,“不可能吧,楚公子郎艳独绝,天人资质,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寡妇?”
可今日,自从楚循踏入那间屋子那一刻,他的眸光就时不时落在那个女人身上。
楚循还一心向着她,帮她开脱罪责。
不对,他们之间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就算楚循看不上一个被人玩过的破鞋,可谁能保证,姜玉楹这个狐媚子不会生出什么歪心思,借机攀上他呢?
“一个手下败将,还想跟我争?”贺见雪的话别有深意,“不管她有什么心思,我都得先下手为强。”
锦秀不太确定自家主子的意思,“姑娘,你有何打算......”
“呵!一个寡妇,何足为惧?有钱能使鬼推磨,姜家那堆贪婪的穷亲戚可是我最好的帮手。”
待那个寡妇匍匐在她脚下,跪地求她,一定会很有趣!
贺见雪来了兴致,低声吩咐锦秀,“你去找人......”
**
几日后。
屋内光影摇曳,承影轻轻推门进来。
楚循放下手中的书卷,抬手捏了捏眉心,“何事?”
“大人,顾夫人的哥哥姜承业,被孙兴城带到了四方赌坊,已经染上赌瘾,恐怕迟早都要出事。”
楚循眼眸一沉,“是顾行舟给你发银子?一天天‘顾夫人’,她就没有名字?”
承影吓得满脸震惊,只觉得自己无比荒谬。
难不成自家大人真的觊觎那俏寡妇?
不然,冠上夫家姓氏这种小事他为何会在意?
楚循自是不知他心中的嘀咕,他特地警告过孙兴城,他绝没有胆子挑衅自己,更不敢明目张胆再去找姜家的麻烦。
他顿了顿,冷笑道,“孙兴城背后是谁?”
承影头皮发麻,小心地觑了他一眼,“贺见雪和孙兴城的亲姐,胡县令的夫人孙氏,最近来往密切......”
承影试探着开口,“那我们要阻止吗?”
“不用,一身反骨,总得吃点亏,才能长教训。”
**
姜玉楹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她撩开帘子,刚从马车上下来。
一个凶神恶煞的妇人忽地窜了过来,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拽住她的袖子,“死丫头,你大哥的死活你都不管吗?”
姜玉楹急忙挣脱她的撕扯,朝后退了几步。
许文惠的尖锐声音萎了下去,噗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他们抓了你大哥,说是五天之内若凑不够银钱,就要剁你大哥的手!”
“阿吟,你会凑银子的,对不对?你大哥没了手,这辈子就毁了!”
门房管事和仆人们慌忙朝门口跑来,齐刷刷地看向她,不到一会,路边就伫留了许多凑热闹的群众。
人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眼看着自己的亲娘不管不顾当街撒泼,姜玉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面色一沉,“你再不起来,一两银子都没有!”
许文惠抹了把眼泪跟着她进了屋,姜玉楹命人上了茶水,她把锦帕浸入水中拧干递了过去,“娘,你先擦擦脸。大哥欠了谁的银子?欠了多少?”
许文惠接过帕子擦了擦脸,怯怯地伸出一只手。
“五百两?”
许文惠搁下帕子,摇了摇头。
姜玉楹面带愠怒,咬着牙,“五千两?”
许文惠眸光闪躲,依旧不敢吭声。
“难道是五万两?”姜玉楹气血上涌,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当初许文惠和姜承业在衙门被罚后就碰到孙兴城。
孙兴城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还承诺成亲后把她二哥弄进万松书院里读书。
许文惠便痛快地签了那婚书,姜承业更是以大舅哥的身份和孙兴城打得火热。
姜承业跟着孙兴城去了青楼,赌坊,很快便染上了赌瘾。
赌场的人看在孙兴城的面子上,对他有求必应,不知不觉姜承业竟欠下了五万两的高额债务。
直到姜承业被赌场的人扣下,他才知道姜玉楹早就悔婚了,孙兴城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姜玉楹捏了捏眉心,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意。
如此推断,这件事便是孙兴城心生怨恨,想要报复他们故意设的局,诱骗她大哥的。
可当初,孙兴城碍于楚循的面子还特意来澜园赔罪,难道那个时候,他只是为了迷惑她?
