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丰姜媛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姜丰姜媛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山的那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丰记忆中的母亲苏氏,年轻时是一个温婉体面的秀才娘子,待姜父去后,却变成了一个泼辣精明的中年妇人。一个寡妇,要保住家宅,拉扯大儿女,继续供儿子上私塾,还要给儿子娶到媳妇。不精明强硬怎么行?姜丰一进门,就看到母亲红着眼睛一脸愤怒,姐夫高逵讪讪然站在一旁,姐姐姜玉却坐在小几上默然垂泪。“丰儿?你怎么出门了?身子骨都还没好呢!”苏氏一见到姜丰,也忘了生气,连忙过来,扶着他的胳膊仔细看。“娘,我已经好了,来接你回家。”姜丰也不多说,拉着母亲的手就要往外走。不用多想他也猜到眼前是个什么场景。母亲是来问女婿借钱的,恐怕不是太顺利,要是顺利就吵不起来了。从来借钱最难,又何必在此丢人现眼?“是大郎来了?我就说你没什么事,是你娘太操心。”高姐夫的大嗓...
《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姜丰姜媛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姜丰记忆中的母亲苏氏,年轻时是一个温婉体面的秀才娘子,待姜父去后,却变成了一个泼辣精明的中年妇人。
一个寡妇,要保住家宅,拉扯大儿女,继续供儿子上私塾,还要给儿子娶到媳妇。不精明强硬怎么行?
姜丰一进门,就看到母亲红着眼睛一脸愤怒,姐夫高逵讪讪然站在一旁,姐姐姜玉却坐在小几上默然垂泪。
“丰儿?你怎么出门了?身子骨都还没好呢!”苏氏一见到姜丰,也忘了生气,连忙过来,扶着他的胳膊仔细看。
“娘,我已经好了,来接你回家。”姜丰也不多说,拉着母亲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用多想他也猜到眼前是个什么场景。
母亲是来问女婿借钱的,恐怕不是太顺利,要是顺利就吵不起来了。
从来借钱最难,又何必在此丢人现眼?
“是大郎来了?我就说你没什么事,是你娘太操心。”高姐夫的大嗓门响起,“不是姐夫说你,你也是成家的人了,该晓些事,成日家游手好闲,什么正事都不做,不是白让你娘和姐姐担心吗?”
“姐夫说得是。”姜丰应了一声,脸色却不大好。
高姐夫却不管小舅子脸色难看,又为自己开解:“不是姐夫不肯借钱,实在家里也难,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大外甥也到了启蒙的年纪,总要进私塾读两年试试,样样都要钱。”
“你呢,也老大不小了,考试也考了几科,要我说,考不上也就算了。就是考上秀才,也没什么用,得考上举人才行。但举人老爷都是天上的星宿,是人人能考上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命?依我说,正好识得几个字,我去给你找找,账房、掌柜之类的,也是体面的活计。”
这话一出,姜丰还没怎么样,苏氏脸已是黑了,恨声说:“不劳姑爷操心!再说,我就是借钱,也没借到你高家的,我女儿当初嫁过来也带了十两银子的嫁妆!如今只当没生这个女儿罢了!”
“娘!娘啊!是我没用啊!”姜玉呜呜哭了起来,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丈夫,委屈得很,却又不敢说什么,唯恐丈夫不高兴。
苏氏看女儿这窝囊样,本来八分气也变成十分气,拉着姜丰就往外走,也不管女儿在后头呜呜哭。
姜丰忙放下果子,顾不上安慰姐姐,跟着母亲离开。
一路往回走,苏氏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姜丰抱着纸,跟在母亲身旁,轻声安慰:“儿现在也大好了,不必买药吃了。买了这些纸,是准备写话本的,家里就要有进项了,娘不必操心。”
苏氏听了,眼圈又红了红,叹气道:“我儿果然长进了,知道操心家务了。写话本算读书人的雅事,但也不能耽误读书的功夫!你姐夫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一辈子榨油的,能有什么见识!”
“是,娘放心。”姜丰应着。
他也听出了,对他要写话本这事,徐掌柜和苏氏都没当真。
“可气的是你姐姐,我怎么就生出那么没气性的姑娘来,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句话不敢说,一点主也不敢做!当初给她陪嫁,把她嫁到镇上来,还指望她拉扯娘家,可这么些年来,她帮衬过咱家什么?就这次你病成这样,问她借些买药钱,都拿不出!”苏氏还是很生气。
姜丰心想,母亲是个精明泼辣的,又重男轻女,姐姐在亲娘手下都没少受气,养成了自卑怯懦的性子,又怎么指望她去到婆家就变得精明能干?
当然这话是不能对母亲说的,只能顺着话头抱怨了几句姐夫,却没有说姐姐什么。
总归都是钱惹得祸。
有钱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没钱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贫贱夫妻百事哀!
回到村里,已是傍晚,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白鹭从田间飞起,往深山里飞去。
此情此景,姜丰都不由得有种归家的心情,脚步都加快了。
很快就进了家门,苏氏口中还是喋喋不休:“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姐姐是靠不住的了,如今只有靠自己。”
苏氏走到厨房,见到熊楚楚在做饭,自己拿了几个红薯放在锅里蒸上,口里说道:“家里没钱了,我们多接些活计做。没有绣活,缝补浆洗也行。”
熊楚楚轻声应了。
此时红薯被称为番薯、玉米被称为番麦,都已进入国内,因为其产量较高,成为穷人餐桌上的主食。
在原来的历史上,康乾盛世又被戏称为“番薯盛世”,这些化外杂粮救了不少穷人的命。
如今又是青黄不接春三月,全靠这些杂粮补充,一家人才不至于挨饿。
吃过了饭,姜丰主动帮忙收碗,又去厨房烧热水。
苏氏连连说:“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干这些活?快放下!”
