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之上,已是乌云盖顶。
一阵阵“轰隆”的闷响不绝于耳,似大雨的先兆。
终于,酝酿已久的炸响宛如惊雷,豆大的雨滴如盆灌注。
顷刻间,大雨瓢泼,灌溉裂土的同时,仿似也在宣布,寒冬将至。
大顺,京城。
【国公府】
赵恒安详的躺在床上,似让惊雷一震,浑身突然就颤抖了一下。
“哈~!”
可能是一个噩梦,只见他猛地从床上惊坐起,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这人是起来了,但灵魂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以至于大脑还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
随着几大口的空气灌入,意识也开始一点点的恢复。
“妈耶,还以为真给雷劈死了,原来是场梦呀。”
在浑身一阵摸索后,确认刚才那只是一场噩梦后,脸上才露出些许轻松的表情。
“咔嚓。”
这莫名的脆响却是让他难得放下的心又在瞬间提起。
下意识的就想到是不是‘富贵’又在作妖了。
富贵是他前不久才买回来的一只银渐层,本来是想打发一个人的寂寞,却是发现这货也太难伺候了。
白日里自己忙于搬砖,而这‘祖宗’却在憨憨大睡。
入夜,当自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时,似乎又叨扰到了它蹦迪的时间。
愤怒的它往往会选择以最极端的方式来宣泄心中的不满。
以至于如今整个家里已经找不到一样易碎品,类似于碗、盆、水杯......全都获得了碎后重生,给换成了304不锈钢。
不过也懒得去想又是什么东西被它给打碎了,既然没了睡意,那就先把那烂摊子清理之后再来教训它一顿。
想不通为啥猫这种生物,总是皮痒欠抽,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条,怪不得要赐予它九条命。
不过,当赵恒准备下床的时候,却是一愣。
随后脸上露出极其惊诧的表情。
这不是我的房间!
这床竟是复古的那种老式木床,昏暗的房间也只有几盏残烛晃动。
“妈耶!”
这一切的突变让赵恒的大脑瞬间泵机。
心中只有一个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崩!”
穹顶之上又是一阵惊雷炸起。
银白的闪电将昏暗的房间瞬间照亮。
也让赵恒看到了离床尾不远处,立有一个诡异的身影。
刹那的光照虽然短暂,却是让赵恒看了个心惊肉跳。
这人浑身穿着蓝布衫,似女人,长长的头发被扎成一对羊角辫,此时却如同长了犄角的夜叉,但这人看那模样却又像是一男童。
赵恒只感觉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而那男童此刻却也是一脸的震惊,脚边躺着一片碎瓷。
此刻,两人都愣愣的保持着最后的姿势,僵持着,似有一种敌不动我不动的感觉。
刹那的宁静却并不安逸。
隐隐间,赵恒似乎还听到了从屋外,还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铃声,似有人不停的在按响柜台前放着的服务铃。
不止如此,这铃音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晦涩的语言,像是丧礼时,那些道士先生的口语。
艹,这到底是个啥!
此时的赵恒心跳加剧,血脉膨胀,肾上腺素狂飙。
但随便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那只有一个解释,撞鬼!
而就在这时,床尾那诡异的人影却是突然一动,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同时嘴里还在惊呼着什么。
赵恒脸色一紧,这尼玛该不会还有同伙吧,如今鬼也是结伴而行的?
可容不得他多想,泵机的大脑却是出了点异常,像是瞬间有许多的记忆点侵入,导致能量过载。
难忍的胀痛让他直翻白眼,浑身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如癫痫发作。
“啊!”
随着一声痛苦的宣泄,赵恒也再次昏睡过去。
就躺在床上时,浑身还止不住的颤抖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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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是片刻而已,屋外的喧嚣戛然而止,房门外人影绰绰,脚步声嘈杂。
“国公爷,小少爷醒了,小少爷醒了,他还冲我挤眉弄眼呢。”
报喜之后,便是片刻的宁静。
随后这一圈人便涌了过来,之前那仆从赶紧闪到一边,随着最后一人进了房间。
走在最前面的老者却是老当益壮,一马当先,几个大跨步就冲了进来。
“孙儿,我的乖孙儿埃......”
一边跑嘴里还不停的念叨,脸上也是惊疑不定的表情。
我这孙儿都昏迷七天了,说醒就醒,竟是让老者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得房间。
那报喜的小童儿心里也是高兴得很,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能得到什么赏赐了,银子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还会赏赐点别的什么东西。
嘻嘻嘻,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就报个信而已,主家还得给我这么多的赏赐......
跟在人群外面的他正沉浸在自己的遐想当中,丝毫没有意识到房间内诡异的寂静。
老者一行人兴匆匆的来到床边,看到的却是赵恒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似乎依旧昏迷着,这大冷的天,身上却是一层棉被也没盖上。
旁边一中年男子见状赶紧抢步上前,帮赵恒把被子盖好。
老者似乎很是疲惫,深深的出了口气。
自己这孙儿都昏迷七天了,几个太医都说无药可医了,让赶紧放弃治疗。
若不是有三个野道士突然找上门,说有法子。
说是如此,可牛鬼蛇神终究是愚不可及。
即便如此,可也得让他们试试,也当是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多看看自己孙儿两眼。
一家人,主子奴仆全在院里围着道士作法,时间流逝,也将大家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缓缓带走。
可突然,专门伺候赵恒的仆从却跑了出来,报了个喜。
让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满怀希望的跑进来,终究却是落得一场空。
其他人估计早就没了想法,也就老者坚持而已,不过这一次意外,也将其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减断。
但那胡乱说话的仆从却不得不接受惩罚。
“刚才是哪个来胡乱报的喜。”声音之平淡,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闻言,所有人都开始寻找之前那仆从的身影。
“国公爷,是小......”
话还没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对劲呀,报喜就报喜,这胡乱报喜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我是亲眼看见小少爷坐起来的呀,还对着我不停的挤眉弄眼呢。
众人闻声望来,看着这似乎有些傻乎乎的仆从,许多人的眉头都不由的皱起。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等着看热闹的人,嘴角露出轻蔑一笑。
仆从怀揣着无比忐忑的心情,走过专为自己而腾出的人墙窄道。
“国......国公爷。”
声音忐忑,怯弱不安。
老者没有说话,面沉似水。
见此,仆从才将目光移向躺在床上的赵恒。
顿时,眼睛瞪大,只感觉心口一抽,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随后双脚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小的......小的方才真的看到少爷......看到少爷他醒了的呀!”
看到此番场景,他似乎是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不被打死就算是好的, 要是主家一狠心,直接把自己给流放了,那可就惨了,只能像那些乞丐、流民般,四处流窜,被饿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得拼命跪地求饶,脑袋在地上磕得“梆梆”直响。
老者依旧无动于衷,对于这些他早已司空见惯。
只是苦了自己这孙儿,还没享够富贵就这样早早的走了。
“拖出去。”
淡淡一句,人群便再次开始涌动。
两个比这小童年岁稍大点的仆人挤过围拢的人群,粗暴的将还在不停磕头求饶的小仆拖走。
额头早已可破,鲜红的血液划过惨白的脸颊,他不敢再出声求饶,也不敢挣扎,只得任由两人将自己拖走。
直至被拖出门外,他才求饶道:“哥哥,两位好哥哥,求求你们打我吧,给我打狠一点,好让主家消消气。”
害怕惊扰到了主家,连求饶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不过两人却只是对视一眼,哪里管得了这些,现在主家的情绪正处于不稳定的阶段,谁敢去触这个眉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