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二毛梁萧的其他类型小说《冰锋二毛梁萧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梧桐私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陶婶正在家里蒸粘豆包,黄腾腾的玉米面隔着锅盖发出扑鼻的香气,她将盖子盖好,正要回屋去取昨天没剥完花生,一转身冷不丁瞧见一个穿得花里胡哨,走起路还摇摇晃晃没个模样的年轻人走进院来,不禁奇怪的撂下东西,出门去瞧:“你是……”胖猴手插着口袋,一双细眼在院子里来来回回打量了几圈,这才将视线转向陶婶,他一扬下巴,流里流气地问:“梁萧,住这?”“是啊,你是……”陶婶不疑有他就答,然而下一秒,胖猴已经将她从门口撞开,兀自地进了屋里来,他先是朝东看了眼,摇摇头,又看西间,当看见屋里摆着的那些冰刀冰鞋磨刀器的时候,胖猴笑了:“梁萧住这儿啊,啧啧,这环境,可是够苦的了。”“你是谁啊?”陶婶没见过这阵仗,被他一圈看下来也感觉出他不是个好人,当即抬手要送客...
《冰锋二毛梁萧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陶婶正在家里蒸粘豆包,黄腾腾的玉米面隔着锅盖发出扑鼻的香气,她将盖子盖好,正要回屋去取昨天没剥完花生,一转身冷不丁瞧见一个穿得花里胡哨,走起路还摇摇晃晃没个模样的年轻人走进院来,不禁奇怪的撂下东西,出门去瞧:“你是……”
胖猴手插着口袋,一双细眼在院子里来来回回打量了几圈,这才将视线转向陶婶,他一扬下巴,流里流气地问:“梁萧,住这?”
“是啊,你是……”陶婶不疑有他就答,然而下一秒,胖猴已经将她从门口撞开,兀自地进了屋里来,他先是朝东看了眼,摇摇头,又看西间,当看见屋里摆着的那些冰刀冰鞋磨刀器的时候,胖猴笑了:“梁萧住这儿啊,啧啧,这环境,可是够苦的了。”
“你是谁啊?”陶婶没见过这阵仗,被他一圈看下来也感觉出他不是个好人,当即抬手要送客:“你出去,这里是我家!”
陶婶的手粗大宽厚,举到胖猴身前瞬间换来他嫌弃的一眼,胖猴退后一步,躲开那只手,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大模大样的在屋里参观开了:“啧啧,咱们梁少能在这种地方窝上这么久,可真够难为他的了,梁萧,你来得正好,兄弟我今天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咱们梁哥混的已经这么惨了,这是土炕吧,要烧眉的那种吗?哎,可真够苦的了。”
后一步赶到的梁萧跑得气喘吁吁,这会儿只能看着胖猴,自己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抬起一只手,示意陶婶回屋,自己则挡在胖猴前头,拦着不让他继续摸自己屋里的东西。
眼瞧着梁萧挡在前头,自己没法再做什么,胖猴索性也不去拿那些东西了,而是又在屋里打起了转,一声鸡鸣后,他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叫道:“哎呀我的妈,你住的地儿还有鸡?以前我就听说过鸡屎臭,如今咱梁哥自己养过鸡了,来,和哥几个说说,到底臭不臭?”
梁萧怀抱着炖蘑菇,拼命想无视掉肩头上搭着的那只手,可他越是躲,胖猴的手就越是要挨过来,最后,梁萧终于忍无可忍,低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梁哥,是咱俩太久没见面我失忆了,还是你贵人多忘事记不清了?如果没记错,某人在城里可是还欠着一屁股债没还呢……”
说完,像是刻意加强梁萧的记忆般,胖猴又在他肩膀上重重敲了两下。
梁萧的脸色白得像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他咬咬唇,“我会还的。”
“你怎么还?用这个?还是这个?”胖猴撇开他,自己迈着八字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提起双冰鞋,一会儿又捻起卷卫生纸,总之满眼的嫌弃和嘲讽。
梁萧也知道他说的对,现在的他根本没能力还钱。
“你那个杰叔在城里还想找我的短处,我这次来本想给你些教训,不过看你现在过的这个样子……”胖猴瞬间又摇了摇头:“我觉得还是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马了,毕竟你现在过的这个样子,我瞧着都心酸。这地儿,是人住的吗?”