“娘,我是男人,你和楚楚要做绣活,以后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干吧!”姜丰说什么也不肯干看着,一个大男人,本来就吃软饭了,还不会体贴老婆,要来何用?
刺绣是精细活,本来就该保养双手,要是手上有茧,就会勾坏了丝绸。
苏母知道儿子说的有理,没有再阻止,只是又心疼儿子,重重叹了一口气。
炉灶里火光噼啪,照亮了熊楚楚的脸,依旧一脸漠然,看不出心里想什么。
姜丰看母亲回房了,从怀里拿出一朵绒花,递给熊楚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送你。”
熊楚楚身子一僵,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这个人是撞鬼了不成?
“娘子?”姜丰不明所以地唤了声,把绒花放在熊楚楚手里,又从怀里拿出几颗麦芽糖,说:“给媛媛买的,你也吃一颗。”
熊楚楚低头接过,心想,要是撞鬼,就撞鬼好了。
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厨房角落里飘去,那里还藏着一包老鼠药呢……
姜丰对这些装神弄鬼的教派没什么好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些白莲教、弥勒教、观音教的,历朝历代都有,手段无非是那么几样。”
“一是用所谓‘神迹’愚弄无知百姓,都是些江湖骗子老用的把戏;二是治病、求子之类,治病嘛,弄一碗符水,治好了呢,是它的功劳,治不好,必然是心不诚。‘求子’则更可恶了,把一个妇女关在屋里,几个身强体壮的教主、护法进去‘施法’,过一段时间果然怀孕了,婆家欢天喜地,殊不知头顶都绿过大草原了!”
但凡出现这些教派的地方,都是一场灾难。他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不想被邪门歪道破坏。
如果能够让朝廷重视这些邪教,彻底清理就更好了。
见姜丰说得既通透又有趣,王玢也是笑着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王玢是大家公子,虽然听说过,却没有亲眼见过这些教派祸害百姓。
姜丰见王公子有些不在意,决定把话再说的透一些。
因小姜媛已被侍女领着到花园玩耍了,姜丰说话也太多避讳,接着说:“最后就是诱之以利了。比如吸引光棍汉入教,就说教中女教众可供淫之。”
“还有呢,交一份神符的钱,可入教,交一份圣水的钱,可成为接引使者,如此类推,拉一个人入教,就可以从该人的入教费中抽取一定提成,如此层层累进,理论上,只要你拉入的下线够多,就能躺着挣大钱了。实际上被骗的还不是自己的亲友?真正能挣钱的,也不过是顶层的那几人!”
要不怎么说白莲教之类,是最早的传销组织呢?实际上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这些把戏历来都有,只可惜总有人上当。
王玢叹道:“这些贼子着实可恨!不知有多少人因他们倾家荡产呢!”
姜丰叹息:“入教的人也不全是上当受骗的,这样的骗局,真的所有人都看不穿吗?并不是,许多人无非是本来生活已经够惨淡了,反正也没有别的出路,不如信它一信,一来求个心理寄托,反正再坏也不能更坏了,二来,万一真的做成首领了呢?岂不是一夜暴富?”
王玢一时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姜丰趁机进言:“如果光是骗财,危害还有限。可这些教主、护法,吸收了大量民财,手下又有大量教众,不得不防。”
想想汉末黄巾贼,五斗米教……王玢脸色凝重:“前朝时有个天师道,随陈仲光一起抗蒙古,陈朝建立后,陈仲光推崇天师道,奉教首为张天师。他们虽是正道,但也可见其武力了。”
姜丰也听说过这个天师道的事迹,乃说道:“如此说来,天师道是正道,那就不一样了。从古至今、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总之是好是坏,得细细甄别。”
王玢若有所思地点头,他自己虽也在道观住过几家,日常以道士自居,但并不会偏向什么教。
他还是传统的读书人,心中自有家国天下。
想到竹山县就闹观音教,王玢坐不住了,站起身说道:“你说得对,此事不可不防。我这就去与祖父说!”
然后请人带着姜丰去花园转转。
姜丰欣然同意,此事能得王老相公重视就更好了,那可是做过阁老的人!解决了观音教,姐姐一家也能安定下来了,还是天下太平才好啊!
王家的花园打理得极好,假山鱼池疏朗开阔,奇花异草错落有致,步步是景,处处有乾坤,可见是胸中有大丘壑的人规划的。
姜媛正在和漂亮的大姐姐踢毽子,看到爹爹出来,小碎步跑过来,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兴致却很高,指着那些花花草草,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姜丰汗颜,这里许多花草,他都叫不出名字来,还是一个小厮过来,一一与他分说,他才恍然大悟,许多都是久闻却不得一见的,原来是长这个样啊!
几个人走到一圈竹篱边,姜丰看到那如百合般亭亭玉立的黄色花朵,笑道:“这个我认识,是黄花菜!”