“我最多只能凑出三千两。”姜玉楹隐隐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许文惠面色一冷,“三千两,怎么够!你嫂子还怀着孕,你想让你大哥变成废人,跟你爹一样吗?”
姜玉楹心头一阵抽痛,他爹是为了救她,才成了瘸子。
“不想。”
“你怎么就没钱,你把顾记生药铺子抵押出去,还有你这大宅子卖出去不就有银子吗?”
许文惠眼珠一转,忽地想起了什么,“孙兴城就是个黑心肝,让你改嫁是娘的不对,那日堂上那个大官是“虎子”吧?以前你跟他不是天天混在一处,他对你也上心,一有什么好东西就紧着你。”
“他肯定喜欢你,你去求他,好不好?他绝对有那么多银子!”
“虎子”是楚循小时候的诨名,许文惠果然还是认出他了。
“不行!”姜玉楹一口回绝,“无亲无故,他凭什么帮我们!”
许文惠彻底激动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她的跟前,死死地攥着她的手,
“你嫁给他?他这种大官,不会娶你这种二手货,你长得好看给他当妾吧,外室也行!”
“你大哥若是出事,你大嫂肯定要和离,就算娘求你,姜玉楹这么狠心想让你大哥家破人亡吗......”
姜玉楹也跟着她跪在地板上,声音却出奇的冷静,“娘,若不是你一味纵容挑唆,大哥会有今天?你若真想为他们好,为何从不严加管教?”
“你把我养大,就是想卖个好价钱?卖了一次不够,还想卖多少次?”
许文惠双眸通红,抬手一巴掌就要朝她呼过来,姜玉楹反手一把就擒住了她的手。
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姜玉楹,如果不是你爹,你早死了,你爹是为了你才变成一个废人的!你欠的债,你就该还!”
姜玉楹眼眶酸涩,心却彻底死了,“你们想攀高枝,你们自己去!我就是个寡妇,一只破鞋,没人疼,也没人爱!剁手也好,剁脚也好,关我什么事?要银子,一两都没有!”
许文惠松开她的手,两眼一黑,哐当一声,就晕了过去......
云隐山庄被楚循查封的消息很快传开,引得临安权贵官场无不人心惶惶。
楚循这位朝堂新贵,手腕狠戾,身份显赫,他到底要查到了哪一步,无从得知。
“......孙家什么反应?”
楚循把狼毫搁下,翻开昨日整理出来的卷宗细细查看。
承影回禀道,“大人放心,我们已按照你的指示误导孙家,他们以为是陆延昭挑断了孙兴城的手筋。”
俗话说债多不压身,陆延昭连赌场的浑水都敢蹚,冲冠一怒为红颜自是合情合理的。
——
贺府的院子里。
“小姐,孙氏要见你,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锦秀从外面急匆匆跑了进来。
贺见雪盯着池中那些欢快抢夺鱼饵的红黄锦鲤,冷冷道,“把人带去霁雪楼。”
她把手中的鱼饵全都洒进了池中,哼着小调,慢悠悠回房更衣。
与此同时,孙氏整个人都气炸了。
既然贺见雪不义,就休怪她翻脸无情。
一炷香后。
贺见雪才玲琅环佩,姗姗来迟。
“孙姐姐——”贺见雪刚开口。
孙氏等得早就不耐烦了,直接打断,“别喊我姐姐,我可高攀不起!”
她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霾,温声开口,“发生何事?竟这般生分?”
“贺姑娘好手段,可怜我弟弟不仅被打成重伤,手筋都被挑断了,今日还有人拿了借据来催债,说是孙兴城担保的,就该他还!”
“我倒想问问,我们替你卖命,你就这样害我们?”
锦秀彻底怒了,大声呵斥,“孙氏,注意分寸,怎么跟我们小姐说话的!”
贺见雪面色一沉,怎会发展到如此棘手的局面?
