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知节楼素衣的女频言情小说《死后第五年,她在龙床醒来全集》,由网络作家“谢知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知节最先反应过来,连忙问道:“素衣,你进宫做甚?”楼素衣心说当然是去驱邪,但这话就震赦不到谢、齐二人。她正琢磨要怎么回答之际,吉庆接下话茬:“四姑娘于陛下有救命之恩,陛下是念旧情之人,特意接四姑娘入宫小住些日子。”楼素衣边听边点头,觉得还是吉庆这话圆得不错。齐宴眉心微跳:“那具体要住多长时间?”楼素衣淡然回道:“贫尼住多长时间与侯爷有何干系?”若不是她现在的身份是姑子,真想一脚踹飞一个。谢知节还是觉得不妥。新皇是什么样的人,他多少也了解。就算为报答素衣的救命之恩,也没有把她接进宫小住的道理,赏素衣一些金银首饰或者是赐屋舍田宅不是更简单?他总觉得这事儿说不出的古怪。“素衣,宫中人际关系复杂,你还是别进宫了吧?我担心你进了宫,要出来没...
《死后第五年,她在龙床醒来全集》精彩片段
谢知节最先反应过来,连忙问道:“素衣,你进宫做甚?”
楼素衣心说当然是去驱邪,但这话就震赦不到谢、齐二人。
她正琢磨要怎么回答之际,吉庆接下话茬:“四姑娘于陛下有救命之恩,陛下是念旧情之人,特意接四姑娘入宫小住些日子。”
楼素衣边听边点头,觉得还是吉庆这话圆得不错。
齐宴眉心微跳:“那具体要住多长时间?”
楼素衣淡然回道:“贫尼住多长时间与侯爷有何干系?”
若不是她现在的身份是姑子,真想一脚踹飞一个。
谢知节还是觉得不妥。
新皇是什么样的人,他多少也了解。就算为报答素衣的救命之恩,也没有把她接进宫小住的道理,赏素衣一些金银首饰或者是赐屋舍田宅不是更简单?
他总觉得这事儿说不出的古怪。
“素衣,宫中人际关系复杂,你还是别进宫了吧?我担心你进了宫,要出来没那么容易。”谢知节柔声劝道。
总之他的感觉不大好。
想他两次想要向陛下讨要素衣,都被陛下挡回来。
素衣容貌出众,他担心陛下突然看上她,那可如何使得?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但就怕万一,万一陛下真看上了素衣。虽然她已剃度,但他和齐宴还是放不下她,这换成是新皇,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他却不知自己的话让楼素衣心里一咯噔。
楼素衣一心只想摆脱齐、谢二人,所以躲进宫里是最安全的选择。
但谢知节的话让她想起慕容曾问她要不要进宫这件事。当时她拒绝了,慕容也没有为难她,再加上她已剃度出家,慕容总不至于对她这个尼姑下手吧?
不对不对,慕容又不是谢知节和齐宴,他素来对她没兴趣,还瞧不起她来着,想必上回只是随口一提。
但若有个万一呢……
吉庆见楼素衣犹豫了,暗忖谢大人就是个坏事的。
他轻咳两声道:“四姑娘,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陛下身边伺候。陛下政务繁忙,后宫还有那么多主子需要陛下的恩宠,需得奴婢就近伺候着,恕奴婢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楼素衣觉得吉庆这话有道理。
慕容后宫那么多美人需要雨露均沾,若她没剃度还有点危险,但她现在削发为尼,哪个正常男人看到她这颗大光头还提得起兴趣?
“走走走,进宫要紧!”楼素及不再多想,快速钻进软轿之中。
齐宴和谢知节同时皱紧眉头,都觉得素衣这一进宫,未来难料。
齐宴上前想阻拦:“谢大人说得对,皇宫那地方危机重重,你若进去很难出来……”
楼素衣这回却不带半点犹豫。她若留下,还不得落在他们的手里?
