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许多百姓都开始四散奔逃,前面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赵恒下意识的就想躲得远远的,听说这些人都是不怎么讲道理的,提刀就砍。
或来自对野蛮的莫名恐惧,赵恒心里是害怕得很。
可李斯却不以为然,兴许是仗着自己块头大,竟还想做一个逆行者。
“走,我们去看看。”
丢下一句话,李斯一马当先,迎着慌乱的人群而行进。
“这......”赵恒无奈,却是看到一旁的丘福也是面露难色,“兄弟,要不咱俩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俩这是在干嘛呀,娘们唧唧的,再晚点那边就完事了。”
丘福正要答话,一个好字没等说出,就听到了前面李斯焦急的催促。
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赵恒思来想去,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在这里是很危险的,早知道就带俩护卫出来了。
李斯在前,丘福紧随其后,赵恒则怯弱的和两人保持着两丈的距离。
此时,那嘈杂的喧嚣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似还动了兵器,发出一些刺耳的声响。
“狗官,有种不要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下毒,算他娘的什么本事。”
说话之人声音有些微弱,但还是不影响他给赵恒留下一个李逵的形象。
“枉你自称武痴呢,结果却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蠢货。”
“和他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赶紧捉住回去领赏。”
“得嘞。”
这是几个官兵的声音,话语中有些得意和兴奋。
此时,赵恒这里已经能隐约看到前面的打斗。
十个身着普通差服的精壮汉子正围着一个满脸胡茬子的大汉。
这大汉体格壮硕,即使是那些官差的身体已经算得上是健壮了,可在这大汉的面前,还是略显单薄。
“武痴?”
赵恒却是在嘴里喃喃着这个词。
都这么近了,这李斯似乎还嫌不够,脚步略微犹豫一下之后就又开始缓步往前靠近。
丘福却是不敢再往前了,和赵恒一起,远远的观瞧着。
“李斯,李斯。”赵恒连声呼喊,见对方回头。“你不要命了。”
哪知李斯却是抬手对着赵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在缓缓朝着围剿的方向走去。
“狗东西,下了毒也不是老子的对手!”武痴面色狰狞,随即大吼一声“哇呀呀~~!”
也没有件趁手的兵器,那十个官兵可是手握钢刀,不停地挥舞着。
武痴踉跄后撤,手里握着的半截木棍却是越打越短。
躲闪不及,身上连中数刀,导致他险些摔倒,脚步后退,却又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摊位上。
可能是一个煮面的小摊,下面似乎架着火,锅里的浑水还在不停的翻滚。
“咳!”武痴却是想也不想,直接将这小摊抱起,砸向离得最近的一差役。
“啊!”实打实的挨了这一下,估计是很难再爬起来了。
滚烫的开水浇在身上,烫得他龇牙咧嘴。
其余九人,并没有被此吓到,反而是让几人下手更猛了,只想赶紧将这家伙砍翻。
“妈耶,不是说这些差吏弱鸡得很吗?”
场面实在太过凶猛,让赵恒更是紧张,好不容易穿越过来当了个勋贵子弟,可不能狗带了,得惜命。
也顾不得这两兄弟了,扭头就跑。
可这时,却远远的看到尘土飞扬,一队锁甲轻骑正从皇城的方向疾驰而来。
银盔锁甲,手握马刀,骑着高头大马快速奔来,粗略一看,差不多来了三十几人。
赵恒脑海里立马就蹦出关于这些人的信息,禁卫军,同时还出现一个人的名字,赵立武。
记起来了,自己这二叔好像就是禁卫军左军统领。
可此时,马蹄狂乱,似乎比那围剿圈更为恐怖,说不准就被这些无情的铁蹄给踩死了。
让赵恒是进退两难,左右一看,其余店铺早已拴好了门,只有一间小铺子,离得近,还打开了一条细缝,仔细一看,还能隐约的看见两个脑袋。
马蹄声临近,顾不得其他。
赵恒当即就朝着那小铺子跑去。
由于心急,脚步也显得慌乱,有几次险些摔倒。
可没关系,看着越来越近的小铺子,只要躲进去就安全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里面两人大着胆子偷偷观瞧,本就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两颗心本就是提着的,当然也在时刻的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赵恒那大大咧咧的脚步声哪能躲过这两人的耳朵,毫不犹豫,当即就把门给“啪”的一声关上。
而赵恒,哪里能想到这些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百姓竟能如此狡猾,不是都说古人单纯老实吗?
