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元璋郑乾的其他类型小说《身负使命,我在大明杀疯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岁月神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啊?”朱标先是一愣,而后大笑,“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哈哈哈,快起来!”说着,他起身扶气李景隆,拍着他的肩膀,又道,“这才像是自家人说的话!”随即又看着李景隆,“孤今日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有两点。”“第一,凡事都要从小做起,一步一个脚印方能成大器。”“第二,你要耐得住心性,不能因为你身份高贵,就得位居人上!”朱标又拍拍李景隆的肩膀,笑道,“孤很欣慰,这两点你都懂!从明日开始,你就在孤的东宫当差,平日给孤站岗看门。”“孤出宫的时候,你就陪在孤的左右。”“多学多看,多长见识多历练!”“平日好好读书,好好习武,等过两年你大些,再对你另有差遣!”“咱们是一家人,孤自会给你一份锦绣前程!”“太爷爷您放心!”李景隆也看着朱标的眼睛,“臣,一定...
《身负使命,我在大明杀疯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啊?”
朱标先是一愣,而后大笑,“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哈哈哈,快起来!”
说着,他起身扶气李景隆,拍着他的肩膀,又道,“这才像是自家人说的话!”
随即又看着李景隆,“孤今日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有两点。”
“第一,凡事都要从小做起,一步一个脚印方能成大器。”
“第二,你要耐得住心性,不能因为你身份高贵,就得位居人上!”
朱标又拍拍李景隆的肩膀,笑道,“孤很欣慰,这两点你都懂!从明日开始,你就在孤的东宫当差,平日给孤站岗看门。”
“孤出宫的时候,你就陪在孤的左右。”
“多学多看,多长见识多历练!”
“平日好好读书,好好习武,等过两年你大些,再对你另有差遣!”
“咱们是一家人,孤自会给你一份锦绣前程!”
“太爷爷您放心!”
李景隆也看着朱标的眼睛,“臣,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
“不,不是辜负孤,也不是辜负你的父亲,更不是辜负父皇!!”
朱标点点李景隆的心口,“而是你不能辜负你自己的大好人生!”
~~
君臣两人说话,不知不觉差不多说了一个多时辰。
直到有太监来报,永昌侯蓝玉求见,李景隆才告退出来。
“朱标对我的话,既有爱意也有告诫,还有期望!!”
李景隆一边朝外走,一边心中暗道,“哎,李景隆呀李景隆,你真是天命开局!”
正想着,忽迎面撞上一个人影。
“唉,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谁在里面呢,竟然能跟太子爷说这么久的话!”
话音落下,李景隆抬头。
却是一身蟒袍的蓝玉,正站在他的面前。
而且蓝玉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浓浓的怒气。
“晚辈见过侯爷....”
按理说李景隆的爵位比蓝玉高,但他还是率先行礼。
蓝玉微微颔首,“来东宫当差?”
李景隆笑道,“蒙太子爷厚爱,明日起来东宫当值。”
蓝玉又问,“侍卫统领?”
“呃...”李景隆低头,“就是普通勋卫....”
“啧!”
蓝玉皱眉道,“这怎么行?你这身份当勋卫?”说着,仰着下巴道,“当勋卫有什么出息?都他妈绣花枕头!”
“一会我跟太子爷说去,你来我军中,先做个副将!没军功怕什么,我带你几年,什么军功没有?”
“再过几年执掌羽林卫,五军都督府当个都督,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景隆低头苦笑,就在文华殿暖阁的门口,蓝玉怎么就敢这么大包大揽的说话?
不过,心中倒也有些感动。
因为人家也是真心实意的为你好!
而且把这种好,直接毫不掩饰的展露出来!
“蓝侯!”
李景隆岔开话题,“晚辈看着您脸色不好?”
“唉,别他妈提了。”
蓝玉说着,摇摇头,大步朝前走,“说了你也不懂。我先去见太子爷,回头有事,你去我家中找我!”
“您慢走!”
李景隆微微侧身,让蓝玉迈步进殿。
他刚走几步,就听暖阁之中,传来蓝玉愤愤不平的声音,“太子爷,您看看,韩国公又卡臣的脖子,臣要的军需军饷,他竟然只给了七成?”
“臣就纳闷了,咱们大明朝没人了吗?”
“怎么兵部的堂官儿,尽是他韩国公 的门生?臣等这些出生入死的武将,为了给弟兄们要点军饷,还要看他们脸色?”
紧接着,隐隐传来朱标的呵斥,“你胡沁什么?瞎咧咧什么?”
“臣错了....”