他们就是看她背后没靠山才欺负她,就算她进宫再不能出来,也好过沦为他们二人的妾室。
“不劳侯爷费心!”她坐进软轿,对吉庆道,“走吧。”
吉庆松了一口气:“是,四姑娘。”
就这样,在齐宴和谢知节的行注目礼下,楼素衣乘坐的软轿往山下而去。
直到软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谢知节才打破沉默:“侯爷觉得陛下接素衣进宫只是巧合么?陛下会不会对素衣……”
齐宴闻言一惊,冷声道:“陛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对素衣有想法?谢大人何必危言耸听?”
谢知节眉心微皱:“世事无绝对,但愿是我想多了。”
素衣这一进宫,以后想见面就没那么容易了,只盼她能尽快回莲花寺。
下山后,素衣坐上了马车。
她昨晚忙着学驱邪术,整宿未眠,这会子扛不住了。再加上马车上的椅榻舒服,她躺在上面很快便睡着了。
一路上马车未停,直到入宫时,她才突然间惊醒。
吉庆正和监门卫打招呼,她好奇地掀开马车帘子,监门卫正好看过来,在看到是一个貌美小尼姑的瞬间,监门卫傻眼。
楼素衣见监门卫傻愣地看着自己,她施予一礼:“贫尼空尘大师,进宫驱邪。”
监门卫听楼素衣自称大师,肃然起敬,忙回以一礼。
吓了他一跳,他还以为陛下口味比较特别,不喜欢宫中的诸位主子,反而对貌美小尼姑感兴趣,原来人家竟是大师级的姑子。
吉庆听到楼素衣称自己大师的时候,表情有点古怪。
可能经此一役,整个皇宫都知道宫里来了一位空尘大师吧?
确实也不出他所料,等他把楼素衣安置好,后宫便传出他亲自接了一位得道比丘尼入宫的消息。
楼素衣跟着吉庆进了咸福宫的琉璃门,忐忑问道:“贫尼住这里合适吗?”
咸福宫乃后妃居所吧?她一个尼姑住进来,会不会招来闲话?
“四姑娘无需拘谨。陛下登基不久,后宫很多宫殿空置,咸福宫是其一,姑娘安心住下即可。”吉庆对楼素衣露出安抚的笑容。
“你还是叫我空尘吧。我已出家,再叫我闺名不合适。”楼素衣提醒道。
“奴婢还要去御前复命,姑娘安心住下即可。”吉庆只当没听见楼素衣的话,笑着说了一句便走了。
楼素衣看着偌大的宫殿一个人都没有,她这才觉得宫里不比宫外那般自由。若非要躲谢、齐二人,她也不必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吉庆出了咸福宫,去向慕容复命。
慕容听后没说什么,吉庆看主子似乎不关心楼素衣,正琢磨要不要继续楼素衣的话题,却听陛下道:“把雁回、锦书和吉利派去她身边伺候。”
吉庆眉心一跳。
好家伙,陛下送去楼四身边伺候的都是御前的得心人。
“奴婢遵旨。”
吉庆正要退下,又听主子说道:“朕今晚在咸福宫用晚膳。”
吉庆一听这话感动得差点落泪:“好咧,奴婢这就去安排……”
慕容看过来,吉庆差点咬断舌头:“奴婢吩咐尚食局准备好斋食。”
“准备她的斋食,朕不茹素。”慕容淡然道。
吉庆一愣,那岂不是要让楼四看着陛下吃香喝辣?
