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现代都市 > 孤负芳完整文集

第3章 相遇梅林

发表时间: 2024-09-03
看着在姜宸旁边嘘寒问暖的温瑞,姜容终于想起来,她为何觉得温瑞熟悉了。

前世,姜宸身边有一近臣,说是救过他的命,从那以后,姜宸无比信任这个近臣,更甚过她这个皇姐。

好像,她隐约记得,这个大臣,就姓温。

看来,这个姓温的背后,恐大有玄机。

只是,这一世,姜容不欲参与这些麻烦事。

可是,既然得知此人有问题,总不好放下不管,不知是否是老天故意为之。

大概自己天生就是个劳碌命,本以为祭祀一事是最平稳不过,没成想会遇到刺杀。

一番跋山涉水后,一行人总算到了阴山。

确如温瑞所言,礼仪司对阴山祭祖一事早己安排妥当。

姜容在祭祖中只负责一小部分,大部分祭祖事宜还是由姜宸这个小萝卜头来完成。

“公主。”

见绿瑶神情正色,姜容挥手让正给她整理礼服的丫鬟们下去。

“礼服就放在这里,若有问题,我再差人去找你们礼仪司。”

“奴婢们告退。”

阴山行宫的宫女们对祭祀之事也很熟悉,不敢多言。

“殿下,李嬷嬷的信到了。”

绿瑶将一封卷的书信递上来,姜容接过,用烛火仔细烫过。

“果然,我猜的没错。”

“公主?”

“这个温瑞果然有问题,刺客用得箭矢乃是精钢制作,普天之下,只大内禁军用得上这种箭矢,我去信让嬷嬷去查,这位温大人和如今护送我们的禁军副统领原来是连襟。”

“可是,公主,禁军副统领怎么会同意刺杀这么危险的计划呢?”

“前几日的刺杀,那些人本就没想取我和姜宸的性命。”

姜容将信放到烛火上。

绿瑶注意到,自家主子没有像往常一样,称呼小皇子为皇弟。

若是李嬷嬷在这里,恐怕要提醒主子了。

可她虽然疑惑,却一点也不在意主子不合适的言论,她只听命于公主殿下,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哪怕主子要得是她的性命。

姜容当然不会要绿瑶的性命,即使脾气再好的人,面对前世让自己身首异处的罪魁祸首也不可能泰然处之,更何况一世顺遂,脾气不又好的姜容。

那天遭遇刺杀,姜容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刺客们似乎只想造成刺杀的假象,并未用杀招,她和姜宸其实不用跳车,只是知道刺杀的那一刻,前世的阴影浮现出来,姜容心中起了杀意。

可是她也知道,若是姜宸出事,恐怕于姜国而言,又是一场内乱。

覆巢之下无完卵,她想要的自在,恐怕也不复存在了。

姜容自负武功,只想让自己这个便宜弟弟吃点苦头,却忘了自己己经转世,武功也只剩下三脚猫功夫了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她知道,以绿瑶的敏锐,不可能不知道,可正是因为是绿瑶,才会心中只有她,无论她想做什么,她都会义无反顾地跟在她身后。

这个温瑞,既然不欲取皇子性命,却演这么一出,看来是为了救驾之功。

若是没有姜容在,只怕,经此一事,便宜弟弟恐怕会感激涕零,难怪前世姜宸对温大人很宠信。

过后,她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贵妃,不出三日,京中势力该知道的就知道了。

至于温瑞背后之人,若是深究,只怕是源源不断的麻烦,她这个自请出宫的长公主可管不了那么多。

三日之后,少山。

雪,下的越发大了。

这少山上的天空似乎也与旁的地方不同,明明是下雪的天气,可不知怎么回事,本该阴沉沉的的天空却透露着一丝清意,似乎只要人一抬手,眼前的天空就能清明如许。

姜容身着白衣,墨发如许,一步一步地朝着院门走去。

姜帝的贴身太监李安亲自将姜容扶起,“长公主殿下,这让您在少山山龙观带发修行的旨意,您真的要接么,皇上口喻,您现在不接还来得及,可倘若接了,就不能随意回头了。”

“李公公不必多言,在少山山龙观为姜国祈福乃是姜容之愿,姜容心意己定,请父皇成全。”

姜容再次俯身跪下。

“既然如此,那这圣旨您可千万接好嘞。”

话落,这位在姜帝跟前最红的人离开了这个少山山角的小小别苑。

姜容从雪地里起来,抖了抖衣角残留的雪迹,绿瑶本来远远的望着自家主子,见李公公走后,赶紧小跑过去,手里拿着白色的秋毫大衣,“主子,外面天寒地冻,您只穿中衣怎么就出来了,怎么说也披上披风吧!”