李景隆赶紧快步离开,把殿中的声音抛之脑后。
“蓝玉的性子太直了!”
“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标准的武人做派!”
“他这样容易得罪人。太子朱标在,自然能保全他!”
“历史上太子朱标不在了,没人保护他周全了,就有了洪武末年的蓝玉案.....”
“当然,也有人说。其实蓝玉案,背后的幕后推手是朱允炆。他自知难以收服大明朝这些开国的交兵悍将,所以才撺掇着朱元璋,把这些功臣良将,屠戮一空!”
李景隆边走,心中暗道,“后世人都说,若朱标不英年早逝,承继大统之后定然是一代明君仁君,大明帝国定然也是另一番盛世局面....”
忽然,他心中一怔。
站在原地,默默的问自己,“我既然来了这个世界,就不能光想着自己,我能不能也为他们做点什么?”
“刚才朱标还在隐隐教导自己,做人不能没有担当.....”
“上一世的我,蝇营狗苟的活着,是因为我自己本就微不足道!”
“而这一世,从来到这世界的那一刻起我就拥有了一切。而且身边还有这么多,一心为我好,为我筹划的人...”
“而且这一世,我有实现梦想的途径和权利,又有改变世界的能力....”
就这么心里乱哄哄的想着,眼看就要走到了宫门外。
脚步刚迈出玄武门,就听门外陡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这小子出来了!”
“曹国公,我等久候多时了!”
“二丫头,今儿你请客,哪儿吃呀?”
李景隆抬头,骤然一愣。就见眼前,数十个武将,还有身穿蟒袍的开国勋们,都正聚在玄武门外等着他。
他心中暗道一句,“坏了!”
~~
玄武门乃是皇城禁地,此刻门外聚集了数十位大明开国勋贵还有军中武将,再加上他们的亲兵,近乎数百人。
这些人连人带马,几乎把整个玄武门都给堵住。
而且这些人中,许多人还身着铠甲,带着兵器,持弓挎刀。
开国勋贵之中,以永城侯薛显为首,然后是南雄侯赵庸,六安侯王志,景川侯曹震等,怀远侯曹兴等。
除了他们,还有军中少壮派的将领。
金吾卫镇抚单发,骁骑卫镇抚中军都督府佥事马云,旗手卫指挥使张德等人。
这些人,都是李文忠一手提拔起来的军中宿将。
当然,更少不了李景隆往日的二代好兄弟们。
郑国公常茂,宣宁侯曹泰,东平侯韩勋,申国公邓镇等等。
“这些人胆子真大?”
李景隆心中惊道,“这可是皇宫外头,就在洪武爷眼皮子底下呀!”
上位者最容不得什么?
最容不得最忌讳的就是手下的人私下串联,形成小山头,还都交情匪浅铁板一块!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洪武十七年,老爷子还没有大杀功臣,这些跟着老爷子打天下的武夫还不知道收敛....”
就当李景隆暗自心惊的时候,常茂已大步过来。
“你小子发什么愣呢?赶紧着,选地方吧?”
常茂上来就是一拳,“大伙都等你了好半天了!”
“不是.....”
李景隆低声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常茂眼睛眨眨,“不是你说要请客吗?”
“我也没说请这么多人呀?”李景隆压低声音。
“这人还多?”
常茂撇嘴,“这是看你还在孝期,我没给你大张旗鼓的张罗,不然的话一百桌都坐不下!”
说着,又拍拍李景隆的肩膀,“你小子忘啦?这可是咱们淮西武人的老规矩,谁升了官儿得请大家伙吃饭喝酒呀!”
忽然,李景隆再次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些他脑海中熟悉的名字。
这些人有个共同点,都是李文忠一系的。
老一辈的侯爵都跟随李文忠北征过,新生代都是李文忠提拔的。
“嘿嘿,想明白了吧?都是自己人!”
常茂又笑道,“外人我一个都没告诉,哈哈!”
“但这么大张旗鼓的,要是御史和锦衣卫看见?”
不等李景隆说完,常茂再次开口,皱眉道,“怕个鸡毛?”说着,对着皇城内努嘴道,“有太子爷给咱们撑腰,谁吃饱了撑的说咱们闲话?”
说着,看向李景隆,不满道,“我说你小子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磨叽呢?”
“哎!”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你俩在哪嘀咕啥呢?哪吃呀?老子肚皮都饿扁了!”
顺着声音望去,马背上一个看着就不像好人,活似强盗一般的老头正对着李景隆这边呲牙。
正是永城侯薛显!