孙兴城那晚难道没得手,真是蠢货,天赐良机,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到底是谁帮了那个贱人?
“谁敢找你要银子,你尽管让他来找贺家的麻烦!”
“贺姑娘,你说得轻巧,那些地痞可不像我这么听话,这烂摊子本就是你弄出来的,还想我们给你兜着,没门!”
贺见雪半眯着眼眸,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你想如何?”
孙氏起身叉着腰,一副完全豁出去的模样,“五万两银子,你给!另外我弟弟受了重伤,一万两,不多吧!”
她来时就想清楚了,孙兴城的手筋被挑断,这辈子都别指望做官了。
贺见雪一直都在空口套白狼,她不狠狠撕下她一口,孙兴城的伤就白挨了。
“你好好一个贵女,心思歹毒,偏要去整一个寡妇,手段还那么下作,你就不怕我嚷得全临安都知道吗?”
“你敢!”贺见雪抄起桌上的茶碗就泼到了孙氏的脸上。
孙氏顶着一脸茶水,反手一巴掌就甩了过来,锦秀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了她,才未扇到贺见雪。
贺见雪怒不可遏,“来人,把这毒妇撵出去!”
立马有仆人婆子从门口冲了进来,孙氏摸了一把脸上的茶水,笑得癫狂,
“贺见雪,我劝你想清楚,我今日只要没死,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大不了鱼死网破!
姜玉楹又气又恼,浑身的鲜血都在沸腾。
不管是顾行舟也好,陆延昭也好,都是她自己的事与他何干!
楚循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
“楚循,你浑蛋!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卑鄙,喜欢乘人之危?”
楚循若有若无地笑了一声,对她的责骂毫不在意,还解了披风直接披到了她的身上。
“你的衣裙破了!”
那披风还尚有余温。
他这一提,姜玉楹才惊觉自己冷得发抖,她下意识紧了紧披风,这温暖虽裹着她的身体,却仿若隔着千山万水,难入心底。
国朝禁赌,四方赌坊却大肆设赌,其背后会牵扯出多少权贵,不言而喻。
只是这些纷乱与她无关。
楚循还有很多要事要忙,便命人送她回去。
——
侍卫带着她与姜承业汇合后,姜承业伤得厉害,姜玉楹只得先把他带到大夫那里诊治。
屋内,安济坊的老大夫正在帮陆延昭重新包扎伤口。
姜玉楹微微一怔,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团血肉模糊的肩头。
男人衣衫松松垮垮扎在裤腰,赤裸着上身,露着坚实而狂野的胸腹。
她慌忙闭上了眼退了出去,哪怕远远一眼,她也感觉那伤口有着钻心的疼痛。
陆延昭反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只是当大夫把那张锦帕随手一扔,他不乐意了。
他立马捡起那张鲜血染透的锦帕,毫无顾忌地揣进了怀里。
安济坊的老大夫心领神会,笑道,“怎么?心上人送的?这么宝贝?让她再送你一张新的!”
陆延昭面上一热,“要你多嘴!”
姜玉楹自是不知道屋内发生的小插曲,她的发髻有些凌乱,便解开了发髻从新整理。
这时,陆延昭从里间出来,抬眼就见到了她,脑子便有些发懵地盯着她那截雪白的脖颈,艳丽又蛊惑!
原来她的发丝那般光亮顺滑,披散在肩头好像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陆延昭喉结滑动,忍不住问开口,“你不是用的皂角洗头吗?怎么那么香......”
“啊?”姜玉楹一脸茫然地转身,快速地束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
陆延昭却有些难堪,耳朵不可察觉地红了一下。
他立马转移了话题,“你大哥受了伤挺遭罪的,万幸他们没有下狠手,并未真的伤及骨头,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姜玉楹向他道谢,“今天对不住你,还连累你受伤了,谢谢!”
陆延昭笑得腼腆而真诚,“当初,你救我的时候,不也是毫无顾忌吗?一点皮外伤,何足挂齿。”
忽地他顿了顿,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姜玉楹,如果你考虑二嫁,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经过楚循刻意的提醒,姜玉楹已猜出了他的几分心思。
可姜家是个无底洞,她可不想害人!
