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萧司徒的现代都市小说《桃花女将要退婚,被迫称帝她哭了:梁萧司徒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人世几春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请梁大人放心,钟离家不会轻信谣言,期待今后能与梁大人合作。”送走钟离晚雪,梁萧暗暗称奇。此女非同一般。临别之言,首先表明了无意与他为敌,并表态有意合作,但不轻易许诺。他也深知自己目前形势不利,必须万般谨慎。钟离家是否可靠,等到了沛县,自可一目了然。钟离晚雪回到自家船舱时,老父亲钟离修早已急得团团转。“雪儿!他、他可有轻薄无礼之举?”钟离晚雪秀眉一挑,道:“爹爹可真有眼光呢,他今后一定是个为民谋福的好官!”闻言,钟离修瞬间警惕起来。“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你这么聪明的姑娘,可不能被他三言两语蒙蔽了!”钟离晚雪悠哉坐下,提笔书写。正是钟离修先前称赞过的梁萧两句话。“千古兴衰两袖风,百载浮沉一夕言!千古兴衰,百年浮沉,对他而言,不过是两袖清...
《桃花女将要退婚,被迫称帝她哭了:梁萧司徒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请梁大人放心,钟离家不会轻信谣言,期待今后能与梁大人合作。”
送走钟离晚雪,梁萧暗暗称奇。
此女非同一般。
临别之言,首先表明了无意与他为敌,并表态有意合作,但不轻易许诺。
他也深知自己目前形势不利,必须万般谨慎。
钟离家是否可靠,等到了沛县,自可一目了然。
钟离晚雪回到自家船舱时,老父亲钟离修早已急得团团转。
“雪儿!他、他可有轻薄无礼之举?”
钟离晚雪秀眉一挑,道:“爹爹可真有眼光呢,他今后一定是个为民谋福的好官!”
闻言,钟离修瞬间警惕起来。
“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你这么聪明的姑娘,可不能被他三言两语蒙蔽了!”
钟离晚雪悠哉坐下,提笔书写。
正是钟离修先前称赞过的梁萧两句话。
“千古兴衰两袖风,百载浮沉一夕言!千古兴衰,百年浮沉,对他而言,不过是两袖清风而已,一朝一夕便可言说......这是何等宏大的格局,豁达的心境~”
“乘长风破万里浪!这又是何等壮志豪情,大丈夫,当如是~”
看着闺女认真清秀的字迹,钟离修的脸瞬间黑了,开始了苦口婆心的劝诫。
“傻丫头!现在的读书人,都是好话说尽,坏事做尽,你可要长点心眼!”
钟离晚雪不以为然道:“爹爹,他绝对与众不同~”
钟离修的心在滴血。
闺女这些话,不都是自己这个老爹先前对梁萧的评价?
偌大的回旋镖,如何接得住!
坏了坏了!
“总之,你万万不可跟他走得太近,钟离家该不该与他合作,要看他今后表现!”钟离修忍住了没有气急败坏。
这可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全族疼爱的宝贝,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钟离晚雪只是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望着纸上的字,眼波流转。
他的确与众不同......毕竟,他不只是读书人那么简单。
回到自己的舱室,钟离晚雪轻轻打开小窗,凝望着梁萧所在的方向,陷入沉思。
“他之所以放任司马凌云冒功领赏,或许也是因为自感势单力薄,唯有隐忍吧?”
“那司徒落月,明明与他有婚约在身,却在北疆和司马凌云眉来眼去,还传为战场佳话......不是女方负心么?”
“他身边那位侍女,慈眉善目,看我的眼神唯有尊敬与温柔,一点也不像是毒妇呀?”
沉思良久,钟离晚雪猛然惊醒,俏脸一红。
自己是否先入为主,所以总是以最好的角度诠释他?
钟离晚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与客观。
先排除他可能是那位将军这件事对自己判断的影响,单单只看梁萧今日言行......
确认自己足够冷静与客观之后,钟离晚雪回想起梁萧微笑的容颜。
“啊,他还很英俊呢......就当,我是馋他好看怎么啦!”