李景隆脑中瞬间浮现出李文忠曾对这些老军侯们的评价,老匹夫!老杀才!老人渣!
“
依旧是闹市之中那个茶摊,依旧是朱元璋和李景隆两人。
朱元璋喝完茶盏中最后一口苦茶,站起身来,“陪咱走一走!”
“是!”李景隆起身,跟在朱元璋左右。
闹市之中车水马龙,行人各色。有人悠闲有人忙碌,有人衣着光鲜,有人穷困寒酸。
各色人各色景,勾勒出一幅活生生的,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三教九流的生活画卷。
俩人就这么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正阳门附近。
大明的都城分宫城,皇城,京城,外郭。
正阳门正是京城和外郭的分界点。
正是五月好风光,而正阳门内外却烟尘滚滚。数不尽多少民夫打着赤膊,在城墙上下辛苦劳作。
阳光之下,民夫身上的汗珠清晰可见。而且随着民夫的动作,汗珠不断的从他们身上滚落......那画面就像是犁耙耕过农田,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京城已经修了十多年了,可还是没修完。”
朱元璋站在忙碌的正阳门下,抬头看着正在修建中的城门,低声道,“知道为什么吗?”
李景隆垂手在后,他不知今日为何老爷子会突然来找他,为为何又把他带到这。所以斟酌再三,开口道,“孩儿想,是不是因为国库没钱!”
“何止没钱....”朱元璋咧嘴一笑,“简直就是穷困潦倒!”
说着,又顿了顿,“你可知咱大明为啥没钱?”
“因为您从前朝蒙元手里接过来的,是个烂摊子!”
李景隆也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施工当中,但已显露出巍峨模样的城楼,“蒙元末年天下处处饥荒,处处战乱,各省几乎是十室九空,民不聊生!”
“我中国,已成废墟!”
“现如今虽说我大明一统江山,但外敌仍在,须养百万强兵以保中原!”
“一面要养兵,一面还要宽待百姓轻徭薄赋给百姓休养生息的时间,同时减免各省的赋税。如此一来,国库那点收益就入不敷出!”
“说的好!”
朱元璋赞许的点点头,“你这个年纪能有份见识,委实难得!”
李景隆忙躬身,“孩儿不敢当老爷子如此夸奖!”
“谦虚是好事,但年轻人太谦虚,就假了!”
朱元璋笑了笑,而后忽又叹气,“你都有这份见识,朝中的文武百官能没有吗?”说着,摇摇头,“今日咱看了你的奏章,心有所感!”
“谁都知道,咱大明如今百废待兴,还远远不是享乐的时候!可你看看这朝中的文武大臣,一个个的全是眼里只有金子银子官帽子!”
李景隆看了一眼,朱元璋身上很是陈旧的灰布袍子,上前搀扶着他的手臂,“老爷子,这边日头大,我搀着您去阴凉地方歇着!”
“不用你搀,咱还没七老八十!”
朱元璋甩开李景隆的手臂,走到林荫之间,就在几块摞起来的城砖上坐下,又道,“大明开国才多少年呀,功臣勋贵就开始纵情享乐奢靡无度....呵!甚至私下里,侵占田地矿山,搜刮民财!”
“二丫头你说,他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李景隆沉思片刻,笑道,“孩儿觉得,这天下是您的天下,不是他们的天下,所以他们用不着像您这样把天下当成自己的家一般经营!”
闻言,朱元璋一怔。
半晌才微微点头,笑道,“嗯,是这个理儿!”
说着,又看看李景隆,“你父亲在的时候,总是劝咱要宽待功臣百官,不要动不动就杀人。为这事,我们爷俩没少拌嘴!你说,你爹说的对不对?”
“呃....”
李景隆微微沉吟,“在孩儿看来,父亲说的其实也是对的,他是希望您老人家别杀那么多人....”
说着,他看了看老爷子的侧脸,就见老爷子的眉毛已立了起来。
忙继续开口道,“但是,孩儿觉得,父亲是没您看的长远!”
朱元璋眉毛弯了下,“咱看的怎么长远啦?”
“您不是不想宽待他们,而是您....不能宽待!”
李景隆琢磨着措辞,“您不宽待,他们尚且如此,您要是宽待了,那咱们大明.....”说着,他低下头,“跟大元有什么两样?无官不贪,谁管百姓死活?无权不侵占,视百姓为牛马!”
“那您一刀一枪打下的这大明朝,不就是.....”
朱元璋面若沉水,“不就是什么?”
“不就是换了一批人,继续当老爷,继续欺压百姓。换了个国名,却换汤不换药吗?”