姜玉楹摇了摇头,“你我身份云泥之别,我......暂时也没有离开临安的打算。”
陆延昭没想到她拒绝得如此干脆,猝然无声。
这时,忽有一名侍卫跑了过来,“哪位是姜玉楹?楚大人有话要问!”
姜玉楹倏地一下起身,跟着侍卫离开。
陆延昭不舍地叫住了她,“姜玉楹......”
余下的话被风吹散:我是认真的,我等你......
......
姜玉楹走进对面的屋子都还有些恍惚,门“啪嗒”一声被关上,她脑海里绷着一根弦一下子断了。
下一刻,一只大手蓦地搂住她的腰肢,温热的手掌紧捂着她的唇瓣,她呜咽着,“呜呜......放开我!”
挣扎中,男人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全身,坚实灼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如她所愿,温热的唇代替了手掌堵在了她的唇瓣上。
姜玉楹浑身气得发抖,指尖发白,唇齿交缠,楚循疯狂霸道地索取,另一只手死死地将她钳在怀里,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她大脑一阵空白,可他还不满足,他的大手还贪婪地摩挲着她的腰肢!
姜玉楹心一横,用力咬了一口,嘴里瞬间传来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楚循舌尖吃痛,他抬手抹了抹嘴唇上的鲜血,她乘机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
“啪”的一声,又脆又响,一巴掌甩在了他如玉的脸上,生生把男人的燎原之势给打没了。
姜玉楹喘着粗气,倚靠在墙壁上,一股强烈的恨意直冲脑门。
楚循眼尾泛着红,眸光烫如烈火,指了指自己的左脸,“来,冲这儿打!”
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姜玉楹扬起手毫不迟疑地扇下去。
手腕被他一把擒住,他笑得璀璨风流,“还真打?”
听着他的话,姜玉楹忽地想起从前,亲密无间的他们,也经常打闹,有一次,把她惹急了,也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他擒住她的手不准打。
还说什么,打人不打脸,要打也可以,就得做他媳妇!
姜玉楹惊觉自己也是疯了,才会想起那段缥缈遥远的过往。
“楚循,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又是唱的哪一出?纵然我再艰难,也不想跟你纠缠不清,你给我离远点!”
她的眼眸里有绝望、怨恨、愤怒甚至还有鄙夷,唯独没有半分爱意。
她还有理了?
楚循唇角的笑意僵住了,浑身都散发着渗人的冷意。
他蓦地松开她的手腕,一时间,又变回了那个清冷孤傲的按察使楚大人。
两幅面孔切换自如,姜玉楹自叹不如。
“姜玉楹,你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按照国朝律例,制作伪钞,流放三千里,制作并使用伪钞,处斩!”
“说话!这伪钞从哪里来的!”
姜玉楹猛地抬头,满眼惊惧。
这几张银票是她前两日翻箱倒柜从顾行舟的书房里找出来的,她并不知道真伪。
她私底下曾拿去鉴定过,答案和今日那个杨老头一样,都是如假包换,不然她哪敢贸然带着‘伪钞’去赎人。
为何他如此笃定?
难道刚才那个姓周的地痞恶人先告状?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给的是真的!”
楚循简直气笑了,在他幽深的瞳仁里,姜玉楹看出肃然的逼视之意,他根本没有开玩笑。
国朝的银票,历来都是三年“换界”一次,使用期限是三年,称之“一界”。到期之后,在规定的期限内需得到官方指定的衙门,去以旧换新。
两年前的交子库曾遭受一场火灾,其中有一批已加盖了官府印章的新版银票,自然也被焚烧殆尽。
因那个版银票已在市场上发行,不可能将其作废,便一直沿用了那版银票。
姜玉楹手中的这几张银票,恰巧就是那批本该化为灰烬的银票。
楚循近半年都在查伪币的大案,对此事再清楚不过。
“你觉得是私造并使用伪钞的罪名严重,还是纵火烧了交子库私吞银票的罪名更为严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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