皇宫,勤政殿。
谢知节和齐宴今日同时告病假,若非知道这两人为了楼素衣在莲花庵内流连,慕容还真信了这两位臣子的休假借口。
批阅完一堆奏折,还剩下一堆。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暗卫送进宫的折子,终还是拿起来翻阅。
暗卫是个有才的,不只把楼素衣画得鲜活明媚,还很会讲故事,把楼素衣和两个男人之间你追我逐的狩猎游戏图文并茂地表述清楚,不去写话本子倒是可惜了。
他大致翻阅了两页,轻呵一声,丢在一旁。
也不知谁是猎物,显然楼素衣面对谢知节和齐宴的同时围剿还能游刃有余。
待他再批阅折子,又觉得折子的内容沉闷无趣,远不如暗卫的折子来得生动有趣。
吉庆眼角的余光看到新皇又再瞟向暗卫的折子,心里有数了。
看来往后要让暗卫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把楼素衣身边发生的事都描述下来,再送到御前,好为陛下解乏,顺便给陛下找点乐子。
慕容是个自律的,批阅完所有奏折后,才拿起暗卫的折子看完。
在看到谢知节守了一夜都没找到楼素衣的下落时,他在折子上批红,写下“奸滑”二字。
吉庆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暗暗咋舌。
这“奸滑”二字定是形容楼素衣,就不知是贬意还是褒意。
“你觉得谢知节和齐宴谁能先找到她?”慕容突然问道。
这问题可把吉庆难倒了,答非所问:“陛下要去莲花庵走走么?”
慕容闻言看过来,吉庆顿时直冒冷汗。
他跪倒在地,诚心建言:“正值春日,莲花庵春光明媚,是踏春好去处,且……有热闹可瞧。”
实在是新皇登基后生活过于沉闷。
虽则后宫有不少美人,但至今新皇还未诏任何一位侍寝。
太后娘娘担心这样下去陛下的身子憋出问题,更担心迟迟未有皇嗣会令朝廷根基不稳,不断给他施压,让他想办法令陛下进后宫多走动。
他也很无奈,恨不能即刻找个美人送到新皇的龙床上,成其好事。
楼素衣到底是新皇的故人,花容月貌,既然能挑起新皇的兴趣,或许有机会成为侍寝第一人也没准。
慕容并未理会吉庆,径自出了勤政殿。
吉庆无奈地紧随其后,待发现新皇是去后宫走动时,他顿时又可以了!!
**
齐宴一早来到莲花庵,去到昨日沙弥尼指定的寮房,却见房门大敞。
他找人一问方知斋姑不知所踪。
他顿时若有所失,只能继续守在寮房,希望能再见那令他魂牵梦萦的面容。
而谢知节找遍了莲花庵,又亲自去了一趟后山寻人,都不见斋姑的身影。
虽然他昨晚未看清斋姑的脸,但她的身形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若是再让他遇见,他觉得凭背影就能把人认出来。
待他找遍后山,还是不见斋姑的身影,而且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尼姑出入莲花庵。
这说明人就在莲花庵,却不知藏到了何处。
他知道齐宴也在找人。
偏偏一整天过去,两人都无所获。
楼素衣确实是在莲花庵,只不过她藏在了住持的禅房之中。
出莲花庵躲藏变数大,若因为躲故人遇到危险,不值当。
后山确实能藏人,但太辛苦,她索性给住持一笔香油钱,窝在禅房中好吃好喝好睡。
**
傍晚时分,敬事房的中官端来了妃嫔的牌子。
慕容看着绿头牌上的名字,视线恰好落在丽嫔的牌子上,他随手翻了她的绿头牌。
恰在这时,暗卫的折子来了。
他不急进后宫,翻看起了折子。在看到谢知节和齐宴在莲花庵一整天都没找到楼素衣的时候,一点惊喜都没有。
反观楼素衣在住持的禅房吃饱喝足时酣睡的模样,他都替谢知节和齐宴脸红。
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的两位肱股大臣却找不到,却被一个小女子耍得团团转。
他丢开折子,去了后宫。
熙和宫内,丽嫔一早备好了美食美酒,告诉自己今晚一定要顺利侍寝。
待吉庆唱喝声响起,她忙上前迎驾:“妾恭请陛下金安。”
慕容抬手,免了丽嫔的礼。
丽嫔是第一次被翻牌子,准确来说,此次是新皇登基后第一次翻后宫妃嫔的牌子。
她是陈太后的侄女,以前曾进宫陪陈太后。此次新皇登基,她便是新入宫的妃嫔之一。
大概是因为她姓陈,她一进宫便封为丽嫔。
若她侍了寝,又讨得陛下欢心,也有可能提升位份。
用膳途中,丽嫔不只一次偷看自己的夫君。
陛下容貌出众,五官轮廓深,最迷人的当属他那双幽黯的眼眸,他轻飘飘的一眼,好像就能勾走她的魂魄。
其实早在几年前,她初见新皇时便对他一见钟情,哪怕她知道自己进宫是为了巩固陈家在朝廷的地位。
待消食后,丽嫔紧张地去到慕容跟前道:“妾服侍陛下就寝吧?”