她自小立志,只嫁给能够济世救民的英雄豪杰为妻。
文人也好,武人也罢,只要是个济世救民的英雄,就算奇丑无比,她也毫不介意,倾心相伴。
“倘若我的男人既是济世救民的英雄,又生得器宇轩昂......哎呀~那就没有办法了,总得接受现实的嘛。”
夜深人静,被窝里响起了少女窃喜的笑声。
第二天清晨,各家船队驶向北岸。
先前主动靠近梁萧的那些楼船,早已纷纷远离。
就连钟离家的楼船,也和梁萧保持了至少五十丈的距离。
钟离修父女没有再来拜访梁萧。
关于梁萧身份之事,钟离晚雪并没有向老父亲透露。
且不说自己仍有可能错认,就算没有错认,当事人梁萧自己都不愿声张,她自然也会保持沉默。
钟离修见自家闺女也不再提及梁萧,总算放下心来。
毕竟自古佳人爱少年,一时仰慕也实属正常。
他对自己闺女的眼光相当放心!
钟离家从来没做过赔本生意。
自己这宝贝闺女只是随便打理了一下产业,都为钟离家赚了一大笔钱!
梁萧对人情冷暖早有心理准备,也并未放在心上。
司马家如日中天,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们会有如此反应,才是人之常情。
现在,他一门心思只想早日抵达沛县,掌控局势。
如今沛县没有县令,只有作为县令副官的县丞,元白龙。
根据王腾附赠的情报,此人乃是司马家的门生故吏。
县令一死,沛县自然是元白龙一手遮天。
不过江北的百姓大多贫苦,财富集中在极少数人手中,元白龙的油水也不是那么好捞的。
此行,除了梁萧自己的班底,还有两名王腾介绍的书匠,和十名朝廷指派的护卫。
这些护卫一到梁府,就收了梁萧的好处,又被好吃好喝供着,对梁萧自然是百般尊敬,有求必应,沿途事无巨细,皆为梁萧排忧解难。
对于梁萧没有立即拉拢钟离家的做法,卓子房也予以充分肯定。
沛县形势不明,梁萧在那里毫无根基,完全就是个外来人,谈合作还言之尚早,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这是?”
船舱里,卓子房看着梁萧在纸上描绘一些器械,颇为好奇。
“自然是为今后所作的规划,时间宝贵,不容浪费。”梁萧解释道。
那场经历了一生的梦是如此的真实,让他大有拨云见日之感。
当世的诸多技艺相形见绌,效率甚至不及万一。
这些图谱,正是他尝试结合关于那个“故乡”的知识记忆,改进一部分军器和工艺,或许能改善自己的处境。
这些图谱的内容,还包括故乡的数字符号和一些概念,就算意外流失,外人也不可能看懂。
卓子房在饶有兴致地看着,惊叹道:“似乎是奇思妙想,必须严加保密啊......”
凝烟在一旁倒茶,看着图谱,一脸茫然。
倒不是她太笨了,毕竟连卓子房都不时面露疑惑。
梁萧会意,等墨迹干了之后,将这部分图谱收好,锁进一个大型木箱里。
这些都是初步设想,到底有用无用,还要等自己掌控了沛县工坊之后,付诸实践,方能验证。
下午,各家船队陆续抵达北岸。
司徒夫人与儿子司徒英豪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向来对他们有求必应的梁萧,会如此决绝。
司徒英豪握紧拳头,冷眼注视着梁萧离去的背影,一字一顿道:“他着实有些不知好歹了!”
夜幕降临。
皇宫大殿外,梁萧向守卫递上身份牌,语气诚恳。
“我乃已故镇北将军忠武侯之子梁萧,求见圣上。”
那守卫检验身份牌之后,只是盯着梁萧,皮笑肉不笑。
梁萧似有所悟,递上了一张十两银票。
守卫这才叫来一名小黄门,朝梁萧使了个眼色。
梁萧又送上一张二十两银票:“一点心意,请公公笑纳。”
“你虽是忠武侯之后,有资格面圣,可如今你已无官爵在身,沿途还需懂事。”小黄门总算眉开眼笑,带他入宫。
沿途疏通关系,梁萧又向四名黄门分别送上二十两银票,前后花费百一十两,总算来到了御书房。
武朝帝王,死后方有谥号,生时皆称武帝。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武帝打着哈欠,看着台下跪着的梁萧。
“梁萧,虽说司徒落月和司马凌云乃是战场结缘,一时传为佳话,但司徒落月与你有婚约在身,只要你不同意,她便只能依照婚约与你成亲,你又何必再来宫中叨扰!”
梁萧道:“草民此来,是请求陛下下旨,解除当年这门婚事。”
武帝吃了一惊:“你是要成全司马凌云和司徒落月?”