他说话像针,句句都深深扎进梁萧的心里,他低着头,看着那双名牌鞋在自己眼前走来走去,半晌憋出一句:“这地方比我以前住的地方好千倍万倍。”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胖猴扒了扒耳朵,朝梁萧跟前凑了凑。
“这里比我、比你呆的地方好千倍万倍!”梁萧抬起头,对上胖猴一双惊异的眼睛,“我说这里比我、比你呆的地方好千倍万倍你听清了吗?”
胖猴彻底愣住了,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听清了,也知道你是真傻了。”
又摇摇头:“原本还想跟你多玩玩的,这样多没趣?走了,我不喜欢和废物说话。这里比城里强?呵,我看不光是废,还傻了,你就在这好好呆着吧,最好呆一辈子,别再回去碍我的眼。”
说着,胖猴抬步要走,眼瞧着人要走出院门的时候,顺着院墙的方向忽然踢踢踏踏传来好些脚步声,没等胖猴反应过来,一群手执铁锹锅铲甚至还有扁担的村民便蜂拥着冲进了小院。
打头的二毛爹更是气势汹汹,才一冲进来就对着胖猴吼道:“我看是哪个敢欺负我们榆杨村的人!”
气哼哼丢下一句,梁萧快步拐弯,朝二狗家的方向走去。
别说,之前那么小心翼翼也架不住盆里的汤往外撒,现在豁出去了,盆反而稳了不少。
贱不贱骨头啊,盆?
骂骂咧咧进了院子,梁萧气盆,更气自己,连带说话的语气都不好了。
“杨二狗,出来接鱼,说了我不爱吃,谁让你送了?还得麻烦老子亲自给你送、送来……”他闭上嘴,不安的搓搓手,接着两手一伸,递给从屋里出来的二狗爷爷:“那个,没说你,吃鱼。”
说完,扭头跑了,也不管身后的二狗爷爷在那儿不停喊着自己。
他就是越活越回去了,骂个老头又怎么了?想的来气,梁萧自证般冲着空气吐了句国骂,确认发音正常,声音洪亮,这才满意作罢。
他就是他,不会被谁影响了。
“赶明儿找个老头骂一骂。”
给自己布置着奇怪任务的梁萧没想到,他都还没来得及行动,自己先被骂了。
第二天,晴天。
风在湛蓝的天地下吹来荡去,空气说不出的清新,头天睡前炖蘑菇不知是失恋还是怎么,死活不睡,只要熄灯那家伙就窝在墙角“唱歌”,唱的还异常难听,搞得梁萧几次想把它丢去院里,偏爱吃鱼不知什么时候起和炖蘑菇结出了跨种族的友谊,还护起了蘑菇,一猫一鸡折腾半晌,鸡没送走,梁萧差点自己走了……
所以这会儿他还没起。
炕上热乎乎的,睡得正香的时候,院里合着的铁门突然哐啷一声,被什么暴力推开了,阖眼做梦的梁萧吓了一跳,从被窝里窜了起来:什么情况?陶金山也欠债了?都说别给他做肉做肉的,现在好了……
各种臆想在脑子里你推我撞,没等理出个头绪,外头的一声突然让梁萧愣了——“梁萧出来!”