“至于说杀功臣?孩子说句咱们自家人之间的话!孩儿觉得,您老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朱元璋捋捋胡子,点头道,“说下去!”
“杀吧,外人说您老......”李景隆观察下朱元璋的神色,低声道,“说您老不近人情!可是有些人闹的过分了,不杀的话.....”
“说,磨磨唧唧的!”朱元璋不耐烦道。
李景隆道,“不杀的话,那别人都学着如此,朝堂不就都烂了?他们弄权结党,他们下面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都是世袭的爵位,他们现在就开始鱼肉百姓了,那他们的儿孙将来也是朝廷的蛀虫,只有杀了才能永绝后患!”
“嗯?”
朱元璋双眼猛的一凝。
“孩儿也就是当着您老的面,在您面前才敢这么说!”李景隆忙躬身道。
“好小子!”
朱元璋笑了笑,“好胆子!”
“这是当着您的面,在您面前孩儿才敢这么说!”李景隆忙躬身道。
朱元璋站起身,眺望城头,“你比你爹强!”
李景隆又忙道,“孩儿不敢!”
“太子只给你了一个东宫勋卫的官职!”
朱元璋沉思片刻,又道,“低了,屈才了!”
“孩儿年幼,太子的是怕太过于拔苗助长!”李景隆又忙道,“再说孩儿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有本事有见识的人,当踏踏实实的从小做起,万一骤然身居高位做错了事,伤的是您和太子的脸面....”
“那是对外人!”
朱元璋大手一挥,“自家人就算做错了也没啥!”说着,顿了顿,“往后,你上午在东宫当差,下午去光禄寺坐衙!”
“啊?”李景隆一怔,“光禄寺?”
光禄寺就等于是大明朝的皇家大管家,典型的油水多权力大,光禄寺卿位列从三品,几乎就等同于封疆大吏。
朱元璋又道,“你年岁太小,就先....兼任光禄寺少卿吧?”
光禄寺少卿,正五品的文官职位,放在外地就是一个上等州府的一把手。
“出身好就是他妈的占便宜呀!”
李景隆心中暗道,“我一个十六岁的毛头小伙子,刚入仕途就跟市长平级了!不过老爷子这官职给的,也够随心所欲的了!”
“别嫌官小!光禄寺卿是凌汉那穷措大,他基本不管事儿,就是个甩手掌柜的!你先去历练几年!”朱元璋又道,“好好干,干好了咱再给你升官!”
“臣,叩谢....”
“行了行了!”不等李景隆行礼,朱元璋大手扯着他的胳膊,“天天磕头你累不累?你不累咱看着都累!”
“您也真是看得起我?”
面对朱标不住催促的目光,李景隆心中暗道,“老爷子要杀人,院里这些大明朝的开国功臣,还有你这个太子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却让我开口求情?”
“我有那么大面子吗?”
突然,李景隆心里咯噔一声。
再抬头看看朱标已经眯起来了的眼睛,心中忽有些明了。
“太子的意思应是,让我开口求情,不管说的好说不好,老爷子看在李文忠的份上,都不会和我计较?”
“是的,一定是这个意思!”
“老爷子对我是爱屋及乌的,不会迁怒于我。但我要是拒绝了太子....”
猛的,李景隆心中打了个寒颤。
“得罪了老爷子没什么,但要是得罪了太子?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呀!”
“老爷子!”
想到此处,李景隆快步上前,噗通一声,就跪在朱元璋的脚边。
正要朝外走的朱元璋,皱眉低头,“咋了?还有啥事要跟咱说?”
“老爷子!”
咚的一声,李景隆重重叩首,额头一片乌青。
“老爷子,孩儿有话跟您说!”
见他额头一片乌青,朱元璋心中不忍,皱眉道,“你这娃,有话你就说,咱都应你...”
“是孩儿有话跟要老爷子您说!”
李景隆再次重复,继续叩首道,“不是臣有话要跟皇上说!皇上您恕罪!”
唰,灵堂内外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李景隆的身上,且所有人的目光都满是意外,甚至惊愕。
太子朱标不住的打量李景隆,心中暗道,“这小子,真他妈机灵!”
他若称臣说话,则是公事。
他口称孩儿,就是家事,说的是家常。
这两者,天差地别!
朱元璋微感意外,背着手道,“你说!”
李景隆抬头,迟疑片刻,“老爷子,孩儿请您移步,咱爷俩去内堂之中说话!”
朱元璋皱眉道,“就在这说!”