梁萧答道:“草民只是请求解除婚约,今后与司徒落月天各一方,她嫁给何人,与草民无关,自然也不存在成全与否。”
武帝急忙看向身侧的中常侍王腾。
王腾小声道:“陛下可以两全其美,此子倒是识相!”
武帝迫不及待道:“你们的婚约,乃是当年朕亲自主持,既然你选择放弃,朕也不会勉强。”
寄存于皇宫内院的两家婚书,很快被送到了御书房,和武帝重写的一封圣旨一并转交给梁萧。
“今后,你与司徒落月各自安好。”
梁萧接过圣旨,谢过之后,又向武帝请求。
“草民如今已是白身,但感念父兄保家卫国之情怀,希望陛下能够恩准,让草民从军立功,驱逐蛮夷,还我河山,也可为父兄雪耻!”
武帝摆了摆手,道:“如今江山稳固,国安民乐,北定中原之事可以缓缓。朝中人才济济,文武兼备,更有司马凌云这等盖世神将,不需要你来操心。”
梁萧望了一眼武帝,看出他眼中的不屑与脸上的不耐烦,苦涩一笑,随黄门离去。
他本想提斩首左贤王之事,如今看来,是无此必要了。
无权势者,纵使声嘶力竭,听者也置若罔闻。
有权势者,即便轻声细语,听者仍一清二楚。
对如日中天的司马家而言,这斩首之功,只能,也必须属于司马凌云!
武帝不可能为了他一介白身得罪司马家。
“父皇为何如此冷落忠武侯之后?”
屏风里这才走出一道红衣倩影,美若天仙。
正是武帝的爱女,公主梁清霜,年方十六。
此刻,她秀眉紧蹙。
“霜儿,你刚才也听到了,此子居然主动放弃婚约,何其愚钝!他不是父皇需要的人才。”
梁清霜提醒道:“父皇,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忠武侯府又是满门忠烈,莫说这位梁公子可能深藏不露,就算他真的一无是处,朝廷感念他父兄殉国,也该封他个一官半职才对。一旦婚约解除,他只怕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料!”
武帝不以为然,道:“你女孩家的,懂些什么!他家一向与那些世家势同水火,父皇怎可为了一个无用小儿,得罪这群世家大臣,让他们又抓住辫子。”
梁清霜嗫嚅道:“可是,若不能厚待忠臣,今后只怕再无将士敢忠于武朝江山......”
中常侍王腾道:“公主殿下,就算是忠臣,也不能洗脱败军之罪,陛下只是削夺他的官爵,已是仁至义尽。再封他官职,岂不是打了陛下的脸,还要让陛下落个赏罚不明的名声?”
“王爱卿所言极是,霜儿,你去睡吧,莫要操心国事,父皇会给你物色个如意郎君。”武帝催促之后,又不禁感慨,“其实,原本父皇是有心为你和司马凌云牵线,可惜让这梁萧给搅和了。”
梁清霜回到自己的西宫别苑,只感到心头不安,招来女兵队长,反复叮嘱。
“如今本朝内忧外患,各方诸侯蠢蠢欲动。忠武侯府满门忠烈,皇家本该厚待忠臣之后......你派人关注那位梁公子,必要时,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但愿能为武朝江山留存一份希望。”
梁府院子里,梁萧喝得酩酊大醉。
凝烟在一旁看梁萧喝着闷酒,也不禁心疼,道:“少爷已经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梁萧只是摇头,一个劲地灌酒。
苦酒入喉,满心悲痛。
再怎么说,那也曾是让自己付出真心的女子。
从此,天各一方了。
片刻之后,梁萧喝得上吐下泻。
凝烟连忙为他清理污秽,扶他进房,小心翼翼为他盖好被子,守在桌旁,借着烛光望着他布满泪痕的脸庞,幽幽叹息。
这一夜,梁萧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身处在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满世界除了人,几乎都是他不曾见过的东西。
能在天地山海之间日行万里的各种载人铁块,名为飞机,高铁,轮船......
能让相隔万里的人们仿佛近在咫尺的平板,名为手机,电脑......
