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不住摇头哭泣,“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柳茵也是被人陷害的……”
“被人陷害?被谁陷害,是被你那嫡姐姐陷害吗?”赫堇骋揪住她的头发,一把拖下了床,朝门口走去,“现在她人就在外面,你敢不敢与她当面对质。”
柳茵晃眼看见外面重重人影,而自己又赤身裸体,哪里敢出去,一边吃痛地在地上蹬腿挣扎,一边哭着捂着自己的身子,“不要!我不要出去!求求皇上,不要这样对柳茵……”
柳茵这一哭喊,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就更加坐实了柳茵与宇帝之间的事。
赫堇骋根本没有耐心去解释和周旋,他对柳茵在现阶段也只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而逢场作戏罢了。
事已至此,他只道是柳茵主动勾引,爬上他的床。
赫堇骋行事向来冷酷,只不过到底还留了一丝余地,不愿因此事彻底与威远侯交恶。他披了一件衣裳裹在柳茵身上,先着人把她送回了驿馆。
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后来外面的人也都各自散了。
秦慕辛转身离开时,赫堇骋在身后,高大的身躯倚着偏殿房门,忽而不明意味地道了一句:“秦小姐与柳茵还真是姐妹情深。”
秦慕辛头也不回,身子顿了顿,应道:“皇上直呼柳茵妹妹的小名,看来也情义匪浅。”
出了宫门,秦慕辛从马车旁边经过,没有坐上去,而是形单影只地往前走着。
驾着马车在宫门口这里等待良久的颜护卫看见她走过头了,连忙就想出声叫住她。
秦乂平淡道:“你先回驿馆。”
“是。”
颜护卫驾着车从秦慕辛身边经过,也没再叫她上车。
一直走出了皇城外围,上了冷清的街道。月光一前一后斜拉着两人的影子,一道稍细,一道稍长。
等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秦乂在身后提醒她,“往左。”
秦慕辛抬起头,茫然四顾。她停下了脚步,知道秦乂就站着她身后。
秦慕辛轻声道:“二哥,你怎么不问我呢?”
他明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他察觉到自己对赫堇骋过度的反应,察觉到她带着柳茵离开的时候的不对劲。
他亲眼看着她从偏殿里出来,甚至亲眼看着她杀人……
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偏偏一个字都不问?
秦乂道:“我若是问了,想好怎么答了吗?”
秦慕辛轻轻一颤。
是啊,二哥要是问起,她该怎么回答?她说她恨赫堇骋么,她说她只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
那是上一世的恩怨。
这辈子,她是第一次见到赫堇骋。而柳茵害她的事还没开始就已经被她反客为主了。
所有的这一切,她该怎么同二哥讲起呢?
他不知道,看起来这么稚嫩的自己,有着一段怎样不堪的过往。他也不知道,自己发狠的同时,也有多么的无助……
她其实是害怕的,后知后觉地害怕,她竟然怕让秦乂看见自己凶狠的这一面。
在二哥面前,明明自己只想当个好妹妹。
温暖的手揉了揉秦慕辛的头,像是揉着她的心,揉出许多辛酸。头顶伴随着秦乂的话语:“既然没想好,又何必多此一问。”
秦慕辛捏着袖摆轻颤,下一刻径直转身,扑进秦乂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秦乂身体僵了僵,脸上的神情有些深晦。
秦慕辛不管不顾,埋头在他胸怀里,闷声地哭了。
她浑身冰冷,只有溢出眼角的眼泪是温热的,浸湿秦乂的衣衫,润到他衣下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