李景隆抬头,就见那几名御医已被拽到了院外,咚的一声再次重重叩首,“孩儿请老爷子,饶了那几名御医的性命!”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齐齐落在他的身上。
这一次他们的目光之中,满是惊骇。
皇上要杀人,谁敢拦?
可以说大明朝开国至今,除了姑去马皇后之外,谁敢拦着皇上?
“嗯?”
朱元璋冷哼一声,面色不善,冷声道,“咋?你还心软了?嗯?他们若是用心给你爹看病,何至于你爹连句话都没留下就这么走了?啊?”
“你小子,他娘的年岁不大,就跟咱这来什么扭扭捏捏的妇人之仁?啊?”
“你还当上好人了?咱现在心里很不痛快!”
两句话,冷冰冰的直让李景隆心中打颤,就感觉朱元璋的目光好似刀子一样的落在他的身上。
“孩儿...孩儿...”
李景隆脑子飞快的运转,忽然福灵心至,叩首道,“孩儿是想起一件事,所以才斗胆让老爷子您饶了他们的性命!”
“哦?”朱元璋再次冷哼,“说!”
咚咚, 李景隆再次叩首。
“孩儿...其实父亲英年早逝,孩儿心中也悲痛不已。说实在的,孩儿心中也怪罪那几名御医,也想着若是他们医术再高超一些,孩儿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承受着丧父之痛,孩儿是不是还可以承欢父亲膝下...”
“父亲如山,父亲是天,他这么一走,这世上还有谁还真心的疼爱我,包容我....”
“可是...”
李景隆抬头,双眼含泪,看着朱元璋,“孩儿求您饶了他们,不是孩儿心软,更不是装好人,而是孩儿是想起洪武十一年的一件事!”
李景隆抬头道,“那年,三表叔晋王就藩太原途中,鞭打了他的厨师,您闻听此事之后,严厉训斥。您说您讨平天下期间,无论什么人犯错,您都禀公处罚,唯独对自己的厨师,从来没有责备过,更别说用鞭子抽。因为厨师掌管饮食,若心怀怨恨,恐遭下毒...”
唰,灵堂内外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惊住了。
这小子怎么什么都敢说?这话是能随便说的?
“厨师掌管饮食,御医掌管药方!”
李景隆再次叩首,抬头道,“人,哪能不生病呢?孩儿是怕...是怕你处置了这些御医之后,以后万一赶上谁病了,这些御医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或是束手束脚的不敢施展.....或是怕担责任,不敢用重药!”
说着,他顿了顿,继续道,“或是心怀怨恨,明明能救却说救不了....老爷子,孩儿此言,乃一片孝心!求您三思呀!”
“好孩子呀!”
朱元璋脸上的恼怒瞬间消散,心中无比妥帖,暗道,“确实是一片孝心呀!”
就这时,朱标也上前低声道,“父皇,二丫头说的对,那几名御医罪不至死。”
“罢了!”
朱元璋叹口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些个庸医,全部发配甘肃充军!”
说着,他又看看李景隆,再次叹气,伸手把李景隆拽起来,“你这孩子,打小就性子淳朴厚道!哎,你李家都是忠厚人呀!”
随即,他沉思片刻,“传旨!赏曹国公李景隆...蟒袍一件!”
~~
夜色再次笼罩人间,风中带有几分春寒。
曹国公府内灯火重重,却又寂静无声格外安静。
灵堂中,守灵跪了一天的李景隆,轻轻捶打着酸麻的腿脚。在他的身旁,年仅七岁的二弟李增枝,还有刚满五岁的三弟李芳英,已经带着泪痕昏昏沉沉的睡去。
“史书记载,李文忠故去之后,洪武皇帝朱元璋视李景隆三兄弟为肺腑之亲,亲自教导与皇家子孙无异。”
李景隆看着那两张稚嫩的脸庞,心中暗道,“李增枝和李芳英年幼,被朱元璋叫到宫中和皇子皇孙一块读书。有一次,朱元璋在华盖殿考核朱家龙子龙孙和李家兄弟的功课,年幼的李芳英因为读书好,让朱元璋龙颜大悦!”
“并且亲手用他随身的玉罗手帕,包了点心让李芳英带回家吃!这样的恩宠,从来都只仅限于朱家龙子龙孙之中。而那方手帕,也被李家人当做传家宝,供奉了五百多年。”
“待到李家兄弟长大之后,不但李景隆本人高官厚禄,他两个弟弟一个官居五军都督府前军都督,一个官居凤阳中都正留守。如此皇恩浩荡,已是无以复加!”
心中想到此处,李景隆轻声开口,“来人!”