在那里他也叫梁萧,就这么经历了一生,直到登山时意外坠崖身亡。
再睁眼,日上三竿。
他又成了京城梁家的独苗,公子梁萧。
“是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其实不重要了。”
梁萧喃喃自语,短暂的迷茫之后,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念通达。
重要的是,他突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抬眼一看,却见凝烟趴在桌旁,睡得正香。
不消多言,这丫头一定是满怀担忧,守了一夜。
梁萧看了自己满床的呕吐物,失笑片刻,抱起凝烟,往她隔壁的房间走去。
动静惊醒了怀中的少女,她惊慌失措,满面绯红。
“少、少爷!”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呼唤。
“梁萧!你怎可如此虚伪!”
梁萧扭头一看,原来是司徒落月从外面走来,怒容满面。
“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去见圣上了!你好好守着怀里的下等人就算了,为何还要死缠烂打!”
今后君臣有别?
梁萧领会其意,叹道:“话虽如此,我仍是希望,你我私下仍可直呼其名。”
卓子房欣然应允。
梁萧又道:“其实我也有话想说......你也知道,天下纷乱,咱们就算执掌沛县,也依然困难重重,危机四伏。就算你我初心不变,想要成就丰功伟业,这一路上免不了会有权衡取舍,甚至牺牲。”
卓子房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连连点头。
“谋事在人,成事在你,既然你选择了与父辈不同的道路,这一切都是你必须面对的,今后无论你作何选择,我依然坚定追随。只是......”
言语间,卓子房也难掩悲怆,叹道:“千百年来,这片土地的人们饱受苦难,你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请尽可能对百姓好一点儿......”
“那是自然,得民心者得天下!”梁萧郑重答应,满脸欣慰,“所以,这条路上我更需要你时时刻刻告诫我,莫忘初心。”
二人相视一笑。
前路艰难万分,卓子房也只是给出了逐鹿中原的初步战略,具体如何实施,还需要见机行事。
月明星稀。
今年仅有的南风拂向北岸。
因北风而肆虐的江浪稍有平息。
翌日黎明,码头提早开船。
得知风浪平缓,昨日滞留的商队也纷纷启程。
一日之间,百舸争流。
江面上,大型船队的船首都挂着自家旗号。
钟离家,乌家,司马家,端木家......
梁萧的船队属于朝廷公差,只挂“武”字旗。
周围各家船队的楼船受这朝廷旗帜吸引,纷纷靠近,以求抢占先机。
朝廷船队,往往能带来情报和机遇。
黄昏时分,江上风浪再起。
各家收紧船队,关注风向,以防不测。
居中的这些楼船,舱内主人正在欣赏歌舞,怡然自得。
此时梁萧正与卓子房在船头对饮,观赏江天气象。
周围船上也不乏才子佳人,望江兴叹。
隔船的文人互相问候,吟诗作对。
冷风刺骨,众人却是诗兴大发,只求脱颖而出,吸引江上佳人,争取优先择偶权。
王腾送来的陈书匠和林书匠,作为读书人受雇于梁萧,地位较高。
二人立于船头,倚着栏杆,眺望北方,感慨万分。
“林兄,咱们的祖籍可都在中原。”陈书匠眼里浮现深深的思念。
“是!想当年,我朝开疆拓土,万国来朝!这才短短百年过去,如今我朝只能屈居江南。”林书匠也难掩失落。
周围船头的文人,各自抒发感慨,寥落伤感。
卓子房略加思索,安慰道:“诸位,本朝必有中兴之日!”
临近楼船的一名书生感慨道:“话虽如此,眼见国家现状,我等又岂能无动于衷呢?”
卓子房环顾四周楼船,正寻思如何与对方结交,身后传来梁萧慨然一语。
“千古兴衰两袖风,百载浮沉一夕言。古今兴衰沉浮,自有其理,不必感伤。”
梁萧话音刚落,周围楼船喝彩声此起彼伏。
“好一个‘千古兴衰两袖风,百载浮沉一夕言’!”
陈书匠与林书匠惊艳回头,纷纷向梁萧作揖,以示尊敬。
那名感慨的书生喝彩之后,身后的商人抚掌大笑。
“钟离家家主钟离修,携爱女钟离晚雪,请求稍后登船拜访,希望船主行个方便!”
钟离修话音刚落,附近楼船的文人纷纷惊呼,一个个双眼放光。
“徐州第一才女,竟也在船上!”
钟离修的护卫立即赶去梁萧那条楼船,原话转达。
“钟离家?”卓子房眼前一亮。
根据情报,钟离家是沛县豪族之一,也是最大的米商。
梁萧一口答应。
护卫回报之后,钟离修满怀期待,转身走向自己的豪华船舱。
“雪儿!”