是奔他来的?他打了个哆嗦,头个反应就是车站那几个找来了。
钱是胖猴搞的,和他无关!现场的说辞到嘴边,他却感觉说不出来。
没用。
那些人不是不知道真相,就是想置他于死地。
外头,听见声音的陶金山和陶婶走了出去,他听着陶婶的声音,使劲儿咬了咬唇,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人已经跳下了炕。
事是他的事,与他人无关。
抱着必死的决心,梁萧用力拽开门,然而和先前想的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堵门的情形不大一样,外头的人他都眼熟,都是村里的人,平头那个好像是栓柱的爹,而边上站的那个矮个子,他闺女和二狗他们一起滑过冰,就是年纪最小的那个。
“啥、啥情况?”他打个哆嗦,门帘这会儿被人掀着,冷风不停朝里头灌,早饭攒下的那点热气三两下就没了,留下只穿着线衣裤的梁萧在那打抖。
“哎呀,梁小子,你咋穿这样就出来了,鞋都不穿,快进去,快,感冒才好。”本来在和来的那些人说话的陶婶见状也不管身后那帮人了,过来把人推回了屋,“把衣服穿好,放心,有我家金山呢,没事。”
陶婶拍拍他,露出抹笑,退出了房间。
她笑的时候,梁萧恍惚的好像看到一个人,也就是刹那间的事,门关上,梦醒来,已经从失恋里恢复的炖蘑菇晃着尾巴在他面前来来回回。
“再晃小心让你鸡如其名。”心思已经奔去外头的梁萧扯过衣服,边穿边把脚往鞋里塞,他不记得自己最近又做啥坏事了,当然,如果骂人不算的话……
门外,那群人又开始骂骂咧咧,有人指着西门让他出去,栓柱他爸像是一群人里带头的,乌泱泱的人声中,他压了压手:“婶子,我们没想难为他,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他为什么教唆我们娃娃偷东西!”
“偷东西?”穿好衣服的梁萧一脸问号的走出来,脸上挂着抹不敢置信的笑:“不是,大哥,就你们这地方连个厕所我都得去露天的,有什么值得我偷的?”
“怎么说话呢?!”有人不乐意了,从人堆里跳出来,指着梁萧就吼。
那场面梁萧太熟悉了,掰掰拳头:打架,怕你啊?
“都别吵了,梁萧,我问你,是不是你让我们娃娃偷家里的炭出来给你的?”
栓柱爹目光笃定,望着一脸蒙圈的梁萧。
“炭?我要那玩意干嘛?再说我家又不是没有?”说着,他手朝院里一指,马厩的箱子上,爱吃鱼正在炭球上玩呢。
他的话不是没道理,原本还担心他是不是又做什么糊涂事的陶婶松口气:“是啊,我家梁萧偷啥不好,炭我家又不是没有。”
几句话说完,几个怒气冲冲的老爷们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啧啧嘴:是这事啊……
“可我家闺女的确从家里偷了一盆炭,被她妈看见了,才说是听了你的吩咐才这么干的。”
“都说了我没有……”感觉整场对峙完全就是起无妄之灾的梁萧哭笑不得,他指使那些孩子偷炭,偷来干嘛?当骰子搓麻将吗?
笑着笑着,他就不笑了,昨天白天的一幕蓦的浮现在脑海,梁萧愣了:“不会吧……”
“什么不会?非要我找我闺女过来对质吗?告诉你,不是看在你是陶家……”
“不,你们把他们都叫来,有个事我的确需要对质。”
不是对质别的,就是对一对活性炭和烧火的木炭是不是一回事……
一会儿过去,几个被叫来的小孩蔫头耷脑站在东屋。
已经笑到岔气的梁萧抹抹眼泪,收起手机:“我现在总算理解那话了,没文化真可怕,我让你们找的是活性炭,和烧火的木炭,两回水,你们,懂?”
他翘腿坐在炕头,几个原本过来兴师问罪的家长这会儿一脸羞赧的坐在炕尾,栓柱爹更是直接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叫你不好好学习!”