守在灵前的李老歪快步上前,“公爷,您吩咐!”
这一声公爷,听在李景隆的耳中还微微有些不适应。
其实按照原时空的轨迹,他是在三年之后,洪武十九年才得以继承爵位。
“二弟三弟年岁太小,身子弱,经不起折腾!”
李景隆轻声道,“把他们抱下去,让奶娘照看着,让他们好好睡觉!”
“是!”
李老歪答应一声,蹑手蹑脚的带着几名曹国公的老兵,抱起两个孩子,转入后堂。
李景隆脑中浮现起白天时朱元璋的身影,继续暗道,“洪武皇帝最看重的就是亲情和孝道,想要抱紧他的大腿,一定要做个好儿子,好大哥!”
就这时,他余光忽然瞥见母亲毕氏带着几个丫鬟和老妈子,缓缓走入灵堂。
李景隆忙起身道,“母亲,您怎么还没歇息?”
“哎,我哪能睡得着?”
毕氏看着李文忠的棺椁,又是眼前一红,拉着李景隆的手,“儿呀,随我来,娘有话跟你说!”
“儿呀,你也熬了一天了,水米未进。我特意给你煮一碗疙瘩汤,你趁热吃些!”
偏厅之中,毕氏亲手从食盒中捧出一碗热腾腾的疙瘩汤,放在桌上。
“有劳母亲了!”
李景隆从丫鬟的手中接过汤匙,轻轻搅动,然后食不知味的放入口中。
“咱们娘俩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毕氏看着儿子的侧脸,然后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李景隆的额头,低声问道,“疼吗?”
“不疼!”
“哪能不疼!”
毕氏满眼都是心疼,“白天时候看你给皇上磕了那么多的头,脑门都肿了!”说着,叹口气,“哎,你爹要是跟你一样多磕多说好话,何至于走的这么早?”
“哼!”
朱元璋冷哼半声,把手中的奏章甩在桌上。
缓缓端起茶盏,“瞧瞧.....我大明朝一个七品的知县,一年的俸禄,米粮和布匹加起来才折合银子四十八两....”
“韩国公一出手,就是一百二十多个知县,一年的全银实俸!比咱这个皇帝还要阔气!”
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片刻,瞄了一眼桌上的奏折,又道,“其他人也是白银千两起步。”
朱元璋低头喝口茶,“咱不是反对他们走人情,可是人情这东西,意思到就行了。这几千几千的往出拿,他们家里有金山呀?”
“以前都是饭都吃不饱的泥腿子,现在各个都拿钱不当钱了!他们的钱哪来的?”
“以前打仗的时候,他们能抢点弄点,咱睁眼闭眼的就过去了!可现在天下承平,他们也都是吃俸禄的,那点家底能经得起这么祸害?”
“哼,咱还听说他们私下里,各个都盖了庄园,养着成群的奴婢,锦衣玉食绫罗绸缎......骄奢成性!”
“奢靡无度的后果就是贪婪成性,贪婪成性就会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钱都敢要,什么钱都敢拿!到时候天下百姓,戳的是咱老朱的脊梁骨!哼!”
“哼!”
朱元璋又是冷哼,“再过些年,恐怕这些跟着咱打天下的人,就会变成咱当初,最恨的....跟大元朝那些人上人一样人!”
殿中寂静无声,只有朱元璋的喘息在回荡。
边上的朴国昌屏声静气,垂着手一言不发。
“二丫头在哪请客?”朱元璋微微转头问道。
“回皇爷!”朴国昌上前,“聚丰德!”
朱元璋沉默片刻咧嘴一笑,“更衣,咱也去凑个热闹!”
~~
南市口,算得上大明朝京师应天府最繁华热闹的所在。
恰好又是下半晌饭口的时候,街面上车马如龙人流如织,好一片富足景象。
“啷个哩个啷...”
眼看自己的买卖高朋满座,聚丰德掌柜的惬意的坐在柜台后面,捧着一盏茶,嘴里悠闲的哼着小曲。
“掌柜的....”
突然,就见外头迎客的店小二,跟狗撵似的飞快的冲了进来,口中大呼小叫。
“你慌什么?”掌柜的皱眉骂道。
“侯侯侯...”小二指着外边大街,瞪眼结结巴巴的喊道,“侯爷来了!”
“哪个侯爷?”掌柜的噌的站起来,也面带惊恐。
“一群侯爷!”
小二赶紧道,“正朝咱家这边来,说要来吃饭来!”
“天爷!”
掌柜的跺脚,“一群侯爷?这不要血命了吗?”