舱内装饰豪华,清香四溢。
青衣少女,肤白胜雪,手如柔荑,螓首蛾眉,明眸善睐,那双美眸足以勾魂夺魄。
她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明艳不可方物,却正翘着腿儿,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一对刀剑。
正是徐州第一才女,第一美人。
千年一绝,钟离晚雪!
看到自家女儿,钟离修瞬间头大,小声斥责:“你娘不是已经给你收起来了么!你一个女孩家的,不好好精进琴棋书画,天天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
钟离晚雪眼疾手快,把刀剑送回抽屉,一脸天真无辜,识趣地转移话题。
“爹爹这是又看上哪家才子了呢?”
钟离修这才神色稍霁,竖起大拇指,激动万分。
“大才!绝对是出自世家大族的大才!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为父自然要为你寻觅贤婿!”
“千古兴衰两袖风,百载浮沉一夕言!为父只是个商人,却也能明白,这区区一句,阅遍古今兴衰沉浮,从容淡定。此人格局远大,必成大器!”
“孩儿的如意郎君,必须是济世救民的英雄豪杰,那些世家大族的人,就算了嘛。”钟离晚雪楚楚可怜,“再说了,世家大族不都是整日清谈,口中雌黄,不值一哂~”
钟离修小声道:“世家大族不也有文武双全、保家卫国的英雄?为父当初要给你和镇北将军牵线,也没见你答应,最终还不是便宜了司徒家!”
“司马凌云?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钟离晚雪闻言,无暇的容颜终于浮现几分冷意。
“爹爹,还要孩儿跟你说几遍你才相信?人家当初可是亲眼所见,斩首左贤王的那位将军,是白马银枪,带一口红柄宝剑,根本不是司马凌云的黑马红缨枪,黑柄宝剑!”
“那你为何没有找到正主?”钟离修忍不住呛声,又道,“兴许,人家已经伤重而死!”
钟离晚雪斩钉截铁道:“他一定还活着!最多、最多就是躲起来养伤了,或者迫于司马家的权势而隐居了......”
钟离修急得面红耳赤,怒道:“不管此事真假,你无论如何不可声张,司马家不是咱们钟离家招惹得起的!你给为父记住,这泼天之功已有天子定论,就是司马凌云的!”
钟离晚雪不禁气馁,勉强起身,跟着老父亲走向船舱。
此时梁萧船上的朝廷护卫和书匠、船夫正赞不绝口,对梁萧刮目相看。
梁品却是担忧道:“此去艰险万分,主人意气风发是好事,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梁萧知道此刻应该鼓舞众人,点头,道:“诸位无须担心,此行,必乘长风破万里浪!”
话音刚落,周围喝彩声再起。
刚走出船舱的钟离修心花怒放。
“雪儿,你可听到了!乘长风破万里浪!何等豪情万丈!他绝对与众不同!”
钟离晚雪一脸抗拒,嗫嚅道:“本朝文人,不都是好话说尽,坏事做尽,孩儿还是不去了......”
“臭丫头!来都来了,怎可扫人雅兴!”
钟离修一脸恨铁不成钢,干脆拉着钟离晚雪的衣袖,直奔船头,高声朝梁萧呼唤。
“在下钟离修,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暗自愤懑的钟离晚雪抬起螓首,一眼望见梁萧伟岸的背影,身形一滞,美眸一亮。
那一夜,她终生难忘。
白马银枪的英雄,杀出匈奴军营,射杀沿途追兵,随后遁入山林,任她如何呼唤也不回应,直至消失不见。
记忆中血染征袍的伟岸背影,从此魂牵梦绕......怎与此人如此相似。
梁萧听到钟离修呼唤,转身一看,见他抱拳行礼,也回了一礼。
“在下梁萧,新任沛县县令,即将赴任。”
钟离晚雪的目光,随着梁萧的转身,落在他腰间的苍生剑上。
红柄宝剑......
“梁萧?!”
周围众人失声惊呼,议论纷纷。
“就是最近京城那个,那个欺压桃花女将一家的梁萧......”
“就是他!我听说了,他最近刚买了沛县县令一职,不会错了!”
钟离修神色大变,连忙赔笑道:“原来是梁大人!失敬失敬,改日定当登门造访!失陪......”