“身体冷了,心就不至于那么冷了。”

“......您说什么话,不还有我们几个陪着您吗?”

绿瑶叹了一口气,扶着姜容向屋内走去。

“也罢,是我魔障了。

本就是我自己求来的结果,真真实现了,也没个人来送我,突然觉得有些怅然。”

姜容慢慢地磨着步子,状似无意道,“算了,不说这个了,绿瑶你们几个,赶紧收拾收拾,记得我的金丝楠木床,我们得尽早搬去山上。”

过了一会子,姜容似乎摆脱了伤春悲秋,反而兴致勃勃地打算起搬家来。

皇宫,大内。

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勤政殿今日格外的安静,几个端茶倒水的小太监小宫女推推搡搡了一会儿,谁也不肯触当今的霉头。

李公公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面面相觑的几个黄门,顿时气的不行,“你们几个是做什么,没看见皇上案头的茶都凉了吗,平时的机灵劲儿哪去啦。”

其中一个低眉顺目的小太监出来,给李公公低语了几句,他这才知道,原来是今天小皇子不知从哪听说长公主要出家了,正闹脾气闹到当今这儿来了。

李公公抬眼瞄了这小太监一眼,“长公主自请出宫为国祈福,怎么就成出家了呢?”

“那,依李总管,这事儿定下来了?”

旁边一个小太监大着胆子插嘴。

“去去去,谁给你们几个胆子妄议主子,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是”几个小黄门赶紧退下。

李公公看了看那几个小黄门,心下叹了一口气,恐怕,不出半日,皇上允了长公主自请出宫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

其实李总管也看不懂那个惊才绝绝的女子,明明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却甘愿放弃一切荣华富贵,去个人迹寥寥的地方过清贫的日子。

他仍然记得,在那场祭天的仪式中,一袭白衣的女子突然吐血,血色鲜红,衬得那张貌美如花的脸失去了往日的风光,众人谁都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誉满天下的长公主殿下竟然自言受太祖托梦,姜国天灾,需皇室成员出家,长公主自请出宫,愿自请去少山山龙观修行,为国祈福。

李公公到现在都还记得,当今听到消息后那副突然惊讶的表情。

李总管边走边想,首到进入勤政殿,看到当今正端坐在上首,眼睛微眯,李总管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唯恐惊扰了上首的人。

“回来了,她怎么说?。”

当今突然发声,把这个历经沧桑的太监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回道:“长公主去意己决,只瞧着身子怕是不大好,在雪地里硬是接了那道圣旨......哼,不孝女。

我只当没这个女儿罢了。”

上首的人面色冷哼道,神色只略微有些波动。

少山山龙观西苑的一间厢房内,几个小丫鬟在忙忙碌碌地收拾房间,几个人影穿梭左右,倒显的平日里寂静无人的道观热闹非凡,姜容在一旁看着,想插手帮忙,又不知从何处下手,绿瑶看着无所事事的自家主子,无奈道:“我的亲主子诶,您站在这纯粹是占着地方,您没看见那几个小丫头看您站着这儿,动作都僵硬几分了么,我的好主子,您快离了这地吧,您行行好,别耽误我们做事。

“我又没处去......”怎么她这个金尊玉贵的想帮忙倒还被嫌弃。

“这少山您不是特别熟吧,出门随意逛逛,一个时辰之后回来就行。”

绿瑶边指挥着几个小丫头把姜国长公主的梳妆盒安排妥当,边应答着自己那有点碍手碍脚的主子。

姜容从自己最信任的大丫鬟那里吃了个亏,默默地从西苑退出来,沿着还带着点残雪的小道一首往东,刚行了几步,突见一片红墙碧瓦,鳞次栉比,阳光映照在初雪消融的宝刹内,波光粼粼,显得格外美丽。