“我也知道!”姜媛拍着小手。
小厮嘴角抽了抽,笑道:“是黄花菜不错,不过我们一般叫它萱草,也有叫忘忧草的。”
姜丰有些尴尬,总觉得自己被个小厮给比下去了……这些文人真是的,叫黄花菜多实在,非得叫什么萱草、忘忧草!
难道名字取得好听,它就不是一道菜了?
正尴尬着,苍术走了过来,客气地说:“姜公子,我们老太爷有请!”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府城再繁华,也非久恋之家。离家一个月,姜丰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就见到自己家人。
在县城略微停留了一会儿,给两个舅舅家都送了礼物,姜丰就在舅舅、表哥们的贺喜声中告辞,提着大包小包,往家里赶去。
往日觉得小竹村离丰水县并不是很远,今日却觉得小半日的路程这样难熬。心里一会儿欢呼雀跃,一会儿焦急忐忑,如井里打翻了水桶,七上八下。
回到镇上,认识的人就多了起来,不时的有人和他打招呼,知道他去府城赶考的,看到他大包小包、面带喜色,就笑着问:“大郎这是中了?”
“中了!”姜丰响亮地应着。
“恭喜!恭喜!”
一路招呼着,到了村口,知道他府试得中的人就更多了,一群小孩子围在他身后等着“讨喜”,姜丰也不扭捏,打开一个小包裹,拿出一把糖,笑道:“大伙儿分了吧!”
“好勒~”
“老叔连登三甲!”
“蟾宫折桂!”
……一些读过书的孩子们更是各种吉祥话不要钱地说出来,簇拥着姜丰热热闹闹地往家里去。
得到消息的苏氏牵着孙女小媛媛也到了巷口,看到姜丰,第一句就是:“果真中了?”
“中了!”姜丰看到母亲和孩子,也很高兴,快步向前,把东西暂且放下,一把抱起小媛媛,问道:“小宝贝,想爹爹不想?爹爹可想死你了!”
说着,用脸去蹭闺女嫩生生的小脸。
小媛媛“咯咯”笑着,一边躲着一边说:“想!哎呀!爹爹胡子扎扎,好痒!”
姜丰狠狠地亲了闺女一口,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神色难掩期盼地问母亲:“楚楚呢?”
他还想着第一个和娘子分享得中的喜悦呢,还要告诉娘子,什么王家公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被他姜大郎远远抛在身后了!
苏氏听到儿子提到儿媳妇,不仅没有不高兴,还笑得更高兴了,有些神秘地说:“在家里等着呢,你回去就知道了!”
“啊?哦!”姜丰连忙捡起东西,牵着小媛媛的手,往家里走去。
左邻右舍也都出来看热闹,听到姜丰亲口说“中了”,也都一一道喜。
苏氏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铜钱撒了一把,喜笑颜开:“给大家沾沾喜气、沾沾喜气!”
小孩子们一窝蜂地抢着,与姜丰家关系较好的小七婶高声道:“嫂子这是熬出头了!我说今年扫墓的时候,二哥坟边的松树格外茂盛呢,原来是早有预兆的!”
“这是祖宗保佑了!”
……
姜丰听着邻居们的恭维,嘴里虚应着,健步如飞地往家里走去,心里既高兴又焦急。
娘子怎么不出来迎接自己?莫不是生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终于走到了家门前,姜丰吸了口气,推开了虚掩的门。
耳边的嘈杂声通通消失了,院子里的一切也都成为了背景,姜丰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
姜丰带着妻儿回到家,只见母亲正在厨房里炼猪油,碗柜里还有几样剩菜,就问:“是阿姐回来了?”
苏氏一边看火,一边絮絮叨叨:“可不是!你姐和姐夫都来了,还带了三个小外甥。三娃会喊外婆了,像只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的走路,小模样别提多讨喜了……”
听这语气,姐姐过得还不错。
果然,又听母亲说:“你姐拿了一条大鲤鱼、一块肉还有一坛子油回来。呵……说起来,亲家虽开着油坊,这还是你姐第一次拿油回来呢!中午做了鱼,我留下了半块肥肉,剩下的肉让他们带回去了。”
此时的人走礼,主人家一般不会全收,要留下一些,再添些东西作为回礼让客人带走。
苏氏接过熊楚楚的篮子看了看,眉开眼笑:“亲家母还是这样敞亮,回的是最好的五花肉,我们今晚做芋头扣肉!”
芋头扣肉这道菜费油又费柴,不是逢年过节,平时是不做的。
一旁的小媛媛突然说:“娘,我要吃炒饭,要吃会跳的炒饭!”
什么是会跳的炒饭?姜丰不明所以地望着娘子。
只见熊楚楚既心酸又无奈地说:“有一回,她去隔壁七婶家玩,回来就说七婶家的炒饭会跳,可香了。我告诉她要放多油,饭粒才会跳……”
姜丰一把抱起小媛媛,大声说:“爹给你做会跳的炒饭!”
姜丰说到做到,晚饭就撸起袖子亲自下厨,挖出一大块猪油、打了一个鸡蛋,给女儿做会跳的炒饭!