言讫,钟离修便拉着钟离晚雪的衣袖要逃回船舱,却被女儿反手抓住手腕,以蛮力拖住,阻止他离去。
“爹~来都来了,怎可扫人雅兴~”
梁萧欣慰一笑:“买官!”
“买官?找谁买?”卓子房问道。
“中常侍,王腾。”
“与阉人打交道,还是贪赃枉法的阉人,这可不像你往日的风格。”卓子房笑道。
梁萧解释道:“欲成大事,经达权变!那些世家本就视我梁家一脉为眼中钉,肉中刺,随着司徒落月与司马凌云走到一起,我与司马家注定势同水火,指望与他们打交道,不如借力打力。子房,以你的智慧,应该能明白我的处境。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卓子房郑重点头。
“买官之后,整顿领地,收买人心,暗中招兵买马,只等平步青云,羽翼渐丰,逐鹿中原?”
梁萧道:“首先要便宜行事,只要能实现最终的愿景,过程可以不拘小节。”
卓子房抚掌大笑。
“说得好!不过,关于改朝换代,我倒是另有建议。当今皇室姓梁,你家先祖与武朝高祖乃是同族兄弟,你也可算是皇室宗亲,将来未必不能是你来承继武朝正统,继任武帝,安抚人心!”
“在此之前,若时机成熟,你可以尊王攘夷,甚至......挟天子以令诸侯!”
梁萧称赞道:“这倒也不失为妙策,如今我需要你为我选定一处合适的县城,然后我便去找王腾买官。此地既不能太过富庶显眼,也不能离京城超过千里。”
卓子房道:“沛县,看似贫瘠,实乃武朝高祖龙兴之地,离京城也不算远。”
千古龙飞地,一代帝王乡!
梁萧望着挚友,心满意足。
英雄所见略同。
卖官鬻爵,乃是武朝近年来兴起的潮流。
国内蝗灾严重,民变四起,当朝武帝为了解决财政危机,故以此法敛财。
目前开放的官爵,仅限于四品及以下。
金碧辉煌的豪宅,王腾的家,坐落在京城中心的富人区中心地段。
大堂内,中常侍王腾看了梁萧的手书,又看了看台下的梁萧。
昨夜武帝接见梁萧,就是他随侍在侧。
“梁萧,沛县虽说贫瘠,但如今人口众多,又是高祖故乡,要价可不便宜。”
王腾品着香茗,一脸怡然自得,盯着梁萧,道:“两千两银子,你可愿意?”
梁萧陷入沉思,道:“公公,我暂时拿不出这么多现银。”
“两千两白银都出不起,让咱家如何相信,你能为国为民?”
王腾目光如炬,一脸不悦。
“梁萧,你要知道,咱家若是给你安排了官职,司马凌云那边,以后定然不会给咱家好脸色。就在今天,陛下才刚册封司马凌云为镇北将军,那可是你爹以前的职位。”
“至于差点成为你岳父的司徒天良,受封荡寇将军,其子司徒英豪升任偏将军。咱家凭什么为了你,同时得罪三个将军?”
镇北将军?
这确实是老父亲殉国之后空出的军衔。
梁萧心中一沉,对所谓忠君报国之事早已不报任何期望,只想先解决眼下难题。
“公公息怒,我的意思是,我名下那两座位于中心地段的庄园,可以廉价抵押给公公。”
说着,梁萧便取出两张地契,交给一旁的小黄门。
小黄门和同僚检验一番之后,转身向王腾汇报,不忘挤眉弄眼。
“王公公,这两座庄园按市价来看,保守估计价值四千两!”
王腾心领神会。
这小子向来擅长估价和压价,说是四千两,实际价值应该在五千两以上,不愁没有买家!
“你要把两座庄园都送给咱家?”王腾嘿嘿一笑。
梁萧道:“只希望公公能给在下安排沛县县令的同时,尽可能不让外界插手在下在沛县的一切事务。”
两座价值至少五千两的庄园,如此转赠,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不过这庄园先前是给司徒落月和司徒英豪用的,想要回收,免不了又要费一番周折,给王腾处理,也算干脆利落。
两座庄园,换取沛县的绝对统治权,这是卓子房的建议,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王腾抚掌一笑,言语间还不忘挤眉弄眼暗示梁萧。
“不愧是商人出身,倒是懂得做人。你放心,明天你这沛县县令便可走马上任,并统管县内一切人事任免,许你自治。只是,别忘了定期派人来咱家这里,给朝廷上贡。”
梁萧作揖道:“王公公提携之恩,没齿不忘!”