慕容由着丽嫔帮自己宽衣解带。
丽嫔许是太过紧张,纤指微颤,好一会儿也没摸到他前襟的扣子。
慕容眉心微拧,拂开她的手:“朕还有政务处理,你早些安置。”
语罢,他整理好衣着,绝情地扬长而去。
丽嫔吓得红了双眼:“陛下是不是厌弃我了?”
宫女香阳忙安抚道:“陛下才登基,政务繁忙,方才奴婢瞧着陛下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主子莫难过。再如何还有太后娘娘为您撑腰呢,陛下第一次翻牌子便找了主子,说明主子在陛下心中是不同的。”
丽嫔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滑落,委屈得红了眼眶。
明日还不知有多少后宫妃嫔笑话她留不住陛下……
慕容回到乾清宫,又处理了一些折子,才上床歇下。
翌日天还未亮他便起了身,待洗漱后,他看到一旁的桌子上多了一本暗卫的折子。
他顺手打开折子一看,入目即是一幅衣衫半褪的美人入浴图。
他生平自律,冷淡寡情,何曾见过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
而这折子上的半裸美人是楼素衣,她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楼素衣庆幸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不然她娇软的小蛮腰受不了。
她想不明白谢知节这个时辰为什么还在莲花庵,她不想见齐宴,更不想见谢知节。
不知何时谢知节已走到了床边,还掀起她床上的被褥。
她闭上双眼,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因为下午没睡,阖眼的瞬间她睡意泛滥,不知不觉间竟真的睡了过去。
事实上,谢知节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尼姑能让齐宴这个定远侯守在莲花庵一天都不愿意离开。
如果齐宴喜欢这不知名的尼姑,他可以先一步把人抢走。
室内昏暗,他掀开被褥没有发现,又去到桌前拿起一本经书翻看。
经书很新,没有翻动的痕迹。屋内有文房四宝,都是全新的。
此处不像是修行者的住处……
楼素衣再睁眼时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她侧耳细听,确定寮房内无人,才移动僵硬的身子,从床底爬出来。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才从床底下爬出来,寮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室内昏暗,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但从脚步声知道来人是谢知节。
她下意识背转了身子,迅速思索当下这情况要如何脱身才好。
“小师太耐力不错,竟一直藏在床底下。”谢知节缓步朝背对他的斋姑靠近。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斋姑的身影似曾相识。
楼素衣觉得麻烦死了,姓谢的怎么这个时辰还在?
这黑灯瞎火的谢知节看不清她的脸,应该认不出她。
谢知节这个人就是瘟神,她一点也不想跟此人再有来往。
她挥手比划啊啊比划了几下,谢知节借着淡淡的月色看到她这动作,眉心微拧:“小师太是哑巴?”
楼素衣连连点头,并朝谢知节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谢知节却不退反进,悄无声息到她身后:“我是不是曾见过小师太?”
楼素衣摇头,暗中翻了个白眼。
指不定她一回头,谢知节看清她的脸会被她吓个半死。
谢知节想想也是,他认识的女子屈指可数,莲花庵内怎么可能有他的故人?