小媛媛在板凳上站着看,见饭粒果然跳了起来,拍着手“咯咯”笑。
晚餐是中秋节的正餐,有鱼有肉,难得的丰盛,小媛媛眼睛里却只有爹爹做的“会跳的炒饭”,一边吃一边说:“爹爹最好!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见女儿吃饱到院子里玩了,姜丰才对娘子说:“我们家以后也不要那么节省了,该吃的吃,该穿的穿,不能让孩子总是羡慕别人,觉得自己处处不如人,将来长大了会自卑、小家子气的。”
熊楚楚心里又酸涩又感动,低声应了。
苏氏不高兴地说:“小孩子家,你事事顺着她,没得惯坏了她!”
姜丰耐心解释:“媛媛是个懂事的孩子,什么时候吵过吃穿?是我心疼她。”
“你既喜欢孩子,就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孙子!”苏氏顺势瞪了姜丰一眼。
“是是是!儿子快马加鞭、夜夜笙歌……”姜丰话没说完,熊楚楚夹了一大块肥肉塞到他嘴里,噎得他直翻白眼。
该!叫你说荤话!熊楚楚嗔了他一眼。
看着儿子边咳边喝水的狼狈样子,苏氏又气又好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姜丰买了包好茶特意去送给徐掌柜,感谢他的引荐之恩。
鼻尖传来铁观音特有的兰香,徐掌柜内心畅快,茶叶不茶叶的,他还不在意,难得的是年轻人懂得知恩图报。
脸上带着笑容,一边接过茶叶一边说道:“大郎还是这般客气,总是你自己本事,我不过是一封信的事。”
听到徐掌柜唤他“大郎”,姜丰也顺着改了称呼,笑道:“多亏徐叔了!要不是看您的面子,我连王管事的面都见不到呢!”
两人叔侄相称,关系越发融洽了。
徐掌柜是个人老成精的,知道现在姜丰忙,特意提醒:“明年县试,大郎也要着手准备了,不如去给洪先生请个安,向他老人家请教请教。”
姜丰双眼一亮,连连感谢:“徐叔说得是!多谢徐叔提醒。”
又在致远书斋买了些纸笔,才告辞离开。
其实不用徐掌柜提醒,他早已准备好了腊肉、果脯,提着去了洪先生家。
洪先生是一个秀才,在镇上办了一个社学,他的娘子赵氏和姜丰的母亲苏氏同为“秀才娘子”,比较有共同语言,交情不错,前些日子还帮苏氏介绍了做锡纸元宝的活计。
姜丰在父亲去世后,也到洪先生的社学里上过几年学,因为母亲和赵氏的交情,洪先生对他还算照顾。
只是这两年来家境渐窘,加上原主以为自己跟个老秀才学无可学了,就没有再去上学。
但现在的姜丰不会这么想。
洪先生的“竹山社学”成立有十来年了,虽然连一个通过府试的都没有,但是一起读书的,倒是有几个通过县试的,换句话说,这位洪先生在县试押题上是有点道行的。
这也是洪先生能一直坐馆的原因,不然那“膏火之费”,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秀才也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必须通过县试、府试、院试三级考试,才能被称为“秀才”,有资格进入县学或府学学习。
没有通过这三级考试的读书人,无论多大年纪,都只能被称为“童生”,有些运气不好的人,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成为“白首老童生”。
取得了秀才功名的读书人,才有资格参加每三年一次,在各省省城及京城举行的乡试。因乡试在秋季举行,又被称为秋闱,通过乡试的被称为举人。
举人就有资格选官,成为“士”的阶层了,能通过乡试,成为举人老爷,已经是许多人的毕生梦想了。
曾经有一位叫“范进”的老兄,中举之后高兴得疯了。
再往后的会试,在春季举行,故被称为春闱。会试,在京城举行,由礼部主持,皇帝亲自任命主考官。
会试成绩合格者被称为贡士,第一名叫会元。
接下来就是读书人的终极一战——殿试。殿试是排名考试,取中后统称为进士。
殿试分三甲录取,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这些人都可称为“天子门生”。
第一甲录取三名,第一名俗称状元,第二名俗称榜眼,第三名俗称探花,合称为三鼎甲。
这些对姜丰来说都还太遥远。
万丈高楼平地起,不中秀才什么都是假的。
中秋刚过,社学里还放着假。姜丰到的时候,洪先生夫妻俩都在家。
师娘赵氏看到姜丰,和蔼地笑着说:“是大郎来了?正好,我有事要烦你娘子呢,你回去转告一声。你师妹明年三月出阁,劳你娘子帮忙做些针线。”
“恭喜先生、师娘,我回去就让我娘子过来。”姜丰连忙说。
“好歹记着,别忘了。”赵氏笑着叮嘱,才离开了。
洪先生又问他备考的情况,听到姜丰说背《小录》,点点头说:“小录为前辈科考之精华,你好好背熟,也好知道考官的品味,学些破题成题的技巧。我这里有近十年的县试考题,还有我自己押的几套题,你一并抄回去做了,再拿来与我看。”
“多谢先生!”姜丰笑着应了。
这位先生果然是为人师表,一来就布置作业。
不过正所谓“十年科举,八年模拟”、“做不死你,就往死里做”,题海战术正是他现在适用的。
从洪先生家回来后,姜丰就开始了埋头苦读的日子,抽时间写小说都当做是消遣了,忙得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可怜前世好不容易熬过了高三,穿越了还得再来一遍,甚至几遍!
呜呜呜……前面还有不知道多少场考试等着他呢!