王腾对梁萧的回复甚是满意,命人去府库取来沛县县令的官印,交给梁萧,并为他登记。
整个过程所花时间不足两刻钟,效率堪称神速。
梁萧看着手上的官印和一叠任命文书,思绪飞转。
买官只是权宜之计,还可能是沉没成本,而自己的家资已经所剩不多,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沛县并不太平,周边盗匪丛生,危机重重。
但真正让他感到震惊的,还是这卖官鬻爵的效率。
如此腐朽的王朝,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如卓子房所言。
此天,将乱!
因为出手大方,梁萧买官的流程异常顺利,也博得了中常侍王腾的好感。
回到家中,梁萧和卓子房商议了一番之后,便去召集府上众人,千叮万嘱。
“我和子房即将前往沛县上任,你们替我看好梁府,等我荣归故里。”
众人纷纷应允,凝烟却是泪如雨下。
“我也想随少爷一起去沛县!”
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让梁萧心中一软,看向卓子房。
卓子房战术性咳嗽两声,道:“凝烟,沛县危机四伏,漂亮姑娘可不适合待在那儿。”
“老夫人从小就要我看住少爷,我,我去了沛县之后,听少爷的话,绝不乱跑便是!”
梁萧和卓子房相视苦笑,这才下定决心。
“凝烟也去沛县吧,若是留在京城,只怕她哪天又受司徒落月欺负。”
“谢谢少爷~~”
看着瞬间破涕为笑的凝烟,在场哥俩也深感无奈。
女孩子的变脸,就是这么简单且突然。
凝烟离开后,梁萧正与卓子房交谈,一名护卫突然火急火燎跑回来汇报,脸上还带着两个渗血的巴掌印。
“家主!北边的庄园突然被司徒家的人霸占了,还无缘无故打了我们的人!”
“司徒家的人?”卓子房微眯着眼,敏锐察觉此事不寻常。
“是司马家配给司徒家的家丁,司徒英豪带过来的!”
看着忠心耿耿的护卫,梁萧握紧拳头。
“欺人太甚!”
梁萧交给他两张百两银票,安慰道:“无妨,祖宅交给你们了,这些良田也交给你打点,用于维持你们的日常开销,多余的收入你们各自平分。若有人想脱离梁府,也不必挽留,给些钱财打发便是。”
管家心情沉重,终于说出肺腑之言。
“主人,沛县地处北疆,危险万分,若是主人过得不好,就回来吧。大不了,我们随主人离开京城。什么司徒家和司马家的,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
梁萧心中一暖,只是含糊答应。
京城老家,他并不打算放弃,只是暂时离开罢了。
他朝重回京城,定当搅动风云!
江北战乱频发,武朝的银票难以在徐州以外的江北地带流通,但徐州本地的富人还是认的,毕竟银票可以带回江南兑取。
现在他手里的银票共有八千两,现银还有一千两。
对普通人家而言,这是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但要治理一座数万人的县城,招兵买马,九千两不过是杯水车薪。
到了沛县,他还得搞钱。
梁品很快就赶来向梁萧汇报。
“主人,今天我们去菜市场买货,发现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谈论您和司徒落月的事!”
“人们都说,是您一直在算计、压迫司徒家,最后还是司马凌云英雄救美,为司徒家化解危机......现在,街坊邻居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梁萧身旁的卓子房眉头一拧,咬牙道:“这群人,真是恬不知耻!”
就连凝烟也被气得默默流泪。
少爷对司徒家有多好,她一直看在眼里。
若没有这一家子白眼狼吸少爷的血,现在少爷至少还能有个五万两银子的资产!
梁萧安慰道:“世家掌控舆论,这是必然结果,咱们要去沛县,不能在他们身上消耗精力。通知留守的人员,我不在的日子里,尽量减少外出。他日,我自有办法夺取世家的舆论权!”
卓子房只是轻声一叹,颇感欣慰。
梁萧如今清醒,懂得隐忍,他是开心的。
至于夺取世家舆论权,他是悲观的。
这些世家,不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整个士林都心向往之。
除非梁萧君临天下,否则如何能夺取舆论?