差点迎面撞了上去,眼见不行,赶紧蹲下抱头,护住要害的同时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内城街道其实也不算很宽,三、四丈左右,很难支撑骑兵作战。
三十个禁军甲士全部将马勒住,战马发出“西嘞嘞”的吼叫。
只留下五人将马看住,其余的二十五人全部快速冲向围剿圈。
那武痴还不算太傻,也是知道禁军的手段,奋力打出几招凌厉的攻势后直接转身就跑。
“他妈的,吃了蒙汗药还能这么猛,我艹。”
一个被打退的官差见此,心中是愤怒不已。
这禁军的人来了,功劳就得被别人分走一半,这还是合力擒住人犯的情况下。
若是武痴逃走后被禁军擒住,这十个官差可能最多也就得一个口头嘉奖。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几个官差是愤恨不已,也不管身上的伤势了,提着刀就又追了上去。
一阵烟尘过后,场面似乎恢复平静,只是这画面有些惨不忍睹,狼藉一片。
躲在角落的赵恒又等了一会,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敢露头,谨慎的左右查看一番,才缓缓起身。
“这里有人犯同党!”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吓得赵恒双腿一软,又蹲了下去,瑟瑟发抖。
耳边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人。
“仓啷啷!”这是抽刀的声音。
赵恒抱着头,蹲在一小商铺门口,用耳朵细细聆听。
这脚步声却是离自己越来越近。
卧槽,这强盗该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我就是一普通社会好青年呀,没有钱,没优势......糟了,我上辈子是个穷逼,可这辈子却不一样呀。
想到这里,赵恒心里就更是害怕。
直到那人来到近前,一把将赵恒抓住,如同拎小鸡儿般的把他抓在手里。
“好汉饶命。”赵恒不敢睁眼,把前世的规矩放到这里来了,以为看到了歹徒的面目自己的小命就得玩完。
而对方似乎被赵恒的话语给镇住了,如此流畅的保命手段,看来是个熟手呀。
那人将赵恒提着走,将其放到路中间,五人将其合围。
“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否贼人同党。”
此话,有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小的赵恒,赵国公是我爷爷,家里有钱,可以让他们给钱来赎我......”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赵恒本想把自己说可怜点给糊弄过去,可对方肯定不是个傻子,想到自己的气质太过出众,肯定是骗不了对方的。
可听到对方再一次问自己的名字,而并非是关注自己后面说的话,不由的让赵恒心中一沉。
这该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小的......赵恒,家里做的一切都和我没关系,我还只是个孩子......”此过程,赵恒从始至终都没睁开过眼。
而抓住赵恒的禁军却是没有再开口,而是和几人对视一眼,似乎是已经确定了赵恒的身份。
今天赵立武点卯之后,不敢休息,赶紧将前些日子没有处理完的要务给办了。
而后就领着自己一队亲卫巡查了一圈自己的管辖范围,也顺带着慰问一下手下将士。
可却是突然听到禀报,城外械斗。
敢在皇城根下械斗,那还了得。
当即就命这一队亲卫去查探情况。
这些人自是赵立武的亲卫,又哪能少得了听他抱怨自家这个没出息的侄儿。
虽未曾见过赵将军口中的侄儿,可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如今一见,倒是和将军口中的描述有些相似。
而且看赵恒的穿着打扮,明显的官二代,肯定不至于冒充国公晚辈。
赵家人是何其勇猛,从国公爷,到赵家五子,个个都是沙场刽子手。
赵国公老迈,而赵家大哥却像是继承了他的衣钵,战时猛如下山虎。可这么个勇猛之人,却是偏偏生得一个鼠辈儿子。
“哈哈哈哈~~~”
哪知,这些人却是突然就哈哈一笑,让赵恒有些懵了。
咋的,杀人之前还得先活跃一下气氛呀?
“小侄儿,不认得你家叔叔了?”
叔叔?
赵恒心思急转,可这声音还是太过陌生。
悄悄眯起一条缝,入眼便是被太阳晒得银光闪闪的甲胄。
匪寇哪能有这等妆容。
这才敢将眼睛睁开,看到抓住自己的竟是五个威严挺拔的禁军甲士,顿时就让赵恒松了口气。
又看到了周围的马匹,心里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无事,赵恒也懒得和对方说些什么,他们估计也确认自己的身份了。
一个转身,发现自己的两个小伙伴也在这里。
这俩人虽然是毫发无损,可怎么感觉他俩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那小侄就走了。”
赵恒此刻还稍微有点礼数,朝对方抱拳做个江湖礼。
而对方却是一笑,“侄儿的保命能力还是挺强的。”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禁军又开始笑了起来。
切,你们懂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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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不要看兄弟刚才讨饶了,就是怂了,其实兄弟是有大智慧的人,知道对方是禁军的人,不可能伤我,故意和他们闹着玩呢,加深了感情,以后咱兄弟几人行事也方便。”
赵恒靠近两人,开始滔滔不绝的为自己辩解着。
“虽然我二叔是左军统帅,可他毕竟位高权重,有句老话不是说,县官不如现管,所以呀,我们和这些基层军士打好关系,混了个脸熟,以后若是玩得晚了,回家的时候也能让对方开个门,行个方便嘛。”
听到这里,李斯和丘福两人才缓缓点头,似乎感觉有些道理,不过却又好像有那点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我看你刚才明明就闭着眼睛直发抖的。”
不过一直无语的丘福却是一语道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