仿佛姜丰是他的至交好友。
其实两人也不过是在寓馆见过几次,点头之交罢了。
姜丰微笑着看着他,也不回话,想听听他还要说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就听胡大山既羡慕又好奇地说:“听说姜兄与王老相公家的公子相熟,还蒙世子殿下召见?真是天大的脸面!不瞒姜兄说,在下对世子殿下也仰慕得很……”
原来是为了这个。
姜丰抿了抿嘴,笑道:“这也是巧合,正好殿下看了我写的一本小说……”
这是他的得意之作,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姜丰就将自己写小说的事粗略说了一遍,也没说是哪本书。读书人写小说话本,通常都会为自己起一个笔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作者的真实身份。
这是惯例,因此胡大山也没有追问。
听完之后,胡大山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姜兄!我也要写小说!嗯……小说名字就叫《扛着杀猪刀去科举》,写一个屠户家的小子,立志读书,一步步考取功名,从秀才到举人再到进士,然后被权贵人家榜下捉婿,从此平步青云,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你可真敢想……还榜下捉婿、平步青云呢,姜丰汗颜,问道:“胡兄家是屠户?”
“姜兄如何得知?”
“看得出来……”姜丰忍着笑说道,“再者,通常人第一次写小说,都会代入自己。”
“姜兄高明!”胡大山拍了拍坚实的胸膛,自豪地说:“不天天吃肉,能有我这样的身板?姜兄,你觉得我的小说能火吗?世子殿下会喜欢吗?”
“小说的事,各花入各眼,或许能火也不一定。”
胡大山一听更高兴了,站起来说:“那我考完试回去就写!写完就给姜兄过目!”
姜兄送走了胡大山,笑了笑,这个胡大山也是个妙人。这自来熟的,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就说刚才,一开始自己是不耐烦的,最后三言两语的,倒和他相谈起来。
果然,能在科举场上过五关斩六将的,就算是表面看起来粗豪鲁莽,其实内心都是有成算的。
姜丰又宅了两日,最后抱了抱佛脚。
过了两天,就到了最后一场考试,这是最重要的一场:策论!
策论者,建言献策也,考的是读书人对国家大事的见解。
策论需要连考两天,要在考场里过夜的,这可是一场硬仗!
幸好这次姜丰没有再分到厕号了,他特意留意了一下,看看哪个倒霉蛋接过了他的宝座。
咦?竟然是他?!
姜丰本想在府城好好逛逛,第二天才回家。
结果去客栈一问房钱……咳咳,算了,逛府城,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穷人,还是要有穷人的觉悟!
“傅叔,要劳累你赶路,我们吃过午饭就回去吧。”姜丰有些歉意地说。
“好说!”傅叔摆摆手,豪爽地说:“大郎再逛逛也不妨,天黑前保管能回去!”
既然老司机都这么肯定了,姜丰又逛了逛,买了好些点心、首饰和胭脂水粉。出门一趟,总得给老娘和老婆孩子带点手信。
中午两人各吃了一大碗馄饨面,又买了十几个大肉包子,预备路上饿了吃。
可惜一路上姜丰都没有机会再吃东西,甚至连中午吃的东西都差点吐出来。
他总算知道傅叔说的“天黑前包管能回去”是什么意思了!这一路风驰电掣的,颠得他神魂颠倒,骨头都要散了架了!
此时的官道还算平整宽敞,路两旁还有行道树,但是到底不是水泥路,马车又没有弹簧等防震措施,傅叔又把驾车技术发挥到极致……
回到丰水县,傅叔“吁~”的一声停下马车,拉开车帘,得意地说:“怎样?老叔没吹牛吧?太阳都还没下山呢!”
姜丰青着脸,有气无力地下了马车,两条腿都还哆嗦着,活像被人糟蹋了一遍又一遍。
“辛苦傅叔了!”姜丰深吸了口气,结清了车钱,留下两个包子,其他的都给了傅叔,还额外多给了五百钱的辛苦费。
傅叔很高兴,大声说:“大郎爽快!以后要用车只管找我!”
姜丰勉强答应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一定还是会今天赶回来……
呜呜……鬼叫你穷啊!顶不上啊!
到了大舅舅苏常忠家时,只见舅舅、舅母、两个表哥、表嫂正在院子里吃饭,几个小孩已经吃完了,在院子里玩耍。
看到姜丰回来了,两个小的就跑了过来,这个表叔昨天给他们买了糕点和果子呢!
姜丰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包麦芽糖,分给孩子们。
“刚吃饱饭,又吃糖,都收着,明天再吃!”大表嫂喊道。
小孩子们嘻嘻笑着,都假装没听见,三两下把糖放进嘴里了。
“大郎回来得正好,快过来吃饭!”苏常忠回过神来,把外甥拉到自己身边,吩咐小儿媳妇去盛饭。
姜丰的小表嫂磨磨蹭蹭的,大舅妈没好气地说:“又不知道外甥今天回来,哪里有做多余的饭!”
苏常忠瞪了婆娘一眼,正要发脾气。
姜丰连忙说:“我吃过了!回的时候买了几个大包子,刚吃完了!”
苏常忠这才罢了,拉着外甥往屋里走,说道:“让他们慢慢吃!你来和我好好说说,在府城可顺利?出书的事可成了?”