大明朝这些开国侯爷们,可一个比一个不好伺候!
就这时,就见一队车马,直接停在了聚丰德的门外。一个个彪悍的军汉从马上下来,持刀挎枪跟跟要打仗似的。
掌柜的心中叫苦,却不得不面上带笑,赶紧迎到门外。
“哟,我说怎么今儿喜鹊叫,原来是......”
“别废话!”
宣宁侯曹泰大步上前,横眉立眼,“包场了,不相干的撵走!”
“啊?”掌柜的一愣,然后双手作揖,求饶道,“侯爷,这可使不得,没这规矩......”
申国公邓镇紧随其后,冷笑道,“你是不想招待呀,还是不愿意招待呀?”
“不是不是....”掌柜的忙摆手。
常茂也下马,上前骂道,“什么不是,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
“我??”
掌柜的苦着脸,啪的给自己一耳光。
“是小人的不是!”
“几位爷!楼上有雅间,小人好生伺候着行不行?客人们早就定了席了,要是撵人走,小人这买卖也就不用做了....”
~~
“哈哈哈!”
这时,李景隆正带着着薛显赵庸曹震等一干军侯往里走,就听曹震咧嘴大笑道,“这帮小子,有点咱们当年那股捍劲儿!”
“曹!”
薛显骂道,“欺负买卖人算什么捍劲儿?看着跟他娘的地痞流氓似的!”
说着,大步上前,“掌柜的!”
“哟!”
正在请罪的掌柜的转头一看,赶紧弯腰,“小人不知是侯爷您....”
薛显大声道,“我要在这喝酒,让你撵人走,是我不讲理!”
“但是呢!”他话锋马上一转,“要是不撵走,老子万一喝酒喝多了,看谁不顺眼,伤着谁也不好!”
掌柜的汗都下来了,只能不住点头,“是是是!”
“老子这人最讲理,所以客气点,把人请走!”
薛显又道,“每桌客人,按照他们吃饭的饭钱,给三倍的赔偿!”
“啊?”掌柜的愣住。
“回头记在曹国公账上!”
薛显说着,斜眼骂道,“还不带路,老子都饿了!”
“您里面请!”
掌柜的转惧为喜,躬身引路,“来人呀,楼上雅间伺候着!”
而李景隆则是站在原地,看着一群人耀武扬威的进去,心中骂道,“这....这群老人渣!凭什么我给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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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在其他食客们错愕的眼神中,大马金刀的上楼。
“侯爷们驾到,小店蓬荜生辉....”
雅间中,掌柜的弓着腰,脸上都笑出褶子来了,“不知一共有多少位?”
曹泰不耐烦的摆手,“茶....”
掌柜的一愣,看向乌压压的一群人,“一二三四....”
“耳朵塞鸡毛了?”曹泰骂道,“让你倒茶!”
“是是是!”掌柜的忙改口,目光看向人群最末尾,“十八十七十六....”
韩勋怒道,“茶水!让你倒茶水!”
“行了!”
常茂在旁摆手道,“赶紧着好酒好菜的上来!”
说着,看向走在人群最后的李景隆,“兄弟,今儿你是主,你得坐在主位!”
“使不得!”
李景隆进了雅间笑道,“在座的要么是我长辈,要么是我兄长,我不能.....”
“啰嗦!”
曹震抬头骂道,“要论爵位,你是国公呢?你请客你不做主位,谁做?赶紧的!”
李景隆笑笑,在主位上坐了。
常茂挪着椅子坐在他身边,开口笑道,“我是副陪!”说着,看向一群老军侯们,“几位侯爷,今儿我可得把你们喝好了!”
“哈哈哈!”
南雄侯赵庸笑道,“行,不喝躺下不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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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话的间隙,各种凉菜已流水一般的上来了,说话的功夫就摆满了两张桌。
“你小子平日看着又奸又灵的,怎么今儿净发瓷呢?”
常茂在桌子底下踩了下李景隆的脚面,低声道,“敬酒呀!”
李景隆起身,双手端着酒杯,“诸位侯爷,各位将军.....今儿...”
“等会!”
岂料,他刚开口,曹震就大声道,“我先说两句!”
“您说!”李景隆笑道。
“曹二!”曹震对楼下喊。
咚咚咚一阵脚步,曹震的亲兵跑上楼,“家主,您吩咐!”
“去....”
曹震摆手道,“去鼓楼大街把王寡妇叫来....对了,让她把她三个女儿也都叫来!”