“小师太既然无心研究佛法,不如跟我回府,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你,如何?”谢知节高高在上俯视背对他的斋姑。
奇了,小师太为何不看他?
一般女子遇到陌生人闯入,应该第一时间把对方赶走,这位小师太却由始至终不曾回头瞅他一眼。
再有,既然她一直躲在床底下,这说明她一开始回避的是齐宴。
若她不认识齐宴,为何要躲?
楼素衣暗忖谢知节怕不是有病,连她的脸都没看清就想把她拐进他府中。
她用力摇头,摆摆小手,表示对入谢府没兴趣。
谢知节定定地看着小师太的背影,还是觉得此女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心中快速有了算计:“是在下唐突了,打扰小师太歇息,告退。”
楼素衣听到寮房门被关上,却还是不敢回头,怕谢知节在讹她。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五年前的谢知节心思就重,守株待兔这么长时间,方才怎么可能轻易就离开了?
思及此,她迅速爬回床底下,把灰往自己脸上胡乱涂抹,顺便把僧帽摘了,披头散发,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这才从床底爬出来。
果不其然,她才做好一系列的动作,谢知节再次推门而入,手上还提着一盏油灯……
谢知节一步一步靠近行迹可疑的斋姑,借着微弱的灯火,看到了斋姑披头散发的模样。
只她脸上灰扑扑的,脏得让人不忍直视。
谢知节还是觉得这位看不清脸的斋姑很熟悉,他不觉靠近一些,正想捞起她的青丝看究竟她的脸,这时斋姑突然挥开他的手,尖叫着跑出了寮房。
斋姑刺耳的尖叫声刺得谢知节耳膜嗡嗡作响,待他回神,小师太已跑入夜色里。
谢知节儒雅的俊脸蒙上了一层阴影,他快步追了过去,眼见就要追到猎物,莲花庵里的其他尼姑却已闻声而动。
住持也被惊动,在看清是谢知节时,住持上前施礼:“阿弥陀佛!莲花庵晚上不留男客夜宿,谢大人请!”
谢知节扫视周围,尼姑倒是来了不少,只有那位神秘古怪的斋姑不见踪影。
“打扰住持清修,是本官的不是,告辞!”谢知节拱手,在几个尼姑的虎视眈眈之下,离开了莲花庵。
楼素衣确定谢知节是真的离开了,才回到寮房洗浴,舒服地躺在床上。
她决定翌日早点起床,去后山躲一躲,或者是出莲花庵避避风头。
齐宴明天肯定还会来一探究竟,至于谢知节,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不好打发。
今晚她将了谢知节一军,若谢知节记恨在心,她的麻烦不小。
只她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觉得不妥。
她又起身,连夜和另一位与她身形差不多的斋姑换了寮房,并给了对方银子作封口费。
楼素衣却不知,谢知节这晚就在莲花寺附近的客栈住了一夜,天未亮便来到莲花庵。
守门的姑子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谢知节闯入庵中。
谢知节去到目的地,看向随侍张冒。
张冒会意,去到窗前,一个轻巧的动作,便打开了窗门。他悄无声息跃窗而入,从里面打开门栓。
谢知节推门而入,慢步去至床前,捞起了床幔。
在看清床上斋姑的面容时,他的眉心几不可见地微拧。
斋姑正睡得酣畅,突感有人盯着自己。她睁眼时,就看到自己脖子上抵着一柄匕首。
拿匕首的男人儒雅俟逸,但看她的眼神却带着若有似无的杀意:“说吧,寮房的主人在何处。”
斋姑吓得一动不敢动:“刀、刀剑无眼,贫、贫尼带谢大人去找空尘。”
谢知节在斋姑的带领下去到另一间寮房,孰知架子床上被褥叠得整齐,屋内空无一人。
这回谢知节生生被气笑了,他堂堂内阁大学士,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斋姑耍得团团转?
楼素衣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谢知节。
说起来谢知节也算是害死她的凶手之一,她怎么可能梦见凶手?