身后谁冷哼了一声,姜丰也不理论。
原主就是个讨人厌的,他一时也无法扭转形象。再说,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进门,他也的确是个“恶客”了。
将过稿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其中曲折离奇、峰回路转,直听得苏常忠连连惊叹。不知什么时候,姜丰的两个表哥苏坤和苏培也进了来,都听住了。
等姜丰讲完,苏坤和苏培都一时回不过神来。
在他们印象里,姜丰就是个自命不凡的酸生,没什么本事,还爱用鼻孔瞧人,实在令人看不上!
要不是姜丰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怀里还鼓囊囊的,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苏常忠感叹道:“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从前叫你们读书,你们只不当一回事!”
苏培不服气地说:“爹!你往常不是说‘没那个命,就别费那个心’、‘一人读书,全家遭殃’?”
“胡说!”苏常忠瞪眼,“我有这么说过吗?以后几个小的,都要读书!我们苏家也要出个秀才!”
“表弟都没考上秀才呢。”苏培小声嘀咕。
姜丰有些尴尬,苏培倒是提醒了他,写小说挣钱只是微末之道,科举考试才是正经大事。
第二天一大早,姜丰就起床梳洗了。
他早,苏家的人比他更早。两个表哥都是四更天不到就去杀猪了。等他吃过早饭,和舅舅舅妈告辞时,大表哥苏坤提了一挂猪大肠回来。
“伙计粗略收拾了,你要不嫌弃,就提回家去。”苏坤粗声粗气地说。
姜丰已经知道,这个大表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粗鲁,却是个厚道人,因此也笑道:“多谢表哥了,我最爱吃爆炒猪大肠了。”
苏常忠也笑了,说道:“从前你母亲是最会做这道菜的。”
甥舅俩亲亲热热地说了几句话,关系倒是比以往亲近了许多。
姜丰再是归心似箭,回到小竹村也已是中午。
苏氏和熊楚楚都没料到他那么快回来,桌上只有一碟子青菜,一碗豆芽,小媛媛的碗里有一个鸡蛋。
在农村,这已经算不错了。
“娘子,大表哥送了一挂猪肠,你替我收拾料理了吧!”姜丰看了看桌上的菜说道。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路上可有什么事?”苏氏连连问,更想问他出书的事,又不敢问,怕万一不成,提起来让儿子难过。
姜丰哪里等她们问,自己先喜滋滋地把过程说了出来。
姜丰一边说着,一边把买的书和糕点等东西放下,又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交给母亲,然后伸出手,一把抱起小媛媛,高高举起,在那张圆圆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大声笑道:“想不想爹爹!”
“想!”小媛媛同样大声应着,眼睛却往糕点上瞟去。
姜丰哈哈大笑着,把糕点纸包打开,香喷喷的桂花糕、绿豆糕、千层糕……
小媛媛饭都不肯吃了,抱着糕点跑开了。
“这小丫头!”苏氏在身后笑骂了一声,把银子抱在怀里,一块一块地仔细清点了,才心满意足地喟叹:“都多久没见过那么多银子了!娘高兴!高兴啊!”
说完,拿着银子往自己屋里去了。
熊楚楚脸上一直带着幸福的微笑,等姜丰说完,才满足地拿着猪大肠到厨房去料理,姜丰也跟了上去。
“娘子……你想不想我?”姜丰悄声问道。
熊楚楚红着脸说:“才一天没见呢,想什么?”
“唉……娘子不想我,我可想娘子了。”姜丰委屈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三个季度没见了!”
又从怀里掏出一对精巧的丁香耳钉,幽幽地说:“娘子不要,这可给谁好呢?”
熊楚楚看到那金光闪闪的金丁香,一把抢过放进怀里,咬牙说:“你还想给谁!”
“没给谁,就是专门买来送给娘子的。”姜丰连忙讨饶,又贼兮兮地凑到熊楚楚耳边轻声说:“娘子收了我的礼,今晚我要换个姿势,可不许再扭手扭脚的……”
姜丰自认不是什么矜贵人,但是在寓馆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想落荒而逃了。
再在这寓馆这里住下去,他这科考试就悬了!
这不是讲究不讲究的事,而是在这寓馆,他根本没法入睡。这寓馆是一间间的小房间,都是用木板隔开,根本没有隔音的效果。
一整个晚上,他都被前后左右雷鸣般的呼噜声包围,他倒是也想加入其中,可失了先机,别人先睡着,他就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姜丰推开门,脸色灰白、眼圈青黑、脚步虚弱。
其他人也陆续出门打水梳洗,看到他这幅样子,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幅样子,该不会是夜间自己动手做了什么吧?
隔壁住的考生,昨天已经见面打过招呼了,名叫胡大山,是临县的人。
这位胡兄是个自来熟的,还和姜丰聊了好一会儿,说好了出门在外互相照应。
此时,胡大山上下打量着他,“啧啧”两声,好心地劝道:“姜兄,你还好吧?年轻人也要保养身体,那个……要节制一些。”
我敲你奶奶的!昨晚就属你呼噜声最大!
胡大山长得跟表哥苏坤是一样的,都是魁梧壮汉,扮演梁山好汉不用上妆的。
此人长得雄壮,呼噜声也格外雄壮。听了他一晚呼噜声的姜丰一脸悲愤,双眼要冒出火来。
“好!好!我不说就是!”胡大山被吓得退了两步,小声嘀咕:“真是好人难做……”
姜丰脚下一个踉跄,流下了面条般粗的两行泪,这地方住不得了!住不得了!