“这个老师也没教啊……”栓柱很委屈。
“行了,我现在教你了,记住了,下次别再闹笑话了。”
孩子们点点头,纷纷抬头看向梁萧:“可是哥哥,你说的那个炭我们找不着啊。”
梁萧虽然滑过冰,但真没研究过浇冰车,他能想到的做出一块高质量冰面的法子无非就是把水搞净,将冰面弄平,村里的水他看过,虽然没添加,但地下打上来的水杂质也是不少,他记得家里用的净水器有个碳棒滤芯,所以才有此一说,可现在看来……
“你们有什么滤水的法子吗?”
“干嘛?”
“浇冰场,村头那块质量不行。”
弄清楚原委的栓柱爸了然的点点头,抬手照着儿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上学两步道滑滑得了呗,还浇什么冰场?嫌人家梁萧和你老子不够累是吧?”
……
见梁萧默不作声,二毛越发笃定心中的想法,当即愣站在那儿,一双眼睛无比受伤的瞪视着他。
梁萧知道这会儿自己再解释什么都是无用,只得学着他的模样站在那里不动不动,半晌之后点头默认:“我是不想你受伤。”
“不想我受伤?”二毛听着天方夜谭般的话,哈哈笑了一下,那每一句哈都刻意停顿,听上去嘲讽又气恼。
“不想我受伤,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受伤,格外受伤,特别受伤,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无视……不对……蔑视?也不对,对了,藐视,你是在藐视我!”
“语文学的比想像中好。”梁萧咧嘴笑着,手才想往他肩膀上搭,转眼又被二毛一计白眼瞪了回来。
“你还笑?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他两眼通红,眼含泪花,气得嗓子里像被人塞了团棉花,格外堵的慌。
他以为梁萧会因为自己这逗小孩的举动内疚呢,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说完,梁萧竟摇起了头。
“我没瞧不起你……算了,你看看这个吧。”说话间,梁萧骤然发力,两条腿如同非洲草原上捕食猎物的狮子那样,用力交替地在冰面上绷蹬、飞行,他腿上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裤,可交替间仍能看到布料随着腿部肌肉的发力牵扯出一道道笔直的线条,不过眨眼功夫,梁萧已然停在冰场尽头转头看向他了。
“你是想我这样和你比一场吗?”
风送来梁萧的声音,二毛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终于知道他说得没有瞧不起他是什么意思了,那样的速度,那样的发力,梁萧的确没有必要瞧不起他,他和他完全就是两个不同量级的人。
二毛想着先前自己的倔强和不服,脸上顿时发起烧来,他捏着拳头,好些话好些问题齐齐堵在嗓子口,却半句都说不出来。
梁萧之于他,的确是超越不了的前辈。
可转瞬间,他又不服起来,他虽然没受过几天正规的训练,有关速滑的几个知识点他还是清楚的,像梁萧这个年纪,又是好久没参加过正规训练的运动员,体能和技巧早该下滑的厉害,可就是这样,他还是那么轻松的就赢了自己,那他……
越想越觉得不甘,二毛耷拉下脑袋,攥紧了拳头,原来他一直以来的骄傲、不驯都是场笑话,这还只是个梁萧,如果去到外面,指不定还有多少高手等着灭他呢……
是他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是他想多了,是他骄傲了,都是他……
北风呼啸,二毛头埋低,立在风里,眼睛埋在衣服间,看不清楚情绪。
梁萧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就是因为知道二毛会受打击,才接二连三的故意同他比成平局,他只是没想到二毛会那么倔,非逼着他比出个输赢。
“二毛……”
二毛猛地抬手抹了把鼻子,突然转身走了。
“二毛!”梁萧一惊,赶忙去追,滑没两步就听见冰场边上脱刀的二毛喝道:“别跟着我!敢跟着我我给你好看!”
梁萧不敢再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少年自我较劲般笨拙的将鞋拽下来,走了。
眼见再一会儿就到中午了,太阳斜挂在树梢,金盘一般,半天不敢说话的二狗这会儿悄悄凑到梁萧身边,想安慰他两句,不想梁萧开口便问:“二毛他不会再不滑冰了吧?”
这个问题对一个孩子而言属实有些深奥,二狗想了半天,觉得有这可能,又觉得没有。
哎,怪就怪他年纪小,好些事情都想不懂……
二毛的离开让梁萧一度情绪低沉了下去,冰场还是那块冰场,但少了那个动不动就支棱毛的小屁孩,一切都变得没劲起来。
梁萧带着二狗他们又滑了些基本动作,便带着几个孩子朝村里折了回去。
二狗年纪不大,因为常年照顾爷爷的缘故有着远超同龄人的老成,他一路又是帮人拿冰鞋,一会儿又提醒同伴留心脚下,忙的不亦乐乎,根本没注意什么时候梁萧竟站在那儿不动了。
“豆花,梁萧哥说那个刀刃要……”就听咚一声,背头走路的二狗直接撞上了梁萧。
梁萧身上的羽绒服格外厚,撞上去非但不疼,反而软乎乎、暖暖的。
二狗摸着脑门,笑着看向他,却发现他这会儿正定定望着远处。
二狗奇怪,学着他的样子朝远望去,这一望不要紧,人顿时“呀”出了声:“是二毛!二毛你回来了?”
万万没想到二毛会去而复返,一群小孩顿时开水般沸腾了,撒着欢朝坡上迎了过去。
梁萧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看得比那些孩子真切,二毛这会儿依旧沉着脸,甚至于和刚才一比,还多了丝不服。
这劲头,天生就该上冰场。
等他走的近了,梁萧扯了扯嘴角:“不会是还想和我比一场吧?”
二毛不做声,就那么噘着嘴瞪了他足足三秒,突然手一伸,将他大力地往坡上拽去。
梁萧万万没想到他会唱这出,人怔了一秒,边走边问:“去哪儿啊?喂,不会冰场上比不赢想打我吧?”
“谁想打你了?我找了个人,你要是把他赢了我就服你!”
梁萧哭笑不得,心说这还真是个孩子,换做大人,自己输了,哪怕找人赢回来,面子怎么也回不到自己脸上吧。
放以前这样的情形他铁定要揶揄几句的,可对象换成了二毛,他就是生不起气来。
大约榆杨村的水土里有什么让人平心静气的魔法,自打来了这,他的心态变得越来越平和了。
二狗几个本想跟着他们一起,可路上遇到了挑着筐苹果的栓柱爸,见他们从冰场上回来了,赶忙叫着儿子带他的小伙伴回家吃苹果。
苹果是村里自己种的,秋收时存在地窖里,一搁到现在,拿出来各个还是红彤新鲜,带着自然的香甜。
梁萧也想吃,可二毛像吃了大力丸似的根本不给他半点机会,就让他用眼睛吃了个苹果便将人拖走了。
梁萧又馋又可惜,眼睛恋恋不舍地追着身后的人去,心里却越发好奇二毛这是要带自己上哪儿去。
村里的路说白了就那么七横八竖几条,连拐几道弯后,他就知道这是去哪儿了。
“二毛,你说找个人赢我,不会是让马大爷赢我吧?”
眼瞧着那院子宽敞,瓦房上贴的瓷砖锃亮,除了拥有大哥大的马大爷家再没别处了。
二毛嘴抿成道线,并不说话,只是拉着他进了门。
绵帘掀开那刻,马大爷拿着大哥大正等着他们。
见二毛先进来,大爷朝他扬扬手:“快点,党生等你半天了。”
党生?梁萧念了下这两个字,总觉得像在哪儿听过,可让她想这会儿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摇摇脑袋,他直接扔下讲电话的二毛,自己进屋和马大爷聊起了天。
马大爷是村里少数几个没去冰场看过他滑冰的人,可对他那些英雄事迹却能如数家珍。
大爷盘腿坐在床上,从烟板上掰下一撮搁在手里捏碎,这种叫旱烟的东西梁萧是来村里后才知道的,拿那种一只长的软纸条,搁上点这种手动捏碎的烟草,再用唾沫将团成支状的烟纸沾上,比他抽过的中华粗糙的多,味道也呛,闻久了却也不难闻。
马大爷卷好一支含在嘴里,指着电视里的中央台觑眼道:“二毛那娃娃我见过,在冰上快地跟兔子似的,你比他还快,该去上这个。”
梁萧看着马大爷指着电视里在转播的速滑比赛,咧咧嘴,轻轻晃了晃手:“去不了,体育比赛有年龄限制,我虽然没超龄,上去也只剩丢人了。”
每个运动员都有属于他的黄金年龄,假使当年他没荒废滑冰,这会儿说不定真的会站在那片冰场上。
马大爷有耳疾,电视开着,只有画面,声音却被调到了最小,梁萧看着画面上的人,认出那个瑞士人是得过好些国际大奖的强将。
他是学大道速滑的,和均衡策略的短道速滑比起来,逆时针而行的大道速滑更像是同自己的战场,孤独又荣耀。
他记得他的启蒙恩师第一次看他上冰场时激动的抓着他的肩膀拍了好几下。
有些人天生就属于冰场,他曾经属于过冰场,而现在属于那里的人正在屋外和一个叫党生的人激动地说着话。
二毛:“你确定过几天就能回来吗?确定!行,那你就算答应我了!梁萧,我给你找了个厉害的对手,你要是赢了他,我就真服你了!”
梁萧看着半个脑袋探进来的二毛,笑:“就是这个党生吗?”
“就他,等会儿,你不会不记得他了吧,你才来村里时,他还救过你呢!”
二毛一句话,猛然将梁萧敲醒,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党生这个名字这么的耳熟了。
这会儿的二毛爸全然没了几天前的嚣张模样,只穿件单衣的他从马大爷家前的路上直冲过去,半晌似乎察觉哪里不对,中途回头,又折进了这边的院子,冲梁萧过来了。
这可把梁萧彻底弄愣了,回忆这几天别说带坏二毛,就连他留在陶家的那副冰刀梁萧都没再碰过,这时候来找他,究竟能是为了啥啊?
梁萧举着大哥大,听那头杰叔接连喂了几声,这才慢吞吞地回过神:“叔,你好好休息,等我回头看你去。
“我没带坏你儿子。”
他看着门口气喘吁吁的二毛爸,底气不足的开口,说实话他已经够混球的了,可比起二毛爸那种神鬼不惧的浑,梁萧还是有些怂了。
二毛爹看着这个他始终看不上的农村小子,大力地喘了两声,开口:“二毛,我家二毛,去找过你吗?”
没……梁萧潜意识的摇头,紧接着就想到了另一件事:“二毛丢了??!”
他的神情二毛爹一丝不漏的全都看在眼里,开始还不信,可梁萧的反应根本不像作假,慢慢的,他的不信也逐渐变成了新一轮的惊慌。
他没再多话,转身朝门外奔去。
“等等,二毛到底怎么了?”
梁萧追着二毛爸跑出去,隔着一道院子,二毛爸抹了把脸,偌大的汉子再开口竟带上了哭腔:“……找、找不着了……我儿要有个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不是,好端端怎么就会找不着呢?梁萧也蒙了,脑子空白了一会儿,他看见了跟着赶来的陶金山,于是赶忙抓住人问:“到底怎么回事?”
陶金山后到一步,路上从邻居口中听出了大概。
“还是为那事,二毛爹让二毛专心学习,把家里他那些滑冰的物件全砸了,娃娃估计憋了几天的气,今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找不着了……哎梁萧,你干嘛去?”
“找人啊!”梁萧边跑边回头,指着陶金山就说:“金山哥,我去村头冰场,你带着人在村里找。”
“哦哦,好!”被梁萧指挥的溜溜的陶金山挠着头皮:“这个年过的哦……”
十里村的这个新年在那之后的许多年都时常被村里人拿出来笑说,难得一帮大老爷们放完炮仗,年夜饭都没吃就齐齐出动出去找人。当然,说这事的时候大家是笑着说的,可找人的过程却不如想的那么轻松容易。
梁萧出来的急,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往村边奔。
冷风刀子似的刮着他的脸,又痒又疼,他都全不在意,就这么一路奔到目的地,梁萧茫然了,一眼望过去,刮着冷风的冰面上哪有二毛的影子啊。
“二毛!二毛……”他拢起手喊了两声,声音传到远处,再被远山割成一声声的回响。
没人答他。
他又叫了两声,依旧没有回答。
“臭小子跑哪儿去了?”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应他,梁萧一跺脚又往村里折去。
路上,他不断地回忆着二毛能去的地方,途中还不时撞见几个同样在找人的村里人,相互摇头间,梁萧走到了陶家小院。陶婶这会儿就站在院子前,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二毛的事她也听说了,想想那孩子,陶婶都跟着着急。
“没找到?”
梁萧摇摇头:“没在咱家吧?”
陶婶也摇摇头。
真是的,大年三十的能去哪儿呢?慌不择路的梁萧看了眼小院,冲进了屋旁的厕所。
里头自然没他想找的人。
去哪儿了去哪儿了,能去哪儿呢?他转回身,急得啃起了指甲。
“二毛这孩子哪儿也没去过,除了村里还能去哪儿呢?”
旁边陶婶焦急的念叨,一句话瞬间点亮了梁萧的大脑。
二毛有个地方能去,而且八成是他这会儿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婶子,等会儿金山他们过来让他们出村去找,二毛可能想去我家。”
“你家?”
“城里啊……”
丢下这仨字,梁萧头也不会的跑了。
离村的路就一条,梁萧沿着路跑了一段,头顶的汗珠不觉冻成了冰珠,他哈了口气,弯腰看着地上的鞋印,越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二毛的确出村了。
臭小子,等逮到他,他非要揍他一顿不可,干什么不好,学人家离家出走?
就这么边骂边跑,梁萧有如一个冒着气的雪人般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移动着。
雪人开始移动地还算快,到了后来就渐渐慢了下去。
冰冷的感觉开始透过毛衣刺激着皮肤,梁萧牙齿打颤,感觉没好利索地腰伤又要复发了。
“奶奶的二毛,等你梁爷爷逮着你,非把你狠揍一顿不可,二毛……”
骂着骂着,他猛地停住了,就在离他大概二十米远的地方,一个小人坐在地上,正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流着马尿,正是二毛。
看到人的那刻,梁萧长出一口气,步履踉跄地走过去,才在他身边站定,便朝那小子后脑勺上抬手就是一巴掌:“能耐了是吧,学会离家出走了是吧?什么大不了的事啊,还哭上了?”
不说还好,他一说二毛登时便绷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开始往下流,边流还边从怀里掏出来个东西。
梁萧一看,有点眼熟。
“你藏我照片干嘛?暗恋我吗?”
“呸!”二毛冲着他狠啐一口,哭腔更重:“别侮辱我偶像!”
梁萧笑了,知道骂人说明人没冻傻,他斜乜了一眼二毛手里的照片,“这人是你偶像啊,你崇拜他不如来崇拜……”
一阵眼刀飞来,梁萧没再往下说。
风呜呜地吹过,二毛擤擤鼻子,带着鼻音说:“那次试刀的就是他,他说我是个好苗子,让我加油,可是我爸、我爸把他给我的照片还有话给撕了呜呜呜!”
梁萧掏掏耳朵:“撕了你就离家出走?走还走的不彻底,坐在这哭?是等着人来找你吗?别瞪我,我说得不是事实?”
“我脚崴了!还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是被我爸说了一通就放弃了吗?”
“可能因为我没想的那么热爱这项运动吧……”
腰隐隐地开始疼,梁萧坐在地上,心渐渐的开始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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