正在她困惑的当会儿,谢知节突然以手背轻轻触碰她的脸。
他冰冷的手背令她瑟缩了身子,真实的触觉令她瞪大双眼,这居然不是梦?
她想也不想,用力拍开他不规矩的手。
谢知节死死地盯着楼素衣,见她麻溜地下了床,找了外衫套上。
不只是她的行为举止,就连神情都像极了楼素衣。
“是阿姐告诉你我在这儿的?”楼素衣迅速穿戴整齐,才看向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的谢知节。
谢知节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觉得自己有如身处梦中。
他怕这只是自己的幻觉,一开口,这个女人就消失了。
楼素衣见谢知节像块木头一样杵在自己身后,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看,她眉心微拧:“谢知节,你耳背吗?!”
谢知节听楼素衣喊自己的名字,突然想起当年的楼素衣也是这样追在他身后,连名带姓唤他谢知节。
那时候的他从来不理她,她却乐此不疲。
这么多年了,他再次听到一个酷似楼素衣的女人叫他的名字,连尾音都是一样……
他看向窗外,晨光微曦,此处安静得仿佛在尘世之外。
楼素衣见谢知节神色恍惚的样子,懒得理会他。
她去开门,又想起门在外面上了锁。再看到窗户开着,她便想从窗户出去。
这时谢知节从身后拽住了她的手臂,她回头看去:“你有病吧?!”
其实早在看到谢知节和楼素雅相拥的那一幕时,她就不再和谢知节有任何来往。
五年后的今天,她和谢知节之间也只剩下对彼此的憎厌。
谢知节定定地看着楼素衣明媚鲜活的脸,突然伸手又想摸她。
楼素衣偏头躲过他的触碰,恶心得想吐:“我的记性不错,多年前的事我还记得。拜你所赐,我差点死于非命!”
谢知节听着楼素衣叨叨不休,感受掌下的纤细手腕。
她的手是有温度的,这不是他的幻觉?
难道她真是楼素衣?
是了,齐宴那天看到的定是她,所以才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是素衣?”谢知节小心翼翼地问道。
楼素衣用力甩开谢知节的掌控,对他的厌恶毫不掩饰:“麻烦谢大人滚远一点!”
谢知节受到的冲击太大,发现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迟钝。
“素衣,我能抱一下你吗?”谢知节放轻声音。
楼素衣回以冷笑:“你恶不恶心?!”
说着她从窗户爬出寮房,谢知节紧随其后。
张冒以前就见过楼素衣,在看到楼素衣的瞬间,他惊得脸色剧变:“四姑娘?!”
楼素衣跟张冒打招呼:“你跟你主子一样讨厌。”
张冒惊疑不定地看着楼素衣,觉得太过玄幻。
谢知节听到二人的对话,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位斋姑就是楼素衣。
这个死了五年的女人突然间毫无预警地以这种方式回到他身边。
五年前是他对不住她,现在他飞黄腾达,有能力补偿她。
思及此,他和楼素衣并肩而行:“素衣,庵内日子清苦,不如你随我离开,我会照顾好你……”
楼素衣闻言慢下脚步,转眸看向谢知节:“你带了银子么?”
谢知节朝张冒张手,张冒连忙交出身上的钱袋,谢知节接过后,给了楼素衣。
楼素衣看了看钱袋子,有一些碎银,还有几百两银票:“你给了我银子,我哪怕在莲花庵也能过得很好。还有,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看到你这张脸就想吐!”
谢知节看到楼素衣嫌恶自己的样子,心像被扎一般疼痛,他哑声道:“若你跟我走,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银子。”
楼素衣甚至都不想跟谢知节多说一个字。
谢知节亦步亦趋,楼素衣也不理会他,径自去用早食。
谢知节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进食:“你要怎么样才答应跟我走?”