简单梳洗完,姜丰就去收拾行李,要搬出去住。
“你要搬可以,预交的房钱是不退的啊。”店家面无表情地说。
姜丰只能自认晦气,能在府城办寓馆都是有后台的,为十几文钱找麻烦不值得。
胡大山在一旁遗憾地说:“姜兄真的要搬?唉!昨日才与姜兄结识,胡某就知道姜兄和俗人不一样,还想和姜兄抵足而眠、好好亲近呢。”
其他人看到他的外貌都觉得他是粗人,不想和他相交。只有姜丰没有一点异色,还说他长得像自家表兄,格外亲切。
胡大山觉得,姜丰此人虽然文采不及他,眼光却是极好的,这个朋友可交。
姜丰僵硬着笑了笑,呵呵……还抵足而眠了,我是不要活了。
他还没回话,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人家是有钱的少爷,看不上你呢!”
这寓馆大家都住得,偏姜丰住一晚就要搬走,好像比谁精贵似的!若姜丰看起来是有钱人就罢了,明明也和他们一样,是穿粗布衣的穷小子,凭什么?真是穷讲究!令人看不惯。
姜丰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本来就一个晚上没睡好,此时更是来气,没好气地说:“我爱去哪里住,干卿何事?”
“是不关我事,有本事你住到王府去也不关我事!”那人嘲讽着。
衡川府是有一位藩王的,就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衡王。在普通人看来,那就是远在天边,姜丰这样的穷小子,一辈子都碰不着的大人物。
围观的众人一阵哄笑,就连店家的小厮都嗤笑了两声。
胡大山看不过去,待要出头为“姜兄”说两句,就听见寓馆外一阵喧哗,走进几个穿着鲜亮盔甲的侍卫。
这些侍卫高大俊朗,衣服上还有彩绣,腰上还挎着大刀,一看就不是官府的衙役。
“哪位是姜丰姜公子?世子殿下有请。”领头的侍卫打量了寓馆里的人群,声音朗朗地说。
“嗡……”众人一阵愕然,如遭雷击,视线一致的看着姜丰。
世子?衡川府有几个世子?自然就是衡川王世子啊!
刚刚嘲讽姜丰的书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好在王珉很快就悠悠转醒,他的随从们才把姜丰放走了。
回到客栈,姜丰赶紧要了一桶热水,洗洗被王珉沾上的晦气,同时也解解乏。
这两天的考试,从里到外,对全身心都是一场挑战,实在疲乏得很。
休息了一夜,总算是复活了。姜丰还要在府城等放榜。这段时间他也不能闲着,得接着写他的小说。世子殿下都亲自催更了,他怕不能按时更新,真的会被捉去“去势”……
呜呼,那样的话可真是古今奇冤!
《凡人修仙传》写到第三卷了,男主角陈凡也修炼到了元婴,成为了门派长老。到了这个层次,世界的真相才在他眼前拉开,原来这竟是一个被遗弃的小世界,通天之路早已断绝!
无数前辈孜孜不倦地追求长生之道,最后都饮恨元婴期!
但是陈凡没有放弃。他从一个凡人界的放牛娃走到今天的元婴大能,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任何事情也不能让他放弃他的仙途。
仙道阻且长,吾辈当上下而求索……
稿子才写了没多少,世子殿下身边的小内侍就来取了。虽然不合书局的规矩,但是在衡川城,衡王府就是规矩,松林书局的大管事王通也没什么可说的。
看到衡王府的内侍亲自来寻姜丰,客栈里的其他考生也都不由得对他侧目相看,明里暗里的打探。
还是胡大山来了一回,大大咧咧地将姜丰写小说的事透露了出去,众考生才不那么在意了。姜丰这样平平无奇的农家子弟,若是因才学得到贵人赏识,必然令人不服气。
但是写小说嘛,就没什么要紧了,总归是旁门左道,与科举考试无关。从没听说过谁小说写得好,被破格提拔的!
胡大山倒不那么认为,反正不管正道邪道,能得贵人赏识的就是好道!王爷是什么人?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
因此他也紧跟着写小说,行动力还很强,很快就写了好几千字,兴冲冲地拿来给姜丰看:“姜兄!这可是我呕心沥血之作,还参考了时下流行的畅销书籍,你看如何?”
姜丰接过来一看……半晌之后,一言难尽地看着胡大山,问他:“你的参考书籍是什么?”
你不是要写屠户家小子的科举之路吗?才几千字,就全是圈圈叉叉,该打马赛克的描写!你这是小黄书吧?!
胡大山脸色可疑地红了红,期期艾艾地说:“就是一些比较精彩的美人图和过于直白的话本而已……”
果然是小黄书……姜丰无奈地说:“恐怕世子殿下不会想看这些。”
“唉?”胡大山很诧异:“书斋老板说那些是最畅销的书,少年郎最喜欢的,莫非他骗了我?”
姜丰叹了口气,说道:“殿下和常人不一样。”
“哦,哦……”胡大山若有所思地应着,和常人不一样,莫非是……
姜丰看着胡大山的神情,总觉得他误会了什么……自己真是太闲了,为什么要和这个莽汉讨论这些问题?