“好嘞!”曹二答应一声,转头飞跑。
六安侯王志在旁骂道,“不是说了吗,今儿这场合,不能找....”
曹震咧嘴,“你说不能明着找...”
“你这还不明....?”
“不明呀!”曹震瞪眼,“王寡妇和她女儿,是暗娼....”
瞬间,屋内鸦雀无声。
“嘶....”
半晌,薛显点点头,“有道理!”
朱元璋端起酒盅喝了半口,“太子那边的人,怎么调你这来了?”
“可不是臣妾把他们调来的,臣妾这边也不缺人伺候!本来他们是该被裁撤掉的!”
郭惠妃给朱元璋夹菜,“公文送到了光禄寺,曹国公那边看了看这些宫人们的履历,就把单子又送回宫里了。”
说着,她看看朱元璋,笑道,“这几人都是以前皇太子妃的身边人,在宫里都有年头了。就这么放出宫去,她们哪有地方去?”
朱元璋的筷子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
”老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这些老人儿养在宫里怎么了?”
郭惠妃又道,“就算裁撤宫人,也裁撤不到他们头上呀!”说着,端过—盘菜,放在朱元璋面前,“您尝尝,保儿媳妇腌的咸肉,昨儿曹国公府那边差人送进宫的!”
朱元璋看着面前油汪汪的萝卜干炒咸肉,耳中听着郭惠妃无心的言语,开口道,“太子知道吗?”
“这点小事,用得着告诉他吗?”
郭惠妃继续笑道,“军国大事都忙不过来呢,后宅这点事呀,我们女人就做主了!”
朱元璋的筷子再次顿了顿,而后忽然抬头,四处张望。
“熥哥儿今天又没去读书?”
郭惠妃继续给朱元璋夹菜,开口道,“早上看他睡的正香,就没叫他!”
“啧!”
朱元璋怒道,“胡闹呢!睡的香就不去读书了?有你这么惯孩子的吗?”
“又不考状元....那么小的孩子,天不亮就起来,多累呀!老话说,睡不好不长个儿!”
说着,郭惠妃起身,站在朱元璋的身后,双手在他的肩膀上揉捏起来,“再说,臣妾惯着他怎么了?他那么点就没了娘....又没了祖母,您和他爹,你们爷俩脑子中全是军国大事,臣妾不惯着他,谁惯着他!”
“你.....”
不等朱元璋再说,郭惠妃继续揉着他的肩膀道,“好啦好啦!姐夫....您怎么—到我这就吹胡子瞪眼的!”
“咱不是跟你瞪眼!”
朱元璋叹口气,“自古以来,慈母多败儿....”
正说着,突听身后,郭惠妃哎呦—声。
“咋了?”
朱元璋回头,就见郭惠妃正揉着手腕。
“硌手了!”郭惠妃道。
“哪硌着了?”朱元璋忙拉过她的手。
“您肩膀上的肉呀!”郭惠妃皱眉道,“杠硬!”
“呵呵呵!”
朱元璋笑笑,把郭惠妃搂紧了,抬头道,“咱就光是肩膀硬呀?”
“啊?”
郭惠妃先是—怔,而后嗔怒,“姐夫.......”
说话之间,陡然又是惊呼,却是被朱元璋两只胳膊—横,整个人直接给打横,抄了起来。
“姐夫,姐夫.......”
朱元璋慢慢靠近床榻,低头笑道,“硌疼了?咱给你吹吹?”
郭惠妃脸颊仿若渗血—般,不敢睁眼,“不...不用!”
“那...”朱元璋把他轻轻放下,又笑道,”你给咱吹吹?”
“嗯!”郭惠妃睫毛颤抖,“吹灯....”
“哈哈哈哈!”
朱元璋欢畅的大笑,正要回头吹灯。
陡然,身后传来—声怒喝,“大胆淫贼!”
朱元璋吓了—跳,抬眼看去,却是他孙子朱允熥手里挥舞着—把桃木剑,追着—个小太监跑进殿来,口中叫唤道,“大胆淫贼,今天老子要为民除害!”
说着,手中的桃木剑对着小太监就是—顿乱捅。
那小太监抱头鼠窜,“殿下剑法高强,奴婢不是对手...哎哟.....”
“淫贼看剑!”
朱允熥又是大喊—声,却猛的见着站在里屋珠帘后的朱元璋,吓得直接愣住。
“皇....皇爷爷!”
朱元璋满脸狰狞,“滚出去!”
月色如钩,倒映在清澈的湖面上,微微荡漾。
—盏宫灯,照着花丛之中,蜿蜒的小径。
“你在咱身边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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