那还不如全杀了来得容易点。
除了朝廷给梁萧分配的人员,梁萧又带了包括梁品在内的二十名护卫和家丁。
凝烟依然贴身照顾梁萧。
安排妥当之后,梁萧来到梁府祖祠,祭奠先人,又对父母牌位三跪九叩。
“爹,娘,孩儿不孝!”
父亲时常教育自己,要忠君报国。
母亲遗愿,是要自己爱护司徒落月。
可惜,自己都已做不到了。
当天清晨,梁萧一行人就离开了京城。
江岸和京城相距二百余里,需要先赶路两三日,再更换船只渡江。
临行前,梁萧回望京城。
雄伟壮丽,城高池深。
京城以内,日日歌舞升平,尽显国泰民安的盛世气象。
京城以外,却是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如今的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即将赴任的沛县县令,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发展壮大。
凝烟见他神情凝重,柔声安慰道:“少爷将来一定会风风光光回来的!”
梁萧看了一眼凝烟,又看了看同样神情坚定的卓子房,心中一暖,带他们上了马车。
有你们在,足矣!
车辚辚,马萧萧。
梁萧的小型车队驶向了江岸。
马车里,梁萧坐在中间,凝烟和卓子房坐在他左右。
“少、少爷,我和你们一起坐,不合适吧......”
凝烟有些惶恐,纠结不已。
自己作为唯一随行的梁府女眷,也不可能与其他护卫同乘一车,但若是独自乘坐一辆,少爷又要破费。
梁萧只是轻轻握着她的手,笑道:“这不省钱么?再说了,你最近看我和子房的眼神不太对劲,是不是以为我俩有断袖之癖啊?”
“没、才没有......”凝烟俏脸绯红,尝试狡辩,可惜不善言辞。
“要不,我去和护卫同乘一车,就是不方便跟你家少爷沿途讨论啊。”卓子房倒是一脸淡定。
“凝烟,你一起坐最好,正好向你证明我俩是清白的,不好男色。”
听着梁萧打趣,凝烟只是乖巧应了一声,不禁腹诽。
那方面正常的话,就如吃饭喝水一样,是不需要证明的吧......
梁萧和卓子房就这么看着地图,一路交谈,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小姑娘的心思。
“梁萧离京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司徒家才获悉此事。
司徒英豪哈哈大笑:“那卓子房出身贱民,也是福大命大,才有机会读书识字,他居然不在京城招募文人,就带着这么个废物一起去沛县,注定成不了气候!”
司徒落月冷笑不已。
“招募文人?京城文人几乎都和凌云哥哥有旧,如今也都知道他压迫咱们司徒家,谁会稀罕他,陪他去北疆冒险?”
司马凌云也颇为得意。
“落月妹妹所言极是,我司马家累世公卿,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势必让梁萧在京城无立锥之地!”
“等咱们成婚之后,也无须再去北疆了,只需要在江南各地剿匪,即可平步青云,青史留名!”
司徒落月望着情郎,眼波流转。
最碍事的人,终于离开京城了。
如今她只感到一身轻松,只恨没能早些与司马凌云相识。
王腾回到府上,也得知梁萧离开,颇为满意。
“此子倒是干脆利落,再久留京城有害无益,陛下和咱家也不会保他。”
“不过,他若能做大,以后便是用来抗衡世家的绝佳人选。”
繁华京城,并未因为梁萧的离开而起丝毫波澜。
朝野党争依旧,宦官弄权依旧。
街上酒家,两名年轻书生正在角落里对饮交谈。
“连忠武侯之后都被削夺爵位,报国无门,只能买个小官。曾经与忠武侯府一样忠君报国的将士,势必因此感到心灰意冷,不敢再提报国之志。”
“呵,我倒是惊讶,那梁萧竟然专门选了江北的沛县。他若买的是江南之地的县令,我还看不起他。敢专门去江北这种兵家必争之地,还敢打司马家姻亲的脸,究竟是因为无知,还是因为胆魄?”
“与其在此猜测,不如咱们挑个时间,去沛县看看?江南之人脊梁已断,或许你我能在江北得遇明主。如何?”
“行!”
二人起身付了酒钱便走,留下一众酒客交头接耳。
“刚才那个白衣秀士,可是天下闻名的江左鬼才!听说最近司马家正在极力招揽这位大才!”
“和他同行的那位青衣秀士又是何人?我看他气度不凡,丝毫不下于那位江左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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