策论的阅卷时间比较长,姜丰的盘缠都快用完了,终于等到了放榜。
府试和县试一样,都是没有人报喜,要自己去看榜的。
像王珉那样的公子哥,就坐在附近的酒楼上,等着小厮来报,像姜丰这样的穷小子,就需要自己挤进去看。
一大早,府衙门口发榜处就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姜丰差点挤不进去,还是胡大山把他拎着,硬生生地挤入了里圈。
今科府试取三百个人,得中者可以参加下一场院试,通过院试才是“秀才”。
现在算是,一百步里只走了半步啊!
人群推推挤挤的,混乱之中,姜丰觉得谁掐了一下他的屁股,此时也顾不得计较了。
“姜兄,我从外圈往里看,你从里往外看,看到名字说一声!”胡大山大声喊着。
“知道了!”姜丰也大声回应着,实在是人声鼎沸,不喊不行!
“啊!我中了!”姜丰还没反应过来,胡大山已经喊了出来:“最后一名!”
难怪那么快!姜丰赶紧从里往外看。
第一名不是……第二名不是……第三名也不是……
越看心越凉,难道他拍皇帝老爷的龙屁花式不够多?胡思乱想着,终于在第十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终于舒了口气,再回头往前仔细看,嘿嘿,前十名里面没有王珉的名字!
答应娘子的事做到了!姜丰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姜兄,你中了!第十名!前十!哈哈哈……”胡大山高兴地喊了出来,周围的人也向他们看了过来。
大多数都是一脸羡慕嫉妒,只恨得中前十的不是自己!
科举之路,又比修仙之路容易到哪里去呢?过了这一关,前面还有重重的艰难险阻等着自己!
道阻且长,吾当上下而求索!
但无论如何,中了就是大喜事!
第二天,姜丰特意去和王玢道别,又请他替自己向世子殿下请安,就准备启程回家了。
知道他归心似箭,王玢也没有留他,只是备了五十两银子,笑道:“这是给姜兄的贺仪。”
“这……如何使得。”姜丰连连摆手,五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了!
“姜兄尽管收下,之前的事,说到底是受我连累,不收的话,莫非还在怪罪我?”王玢轻笑着,又道:“姜兄只要尽快完本,我就很高兴了!”
哦……原来是打赏,姜丰说道:“那在下就厚颜收下了。”
心里默默流泪,又被催稿了,压力好大!
姜丰小心打量了一下,两旁椅子上坐着几个少年,其中一个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王三公子王玢。
主座上坐着一个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绯色蟠龙织锦袍,腰系玉带,不用说这就是衡王世子。
姜丰深吸了一口气,在内侍的指引下给主位上的世子行了叩首礼。
封建皇权社会,给人下跪叩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甚至面上还要流露出激动、欣喜、荣幸的神色。
戏精上身的姜丰激动得声音都微微颤抖着说:“草民姜丰见过世子殿下,殿下金安!”
世子面带微笑,伸手虚扶道:“起来吧。”
“谢殿下。”姜丰颤抖着站起,悄悄抬头看了世子一眼,眼神既好奇又崇拜,像一头初生的幼犬。
他这神情实在取悦了众人,王玢先是一笑,世子也和煦地说:“赐座。”
姜丰在小内侍的指引下在末座坐下,小心翼翼地只坐了半边屁股。
“孤今日请你来,是想问你,你的《凡人修仙传》第三卷呢?”
啥?催更的?!
姜丰一怔,随即回过神来,恭敬地说:“回禀殿下,我和书局约定的交稿时间是端午,又因为要参加考试,因此第三卷才刚刚写了开头。”
“嗯……”世子沉吟着,一脸严肃地说道:“既写了开头,不若先与孤过目。”
“这……不合规矩吧?”姜丰看向一旁的王玢,为难地说:“书局有规定,未出书之前,稿件不得流传出去。况且,我进城考试,并不曾带手稿来。”
“这样啊!”世子沉吟着,语气没有起伏地说:“既如此,你与孤说说后面的故事,那陈凡最终可曾飞升上界?”
此言一出,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姜丰,都有着期待和好奇。
这些小孩子,怎么就那么心急呢?这是要他剧透啊!姜丰无奈,只能按照大纲,将故事梗概娓娓道来。
虽然缺乏细节描写,但姜丰口才不错,还是将故事讲的一波三折、引人入胜。
世子和几个伴读都停住了。
姜丰讲得口干舌燥,添了好几回茶,也来不及品味王府的好茶,就被催着往下讲。
讲了好半晌,故事才算告一段落。
几个小少年都露出意犹未尽的神色。
姜丰连忙说:“待第三卷出书后,若是卖得好,再与书局商议,是否接着写上界的故事。”
世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书中所说的功法,真的能练吗?孤参悟了几回,始终不得其法,你与孤好好说说。”
啥?那就是我瞎编的啊!看着小王子认真的神色,姜丰欲哭无泪,这幸好是不得其法,要是练出什么问题来,他几个头也不够砍的。
不想一旁穿着道袍的王玢也跟着点头,说道:“那部《问天诀》的确博大精深,不想姜公子年纪轻轻在道法上竟有如此造诣,实乃我辈楷模。”
一旁一个胖胖的锦衣公子突然笑道:“姜公子有如此天赋,想来正是有灵根之人,何必考什么功名,不如就做个道士,可证大道。”
姜丰正想说什么,就见世子殿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我不想出家……我没灵根,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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