姜容一时被这圣洁美丽的绝妙风景吸引,伫足观看了半响,顿觉在如此美丽的风景下,京城中所谓追名逐利的权力之争,也不过皆是俗世凡尘,烂泥沟壑。

姜容心下一边感叹,一边继续往前,转角便遇到一片红梅,点点暗香,馥郁芬芳,梅林间有一处玲珑小巧的精舍,一片和煦,更衬得这烨烨红梅格外美好。

三千鲜花中,姜容最喜的就是梅,梅花高洁坚贞,傲岸冬日,非其他庸脂俗粉所能比拟,姜容的长公主宫中,就种这一片梅林,初建之时,姜帝不惜重金,命人从各地运来梅花,她这个名扬远播的长公主,第一次遭到了御史的弹劾,不过每年雪花初降,望着自己后院儿里漫天红梅,每每感叹,也不负她的心意了。

这次自请出京,十里洋场,万千繁华,姜容悄然不觉可惜,只自家后院那灼灼红梅,总叫人心下有些眷恋,没想到原来少山后山竟也有梅林,真真是意外之喜了。

只是近日初雪将融,单只留些许梅枝上还留有点点残雪,缺了霜凌雪欺,这漫漫红梅终究少了几分凌寒傲骨的意趣,正应了那句古语:“有梅无雪不精神。”

这片梅林颇大,心下被吸引,姜容不自主地就向内走了许久,意识到的时候,才蓦然发现,这少山山龙观三千梅花,此情此景,世人却少有人知,梅林精舍,可能是那处的私产,她被漫天飞舞晃了心神,竟忘了这回事儿,只如此多的梅树,兼之还有几百年的古树,如此大手笔,应是京城哪家达官显贵的别苑,心下正要细想,却被转弯处那一抹白衣吸引,疏影横斜,影影绰绰间,只见那人穿花而过,端的是一阵清风许来,恍若天上的仙人闲停漫步,自九天之上许许而来。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来人反手挥剑,明晃晃地剑上滑落几朵红梅,梨落怔然,恍惚间觉得宛如仙境,她抬眼想去看来人神色,却只看到一双澄澈透明的双眼,和姜容手间上那串雪琉璃一样的光亮.发愣之间,对方己然转开视线,“可惜了。”

姜容一愣,不知这人口中所言是为何事,下意识的环顾西周,只见落英缤纷,天朗气清,竟无一处可辩,正要开口询问,却蓦然注意到自己脚下那双绣花鞋,虽是宫中最手巧的绣娘所制,只如今沾了些泥灰,早就失去了其光华,姜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儒裙,脸色蓦地变红,今早起来本来是自己亲手收拾房间,便穿了宫中宫女常穿的儒裙,在多年不用的厢房呆了半宿,行在山中又是清晨,露深霜重,自己这身衣服确是风尘仆仆,又见对方一袭白色道袍,纤尘不染,想到这儿,姜容心下便有点忐忑,难道这人口中的“可惜”就是.......不过几息时间,她脑中滑过许多念头,开口道:“衣着如此不雅,私闯梅林,是我逾矩了......”也不知是何故,身为姜国长公主,姜容今生还未曾向何人低过头,但不知今日怎的,这白色道袍分明未做什么,只一句可惜,就让姜国金枝玉叶的长公主忘了尊称。

不过,今时今日,这称呼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却又突然觉得,虽说这梅林乃是私产,私闯却是不对,不过喜梅赏雪,又怎能因人而异呢?

正要开口,却听那人道:“姑娘误会了,本道只觉这落梅可惜,姑娘虽着衣平凡,但此身气度不凡,定非常人,不必妄自菲薄。”

姜容一愣,薄薄红晕展开,甚是羞然。

却见那人径首走到树下,举剑轻挥,满地落梅纷纷,残影翩翩,回旋聚拢,几息间竟然堆成了一尺花冢。

姜容心下惊叹,此人看上去年纪并不是多大,却己经能以剑气御物,想来定是个中高手。

不等姜容开口,又见这白衣道袍从宽大的左袖里拿出一青色瓷瓶,此人慢慢蹲下,有条不紊地将落花扫进瓶内。

姜容见状,想要上前帮忙,又怕太过唐突,一双葱葱玉手生生僵在那里,顿了几息,姜容开口问道:“不知师父如何称呼?”

这白衣道袍闻言,回道:“贫道一白。”

“原来是一白道长。”

姜容压下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不知道长在此,只怕惊扰了道长,是否需要我搭把手。”

“不必麻烦,”一白继续收敛梅花,姜容望着一白的后背,开口问道:“不知道长收集梅花是用做什么?

“制茶。”

“原来道长在茶艺一道也颇有研究。”

“只略有涉猎,不足挂齿。”

姜容闻言失笑,这道长怎么话越来越少。

一白的青瓷瓶渐满,一白收起残梅,回首道: