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浇水施肥,一日都不敢懈怠。”
“那这是怎么回事?”太皇太后忍不住嘀咕起来。
云湄这才注意到太皇太后身边那株蔫蔫的木芙蓉,她从前对花木有些研究,一眼就看出这木芙蓉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她知道想要在后宫中安稳度日,抱太皇太后大腿不比抱皇上大腿差上多少,想了又想便开口道:“太皇太后,依嫔妾愚见,这株木芙蓉并没有任何问题。”
“木芙蓉喜光也耐阴,即便在冬日,看似冻死,可到了第二年春日,又会萌发新条。”
“这木芙蓉养护看似是极小心,用的也是砂壤,应该是刚移栽到盆里不久,稍有不适应,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云贵人。”佟佳皇贵妃连朝云湄使眼色,低声喝斥道:“太皇太后又未问话,你在太皇太后跟前,如何哪里能如此失礼!”
云湄这才想起紫禁城中规矩多,上头的主子没发问,是不能擅自接话的,“是,嫔妾知罪。”
倒是太皇太后忍不住多看了眼云湄,又扫眼看了眼那战战兢兢的大太监:“云贵人说的可都是对的?”
“回太皇太后的话,云贵人所言极是。”那大太监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子,含笑道,“木芙蓉又叫三变花,拒霜花,生命力顽强,轻易养不死的,再有太皇太后的福泽庇佑……”
太皇太后却挥挥手打断了他的马屁,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云贵人还懂这些,倒是叫哀家刮目相看。”
“嫔妾原先跟着姨娘住在别院时,日日闲来无事,所以对花木这些有点研究的。”云湄含笑,落落大方道。
太皇太后忍不住打量起眼前女子来。
虽说满人并不像汉人那样重嫡轻庶,但庶出身份到底比不上嫡出,故而好些庶出之人对自己的身份是遮遮掩掩的。
可眼前之人却是丝毫不介意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如今住在哪里?”
“你说你从前与你姨娘住在别院,可读过书?”
……
云湄是落落大方,毫不落怯,一一作答。
太皇太后见了甚是喜欢,笑着对佟佳皇贵妃道:“……不愧是佟佳一族教出来的女儿,哀家见了很是喜欢,你怎么没早些将她带过来给哀家请安?也不知道这宫里头的妃嫔们近来是怎么了,明明一个个是年纪正好,却是衣着素净,说话声音小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没吃饱饭呢!”
“小姑娘家家的,就该像云贵人似的,有什么说什么,落落大方,别整日一副小家子气!”
近来也深耕“德妃小白花”路线的佟佳皇贵妃面上多少有些不自在,更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太皇太后竟还挺喜欢云湄的。
她只能赔笑道:“是,都是臣妾的不是。”
“因您从前说您近来年纪大了,喜欢清净,连臣妾都只是初一十五才来给您请安,怕旁人叨扰了您。”
“若早知如此,臣妾就该早些带云贵人过来的。”
这下别说太皇太后,就连云湄都觉得真不怪皇上不封佟佳皇贵妃当皇后,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谁愿意被人说年纪大?
“话虽如此没错。”太皇太后却是一副对佟佳皇贵妃这话见怪不怪的样子,道,“像安嫔那样咋咋呼呼,恨不得连哀家昨儿一天吃了什么都要问清楚的,哀家自然不喜欢,可像云贵人这样,能陪着哀家说话解闷的,哀家自是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