楼素衣觉得最近自己遇到的人都好奇怪。
以前他们对她爱搭不理,从不正眼瞅她。死了五年后突然回来,她好像突然间变得重要了。
“你不妨也去死一回试试!”楼素衣懒洋洋地回道。
谢知节眸色微黯:“素衣,你恨我吗?”
楼素衣突然在想五年前自己坠入火海中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呢?
那时她听到了齐宴的声音,想看他最后一眼,但谢知节这个人,她是真不在意。
哪怕他当时选择救下楼素雅,也在她意料之中,她只是不甘心自己这么年轻就死了。
“谢大人于我而言又不是多重要的人,有必要恨吗?”
谢知节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楼素衣狠狠扇了一掌。
当年他为了楼素雅,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入火海,她怎么会不恨他?
楼素衣吃饱喝足离开了斋堂,谢知节跟在她身后,突然沉声道:“素衣,就算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也得带你离开……”
楼素衣回头看向谢知节,突然说道:“可是我才见过陛下呢,旁的我不担心,就怕陛下突然来莲花庵寻我叙旧,谢大人确定要强行带我离开莲花庵?”
谢知节眉心微拧:“你休要拿陛下来压我,陛下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爱信不信,或者你强行带我离开莲花庵试试?”楼素衣轻描淡写地道。
她早在五年前就看出来了,谢知节热衷于权势名利,想出人头地,更想成为人上人。或许他确实深爱楼素雅,但他会娶嫡姐,多少也因为那个女人是肃宁伯府的嫡女。
如今他官运亨通,又怎会轻易拿自己的前程作赌注?
——
素衣:我的靠山是新皇,滚远点。
慕容:朕自己怎么不知道?
德嫔狐疑地打量楼素衣,总觉得这个尼姑不对劲。但具体哪里古怪,她却说不上来。
而作怪的慕容也安静下来,任由楼素衣抓着他的手,楼素衣紧绷的情绪终于缓解了下来。
待上菜时,德嫔看到不少山珍海味,正在疑惑楼素衣是不是破戒吃荤食时,这时雁回又端了几道斋菜上来,并放在楼素衣跟前。
她顿时安了心,对楼素衣不免有点同情。
慕容还真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自己吃美味佳肴,却还当着楼素衣的面吃。
如果说此前她还疑心楼素衣和慕容有私情,此刻看楼素衣吃斋,心道这姑子不大可能破色戒。
她却不知,楼素衣和慕容的关系早已不清不楚。
因为抓着慕容的手不方便进食,楼素衣便放开他的手。
谁知慕容看向她,她极力忽视慕容的视线,直到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腿上……
楼素衣的表情变得僵硬,倏地坐直身体。
德嫔正想为慕容布食,听得动静看过来,暗忖这尼姑怎的这样不安份?
楼素衣是不是在想办法吸引慕容的注意力?
想到这种可能性,德嫔很是不悦。为宣示对慕容的自主权,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慕容问道:“陛下待会儿能送妾身回长秋宫么?”
慕容的手在楼素衣的腿上暧昧摩梭,反而问楼素衣:“素衣,你方才不是说要和朕研究佛法?”
楼素衣:……
她何时说过?
什么研究佛法?他这像是要跟她研究佛法?
只怕是研究她多一点吧?
可皇帝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她总不能拆他的台吧?眼下她倒是明白过来,慕容和她玩暧昧是假,其实是在暗中给她施压。
权衡利弊之后,她折衷回道:“虽是这么说,但德嫔娘娘来了,陛下还是送德嫔娘娘要紧。”
她疑心慕容故意在给她树敌,如果让德嫔知道她和慕容之间的私情,还不得让德嫔怀恨在心?
慕容深深看一眼楼素衣:“你是朕的救命恩人,朕又先答应了你,如何能言而无信?”
说及此,他放在楼素衣腿上的手却是越来越不规矩。
楼素衣眨眨眼,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恍惚间她明白了,慕容的动作之所以越来越过火,是因为她不配合他。
她如果还把慕容推向德嫔,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感觉到他的手又再往上移,她忙不迭道:“贫尼听从陛下安排。”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慕容那只手终于不再作怪,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德嫔眸光微闪,着实没想到慕容在她这个宠妃和楼素衣这个尼姑之间选择后者。
就在她失落的当会儿,慕容看向吉庆道:“待会儿你帮朕送德嫔回长秋宫,不能有闪失。”
吉庆立刻应道:“是,奴婢一定将德嫔娘娘安好无恙地送回去。”
说着,他弯腰上前,殷勤地帮德嫔布食。
既然陛下要陪四姑娘,那他就多多安抚德嫔娘娘,这样准没错。
德嫔没想到会被一个尼姑比下去,虽然心有不甘,但只能强行吞回这口恶气。
她含笑勾唇,恰是最美的角度:“妾身本来还想跟陛下商量研制新型火药呢,看来只能下回了。”
她不只是想做慕容后宫最受宠的妃嫔,还想让慕容看到她的真正本事,让这个男人知道,她是最有资格与他并肩看天下的奇女子。
本以为慕容会后悔留在咸福宫,但他表情淡淡的。
再看楼素衣,竟然一点也不惊讶,似乎她会研究火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难不成这个尼姑真和她一样,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楼素衣见德嫔眼神不错地看着自己,似乎是期待她给点什么反应。
就在这时,德嫔突然问她:“大师对火药可有研究?”
楼素衣摇头:“贫尼是出家人,怎么会对那东西有研究?德嫔娘娘这样娇滴滴的弱女子,还是少跟那种危险的东西打交道,仔细伤着自己。”
德嫔在心中冷笑,看来是她想多了,楼素衣只是原生土著,才会头发少,见识短。
“若我大夏能研究出新型火药,就能震赦邻国,此乃为国为民的好事。在国家大义之前,个人荣辱算得了什么?”德嫔淡声回道。
楼素衣倒是听出来了,德嫔话中另一层意思不就是说她自私自利。
就在这时,慕容发了话:“食不言,寝不语。素衣,朕说过你多少次,进膳时不要多嘴。”
楼素衣轻撇唇角,分明是德嫔叨叨个不停,他怎么就不斥责他的爱妃?
“陛下说的是。”楼素衣说着,埋头进食,她再理会这狗皇帝和他的宠妃就是狗!
德嫔听到慕容这话,心里颇为得意。
不过慕容开了尊口,她也不好再多话。
席间安静下来,楼素衣终于可以吃顿安稳饭。
不得不说,尚食局的厨子颇为了得,做的斋菜特别好吃。
她专注进膳,自是没发现德嫔的视线不时投在她身上,观察她是否有勾引慕容的意图。
在看到她全部心思都在进食时,才稍稍放心。
楼素衣吃饱喝足后,便道:“贫尼饱了,陛下和德嫔娘娘请慢用。”
不等慕容开口说话,她迅速离席。
慕容看一眼楼素衣的背影,不急不缓地继续用膳,对德嫔道:“爱妃太瘦了,多吃点。”
德嫔正在庆幸楼素衣这颗碍眼的大电灯泡走了,她甜在心里,水一般的眸子写满期待:“妾身一定会养好身子,陛下今晚能陪妾身么?”
慕容淡然启唇:“君无戏言,朕总不能答应了素衣,又再毁诺。”
德嫔看着他清俊的脸,暗忖她以前怎么会推开他呢?这么优秀的男人莫说古代很难找到,现代都不一定找得到。
所幸一切都不晚。
她正要握上慕容的手,主动示好,慕容却刚好起身:“朕去消食。”
语罢他再吩咐吉庆:“待会儿送德嫔回去,莫怠慢了。”
吉庆急忙应下。
那厢楼素衣吃得太饱,正在回廊消食,才走到转角处,她突感身后有异,一回头,就见慕容悄无声息到了她身后,眸色是她看不懂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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